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響起了,但是我在鬧鍾響起之前就已經醒來了。
這討厭的星期一,疲憊的星期一啊。
我這人本來也就是在高中的角落里帶著虛假的笑容保持安靜小心和善地生存著。
但是現在出了南希這檔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管怎樣,學還是要上,高中最糟糕的不就是被霸凌嗎,也跟之前沒兩樣吧。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今天的氣溫,早上居然就已經90華氏度了,這還沒到中午吧?
我打開衣櫃,換上了一套黑色的運動短褲和一件灰色短袖T恤。
我的學校和妹妹的學校不太一樣,雖然有校服,但是卻並沒有強制穿校服的規定。
而妹妹的學校,校規和監控都要比普通學校要嚴得多。
本來,因為我家附近並沒有男子或混性別的私校,父母是打算讓我去離家遠一些的寄宿制私校去讀書的。
但為了能多一些跟妹妹見面的機會,我還是選擇了這個離家比較近的公校讀書。
因為成績一直都很好,父母也同意了我的決定。
從我的房外走廊出去,我站在客廳里好像隱隱聽到了什麼聲音,原來妹妹居然比我起的還要早,而且似乎正在下廚。
走過去,果然看見妹妹穿著圍裙在做早餐。
妹妹這時候已經換上了她們夏季的制服。
她穿著潔白的短袖襯衫,露出兩條光滑的小臂。
衣領上系著深藍色的絲帶。
灰色和藍色相間的格子裙包裹著妹妹的翹臀,黑色長襪遮住了大半個小腿,只裸露出了膝蓋下的一小寸皮膚。
妹妹的私校有一大堆古板的規定,比如說不許修改制服的尺碼。
比如裙子不能短過膝蓋。
甚至襪子、頭飾都不能太花哨。
但是妹妹無論怎麼穿都好看,衣服再華麗也只是修飾。
我打斷了自己的思緒,問道:“你怎麼又起來下廚了,不是說好了我來做一個月的家務嗎?”
“沒事的,哥哥昨天已經很努力了。”
妹妹回了下頭跟我說,然後又把注意力放回廚房,輕輕的用鏟子把鍋里被煎得滋滋作響的三文魚翻了過來。
“不能太幸苦,否則就沒有力氣學習了。”
“我才沒事,說到就要做到嘛。你昨天還幫我把前面的草給剪了,我明明都答應好了。”我撓了撓後腦勺。
“你只是說你要做一個月的家務,又沒規定我做什麼啊。”
妹妹轉過頭對我笑了一下,拿起一個牛油果,放在案板上用水果刀橫切開,然後輕輕的把刀切進果核里,微微一旋轉就把牛油果的果核取出來了。
“好了好了,我都快做好了,晚餐由你來做吧。”
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先去洗漱。
一照鏡子,才發覺自己的頭發有些長了,兩鬢下來的發絲都快垂到脖子了,明明月初才剪過,要是再長一點恐怕就有人以為我是女生了。
我撥弄了一下頭發,想象著鏡子里的人是妹妹,我忍不住對著自己眨眼放電。
居然真的有七分神韻,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可倒過來想,妹妹這麼像我,會不會在照鏡子的時候也想到我呢?
等我回到餐桌的時候,我的位置上已經擺好了一盤芳香四溢的早餐。
仔細一看,切成片的牛油果整齊地覆在香嫩的三文魚上,底層鋪著一片烤好的全麥面包。
旁邊是用小碗裝著的黃油蒜香醬。
我坐下身,迫不及待地拿起餐刀切下了一小片三文魚,用叉子叉起,再淺淺地蘸了一下白色醬汁。
深吸一口氣,放入嘴中後,三文魚的肉味、蒜香、黃油的濃厚、胡椒碎的辛、奶油的甜還有灑在三文魚身上檸檬的酸味如波浪一般衝刷著我的味蕾。
我忍不住稱贊道:“太好吃了!三文魚煎得鮮嫩多汁,跟檸檬的味道搭配地恰到好處。比我之前吃過的要好吃太多了。”
“真的嗎?那我下次再做給你吃好不好?”
