從離夏的嬰孩時期開始,一直到其幼年、少年乃至整個花季雨季的成長,一路走來,直到她上了大學,工作、成家,老離的一句“丫頭”便把他這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溺、默許、愛戀深情飽滿地表達了出來,那是從里到外幾十年如一日印刻在骨子里的。
這一次閨女生二胎,再一次加深老離心底的觀念,除了情欲,他心底里涌現出來的那份深深的父愛就把他給推出去了,我的閨女我不耐誰耐?
誰也替代不了我。
正是因為老離堅定了自己的內心,便也跨越了姑爺這道坎兒,沒有了那份顧忌,當他姑爺來到醫院看到自己妻子時的場景,他從姑爺的眼里看到了感動,看到了信任,看到的一家人在一起的和睦。
離夏在產後的第二天下午便在魏宗建的攙扶下嘗試從床上走下來,開始繞著屋子里轉圈,排氣。
大約又過了兩晚,除了刀口還隱隱作痛需要時間慢慢恢復,離夏已經可以進食一些流食,並在老離的膳食調理下,開始進補身子。
未出院前,黃白色的初乳便由離夏鼓突漲聳的胸脯滲溢出來,無論是顏色還是粘稠度,看起來都非常好,她把二寶抱在懷里給她開嘴兒,卻因為奶頭碩大導致小家伙一時間沒法叼進嘴里,急得孩子哇哇哭泣不斷。
誠誠就是母乳喂養大的,到了二寶離夏的奶水來得依舊充足,為了加深母女感情,她自然也不樂意舍近求遠,任自己的乳房漲漲呼呼硬給憋回去而選擇去給孩子吃那奶粉。
問題是孩子因嘴急而吃不到奶汁不斷啼哭,把一家人弄得手忙腳亂,離夏也沒辦法,誰叫自己奶頭變大又憋得生疼,她心里也著急。
見姑爺圍著二寶打圈轉悠,老離搓著手,一旁建議道:“要不先用奶粉頂一下,回頭把乳汁用吸奶器吸出來,再喂給孩子。”
這一提醒讓離夏猛地想起了小麗產後孩子吃不到奶水時的情境,當時小麗的奶頭因為塌陷的緣故在乳頭上貼了個奶嘴,才得以順利哺乳。
離夏忙衝著魏宗建言語了一聲,叫他去外面買個奶嘴,當務之急是先度過難關再說。
魏宗建提溜著奶粉正要衝調,聞聽老婆交代忙把手里的東西交給岳父,急溜溜跑了出去。
周遭無人,也該著老離有那口福,待閨女剛把二寶用奶粉喂飽了,不再折騰,老離就看到閨女皺起了眉頭,與此同時,用手托起了那對已經打濕了病號服的乳房。
“漲得慌?”把孩子放進了搖籃里,老離探尋著問了一句。
離夏點頭稱是,她心里正有些焦悶,見父親目光投向自己的胸口,軒起眉毛輕喚了一聲,“爸~”,慘白的臉蛋上顯出愁悶,又帶著一抹撩人風情,吹拂過去。
老離看得眼直,會意,臉上帶笑湊了過去,坐在床邊上又看了一眼房門方向,隨後起身小跑著過去把門帶上,忙樂不顛兒點跑了回來。
“爸,你把窗簾拉上吧!”離夏輕咬著嘴唇,拿大眼睛尋睃著老離。
“哎~”老離答應得挺快,動作也無比利落,返回身坐到病床上,沒用離夏開言便解開了她的衣服扣子。
似乎想到了什麼,老離安耐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支會著閨女說了一聲,我給你打盆熱水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算是被發現了,也可用“熱毛巾捂奶”這一說來搪塞,任誰也猜不出這里面的秘密。
於是,就有了相隔十五年之後再度品嘗閨女乳汁的一幕。
說真的,這人奶的味道其實並沒有牛奶的味道濃,也沒有奶粉的水兒甜漿糊,但正因為它是原生態,富含大量的乳清蛋白、乳糖、牛磺酸的比例高於牛奶和奶粉,有助於促進嬰兒的吸收和消化,提高嬰兒腦神經的機能以及智力發育,增強免疫,所以母乳喂養實在是新生嬰兒必備的上佳首選,是奶粉及其他任何代乳品所無法替代的。
又因其性甘味平,含有大量助體健胃的消化酶,同時又具有補血生津、安神補氣強筋健骨之功效,所以乳汁又稱之為神仙酒,自古至今被人用於養生之道。
把離夏的衣服扣子敞開,老離望向閨女那嬌顫撲楞楞的奶子,肥白之下青筋隱隱含在其上,特別明顯。
更為撩人眼球的是那奶峰頂端顫擺的桑葚,但見那烏黑的奶頭又圓又挺分立兩旁,撇成了八字,色澤浸潤透亮,老離舔了舔嘴角。
這喜人的奶子擺在眼前,誰見了誰不饞,老離也饞,十五年前他早就吃過閨女的乳汁,如今再面對時,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怎麼還跟孩子搶奶吃呢!
