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卷 第1章 舒婭記事(上)
只談該談之事,不管法律、道德、社會評判。
——題記好女孩總是眾矢之的。
情場如戰場,現在當然不會為一個女孩與誰斗氣,但剛畢業那些年也做了許多荒唐事也可以說是血氣方剛的事,現在想起來覺得好笑,倒也確實所爭的是不錯的女孩。
研究生畢業,開始也想固定一個工作,可是干了幾個單位都覺得沒意思。
那時很苦悶。
一天晚上,與張瓊做完愛,張瓊小心地與我商量讓我干脆到她的公司去工作。
我一口回絕不願意。
張瓊也不好深說。
終於有一天向單位辭職了。
在家閒了幾個月,實在悶得發慌,張瓊很擔憂我,怕我消沉下去,她知道如果我繼續這樣,我父親肯定會把我召喚到澳洲去,她不想我離開,所以有一天她又向我提出到她公司去。
也許是太無聊吧,我同意,但明確告訴她,不得照顧讓人說閒話,而且在公司我們必須保持一清二白的關系。
只要我同意到她公司,天天在她眼皮底下,我看說甚麼她都同意。
說實話那時我有些煩她,畢竟我有夏潔和張丹天天陪著,性不是問題,與張瓊的交往完全是看她那每次可憐兮兮哀求的模樣。
那時並不懂得珍惜人的感情,年輕氣盛,絕對的以自我為中心,加上張瓊的溺愛和夏潔、張丹的遷就,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現在想起還常常為那時的有意或無意的傷人而內疚。
不多說。
記得我同意去張瓊公司上班的那天,張瓊異常高興,破例請夏潔和張丹,加上妹妹嬌嬌一塊到外面吃飯慶祝我的加盟。
嬌嬌甚麼也不懂,只覺得大家一塊玩高興。
夏潔和張丹雖然看我天天在家可以有更多時間與她們廝混高興,但畢竟更喜歡我出去工作,不管干甚麼總比老呆在家里強,否則在家里苦悶時她們往往成了出氣筒,不高興時逮誰都發火,搞得大家緊張兮兮的。
嚴格說,張瓊公司是我們家族企業的一種延伸,或許是父親知道必須讓張瓊辦一家公司,可以專心照顧我和嬌嬌,同時,我想,也是彌補娶我母親而使張瓊一直單身吧。
公司算是一家合資企業,但其實是一家外資獨資公司,那年頭在合資飯店當一個服務員就是比較高薪而很好的工作了,何況象張瓊這種公司自然是許多人向往的企業了。
公司大概有三十幾人,經營范圍是咨詢公司,其實參與了許多合資企業的投資,主要業務主要兩項,一是負責管理投資公司的業務,在公司算國內業務,另一項是做類似當時外貿公司的業務,主要是與進出口公司合作,從事中外項目、產品、資金、技術的交易,算是國際業務。
我被分配到國內業務這一塊。
也許是張瓊更希望我熟悉國內企業這一塊吧。
國內市場部(姑且這麼稱呼吧)加上我共有四人,一個是部門經理,叫張桐,四十歲左右,過去在一家外貿公司做副總,是張瓊從張桐原公司挖來的業務骨干。
一位已婚的三十來歲的女士,李玢,還有一位跟我年齡相仿的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叫張濤,研究生畢業,學經濟專業,工作過一年,來公司前在一家中國字頭的大型國有企業作相關業務。
公司並不知道我和張瓊的關系,也許張瓊真怕透出我們的關系讓我生氣,而且她也真希望我磨練,所以並不特別關照。
但畢竟進入我們這種公司除了特殊的才能就是特殊的關系,所以大家雖然不知道我的能耐,但也互相不怎麼深交往。
那是一段辛苦而又鍛煉人的日子,每天清早起床,匆匆吃完早餐趕到公司做自己負責的業務,有時很晚才回家,累得半死倒頭就睡。
