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我好不好?你以為我是婦人了,你以為我姑娘變嫂子了?要不要給你開開眼。咱還是正宗的黃花閨女!”
小蝶一下子猜透了我的心思,原來是個喜劇性的結尾,我總算松了口氣。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但主家出了那麼多錢不會善罷甘休吧,這麼便宜了她。
我真是大惑不解。
“傻瓜,當然不是輕易獲救的。是要拼命的。”她說得輕描淡寫,“那瘸子,等那家伙前腳出門,後腳要逼我上床,要強暴我。
“我故意逗他說:‘老公,我知道我的命了,現在既然這樣了,我也認命了。我在你家你要好好待我,我也好好地侍候你。進了你家門,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是相守一輩子的,也不地乎這一時半刻啊。我身上好髒,打點水來,我們洗洗,身子髒容易落下病根的。’”
“他見我說得情意綿綿,話又很在理。他去燒了熱水,屋里放了好大一個木盆,盛了熱水,關了門,趕走了看熱鬧的人,還要動手給我洗身子。我說,你先給我松了綁啊,綁著怎麼洗啊。我手都快麻木了,解開看看,還能不能活動。要是手被弄殘了,以後怎麼見人啊?我絮絮叨叨。他果然相信我,給我給開了繩子。機會來了,我早瞅准了床頭的一把剪刀。我一轉身拿了剪刀,刺在跛子的喉管子上,我一手勒緊他,不准他出聲,他出聲我一定會捅死他,他嚇得面如土色。我經常在山上砍柴,有的是力氣,綁捆柴伙的功夫我最在行。我三下兩下綁好了他,還給他嘴里塞了濕帕子。”
“這些情節,我好像在武俠電影中見過,你不會學會了吧。要是反清復明時代,你准是一個女俠。”
“真沒騙你。我是被逼得只能拼命,我不想要命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知道,他家里人多,還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兄弟,我要走出他家門,絕非易事。”
“但你做到了。真是巾幗英雄花木蘭。”我現在躺著說話,不腰疼。
“當時,我選了一套衣服換上,還搜了他身上的錢。悄悄地開了一條縫,瞅准沒有人。我溜進了雜房,里面鋤頭,犁耙都有。我選了一把趁手的柴刀。”
“你不會真打殺出去吧。你練過功夫沒有?”我疑心她身懷絕技。
她噓了我一下:“我砍柴的功夫有,其他的功夫至今還沒練成。但拼命的功夫,我絕對有。我已經咬了牙了,不是說,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我賺了。”
“不會吧。又不是殺不日本鬼子。他們可也是受害者,現在,他家可能是人財兩空。造孽的應該是人販子吧。”
“不對,你可能還是法盲。幫助消贓同樣是消贓罪。他們起碼是消髒罪,你想想看,要是沒有買方市場,沒利可圖,那些人販子會鋌而走險嗎?”
“哇,我真的小看你了。你懂得這麼多,真的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你就這樣輕易走脫了?”
“肯定還要繼續拼下去。機會來了。一個小男孩出來撒尿,被我一把揪住,低聲怒喝他:‘不要出聲,出聲我砍死你。’小男孩看見我手里拿著磨得鋒利的柴刀,眼巴巴地看著我,跟我帶路出了院門。他家里人發現了,他全家人緊張了,有的怒喝,有的捶胸搗背,有的持刀拿杖。
“我怒啊他們:‘一命抵一命!你放了我,我就放你的兒子!我保證你們放了我,我絕對可以保證你兒子的安全。你們要是硬來,我就同你的兒子同歸於盡!’
“這時一個白發老奶奶想擠過來:‘你們這是造的什麼孽哦?’她想靠近她的孫子。我尖叫一聲:‘不准過來!快通知派出所的人過來。派出所的人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我作勢在孩子的脖子上,用刀勒勒,嚇得他媽咚地跪下了:‘我求你們,行行好。放了她,放了我兒子啊!’孩子媽的哭聲,孩子的哭聲還是哭醒了他們的良機。他們報了案,我跟警察走了。”
“你劫持人質,有沒有被追究刑事責任?”
“警察敢嗎?他們嗚嗚開了警車過來。立即喊話,讓我情緒不要失控,要冷靜。我就哭著:要他們送我回家。他們保證解救我。我才把孩子交給了他們一家。當時,我就隨警察上車走人了。”
“警察有沒有順藤摸瓜,抓那些人販子?”
“有啊。我被詳細地做了筆錄,還按了手印。他們立案抓人了。但沒抓住辜家嫂子,我父母怕她再報復我,所以送我到姑媽這里來幫忙。因為姑姑沒了兒子也傷心,我來了好歹也能勸慰她。”
誰說女子不如男,我不由肅然起敬,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解救自己。
“你不信?我讓你看看我,還是不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