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吃姐姐。”余祥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倒把正自我督促反省,舉著手臂給他擦汗的的秀兒惹得想要落拳錘他。
秀兒睡得飽足,臉頰也由紅彤彤漸漸恢復到桃腮杏面,兩鬢垂下幾縷絨發,只簡單在發間簪了支玉釵,這樣看去本就嬌俏可人,結果被余祥出言一逗,小臉立刻飛紅,唇嬌眼兒媚,著實勾人又惑心。
“你、你也不學好了……”她輕聲嬌叱,只是那甜細的嗓音怎麼也沒能給自己掙得幾分氣勢。
“這怎叫不學好呢?是姐姐問我想吃什麼的,卻反過來怪我。”余祥表現的比她還委屈。
秀兒羞急,余祥哈哈一笑轉身就跑,他得去看著燉鍋,雞肉燉老了就不好吃了。余祥跑不見了,秀兒又轉頭去看余福,一副要他給評理的模樣。
余福用手指刮她鼻尖兒,“娘子現在跟余祥是越來越像了。”
“哪里像?他那麼愛欺負人……”秀兒摸著鼻頭,聲音軟糯。
“要東西吃的時候最像。”余福一本正經的說完轉身也走出了屋子,獨留秀兒一人站在廳里想了半天為何是‘要東西吃’時最像。
想著想著,她突然明白過來,可再想尋人時,屋中已經只剩自己了。
秀兒想追出去,又感覺自己這樣被他們撩的面紅耳赤實在沒有說服力,真真是從頭臊到腳了。
余福在廚房幫著余祥看了會兒火,就出門轉向屋後,給三匹駿馬填了些草料,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卸在一旁的車廂。
沒過多久,余慶的身影就從屋後林中一條上山的羊腸小路深處慢慢步出,他手里還折了幾支楓樹枝,濃烈的顏色,片片精巧,艷的像花兒一樣。
余福看見他,兩兄弟碰了頭,邊說著話邊走去廚房方向。
三兄弟淨了手,分別端了雜糧飯、湯還有一瓦罐榛蘑雞回了屋子。
秀兒已經把碗筷還有凳子擺好了,等他們進屋放下手里端的飯菜就可以准備享用晚膳。
余慶進了屋子也沒說話,放下手里的湯碗後只把別在後腰的幾支紅楓取下遞給了她。
秀兒耳朵又是一熱,隨即想起剛才在屋中看見了一個白瓷瓶,轉身回去把幾支楓樹枝插進瓶里,調整了一下角度,仔細端詳一番,心里暖的好像得到了整片楓林。
一家人吃飽喝足,圍坐屋中開始品茗、下棋,然後商量著明天在山中游玩的計劃。
秀兒第一次來鳳山,覺得明日便是坐在院子里看一天的紅楓都是愜意的,所以不論他們怎麼計劃她都點頭同意。
山林里的夜很靜,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就幾有秋蟲還在歡快的鳴叫了。
秀兒因為睡了半天現在是一點兒倦意都沒有,余福手把手在教她下五子棋,然後便放她一人跟余祥對戰,他則在一旁笑著觀局。
秀兒棋藝不精,只知攔堵鮮少進攻,就這,還跟余祥慢磨了幾局平手。
月掛樹梢,繁星璀璨。
屋中幾人或輕聲談笑或眉目傳情,余福估摸著時間然後示意余祥這局棋下完就收盤。
秀兒剛贏了一局正玩到興頭上,突然被止便一臉疑惑的看向余福,“要睡了嗎?”
“不睡,我們要去別的地方。”余福眸光微沉,朝著她的嫩唇上舔舐了一口,“鳳山到了,我們應了娘子的,也該兌現了。”
秀兒怔住片刻,下一瞬便整個人都好像要燒起來一樣,一雙明眸泛起水汽。
“姐姐讓我好等。”余祥一把將愣神的秀兒拉向自己這邊,低頭噙上她的紅唇。
嫩唇泄出一聲輕吟便立刻被余祥堵住,他侵入的又快又急,直把秀兒吻吮出了陣陣泛癢的情欲,她的兩頰被薰染的酡紅一片,身子也在他的身下止不住的輕顫。
“哪……哪有這樣的……”秀兒含嬌帶俏地看了一眼余祥,說不與她交歡便怎樣都不肯,說可以了便又是這般突然,攪得她腦筋都快轉不動了。
“姐姐不願了?”余祥將她拉坐起來。
秀兒咬咬唇瓣,撇開視线小聲應道,“怎會不願……”
余福跟余慶這時已經下到了地上,還把提前就准備好的披風取來,只等她穿戴了。
“我們,去哪兒?”秀兒看余福手里拿著披風,一看便是要她隨他們出門去,可他們夜里不是睡在這里嗎?心里不解,卻還是乖乖的下了地。
“一個只有鳳山才有的好地方。”余福笑著賣關子。
鳳山才有的?秀兒抬頭望著余福,又看看站在一旁的余慶跟余祥,心里突然打了個突,今夜,她怕是不太好過了。
余福給秀兒披上披風,系好領口。
秀兒不知前路,可難得出門一遭,又有他們作陪,便是明知山有虎,也要往虎山去,不然自己要何時才能追上他們的腳步呢。
余福一手牽她,一手提著燈籠。
一行四人繞過房子順著屋後那條余慶走過的羊腸小路往山上行去。
夜風習習並不冷,秀兒低頭看著這條被碎石平面鋪砌的小路,路兩邊都被紅葉鋪滿,更顯得這條彎曲小路的精致與整潔來。
這路該是他們特意清出來的吧,就為了晚上帶她一起走路方便。
蜿蜒的山路並不陡峭,彎彎曲曲直通楓林深處。
大約走了一刻鍾,抬頭的秀兒突然看見了點點光亮,等離那些光亮近了,她看見了一盞盞掛在小路兩旁楓樹上的圓形燈籠,每隔大約十幾步路左右便有一對。
紅楓襯著燈籠,燈籠映著紅葉,再被夜風一吹別有一番幽靜空靈的美。
越往里面走,燈籠越多,四周也越加明亮。
秀兒看著這入目的美景,再一想這些全是她的夫君們准備的,就莫名的心悸起來。
他們布置的這樣用心,根本就是為她一人所准備的,她何德何能配得上他們這樣對待?
天空月朗星耀,眼前是勝似仙境的人間煙火,秀兒再次感受到了心髒飄忽不定的抽痛。
她握緊了余福溫暖的大手,他們對她越好,她越是感覺不真實,越是害怕這宛如夢境的美好不知會在何時消失不見,而她,終是會孤零零一人被棄之荒野。
周圍體感的溫度在不知不覺間升高,可秀兒被余福牽著的小手溫度卻在下降。
“娘子可是在擔心什麼?”余福把她的手更往自己手心里攥了攥,“我們兄弟三個現在可是想拖著你跟我們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娘子怕了?”
刀山火海有什麼可怕?她怕的……明明就是……抓不緊手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