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卷 第6章 少婦沙靜(上)
按照北京朋友的說法,北京藏龍臥虎水太深,甚麼鳥都有,而且貧富差別極大。
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想,北京確實有一批年輕漂亮的單身富翁女孩子是真。
我認識不少,這里只想說說沙靜(原諒用筆名)我一直聽王枚說當我不在北京時,她除了跟她那些密友聚會外,出去的話她常去的就是汝君的家。
我沒太在意,當然王枚也沒給我引見,聽王枚似乎說過一次,汝君屬於北京那些單身女貴族中的大姐大人物,不僅她自己是有名的富姐,更主要的是她特別講義氣,她周圍多數是有錢有名或有背景的單身或離婚的女孩子。
有一年夏天,我因故突然到北京,王枚喜出望外,小微因電視台錄播無法脫身,晚上,王枚一人陪我吃飯。
正用餐愉快說笑,汝君打來電話,王枚一聽就笑著抱歉說忘了,不知說了些甚麼,王枚笑著看看我對電話中說商量一下再回電話。
放下電話,王枚看著我道:“我本來與汝君約好去她家聚會的,你一回來我高興得忘了。”
我笑笑:“既然約好了,你去就是了,我在家休息休息。”
王枚笑著搖頭:“那怎麼行,盼你回來還盼不到,我可一分鍾也不願離開你。”
“那你甚麼意思?”
“汝君說讓你就一塊去。”
我搖搖頭,堅決地說:“算了吧,我不去了。”
王枚笑笑,撥通汝君的電話,笑道:“我老公不願去,改日再聚吧。”
不知電話中汝君說甚麼,王枚陪笑道歉。
總算結束了通話,我看王枚有些心神不定。
我問王枚:“汝君是個甚麼人啊?”
“北京有錢有名的單身女孩都知道汝君的,大家戲稱她家是單身女俱樂部。”
“她怎麼會很有錢,自己做生意?”
“汝君不是最有錢的,但她絕對夠義氣。”
接著王枚給我簡單介紹了汝君的情況。
原來,汝君是某個中央首長的子女,因與丈夫性格或其他很多原因,提出離婚,自己原來辦的公司的兩層樓改成了寓所,經常糾集北京的單身女聚會。
正說著,王枚手機又響了,王枚一聽忙笑著解釋。
我聽出,是又催她去聚會的。
王枚總算打發了。
王枚抱歉地對我笑笑,剛想說話,電話又響,王枚接通臉色有些變化,她解釋著,可明顯口氣軟了。
不知電話里說了甚麼,王枚尷尬地笑笑,講手機遞給我說:“汝君要與你說話。”
“你好。”
電話里的聲音不緊不慢,很平靜。
“你好。”
畢竟是王枚的朋友,我笑著說,“我對枚枚說了,讓她飯後去參加你們的聚會就是了。”
“我們都知道你是她命根子,干嘛為難枚枚小妹。你來吧。”
“謝謝,改日見面吧,枚枚去我就不去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大架子啊。”
汝君聲音變了,很不客氣。
我楞了一下,這人怎麼沒禮貌啊。
王枚搶過電話,道:“君姐,這是干甚麼?客氣些嘛。”
不知電話里又說了些甚麼,王枚有些不悅地說:“我知道啦。拜拜。”
放下電話,王枚也楞了一會兒,嘆口氣道:“也難怪君姐不高興,她是從不邀請男人到她家的,據我所知,你是第一個,因為君姐真的很喜歡我,而且我也還算做得不做吧,本來約好見面商量一個我們的小姐妹沙靜的事,確實是事先根據我的時間定好今天的。親愛的,對不起了。”
既然這樣,我還有甚麼可說的,我道:“枚枚,你去吧,真的沒關系。”
王枚默默點點頭,道:“小微今天工作也不可能陪你,可是一想到你在家,我的心——”我明白王枚只身在北京做生意也很難,既要與商場上的競爭對手打交道,還得與方方面面的人協調好,心理壓力肯定很大,想到此,我看著王枚說:“枚枚,我知道你辛苦,這樣吧,我陪你去好了,不過我不想見你那些朋友,給我找個房間等你吧。”
想到原來王枚那些密友的情景,我心有余悸。
王枚走到我身邊摟住我肩,哽咽道:“謝謝。”
到了北京北邊一個兩層樓,王枚按門鈴,一個穿著隨意但很考究的四十歲左右的女士開門,王枚笑著對我說:“這是君姐。”
“君姐好。”
既然作為王枚的男友出現,我也沒必要太在意剛才電話中的不快。
汝君平靜地說:“對不起剛才電話中多有不禮貌。”
我笑笑,算是不介意吧。
王枚她們看來有四五個人,我到一間客房,怕我實在無聊,汝君給我播放影碟。
大概過了兩、三個小時,王枚和汝君來到我房間。
王枚疾步走到我身邊,抱住我腰親了親,道:“親愛的,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聚會結束了?”
