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未時,太陽西斜,溫度不高不低,正是人們休閒納涼的好時候。
幾位年輕男女正在一處鋪了青石板的院子里舞刀弄劍。
“啪!”一個錦衣少年不慎被對面少年的木劍刺到胸口,吃痛之下失去了平衡,向後仰面倒在地上,面色都有些蒼白。
正站在旁邊觀看的冷艷女子和另一邊正在比劍的那對兒少年男女都快速圍了上去。
“表哥,你有沒有傷著?”圍上來的少女勁裝打扮,烏黑的秀發僅用白絲帶簡單束在腦後,那張清麗脫俗的俏臉滿是擔憂之色。
冷艷女子扯開倒地少年的錦緞上衣,稚嫩胸膛上的一塊兒淤青異常顯眼。
那冷艷女子伸出手掌敷在淤青處,運轉內力灌注過去,不多時少年的胸前的淤青就紅潤起來。
年輕少女嗔怒道:“蘇明軒,不就是比試下劍法嘛!你怎麼能對表哥下如此狠手?”
被叫做蘇明軒的少年很是委屈:“我可沒用力氣。”
“還說沒用力,你看興文表弟傷的多重。”另一個少年說話時頗有氣勢。
“要怪也怪他自己,練劍的時候不做短裝打扮,非要穿一身錦衣來顯擺。”蘇明軒依然嘴硬。
年輕少女秀眉微蹙:“我看你是嫉妒興文表哥打扮的玉樹臨風吧!”
蘇明軒撇了撇嘴巴:“只有櫻雪姐你才會覺得他玉樹臨風,我看他真像青樓里油頭粉面的鴨公娼妓。”
過了會兒,倒地的蘇興文在眾人的攙扶下坐到了長石凳上,一言不發。
倒是叫做蘇櫻雪的少女嘰嘰喳喳地不停:“婷兒姐姐,你可要替興文表哥做主啊!這次一定要狠狠懲罰明軒弟弟,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蘇婷莞爾一笑道:“好吧!那我就罰蘇明軒繼續練劍,其他人在這里休息,我給你們講一些江湖上的見聞。”
“蘇明軒你去遠點的地方練劍,莫要打擾婷兒姐姐給我們講故事。”蘇櫻雪指著院子的角落很是興奮。
“你們自己聽吧!那些老掉牙的江湖故事我都會背了。”蘇明軒扔掉手中的木劍,從兵器架上取了把鐵劍走向角落里。
蘇婷並不在意蘇明軒的話,清了清嗓子道:“江湖上除了你們熟悉的正道門派以外,還有淫邪狡詐的邪魔歪道,他們就是天魔宗、血手門、邪異門、魅宗、歡喜廟、絕情道這六大門派。除此之外還有亦正亦邪的幾個門派,比如陰陽宗、玄女素心門、狂刀門和白蓮道。今日我要給你們講的便是亦正亦邪的陰陽宗宗主玄陽子和當今楚王楚擎蒼對決的故事。”
看著蘇櫻雪和蘇明傑、李興文三人渴望的眼神,蘇婷面帶笑容接著說道:“這是九年前,我跟隨大伯參加的那次西苑宴上的事情。剛過日中,楚王楚擎蒼從皇宮來到西苑親自主持下午的比武大會。比武大會就要開始時,一位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從外面猶如大鵬展翅飛進來,那人自稱是陰陽宗宗主玄陽子,他不認同楚擎蒼楚國第一高手的稱號,欲與楚擎蒼一較高下。在場的各大世家家主和門派掌門皆斥責玄陽子不知天高地厚,還有人跳出來要玄陽子先打敗自己再說。楚擎蒼並未理會眾人的言論,他逕自從內侍太監手上抽出長劍飛身迎了上去,兩人的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一個素衣中年女仆從院門快步跑來,彎腰作揖道:“奴婢見過幾位少爺小姐。家主請蘇明傑和蘇明軒兩位少爺去演武場見他。”
蘇婷扭頭對院角的蘇明軒喊道:“明軒別練劍了,快和你大哥跟著翠環嬸子去見家主。”
三人很快便出了院子,消失不見。
蘇櫻雪著急道:“他們走了,婷兒姐姐你快接著說啊!”
