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想看她們欺負到姐姐身上嗎?真要傷著——”
“她們敢?!”
余祥話還沒說完就被余慶冷聲打斷,隨即又覺自己聲音太狠,靜默著緩了緩才繼續道,“秀兒也該被人調調性子了,一味的隱忍軟弱只會吃虧受氣,咱們年後搬去縣城,那里靠進誰家不用我說吧,少不得平日走動。在村子里我們只有四人怎麼都好,搬去那邊還要填些仆役,作為家中主母,她還能一直躲在院子里什麼都不管嗎?”
“這點上我是贊成的,”余福放下手中茶杯,“只是這兩個明擺著來家里攪事的人選唉,我才剛教會秀兒結算營收支出,你倒是先想起磨她的心性,真磨急了她你自己哄去,我跟三弟可不給你擔著。”
“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余慶想著秀兒那兔子般的性格真露齒咬起人的畫面,脖頸處微微一癢。
昨夜被她咬出的齒痕還在上頭,他也不是一點兒都不想試試,首先他就不會哄人,再者,秀兒當真跟他鬧起脾氣他想想只覺癢,心口癢,陽根更癢。
“行,兩個哥哥都門兒清,就我什麼都不知道跟個傻子似的。”
余祥悶聲嘀咕,他一直被家里兩個哥哥護的好,可現在家里多了個娘子,他身為夫君之一還要繼續受兩個哥哥保護就顯得他格外不頂事了,可他又習慣了不去擰著兩個親哥,縱使肚子里一堆花花腸子也被他們擋著想使也使不出來。
“怎麼就像傻子了?”
余福伸腳踢他小腿,“家里的事兒就算我跟你二哥不說你不也了解的清清楚楚嗎?是你自己願意在秀兒跟前裝幼稚裝無辜,怎麼?裝的自己都信了?行了,你想干嘛干嘛去,在我跟你二哥跟前裝可憐也沒有糖給你吃。”
余祥頓時茅塞頓開,他還真是跟秀兒一起時間長了,不知不覺的都快忘了他這個被兩個兄長‘保護’的三公子也是從來沒有吃虧的習慣。
余家三兄弟這邊散了,又陸陸續續接診了幾個病患便再次閒了下來。
余祥跑去後院看了看秀兒,此時的宋晗兒跟孫氏躲開了他的眼皮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余祥跟秀兒倆人邊在院中采摘藥草種子邊悄聲說話,秀兒因這是在院中,也不願在背後議論人是非便藏下了不少宋晗兒說的話。
余祥最擅長察言觀色,哪里猜不到她家姐姐就是不想給他們填事,所以也沒再細問。
余福知道余祥會把秀兒照顧的很好就壓下了想回後院看她的想法,他也實在是懶得看那對主仆,讓人明眼就能看出的精明算計,蠢得都快要不知道該怎麼吃食了。
當孫采英跟宋晗兒一前一後悄沒聲的鑽進前院樹叢時就被余福看見了,他略顯煩躁的皺了皺眉,一看旁邊余慶一心撲在醫書里兩耳不聞窗外事,更煩了。
要說這事兒也是他招來的,怎麼一家四口就他老神在在的像沒事人一樣?
余福輕咳幾聲,好容易引起書痴弟弟的注意,遞了個眼色給他,示意做戲的人已經搭好台子就是等余二公子就位了。
余慶先是茫然的眨眨眼,好一會兒才從書里把注意力抽出進而分析出他大哥緊皮夾眼的意欲為何。
他放下書朝院中的綠叢中靜看了一會兒,才在他大哥不耐煩的‘趕緊滾’的抬下巴催促下起身走出大門。
孫采英正扒著樹杈觀望醫館方向,就見余慶撩起衣擺從醫館大門里走出,見他抬眼望著藥房方向,看上去是有事正要去那邊。
“小姐,別傷心了”孫采英脫口出聲,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路過的余慶聽的真切。
宋晗兒得了暗示,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抖著肩膀細細弱弱的抽泣起來,絲帕點在臉頰,委屈至極的道,“嗚嬤嬤容我容我再忍下實在是,晗兒實在是太委屈了嗚”
“我可憐的小姐呦,”孫采英跪在她跟前撫住她的腿,仰著頭滿臉的心疼,“你便是哭的再傷心這里也沒人會為小姐做主啊,唉快別哭了,嬤嬤看著心疼。”
“我嗚怪我不知羞恥,竟跟姐姐說了那番話惹她不快,”宋晗兒輕拭眼淚,抬起一雙哭過後更顯無辜的眸子看向孫氏,“嬤嬤萬不能說出去給人聽見我,我哭出委屈便好了嬤嬤晗兒是不是真的惹人厭煩?”
“怎會。”
孫采英順勢道,“我們晗兒小姐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哪里惹人厭煩了?就連受了委屈也只會躲在背人的地方才敢哭,誰家的敢說比小姐還懂事?”
‘嚓’的一聲腳踩落葉的聲音,宋晗兒肩膀一抖慌忙朝聲音來源處望去,孫采英也適時轉身喝到,“誰?誰在那里偷聽?”
聲落,孫采英趕緊站起將宋晗兒護在身後,宋晗兒只來得及看清來人的一片飄動的衣擺就被眼前的孫氏擋了個嚴實,讓她想向來人展示羸弱梨花的嬌弱模樣都無從施展,心中頓時惱急,她推了一把孫采英的屁股趕緊假裝被撞。
“哎呦嬤嬤”宋晗兒嬌聲撲落在地,絲帕飄起,她斜躺在地上抬起一雙驚魂未定的媚眸看清了來人,孱弱的菱唇輕顫著,滿腹委屈寫在臉上,“嗚慶、慶哥哥”
孫采英看了眼余慶來不及行禮就急慌慌的轉身去攙扶宋晗兒,“小姐,小姐可摔著了?”
“這是怎麼了?”余慶停住腳步沒再靠前,適時的疏離與冷淡,“剛才是你在哭。”
宋晗兒看著余慶心跳的好似鼓擂,也不知為何就是從他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關懷與體貼,她多想撲進他懷里被他哄著安慰,可戲已開場就必須完美的演下去,她不能貪圖一時的美好而不顧將來。
“沒、沒有”她在被孫采英扶起後欲蓋彌彰的牽著衣袖輕拭眼角,帶著剛哭過的喏音辯解道,“晗兒沒有哭呀,定是慶哥哥聽錯了,晗兒才沒有沒有哭”
微紅的眼眶里又噙滿了淚,可宋晗兒硬是咬著唇將其忍了回去,她半藏在孫采英身後,貌似閃躲實則就怕對面的男人不繼續追問一樣繼續道,“慶哥哥何時來的?可可聽了什麼話嗎?晗兒晗兒挺好的,也沒有人欺負晗兒,是晗兒自己不好”
“小姐你何苦為人藏掖?你在家時,哪里受過這——”孫采英擺出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樣,直到宋晗兒扯著她的衣袖,她才在她家小姐的‘委曲求全’下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