我笑著問。
“平時聚會閒聊,今天說點事,耽誤你們時間了。”
汝君看著我說。
“既然有事,就說不上耽誤了,反正我們也沒事。”
我說。
“看看,枚枚,大衛可比你懂事多了。”
汝君道。
我很反感汝君說話的口氣,雖然汝君大了我幾歲,但我畢竟也不是一般人,很少有人用這種口氣說話的,我父母都沒有過。
“他要不比我強,我能死心塌地跟他呀。”
王枚笑著說。
“哼,反正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包括你,大衛。”
汝君看著我說“自己娶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又對枚枚這樣漂亮的女孩不撒手。”
“君姐,你再說我真急了。”
王枚真有些生氣了。
“你愛急不急,我對你們說甚麼好。”
汝君冷冷地說。
我看著汝君說:“我的私生活不用你發表看法,我自己是甚麼樣我知道。”
“我才沒心思管你的事呢,我只是對枚枚說說我的看法。傻子。”
“我們走。”
王枚起身拉起我。
汝君喈地一聲笑了:“枚枚,別這樣沉不住氣,說說他也沒影響你甚麼,我知道你的心思和想法。”
我起身,看著汝君說:“其實,我本來不想來,但我關心枚枚與甚麼樣的人交朋友,如果你真的愛護枚枚,就不要陰陽怪氣,但願枚枚交的朋友而且是她比較尊重的大姐別讓我失望,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枚枚。”
“嘻,有意思,枚枚,你給我坐下,”
汝君拉王枚坐下,然後看著我“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過不傷害她,哦,請坐,大衛先生。”
汝君見王枚坐下而我還站著對我說。
我看看王枚,王枚無奈地笑笑,也許汝君單身慣了真有些變態吧,我不在意地坐下,我甚麼都不在乎的。
“我只想你回答,你這樣耽誤枚枚,讓她欲罷不能怎麼就不傷害她,明知道沒有結果的。”
汝君看著我。
我哈哈大笑,道:“對不起,我從來不回答別人問題的,何況我和枚枚的私事。但我可以奉勸你,你認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是對的,本來就不是東西,你的這種看法我只能覺得你從來就沒有象枚枚一樣愛過一個人。”
王枚給我眼色,讓我別說了,我好象沒看見,我確實覺得沒甚麼大不了的事。
汝君象被針扎了一樣身體一震,看著我,顯然很生氣。
估計象我這樣對她說話的人還不多。
隔壁房間聽見我們的說話,兩個女孩子進來。
王枚忙介紹,我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吧,年輕些的叫丹妮,大概二十五六歲,年齡稍大點的名字叫沙靜,大概三十五、六歲左右。
她們是繼續呆在汝君家聚會還沒走的客人。
汝君一見丹妮和沙靜過來了,反而嘻嘻笑了:“丹妮、沙靜,我這房間來的第一個男人看來真的不同凡響,他說我從來沒象枚枚一樣愛過一個男人?”
丹妮淡淡一笑,沙靜冷冷地看我一眼,我覺得渾身很不舒服。
汝君看著我說:“我告訴你,你這大男人,我們都付出了所有的愛,否則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
“你認為是愛?”
