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大叫著流蘇被妖精抓走的人,正是蕭妖精,所以不止是我,楚緣和墨菲也是一般無二的反應——一臉嫌棄的瞥了瞥咋咋呼呼的一可同學,本能的便想裝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
虧得是沒有旁人看到,不然多丟人啊?
胸這麼大,還腆著一張娃娃臉,扮的像個幼稚的孩子似的,雖然夸張的表情中確實有著幾分不似做作的焦急,可更難掩飾的,卻是連聲音都激動到顫抖了的幸災樂禍!
雖然現在是敏感時期,危機四伏,今天又有突發狀況,十分混亂,可衝著她這副口吻表情,即使說流蘇被壞人抓走了,我們恐怕都要有七分懷疑,就更別說是被妖精抓走了,因為這丫頭才是妖精——莫說我和楚緣了,便是與她接觸得並不算太多的墨菲和紫苑,對於她蕭一可真實的性格脾氣,也是頗為了解的,雖然這位蕭家大小姐平時便喜歡一驚一乍的,但真的遇到了事情,她卻是像極了我家程姑奶奶的,往往會變的異常沉穩和冷靜,一如她報復張培文的手段,讓一直盯著她的楚緣和東方都防不勝防,堪稱明目張膽,可偏又讓張家人抓不到她一絲把柄……
如果有人想在她面前綁走流蘇,她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除非,綁架流蘇的幕後主使,就是她本人,她為了撇清關系,才會裝的這般無助又無辜。
當然,流蘇肯定不是被人綁架的,不單單是蕭妖精口中那個充滿了玩味與艷羨的妖精二字,紫苑與若雅的不以為然,其實是更明確的答案……
即使如此,我還是故意黑起一張臉,道:“昨晚你把緣緣給我弄丟了,今天你又把流蘇給我抓走了?”
氣喘吁吁衝到我面前的妖精一怔,旋兒便知我是配合她的玩笑,將她可能仍然在內疚的昨晚的事情一筆帶過,故而很是感動,不過感動之後,卻還是忍不住一臉委屈與幽怨的啐道:“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就是再嫉妒程流蘇昨晚睡了你,恨不得將她給人間蒸發掉,我也不會真的做出這種事來啊……”頓了頓,側頭小聲補了一句,“至少今天不會,那不是連傻瓜都能猜到是我干的嗎?”
饒是十分肯定她這話還是玩笑,我仍是顧不得尷尬,沉聲斥問道:“你說什麼?”
蕭妖精扁了扁小嘴,道:“我說,程流蘇是被妖精抓走的,不是被我抓走的。”這丫頭,全然不掩醋意和怨念,竟故意不理睬我的問題,間接承認了她就是巴不得將流蘇給人間蒸發掉……
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氣笑道:“世界上哪有妖精?真有的話,我看也就剩你這一只了。”
妖精亮出兩排小白牙,作勢要咬我,嚇得我縮回了手,她才有意無意的看了墨菲一眼,道:“狐狸精不是妖精啊?”
我正擔心墨菲會惱,不想墨大小姐卻是拍了拍胸口,一臉釋然的說道:“虧得你提醒,不然我就要白白擔心了——原來是狐狸精抓走了狐狸精啊。”
望著這臉皮比冰山還厚的冰山美人,我一陣無語,她這是故意裝作察覺不到妖精對她的敵意,還是和妖精一樣,在向我宣泄什麼?
盡管很不喜歡墨菲,且墨菲還存心曲解了自己針對她的話,將狐狸精的頭銜扣給了流蘇,可估麼著是現在對流蘇的醋意緣緣大於了對墨菲的敵意,所以這混不吝的妮子倒也沒借題發揮和墨菲斗上一斗,反而在某種意義上表示了認同,道:“抓走狐狸精的是不是狐狸精我不知道,但她絕對是狐狸精的老大!那長相……比狐狸精還可怕,漂亮的不像個人!”
我忍不住想吐槽,你這話也不像人話,什麼叫漂亮的不像個人啊?
墨菲蹙眉,語氣里沒了之前的那幾分玩味,表情瞬間很是凝重,既是質疑也是求證,道:“比狐狸精還漂亮?”
“嗯,”妖精答的是墨菲,眼睛看著的卻是我,口吻是確定的,目光是猜忌的,讓我非常的不爽,“那條姓鄭的狐狸精也在,可站她身邊,鮮花變雜草,長相氣質全被完爆了,姓鄭的身上是一股子妖氣,那狐狸大王身上的,卻是一股子仙氣——給人壓力太大了,別說跟她說話了,我都不敢多看她,會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很卑賤。”
人與人的審美果然是不一樣的,姓鄭的狐狸精指的無疑是鄭雨秋,而鄭雨秋的老大,自然只有三小姐冉亦白——我也覺得那小白是個漂亮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女人,但卻不似妖精這般,有什麼驚艷的感覺,甚至覺得,她那一張韓式整容的模板臉,乍看之下,除了審美疲勞的漂亮二字以外,就沒有什麼能讓人記住的其他特點了,所以與似乎是天生一副媚骨的鄭雨秋站在一起,倒是她更像陪襯的綠葉才對,蓋因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妖精所謂的她身上的那一股子仙氣……
冉亦白的美貌並不驚心動魄,而在於耐看,一顰一笑、一嗔一喜、一嘆一悵、一惑一呆,她的每一個表情,你都會覺得舒服悅目,而後才驚然察覺,那是美得不可方物;
或許只是在為自己第一眼見到她卻沒留下太深印象找借口,我始終認為,她是第二眼美女,可能蕭妖精說的才是對的——三小姐是妖精中的妖精大王,第二眼的美,僅僅是因為比第一眼更美。
女人對比她更漂亮的女人,總會有幾分不講道理的敵意,就更不要說三小姐喜歡我的傳言滿天飛,甚至她自家的若雅、閔柔、鄭狐仙兒都常常以此調侃玩笑卻不曾澄清過了,在這方面,絕不止是蕭妖精和墨菲,怕是我身邊的丫頭,沒一個對我有信任可言,那一半猜疑一半詢問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墨大小姐似乎以為我知道三小姐請走了流蘇是為何事,於是更像是想質問我,我與三小姐,究竟有著怎樣不可告人的關系……
我比你們更想知道答案!
便聽妖精兀自嘮嘮叨叨,不無亂給別人穿小鞋的嫌疑,道:“那妖精大王可霸道了,報了個名字,就讓程流蘇跟她走,程流蘇本來說要等等你的,不知那妖精大王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猶豫了一下,就上了車,冬老虎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躲得遠遠的,裝看不到,許恒那妹子更沒出息,平時渾橫渾橫的,人家不過瞥了她一眼,她就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了,我本來是要攔著的,不過東方那個叛徒卻攔了我,不讓我攔……”
虎姐的反應在情理之中,她現在最在意也最害怕的,就是別人對於我們倆這樣一種關系的看法,倘若不是因為楚緣,她甚至沒有勇氣離開自己的房間,熟人,自然也成了她現在最畏懼最抵觸見的人……
天佑害怕冉亦白就更不難理解了,因為大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日在仇媚媚的種子酒吧,被灌醉之後套出了多少話,其中有多少是個人隱私,又有多少,是她抑或許恒可以被當做把柄要挾的秘密……
無視妖精賣乖,我強忍著欣喜,努力表現得自然平淡,道:“東方也來了?”
“你叫她來,她敢不來?”妖精幽怨的白了我一眼,而後氣死人不償命的笑道:“不過妖精大王叫她走,她也不敢不走——南哥哥,看來你在她心里,可沒有妖精大王在她心里的分量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