蘇婷略作思考說道:“家主怕是要考校他倆的武功,我且跟去看看,若是他們惹怒了家主,我還可以幫襯著說上幾句好話,免得他們被責罰。櫻雪便麻煩你送李興文表弟回去休息,待下回我給你們接著講。”
蘇婷緊隨蘇明傑和蘇明軒兩兄弟趕到演武場卻被兩個侍衛攔住,只能焦急地從門口遠遠向內張望。
偌大的演武場空空蕩蕩只有三個人,一位昂藏七尺的中年男子手握長劍站在前方:“四絕劍法我已經教給你們一年多了。今天到了考校你們劍法的時候了,我只用出與你們相當的內力,你們盡管使出招式。明傑你是哥哥,便由你先來。”
蘇明軒聽了立即施展身法幾步跳開,為兩人讓出空當。
蘇明傑見弟弟走到一邊,正要握劍抱拳行禮,對面的蘇越已經挺劍直刺過來。
刹那間劍尖閃爍的寒芒已映入蘇明傑的雙眼,讓他膽戰心驚無力反抗,在蘇越的一招偷襲下就落敗下來。
蘇越歎了口氣道:“哎!該你了明軒。”
蘇明軒不緊不慢走上前拍了拍蘇明傑的肩膀道:“爹!你不是說考校劍法嗎?你竟趁著大哥行禮的時候偷襲,也太卑鄙了。”
“是他……”蘇越剛開口,蘇明軒突然一把推開哥哥蘇明傑,長劍由下向上挑了過去,劍勢刁鑽凜冽。
蘇越面對蘇明軒的偷襲,不慌不忙橫劍擋住:“好小子,你也夠卑鄙啊!”
蘇明軒對自己父親的表揚視若不見,長劍順勢滑開,到了半空猛地回劍側劈,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蘇越不退反進,長劍由橫變豎,劍身的中間恰好擋住側劈,劍鋒卻向前指向了蘇明軒的左肩。
蘇明軒身子一回,左肩向後收,右手的長劍快速的挽了個劍花,分別刺向蘇越上身幾處要害……
蘇明傑在一旁看著蘇越和蘇明軒兩人在場中身影翻飛,暗自感歎:“明軒弟弟的劍法強我太多了,恐怕內功也比我強。”
父子倆你來我往又是百余招,蘇明軒內力消耗殆盡,招式遠沒有最初的凌厲,逐漸落入下風,終於被蘇越磕飛長劍,亦是落敗。
蘇明軒已是累的氣喘吁吁,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越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明軒,你的內功什麼時候突破到了開竅期。”
“開竅期?”蘇明傑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張大雙眼瞪著弟弟蘇明軒,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蘇明軒聲音不大卻透露著驕傲:“就是這兩天,我本打算穩固了境界再告訴你們的。”
蘇越將長劍插入劍鞘,神色平緩地看著蘇明傑:“明傑,你可知道四絕劍法為何叫四絕?”
“快准穩狠!”蘇明傑回答的乾淨利落。
“那你剛才做到了幾點?”
蘇明傑羞紅了臉,不敢說話。
“爹,是大哥不想跟你耍心機。”蘇明軒回了點力氣,忙替哥哥蘇明傑說話。
“那也應該對對手的一舉一動都有所防備,想想你們四叔的死吧!”蘇越雙手背後,言語中有些落籍,“我們蘇家憑藉著《四絕劍法》和《歸元訣》創下了如此基業,不過三代人已經成了二流世家。雖然並不是什麼高深武學,可也不要小看了它們。”
蘇越看見天色還早,又說道:“晚上正廳有家宴,你們日落後准時過去。明傑你回去繼續練劍吧!明軒留下,我還有些話要給你說。”
蘇明軒見大哥走遠了,扭過頭來笑嘻嘻的看著蘇越:“爹,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想要私下里給你說。”
“猜的。”蘇越亦是笑嘻嘻的,全然沒有了剛才比劍時的氣勢。
蘇明軒猶豫了片刻道:“爹,您以前不是說過,等我和大哥到了開竅期就可以納侍妾……這算不算數啊?”