妹妹的大眼睛笑成了兩個小月牙,然後突然間笑意又黯淡了下去。
“哥哥這麼聰明,出息以後一定能天天吃的到比這好得多的東西。”
這話聽著讓我格外難受,心中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可再好吃的東西,不是你做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句話一出口,妹妹一下子愣住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紅著臉,低下了頭,默默的吃著她眼前的早餐。
房間中本來溫暖的氣氛一下子有些變了調,我也低下頭開始用刀叉分離魚肉。
空氣里頓時只剩下了刀叉和咀嚼的聲音。
我臉上有些發燒,畢竟我說的那句話確實是有些過於曖昧了。
讓人想起最近流行一種比較含蓄的表白語,就是“我想每天早上吃到你做的早餐。”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妹妹打破了沉默:“我早上還有一個課前小組討論。”
她依舊低著頭,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所以,我先走了,洗碗就拜托你了。”說完後“刷”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離開了。
“好……”妹妹應該也沒聽見我的回答。
看到妹妹的反應後,失落感再度籠罩了我。
我只能呆滯的望著餐桌上的空盤,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突然發覺妹妹已經出門許久了,這才站起身來。
我慢慢地把桌上的杯碗餐具收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清洗槽前刷碗。
收拾完了家里,我背起書包,鎖好門。走向我的學校。大概十幾分鍾後,我就到了。
我的高中沒有早自習,但是周一早上的時候要去禮堂里參加Assembly。
每周除了老師的講話以外,還有同學上去介紹焦點實事、社團招人、呼吁環保甚至還有人表演才藝。
我這樣的邊緣人物向來是跟這種事情是掛不上鈎了。
可是這是唯一一個學校強制要求參加的活動。
每個人都要坐在屬於自己班級位置的區域里,老師會默默的點名。
原本不受關注的我,一般都會坐在角落里玩手機。但是當我今天一出現在禮堂時,我能感受到好幾束目光朝我身上打來。
“也許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我自欺欺人地想著。
“我這事在高中也不算什麼大事啊。”
確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至少話題現在還是新鮮的。
總有人喜歡關注這些東西,過了幾天後就根本不會有人記得這件事了。
我看到南希已經到了,在和她的女朋友們聊著天,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
我趕緊低著頭向邊緣的角落走去。
沒想到剛一入坐,一位卷發男生馬上就靠在我旁邊坐下。
“嘿,林對嗎。我聽說了你和南希的事情了。”
我抬起頭看了下他。
本來不想理他的,但我一向不主動得罪人。
只好尷尬的說:“你聽說了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南希她喝醉了而已。”
“哈哈哈。你別跟我裝了,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還有像南希這樣的大美女倒貼。你真是個幸運的家伙啊!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居然是你小子啊。”
他的那句“居然是你小子”讓我聽的格外刺耳,但這家伙一點覺悟都沒有,反而繼續說著。
“說真的,我聽說南希之前跟你告白,但是你居然沒同意?你是怎麼想的?”
這家伙聽的是哪個版本的故事啊?我急忙澄清:“沒有這回事。南希從來沒有跟我表白過,你不要瞎說。”
就在這家伙一直糾纏我的時候,一個深沉的嗓音從我左邊傳來:“抱歉,我可以坐這里嗎?”
我目光轉過去,原來是尼古拉。
班里的金發小帥哥。
我看了看他,這家伙也來找我搭話嗎?
不至於吧,喜歡這種八卦的一般都是小雜魚們,這種受人歡迎的角色一般是不會來理我的。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說:“請隨便坐。”畢竟我也阻止不了他坐哪。
旁邊那位卷發男生還想對我說什麼,卻突然被尼古拉打斷了:“不好意思,我還要和我的朋友說幾句話,能不能勞煩你先別跟他聊了。”
那位卷發男生臉色有些難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還是悻悻地站起來離開了。
我心里想著,什麼朋友?
明明就從來都沒跟我說過話。
等卷發男生走了之後,尼古拉立刻開口了:“你說這種人煩不煩?自己沒有生活,就整天把鼻子伸進別人的生活里。”
他這話確實說到我心里了,我回答道:“確實是挺煩的。”
“你也不用太在意,本來你這事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是牽扯到了約翰,他太有名了,高一就正式進了橄欖球校隊。之前也沒聽說過他談過女朋友。南希應該是他的初戀吧,聽說約翰從高中一入學就開始追她,但你也知道……”尼古拉聳聳肩。
“南希恐怕喜歡的是你啊。”
他的碧藍雙眼玩味的看著我,我搖了搖頭:“嗯……應該不可能。說實話,我只是覺得南希是想單純的拒絕約翰所以才用我做了擋箭牌。”
“你是這麼覺著的?”尼古拉挑了下眉。“這確實也不失為是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你為什麼能肯定呢?”
“這……首先我這人……也就這樣吧。而且,我和南希聊過很多次天了,她從來沒有跟我透露出這方面的意思。最後就是,如果她喜歡我,她可以選擇私下跟我表明,而她特意在約翰面前表露,應該就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吧。”
我想盡可能表現的理性一些。
“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你的假設要建立在南希是一個會耍心機手段的人這樣的前提下的。”
尼古拉笑了笑。
“可如果說你對南希有任何了解的話,你就知道她這人心腸直得很,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我沉默了。我想他是對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承認南希喜歡我。也許是自卑心態作崇吧。
“你也別想太多了。”
尼古拉笑了笑。
“我呢,就是來跟你扯扯皮,看看能不能交個朋友。我這人喜歡有意思的人,希望以後能有機會跟你好好地聊一聊。”
“哦……”我對他這種善意的自來熟並不陌生,鬼佬中有一大堆人都是這般性格,只是尼古拉這人說話一向很中聽,讓人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
“行,有空常聊聊吧。”我答應下來。
“那,我們就先看看這周Assembly又有什麼東西吧。”尼古拉轉過頭去不再和我說話。
過完了一上午,我還以為會有什麼事呢,結果什麼也沒發生。
南希也沒有來找我說話。
約翰像往日一樣跟他的死黨們在走廊里聊天。
我也和往日一樣,因為並沒有朋友一起去食堂吃飯,所以自己回家解決午飯,吃完了後再回到學校。
一天過得飛快,轉眼間又到了放學的時間了。
我呼出一口氣,看來這一天遠沒有我想地那麼可怕。
大家對這次的小事件的遺忘速度比我預計的還要迅速。
上午還有人跟我提了幾嘴,下午就完全沒有人注意我了。
也是啊,這麼大的高中,一天會發生那麼多事,我這點小事確實也掀不起什麼波浪。
更何況在很多人心中故事的主角根本不是我,而是約翰和南希吧。
我走到我的儲物櫃前准備取書包回家。打開櫃子後,看見了里面被塞進去的一張被折起來的紙。
打開這張紙,上面寫著一行小字:“去超市後面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南希。”
我在腦海中里念了幾遍。
心想,超市又離學校不遠,有什麼話不能在學校里說嗎?