那年爸來家探望我,背著他公爹就曾忍不住抱住了我的腰,舔吸過我的乳汁,吃得別提多歡實了,再說我也跟爸好上了,不給他吃說不過去。
離夏的腦子里閃現出那年她跟魏喜之間的嬲事兒,猛地把心口挺了一下,朝著老離叫了一聲:“快來,再不吃你可就吃不上啦……”
“哎~”老離又答應了一聲,再也顧不得其他什麼想法了,他把腦袋一低扎進了閨女的懷里,一陣陣奶香熱乎氣飄飛了過來,那味道彌漫出來,無比誘惑,老離張嘴叼住了閨女的奶頭,便什麼也記不得了。
據說事後離夏曾問過父親,對於吃閨女的奶水感覺怎麼樣?
老離毫不猶豫地答復了一句:“我還想吃!”離夏忙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嬌嗔了一聲:“那為何給媽祭日那天秀環擠在杯子里的奶水你不喝?”老離搖了搖頭,說道:“那不一樣的,哪有公爹吃兒媳婦奶水的。”忙抓住了離夏的手,輕輕一分,兩支白花花的奶子便彈了出來。
離夏則羞喜連連,拿眼偷偷打量了一下,見父親正對著自己傻笑,便故意聳了聳肩,把個胸口縱放了出去,老離兩眼放光,手也飛快地伸了過去,愛不釋手地抓住了那對寶貝,當那對寶貝落進他自己的嘴里時,閨女哼吟了一聲:“嗯~爸啊,還是你閨女好吧!”老離已經顧不上說別的了,只是嘴里不斷嗚咽著,倒像是個孩子,被閨女緊緊摟住了腦袋……
誠誠的名字是他爺爺魏喜給取的,寓意傳承、厚德載物,如今到了給二寶起名字的時候,見老離每天圍著二寶轉圈,知他眼瞅心耐喜歡得了不得,所以魏宗建和離夏又把這任務讓給了他。
關於給二寶取名字的問題,老離腦子里早就提前想好了若干若個,有單字的,也有雙字的,後來他曾聽那些個舊鄰說來著,說現今派所上戶口不允許再起單字為名的了,說現在重名的太多,建議家長起名最好以兩個字為基礎,三個字作為優先考慮。
由此考慮,老離嘗試著把自己所想的名字羅列在紙上,告訴了姑爺閨女。
看著紙上羅列出來的那四十多個名字,莫說魏宗建吃驚,連身為親閨女的離夏都有些驚訝,原來這一切都裝在父親心里,他不說,不代表他沒想法。
離夏看了一眼魏宗建,要他定奪。
看來看去,每個名字都很有深意,讓人一時間真的沒法確定下來。
魏宗建回顧著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生活,從高中開始認識離夏,自己便把心思放在了這個活潑好動的女孩身上,她的一顰一笑無不牽扯自己的神經,那種感覺讓他既覺得幸福,又不免有些患得患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花季雨季男孩的心思和女孩的心思都差不多,都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陷入情感漩渦的魏宗建又苦於不敢明著表露心態,那感覺真的令他很苦惱,若不是因為楊哥的關系,時常去他家里,可能這輩子就錯過了妻子,跟她再沒有交集。
四十歲,人到中年,忙碌的生活始終在上演著,從早先的激情瘋狂到現在的隨遇而安,那是歲月沉淀累積下來的,有感於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魏宗建把目光定格在魏慕離這個名字。
他覺得此生追求無外乎是老婆孩子,愛了她那麼多年終於修成正果,還有什麼比慕離更可心兒的呢!
魏宗建相信緣分之說,這麼多年來也都在守護著這份愛情,所以,把女兒的名字指了指,告訴給了離夏。
“傻樣兒……”離夏一臉帶笑,衝著魏宗建撇了撇嘴。
魏宗建笑了笑,笑起來的樣子很傻,但那是真的傻嗎?
那是份包容!
那是份體貼!
那是份寵溺!
那全都是愛!
