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餐！

　　“山郊野嶺去哪里賣東西？”陸雲樵撓撓頭，“想賣個好價錢的話，就只有去許家集看看了。正道會都被我們挑掉，應該也沒事了。”

　　“許家集還是太小了。”白夜飛搖頭，“我們是去賣寶石，不是賣藥材，東西恐怕賣不出好價，就算賣掉了，有錢都不好買裝備。”

　　“這樣的話……”陸雲樵想了想道：“那就只能翻過山，往北走去盧江，那邊是首府，地方夠大，有浮萍居的分店，在那邊應該能賣出好價錢，買裝備也直接在浮萍居就是。”

　　“距離呢？”白夜飛擔心路程太遠，攤手道：“這些東西必須盡快脫手，不然麻煩就大了。”

　　“沒問題的。”陸雲樵道：“往北去主要是得翻山走崖，普通人走要三天，我們直接從小路翻崖，半天就能到了。”

　　“翻山嗎？”白夜飛想了想，見天色已黑，“晚上就別去走小路了，我們歇一晚，明天一早立刻就出發。”

　　“好。”陸雲樵點頭，自顧自走到一旁，練起拳來，不放過每一分一秒修練的時間。

　　白夜飛也知時間緊迫，自尋地方坐下，練起功來。

　　先運轉幾輪易筋經，再練弱水易柔九轉功，水火相濟，體內真氣不住滋長壯大。

　　如此行功整整一個時辰，白夜飛收功搖頭，如此進展還是太慢了，這些許功力增長，可對付不了接下來的劫難。

　　……還是得想辦法，將九轉功練上第五轉比較有用。

　　如此想著，白夜飛再次閉眼行功，凝練九轉功，先後四轉，要按照秘笈所言，再進一層。

　　然而數次嘗試，真氣流暢，運轉得很順，卻始終未夠強勁，始終差了臨門一腳，無法更上一層。

　　還是不夠啊……白夜飛睜眼，充滿遺憾，自知欠了累積，正常修練恐怕幾個月內都無法練上五轉，若急於求成，就只能依靠秘笈上記載，第五轉輔助修練所求的藥劑，百藥湯！

　　弱水易柔九轉功的每一轉想要功成，都需要在最低限度的累積達標後，搭配一種特殊液體服用。

　　如果沒有藥物輔助，純靠個人修練，雖然也能功成，但可能要花費數倍，甚至十倍以上的苦修。

　　潔芝給的秘笈里，一應配方俱全，只要照著搜集即可，但秘笈中也提到，如果欠了累積，全靠藥劑突破，很可能後頭根基不穩。

　　白夜飛的第一轉，一夜功成，就是湊巧用了純粹的無根水，二轉的純淨清泉也容易，至於三轉四轉則都沒有用藥劑，純粹是在修練中自行突破。

　　但雅德維嘉已經離去，特訓無法繼續，修練提升也倒了瓶頸，想要再更進一步，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得認真考慮輔助藥劑的可能了。

　　只是，百藥湯不比之前的四轉，用料極為復雜，自己雖然有方子在手，確認里頭沒有什麼稀罕藥材，入手不難，但這可不是光把藥備齊就行的，當中牽涉到種種用藥手段，百種材料都需要不同的處理方法，下藥先後亦有講究，不是隨便買齊一百種材料，像煮泡面一樣泡一碗就算了。

　　……難怪散修難出頭，就算有了秘笈，修行起來，還有重重障礙，沒有師門、家族，要不自己樣樣都學，樣樣精通，要不就要承擔很多風險……

　　白夜飛皺眉，感到為難，如果使用百藥湯，就有可能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第五轉，面對魔門老怪物時就能多一分底氣，光是那個鏡花水月還是啥的幻影替身，就非常好用，這是自己抗拒不了的誘惑。

　　心中有了決斷，決定明日去了盧江，出貨之後，除了采購裝備，就要想方設法搞定百藥湯。

　　想到這里，白夜飛仰頭望天，本來想看看天上星月，借景抒情，思念潔芝與翡翠，但頭一抬，他直接愣住，上頭赫然是一片灰蒙蒙的模糊蒼穹，不見星月，連雲也不見一朵。

　　白夜飛吃了一驚，這是古代的荒野，又不是上一世的大都市，沒有工業汙染，等閒怎會有這種場面？

　　回頭再看，雲赫然在自己身邊，綿延雲海一眼看不到盡頭，連腳下都踩著雲朵，赫然已不在林間，到了另一方天地，如同雲上天宮。

　　……這是什麼情況？

　　若有所悟，轉頭再看，前方漫漫雲海，光與暗的交際處，一張熟悉的座椅，虛坐在那里，意態休閒，舉著罐裝啤酒，另只手里還拿著一把烤串，要不是這場景不對，簡直就是個下了夜班，在公司樓下吃宵夜的都市白領。