蘇越聽了蘇明軒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小子是起了色心。我以前說過的話自然算數,說吧!你看上了哪個個丫鬟。”
蘇明軒還沒來得及開口,蘇越先做了噤聲地手勢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嗯……秀珠?”
“不是!”
“那就是秀環?或者兩個你都看上了?”
“也不是!”
蘇越似乎想到了什麼:“該不會是櫻雪吧!她雖然不是你親妹妹,也算是蘇家兒女,可不是那些美姬寵婢。不過……給你做侍妾……倒也不算委屈了她”
“當然不會是櫻雪姐啦!”
這下蘇越有些疑惑了:“不會吧?咱們家里十六歲到二十多歲這個年紀的女子。屬櫻雪最漂亮了,年紀輕輕就已經長得禍國殃民,你也看不上?”
蘇明軒有些忿忿地道:“櫻雪姐是長得漂亮,可她早就和李興文那個小白臉眉來眼去了。我才不會去湊那熱鬧,一見到李興文油頭粉面的樣子就覺得噁心。”
“櫻雪和李興文眉來眼去?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啊?就算你討厭李興文,再怎麼說也跟櫻雪沒關系吧!”
“我也是瞎猜的!或許他們根本沒什麼。總之我是不喜歡他們。”蘇明軒急忙替自己開解,反倒讓蘇越更加懷疑了,蘇越畢竟當了十幾年爹,對自己兒子的性格瞭如指掌,知道其中肯定有些故事:“你是蘇家嫡子,要大度,莫要將旁系子弟的小恩怨放在心上。你就說吧!你相中了哪個?”
“我說出來你要是不同意可別生氣。”機會就在眼前,蘇明軒再次猶豫起來。
“說吧!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婆婆媽媽的。”
“我喜歡陳紫玉,我想讓她給我做侍妾。”蘇明軒說完,滿臉通紅低沉著頭不敢看自己老爹。
蘇越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紫玉?你怎麼會……她都三十又四了,只比你娘小幾歲。若是你娘還活著的話……”
“爹,你又不喜歡陳紫玉,還不如讓給我。你總是和櫻雪她娘在一起,對其他幾個姬妾從來不管不問,我可是看到過好多次她們背著你……”蘇明軒鼓足勇氣說了這番話,看到蘇越並未發火,又接著把心中憋了許久的話吐露出來,“偷……腥。你還想讓櫻雪她娘做正妻,可她對我和大哥不管不聞的,只知道整天纏著你。紫玉對我和大哥就好多了,她還親手給我做過衣服……”
蘇明軒本以為很困難的事情,沒想到蘇越卻輕松答應下來:“不用多說了,我允了你便是,今天就讓她去你那里。不過這事情我還要給妙玉說一聲,你且去和你大哥練劍。”
說完蘇越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蘇櫻雪把李興文送回了他的住處。
“表哥,你先休息會兒。我去請三叔來給你瞧瞧。”
李興文不願蘇櫻雪離開,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襟:“不用了,我皮糙肉厚的,明日就好了。”
“快松開我的衣服。”蘇櫻雪的話聲中帶著嬌羞,極為悅耳動聽。
李興文見少女停了下來,默默收回了手,癡癡盯著面前的少女柔聲道:“櫻雪,現在院子里就我們兩個。我們就不能多獨處一會兒嗎?”