算得上勤勤懇懇吧。
真只有周末才有時間與夏潔和張丹放松嬉鬧。
那時張瓊這種公司可選擇的員工太多,爭奪十分激烈,所以能夠進入公司的,說實話除了業務專業不錯外,都是俊男靚女,在這種外資公司,憑我跟學姐們學的那點英語和讀研究生時的那點啞巴英語正規錄取是不夠外語水平的。
所以我覺得剛進入公司最煩的就是休息時男女員工時不時用英語對話聊天,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而且我仔細想想,好象自己也沒甚麼優勢,講形象,象我這種我自認還算高大英俊的男人男員工幾乎全部是這樣,講外語是一塌糊塗,業務更不熟悉。
頗有點夾起尾巴過日子的味道。
好在大家都知道爭得一份好工作不容易,誰也不會說三道四,每個人都嚴格兢兢業業地作好自己的份內工作。
我具體負責當時公司投資的幾家工廠的業務管理和監督。
偶爾到投資公司去看看,或者有時跟著張桐去投資企業檢查一下工作,當然,根據公司規定,我們必須嚴格按程序辦事。
至於開董事會之類的事,輪不到我的份,最多也就是張瓊和兩位副總最多加上部門經理。
所以我完成本職工作比較瑣碎具體外,一般倒也沒有甚麼太大的壓力,還算能應付。
公司女同事靚麗,但這種靚麗絕對是氣質上而不是相貌上的,說實話,這些白領女孩子單獨看,我覺得都沒有夏潔漂亮,也許就門口接待的禮儀小姐畢業於某外語學院的袁芳還讓我覺得更青春漂亮些。
我當時也沒有甚麼想法,而且據說袁芳剛到公司幾個月,就被國際部的葉強給追到手了。
到公司我才知道,其實多數男同事的目標或者說喜歡的女人是張瓊,只不過他們誰也不敢說出來或甚至議論,都知道搞不好要丟飯碗的。
我想他們多數人好奇為甚麼象張瓊那樣漂亮嫵媚,年齡也不算很大的女人怎麼沒結婚,而且很少有工作之外的男性來拜訪。
我到公司後,我覺得張瓊有了些變化,我聽同事們偶爾休息時議論,張瓊從不參加公司員工聚會的,但我這人天生愛熱鬧,所以公司凡有活動我肯定參加,我覺得每次聚會張瓊都參與。
張瓊很少到員工辦公室視察,但我看好象也常常到各辦公室走訪,好象到我們辦公室更多些,當然,誰也絕對想不到她變化的原因。
相對而言,國際部與外國駐北京辦事處、公司來往更多些,我覺得我們部似乎地位沒國際部高,確實,從人員配置到數量、水平,以及給公司帶來的贏利看,國際部確實是公司的核心。
一天,我正在辦公室看一個投資公司的報表和業務通報。
張濤神秘兮兮地從外面進辦公室,坐下,忍不住還是悄悄到我辦公桌旁,偷偷對我說:“李剛的女朋友過來了,他媽的,是很漂亮。”
李剛是所有公司女孩子的偶像,是男孩子心中的痛。
李剛是國際部副經理,二十八歲,曾在美國哈佛就讀四年,一米八二的身高,相貌堂堂,其業務精通和能干幾乎沒人能比。
據公司聚會時幾個同事議論,公司六個女孩子幾乎有三個跟他上過床,而且絕對是心甘情願的。
也許我從來與他沒有甚麼厲害衝突吧,所以從來沒覺得嫉妒或羨慕他,但內心深處我自己清楚:李剛真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家伙。
不知道這算不算嫉妒的一種。
我聽公司女同事議論說李剛的新女友是中國美國商會的秘書,很漂亮時尚。
公司女孩子們議論時無不嫉恨和羨慕。
所以聽張濤說,我也想去看看,但畢竟有些覺得無聊,內心深處也有些不願去看見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子是別人的女友。