對!
我寒毛一炸。
南希恐怕知道上次陪我去參加派對的,不是什麼所謂的“女朋友”而是我的親妹妹。
難道她是要和我說這件事嗎?
她看出來我喜歡自己的妹妹了嗎?
她會不會已經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了呢?
我腦袋里一下子冒出很多問題來。
本來我還以為南希會當周末這事就沒發生過呢。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去趕赴了這場邀約。心想無論如何我先聽聽南希會說什麼吧。
烈日炎炎,暑意哪怕到了下午四點都沒有消退,看來回家要開空調了。
我走在路上,胡思亂想著。
等到我到了超市,發現我即將要面對南希的時候,我的心情還是有些緊張。
但是我告訴我自己,不管南希問我什麼,我都盡可能保持誠實。
畢竟南希是我在這個學校里唯一的朋友。
只要我待她以誠,想必她也不會為難我吧。
打定了主意,我感覺鎮定多了。
於是我加快了步伐,從右側的小巷穿過,到達了超市後面。
映入眼簾的是超市背面紅色的磚牆和一片小樹林。
我的眼睛尋找著南希的身影。
可是出現在我眼前的不是南希,而是一個高大的男生,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但他對我卻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
“你這個白痴還真的來了啊。”
後面傳來一個聲音,我一回頭,居然是約翰……還有另外一個高大的男生站在他旁邊!
我心頭警鈴大響,意識到我進了一個陷阱。
“約翰……你把我騙到這里想做什麼?”
我還想強作鎮定,可這三個一米九左右的人像黑壓壓的三座山一樣在慢慢向我逼近,我一下就慌了神。
“你小子最近很囂張嘛。”
約翰繼續慢慢靠近,他的胸膛都快糊到我的臉上來了。
“看來你這個從中國來的娘炮還不太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啊。”說著用手狠狠地推了我一下,差點直接讓我摔倒在地。
我從來沒有見過約翰的這一面,這家伙在學校都是一副友善溫和的面孔,從來沒見他動過怒。
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麼邪惡的一面。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約翰,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你啊,你不要不講道理啊。”
約翰冷冷的環著手臂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就是不講道理了,打一條狗,用得著跟狗講道理嗎?”
我覺得有些大事不妙,只想著趕緊逃跑。
我眼睛盯著三人包圍圈中的空隙,心一動,立刻動身想逃出去。
可是身體還沒出包圍圈,一個男生立刻抓著我的手,把我狠狠的拉了回中心。
我掙開他的手,想往另一個方向逃走。
可是約翰立刻扯住我的書包,用力把我拉回圈的中心。
沒等我站穩,我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感覺膝蓋和手掌都磕在地上。
我忍著疼痛,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可他們三個人還是像三座山一樣包圍著我。
我眼冒金星,還在繼續想辦法突圍。
可我剛跨出一步,突然間兩雙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了我肩膀上的書包的肩帶。
用力的一拽,肩帶就扯到了我的胳膊肘。
接著又拉住我的手臂,想把我和我的書包分離開。
我還沒掙扎兩下,他一用力就把書包從我身上徹底奪了過去,然後他隨手往旁邊一拋,隨後繼續從後面想抓住我的手臂。
我拼了命地掙扎,不停地晃動著手臂。
然後用手肘用力地向後砸著他的胸口。
也許是他沒有想到我會掙扎到這種地步,他竟然沒能抓牢我,差點就讓我跑了。
可是這時候另一個男生居然直接抄起我的兩只腿,讓我整個人的重心一下子顛倒了過來,失去了著力的點。
我不停的瞪著腿,鞋子都踢掉了一只,但他的手狠狠的扣住我的小腿,讓我沒有辦法落地。
我終於還是爆發出了一點力氣,我的腿還是踢出了他的手,然後一腳蹬在他的肩膀上,我又用手指甲狠狠地摳著抓我手的人,他終於松手了,我有希望從他們兩個手上逃離了。
我也不管腳上只有一只鞋子,只知道我要趕快逃跑。
眼看著自由就在眼前,可是不知從何處來,一個巨大的拳頭颶風一般打在我的臉上。
“啊啊!”