蘇櫻雪沒有出聲,低垂著俏臉,緩緩坐在了李興文身邊。
李興文輕輕拉住少女的玉手,從側面細細觀賞,愈看愈美直看得心醉神迷。
過了半晌,蘇櫻雪羞怯漸緩,卻不見身邊人有動靜,便徐徐扭過俏臉,只見李興文正含情脈脈的癡看著自己,當下巧笑嫣然。
“櫻雪真是美若天仙,簡直要勾去我的魂兒。”
“表哥總會說些葷話。”蘇櫻雪含笑輕啐。
李興文血氣上涌,心潮澎湃,輕輕把蘇櫻雪攬入懷中,極盡溫柔。
蘇櫻雪並不抗拒,輕輕抬起螓首看著情郎,美目流光盡是柔情蜜意。
“嗯!”一聲嬌吟,兩人唇齒相交已是擁吻在了一起。
李興文不斷從美人丹唇貝齒中汲取香甜,抱著蘇櫻雪的雙手越箍越緊,兩人整個上半身都貼合在一起。
蘇櫻雪胸前的嬌俏緊緊貼在李興文胸前,綿軟的觸感甚至減輕了淤青之處的痛楚。
李興文血脈噴張,腹下的肉棒立刻變得堅硬火熱狠狠頂在蘇櫻雪小肚子上。
蘇櫻雪心里知道是那丑物,腦海中不由浮想聯翩。
不知不覺間已過了許久,兩人漸漸換不過氣來,慢慢抽離了唇舌。
蘇櫻雪雙眼迷離,雙頰紅暈,身子軟綿綿的躺在李興文懷中。
李興文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趁著欲火,一手敷上少女的翹臀,另一只手則伸向了少女胸前,隔著衣衫將那豐盈抓個滿滿。
蘇櫻雪在如此擺弄下,身子更加嬌弱綿軟。
看著懷中少女任君采拮的樣子,李興文色膽驟起,左手從少女的翹臀往上摟住纖腰,一把拉開了少女胸前的對襟,淡粉色的褻衣暴露出來,單薄的絲綢被挺立的乳尖頂得高聳,粉嫩的肌膚和粉嫩的抹胸難分彼此。
李興文瞪大了眼睛,胯下又漲了幾分。
胸前的涼意瞬間衝散了蘇櫻雪的迷醉,她猛然掙脫出李興文的懷抱,慌忙整理自己的裙衫:“你這色胚,就會欺負我。我不理你了……”話音剛落蘇櫻雪已經跑出了院子,只留下李興文在屋內悵然若失。
夕陽終於隱匿於山巒中,天空高出的金紅之色也漸漸消失,蘇府正廳和四周的燈火一一被點燃,最終變得燈火輝煌,流光溢彩。
十來個秀麗端莊的年輕侍女分立大門兩邊,正廳中央擺著一張古朴寬大的圓桌,上面擺滿了各式珍饈美饌。
此刻圓桌周圍的八張椅子上已經有五人落座,蘇明傑、蘇明軒和蘇櫻雪正在其中,另有兩位容貌與蘇越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他們分別是蘇越的二弟蘇立和三弟蘇慧。
外面突然傳來一眾奴婢仆人的聲音——“奴婢給老太太、老爺夫人請安!”
屋里的五人皆從座位上站起來,尊敬地看著廳門,只見蘇越和妙玉一左一右攙扶著宋老太太緩步走了進來。
“兒子給娘請安。”“孫兒孫女給奶奶請安”
宋老太太剛坐好,就連忙向諸人揮手:“都快坐下,快坐下。”
蘇越最後坐下,環視圓桌道:“娘,你先來說幾句話吧!”