坐月子,離夏的身體一點點恢復過來,兩個男人和一個小男人圍在她的身邊,伺候著、打理著、捧著抱著,給她喂得白白胖胖,臉蛋子也大了,奶子也肥了兩圈,屁股更像是個大磨盤,穿著緊身褲都能把臀溝包出來,害得離夏才剛到慕離滿月就嚷嚷著要減肥了,不然的話,出門沒法見人。
這可由不得她,才剛想起節衣縮食,就給小慕離的一聲啼哭把個注意力吸引過來,敞開了衣服忙把濕漉漉的奶頭給她送到嘴里,這回好了,孩子能用嘴叼,再不用那奶嘴扣在乳頭上輔助,吃得倍兒歡實,飯量也大,讓離夏沒法子在嘴頭上限制自己,低頭時看著懷里吃奶的女兒,只道一聲:“小乖乖啥時斷奶媽媽再吃素吧!”
不過呢,也是從二寶過完滿月開始,離夏便心急火燎地著手恢復起自己的形體,她讓丈夫給弄來個跑步機放在書房里,而後又弄個騎行設備,每天飯後都運動半個小時,一直堅持做了一個月,效果還是非常顯著的。
這期間,老離確實也跑到了小南河李家莊給離夏取來了祛疤的靈藥,讓離夏心里更加信心百倍,一定要在短時間內讓自己變回原來的樣子,爭取在換裙裝時能夠讓自己的肚子恢復平滑,看不到那蜈蚣樣別扭的刀口线。
都說嬰兒成長有個過程,按月份來算,三躺六坐八爬已經成了規律。
哪知道四個月大的小慕離早早就含上了磨牙棒,小嘴一張,里面竟長了三顆小牙齒,離夏都覺得新鮮了。
“這前的孩子營養都跟上了,所以才會發育的快,當初你都一生日了,身子還沒慕離長的開呢。”老離提起了這段,每每都是臉上帶笑,他的心都放在孩子身上,要是不知道才怪呢!
稍微好奇了一下,離夏也便明白了細理,細數一下,自己同事家的孩子哪個十三四歲長得不是人高馬大,又聰明又伶俐。
魏宗建附和道:“還真那樣兒,我們單位老李去年得了個孫子,當時聽他說孩子長牙的事兒,我還不信呢!”
老離胡擼了一把誠誠的腦袋,笑著說道:“遠的咱不說,誠誠這個頭就比去年又躥了一節呢,我瞅用不了幾年工夫就得超過姥爺,是不是?你爸你媽的個頭兒就不矮,到了你這也一定矮不著……”
誠誠嘻嘻一笑,轉身擠在了媽媽身邊逗弄起自己的妹妹,一會兒是捏捏慕離的小胳膊,說一句妹子乖,學著爸媽的樣子說一句這小胳膊跟肉軸子似的;一會兒又親親慕離的臉蛋,來上一句,二寶真俊啊。
那樣子招得一家人歡笑不斷。
“下午這天兒不錯,等四五點鍾兒之後老爺兒沒那麼熱,咱們帶著孩子出去溜達溜達,曬曬太陽!”老離拿著盆子把慕離尿濕的戒子放在了一處,邊說邊走,正要去清理,魏宗建一步搶上接了過來:“爸,你一天忙忙叨叨的挺累的,歇會兒吧。”
“快,快給我拿一下手巾來,漾奶了。”這話一說,老離和魏宗建均把注意力盯了過去,倒不是孩子嘴里漾奶,而是離夏一旁空著的乳房滲出了乳液,白花花地從乳頭上泌了出來。
誠誠手疾眼快,抄起一長條棉遞了過去,一托媽媽的乳房,把個未使用的戒子裹在了離夏的奶頭上。
見此情景,老離臉上露出了和藹之色,衝著魏宗建說道:“呵呵,誠誠也懂事啦,這哥哥沒白當。”
魏宗建笑著走進浴間兒,誠誠嬉皮笑臉地說:“媽這奶水還真足啊~”把手放在了離夏的乳房上,摸了起來。
誠誠的這話倒說得離夏直翻白眼:“足你個頭,都是你姥爺害的。”卻並沒有躲閃,讓兒子徹徹底底把手摸在了自己的奶子上。
