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卷 第3章 俄羅斯之花:古尼埡(三)
古尼埡住在東京希爾頓飯店。我約古尼埡在酒店酒吧見面。
我們相見,古尼埡似乎早忘了在紐約時的不快,或者說她有意回避那些不愉快,怕我問她,她笑著主動告訴我:“東京的藤森先生一直邀請我來東京旅游,正好最近父親也讓我來探望他,所以我也來東京了。聽埃米說你正在橫濱滑水?怎麼不繼續玩了?”
聽得我心頭火氣,但還是壓住不快笑著說:“聽說你來東京了,我怎麼能不來看看呢。”
古尼埡微微一笑:“你也不用那麼客氣,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是因為你來日本了,我跟著來,巧合而已。”
真是不打自招,我笑著說:“我哪敢那麼想,我還沒有這種能力能調動古尼埡小姐來東京。我只是問候一下,如果你中午方便,請你吃個便餐,如果不方便,我下午正好回京都去了,可能過兩天我將去香港了。”
“你以為我不敢去香港啊?”
古尼埡有些羞惱地說,但馬上又嘻嘻笑了“我倒想去香港見識一下大衛夫人。”
我心里恨得直咬牙,這不成心搗亂,我哪敢讓她跟到香港讓小雪知道古尼埡這麼號人。
我平靜地說:“歡迎。那我就先告辭了。”
看我起身,古尼埡氣惱地嚷:“你不是請我用餐嗎?怎麼剛說就忘了啊?”
我重新坐下。
隨意地與她聊東京,聊日本。
古尼埡沉迷在氣惱之中,勉強應付我的話。
那絕對不是一次愉快的午餐。
好在兩人都克制著不多談更多敏感的事情。
“都說你京都有一個很漂亮迷人的好朋友真瀨小姐,貴夫人似乎也默認了你們的關系,怎麼不引薦認識一下?”
古尼埡看著我說。
我絕對反感誰在背後談論涉及小雪和真瀨的事,這是我最隱私的東西。
“誰告訴你的?”
我冷冷地問。
古尼埡有些尷尬,她也知道這個話題太不禮貌。
她笑著說:“我也不知聽誰說的了,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一睹芳容。”
“沒必要。”
我說。
“古尼埡,我想談談我的想法,我不管你怎麼想,也許我自作多情,我不希望你我之間有甚麼感情瓜葛,我和你父親是好朋友,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我不想關系發生變化。”
古尼埡淡淡一笑:“你以為你是誰?笑話,你以為我會為你神魂顛倒產生情愫?”
我笑笑:“那就好。我不是說嗎?我可能是自作多情,或自以為是。這樣最好。”
“好甚麼?”
古尼埡看著我“也沒甚麼好說的。我畢業後想回俄羅斯開辦一家公司,希望我們能合作。”
“生意上的事情沒問題。”
我說,看來我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餐後,我向古尼埡道別。
古尼埡古怪地一笑,說:“怎麼,真的不陪我在東京玩玩?”