也算是無巧不成書吧,中午,也許張濤心里不平衡,非請我還有國際部的葉強到公司旁的快餐廳用餐,三人剛坐下准備用餐。
我看見李剛與他女友也進了快餐廳,現在想來當然沒甚麼,但當時確實讓我震驚,那女孩子笑盈盈的模樣和端莊高雅的氣質讓我眼前一亮,她不是可以簡單用漂亮來說的,這樣說吧,快餐廳幾乎都是附近寫字樓的所謂男女精英,女孩子們更是萬里挑一,可她的出現使一起都變得黯然失色,她絕對是所有人目光聚焦的焦點。
我真佩服李剛這家伙沒有一絲洋洋得意的意思,他很正常的為女友找坐,突然看見了我們三人,正巧我們旁邊也能再擠下兩人,李剛帶他女友過來。
李剛笑著向大家打招呼,葉強馬上騰出座位,擠到我們一邊,坐下後,李剛笑著分別給他女友介紹我們,然後又指著女孩子說:“我朋友,舒婭。”
舒婭輕輕一笑:“真不好意思讓你們受擠了。”
不瞞你說,我真是暗自罵李剛,我想張濤恐怕比我罵得更甚。
葉強只有陪笑的膽量,畢竟李剛是他頂頭上司。
舒婭眼中只有李剛,吃飯時李剛說笑她靜靜地聽,偶爾會說幾句,我們整個是陪襯,甚至陪襯都說不上,我看張濤與我一樣,匆匆吃完,我們離開了快餐廳。
我心堵了一下午。
過了幾天,心理漸漸平靜了下來,我記得當時檢討過自己,覺得自己心理可能不太健全,但說實話,我覺得看見那樣迷人的女孩都不動心,心理可能更不健康。
如果不是以後偶然一件事,可能我生活中永遠不會有後面的故事。
一般而言,我很少去張瓊的辦公室,因為畢竟我只是一個普通員工,在那些外企公司,等級是很嚴格的。
一天正好我與張桐在會議室與一家公司的人談事。
李玢敲門進來說:“張總秘書剛才來電話,要我們送XX公司的分析報告。”
張桐看看我:“這家企業不是你負責的嗎?你送一份上次我看過的報告送給張總。”
我點點頭,馬上回辦公室取了一份報告,到張瓊辦公室。
正好張瓊秘書在接電話,見我來,也沒反應過來,我直接推門進了張瓊辦公室。
我的腳步聲似乎使房間里兩人一楞,我更楞了,似乎覺得李剛正好從張瓊辦公桌離開,張瓊頭發有些凌亂,見我臉一紅,馬上又變白,眼中有些慌亂,但很快鎮靜下來,笑問:“甚麼事?”
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控制力,我笑笑:“對不起,打擾了,張經理讓我送一份材料。”
公司只有張瓊一人叫張總,其他姓張的經理都叫經理的。
說完,我將材料放到張瓊的桌上,然後轉身,看見張瓊似乎要說甚麼但止住了。
出門我那個氣啊。
說實話我一點不生張瓊的氣,她即使找一個男友或幾個男友我都很高興的,我真心希望她能找一個愛她的男人結婚。
我恨的是李剛,居然泡起我的女人來了。
回到辦公室,我楞坐了一會兒,借口去下面一個公司看看就溜回了家,我咽不下這口氣,雖然我內心自己也承認好象並沒有看見他們干甚麼,但張瓊那模樣和驚慌的神態我寧願相信有甚麼。
張丹放學回家,看我楞楞地坐在沙發上,驚慌地問:“怎麼啦?”
“沒事。”
我有些不耐煩。
張丹不敢吭聲了,偷偷跑到書房,獨自看書,凡是我要發脾氣,她和夏潔都清楚盡量躲得遠遠的。
她們知道一會兒我就沒事了。
真有事也會告訴她們的。
公司下班時候,我接到張瓊的電話:“怎麼早下班了。”
我不想讓她感到我太在意,我勉強笑笑,在電話中說:“正好去下面公司看看,看快下班就回家了。”
張瓊當然知道我在撒謊。她笑笑:“過來在我這里吃飯?”