我覺得我的話也許有些問題。
“你懂個屁。”
汝君勃然大怒,不是生氣之極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甚麼是愛?象沙靜,她父親是個將軍,與她部隊大院外的一個小混混從小學、中學、大學一直同班。那個小混混一直追求她,十四歲就在他家強奸了她,懷孕了連醫院都不陪著去,沙靜那時有甚麼選擇,只好大學畢業嫁給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她老公開始好象愛她,傻呼呼的沙靜將所有的愛,所有女孩子的一切都給了他,還為他生了個女兒,可以說從來就沒有別的想法,老公對她好點,她以為那就是愛,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愛想換得一個美好的生活,別人我不好說,沙靜我可以說是集中了一個女人全部身心的愛給那個男人,結果呢,他老公做了大公司老總,沙靜父親也離休了,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提出離婚了,啊?榨干了沙靜所有的一切,她的童貞,她的美麗,她的愛,包括她父親的所有資源,說分手就分手了,你能說沙靜沒真正愛過一個男人?”
“那不是愛。”
我說著,有些同情地看著沙靜,對一個女孩子來講那的確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沙靜以為是愛,其實她自己明白,或許十四歲她就明白了,她不愛她後來的男人,她是軟弱,她以為通過自己的感情和順服可以挽住男人的心,或者通過父親的地位控制他們的婚姻,其實愛情是雙方的,有不有結婚證無關緊要。就象君姐說的,婚姻是隨時可以解體的,而愛情是不會的。”
沙靜哇地哭起來,或許真象我說的,從被強奸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並不愛那個男人,或許是她以為是,或者她以後脫離不了那個男人,總之,我覺得她與王枚和我不同。
丹妮低聲勸解沙靜,沙靜垂頭嗚咽,汝君呆呆看著我,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王枚走到我身邊,輕輕依偎著我,她感覺得到我心里的想法。
“那你覺得你與枚枚的關系,對你夫人來說是不是對愛的褻瀆?”
汝君半天緩過神來,氣哼哼地問。
我冷冷看汝君一眼,我很不高興她提起小雪和王枚的事。
我必須回答:“我愛我太太,但我也愛枚枚,從古至今只講專一的愛,可誰規定了一個人只准愛一個人?只要看是不是真心相互喜歡。可能在你眼里我是個不忠貞的丈夫,可我太太覺得我很愛她,非常盡職,她非常滿意我愛我,枚枚覺得我們是真心相愛,彼此能白頭偕老,我夫人和枚枚彼此了解,相知,可以說還是絕對信任的親密朋友,你作為外人憑甚麼說我們的關系被褻瀆?你完全是被你自己所謂的狹隘的愛情道德法律觀禁錮了,愛是沒有國界、法律、現在所謂道德、年齡界限的,如果你本身就帶著這些框框來談愛情,豈不是笑話。”
我確實是那麼想的,所以根本用不著想就說出來了。
我還是第一次說出對王枚的愛,尤其是當著其他人,反正王枚感動得直落淚。
汝君被我的歪理一下噎在那里,半天回不過味來。
我看著被汝君形容榨干了的沙靜,她確實顯得文弱而憔悴,我真的很同情她,我對沙靜說:“沙靜,其實你不用太軟弱的,自己想干甚麼就去做,何必在乎別人怎麼說呢?你就是太軟弱,你依然年輕漂亮,不靠你父親,你自己或許能真正找到一個不看你家庭地位、不在乎你是否有錢,真正喜歡你愛你的男人。如果我剛才的話有甚麼冒犯的地方,請原諒。”
“謝謝你,大衛先生,你是第一個真正了解我的人,”
也許她覺得話有些冒昧又看著王枚說“枚枚,總聽你說他是你命根子,你的大衛真的很不錯,你要珍惜。”
汝君臉有些掛不住,大家天天在一起到頭來,沒有一個真正理解沙靜的,不過細想,平時大家一起除了聚在一起罵罵男人,出出怨氣外,又有幾人真正細想過呢,以為單身再也不與天下所有男人來往就是快樂的,但能快樂嗎?
