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這幾個丫頭為何在鄭雨秋面前如此沒有自信,可明顯受到了東方言語影響,將鄭雨秋的威脅指數直接升至最高等級的楚緣問我,到底是四個姐姐錯了,還是東方危言聳聽……我哪敢回答?
臭丫頭擺明給我下套!
我若說鄭雨秋是騷浪賤,這話一准會傳到鄭雨秋耳朵里,但我若說東方的話是正確的,又無異於承認,我比那四個丫頭更清楚鄭雨秋是怎樣的人,更清楚她對我抱持著怎樣一份感情……
我訕訕笑道:“我和鄭小姐認識不久,接觸也不多,不像東方那麼了解她啊,你問我誰對誰錯,我哪知道?”
“呸!”楚緣啐了我一口,鼓著香腮道:“還說你不知道?不知道你會說認識不久接觸不多?你的意思就是流蘇姐姐她們也和你一樣,不像東方那麼了解小秋阿姨,所以,東方說的才是對的,小秋阿姨並不是騷浪賤,她喜歡你,是很認真的,對吧?”
“她不是騷浪賤,也不等於她說她喜歡我,就一定是認真的吧?不需要太了解也看得出來啊,鄭小姐活潑開朗,是很喜歡開玩笑的……”
楚緣淡淡問道:“哥,你不覺得小秋阿姨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的性格,很像流蘇姐姐嗎?”
我皺眉笑道:“什麼叫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性格?難不成她原本不是這種性格?”
“還真不是,”楚緣翻了我一記白眼,道:“你忘了雪冬阿姨給你講的故事了?小秋阿姨在那種家庭那種環境里長大,怎麼可能養出活潑開朗的性格啊?”
我一怔,發現我竟無法反駁。
楚緣繼續道:“東方說,真正的小秋阿姨,其實更像人前的墨姐姐,很孤僻很冷漠的,無論對誰,戒心都特別強,簡直比墨姐姐還要離譜,大家都說墨姐姐是拒人千里之外,可這只是一種形容,比較起來,小秋阿姨拒人於三十公里之外,卻是誰都可以看得到的事實——她不喜歡燈紅酒綠、夜夜笙歌,不喜歡人多噪雜、城市喧囂,甚至住不慣太大太舒適的房子,所以就在三十幾公里外的郊區小村莊買了一間小小的宅院,種了些花花草草,還養了好多條大藏獒,青春年華,卻寧願將每天可以閒暇的時間都消耗在上下班的路上和修剪花草、照顧她的大型寵物上面了,簡單無聊,卻樂此不疲,更樂在其中……哥,就算她真是活潑開朗的性格,看到這些之後,你還敢信嗎?”
我還真不敢信了,剛要張嘴,便被楚緣截斷,“你千萬別學爸那副文人腔調,跟我說她遠離喧囂享受孤獨是一種灑脫豁達寄情山水的高雅境界什麼的——除了工作,就把自己關在小小的庭院里面,寄情哪里的山水了?若是灑脫豁達,她還會和雪冬阿姨賭氣,現在仍無法釋懷?哼,這方面我可是最有發言權的,如果她不在乎雪冬阿姨,也不想被雪冬阿姨在乎,她就不會總是將對雪冬阿姨的不滿掛在臉上了,那些東西就是故意擺出來給雪冬阿姨看的,想讓雪冬阿姨內疚,然後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雖然雪冬阿姨和某人一樣遲鈍,這麼簡單明了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可小秋阿姨在她心里,卻比某只小可憐蟲在某個沒心沒肺的大混蛋心里重要多了,至少,雪冬阿姨沒有因為被討厭了,就避而遠之,某個大混蛋肯定不知道,某只小可憐蟲見她這樣百折不撓,心里有多羨慕小秋阿姨!”
滅火不成,反而添柴加薪了似的,我這沒心沒肺的大混蛋趕緊轉移話題,或者說是回歸正題,問那只小可憐蟲道:“你的意思是,鄭雨秋的活潑開朗,是在我面前裝出來的?”