“不了,我不想動了,明天再說吧。”
“來吧,恩?”
“沒事我掛了。”
“別掛,別掛。”
張瓊聲音都變了,“我求你還不行嗎?”
我內心嘆息一聲,似乎所有怨恨煙消雲散,如果是真的就成全他們吧。
“我真的想見你,你不想動我來也行。”
張瓊道。
“還是我來吧。一會兒見。”
我掛上電話,楞了一會兒,見夏潔不知甚麼時間回來,正與張丹在旁邊關切地看著我,見到她們我似乎很滿足了,心情好了許多,我笑笑:“沒事,工作上的一些小麻煩,你們吃飯吧,我到張姨那兒去一趟。”
張丹笑了:“工作上的事也別這樣嚇唬我嘛,看你那不耐煩的樣子。”
我笑笑,親親張丹,夏潔含笑問:“晚上回來嗎?”
她們知道我去看張瓊偶爾不回家的,她們當然不會想到其他。
“到時打電話吧。”
見到張瓊,她摟住我腰,我們親吻了一下,張瓊笑道:“我讓廚師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你不來可沒人吃了。”
到餐廳,用餐,雖然兩人說著話,我覺得心里似乎都有些話沒說盡。
餐後,我坐在沙發看張瓊忙著拿水果倒茶,等忙呼完了,張瓊換上睡衣然後依偎到我懷里,她用手撫摸我的臉,過了一會兒她看著我說:“你下午是不是生氣了?”
“生甚麼氣?”
“我還不清楚你?我和李剛甚麼也沒有,他正好給我看一份材料,給我具體解釋。”
“我甚麼也沒看見,”
這是真的,無論是我想象的,還是張瓊說的。
“你猛然進來,嚇我一跳。”
“我沒說甚麼啊。”
“可我知道你心里想甚麼,”
張瓊著急沒法解釋清楚。
我其實相信張瓊說得是真的,但總覺得心里難受,也許是李剛本身給我的壓力使我發泄到對張瓊的身上吧。
“既然知道我想什麼就別那樣做,其實你們真的好我一點意見也沒有,我早說過希望你好。你喜歡就行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
張瓊氣惱地說。
“我怎樣想不重要,你能說實話李剛對你沒意思?”
張瓊一時啞口無言,但很快嚷道:“他有意思關我甚麼事,公司對我有意思的多了。我能不讓別人想啊。”
“他吻過你?”
“沒有。”
“你吻過他?”
“我說過沒有,甚麼也沒有。”
張瓊象過小姑娘一樣嚷道。
我真不知說甚麼好了,我覺得我有點過分了。
“你不相信明天就讓他離開公司好了。”
張瓊淚水流了出來。
我很難過,誰會想到公司威嚴的張瓊會這樣,我知道李剛是個很能干的人,我更知道張瓊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我摟緊張瓊,親親她:“別這樣,李剛是公司最有價值的人,千萬別因為我們的賭氣而意氣用事。”
“是你不是我。”
張瓊口氣和緩了些,自己擦擦淚水。
“哦,允許別人想你,不允許我想想。”
“你就不行。”
張瓊掛著淚笑了。
“別人想是他們自己的事,根本不影響我甚麼,你想總是讓我傷心和擔心。”
“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李剛對你有意思?”
我心里好奇也仍有些耿耿於懷。
“你不要再說這個了好不好。”
張瓊看著我說。
“就說這個問題了。”
我裝做隨意地笑著說。
“還用說甚麼了,我還感覺不出來啊?”
我不吭聲了,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忽然,我猛然想到一個報復的辦法,心里頓時充滿了高興。
我笑道:“好了,我們誰也不說這個了,其實,即使是真的我也不生你的氣,我只是恨李剛。”
張瓊相信我說的是實話,看見我似乎突然開朗起來,雖然她不知道我想甚麼,但知道白天的事肯定我過去了。
張瓊親親我,小聲問:“在公司受沒受委屈啊?”