這實實在在的一拳痛得讓我大聲慘叫一聲,頭昏腦脹,感覺好像失去了視覺一般。
我剛想喊一聲救命,我的嘴就被約翰的大手捂住了。
我立刻狠狠地用牙咬了上去,吃了痛的約翰一把把我頭甩開,又換了另一只手狠狠地一耳光打了上來。
這一掌並不疼,可是讓我屈辱感十足。
我被激起了三分土性,揮著我的拳頭就向他的臉掄了過去。
誰知道他不閃不躲,結結實實的吃了我一拳。
一點事都沒有,只是站在那里輕蔑地看著我。
我還想要再揮一拳,可他那兩個跟班不知從何時就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互相配合一左一右地架起我的兩個胳膊。
此時的我的掙扎已經沒有幾分氣力了。
可是當約翰靠近我的時候,我還是爆發出最後的體力,狠狠地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心想我死都不松開!
他忍不住怪叫了一聲,先是一個耳光扇了上來。
然後膝蓋一抬猛地頂開了我的身體。
這下我徹底沒力氣了,我牙齒里全是血,只能被夾著喘著氣。
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可是約翰並沒有放過我。他走了過來,帶著扭曲的神情一拳轟到我的腹部!
這一下我痛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可我的嘴卻又被另一雙手捂住了,我只能沙啞的吼叫著,雙臂怎麼掙扎也掙不脫。
“你這個中國來的死婊子!”他大聲喊著,帶著怒火打出一拳。
“跑到我的家!”右手又一拳。
“親老子的女人!”然後用左手接上一拳。
“你他媽就是一條狗!老子他媽要打死你這條狗!啊!”
打到最後一拳,我痛的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叫也叫不出聲了,只剩下“嗚嗚”的悲鳴聲,眼睛瞪得好像要從眼眶里跳出來,整個世界已經天旋地轉。
我耳鳴著,身邊的現實好像離我越來越遠。
“行了老大,再打他就要死了。”後面一個男生說道。“接下來怎麼辦?”
“把他綁起來。”約翰喘了幾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往後退了幾步,稍微的擦了一下自己的手。
“啪!”
的一聲,我被粗魯地扔到地上,臉頰跟地面接觸著。
我的手無力地想把我的身體撐起來。
可是馬上就被按住,一個人用膝蓋壓著我的脖子。
另一個人則用膝蓋壓住我的小腿。
我的反抗在他們面前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我感覺到我後面的手臂好像被某種細長的繩索給勒住了。但我也看不見,只能任由他們把我的手給捆綁住,然後又把我的腳腕捆住。
做完了這一切後約翰帶著邪惡的笑容蹲在我臉旁,用魔鬼一樣的口吻說道:“今天就是給你一個小教訓。”
他更加貼近我,在我耳旁說:“從今往後,你就會天天生活在地獄里。這個高中沒有一寸你這種垃圾生存的空間!”
說完,他站了起來,對他的狗腿子們說道:“今天先把他丟到女廁里,拍幾張照片傳到學校群里去。”
他好像想到什麼嘿嘿嘿的賤笑起來,然後圍著我被壓在地上的身體踱步。
“希望你能吸取教訓啊……小婊子。”他高高在上的看著我。“今天以後,你就能清楚的明白你自己的位置……”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那穿著運動鞋的大腳高高抬起,眼看就要踩到我的臉上。
我帶著眼淚,咬著牙,不甘心地閉上眼,心中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惡毒之意……
“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南希!她舉著一部三星手機,好像在用鏡頭攝影。她緩慢地向我們四人走了過來。
“你要是再對他做些什麼,我就把你們打他的視頻傳到網上去!”南希帶著憤怒對他們三個人喊道。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約翰看了看正被壓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南希手上的手機,一聲“Fuck!”脫口而出。
他沒把腳踩下來,轉過身來對著南希走了過去:“是你啊南希,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南希大聲叫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把這個視頻發到網上去了!”
最近,社交媒體上總是流傳著一些視頻。
包括了比如說有人在公共場合對著人破口大罵的視頻、或是有些人說了一些種族歧視或是性別歧視的話以及一些普通的粗魯行為的視頻。
而這些視頻一旦流傳開來就很容易激起網民的憤怒,人肉視頻里的人,讓其身敗名裂。
更何況,學校一旦看到這樣的視頻他們三個是一定會被退學的。
約翰他就算是膽大包天也應該不敢冒這個險。
果然,約翰立刻服軟了:“好好好,我不過去了。你有話好好說,能不能先把視頻刪了。”
“那你先把他放了。”南希把手機舉起來,厲聲說道。“然後跟他道歉!”
約翰示意了一下兩位小弟,他們把頂在我身上的膝蓋移開了。
等到他們的重量從我背後消失的時候我立刻想站起來,但是腳被捆住了,我只能用膝蓋頂著地面。
這時,一支大手一下子粗魯地拎著我後背的衣服,把我一下子提了起來。我雙腳一下子站在了地面。
南希繼續要求道:“給他道歉!”
