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姨是誰……
任昊兩眼一黑,差點摔在那里!
為什麼夏晚秋清晨好像心情不好,為什麼趁著自己醉酒,她問出了“交沒交過女朋友”“接沒接過吻”這種問題,這麼一想,任昊一下子全明白了!
想必是昨夜他吻夏晚秋的時候,動作太過熟練,以至於夏老師感覺自己不是新手,這才有了後面的種種,這下可好,自己迷迷糊糊竟把婧姨給吐出來了,呃,沒有比這再糟糕的處境了。
夏晚秋見他默然不語,臉色又是一變:“我問你婧姨是誰!沒聽見嗎!”
任昊訕笑著摸摸頭發:“婧姨就是婧姨唄,嗯,我們家一個鄰居,夏老師,那個,我跟她可沒什麼啊,您也知道,喝多了以後什麼名字都可能念出來,正好那時,您可能問了我什麼問題,這才誤會的。”
“你那個鄰居,不是叫蓉姨嗎!”
“婧姨也是鄰居。”
“是嗎?”夏晚秋冷笑。
“這真是誤會。”
夏晚秋甩起手臂指著門邊兒:“給我出去!”
“夏老師,我……”
“出去!”
任昊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顛顛出了門,這下可壞了,本來與夏老師的關系剛剛有點突破,現在倒好,一下就給打回了原形,不,比打回原形還糟糕。
晚上吃好飯,尚晴的幾個親戚依次離去,任昊看他們走了,也收拾行李准備和夏晚秋出去找旅館住,然而,尚晴和她父母卻死活把任昊兩人留住了,非要讓他們在這兒住,任昊拒絕不了那份熱情,只能點頭。
當然,從下午到晚上,夏晚秋都沒和任昊說一句話。
尚晴家有四間臥室,樓上兩間,樓下兩間。
洗漱完畢,尚晴把任昊帶到了一樓的客房,“下午才收拾干淨的,被子可能有點潮,你將就一下吧,不好意思啦,對了,這里也是雙人床,要不我問問夏老師和不和你一起睡吧?”
任昊噓了一下:“別瞎說,我跟夏老師不是那種關系。”
尚晴笑得很曖昧,眨眨眼睛:“誰信呢,我看是你倆吵架了吧,呵呵,任昊呀,我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夏老師那麼,那麼那啥的成年女性都能對你……咳咳,厲害厲害,佩服佩服,不過,我就是納了悶了,你才十七歲吧,到底是怎麼把夏老師弄上手的啊?”經過一天的接觸,尚晴和任昊熟絡多了,問起話來也沒什麼太多顧忌,倒像是開玩笑的感覺。
任昊苦笑不迭:“我和她真沒有什麼。”心里卻加了一句,就算有什麼,現在也快沒了。
尚晴偷笑般地咯咯一聲:“不想說就算了,嗯,一樓的另一間給夏老師住吧,你夜里要是那啥,就那啥去吧,嘻嘻,反正我跟我爸媽都在樓上,什麼也聽不見哦。”
任昊一拍腦門:“我的親姐姐,您就別埋汰我了,要是讓夏老師聽見,還不跟我玩命呀。”
“知道啦,老板。”
“老板?”任昊迷茫地眨眨眼。
“是啊,再過一陣,你就該給我開工資了,可不就是我老板麼?”尚晴心情似乎不錯,一邊笑著一邊往外走:“記住,夏老師就在你對面的臥室哦。”不等任昊說話,尚晴就反手合上了門。
任昊呼出口氣,幸好尚晴遠在山東,若是讓自己那幫同學知道他和夏老師的關系,還不得天下大亂啊。
入夜。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任昊忽地坐了起來,看看表,已是凌晨兩點了。
他撓頭猶豫了一下,方穿上拖鞋輕輕將門打開,聽得四下無聲,逐躡手躡腳地直直往前走。
借著月色,任昊瞧清了對面的臥室,往樓上一看,旋即慢慢走過去,擰開了門。
吱呀……
果然如尚晴所說,夏晚秋就是睡的這里。
一身長袖睡衣的她已然沉沉睡去,不過今天,夏晚秋卻沒給任昊留出空位。
任昊關好門,凝神想了想,還是輕輕走到了床邊。
就在他想邁步上床的時候,異變突起!