老離呵呵一笑,湊到近處說道:“先甭管胖不胖,這奶水足可是好事,孩子吃得飽消化得利索才長得快呢,你看,這奶汁的顏色,又醬又白……”見外孫在那里鼓搗來鼓搗去,老離胡擼著誠誠的腦袋,說道:“誠誠,你小妹吃不了,要不你也嘗一口。”
誠誠臉兒一紅,搖了搖頭:“去年我舅媽給我擠出來的我都沒喝,不耐喝……”見媽媽斜睨著自己,誠誠忙住嘴不說,引得老離呵呵直笑,一把摟住了外孫的身子:“吃你媽的奶還害臊……”又惹來離夏一通白眼。
四大毒里記得分明:“夕照日,後娘拳,鶴頂紅,潘金蓮”。
這時節外面的天氣確實夠毒辣的,都五點多了,仍舊烤得地面一片蒸騰,不見衰減。
說好了要出去,老離早早地就把嬰兒車的幕簾遮了起來,現今慕離早已過了百歲兒長到了五個月的邊緣,是能夠帶出去曬日頭了,便給老離推著嬰兒車,隨著姑爺閨女和誠誠一起走出了家門。
“每天給孩子曬曬太陽有力於成長發育,這前老爺兒也沒那麼足了,溜溜達達挺好。”繞著南面的綠蔭轉了一圈,老離衝著閨女和姑爺說道著,又指著前面跑來跑去的誠誠念叨了一聲,別跑太遠。
還沒進伏,這天氣已經熱得可以了,好在這幾個月的鍛煉堅持讓離夏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可以一展容姿,清涼一夏了。
這次帶著孩子出去遛彎,離夏的身上穿了一件橙色水綢款的裙子,堪堪遮住膝蓋二寸以上部位,既能顯示身材又不至於走光,肩膀處露出了藕段一樣的玉臂,披上一件薄紗罩肩,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把這個歲數所有的美好統統展現出來,給那綠蔭場上添色不少。
而她的腳上踩了一雙黑色細跟紅底淺口亮面高跟鞋,輕快的腳步下更顯婀娜,仿佛那綠草都給這股熟韻把目光吸引了過去,借機偷偷搖擺起來,把個眼神從她的裙下使勁往里鑽,一定要看看內里的春光,看一看熟女的肉體到底有多魅惑。
不過很可惜,離夏的雙腿罩上了一層肉色絲襪,即便是那種透亮超薄款的,也沒能滿足花花草草們的願望,只留下一片躁急,無可奈何。
行至西口,魏宗建接替老離,推著嬰兒車跟在了後面,老離則撐起了傘,給閨女罩在頭上,他知道閨女怕熱,又從口袋里掏出了手絹遞給了離夏,叫她擦擦額頭上的汗珠。
出了幸福花都,朝南不遠處就是體育館,轉悠了一遭,里面盡是大籃球的年輕人兒,看著他們朝氣蓬勃的樣子,老離衝著身後的姑爺努了努嘴:“建建,這歲數可不能荒廢了。”
魏宗建點了點頭,雖說踢球跑不動了,可也按照岳父的建議每天都堅持做著推腹運動,他知道這是養生,也知道保持身體於人於己都沒壞處,起碼床上運動不減當年,這就是好事。
“氣為血之帥,血為氣之母,人到中年就該時刻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了,只要氣血足,你看爸,什麼更年期啊,就不會出現!”老離這話說得在本,除了推腹,他每天還堅持叩齒,真應了那句話: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這些東西都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雖然個人不能盡數懂得,但知道多了也不是壞事,所謂的藝不壓身嗎,何況前人總結出來的在中醫理論實踐中確實很有功效,那為什麼不去堅持!