約翰悻悻地看了南希一眼,用手撲棱了一下我的衣服上的灰,然後靠近了我,用手輕輕的拍著我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道:“那·還·真·的·對·不·住·了·啊”
我剛想動手打爛這張王八蛋的臉,才發覺我的手還是被捆住的。只能狠狠地說了一句:“我呸!”
“你那算是道歉的態度嗎?”南希沒有退縮。“給我好好的道歉!”
“行行行。”
約翰怒極反笑,退後幾步,十分敷衍地給我鞠了一躬。
“對不起了啊,讓您受罪了。二位兄弟!”約翰招了招手。“也都來給他道歉吧!”
剩下兩個男生也跨著臉彎了一下腰,說了句Sorry。
“我告訴你約翰。”
南希瞪著他說。
“我不會刪這條視頻的,你以後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就立刻把它發到網上,發給學校,發給你父母!”
“哼!”約翰沉默了一會兒扭過頭說道。“知道了。”
“那還不快滾!”南希做威脅狀的把手機一抬。
“行行行,我們走吧。”說完約翰帶著輕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跟著兩個男生離開了。
南希全程一直對著他們舉著手機,直到確定他們徹底走遠了以後她才放下。急匆匆地走過來。
“你沒事吧,他們把你怎麼了啊。”
南希那種口氣中濃濃的關切讓我覺得好陌生。
她平時是那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現在的口氣一下子變得這麼溫柔讓我一下好不適應,但她下一句話就回歸到了她本來的性格。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居然被那三個大傻個弄成這樣。”
我有些委屈地說:“你在說什麼啊,我哪能以一敵三的啊。”
“天天都被人欺負,總是讓人家擔心……”她好像比我還生氣,腳步一動繞到了我的身後。
南希低著頭,想辦法解開我身上的結,但只是解開了腳上的,摸索了半天我被捆綁的雙手後,她焦急地說道:“怎麼辦啊。他們好像給你打了一個死結誒。”
我有氣無力地說:“我的書包里有剪刀,有勞你幫我剪開吧。”
我用下巴指了下書包,然後又說:“我實在是沒力氣站著了,我想到牆那邊坐一下。”
南希應了一聲,把我攙到牆邊,用手輕輕扶我坐下。然後她匆匆地把被他們丟到一邊的書包和鞋子都撿回來。
她翻開我的書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剪刀的位置,南希卻很迅速地從書包中掏出了剪刀。
我的書包是一個印著學校Logo的大號黑色尼龍書包,有四層拉鏈,里面還有夾層。
南希這麼快就找到了剪刀讓我有一些驚訝。
我沒想更多。
轉過身去,把被綁住的手腕向後抬起,方便南希來剪開。
我感覺到南希的目光從背後看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勒在手腕的繩索傳來一陣陣震動。
可是她在後面搗鼓了半天繩索還是沒有絲毫松動的跡象。
“這群混蛋用的是根跳繩,外面的橡膠皮還可以剪開,里面……好像是用某種鋼絲纏成的线。剪刀太鈍了,根本剪不動。”南希小聲地說道。
我苦笑著搖搖頭:“那我還真是不走運啊。”
南希突然靈機一動,說:“你家不是在附近嗎?你家里廚房的刀應該足夠鋒利,那就可以慢慢磨開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我心里卻在想,她怎麼知道我家在這附近的,難道她看到我回家了嗎?
“把腳抬起來。”南希突然命令我說。
“啊?”我還沒反應過來。
“把腳抬起來,我幫你把鞋穿上。”
南希有些羞惱的說,我只好抬起腳來。
但是她手上沒有一點嫌棄,還很體貼地幫我把有些磨破的襪子穿好,也幫我把鞋子套了上去,最後還幫我綁好了鞋帶。
我看著她專注的臉,好像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在萌發。
扶我站起身後,南希幫我拿著書包。
剛要走出去。
她突然開口:“這樣看起來太奇怪了……”說著,她把我的書包放下了。
也不等我回話,就把她那件黃白灰三色運動外套披在了我的背上,雖然衣服是女生的號,但她跟我的體型也沒差很多。
南希幫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身上的氣味又一次鑽進了我的鼻子里。
我想起上一次的經歷,有些臉紅的低下頭,看著她用那蔥蔥玉指幫我理好運動衣的領口,然後又扶住我的肩膀,正了正外套的位置,我被捆綁住的手被隱藏在了外套後面。
她滿意的看了看她的作品,點了點頭:“這樣子就不會有人看出來了。”
“謝謝啊。”我小聲地說道,我意識到南希沒有在意她的外套沾上我的身上的汗液和地上的灰,我不好意思的說:“都把你衣服弄髒了……”
可她一點在意的樣子都沒有,只是扶住我的後背往外走。
南希今天穿了一雙白色運動鞋,眼睛的位置剛好能跟我平視。
也許是比例的關系,看上去還是要比我高挑許多。
沒有了外套,她身上只有一件緊身的黑色運動背心和一件桃紅色的運動短褲。
凹凸有致的身材正處在青澀和成熟的交界處。
裸露出的兩臂顯得彈性緊致,小麥色皮膚在陽光下顯得既健康又有活力。
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除了妹妹之外的女性,當然除了上一次被強吻的時候以外……
這本應是令人激動的體驗,但我虛弱地一點欲望都提不起了,而且還要一直忍受腹部的疼痛感。
只能專心走路,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到了家中後,南希把我扶到家門口,麻利的從我的書包里找出了家里房門的鑰匙。
而且還從幾把鑰匙里一下子找到了正確的一把,成功的把房門打開了。
我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是什麼特殊的才能嗎?