夏晚秋身上的棉被竟然呼地一下飛了起來,棉被慢慢落下,夏晚秋的身影也漸漸顯露出來,她面色僵硬地抱著肩膀坐在床上,憤怒的視线直勾勾地瞄向任昊:“這麼晚了!有事嗎!”
任昊呃了一聲,趕緊起身站直了:“沒,沒什麼事,咳咳,就是,嗯,就是想問問您,咱們明天什麼時候動身回豐陽,嗯,我的意思是早起就走,您看……”任昊沒想到夏晚秋態度如此強硬,竟然直接抓他的現行,弄得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編了個瞎話。
或許是月光的反射,黑暗中,夏晚秋的眸子呈現一種幽藍的顏色,森然得有些可怕,好像一只盯著獵物的大灰狼。
夏晚秋看看他:“你要說的只有這些?”
“啊?哦,還有還有,白天的事兒我再次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吧。”
夏晚秋臉色忽而變得很是鄭重:“我是政教處老師,其中一項職責就是監督學生不許早戀,你口中的婧姨,讓我產生了懷疑。國家實行的九年義務教育為什麼?老師們放棄課余時間給你們補課為了什麼?自己好好想想,早戀到底應不應該!任昊!先說好!我可絕對沒有生氣!只是對你感到失望罷了!”
你沒生氣?
誰信呐!
任昊連連點頭:“是是,您是為了我好。”
“你知道就好。”夏晚秋面色嚴厲地瞅瞅他:“記住,什麼婧姨啊蓉姨啊,以後都不許跟她們來往了,任昊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跟她們怎麼樣的話,我一定會殺……咳,我,我一定會給你處分!讓你蹲班!讓你留級!讓你畢不了業!讓你不能考大學!聽明白了沒有!”
任昊哭喪著臉:“夏老師,別人早戀也沒給處分啊,怎麼就我……”
夏晚秋眼神一躲:“那是我對你期望大!要求高!自然不能和別人一樣!”
“呃,那,那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任昊眨眨眼:“嗯,還有個問題,您不讓我跟婧姨、蓉姨接觸,可這顯然不現實呀,擡頭不見低頭見,合著您不能讓我天天躲著她們吧,再說了,我跟她們也沒什麼啊,是您多想了。”
夏晚秋呼呼喘了兩口氣:“能躲就躲!不能躲的話……嗯……那也得躲!實在不行,跟她們說過什麼話也都得先向我匯報!記住了沒有!”
向你匯報?
那我不是自己作死麼!
“我知道了夏老師,那,那您還生我氣嗎?”
夏晚秋板著臉哼了一聲:“我說過了!我可絕對不是生氣!”
這還不是生氣?
任昊擦擦汗:“我明白,我明白。”
夏晚秋瞧瞧他,垂著眼皮滿足的嗯了一聲,慢慢撩起被子鑽了進去,別過頭不再看他。
任昊見她不說話了,逐站在原地喚了一聲:“夏老師,我能回去了嗎?”
夏晚秋那邊兒,則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過得片刻,就在任昊要抽身退出臥室的時候,夏晚秋突然把被子往上一拉,將自己的腦袋也蒙在了里面,沉吟了幾秒鍾,旋而,被面下傳來一聲不屬於“夏晚秋風格”的幽幽緩緩的嗓音:“不許跟她們有什麼。”
任昊心中一蕩:“嗯。”
……
次日清晨。
六點四十分。
任昊嘆息著睜開眼,其實,他一宿都沒有睡覺。
他在想,就算自己與夏老師真心喜歡對方又能怎樣?
他們真的會有結果嗎?
自己家這邊,父母親戚就是一道最大的難關。
夏老師家那邊,在自己比她小四歲的情況下,劉素芬都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更別說自己抱出真實年齡後的情況了,她家也肯定不行。
再來,就是學校方面,他和夏晚秋是老師與學生的關系,一雙雙眼睛可都在看著他們呢,這種戀情……能被接受麼?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一時間,任昊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他甚至能夠理解夏晚秋此時內心的掙扎。
他該怎麼辦?
他們該怎麼辦?