我遲疑了一下,古尼埡說:“我真心邀請真瀨小姐到東京一起玩玩,你也不用擔心她在京都等待了。”
既然我與古尼埡沒有了任何情感方面的糾纏,我心倒坦然多了,而且真瀨她也知道,於是笑著說:“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從命談不上,至少我與你合作事情彼此應該更尊重了解和體諒。”
古尼埡微微一笑,看著我似乎很灑脫地說。
真瀨來到了希爾頓飯店我住的房間。
我請古尼埡到茶室品茶。
給她們互相作了介紹。
真瀨彎腰鞠躬,向古尼埡問好。
古尼埡足足看了真瀨半分锺,有些失落地對我笑著說:“真瀨小姐真的很漂亮。”
其實俄羅斯人看東方女孩子,漂亮的標准肯定不一樣,但畢竟古尼埡還算是由衷地贊美,真瀨又鞠躬謝謝古尼埡的話。
真瀨一般不多說話,鞠躬後她靜靜地坐在我身邊,手放在膝蓋,身體挺立地坐著。
我與古尼埡說話之間,真瀨忙著給我們斟茶。
見我微微有些發熱,真瀨替我脫下外套,同時用紙巾輕輕給我擦拭額頭。
古尼埡有意無意地仔細觀察真瀨的一舉一動。
說得高興處,真瀨也陪我們靜靜地笑笑。
古尼埡說要請我和真瀨用餐。
她征求真瀨的意見,真瀨微微一笑說:“聽先生安排吧,我都高興。”
古尼埡嘆道:“大衛,難怪你锺愛真瀨小姐,真瀨小姐甜甜的,好可愛,我都有些喜歡真瀨小姐了。真瀨小姐,我就認你做個姐姐吧。”
真瀨看看我,我笑著點點頭:“好啊,有你這樣一個聰明的妹妹,也是真瀨的福份。”
真瀨笑盈盈地說:“既然先生也這樣說,我當然沒意見。謝謝古尼埡小姐看得起我。”
我只所以提到這件事,是因為古尼埡是真的喜歡真瀨,即使以後我與古尼埡相好了,她也邀請真瀨去俄羅斯玩過幾次,她們一直象親姐妹一樣友好。
余下幾天,我與真瀨陪古尼埡游覽東京,購物、游銀座。
古尼埡真象普通好朋友一樣來往,也從不干擾我與真瀨獨處的時間。
當然,她不會跟我去香港。
幾天後我回香港,古尼埡回紐約了。
古尼埡取得美國籍,開始常往俄羅斯跑,她真的開辦了一家公司。
我們沒有生意上的來往。
但偶爾我到俄羅斯,古尼埡如果也正好在俄羅斯的話,她會邀請我見面,好象彼此不怎麼談商業上的話題,倒是每次談別的東西多。
俄羅斯已經有公司的合作項目和公司,當基於種種考慮我並沒有象其他地方一樣設立辦事處監督項目的實施。
俄羅斯的業務又法國公司的安格爾先生代管。
那年有一個天然氣、石油、電力方面的項目。
俄羅斯一家企業與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白俄羅斯和烏克蘭准備就能源的開發和利用進行合作。
古尼埡的公司正好作為美國與俄羅斯的合資公司參與了其中的某些關鍵性的項目。
古尼埡到我紐約的辦公室,邀請我一起到俄羅斯考察一下,她希望我能給她提供些參考意見。
按照她的說法,她只是純粹邀請我旅游,保證不會讓我在自己不願意的情況下參與業務上的事。
其實我們的一個東歐基金早已涉足俄羅斯和東歐許多國家的能源項目的投資,只不過多數都是以別的公司的名義進入而已,我也早想自己考察一下合作的狀況和新的投資領域,於是欣然同意了古尼埡的邀請。
下榻BALTCHUG KEMPINSKI後,古尼埡約好晚上邀請一些朋友聚會,讓我休息她就去看望她父母了。
我打完一通電話後,與波波夫聯系上,告訴他我到莫斯科了。
艾瑪陪我坐了一會兒,她要准備一些材料,與她的助手去忙碌去了。
我隨意地下樓到酒吧坐坐。
莫斯科的女孩子打扮在俄羅斯和東歐許多國家相比不是最時尚的,但莫斯科女孩子有一種天生的桀驁不遜的性格,至少我接觸到的許多是這樣。
我剛坐下,就見另一張桌上坐著三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子。
朋友告訴過我,檢驗莫斯科女孩子的年齡千萬不能看臉蛋,一是看腰,二是看臀部、三是看膝蓋。
好在莫斯科進入大酒店的女孩子多數都是穿著裙子,不管甚麼季節,所以到不難觀察。
我要了一杯酒,然後慢慢品著。
一會兒,三個女孩子嘻嘻哈哈地來到桌邊,一個女孩子用英語笑著問:“先生等人嗎?”
我笑著搖搖頭。
女孩子笑著說:“我們能坐這兒?”
我點點頭。
“我叫喀莎。”
向我打招呼的女孩子自我介紹,然後在我身邊。
她是一個長著一頭黑發的女孩子。
她分別介紹了其他兩個女孩子,高挑長著一頭金發的女孩子叫安娜,豐滿得好象熟透了的女孩子叫卡列拉。
卡列拉含笑問我:“先生是日本人?”
“不,我是中國人。”
我更正道,好象習慣了別人把我當作日本人,倒也沒太在意。
“噢?中國人?”
