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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人是水做的

惹火村嫂 三茗 1615 2024-03-02 21:36

  起初,國慶嫂步子邁得很快,兩個又翹又圓的臀不停地隨著兩個小雀子似的抓鬏扭呀扭的。

  我得大步才能跟得上,離她總有兩三步之遙,倒是一路芬芳。

  大約是路途遙遠的緣故,我們得馬不停蹄地趕到里洞,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回家,去三十里山路,回三十里山路,可不能含糊。

  往桐子嶺這一段路,我都熟,經過燈塘村小學,過一個石板橋到了另一個村南塘村,繞過村前就到合木,合木是一個嶺連著一個嶺的林場。

  兩旁林蔭覆蓋,鳥雀呼朋引伴撲騰著翅膀,煞是舒心;偶爾碰到熟人,國慶嫂還打個招呼。

  再走就是往桐子嶺的田間小道,正值秋熟,稻浪滾滾,兩邊的稻穗有時遮住了路,谷穗直刷到褲腿,不時有谷粒落進鞋里,於是要把鞋里的谷粒倒出來。

  國慶嫂穿的是一雙有跟的黑皮鞋,絲襪。

  女人的腳原來是那樣的小巧玲瓏。

  我停住腳,看她倒騰鞋,然而她單腳支撐很不穩,上身一晃,我忙伸手扶她,手上提有雞,她順勢向我這邊趔趄過來,撞了我的胸,才平穩下來。

  看她穿好,我們繼續走路。

  繞過一個山崗,一例是青石子路,一粒粒石子磨得光撻撻的,當地人叫苞谷子路,其間夾雜著一些發黃的雜草。

  我穿著球鞋走起來如踏九宮八卦陣,而國慶嫂不時東一扭胯,西一翹臀,好在她走慣了的,倒是顯得風姿綽約了。

  她顯然不敢大步流星了,高跟鞋稍不踩穩,就要崴腳,我們並肩而行,關鍵時刻還能出手相助。

  免不了來個小碰撞,她上身略傾,趕緊給她一個依靠。

  太陽不時從林間投下光燦燦的艷影,她戴上了一頂草帽;然而一個勁的熱,她不停地用手絹抹汗,用手絹扇風,草花襯衣沾了汗水,透出了胸衣的輪廓。

  “喝水吧。渴死了。”國慶嫂悻悻地說。

  她回過臉來,帽檐下一張汗涔涔的蕊白的臉。

  “嗯。阿嫂,哪里有井?”

  國慶嫂放眼望了望:“跟我來吧。”

  國慶嫂腰肢一扭,歪向了一條黃泥巴小路,越過一條兩尺來寬的水溝,順著溝沿踩著蒿草荊棘牽牽絆絆行了一段路,前面是一個陡坡,坡角有一眼清亮的泉水,水溝的源頭就在這里。

  這應該是一個野山泉,平時少有人來打水,只有在收稻谷的時候才派上用場;偶有過路人,到這里解個渴。

  泉眼倒是很大,翻滾著,噴涌著,但是沒有貯水,涌出來的泉水汩汩直流到溝下邊去了。

  國慶嫂蹲下身子,可是她的褲太緊,漲著繃圓了撐緊了,還是夠不著水。

  國慶嫂干脆一屁股坐在溝沿上:“萌根兄弟,你先喝吧。我歇息一下。”

  我放下背包,將栓雞的草把壓上一塊石頭,看准了,嗨地一聲,我一只腳跨在了溝的一塊石頭上,另一只腳踩在溝的這邊一塊石頭上,俯下身子,雙手撐在石坎上,像牛一般咕嘟咕嘟猛灌了一氣。

  國慶嫂忍不住吃吃地笑出了聲。

  喝夠了,直起腰:“阿嫂,你咋個喝?要不要我捧給你喝?”

  國慶嫂沒吱聲,卻挪過身來。

  我洗了洗手,輕輕撥了撥水,兩手作窩,捧得滿盈盈的,國慶嫂忙伏在我手上喝,可是指縫間一下子溜光了,國慶嫂唇一下子碰到我的手掌。

  我再捧,國慶嫂再喝。

  一直喝得國慶嫂美美地打了一個嗝,抿唇朝我笑笑,搖了搖頭。

  然後,遞給我一塊手帕,說:“你幫我搓一搓。擰干了,我擦把臉。”

  我便幫她在清水里搓了又搓,擰干了水,遞給她;她便展開手帕抹了眼睛、鼻子,俏笑起來:“真個涼快。你也洗把臉吧。瞧,你臉上快曬鹽囟了。”

  我說那當然了,不敢接她的手絹,大冽冽地捧起水,忽喇喇洗了臉又弄濕了頭發。

  我們不敢多耽擱,尋回了正道,繼續趕路。

  這回,我們打開了話匣子,腳下的路似乎也歡騰了起來了。

  國慶嫂告訴我,她叫青玉,這個最小的妹妹叫滿翠,比她小四歲;她還有個大妹妹綠玉嫁人了。

  她最大讀書最小,兩個妹妹都讀初中讀完了的,她初二還沒讀完就休學在家做農活了。

  論年齡,滿翠還長我一歲,現如今,滿翠還是村小的民辦教師。

  初中畢業就當教師,在那年月那山村,不必詫異!

  但願滿翠也像國慶嫂這樣水靈靈的。

  不由看了一眼青玉姐,那眼神真個水汪汪的,怪不得《紅樓夢》說女人是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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