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香,中途被喚醒吃了些點心喝了水便又窩在余慶懷里睡了過去。
她是真的累慘了,又因為有他們陪著安全無虞,所以哪怕到了鳳山住處也絲毫沒有從夢中蘇醒的跡象。
幾個男人也不吵她,一起動手將住所收拾出來,又分頭去山里取水、拾柴、燒火、暖炕……一通忙活下來夕陽已經掛上山尖兒。
待在車廂里一直沒有被人移動的秀兒也被隱隱透過門簾的余暉喚醒。
“娘子……”一道貼在她耳畔的輕喚讓她稍皺起了眉。
余福臉上帶笑,用下巴輕蹭秀兒臉頰,直把還掙扎著不願醒的女人蹭的嚶嚀出聲,“該起了,我們到鳳山了。”
“恩……”秀兒閉著眼睛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襟,然後軟乎乎的往他懷里湊去,朦朧的意識又在半夢半醒間游蕩過了一會兒才終於理解了‘我們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到了。她突然睜開眼,卻被入眼的暖紅刺激了眼睛,急忙躲到余福懷里閉眼舒緩了一會兒才再次睜眼。
余福摸了摸她睡得熱乎乎的臉蛋,寵溺道,“現在太陽快要落山,你剛睡醒身子不能吹冷風,且在車廂里緩一會兒再出去吧。”
秀兒眨眨眼,腦中好像失了大半的記憶,不過稍事沉靜了片刻,那記憶便全都補全了。
她紅著臉咬唇靜默,想了又想,最後還是無法真的跟他們生氣,就算是假裝的她都做不到。
“姐姐醒了嗎?”車廂外傳來余祥的問詢聲。
“醒了,還有點兒睡熱,等消了就出去。”余福揚聲提她應道。
“那好,榛蘑雞已經燉上了,等姐姐起來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余祥說完腳步輕快的就走了,秀兒坐起身,感受到外面紅霞般的落日再次升起了‘自己又沒幫上忙’的郁悶感。
“我竟一覺睡到了傍晚,夫君怎不早些叫我呢?你們剛才一定好忙的,再是寵我也不能讓我憊懶成這樣。”
秀兒絞著手指瞅著余福小聲埋怨,“我都要成懶媳婦了,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再這樣下去還了得?”
“誰說我家秀兒是懶媳婦?還不是我們把你折騰過頭了,夫君覺得只要我家娘子身體健康,每日過得舒心快樂,那就比什麼事都重要。”
余福將她睡歪的發釵取下重新簪好,“再說,我們兄弟娶妻不用來疼不用來寵反而要她操勞,那我們干脆花錢聘幾個仆婦好了,娘子可是要被放在心尖兒上的,做活兒多少根本不重要。”
“那也不能這樣……”秀兒低頭嘀咕,越是被他們另眼相待,越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她就不是那種願意坐享其成的性格,也更喜歡跟他們一起做事的感覺。
余福挑唇,故意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那娘子要是每日都累的直不起腰來,豈不是要讓我們兄弟三個獨守空房了?一天兩天我們心疼娘子還能忍耐,三天四天的……娘子也忍心?”
“那、那……”秀兒臊紅了一張臉,接著便立刻抿唇掩飾心悸,“那是你們要的太凶……就是有三個我分攤給你們……也不是對手……”
剛還理直氣壯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到了最後都含到喉嚨幾乎讓人都聽不見了。
“是我們要的凶嗎?”
余福嘴角的笑痕擴大了些,隨即拉過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胯間那坨軟物上輕揉慢蹭,嘴唇輕輕擦過她的耳廓,“那是哪個嬌嬌娘子想要夫君的這個,想的都哭了?”
秀兒像被閃電擊中似的整個人一機靈,手心更像被燙到似的緊忙往回縮。
余福的心情越發好了,不再逗她,松開她的手後用手指捏了捏她嫩生生的臉蛋,帶著一臉暖笑掀開門簾跳下馬車。
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秀兒心道自己怎麼到了現在都還沒習慣他們撩人的手段呢?這樣下去她的心髒可怎麼受得了?
秀兒被余福抱下馬車,還沒抬頭看向四周就聞到深秋特有的干草香氣,再一抬頭張望,瞬間就被漫山的燦紅驚得瞠目。
鳳山之所以稱作‘鳳山’,那便是這山上種滿了紅楓,一到秋季,遠望那大片的楓林,宛如一大團燃燒的火焰,染紅了天際。
“好美。”秀兒禁不住小聲贊嘆道。
“是啊。”
余福看著那絢爛耀目的紅色,他曾經跟父母一起來過這里,余慶也來過,唯有余祥跟秀兒都是第一次來,“我采藥去過無數地方,只有這里的楓葉最美。”
“明明已經到了冬月,這里的楓葉怎還跟盛秋時節一樣繁茂?感覺這里的氣候都比咱們那里溫暖許多。”
秀兒望著暖陽下的楓林,好似每片葉子都閃爍著夕陽的喜色,滿目的灼灼其華,爛漫的無止無境。
“娘子好生敏銳,因為鳳山的地氣暖,即便是深冬雪季,這里也是冰雪落地便融了。”余福牽著她的手,又引著她往右邊方向看。
那是一棟坐北朝南的青磚瓦房,占地不大,房型也是最為常見的一明兩次格局,中間為廳,兩側應為寢室。
宅子西側還有一間略矮些的小屋,門敞著,房上聳立的煙囪正冉冉冒著炊煙,余祥在那里忙進忙出。
秀兒張望了一下,沒看見余慶。
“你家余二哥去別的地方忙去了,一會兒就該回來了。”余福看著被夕陽映紅的小臉調侃道,“可是想他了?”
秀兒羞瞪他一眼,嬌嗔道,“以後你們誰不見了我都不找,省的還要被你們羞。”
“那可使不得,”余福笑著,彎腰一攬她的膝窩把人抱起,“我家的娘子不想著我們那要想著誰去?哪個不見了娘子都要掛心,我們以後可要依仗著娘子多疼惜呢。”
秀兒小聲驚呼,被余福抱著踩上台階走進屋中。屋中明廳擺設一應俱全,桌椅板凳樣樣不少,也明顯能看出被人細細收拾過的痕跡。
中間桌上已經放了兩碟熗拌小菜,一盤肉炒菘菜還冒著熱氣。
秀兒腳一落地便道,“夫君先歇著,我去廚房看看,我都睡了大半日了,晚膳不能讓余祥一個人忙,我去打下手。”
“已經沒什麼要忙的了,姐姐便跟大哥一起坐等吧。”余祥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秀兒回頭就看見他兩手各端著一碟炒菜走進屋里。
余祥把盤子往桌上一放,笑嘻嘻的道,“湯已經在鍋里熬上,等榛蘑雞燉好咱們就可以開飯了。”
秀兒看他鬢角流汗,牽著衣袖給他擦拭了一下,“今日累你們辛苦,明天都交給我做,你們想吃什麼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