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寂靜……
“噗——”白衣女踢著兩只漂亮的腳丫,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有趣,你真是太有趣了——”
我惱羞成怒,已然忘了這女人的危險,“你笑什麼?!”
白衣女果然收起笑聲,翻身坐起,卻不是怕了我,她情緒轉變之快,眼中神彩之漠然,以及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讓我清晰的感覺到,這是一種比她倒在沙發上打滾更直白的輕蔑與嘲諷,“你為什麼覺得我是三小姐?”
“你不是三小姐,為什麼要我給你穿鞋子?!”我語氣有點虛——方才過於激動了,沒走腦子,這女人身手如此好,甚至一眨眼就制伏了可以秒殺沙之舟的冬小夜,有可能是那天晚上被沙之舟追的走投無路,同我們兄妹一起跳山的三小姐嗎?
不說其他,此女身上那份淡定傲然的氣質,就不像是那晚雖然冷靜膽大卻囂張乖僻的任性女人,但……她若不是三小姐,為什麼會知道鞋子的事情?
又為什麼對此這般執著?
“我只是將一雙鞋子放在你面前,可我有說過要你給我穿上那雙鞋子嗎?”
我登時語塞,她確實沒提過這個要求,可……你赤著足,又將一雙鞋子擺在我眼前,除此之外我還能怎樣理解?
白衣女不等我答,接著說道:“我剛剛說的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肯為一個喜歡你的女人穿上鞋子——是喜歡你的女人,我是不是可以將你的反應理解為,你十分自信,三小姐這個女人是喜歡你的?”
我老臉火燙,她雖然沒直說,可任誰都聽得出她話里的意思——區區一只癩蛤蟆,卻是多麼的盲目自戀啊……
我無法反駁,盡管我自己也一直理性的否定三小姐對我的青睞與器重有男女感情方面的原因,更是常常惡意揣度她的用心,可男人與生俱來的虛榮心,還是讓我在潛意識中抱有這種期盼,這種期盼並不包含任何現實因素和目的性,就像少女們總是幻想童話般浪漫的邂逅,男人也喜歡幻想——
我擁有能夠吸引所有女人喜歡的特殊的魅力——無論你是個多麼正常多麼理性多麼現實多麼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你必然都有過這樣的幻想,有這樣的願望,更有臭屁者,有過這樣的懷疑,甚至是為此而煩惱。
我屬於那種幻想者,這與我喜歡不喜歡三小姐無關,一如諸君隨波逐流於人潮人海中,擦肩而過一身材惹火臉蛋精致的姐姐或者妹子,她莫名回首多瞧了你一眼,就會在你心底泛起一暈漣漪般——你沒愛上她,你只是愛上了她讓你覺得你與眾不同的那驚鴻一瞥。
女人天真,男人單純,就是如此。
白衣女的問題讓我尷尬的快要不敢對視她的目光,不得已,我轉移了話題,以便我可以繼續保持強勢,“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住在這里的女學生呢?”
“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們指誰?仇媚媚和許小佑,還是其他幾個女孩?”疑似三小姐的白衣女一邊說著,一邊又對巨人女做了個手勢,巨人女拾起地上的兩只鞋子,走過去,跪蹲在地,輕輕托起白衣女的腳踝,幫她將鞋子穿在了腳上,明明做著一件很卑賤的事情,可她非但不覺屈辱,恭敬謹慎中,僵硬如鐵的臉上,竟還露出一絲似姐似母的溫柔笑意。
“其他幾個。”白衣女知道我與三小姐因為一只鞋子而鬧得很不愉快的事情,那她就算不是三小姐本人,應該也與三小姐關系匪淺,所以仇媚媚肯定無恙,天佑身份暴露固然令我擔憂,但說到底,這幾個被她找來掩護身份的女孩,才是最無辜的人。
白衣女拍了拍巨人女的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知是喜歡虎姐還是把她當成了被自己馴服的寵物,撫著她的頭發,笑道:“我在這里等你,她們留在這里礙事,我自然是將她們都打發出去了,至於她們換到什麼地方去慶祝生日,我就不知道了,也沒興趣知道,”
我相信她沒有說謊,盡管沒有根據,“那許小佑呢?”
白衣女的目光驟然冷峻,陰森森道:“她就不太懂事了,要她滾蛋卻賴著不走,叫破她身份又動刀子與我拼命,你說我能怎麼辦?”