“很好呀,我覺得至少比我過去工作的單位有意思。”
“要不設一個部門讓你負責干干?”
“絕對不行,如果換一個人,你會這樣嗎?憑我現在資歷和能力,絕對不行。”
張瓊臉一紅,手伸進我胸膛肌膚,撫摸著說:“我知道你行。”
我手在她乳房上點了一下,張瓊身體一顫,笑巍巍地說:“我說你行吧。”
其實我報復李剛的辦法也很簡單,他能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我也能。
於是,我一個下午,來到中國美國商會,果然見到了舒婭。
我笑著說:“舒婭小姐,你好。”
“你是?”
舒婭看著我面熟,但可能真早忘了我是誰,讓我心里既失落又恨得咬牙切齒。
“貴人多忘事,我是李剛的同事,前不久在快餐廳見過的。”
“哦,對不起,真對不起。”
舒婭不好意思地起身與我握手,真是一只柔軟的手。
請我坐下,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大眼楮看著我,似乎想知道我的來意。
我笑笑:“正好路過此,從門外經過,看見好象是你,進來一看果然是,沒甚麼事情。”
“哦”舒婭似乎松了口氣。
笑笑,問:“李剛中午剛從我這里走。”
我問:“舒婭小姐認識李剛很久了吧?”
舒婭笑笑,沒有回答。我想慢慢來吧。於是起身道別。
第二天剛上班,葉強到我辦公桌悄悄對我說:“我們李頭讓你去一趟。”
我想,這麼快就反饋了,看來兩人晚上肯定見面了,沒准還睡一張床呢。
想到此讓我有些失落。
李剛請我坐下,關上門。
畢竟,國際部的頭找國內部的兵總不是太正常。
李剛笑著說:“來公司好幾個月了吧?”
“是啊。”
我笑笑。
“工作還適應吧?”
“很好。”
“你負責的工作是不是總往外跑啊?”
“沒辦法,張經理指到哪兒我就得衝到哪兒。”
我回答。我知道他會說到正題的。
果然,李剛開始鋪墊了:“有不有女朋友啊?”
“沒有。剛畢業,總得工作一段時間再說了。”
我說。
李剛似乎肯定的點點頭,笑道:“我象你這個年齡時也一樣,一門心思只想作好工作。”
我笑著點點頭,表示贊同。
“哦。我聽小婭說你昨天去過她那兒,沒甚麼事吧?有什麼要幫忙的事你盡管說。”
“沒事,我正好路過,看見象你朋友,沒想能踫到熟人,所以進去打個招呼。”
“我從不知道與她們辦公室的酒店有業務的。”
舒婭的辦公室租的是酒店的一層大廳商務中心的地方,所以李剛裝做好奇地說。
“實話告訴你吧,不完全是公司的事,既然問到我也沒法隱瞞,正好家里來的一個朋友住在酒店,我去拜訪了一下。”
李剛是知道我家人都在國外的,他哈哈大笑:“上班時間辦私事。好,算我沒聽見,好在你不是國際部的,不然我不扣你工資都不行。”
“你要是我的頭,我也不會告訴你。”
我也笑了,起身道:“謝謝你關心,有事我一定會來請你幫忙的。”
“沒問題,小意思。只是下次最好上班時別亂跑辦私事奧?”
“當然。”
我笑著道別。心里覺得特別舒坦。
過了兩天,我到舒婭的辦公室,舒婭這次當然記得住我是誰。
坐下後,我看著她:“今天我可是專程來的。”
舒婭一楞:“有甚麼事嗎?”
“你害死我了。”
“怎麼啦?”
“算我倒霉,我出來本來是辦點自己的事,見到你干嗎給李剛說,你不知道我們公司利用上班時間辦私事要受處罰的。”
舒婭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她抱歉地看著我,關切地問:“怎麼處罰?”