“要是裝出來的就好啦!”楚緣氣呼呼道:“東方說,小秋阿姨肯定有故意學流蘇姐姐的性格在你面前討喜的不純動機,但她自己多半都不曾察覺到,如果她的內心真的孤僻冷傲,就是想學流蘇姐姐的開朗活潑,也根本學不來、學不像,既然學到了,便百分之百是因為她天性中原本就有這樣的一面,只是始終沒有覺醒罷了,直到遇見你——孤僻冷漠是因為她對人對事總是充滿戒心,而她主動接近你、不惜偽裝自己也想搏得你的好感,完全就是對你放下了所有戒心的證明,為此才解放了她天性中活潑開朗的那一面……現在你明白了吧,雪冬阿姨為什麼確定小秋阿姨喜歡你是認真的,為什麼沒討厭你這花心鬼,反而還對你滿懷感激!”
“東方說,東方說——我怎麼覺得,不管東方說什麼你都信啊?”我不是在回避楚緣的問題,而是不想面對鄭雨秋喜歡我這件事情。
“因為她說的一般都很准啊,”楚緣扁著小嘴道:“在北天知道小秋阿姨的人並不多,但問起月下美人的神秘老板是誰,北天的名媛圈子里卻是無人不曉,是個綽號狐仙的又冷又媚的女人,東方說,小秋阿姨活脫脫就是《聊齋》故事里的狐狸精轉世,一身妖氣,卻率真痴情,最要命的就是她不會拈酸吃醋,明明本領神通,偏愛以悲情主角自居,對幸福感和滿足感的觸點低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程度,所以,只要你不討厭她,讓她有機會勾引你,那你百分之九十九會把持不住,出軌犯錯!”
東方倒是看得起我,還對我保留了百分之一的信任——男人好色,如貓兒食腥,我心知肚明,就咱這點定力,根本用不著鄭雨秋投懷送抱,單是現在想一想她妖嬈嫵媚的姿態、性感火辣的身材,我都會心生邪念,若與她單獨相處,只需她對我少些防備,抑或我對自己稍有松懈,便一准釀出大錯!
這與我喜不喜歡她是兩回事,純粹是一種基於本能的最原始的欲望!
我為什麼說,鄭雨秋這種女人,做朋友,女朋友不放心,做女朋友,我不放心?
就是因為這貨不僅僅長了一副好皮囊,更是天生一副媚骨,美麗動人,又性感風騷,從內到外,皆對男人有著致命誘惑力!
東方的形容再是貼切不過,鄭雨秋宛如從故事書里蹦出來的狐狸精!
狐狸精的故事為什麼源遠流長、經久不衰?
因為不止古代文人,現代男人的骨子里也或多或少殘留著那樣的狐狸精情節,將這種紅顏禍水似的女人意淫為最完美的夢中情人!
至少我是無法否認的,面對鄭雨秋那樣一個美麗風騷卻又不沾一絲風塵俗氣的狐仙女人,其實是毫無自制力和免疫力的,關起來門來的墨菲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啊,如果不是因為她能創造出來而我又不能主動回避與她單獨相處的空間便只有她的辦公室,如果辦公室外面沒有一個需要我們時刻提防的偷窺狂八卦王,我早就禁不住誘惑,讓那妞兒自食惡果,知道知道挑逗我的下場有多麼可怕了……
楚緣見我一臉訕然,緊張問道:“哥,你討厭小秋阿姨嗎?”
我誠實道:“不討厭……”
楚緣登時跳了起來,“果然!”
“但也只是不討厭罷了,”我笑道:“她喜歡我是不是認真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我欣賞她,可是不喜歡她,至少,現在是這樣的——我認識她才多久啊?”
嗯,我對鄭雨秋有邪念,但那並不是喜歡——還在大學期間我就對流蘇有過這種邪念,盡管當時我並不明白,現在卻十分肯定,我所以屢屢錯失占有她的機會,是因為太喜歡她,太害怕傷害她,一如今天我盡量不與墨菲獨處,是唯恐情難自禁。
可是對鄭雨秋,我並沒有這樣的顧慮,在我內心深處禁錮著真實卻陰暗的欲望的牢籠中,我甚至或多或少有些期盼鄭雨秋越過我那條深深的底线,不知死活的來窺探和解放那只被理性的粗鏈纏繞束縛著的名叫本能的禽獸……
“你認識小秋阿姨不久,小秋阿姨認識你可已經很久了,再說,你認識小夜姐姐也不久,你怎麼就喜歡上她了?”楚緣翻起舊賬,越說越氣,道:“你現在不喜歡小秋阿姨,那將來呢?”
這丫頭一口一個小秋阿姨,哪里像是不願占端木夫人的便宜?
倒更像是在提醒我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