怎麼她就知道我東西放哪呢?
怎麼她就知道哪把鑰匙能開門呢?
還沒有想太多。南希卻尖叫了起來:“你的腿!流血了!”
我低下頭往下看也嚇了一跳,可能是剛剛走路的時候沒注意,膝蓋的傷口又出血了,鮮紅的血滲到了白色的襪子上。
“別看了,快進去。”南希急忙推我進去。急忙之間也沒顧得上關門。
南希把我放在沙發上,然後風風火火的到處走動,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但當她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一個小醫務箱。
和一堆紙巾。
我下巴都快掉了,我都不知道醫務箱放哪里了,她是怎麼知道的。
但還沒等我驚訝完,她就自己上手了,先動手把我的鞋子脫了。
也沒有嫌棄我的腳臭,連同我那被蹭破的襪子一同脫了下來,接著扶著我的腳踝慢慢地放在地面上。
她把礦泉水的瓶蓋擰開,小心翼翼地把水灑在我的傷口上。
我頓時覺得小腿涼涼的,水混著血順腿而下,灑在了客廳的地板上。
接著她又溫柔地用紙巾反復地擦洗了一下我的傷口,直到血液和灰塵下的粉紅色創傷口暴露了出來。
我猶豫了一下開口了:“要不然你還是先幫我把繩子解開吧,這些事情我自己都能做的。”
南希卻沒有猶豫地說:“不行!要是傷口發炎了怎麼辦?必須要盡快處理!”
好吧,看來我是說服不了她了,只好認命了。
但看著她對我傷口那麼細心的照顧。
我好像生出一種錯覺來,好像她是我的賢惠妻子,而我是她那沒出息的老公。
“可能有點疼,忍著點。”她拿出了酒精噴劑,對著我左邊噴了噴。
“還好嘛,只是有點癢……”還沒等我說完這句話,她又用噴劑噴了下右邊。
這下我渾身一個機靈,疼的我差點叫了出來,眼淚珠子馬上在眼眶里打著轉。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不許哭!不就稍微疼一下嗎?瞧把你出息的!”
她怎麼又生氣了啊?
以前我還以為她只是說話直而已,沒想到脾氣也這麼爆。
她罵著我的時候手也沒閒著。她又從醫療箱里拿出了幾張大的創口貼。然後幫我牢牢地貼上後,又去衛生間里取了一個紗布出來。
南希小心翼翼地把紗布放我的膝蓋上,蓋住了我膝蓋上的傷口,然後又很耐心的一圈一圈纏繞著,謹慎地打了一個結。
我心中正泛起波瀾的時候,一個疑問的聲音在心中出現。
等等,她怎麼連紗布在哪都知道?之前的醫療箱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這麼清楚我們家的東西擺在什麼地方?
還沒等我想清楚,她又摸了摸我的右臉。“看上去有些破皮了呢,應該沒事吧。”
“那里沒事……話說求求你先幫我解開後面的繩子好不好?我的手這麼久不能動好難受啊。”
兩只手一直不能動好難受啊,真的一秒都不想忍了。
“行,你先等一下吧。”
她走向廚房,我豎起耳朵仔細地聽,她打開了一個抽屜,沒錯!
她只打開了一個抽屜就找到了刀在哪!
我心中仿佛有電光雷電閃過,腦子里浮現出很多之前發生的事,讓我推導出一個不太可能的結論。
“好了,我找到了。”南希拿著刀走過來。“你轉過去。”
她就坐在了我的左手邊,靠得很近。她一手捧起我那被捆住的雙手,另一只手小心地用刀摩擦著。
“對了,南希,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超市後面的啊?”我拋出了一個我剛剛一直想問的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的南希稍微停頓了一下,但馬上繼續割繩子:“我剛剛路過,然後聽到了什麼聲音而已。結果一跑過去就發現是他們在打你。”
我背對著南希,假咳嗽了幾聲後說道:“我也就是瞎猜的,你就聽聽,別在意啊。我之所以跑到超市後面是因為有人在我的儲物櫃里塞了一張紙條。我記得我看完了以後又把它放回了儲物櫃里。這張紙條才是你能找到我最可能的方式。”
“而且你剛剛,好像知道我書包里哪里有剪刀、哪里有鑰匙。這些東西我自己都不一定能那麼快就從書包里拿出來啊……”
“還有就是,你對我家也太熟了吧,你不僅知道我家在哪,連有什麼東西、在什麼位置你都清楚,這也……未必有些太不正常了吧。”
我繼續說道。
“你該不會……你今天打開我的儲物櫃的門的時候發現了那張仿冒的紙條對不對?但是你其實之前就從我的儲物櫃里拿走了我的鑰匙,然後到過我家,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麼你還順手翻了我的書包,所以你才知道我的東西放哪嗎?”
