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得很輕，但卻肯定：“嗯……沒你在身邊時，只有失控，才可有片刻歡愉。”

　　知蜜反手，摸到他靈根缺失之處。

　　“疼嗎？”

　　“疼，”他實話回答，“但越疼，就越覺得蜜兒與我同在。”

　　知蜜嘴唇嚅動，片刻，才覺得眼中有淚，“值嗎？”

　　“你在我懷中，一切都值。”他言。

　　遙知蜜微微搖頭。

　　不值的，談予魈，一切都不值的……

　　若是有朝一日，你窺得所有天機，你便會知道，一切都不值。

　　“難得帶你出來散心，怎的傷感起來？”他輕笑，“走，我們下去逛逛？”

　　兩人皆不想引得動靜，便從角樓背後尋處偏僻下了地，再穿到街道上去。

　　“好多人。”知蜜是真的好久沒熱鬧過了，上了街就不自覺高興起來。

　　談予魈牽著她的手，“跟緊我了。”

　　上一次一同逛街，還是小時候。

　　偷偷央求了哥哥們帶她出來，為了瞞著爹娘，便把她背到背簍里，同許多山上草藥混一起，運下山。

　　她那時候也不小了，七八歲，被遙知途用符貼滿全身，縮小了骨頭，到了山下，扯掉符紙，骨頭噼啪響，疼得她直哭起來。

　　談予魈為了哄她，給她買了不少小玩意兒，又樂得她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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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予魈哥哥對我最好了……”如今接過他買的糖餅兒，她笑得眼如彎彎月牙。

　　放嘴里咬一口，又遞到他眼前。

　　他也眼里含著笑，低頭側過臉，偏在她咬過的地方再咬，末了還用舌尖添了一下，眼神盡是曖昧。

　　街上同行男女眾多，但都免不得看他們幾眼，男俊女俏也就罷了，這天氣還穿著單衣，雖猜得到是修真之人，但也真覺得冷。

　　談予魈便同知蜜尋了幾間店，置辦行頭。

　　購得一方面紗，遮住她絕美半顏，又嫌那雙眼太過勾魂，取來一頂幃帽，帽檐掛著一圈紗，連同整張臉和脖子都遮得嚴嚴實實。

　　知蜜笑：“予魈哥哥這般，我要看不清路了。”

　　“我牽你，怕什麼？”

　　想到方才街上，過路男子莫不是側目回頭，多半瞧見她，便連走路都忘了，更有人甚至因瞧她瞧得出神，兩兩撞在一起……

　　談予魈心中既是隱隱驕傲，又覺緊張。

　　蜜兒容顏本就絕色，大寰圓境之後，更是冰肌玉骨之貌，實乃天人之姿。

　　哪怕他實力強悍，也唯恐過於引人注目，平添事端。

　　那店中有一件雪狐裘披風，談予魈覺得勉強配他的蜜兒，便讓人取了下來。

　　一打聽價格，乃是所謂“鎮店之寶”，由一整塊靈獸天狐皮而制，要值數千金。

　　知蜜見談予魈要買下來，便攔住他，“予魈哥哥不要鋪張浪費，這狐皮哪里是什麼天狐靈獸的，你看……”

　　她把里間的縫制相連處給談予魈看，“況且我也不冷，用不著這些東西，別上這當。”

　　“我知曉，”談予魈淡笑，“但蜜兒穿著美，我樂意上這當。”

　　說著，便拿出銀票，一擲千金買下這件狐裘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