在老離看,這些東西年輕人一般很少關注,應酬嗎可以理解,但不能過度,過猶不及最大的傷害就是自身,這是誰也沒法替代的,而且在保養方面老離不光是這些,還總結了一套屬於自己行之有效的方案,譬如說手指肚搓頭發,每天他都定時定點按照八的倍數對著腦袋進行一個周期護理,又譬如說熱水里頭加一些花椒進行泡腳,活絡著自己神經末梢的穴位,還有跪膝行走,這些方方面面的東西全在一個堅持上。
父親懂得還真多,離夏看著老離烏黑透亮的頭發,再看看他那張紅光滿面的臉,心里直蕩漾,難怪持久呢……
“起風啦,倒涼快起來了。”轉悠了一大圈,老離把手里的傘交給了姑爺,同時把嬰兒車接在了手里。
走在頭前,老離又朝著閨女說了一聲:“你們再溜達溜達吧,我先回去,我看那豬蹄湯也該燉好了,回頭爸給你盛出來晾著。”
“啊?還要我喝……”只要父親一提這個補奶湯,離夏就直皺腦袋,可一想到孩子,便又一陣氣餒,翻起白眼直吐舌頭:“先晾著吧,哎呦~再喝我都成乳豬了……”
回到幸福花都,三口子順著小區的綠化帶朝著里面的亭子走去,打算去那邊坐坐,歇歇腳涼爽一番。
溜溜達達走出去一段,就看打亭子那邊走出來一個分頭模樣的人,他帶著個墨鏡正在接打電話,越走越近,電話里的聲音也給離夏三口子聽在耳朵里。
“這不剛從省里回來嗎,等著接你呢……哎呦,中午給我奶過生日我娘娘就數落我來著,說我把她忘了,你又不是沒聽見,這晚上我要是再過去,非得留我住下不可……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有你給我頂著呢嗎,我哪還敢那樣兒……我不樂意看他,要不是我奶八十大壽,盯死我也不會原諒他。”這男人穿著簡約,單手插兜面向亭子方向,偏是一身水紅色的休閒裝和那七分褲顯得極為惹眼,又因為那高高瘦瘦的背影實在挺拔,一時間吸引住離夏兩口子的注意。
“你不也跟我奶還有我娘娘解釋了嗎,咱們也確實沒說謊,省里那邊剛利索,老家我大大這邊關系都有,他和我哥哥早就知道,到時候總有見面的機會,是不是……”
離夏和魏宗建面面相覷,他倆越聽這聲音越熟悉,越看那背影就越讓人心里起疑。
“我就在亭子這邊,好好好,我現在就過去接你。”男人把手機收好,轉身拿傘走出亭子時,掃到了西側,他只頓了一下身形,便提溜著那把西湖水墨油紙傘走了過去。
“誰家的俊媳婦兒啊,我看看~”就在離夏疑疑惑惑之時,這說話之人便湊到了她的近前。
“小魏啊,挺會心疼媳婦兒的,楊哥看看都不行嗎?”男人手一抖,用那油紙傘抽了魏宗建胳膊一下,終於把眼鏡摘了下來。
“楊哥!”離夏和魏宗建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之前離夏還跟楊局問起過他的堂弟楊爽的行蹤呢,卻始終沒得到答復,趕上楊局奶奶過生日辦得又極為低調,根本沒給她離夏參與的機會,直到此時見面,終於見面,一時間離夏的眼珠都有些潤濕。
“媽,你怎麼啦~”看到媽媽見到那個年輕人有些失態,不明所以的誠誠問了一句。
“兒子都這麼大了,來,大大抱抱,顛顛你多沉。”眼前之人正是行蹤不定的楊爽,見小魏夫婦眼睛紅潤,炯炯有神的星目透著晶亮,把嘴角向上一揚,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不等誠誠躲閃,一把抱起了他的身子。
“當初大大抱你前還是個娃蛋子,都長成大小伙子啦,嗯~真是見一次驚喜一次啊。”
“楊哥,你回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啊,我們好准備一番,趙哥夜個兒還提來著……”情緒激動,魏宗建的身子都抖了起來。
摸著誠誠的腦袋,楊爽略微沉默一下,笑著說道:“我預計在咱們泰南開個妙香館,正籌備著呢,這不也是打算給你們來個驚喜嗎!”
一旁的離夏插嘴問道:“楊媽媽也來了吧?那感情好啊!”
魏宗建也跟著問起來:“楊媽媽在楊局家里呢?楊老師也過來了吧,早知道我和離夏就趕過去了……”
聞聽此說楊爽皺了下眉頭,隨後擺著手說道:“本來還想告訴你和煥章,咱們一塊好好聚聚呢,回頭一想,又怕煥章嚷嚷出去……”
離夏攥了攥拳,心里一陣忐忑,顧不上禮儀忙打斷說:“你和我楊媽媽真打算定居嶺南,不回來了?”魏宗建也把目光遞了過去,心里有些焦急。
“漂泊久了心也變得野了,不過呢……”還沒等楊爽把話說完,另一道聲音便自他身後傳了過來:“不過什麼?”這天籟之音響起,立時又把離夏和魏宗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但見那綠蔭小路上,一道水紅色身影仿佛穿花蝴蝶一般蹁躚起舞而來,身姿曼妙腳步輕靈,恍惚間就湊到了近前。
和楊哥所戴同款的墨鏡遮擋在女人的臉上,有些神秘,那曾經的荷葉頭舒展開變成了長發,而今又改變了回來,臉上帶笑,於近前對著離夏和魏宗建打過了招呼:“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當年還是個孩子,現在小魏和小離都長大啦!誠誠也都變得那麼高了!”