安娜微微一笑“住這個酒店?”
我笑著點點頭。
“從中國來?”
喀莎問。
“從紐約來。”
我勉強應答,同時主動問:“你們在這里工作?還是來玩?”
三人互相看看嘻嘻笑了。
卡列拉笑著說:“可以說是工作,也可以說是來玩。”
我聽說許多妓女都是這樣的,我略略警覺了些,但看眼前三個女孩子清純可愛和身上表現出來的那種端莊高貴的氣質,實在不象所謂妓女,當然我也從來沒見過妓女該是甚麼樣的。
“你們英語說得很好。”
我沒話找話的的說。
“我們是莫斯科大學學語言的學生,不僅會英語,也會法語呢。”
安娜笑著解釋。
聽說是莫斯科大學的學生,我頓時松弛下來,內心有一種親切感。
我看著她們笑道:“叫我大衛吧。你們今天不上學的?”
“聖經中的大衛王?”
喀莎嘻嘻笑著,然後解釋道“今天沒事,我們約好來這里看看能不能認識一些新朋友。遇上大衛先生了。”
“認識新朋友?在這里?”
我詫異地問“有這樣的嗎?”
我不清楚是否俄羅斯女孩子就這樣交朋友的。
我的神態讓女孩子們都樂了。
卡列拉嘻嘻笑著說:“大衛,你喜歡我們誰就可以與她交朋友的。”
我哈哈一笑,說:“我都喜歡,我們都是朋友。”
我犯不著得罪誰。
喀莎笑著說:“不會吧,總有更喜歡些的吧。”
“有區別嗎?”
我問。
“當然。”
喀莎含笑說,臉上露出一個小酒窩。
“如果你都喜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知道該怎樣交往嗎?”
“甚麼意思啊?”
我真弄糊塗了。
安娜嫵媚一笑:“你喜歡誰可是要做你臨時女朋友的。”
我頓時明白了,敢情還是妓女啊,只不過是大學生臨時出來客串而已。
在世界各地,走哪兒都有艾瑪一大幫人在四周,今天除了洛丁跟我出來,遠遠地喝咖啡外,難得結識這種女孩子,而洛丁絕對是只管安全別的什麼事情他都不會過問和干預的。
明白了她們的真實身份,我自己都奇怪居然心里有一種獵奇的刺激興奮感。
我覺得我有點不學自通,笑著說:“我要你們都做女朋友不行啊?”
三個女孩子嘻嘻笑了。彼此間似乎倒沒甚麼不習慣。
“我怎麼報答幾位呢?”
我問。
三個女孩子互相望了一眼,喀莎含笑說:“每個人一千美金怎樣?”
一千美金倒不多。我笑著說:“一天嗎?”
卡列拉笑著說:“一次啦。”
我裝糊塗:“甚麼一次?”
安娜柔柔地小聲說:“你說一天就一天唄。”
卡列拉看了安娜一眼,說:“安娜,你怎麼啦,這麼快就愛上大衛了?”
安娜瞪了卡列拉一眼,不高興地說:“閉上你嘴,大衛不是不清楚嗎?一次一天有甚麼關系啊?”
我看看安娜倒有些喜歡她了。
喀莎笑著說:“你們爭吵甚麼呀,我們到大衛房間去談吧。”
“為甚麼去房間?在這里聊聊天好了。陪我說話不一樣嗎?既然是女朋友,在哪里不是一樣啊?”
“你不會耍我們吧?”
喀莎懷疑地看著我。
我笑笑:“我為甚麼耍你們?”
“告訴我,大衛。”
卡列拉嘻嘻笑著湊到我身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刺激我鼻子“是不是夫人在房間啊?”
我笑著搖搖頭。
正在這時,古尼埡和艾瑪走進酒吧,古尼埡在房間沒見到我,聽艾瑪說我到酒吧就找來了。
一看三個女孩子,我想古尼埡就明白了,因為她並不象對我朋友一樣客氣,而是徑直到我桌邊,含笑說:“走吧,大衛,朋友們都等著呢。”
我給古尼埡和艾瑪介紹了喀莎、卡列拉和安娜。
古尼埡勉強點點頭,笑笑。
眼神催我起身走。
三個女孩子靜靜坐著不吭聲。
我起身笑著說:“喀莎、卡列拉、安娜,我們回頭見。我得先去參加一個聚會。”
走了兩步,我猛然想起甚麼,對艾瑪說:“對了,艾瑪,你帶錢了嗎?”