汝君嘆了口氣:“大衛,你有些觀點說服我了,也許我們沒有枚枚的運氣吧,枚枚,難怪你在我們姐妹中生意做得最大,你確實運氣好。”
“我的枚枚可不完全是靠運氣。”
我拍拍王枚的臉笑著說。
王枚看著我一臉燦爛。
“不過,君姐,就憑你剛才承認我說服你這種勇氣我覺得你不愧是她們大姐,雖然我覺得不存在甚麼說服不說服的問題,畢竟枚枚是你小妹,她與你交往我很放心高興。”
“大衛啊大衛。”
汝君嘆息“我都有些喜歡你了。”
“君姐啊,甚麼意思嘛。”
王枚心里特別高興,但還是裝作不高興地嚷。
“去你的,你以為我這個老大姐還與你搶大衛啊,再好的男人我都死心了。”
汝君瞪了王枚一眼,然後又笑笑“不過我再年輕二十歲可不好說了。”
“君姐,我倒提個小建議,如果大家聚會總這樣自欺欺人,或許真耽誤了許多朋友們的未來,其實不出去試試,怎麼知道外面沒有更合適的人等著呢?只有新的愛是彌補過去愛的創傷的最好的良藥。”
“也許吧。”
汝君淡淡一笑,“大衛先生,你在國外究竟做甚麼,過去每次提到你只見枚枚象護著一個寶似的,只知道你這樣一個人,誰也沒見過知道些甚麼,當然,我們也懶得多打聽。”
“商業吧。”
我笑笑。
“多大規模?”
“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我作過生意的。”
汝君不高興地看著我。
“正因為你是過來人,我才這樣說,大未必是好的。”
我笑著說“也許,別你想象的大吧。”
汝君看看王枚,王枚道:“君姐,別看我,從認識他第一天起我就不是衝著他有錢去的,而且那時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怎麼實力,生意上的事別說我不知道,就是夫人雪姐都不清楚的。”
汝君笑笑:“大衛,我可以這樣叫你吧?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丹妮看著汝君:“明白甚麼了,我怎麼聽不懂?”
“你又不做生意當然不明白。他做的不是我們理解的生意了。你明白不了的。”
姜還是老的辣,我明白汝君為甚麼能做大姐了。
“那他做甚麼?”
甚麼時間沙靜早平靜了下來,也奇怪地問。
“以後再說吧。”
汝君顯然明白商業上的規矩不再繼續話題,她笑著說:“我們死活把枚枚拽來了,總得讓別人小兩口回去親熱親熱吧。”
王枚臉一紅,道:“那我們先走了?”
汝君上前握住我的手,笑道:“拋開性別和男女私情,大衛,你是個不錯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認識君姐和大家,後會有期。”
走出汝君的寓所,走到車邊,王枚說:“我想與你散散步,你累了嗎?”
我笑著說:“好啊,我們走走。”
我們挽著手,沿安靜的路前行。
夏日郊外,陣陣涼風,令人舒暢。
王枚看看我,輕輕說:“我覺得君姐說的對,我真的很運氣。”
“甚麼?”
“遇到你。”
王枚靜靜一笑,“我從來沒覺得我需要別人養活,我是說我遇上你這個人。”
“枚枚,其實我也許真的象君姐說的那樣,不是一個好男人。”
“不就是你周圍女孩子多些嗎?”