見了那女人,楊爽嘴角上揚,帶著一絲壞壞的表情接茬說道:“漂泊久了我這心也變得野了,不過呢,有媽的地方就有家,我到哪兒心都倍兒踏實。”
“就會哄我”女人說得很自然,真情流露下她摘掉了墨鏡,把它別在自己小V領的裙子上,徹底露出了她的廬山真面目。
芙蓉臉,黛山眉,一雙杏核大眼飽含風霜,透著靈氣,一看便知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女人沒再理會兒子,她伸出蔥白的小手愛撫地摸了摸誠誠的臉蛋,滿含柔情地說:“長得真俊!”微笑時,眼角略帶一絲魚尾紋,卻別有一番風味,那舉手投足間的氣場就像其身高,把離夏的風頭都給蓋過去了,難怪離夏一臉慕儒,在看到女人的一刹那,眼睛里再次浸潤出了淚花。
“楊媽媽~你可回來啦~”
這一道聲音透著顫抖,從離夏的嘴里發出來時,淚珠一下子便涌了出來,緊接著,魏宗建的眼里也濕了,囁嚅地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哎呦閨女,怎麼哭啦,小魏你怎麼也跟著起哄啊~不哭不哭~”摟住了離夏的身子輕輕安撫著她,女人用手也輕撣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見兒子從旁瞅著,輕喝了一聲:“又欺負小魏和小離了吧!”
“媽,我哪敢啊!要不給我,讓我安慰安慰我這妹子?”楊爽嘻嘻一笑伸出了手臂,湊上前來。
“給我一邊待著介,敢欺負閨女媽跟你急。”女人佯裝生氣,訓斥著自己的兒子,早就把離夏哄得笑了起來。
“誠誠你快招奶奶,對了,楊媽媽你就別走啦,來我家吃飯,和楊哥多住幾天吧……”離夏引薦著兒子打過招呼,忙拉住了女人的手,上下打量起她。
眼睛里看到的她還和二十多年的模樣沒啥大的分別,那種美和那種氣質渾然天成,絕非化妝護膚品刻意塗抹出來的。
如果真要描畫清楚,又難以演說,朦朧中離夏的腦海深處飄忽出一個詞:“媽媽”,真仿佛眼前的女人便是她自己的親媽媽,印刻在離夏的骨子深處,叫她一生都在追尋:原來我始終都在模仿著她,但願我到了她的歲數,也能成就一段像她那樣永恒不老的傳說。
女人的確很美,動靜銜接處處透著豐韻,那不是裝出來的做作相,更不是虛情假意的拿捏姿態,那種情韻如天高如水深,不經意間便瑩潤著滲透出來,傳遞出去,靜謐之中處處是畫,仿若傳奇,讓她一一演繹出來,展現出來,就連一向自信滿滿的離夏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給比了下去。
女人攏了攏離夏的頭發,這樣說道:“過後我組織吧,回頭把煥章和鳳鞠也找來,一就手叫上鳳霜和鳳仙。”她沉默了少許,腦子里忽地顯現出了她在過來時碰到的情境……
從小別墅出來後,女人落下電話,踩著雙膚色高跟鞋尋睃了兩眼,等兒子時,迎面正碰上推著嬰兒車的老離,女人對著老離打量了一番,腦子里一轉悠就想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湊上前,女人跟老離打起了招呼:“離先生,你好!”
老離警惕地看著身前這個女人,他不知道對方想要干什麼,也象征性地點了點頭。
“離夏的小女兒吧!”透過紗帳,女人指了指嬰兒車里的孩子說道。
老離心里更疑惑了,他不知道這個戴墨鏡的女人到底想要干啥,急忙把身子護在了嬰兒車旁,異常警惕起來。
把墨鏡摘掉,女人對老離報以微笑,示意看上一眼孩子。
老離心里納麼著滋味,總覺得這個女人自己從哪里看到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呦,這倆大眼可隨她媽媽了,將來肯定也是個俊閨女!漬漬漬,小頭發真黑,跟牛兒舔得似的,真好!”待老離閃身讓開位置,女人撩開了紗幕衝著里面的小慕離笑了笑,見孩子並不哭泣,對著她的小臉兒親了一口,隨之衝著老離說道:“小慕離可真耐人!她爸爸不定得多心耐呢!”
直到女人轉身離開,老離都沒鬧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總之自己肯定看到過她,而且說話搭音之後知道她和自己閨女姑爺肯定也是熟人,不然不會如此熟悉自己家的情況。
……提完聚會的事,女人又稍稍沉凝了片刻,回身看了一眼兒子,細微處嘟了一下圓潤的小嘴,刹那間收斂動作又衝著一旁的魏宗建說道:“剛才過來時我還看到了小慕離呢,一兒一女全客兒人了,你們兩口子呀沒事就偷著樂吧!”