我身上從來不帶現金的。
艾瑪似乎知道我要干甚麼,她看看古尼埡,輕聲問:“要多少?”
“三千。”
我笑著說。
古尼埡不悅地說:“你這是干甚麼?顯得你有錢是不是?”
我笑笑說:“說好了陪我說話給錢的。要言而有信。”
“真那你沒辦法。”
古尼埡說罷,扭頭不看我。
艾瑪給我錢。
我走會去。
將錢遞給安娜說:“這是三千元,我們說好的,謝謝你們臨時做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女朋友來了,我們的關系結束了。”
安娜吃驚地看著我,機械地接過錢,我對她們說聲再見,這才轉身離開。
上車,古尼埡不看我。
車行駛起來,古尼埡扭頭盯住我,說:“你怎麼能跟妓女一塊嬉鬧呢?”
“誰是妓女?她們是莫斯科大學的學生。”
我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明白了她們的身份。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啊?”
古尼埡大聲嚷道“我總強迫自己不要生氣,不要對你發火,象真瀨小姐一樣做個溫柔的女孩子,可你真讓我傷心、難受、生氣、憤怒。”
“我們沒做甚麼呀?”
我笑著說,雖然不悅古尼埡說話的那種口氣,畢竟自己的行為有失身份,心虛吧,所以依然笑著解釋。
“我知道你沒干甚麼。我知道。”
古尼埡嚷著,話音未落聲音哽咽了,猛摟住我腰“可你為甚麼要這樣,為甚麼嘛?你對我從來都沒那樣興奮說笑過。為甚麼?”
我摟住古尼埡的顫栗的肩,心里嘆了口氣,確實,我與古尼埡說話從來沒有剛才與喀莎、卡列拉和安娜說話時那種刺激的興奮,當然就顯不出熱情了。
古尼埡順勢倒在我懷里,傷心地嗚咽起來。
我撫摸她後背,輕輕地撫摸她,好象也不好說甚麼。
好在一會兒古尼埡自己從我懷里坐起,她擦擦掛在眼角的淚水,不言語的重新在臉上補妝,車停下。
古尼埡深深呼吸一下,小聲說:“我們到了。”
在整個聚會過程中,古尼埡顯得端莊恬靜,沒有特別興奮,也不故意冷落我,算是很正常的控制了自己情緒,聚會近四個小時才結束。
我沒等結束就向古尼埡道別。
我想向古尼埡解釋下午的情況,古尼埡似乎不給我機會,她輕輕握握我手,平靜的含笑說:“回頭見。”
第二天,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古尼埡約好來酒店與我見面。
不知為何,我沒有選擇酒店的酒吧見面,而是直接在我房間的小型會客室與她碰面。
我想向古尼埡解釋些甚麼,但古尼埡似乎早忘了,話語也顯得很正常,不象平時有許多的挑逗性。
我想古尼埡對我是徹底失望了吧,也好,不過說實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感。
兩人已經准備分手道別了。
忽然艾瑪進來,告訴我說:“有位安娜小姐想見你。”
“安娜是誰?”
我一楞。
艾瑪看看古尼埡小聲說:“昨天見過的。”
我猛然想起那三個大學生。
我看看艾瑪,覺得她沒眼力,事後我想,艾瑪或許故意當著古尼埡的面說,她也反對我與這類女孩子交往。
其實對我也就隨意聊聊,真沒有其他意思。
我對艾瑪說:“就說我在開會,沒時間。”
艾瑪剛想走,古尼埡站起道:“埃米,等等。請她進來。”
我不知道古尼埡要干甚麼。
安娜進來,看見古尼埡略略有些不自然地對大家笑笑。
我請她坐下,我怎麼也看不出安娜會是妓女。
古尼埡看著安娜問:“你找大衛有事嗎?”