哥們心髒霎時涼了半截——天佑這小瘋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許恒那大瘋子真將北天炸翻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白衣女見我臉都嚇白了,撲哧又笑,道:“放心吧,我只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教訓,礙著她和你的關系,我怎會傷她,更何況……呵呵,她一腳廢了蘇逐流,就是對我有什麼不敬,我也會原諒她一次。”
聽她提到了蘇逐流,我愈發覺得她就是三小姐了。
“她現在在哪?”
白衣女指了指浴室。
我見她並無阻礙我的意思,便慢慢移步過去,盡管幾乎可以判定她們無甚惡意,至少並不是想要我的命,可我的視线依舊不敢離開冬小夜,到了浴室門外,敲了幾下門,卻聽不到里面回應,我神經又繃緊了,“她真在里面?你確定她還活著?”
白衣女不答,用收回了刀刃的美工刀挑著冬小夜的下巴,問道:“手銬的鑰匙放在哪個口袋?”
冬小夜不知她意圖,倔強著不說話,白衣女也不客氣,貓腰便在她身上一陣亂摸,口中打趣道:“他不讓你說話,你就真的不說話,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你這樣一只凶暴的小老虎心甘情願的做一只溫順乖巧的貓咪呢?”
這妞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我根本無法判斷,言行舉止無厘頭,讓人看不穿摸不透——礙著我的關系不會傷天佑?
可我剛剛差點就死在你們手里啊……
浴室里是否還有埋伏對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反正我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索性推門而入,六目相對,我“哇”的一聲大叫,忙又帶門而出。
冬小夜急道:“怎麼了?!”
“沒……沒事,”我面紅耳赤,怒瞪著哈哈大笑的白衣女,火道:“如果這是玩笑,未免太過了吧?”
“這不是玩笑,是教訓,”白衣女笑的放肆卻不放蕩,不淑女,可不知為何,仍有一種高貴優雅的女王范兒,“她們對我不敬,我礙著某人面子,不好傷了她們,所以小小懲戒,也不算過分,至於你推門進去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就是我意料之外的誤會了,就像我要啞女試你身手,被你誤會了我的意圖,繼而大打出手,不慎被啞女誤傷一樣。”
“不慎誤傷?”渾身痛的好似風雨中飄搖的一株狗尾草的我想笑,卻是一串咳嗽。
“嗯,誤傷,”白衣女的肯定中夾帶著要挾似的狡獪。
“你究竟是誰?!”我現在可以確定,她絕不是三小姐——
浴室沒上鎖,里面不止天佑一個人,仇媚媚也在,兩個女孩都未受傷(仇媚媚臉上的傷是之前留下的),而且神志清醒,只是手腳被縛,嘴上貼了膠布,客廳里發生的一切她們應該都聽的真切,卻一直沒有發出聲響,只因為……背靠背綁在一起被丟在浴池里的兩個女孩,皆被剝的一絲不掛!
仇媚媚與三小姐親如姐妹,三小姐會將自己的小妹妹扒光了給一個男人隨便看嗎?!
白衣妖女何止是不以為然,完全是引以為樂趣了,她似乎很喜歡這些在我看來根本就不能算是惡作劇的惡作劇。
“我是誰……”白衣妖女在冬小夜的褲子口袋里找到了手銬的鑰匙,先打開了鎖住她腳的一邊——沒了束縛,冬小夜又變成了脫籠的猛虎,抓住白衣女的手,反身便要將她按倒制伏。
連我都是驚覺,虎姐方才的老實乖巧,並不完全是聽我的話,多半是故意營造這種假象,用以麻痹白衣女一眾,實則伺機而動——可就算是視线一直盯在她倆身上,我也沒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漫不經心的白衣女身形晃動,然後便是一陣眼花繚亂,虎姐就被她一個背摔扔在了沙發上了,虎姐回過神來時,雙手已被反銬,白衣女將她身體推翻仰躺,繼而坐在了她小腹上,美工刀輕輕一撩,虎姐的t恤從下擺到領口便被完全豁開,肌膚暴露,刀尖反轉,挑在胸罩兩個罩杯之間,向上勾起,雖然只是威脅性質,並沒有切開的意思,但也露出了下半邊渾圓的淑乳,虎姐“呀”的發出一聲尖叫,又驚又羞,哪還敢動?
白衣女看也不看滿面羞紅的冬小夜,疊起一條腿,弓著身子,手肘支在膝上,左手托著下巴,笑吟吟的望著我,道:“我就是三小姐,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