任昊使勁搖搖頭,強自冷靜了一下,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繼而走去夏晚秋的臥室前敲了敲門,聽得沒人回應,逐擰門而入。
夏晚秋看來還在睡覺,她抿著貓咪一般的嘴角,很香很甜地睡著。
任昊走過去輕輕捅了她一下:“夏老師……夏老師……”
夏晚秋嗯聲著翻了個身,還是沒有睜眼。
任昊慢慢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隨即俯身下去,在她額頭淺淺一吻,隨著嘴唇的下移,夏晚秋的唇瓣被他輕輕咬了住,接著,小舌頭也被無情地吸了出去,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夏晚秋身子猛地一抖,任昊清楚地看見,她眼睛警惕地徒然睜開,稍稍一怔後,又快速而緊緊地閉了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夏晚秋這次沒有裝睡,而是真的被任昊吻醒了。
任昊一下下吸吮著夏晚秋的小香舌,吸進去,吐出來,他看到,夏晚秋不僅臉蛋紅撲撲的,甚至連身上都被染上了一抹紅暈,水嫩嫩的感覺。
任昊心定,既然夏老師讓自己吻了,也就是說明,“婧姨事件”暫時告一段落了。
一邊吻著,任昊手上也一邊解著她睡衣口子,當解到第三顆的時候,夏晚秋開始咳嗽了起來。
任昊悻悻撇嘴,忙是裝作心驚膽戰的樣子推到門前,繼而再次走過去:“夏老師……該起了……一會兒咱還得趕路呢。”
夏晚秋假裝揉了揉睡眼,順帶把任昊留在她嘴角的唾液不動聲色地用袖口擦干淨,迷迷糊糊看著任昊,嗯了一聲,起身慢慢坐到梳妝台前,夏晚秋看看鏡子中的自己,旋而回眸瞅瞅他:“給我梳頭。”
夏晚秋昨晚洗過澡,現在處於散發造型。
任昊一呆:“您說的梳頭,是不是讓我把您頭發盤起來啊?”
夏晚秋向後勾手遞給他一把梳子和幾個發簪:“嗯。”
任昊雖然接了過來,但口中還是道:“不行啊,我哪會梳頭啊,您原來那造型多好看,我可弄不回去,要不您自己來吧,我給您幫手。”
夏晚秋臉色不耐煩起來:“讓你梳你就梳!”
任昊哦了一聲,無奈拿起梳子一下下捋著夏老師長長順順的發絲,他從鏡子里看到,夏晚秋眼睛不自覺地眯了起來,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夏老師,我是真不會啊,要是給您弄難看了,您可別生氣。”
“嗯。”
任昊把頭發梳到腦後,接著,一股腦抓起來盤上頭頂,胡亂打了個皮筋,然後很不專業地插上了發簪。
看著自己的成果,任昊很不滿意,雖然談不上難看,但比起夏晚秋之前的發型,確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行不行,我手藝太差了,要不咱們出去做個發型再回豐陽吧。”任昊伸手就要把發簪和皮筋拆了,然而,夏晚秋輕輕喝了一聲:“別動!我看挺好!就這麼著吧!”
“這還叫好啊,我看還是您自己再梳一遍吧。”
夏晚秋從鏡子里瞪著他:“我說好就好!”見任昊不再說話,她逐左右扭扭腦袋,觀察期發型,最後,略微滿意地一點頭,目光又看向任昊,口中隨意道:“我記得,悅言平常也是這個發型吧?”
“嗯,好像跟這個差不多,不過她從來不打發簪的,而且她頭發……呃……”任昊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收聲。
夏晚秋面色不經意地變了變,沉目瞄了一眼任昊:“我們兩個都梳這個發型,誰更好看?”
任昊抹了把虛汗:“您,當然是您了,顧老師雖然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可跟您比起來,也還差了一些。”
夏晚秋懷疑地看看他,慢慢別過頭去:“……真的嗎?”
任昊鄭重一點頭:“當然是真的。”
夏晚秋瞅瞅鏡子里的自己,眼皮向下稍稍垂了幾分:“沒騙我?”
“當然沒騙您。”
夏晚秋淡淡嗯了一聲,起身走到衛生間前,回頭皺眉看他一眼:“我要洗漱換衣服,你還在屋里干嘛?”
“呃,那我在外面等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