“沒有。”
安娜笑笑。
“我下午沒事,正好來酒店,看看大衛先生在不在,大衛先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找他聊聊。”
“安娜小姐,我希望你沒事不要打擾大衛,他不太了解許多情況,而且作為我邀請的朋友,我不希望有任何讓大家難堪的事。”
古尼埡平靜地說。
安娜顯然也是一個個性很強的女孩子,她淺淺一笑:“沒誰規定不能交朋友吧?”
“我規定的。”
古尼埡有些口硬了“你和你那些朋友就不行,如果你再找她,別怪我不客氣。”
安娜氣紅了臉,或許她也沒怎麼把古尼埡放在眼里,她嚷道:“你是誰。憑甚麼干涉我的生活?”
“因為我是古尼埡。”
古尼埡冷冷地說,“如果讓我再知道,我讓你永遠在莫斯科消失。”
安娜可能不知道古尼埡是誰,但古尼埡那種口氣讓她不敢再逞強。
我笑著對安娜說:“謝謝來看我,我確實也太忙,古尼埡的話不要太在意。”
安娜也冷冷對古尼埡一笑:“好,既然大衛先生忙,我也不多打擾,我們後會有期,古尼埡小姐?很好,我記住了。”
安娜告辭。
古尼埡看著我說:“對不起,我本來不應該這樣對待你的客人。但我不希望在莫斯科遇到這種事,畢竟你是我請來的朋友。我告辭了,相信寬宏大量的你不會太在意我剛才的不禮貌。”
“我們本來就沒甚麼的,但還是謝謝你。”
過了兩天,我准備離開俄羅斯,晚餐後,古尼埡與兩個朋友陪我在酒吧坐著說話。
我們正高興地聊著,我看見安娜也進來了,古尼埡當然也看見了,很氣惱,但不便發作,畢竟酒吧她無權干涉他人來享用。
安娜走向我們這邊,古尼埡臉色變了。
安娜笑盈盈地向我打招呼,我只好禮貌性地笑著回應。
安娜打完招呼,又坐到另一張吧桌上。
洛丁走過來,悄悄對我們說:“大家還是回房間吧,我覺得有些不太對。”
我們四周看看,果然有六個標形大漢坐在酒吧。
本來正常,但他們穿著同樣的服裝,雖然面前放著酒杯,但似乎都不動,就有些奇怪了。
古尼埡臉色蒼白,她拿起手機,不知道給誰悄聲說了些甚麼,然後微笑著說:“干嗎回房間?我們正說得高興呢。洛丁先生,謝謝,您不用擔心。”
洛丁不便多說甚麼,在離我不遠的吧桌坐下。
幾分锺,來了十幾位一看就不是喝酒的人,他們坐在遠處隨意聊天。
我隨意看去,覺得好象是古尼埡叫來的人。
我笑著對古尼埡輕聲說:“古尼埡,別惹事,我們聊一會兒就走吧。”
古尼埡反而輕松笑笑:“好不容易今天大家玩得高興,你放心好了。”
同座的兩個朋友也是古尼埡同樣有家庭背景的朋友,他們笑笑:“大衛先生,你不用擔心甚麼,這是莫斯科。”
我笑笑:“我沒甚麼可擔心的。”
“你當然不擔心。你還怕那位美女會傷害你呀,剛才不是還笑眯眯地向你問好嗎?”