“輕則扣工資,再犯警告,第三次炒魷魚。”
“不會吧,我只是說你順便來過我這里,我告訴李剛說我都忘記你名字了鬧笑話,並沒有別的意思。”
“你了解李剛是公司業務的執行人,我們都是下面的小兵。”
“哦,真對不起。扣你工資了?”
舒婭關切地問,滿臉歉意。真他媽一個不錯的女孩子。
“暫時沒有,不過公司警告了,月底才知道呢,我專程來是想說明一下,下次可別再這樣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會把我今天來的事又告訴李剛吧,他非把我趕出公司不可。”
舒婭看看我,搖搖頭:“不會了,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不說。”
“我其實真的很佩服李剛,年紀輕輕,聰明能干,如果我能象他那樣一半就知足了。”
舒婭甜甜笑笑。
“我們老板最器重的就是他了,公司少了誰都行就少了他不行。”
“聽說你們老板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舒婭不笑了,關切地問。
“哦,除了舒婭小姐,我見過的最漂亮迷人的女孩子就是她了。”
這倒也不是瞎說,張瓊的確是迷人。
舒婭嘻嘻一笑:“我哪能跟你們老板比,不過還是謝謝你夸獎。”
“別看李經理他們國際部女孩子一個個花枝招展,可因為李剛是老板信任的人,她們那能比呀,乖乖干活吧。”
“他從不給我講公司情況的。”
舒婭幽幽地說。
我看看表:“呀,十二點了,只好干脆晚點回去撒謊說工作去了。”
舒婭撲哧樂了:“你是不是老找借口出來辦私事啊?”
“真的很少這樣,今天不是覺得非要見舒婭小姐解釋一下,打死我我也不敢頂風作案了。”
“嘻嘻,甚麼頂風作案呀,你又不是去做違法犯罪的事。”
“性質差不多吧。”
我嘻嘻笑著,“要不,我請舒婭小姐共進午餐?否則還得熬一會兒才能回公司呢。”
舒婭猶豫了一會兒,笑道:“還是我請你吧,畢竟是我害了你,否則今天也不會來,而且我還想聽聽你們公司的事呢。”
告訴你吧,那一瞬間,我心高興得都要蹦出來了。
也許舒婭接觸的包括李剛在內都是太彬彬有禮的紳士,不象我這人隨便胡說慣了,反正吃飯逗得舒婭哈哈大笑,我真的是她接觸過的另類人物。
舒婭帶我到外面一個毫不起眼的餐館用餐,我知道她是怕熟人踫到尷尬,我何嘗又不是想避開人呢,我已經很知足了。
我想張濤知道舒婭請我吃飯不羨慕死,李剛知道舒婭請我不氣死才怪呢。
不過我早忘了因為李剛對張瓊好感我報復的事,因為我覺得,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上舒婭了。
我內心還有點真混帳的念頭一閃而過:也許我希望李剛真的與張瓊好呢。
等了幾天,李剛沒有找我的意思,見到我還象過去一樣笑笑。
一切OK。
我很高興,但也非常苦惱。
一直沒有機會再接觸舒婭,總不至於再跑去假裝甚麼吧,她非把我轟走,或警覺。
好機會總是給隨時准備著的人,我沒事總在國際部轉悠,休息時與他們的人聊天說笑。
有一天中午,李剛的助理姍姍小姐與幾個人聊天,正好中午休息我在,姍姍笑著說:“李經理要出差,給女朋友的生日禮物都沒來得及送,下班了我還得專程送禮物去。”
我頓時心花怒放,問:“李經理走了嗎?”