　　看見訪客到來，虛舉起酒罐，做了個干杯的動作。

　　白夜飛又驚又喜，連忙搶上前去，“你不是去外星系維和了嗎？怎麼回得來？”

　　虛攤手道：“本來是回不來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那邊情況有變，我們趕著撤退了。”

　　“啊，不用維和了？”白夜飛好奇道：“那個地方永遠和平了？”

　　虛搖頭：“上面講，我們不是去建立國家的，當地人必須團結起來，推動屬於他們自己的未來。”

　　白夜飛皺眉，覺得這話耳熟，卻又沒有印象，顧不上細究，道：“不要神神叨叨的，說人話。”

　　“哈哈。”虛笑道：“那地方本來盛產我們需要的能源礦產，所以必須插手，維持秩序。但最近我們技術成熟，自己生產那種能源，非但自給自足，還有很大的外銷壓力，以前的貨源地都轉市場了，所以……”

　　白夜飛冷笑道：“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吧？”

　　“這就不知道了。”虛笑道：“總之這都是組織決定的事情，我們這些中下層職員，只有照做的份啊。”

　　白夜飛道：“那你一聲不吭，直接就把我叫上來，該不會是通知我，情況又變，這邊你們也要放棄，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當然不是，你當我是什麼人……不，什麼神呢？”

　　虛笑道：“我肯定不會放棄你的，是你這不快要遇到事了，我怕你頂不住，這不是前期投資全打了水漂，所以想給你點援助。”

　　“哈哈！”白夜飛驚喜，“終於有便宜輪到我了，是什麼好東西啊？厲不厲害，你專門拉我上來，應該很屌吧？”

　　“拿著。”

　　虛伸手，將手里的啤酒和烤串遞過來。

　　白夜飛一把接住，期待看著虛，想看他要拿什麼好東西出來，虛卻半天沒有動作，直接靠回去，一派輕松地斜坐著。

　　白夜飛一頭霧水，“什麼意思？東西呢？你不是耍我吧？”

　　虛指了指，“你不是都拿在手上了？”

　　白夜飛本能低頭，看著手上的啤酒和烤串，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些是神明賜與的酒和肉，放在任何神話里，都是神酒和神肉，效用堪比靈丹妙藥，擺到桌上，插一瓶鮮花，那妥妥的就是聖餐，哪怕能得到一絲一毫，都是莫大的奇遇。

　　……不過……

　　又看看啤酒和烤串，白夜飛始終還是覺得違和，過去雖然曾在神話里，看過很多使用仙人食品得到好處的例子，從長生不老、青春永駐、沉疴盡愈，和得到九牛二虎神力，甚至飛升成仙成神的例子都有，可真沒看過過拿到的酒和肉，是啤酒和烤串的！

　　虛笑了笑，“神明也要與時俱進啊，你看那些都是老掉牙的版本了，本來打算請你嘗嘗最近比較流行的五色七味神包，但考慮到你最近吃包子可能吃出陰影，還是試試這個吧。”

　　“這些有什麼用處？”白夜飛問道：“長生不老、立地飛升，這個我就不指望了，九牛二虎之力、金剛不壞之身，這總可以來一兩個吧？”

　　“想太多！”虛擺擺手，“九牛二虎和金剛不壞是沒有的，但受傷的時候，這份聖餐能幫你重塑血肉，好得比普通人快一點。”

　　“快一點？不求什麼肉白骨活死人，好歹重創之下，吃了能讓我傷勢盡愈吧！”白夜飛叫道：“只快一點，那和創口貼有什麼不同？”

　　“哇！這麼大的實話，你不加掩飾就直接說出來，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我們做神的也要臉啊！”虛伸出手，一本正經道：“你如果真那麼不滿意，那不然……你把這些還我，我給你一條創口貼好了。”

　　刹那無言，白夜飛默默從懷中翻出一張油紙，將聖餐包好，收入懷里，再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問道：“其他的呢？”

　　“你兜里有串，手里有酒，故事張嘴就能有，還想要向我要什麼？”

　　虛將白夜飛伸來的手拍開，“把飛蛾拿來，我幫你開個新功能，就可以用來砍鬼了。”

　　“怎麼又要用那把刀？”白夜飛皺眉道：“新任務不是該給新裝備？”

　　“預算不足，有就不錯了，少挑三揀四。”虛反過來伸手，“你又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分身傀儡，給你一堆裝備，你有手用嗎？”

　　白夜飛聳聳肩，右手伸入懷中，明明是意識幻境，竟然直接掏出了飛蛾，卻不是水果刀形態，甚至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團流火，似幻似真，讓人無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