王枚淡淡一笑“好男人誰都喜歡的。好的女孩子身邊同樣許多男人,如果你不優秀,我還不愛你呢。雖然我惱你有時女孩子太多陪我時間少了,但想想我自己,如果我對你好你不理我比讓我死還難受,所以我從不埋怨你。其實我有時也奇怪,認識你以前好象不這樣的,現在好象走進了怪圈,只有一條道,怎麼也回不了頭的,當我寂寞時想想你,我覺得很溫暖,一點也不覺得孤獨,有時晚上我躺在床上時想你身邊說不定又是哪個女孩子陪著你,可我仍然很快樂,我知道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是你的,你心中始終有我,我覺得幸福。”
“枚枚。”
我站住,摟緊她腰,深深吻她,王枚俏麗的眼楮在月光下閃亮,王枚凝視著我似乎從心底飄出聲音:“哦,我真的好愛你。”
我們擁抱著親吻,王枚喘息道:“我要你。”
那是第一次見到沙靜,我在北京呆了一周,然後去了美國。
來年,我到北京,有一天晚與王枚坐著聊天說笑,王枚突然問我:“你還記得沙靜嗎?”
我點點頭。
“沙靜告訴我,上次與她談話使她受啟發,她同意丈夫離婚了,她要開始自己新的生活。她說如果你再次到北京一定請你吃飯謝謝你。”
我笑笑說:“你代我謝謝她,吃飯就免了吧。”
說實話,我還真有些忘了沙靜長甚麼樣了。
王枚沒再說。
過了兩天,我正與埃瑪在書房談事,突然聽見敲門聲。
埃瑪開門,見一個漂亮的女孩露臉往里看,見埃瑪她楞了一下,我問:“你是誰?”
女孩子看著我問埃瑪:“她是誰,枚枚阿姨這兒怎麼會有外國人?”
既然叫王枚阿姨,肯定是王枚朋友的孩子,不過我看女孩大概十六、七歲,沒聽王枚說過有這樣的朋友。
但還是笑著說:“這是埃瑪小姐,是客人,你叫甚麼名字?”
女孩子看看我,羞怯一笑:“先不告訴你。”
我笑著向埃瑪說這是王枚朋友的孩子,埃瑪聳聳肩笑道:“很漂亮可愛的女孩子。”
“不打擾你們吧?”
女孩問。
我笑著說:“已經打擾了,不過不怪罪你。”
走出書房到客廳,埃瑪離開。
我看著女孩道:“還不告訴我你是誰?”
女孩笑笑:“也沒甚麼保密的,叫我果果吧。”
“果果,很特別的名字。”
我笑笑。
“大衛叔叔,你准備在北京呆多久啊?”
果果看著我問,兩只純淨的眼楮純純的,似曾相識。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問果果。
果果嘻嘻笑道:“我媽和枚枚阿姨總提你,我當然知道了。”
“你媽是誰?”
“我媽呀,叫沙靜。”
果果點著頭,笑嘻嘻地說。
我恍然大悟,看來沙靜這個年齡時也一定這樣可愛清新。
我笑著問:“讀幾年級了,沒上學啊?”
“下學期讀高三,喂,你真是不讀書不知道,現在是放暑假耶。”
果果說。兩只修長的腿在沙發下晃悠著。
“哦,對,對,我忘了。”
我拍拍腦門笑了。“你一個人來的?你媽媽呢?”
“我媽說與枚枚阿姨去采購,准備回來自己動手做飯,我還奇怪呢每次來都是吃現成的,今天熱血來潮要自己做。”
“你常來玩?”
“我媽老來,我來過幾次吧。”
果果說著,細細打量我,我看著她笑道:“為甚麼這樣看我?”
果果羞紅了臉,笑道:“我一直好奇枚枚阿姨找了個甚麼樣的男朋友,你知道我們見過枚枚阿姨的同學都把她當成偶像了。”
我笑笑,畢竟不能跟她說話太隨便,好在別人也叫我叔叔,我印象中似乎象果果那麼大年齡的叫我叔叔的還不多,看來我真年紀大了。
“你怎麼不問我的答案?”
果果歪頭看著我。
“隨你怎麼看了,有時候不要被表面形象迷惑。”
我說。
果果撇一下嘴,道:“怎麼你和我媽口氣一樣啊。”
我哈哈大笑。
正好王枚和沙靜進房間,王枚看著說笑的我和果果,不知為何有些不自然,沙靜猛見我,倒臉紅了一下,果果睜著大眼看見了沙靜轉瞬即逝的羞態,略吃驚地看看我又看看沙靜。
王枚走到我跟前親親我,笑道:“今天正好沙靜有空,我約她過來坐坐,沙靜說就別出去吃了,而且也讓廚師放了假,非說自己動手做。”
沙靜對我笑笑:“你好,好久沒見。”
“沙靜,主要靠你啊,我可是一點也不會的。”
王枚說著又問果果“果果,來多久了?”
