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風滿樓只剩三間空房,便是蘇桃和柳兒蘇嬤嬤擠一間,剩下兩間也不夠十幾個大漢擠在一起。
更何況這一路奔波大家也都想好好歇息。
陳四龍便打算自己和其他五位鏢師留下來照看,其他人就到附近酒樓去了。
等一切都安排好,蘇桃才帶著冪蘺下馬車,正要上樓,門口嘩啦啦也來了十來匹馬,領頭的進來直接舉著令牌說道。
“掌櫃,定十間上房。”
那掌櫃一看令牌便迎了出來,恭敬說道,“房間早已准好,客官請往這邊請。”
柳兒不滿,忍不住對陳龍四說道,“你剛才還說沒房間呢,現在怎麼又有十間上房了?莫不是你們想偷懶便來哄騙我們,好住到別的客棧逍遙自在去了?”
陳龍四護著她們上樓,面露尷尬,“柳兒姑娘我們龍虎鏢局向來以客人貨物安全為主,我剛看那令牌是官府征令,應該是有朝廷官員來此,當地府邸不夠住就會派人出來征收些客棧房間,那十間上房怕是之前就預定好的,真不是龍四有心騙人。若是蘇姑娘不信,我便讓那些兄弟回來住馬棚也是可以的。”
“這倒不必了,我相信陳壯士的為人,還是讓那些人好生歇息。我們也要置辦些東西,兩日後再登船。”
“多謝蘇姑娘體諒,龍四定當保護姑娘周全!”
一行人邊說邊上樓,沒注意到樓下有個相貌平平的男人時不時往這看了幾眼。
掌櫃見此面色沉了下來,徑直往後堂走去。沒多久,那人也走到後堂,跟著進了一間小屋。
掌櫃就在里面,轉過身來,“你來的倒快,我消息都還沒遞出去。”
那人一笑,“不過運氣好,賭對路线罷了。”
“哼,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人在風滿樓就不能動手!只要人踏出風滿樓一步,隨便你動手。”
“你這不是為難我嘛。如果只是尋常生意也就算了,可這次是倆萬兩。龍虎鏢局一個個都是老江湖,武功高強,如果不趁這機會,等她們出了風滿樓人都匯合在一起,再上了船這難度可就大了。畢竟那人要的是全須全尾的活人,而不是死人。”
“那你大可試試看,我風滿樓是不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
“呵呵呵。”那人不住搖頭笑,“何必呢,風滿樓本就是為了掩護天機閣而存在的。”
“你也知道風滿樓是為了掩護天機閣,但你們這般為利益肆意妄為,又置風滿樓於何地,等風滿樓變成明面上的存在那對誰又有好處。除非有風少主令牌,否則你別指望我會退讓一步!”
***
弈城的枝紅院今日被大手筆承包了下來,門口還有官兵把守,有幾個男子堵在門口非鬧著要進去,皆被趕了出來。
四周圍了不少人,有人驚訝說道,“那不是陳家二公子嗎,平常張媽媽看他跟金蛋似的,居然也被擋在外面了!”
有人嗤笑道,“陳家二公子算什麼,剛剛城北的王舉人要找柳婉婉不也被趕走了,那王舉人可是跟縣令平起平坐的,還不是一樣不留情面。”
“哇,這是什麼老頭,是上面來的吧?”
枝紅院外一片嘈雜似乎都影響不到里面的春香暖閣。
桃紅色的幔帳高高掛起,不知哪里來的一陣香風,吹得似浪花翻騰,輕紗里坐著男男女女,時不時傳來低喘嬌吟,聽著人骨頭莫名酥軟幾分,恨不得身影揉作一團。
木瑜覺得屋里熏香太過濃烈,胸口煩悶,便推開一直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往上位作了作揖,就獨自出去了。
縣令常德昌一愣,有些驚慌往上位看去。
“三皇子殿下,木大人這是?”
兩人一塊長大,祁元軒也知道木瑜是個什麼性子,不是很在意。從柳婉婉手上接一杯酒,要喝時候卻又放下。
“這兒酒還行,美人卻差些。”
常德昌立刻指向柳婉婉,“你這是怎麼伺候人的!連伺候男人都不會,還要你有什麼用!”
柳婉婉面色一白,立刻匍匐到地上求饒。
常德昌又把張翠娥叫來說罵一通,讓她再要找幾個漂亮姑娘進來,不然這枝紅院干脆就別開了。
張翠娥如臨大敵,急得團團轉,院里最好的姑娘都叫來了,哪里還有什麼好的貨色。
龜公出主意,“這貴客看不上風騷入骨的秦湘湘,也不喜歡琴棋書畫的柳婉婉,約莫是喜歡鮮嫩的,樓里不是才來一批雛兒嗎。”
“可是新來的姑娘還沒調教好,萬一……”
“這怕什麼,喂點藥一個個還不乖巧的。再說這貴人什麼女人沒見過,許就是愛這青澀的調調。”
張媽媽也是沒法子了,便讓龜公把那些雛兒都帶來。
蘇桃沒想自己居然又被迷暈帶走。
因為被人抗到肩上,沒一會便被晃得醒來。
後面應該是陳四龍他們在緊追不放,但這人腳法很快,直接翻牆躲進一個院子,將人甩開。
蘇桃掙扎著想喊,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力氣,這感覺像極了嚴舒給她下藥的時候。
“什麼聲音?什麼人在那邊?”
蘇桃聽到院子里有人過來,又燃起希望,干脆就死死咬住這人的耳朵。
“啊!”那人吃痛將蘇桃甩到地上,低吼“你這個賤人!”
他痛得面容扭曲,想再去抓蘇桃卻發現有三支隊伍迅速朝他這邊趕來,慌忙之下來不及想一個妓院怎麼會有這麼多官府的人,只能先行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