“這不,剛走,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呢。”
好不容易熬到四點多鍾,我走到姍姍桌旁,小聲道:“你不晚上老有約會嗎?我正好路過李剛女友的辦公地,我替你送了不就行了。”
姍姍本來就不願送,她就是李剛曾經相好過的女孩之一,聽說真是喜出望外,而且我知道她絕對不會對李剛說是我代勞的。
在舒婭辦公室的酒店外等到六點鍾,我知道她生日李剛出差大概會很失落的。
舒婭見到我,說不上是驚還是喜,她有些懵了,我笑著說:“祝你生日快樂。”
我將李剛買的禮物送給她:“這是你最愛的人送的禮物。”
我又遞給她一束花:“這是我的生日問候。”
舒婭含笑看著我:“謝謝。”
“受李剛委托,我奉命今天陪你過生日。”
舒婭看著我,她顯然知道我撒謊,我也故意讓她知道我撒謊,她同意我求之不得,她拒絕我也沒甚麼損失。
張瓊曾經告訴過我,追求你所喜歡的女孩子臉皮一定要厚,我也算是實驗一下吧。
我覺得舒婭似乎考慮了一個世紀,她終於笑笑:“好啊,謝謝你。”
女孩子喜歡生日的氣氛甚至超過了對生日禮物的喜歡。
我帶舒婭到莫斯科餐廳吃西餐,選擇莫斯科餐廳,一方面,不太貴,與我當時身份比較貼切,太擺譜可能反而露餡,另一方面吃西餐總比中餐吃的大家都狼狽不堪,西餐可以有更多時間交流而不是完全在吃,加上舒婭這種女孩子骨子里就有一種崇洋的毛病。
吃飯一定要簡單而精,所有的投入——金錢和精力都應該花在飯外和不太引人注意的細節上。
舒婭與我開始畢竟有些拘謹和不自然,也許習慣與李剛一塊旁邊換一個新人我看她很不習慣,她習慣性想挽我手,但每次都意識到我不是李剛,快進入餐廳之前,我挽起了她手,她看看我,笑笑,還是她來挽我的手,到底是西化的人,不至於如此封建。
我和舒婭訂好餐,剛坐下准備說話,突然傳來伴奏的小提琴祝你生日快樂的音樂。
舒婭開始一楞,猛然發現前面幾位演奏者是為她演奏的,頓時激動萬分,感謝地看著我。
這時一個小姐端著蛋糕,後面還跟著幾個小姐走過來,小姐將蛋糕放到桌上我點上蠟燭,幾位服務小姐站在旁邊,一位小姐獻給舒婭一束鮮花,笑盈盈地說:“我代表餐廳祝賀舒婭小姐生日快樂。”
舒婭接過花臉因興奮而緋紅,流溢出美麗的光澤。
我內心嘆了口氣,笑著說:“許個願吧。”
舒婭默默看看我,甜甜一笑,沉默了一下,吹滅了蠟燭,我都不知道她多大了,不管那些,我上前摟住她腰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小姐們鼓掌,本來安靜的餐廳因增加這個節目而熱鬧起來,旁邊幾桌老外和中國人都鼓起掌來。
也許中國人向來比較含蓄些吧,這些事都讓舒婭既興奮滿足又有些羞怯,我笑著向大家說:“謝謝,謝謝。”
舒婭也羞澀地向大家點頭致謝。
我覺得那晚似乎餐廳放的音樂都與生日有關,不論甚麼地方,有錢畢竟好辦事。
我看舒婭早已沒有了吃飯的興致,整個精神處在亢奮之中,當大廳重新恢復正常後,我們的餐點也上來了,舒婭緋紅的臉似乎還沒完全平靜下來,那一刻,我敢發誓她絕對忘記了李剛,當然未必想到我甚麼,她高興,我更高興。
舒婭輕輕笑著說:“我長這麼大,從來沒過個這樣的生日。”
現在這些早已司空見慣未必能讓女孩子新奇了。
“只要你願意,以後每年你都會過得不同的而難忘的。”
我笑著說。
舒婭笑笑,猛意識到甚麼,尷尬地笑笑,沉默不語了。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笑著說:“為甚麼騙我說李剛讓你陪我過生日?”