“來了半個多小時吧。”
果果笑著說。
“你們都認識了吧?”
王枚問我。
我笑著點點頭,看著沙靜說:“你有個很可愛的女兒。”
“謝謝。”
沙靜笑笑“就是大了管不了啦。”
“媽。”
果果撒嬌地喊了沙靜一聲。
“好好,不當著別人說你,好在大衛叔叔也不是外人。”
王枚對果果說:“走,果果,上樓看阿姨給你買的衣服去。”
“好啊。”
果果高興地跳起,跟著王枚上樓。
沙靜對我笑笑道:“枚枚很喜歡果果。我說多少次不讓她買東西,沒用。”
我不太適應比自己大的女性交流,笑著說:“你就隨她吧。”
兩人好象都一時無話,還是沙靜打破沉默,笑道:“我知道世界各地沒有你沒吃過的飯菜,所以我提議自己動手做飯菜,到時不合胃口還請包涵。”
“其實沒必要麻煩,不過還是謝謝你。”
“我應該謝謝你和枚枚才對,有時候自己是很難想清楚有些事的。”
沙靜道。
“過去的事就忘記了吧,聽枚枚說你不是離婚後新結交了一個男友嗎?”
我說。
“噓”沙靜手指放到嘴唇,作了個說話留心的暗示,她看看樓梯口,小聲說:“沒辦法,果果大了,我還不想讓她知道這些。其實是十幾年前就認識的好朋友,見幾次面,我想也許是我自己找回些自信吧,但他是有妻子孩子的,我不想作第三者。”
我笑笑:“你還年輕漂亮,機會很多的。”
沙靜一笑:“但願吧,不過我已經想通了,真的覺得離婚獲得了自由和新生。”
果果蹦蹦跳跳地下樓。
跑到沙靜面前站下笑著問:“媽,你看漂亮不漂亮?”
沙靜含笑端詳了一會兒道:“很,枚枚比媽媽買的衣服確實要漂亮。”
果果又看著我:“大衛叔叔,你看呢。”
我看著果果,身著靚麗衣裙,確實充滿朝氣,曲线畢露,時尚而不暴露,我看看走過來的王枚,笑著對果果說:“我不太會看,不過我認為你看上去確實很漂亮。”
王枚看著沙靜說:“喂,我的大廚師,是不是該做飯了,我怕到時開不了飯。”
“放心吧,餓不著你。”
沙靜笑盈盈地說,但還是起身向廚房走去。
看著沙靜能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我真的為她高興。
過了兩天,我正在臥室午睡,果果敲門進來,她笑盈盈地說:“怎麼還睡啊,起床吧。”
我抬頭看看她:“你怎麼來了?你媽媽也來了?”果果翹起嘴:“嘔,我自己就不能來啊?”
我笑笑。
果果神秘走到我頭邊,道:“我兩個同學特崇拜枚枚阿姨,聽說你回北京了象看看你怎麼樣的。”
說實話,在果果靠近我身邊的那一刻,感覺到她鮮嫩清新的身體對我巨大的衝擊,我定定神,道:“這是干甚麼。”
“大衛叔叔,你就答應見見她們嘛,我求你啦。”
果果撒嬌。
“又是你找的事吧?”