在座的一個古尼埡的女朋友嘻嘻笑道:“古尼埡,你好象有些吃醋啊。”
古尼埡嘻嘻一笑:“隨你說好了,我是不想讓大衛因此對莫斯科的合作產生不好的印象。讓他感到這是一個安全的國家。”
我笑笑:“我只希望在哪里都平和無事,我們是做生意和為貴。”
話音未落,安娜走過來,說:“古尼埡小姐,不是要讓我消失嗎?我在這里等很久了。”
我笑著說:“安娜小姐,大家都是朋友,不要這樣嘛。”
安娜對我柔柔一笑:“大衛先生,跟您沒關系,我知道您肯定以為我是某類人,這位古尼埡小姐肯定這麼說的。不過沒關系,您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古尼埡不在乎安娜的話,而很惱火安娜對我說話那種密友似的口氣和情人般柔柔的笑,古尼埡一直很不習慣那種柔柔的樣子。
古尼埡站起,笑著說:“我不想讓大衛看到甚麼。大衛,你稍稍坐一會兒,啊,千萬等我。”
古尼埡顯得更親昵地對我說。
古尼埡剛起身,兩邊的人都緊張起來。
但坐著沒動,雙方的人在互相打量。
人數上似乎古尼埡這邊人多些,但安娜的人似乎更冷竣些。
我想起身替她們解圍,古尼埡的女友笑著拉住我說:“大衛,別管那些事,我們還是聊我們的。”
我哪還有心事說話,關切地看著安娜和古尼埡,這真是兩個各有千秋的美女。
昨天沒細看安娜,剛才她那柔柔的模樣和現在冷冷的姿態,真象我所見到的許多歐洲的皇室公主。
兩人坐在一張桌子兩邊爭吵著甚麼,聲音很低,忽然,古尼埡忽地站起,跑到她隨行一行人中突然抽出一支槍來就去扳扳機。
一片驚呼,我身邊的朋友也坐不住了,刷地跑過去,摟住古尼埡,用俄語說著甚麼,安娜坐在那里冷笑,真虧她沉得出氣。
洛丁走到我身邊了。
安娜那邊的人都靜靜坐著,誰也沒動,古尼埡被朋友摟得緊緊的不能動彈,她大聲對朋友嚷著。
朋友繼續勸說著,古尼埡似乎安靜了些。
安娜起身,居然走到我這邊來,古尼埡見狀,又大聲嚷著要掙扎出來。
安娜轉過身,走向古尼埡。
兩人對恃。
我疾步上前,對古尼埡說:“古尼埡,請安靜些,別傷人。有話好好說。”
古尼埡氣淋淋地看著安娜,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很激動。
“我倒要看看她怎麼用槍。”
安娜冷冷笑著說。
“安娜小姐,今天是你不對,你帶這些人干甚麼?”
我雖然很平靜,但口氣很不客氣。
安娜看看我:“是她挑起的,我看看你怎麼啦?”
“你少跟她說話,大衛,我讓你不是坐著別過來嗎?”
古尼埡顯然不滿意我與安娜對話。
安娜笑了:“我偏要說。大衛先生,我叫你大衛好嗎?”
“隨你叫吧。”
“對了,你昨天就讓我叫你大衛了。”
安娜嘻嘻笑著說,她是沒話找話,成心跟古尼埡過不去。
古尼埡勃然大怒,拼命掙扎,我過去摟住古尼埡,輕聲說:“古尼埡,別激動,我們走吧。”
“你要再跟她說話,我們一刀兩斷。”
古尼埡靠在我懷里,恨恨地說。
我心想俄羅斯姑娘怎麼這樣火暴啊,笑著說:“走吧。”
安娜對古尼埡嚷道:“我告訴你,我一定要得到大衛,看你能怎樣。”
我看著安娜想表態,古尼埡死死掐我一下,我只好住嘴。
總算雙方沒發生格斗。古尼埡對我說:“我們回房間吧。”
向朋友道別,同時恨恨瞪了安娜一眼,安娜似乎看上去更氣憤,但也不好再挑起爭斗。
“好的。去吧。”
我向古尼埡朋友道別,摟住古尼埡溫和地答應。
回到房間,見古尼埡情緒還沒穩定,我笑著問:“安娜是個甚麼人啊?來的那些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她怎麼看都是個妓女。”
古尼埡沒好氣地說,其實古尼埡自己說這話時,也覺得安娜不是一個妓女那樣簡單。
“那你那些人又是誰?”
我問。
“我朋友。”
古尼埡依然沒有笑臉。
我知道她還在生氣,總覺得自己沒占到甚麼便宜。
或許看我不說話了,古尼埡口氣和緩些,說:“他們是負責我父親安全的戰士,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我不想再說這些了。”
我笑笑。我也不想再說了。
古尼埡看看我,走到我身邊,靠在我懷里,仰頭看著我說:“我今天不走了。”
我也擔心她出去不測,我點點頭。
那一晚,古尼埡住在我房間。
當然我們做愛了。
對我而言,只是一個新鮮的新身體而已,談不上更多的激情,古尼埡也可能還沒從晚上的事件里完全恢復,她也沒有太多的熱情。
但我知道,畢竟我們的關系不同了。
第二天,我離開了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