魏宗建兩眼迷瞪,只顧得笑了,他身體都因為激動而控制不住地發抖發顫。
得到楊媽媽的祝福,高興之余又讓離夏心里頗為慨嘆,心里暗忖,問問楊哥的婚姻狀況他肯定不會告訴我的,這前我也沒法問楊媽媽,無緣無故壞了氣氛氣氛。
一時間離夏把想法又憋在了心里,按捺下去。
初夏的天時很長,長到一直從早上四點半持續到晚八點天色才黑,現在過了七點天空仍舊一片晴亮,小風一吹涼爽宜人,一行人站在亭子外心情大好,不知不覺中,天氣預報里的那首“漁舟唱晚”傳進了這幾個人的耳朵里。
悠揚的曲聲如那波浪,由慢及快一層層疊加而起,於高潮部分猛地一收,切換回來,耐人尋味偏又出乎意料,盡管音樂短暫,卻不約而同在每個人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畫面。
畫面里,水天一色的盡頭映襯著一抹斜陽,那晚霞明明離得很遠卻又仿佛近在咫尺,照拂了過來,色彩斑斕中漁歌四起,暖心而又帶著喜悅,旋律斗轉,情景交融,身處其中讓人感覺到,景也怡然情也醉人。
那片片霞光揮灑,波光粼粼中乘風破浪,把個心中萬丈豪氣展現出來,像曲調那樣輕舞飛揚,直至夕陽西下魚米滿倉,喜悅之情蕩漾出來,歸於平靜。
起伏跌宕的曲聲感召下,兩個女人站在一處,風兒吹動起她們的裙角,讓那花兒見了也笑了,草兒看了也醉了,跟隨一起隨風翩翩起舞扭了起來,一起為這短暫的相聚送上最真摯的祝福,聽她們訴說著往來歡趣,一表衷腸。
“時候不早了,該走了,嗯,有時間電話聯絡吧!”女人摟住了離夏的肩膀,輕輕拍著,聲音柔美。
風中,那水紅色綢衫蕩漾起來,與離夏橙色紗裙相得益彰,負手而立,衣袂飄飄說不出個風韻妖嬈。
“楊媽媽,每次我和宗建給楊哥打電話,他也不說個具體時間,就跟躲著我們似的。”離夏像多年前依偎在女人懷里那樣,挨近了她的身子抱住了女人,跟她輕聲抱怨著。
“你楊哥啊,這輩子不守拘悶,雖然在外漂泊多年,那顆心可都惦記著你們呢,一話多少年了,到現在他都四十一了……”女人抱住離夏的肩,笑起來的樣子永遠都那麼讓人心暖,她的一舉一動仿佛帶著魔力,讓離夏都情不自禁看呆了眼。
女人挽了挽自己的秀發,這話沒有再說下去,卻給離夏抓住了機會,問了起來:“楊媽媽,我知道楊哥對我們的好,那我楊哥啥時候結婚啊,我們可都等著喝他喜酒呢!”
女人的臉上微微一笑,沒有接話,她身後跟著的人卻說了出來:“我說小離,又把事兒搞復雜了吧,你們女人可就耐打聽這事兒,是要楊哥說實話嗎?”
離夏鬼靈精怪地跟了一句,把球踢了回去:“楊哥,你快說吧,這里沒有外人!”
楊爽嘴角挑起,那話比離夏說的還快:“我早就找到了,就怕小魏吃醋!更怕誠誠找我算賬要媽媽~還怕小慕離長大了跟我沒完沒了呢!”登時把離夏弄了個大紅臉,摟住了女人的胳膊非要討個說法:“媽媽,楊哥又欺負我。”
女人抿嘴輕笑,把離夏摟在懷里。
就看楊哥朝汽車方向走去時,一邊擺手,一邊笑,嘴里輕輕念道起來:“百花綻放,我踏遍游園始終在找尋那夢里的青衣花旦,想那嫣紅姹紫再美也比不過你那容顏……時過境遷,我把情之一字收斂,卻還是你能讓我迷途知返,醉夢連連。”娓娓道來,就像他彈吉時的solo表演,有即興成分,也有感情揮發,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隨著他的意境走,臣服於他。
念罷,那楊哥打開了車門,回頭看了一眼,嘴角輕挑,叫了一聲:“媽媽,該走了。”又朝著離夏和魏宗建說道:“不日就能見面,不用那樣看我,你們呀,都裝在我這里呢!”用手捶了捶心口,跳上車子。
聞聲,女人滿月如潮笑靨如花,她看著自己的兒子鑽進汽車,回身面向離夏,伸手刮了一下離夏的鼻子,一臉寵溺:“你還不知你楊哥的心理?呵呵,他呀,最怕拘悶了,對了,忘記跟你說,以後你該叫我柴媽媽了,那樣你楊哥耐聽!”