我看著果果的眼楮道。
兩人離得很近,能彼此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果果看著我,忽然臉一紅,離開我的盯視望向別處不吭聲。
我含笑道:“你先下去吧,我隨後下來。”
果果看看我,點點頭。
我下樓,果果正與兩個女孩子唧唧說笑,看我出現,齊刷刷六只眼楮盯著我,讓我覺得很不自在,這是怎麼回事嘛,我有些煩這些女孩子的無聊。
但還是對她們笑笑。
果果給我介紹豐滿些的女孩子叫小琳,秀氣些的女孩叫小娟。
小琳和小娟畢竟與我不熟悉,只是趁我們說話時偶爾偷偷看看我,果果則大方多了,說話常盯著我看。
無外講些她們學校的話題,同時她們問問其他國家的一些見聞,不多說。
時間過得很快,四人聊天說笑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
一直到王枚從外回來。
王枚看見三個女孩楞了一下,她看看我,向她們打招呼。
果果說與同學一塊走,告別我們三個女孩子嬉笑著離開了。
王枚靜坐在那里,我覺得她有甚麼話說。
王枚走到我身邊,緊緊抱住我,親吻我一下,仰頭看著我說:“親愛的,你做甚麼事我都不會反對。我只是提醒你,千萬別與果果有任何關系,否則我無臉對待沙靜。”
我笑笑:“枚枚,你想哪兒去了。果果還是個孩子,而且叫我叔叔的。”
“孩子,也十六歲了,鬼丫頭甚麼不明白。你也小微認識時小微比果果還小呢。”
王枚說“我不是反對別的,我只是覺得沙靜夠可憐的,不要再傷害她了。”
“枚枚,相信我,我跟你是一樣的珍惜你們的友情。”
“有你這句承諾,我就放心了。因為我相信你承諾的事從來沒有毀諾的。”
我哈哈大笑道:“給我上緊箍咒是不是?”
“不是我給你上緊箍咒,而是我怕你抵御不了果果的誘惑,唉,她確實是個非常迷人的小姑娘,象她媽媽一樣漂亮迷人。”
我親親她,然後轉移話題談別的事情。
我確實象自己說的那樣,對果果沒有任何邪念,雖然她確實靚麗可愛,畢竟,我不是見一個漂亮女孩子就交往。
沙靜大學中文系畢業後,最初在一個藝術館作秘書工作,生下果果後在家呆了三年,然後到一家國營進出口公司辦公室上班,利用父親關系找一個輕松工作是很容易的。
工作輕松所以她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養育教育果果身上。
我想,沙靜是把對前夫所有失望的愛轉移到了果果身上,因而沙靜的全部心血和愛集中體現在果果身上。
自覺得與丈夫關系開始出現危機,沙靜作過了無數努力,不僅為自己,也為家庭,為果果有一個完成的愛,沙靜作過各種遷讓,即使知道丈夫與公司某位女孩子關系曖昧,她也裝作不知,甚至自己踫到丈夫與別的女孩一起很親昵,她也不想過多追究,一切為了家庭,為了果果,甚至按她自己以後曾告訴我的,為了丈夫可憐她時給她的一點性快樂的施舍。
但丈夫提出分居時直至以後提出離婚時,她徹底絕望了,最初為了果果她堅決不願離婚,或許自我們那次偶爾相聚後,我覺得她突然開竅了。
她同意了離婚,而且經過了快一年的調整,她似乎變得自信和有了新的目標。
沙靜父親絕對是個正派的人,在位期間並沒有帶給沙靜任何更多的便利,至少沒有利用權利為沙靜謀取更多的私利,如果有甚麼的話,也是沙靜前夫利用她父親的招牌利用一些相關資源。
我曾想,沙靜父母四十多歲才有這樣一個寶貝女兒,或許平時管教太嚴,反而使沙靜的性格中顯得柔弱多於剛毅。
離婚後,沙靜開始准備自己做些事情,好在父親不象在位時那樣死板教條,對沙靜想做的事情很支持,而且也介紹些關系給她,雖然不如過去那樣在位時說話管用,但畢竟下面許多人是他父親的老部下,沙靜雖然不會做生意倒也漸漸開始紅火起來,加上王枚在她後面出主意,沙靜開始找到了自我價值和商業的感覺。
我想,對沙靜來說,三十五歲可能是人生一個新的起點,只要抓住機會,完全可以充分享受余下的生命長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