我說完了這些話後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現實里怎麼會有人干這種蠢事?
沉默了良久,南希還是開口說話了。
“只……只是上學期的每周四而已……。”南希好像音量被調小了一樣。
“啥?”我不太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我上學期課表排的是整個周四下午是沒有課的。上個學期,你周四下午要連要上化學、英語和物理對吧?”南希繼續說道。
“啊?”我表示很困惑,因為我早就忘了上學期的課程表。
“上學期,我們剛剛入學……反正我『無意』間看到了你儲物箱的密碼。於是就想看看里面有什麼東西,然後又在你的書包里找到了你家的鑰匙,於是想看看你家里有什麼東西。”
“這……不太正常吧。”我的腦海里翻江倒海,心想這姑娘腦回路好像不正常。
“有什麼不正常的!好奇心是人類的本能啊!你自己想想,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的箱子里、衣櫃里、書房里、衛生間的櫃子里、廚櫃里面都裝著些什麼嗎?這世界的容器里猶如是一個個的禮物盒啊!你不拆開看看你心里不難受嗎?”
南希的語氣好像在講一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
“我不想知道啊!!!”我在心里呐喊著。“誰他媽想知道這種東西啊!!!”
我冷靜了一下說道:“呃……就算有這個衝動,我也不會真的訴諸行動。畢竟這樣做如果被抓住的話後果會很麻煩的啊。”
“抓到就抓到了。”南希一臉無所謂的說。“入室盜竊的確是很嚴重,但我光入室又不偷東西啊。”
我臉上畫滿了黑线:“再怎麼說也不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闖到我家里來吧。”
“我經過你同意了啊。”南希一臉認真的說。
“什麼時候的事?你不要亂說。”我滿臉莫名其妙。
“我們剛見面的時候,我就問過你有空能不能去你家看看,你不是說沒問題,什麼時候都行嗎?”南希一臉得意地說道。
“哈!?這句話為什麼能這麼理解啊?”我又驚又怒,居然從第一次聊天起,這貨就惦記著來我家房子翻櫃子看?
“你可不准生氣,剛剛要不是本姑娘,你已經在女廁所喝馬桶水了。”
南希一點都沒有為她的行為感到羞愧。
“既然我算你半個救命恩人,我看看你房子怎麼了?待會兒你還要親自帶本姑娘參觀參觀。”
“我……你……”我氣得直哆嗦,不停的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也不理我,繼續用刀磨著我後面的繩子。怎麼還沒磨斷啊!這麼長時間,這別說鋼絲,鋼筋都應該斷了吧!
我氣的頭腦發漲,慢慢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就是想要刺激一下她。於是我故作深沉地說道:“其實你的感受,我都懂。”
“什麼意思?”這下輪到南希困惑了。
“我知道你對我傾慕已久,天天跟蹤我……還找這麼拙劣的借口進我的房間……”我故作悲痛,沒注意到身後南希的眼神里全是殺氣。
“但是在下已經心有所屬,自知無法回報姑娘的一片赤誠之心……”
南希“叭!”
的一下用手把我耳朵折起來(我:啊疼疼疼疼),冷笑道:“我一片赤誠之心是吧。還傾慕你已久?你這個自作多情的小混蛋。誰會喜歡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矮子。”
我忍著痛,梗著脖子,像只驕傲的鵝,硬著頭皮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前天為什麼要強吻……”
我話還沒落音,她的手掌就像暴風一樣一下下地砸到我的後腦勺和後背上。
一邊打還一邊罵:“繼續說我喜歡你啊!”
“啪!”
“你繼續說啊!”
“啪!”
“我稀罕親你這張嘴嗎!”
“啪!”
她打得不是很疼,但是不停被打的我也被激起了一絲火氣。
手動不了,那就用我雙腿發力。
我要站起身跑出門,我要趕緊逃離這個不講道理的女人。
就在我發力起身想趕緊往外跑的時候她也跟著站了起來。
“等一下啊……”她一邊說一邊拉住我的肩膀,語氣也突然輕了許多。
“你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呢,萬一又拉到傷口了怎麼辦啊?人家不打你就是了嘛,你不要亂動好不好?”
聽到她這像哄寶寶的語氣,我回想到她剛剛蹲在地上認真幫我包扎的樣子,心中的火氣不由的消去了三分。
發出“哼”的一聲就氣鼓鼓地坐下了。
看到我坐回沙發上,她溫柔地對我說:“對不起啊,我剛剛有些失控了。我來給你看看你的頭有沒有事情。”
說著居然離我越來越近,整個人對著我直接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只穿了運動褲和短襪的她下身幾乎是完全裸露的貼在了我的身上,因為我的褲子也很短,所以我的皮膚能直接接觸到她的體溫。
這種感受讓我渾身一麻。
而她那張俏麗的臉也離我的臉越來越近。
“你干什麼啊……你靠這麼近做什麼?”我磕磕巴巴地說到。
“我想好好看看你啊。”
隨著她繼續靠近我,她的氣息仿佛生出百種芳香,棕色劉海下,一張俏麗的小臉上是一雙寶石般的杏眼,那嬌小挺翹的鼻子下是兩瓣水潤的小嬌唇。
我迷糊地想著難道我的初吻竟是這麼可愛的嘴唇嗎?