終於從她嘴里出現了李剛的名字。
“本來就是一個借口,我只是不希望你獨自過生日而已。”
我笑笑,並不掩飾。
“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有甚麼的,不過還是謝謝你。”
我笑了:“你以為我追求你啊?我只是覺得你還比較可愛,又幫了我不少忙,算是感謝吧。我女朋友好幾個呢。”
舒婭似乎放心些了,吃吃笑著說:“幾個女朋友?有這種說法?”
“誰規定不能同時交幾個女朋友啊?”
我問。
“不好吧?”
舒婭笑著說,既然我似乎沒有追求她的意思,她倒更象朋友了“你不會故意給自己臉上貼金吧?”
“你覺得我沒這能力?”
我笑著問。
她細細看了我一眼,似乎相信我說的話是真的,確實是真的,所以不會是假裝得出來的。
“你當然可能,憑你這些鬼主意。”
舒婭笑了。
走出餐廳,我摟住舒婭的腰,她看看我笑笑,沒躲藏。
但還是笑著說:“你用勁也太大了吧。”
“沒辦法,我恨不得把你摟到懷里。”
對我這種近似不禮貌的話語,俗話說得好近墨者黑,舒婭好象也習慣了,她笑笑,兩人沿大道慢慢向遠處西苑飯店方向散步。
我覺得那晚的一切讓她眼中多了些迷惘。
走到一個樹蔭的黑暗處,我將她身體摟到我懷里在她發愣的刹那間,嘴貼到她嘴唇,她掙扎著想說甚麼,我舌頭伸進了她嘴里。
她被我緊緊摟住動彈不了,也許被勒緊了喘不過氣,身體扭動著拼命去掙扎,我離開了她,她是真生氣了,我覺得她似乎要給我一耳光,但終於放棄了,她擦擦嘴唇,冷冷地說:“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
我嘻嘻笑道:“原諒我一失足鑄千古恨。真的對不起。”
她不理我,自己到路邊想打出租車走,我跟過去道:“看來你是不原諒我了,我保證不再打擾你,等李剛回來我一定向他負荊請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過了幾輛出租車,她並沒有叫停,她轉身看著我:“坦白甚麼?我們沒做甚麼?”
“沒做甚麼那你生那麼大氣干甚麼?我早說過我不會追求你的,剛才吻你純粹是本能,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干甚麼,舒婭,想聽一句關系你以後人生大事的實話嗎?”
舒婭靜靜等著,我不吭聲。她看看我:“說呀。”
“你太漂亮迷人了,以後千萬別跟任何男人單獨走一起,誰都忍不住想親你一下的。”
“你。”
舒婭又氣又惱,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
“好了,只要笑了我總算可以回家跟我幾個女朋友睡個安穩覺了,否則她們要罵死你了,我送你回家吧。”
舒婭沒拒絕,道:“干嗎罵我,你自己干的事。”
“你不高興,讓我內疚,晚上回家情緒就不好,肯定會生她們的氣,她們問我為甚麼生那麼大的氣我肯定會老實告訴她們,她們肯定會罵你,吻你一下怎麼啦,有甚麼了不起?更主要的是我真是心理承受不住內疚的壓力,肯定會向李剛坦白以求徹底解脫,我想他那樣愛你,一定會相信我們清清白白甚麼也沒做的。”
兩人坐上了出租車,舒婭小聲笑著問:“你家里真有幾個女朋友?”
“不信你現在跟我回家看看?我騙你我是小狗變的。”
給舒婭一個豹子膽她也不敢跟我回家。她笑笑:“以後見吧。”
“那你約我?”
“甚麼?”
舒婭沒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是說以後見她們嗎?那你約時間啊?”
舒婭不理我。我笑笑:“好,哪天我約你,不會反對吧?”
舒婭笑笑,顯然懶得與我糾纏個沒完。
看著窗外安靜的街道,似乎處處充滿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