宋老太太雖然滿頭白發,但是說起話來擲地有聲:“不了不了,我一個老婆子,說什麼!你是一家之主,自然是你來。”
蘇越見老太太拒絕了,自己也不再謙讓:“正式開始家宴前,我要向大家說幾件事情。”
接著蘇越朗聲道:“第一件事。今日我接到禮部發來的公文,要我帶著族中子弟參加八月十五中秋節的西苑宴。明日二弟三弟來我書房商討這次去金陵的事情。”
那兩位中年男子各自點頭示意明白。
“第二件事。我決定納妙玉為正妻,蘇櫻雪為養女。待這次前去金陵參加西苑宴,就回祖宅正式寫入祖祠。”
坐在正位的宋老太太看到在座的眾人表情不一,知曉他們各有所思,於是開口道:“這是我的意思。自從明傑和明軒娘親離世,蘇越一直不願再娶妻。蘇越接掌了家主之位已有五年,總不能一直沒有正妻,這府內的事務也要有人來管。妙玉端莊沉穩,這幾年掌管家中不少瑣事,一直勤勤懇懇,這些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況且妙玉如今也有了身孕,給她一個名分是應該的。”
蘇越見宋老太太的話平了眾人的心思。
又接著說道:“第三件事。明軒前幾日突破到了開竅期。”
坐在上首的宋老太太激動不已,用食指狠狠戳了下蘇越的腦袋道:“你這不肖兒子,如此大喜事為何不早些告訴娘親。”
蘇越裝作被老太太戳的很痛的樣子:“我也是今日下午考校明傑和明軒武藝時才知道的,都怪明軒這小子藏著掖著。”
圍坐在桌邊的眾人除了老神自在的蘇明軒和未曾習武的妙玉外皆是滿臉震驚與不可思議,即便是早已知曉的蘇明傑也暗自感歎。
妙玉對大家的反應不明所以,疑惑的問:“明軒突破到開竅期有何奧妙?為何你們都是如此表情?”
蘇立面色很快由震驚變為莊重,向妙玉解釋道:“武者的境界,由低到高依次為淬骨煉筋、煉氣蓄氣、開竅九重、先天三重,以及傳說中的陸地神仙。柳、宋、王、崔各家的當代家主除了王家都是先天境界,王家家主王修遠和大哥蘇越一樣都是九竅高手,距離先天宗師不過一步之遙。”
蘇立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們楚國的柳、宋、王、崔四大頂尖世家和聽濤閣、靜心庵、水月劍派、明月山莊、天香谷五大頂尖門派,最少都有一位先天宗師。近年來新進崛起的勢力如苦玄寺、觀瀾軒、漕幫、狂刀門都是門內有強者成為先天宗師才嶄露頭角。”
蘇越見二弟半天都沒說到正題上來,忍不住接上話來:“想要成為先天宗師第一道坎便是能否在十八歲以前突破到開竅期。十八歲以前突破到開竅期的人成就先天的概率頗大,二十歲之後突破到開竅期的人除非遇到天大的機緣,否則終生無緣先天。”
“大哥莫要妄自菲薄。玄苦寺的玄悲方丈二十二才開竅如今年近五十不也入了先天;聽濤劍駱常和觀瀾軒的主人陸先生二十歲開竅,如今不也是先天宗師嗎?大哥十九歲開竅,比他倆還早一年,現在距先天不過一步之遙,並非機會全無。”蘇慧並不認同蘇越的看法。
“三弟把先天想得太過簡單了。聽濤劍駱常和觀瀾軒的主人陸先生皆是出身頂尖門派,那些名門望族底蘊之深厚、功法之玄妙非我蘇家能夠比擬。”蘇越語氣舒緩,“我們蘇家內功粗淺,劍法再強也無濟於事。明軒如今不過十七歲,若是順利二十五六就能九竅齊開,積蓄三年趕在三十歲之前就可以衝刺先天,哪怕失敗了還有十多年光景可以再二再三的嘗試,成就先天只是早晚。哪像我,蹉跎半生,如今年過四十,氣血不足,想要晉級先天難如登天。”
“這麼說來,明軒日後大有機會邁步先天,說不定十多年後就能看到蘇家躋身頂級世家。”妙玉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宋老太太聽聞喜事,精神矍鑠,挺立起了腰板道:“我們蘇家有家訓,嫡系男子未入開竅,不得有妾不得娶妻。如今明軒雖然年紀輕輕就到了開竅期,但也不能含糊,我便做主把秀環和秀珠……”
聽到這話,蘇明軒緊張地看向自己的父親蘇越,直到蘇越回了個眼神才安心了稍許。