那女人忽地來了這麼一句,說的離夏心里咯噔一下,任她如何屏蔽自己的思想不去琢磨,也無論如何不能不把始終壓在心底的疑惑給敞露出來,因為那個“串串相思”的視頻閃現出楊哥給妙人媽媽洗頭的鏡頭,因為那個“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的歌曲,俱都是由這母子二人演繹出來。
“柴妙人?柴靈秀!媽媽!”離夏恍惚地說了一句,登時覺得有些失禮,卻給那柴靈秀抱在了懷里,叫了一聲“閨女”,倒把一旁始終迷迷瞪瞪的魏宗建看濕眼……
臨上車,柴靈秀朝著魏宗建招了招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下打量著他:“小魏還是那麼靦腆,嗯~比以前胖了,有心里話要跟我說吧。嗯?都四十了怎麼還害臊了!”
魏宗建低下頭,哽咽了一聲,猛地一把抱住了柴靈秀的身子,把柴靈秀弄得一驚,耳邊傳來了這個相對來說有些少言寡語的孩子的聲音:“媽媽……”
“呵呵,這孩子,跟上高中時一個樣兒……”
牧馬人轟的一聲打著了火,車內人跟車外的人相互揮手道別,那一刻,所有的鏡頭都給魏誠誠瞧在眼里了,得閒插嘴,他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媽媽,你跟漂亮奶奶說的那個連就連是什麼意思?她怎麼笑而不語呢?你說我怎麼看楊大大和漂亮奶奶更像結婚時的新郎和新媳婦兒呢!”
確實,那情侶裝穿在那母子的身上,任誰都難以看出來他們的真實身份,而二人的腳踝上又都戴了個黃金丘比特腳鏈,連誠誠都看出了些許端倪,更何況離夏和魏宗建呢!
“莫瞎說!她是除你姥姥之外媽最敬佩的人!”離夏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讓他回家,誠誠一呲牙,衝著離夏說道:“媽,那我也跟你當情侶,你說好不好……”未等離夏言語,小誠誠便笑著跳著跑了出去。
離夏有些哭笑不得,她心思百轉,想到了父親,我和爸不也跟楊哥和媽媽那樣嗎,成就了一段姻緣……收斂心神卻瞅見丈夫仍一臉痴迷地盯著汽車消失的方向,魂不守舍。
“你還看什麼呢?”離夏把手放在魏宗建的眼前晃了晃,卻給他抱住了身子,那一刻,離夏覺察到老公身體的異常,詫異地問了一句:“怎麼硬了?”
落在她眼里的老公臉上尷尬異常,躲閃中有些支支吾吾,離夏喝問了一聲:“到底怎麼回事?”只聽得那個妙人媽媽嘴里的小魏說了句:“老婆,我想現在回去就跟你……就跟你做愛,我想肏你!”
“你個壞東西,怎麼能把心思……呸,你個臭壞坯子,找著楊哥跟你急呢!”一跺腳,離夏瞬間明了丈夫心里想的,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她知道丈夫在高中時期曾缺失了些什麼,又沒法真個去責怪於他,最後訥訥地說:“膽子越來越肥啦……你怎麼能打她的注意……”
“我沒有,我也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了……要不,要不今晚你也給我當一回媽媽……我也,我也想像你跟爸那樣,讓人疼一回……”小魏弱弱地回答道,越說聲音越低,腦子里印刻出來的確是那水紅色溫婉秀雅女子的曼妙身姿,那情那景和此時自己的愛人一樣,風中如花飄舞,艷麗多姿。
尤其當這小魏想起了妙人媽媽也穿了一雙高跟鞋,腿上看似油光水滑,其實以他那男人的眼光去看,妙人媽媽其實也是穿著絲襪的,比自己老婆的那條還要薄透,於是小魏的下身便越發硬得不行,變成了一根大鐵棒子。
而且,就小魏個人來說,或許他自己著迷於絲襪高跟可能就是在高中那個時期開始的吧。
恍惚中,除了眼前這衣袂飄飄的麗人讓自己朝思暮想,那個媽媽更是藏在心底多年,總會魂牽夢縈,讓他沒法忘記。
魏宗建念她的好、念她的愛、念她當年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臉上也自然流露出一片慕濡渴求之色……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