她離我更近了,她的眼眸迷離著望著我,眉微微顰起,長睫毛下仿佛是一片星河,這樣的柔情綽態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我不禁有些痴迷了。
她把她的手輕輕的放在我的頭發上,像清風一樣撫摸著我的頭發。
“你啊你,你看上去……”她的聲音空靈而縹緲,然而下幾個字就變了調……“可真欠打啊!”
她左手抱住我的脖子,雙腳一下子纏在了我的腰間,小腳丫一下頂到了我被捆綁的雙手那里。
“你還想逃跑是吧!”“我剛幫你包扎好你就翻臉了是吧!”“你這忘恩負義的臭東西!”
一邊罵著我,她那柔軟的手一邊一下下地往我腦袋上砸,我來不及說話,只能扭脖子不停地閃躲。
實在起不了身,一來,我本來就已經精疲力盡了,二來她的體型又同我接近,重量也差不多。
我只好用力掙扎,想把她甩下身體。
可是她纏著我像一個抱著橡樹的考拉一樣,只是這只考拉一邊抱著還一邊像打手鼓一樣拍打著我的頭。
過了幾分鍾後,我已經累的像是只狗一樣了,她好像也打累了,我們的嘴巴一起不停地喘氣。
但我還是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你這個瘋婆子,把我的初吻還給我。”
“你!還!敢!說!”她瞪著我。“要不是你帶著你的妹妹來冒充你的女朋友來氣我,我才不會……·”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我叫道。“那又怎麼樣?管你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個妹控大淫魔。色鬼死豬頭!”
“我……我妹控怎麼了啊?”我不服氣地說。“難道喜歡自己的妹妹就不是人類的本能了嗎?”
“本能你個大頭鬼啊。”她掐著我的臉。“你這個混蛋,亂倫啊懂不懂!犯法的啊懂不懂啊!”
聽到“亂倫”兩個字我一下就火了:“我怎麼就亂倫了?我就喜歡我妹妹怎麼了?!!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天理何在啊?!!”
她眯了眯她的眼看了下我,更加火大了:“你這張臉!明明跟你妹妹一模一樣!你居然還喜歡她!你這個自戀狂!暴露狂!你這個變態!性犯罪者!”
“我……我怎麼就暴露狂了……”我弱弱的說道。
“所以你不否定其他的嘍?”她一臉壞笑。
“你!”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你就喜歡你的妹妹是吧。”她看著我,理智似乎已經從她眼中消失。“你還沒跟你妹妹做過吧?”
“我……你……你想干嘛?”我看著她的臉,心里慌的不行。
“你的初吻是我的。”
她露出她的小虎牙,眼睛里全是寒光。
“那你的第一次也要是我的才行。你的一切都得是我的,我看你還拿什麼去喜歡你的妹妹!”
我幾乎是用哭腔問道:“你聽到你自己在說什麼了嗎?”
我怎麼招惹了這麼個女魔頭啊!
要不是沒有掙扎的力氣我真想趕快買張機票逃回中國啊!
她沒有說話,身體慢慢地靠攏我,這下她的乳肉徹徹底底地壓在了我的胸膛處。
我側過頭,身體還在不甘地蠕動著,她也沒有在意。
緩慢而溫柔地吻在了我的鎖骨上。
我鎖骨一癢,感覺自己好像被施了定身術。
她抬起頭來,輕輕的向我脖子上吐了口氣。
然後又低下頭吻在我的臉頰上面被蹭破皮的部分。
本來那里有些隱隱作痛的,但我的痛覺神經好像突然失效了。
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南希那張柔軟溫潤的小嘴唇觸碰在我的臉頰上。
當我不再掙扎時,我才開始體會到南希她那難以言喻的誘惑力。
從她那柔軟的軀體,到她那濃烈的香氣。
她宛若一顆恒星一樣耀眼奪目。
隨著她的動作,她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妖嬈撫媚,仿佛青蛇撩撥法海一樣。
她繼續吻在我鬢上、脖子上、鼻子上甚至還有眼睛上。
感受著她的發絲擦著我的臉,我感覺我的身體快要被這顆小太陽給融化了一般。
接下來,她像是叼起一顆葡萄一樣含住了我的耳垂,而且還不忘用手撫摸著我的頭部,像是撫摸著一只初生的羊羔一樣。
我整個人仿佛登上極樂世界,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這時停止了動作,雙手環抱著我的脖子,面對著我的臉,她的眼睛對著我的眼睛。
輕啟朱唇,用仙樂般動聽的聲音對我說:“把你的一切都給我。”
我看著她,感覺我整個人都快要坍塌在她深邃的瞳孔中,這一刻我才發覺眼前的這個人了解了我的一切,也接受了我的一切。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