宋老太太身後的兩位俏麗侍女聽到要把自己送給二少爺做侍妾,皆羞澀地低垂下了腦袋,看不見俏臉,不知是喜是悲。
蘇越知道老太太要說什麼,趕緊打斷了她的話:“娘!不用您老操心啦,我已經送了明軒侍妾。您老還是把秀環和秀珠留在身邊吧!她倆本是妙玉送去服侍您的。”
聽到蘇越的話,那兩位侍女又渾身一顫。
“明軒以後前途不可限量,選侍妾可不能馬虎,必須是心靈手巧會照顧人的大姑娘,姿色也不能差,必須讓明軒滿意。”老太太還是放不下心來,“你選了哪個?不如現在便叫她來讓老身瞧下。”
蘇越面色從容回答道:“您老應該見過的。她是妙玉的結拜姐妹,身世可憐,前些年妙玉將她帶回了家中,名面上是我的姬妾。她比妙玉小兩歲今年三十又四,不過長得年輕秀麗,繡花做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就是年紀大了些。”老太太見蘇越說了一大堆好話,並不在意,“管家,遣人去請陳紫玉過來。”
“好的。”站在門口的矮個兒老頭兒揮了揮手,一個侍女小步跑了出去。
這時蘇明軒沉不住氣了,正要說話卻被妙玉搶先了一步。
“娘親,櫻雪今年也是十七,只比明軒大了幾個月,他們年紀相仿,堪稱郎才女貌。若是他們能結為夫妻,可謂親上加親,豈不是一件美事。”妙玉面帶笑容看著緊挨而坐的蘇櫻雪和蘇明軒兩人。
蘇櫻雪害羞地發出一聲嚶嚀:“娘!”
老太太臉上笑開了花,卻沒有表示支持也沒有反對:“吾兒,你們覺得如何?”
蘇越對妙玉突如其來的想法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蘇家向來不強迫兒女婚事,這……還要看他們倆人。”
“我覺得嫂子的話可行。”蘇立背靠椅子腰板挺得筆直。
妙玉覺得好事可成,有些欣喜。
蘇慧卻潑了盆冷水:“我反對。老太太您出身宋家,為何不寫一封家書向宋家家主隱晦提親。宋家近年有些沒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畢竟還是頂尖世家。若明軒能娶了宋家嫡女,明傑又與崔家嫡女有婚約,我們蘇家同時與兩大頂尖世家聯姻足夠蘇家繁榮數十年。”
蘇明軒見蘇慧反對,膽子也大了起來:“你們大人莫要亂點鴛鴦,櫻雪姐早就心有所屬了。是吧!大哥。”
“嗯……好像是吧!”蘇明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含糊其辭。
妙玉原本聽了蘇慧的話就有些不滿,此刻又聽了蘇明軒的話,面色難堪,氣的發抖。
蘇櫻雪緊挨著母親妙玉而坐,自然感受到了她的怒意,嚇得面色煞白。
蘇越看到氣氛不大對勁,忙出來打圓場:“櫻雪臉皮薄,你們莫要打趣她。他們年紀尚小,以後時日還長。”
宋老太太也是心思靈敏,安慰妙玉道:“你莫要擔憂,既然你和櫻雪入了蘇家門,自然就是蘇家人。櫻雪若要嫁人,老身定會為她找個門當戶對的公子。”
蘇越鄭重其事的拱手道:“娘親高見,甚合我意。”
蘇立和蘇慧也都出言表示贊同。
妙玉卻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管家走進來來給宋老太太輕聲說:“老太太,陳紫玉到了,正在門外。”
“讓她進來吧!”
“奴婢拜見老太太,給諸位老爺和少爺小姐請安。”一個身穿略顯簡朴的素白色衣裙的女子走進來給眾人行了個大禮。
“起來吧!”宋老太太挪開椅子,走過去,雙手扶起陳紫玉,細細端詳起來。
只見陳紫玉面如桃李、蛾眉皓齒,豐乳豐臀,容貌姿色皆是上等。
老太太對陳紫玉喜愛不已:“果然是個妙人兒,怪不得明軒會看上你。以後做了明軒的侍妾,要盡心盡力照顧好他,若是能為我蘇家添兒添女,自會有名分。”
陳紫玉不卑不吭行禮回答道:“奴家謹記老太太教誨。”
老太太愈發滿意:“管家,去給陳氏在二少爺旁邊添一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