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啊那啊的了,既然都已經跟老師來了,就從藝術的角度,塌下心好好地去欣賞一下人體藝術的美,別忘了這些美本就是上天早就的,反倒是現在咱們身上穿的這些衣服,才是人類後來給自己加上的束縛。”
“來,暫時拋開你心里的那些陳舊觀念,好好地看一看你面前的這個模特,好好看一看她的身體,伍申你難道不覺得這具身體很美麼。”
“其實只要你真能解開自己的心結,就會發現這種美並不可恥,她的本質上和其他自然美並無分別,如果你一時間還無法轉變觀念,你可以嘗試著把面前的模特想象成一件美妙的瓷器,想象成一只嬌美的梅花鹿……”
白玉萍將伍申半拖半拽地帶到了展廳正中的裸體女模特面前,正在教授他如何去欣賞人體藝術之美的時候。
一個西裝革履卻又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滿臉堆著笑意,一把就抓住了白玉萍柔嫩的小手,輕輕摩挲著說道:“這不是白大師麼,我啊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幾天,可算是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被中年男子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白玉萍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不過這一絲驚慌很快就被岑岑的笑意取代了。
“我的章館長,你啊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好麼,我算哪門子大師啊,充其量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畫家罷了……”
“白大師,你這麼說可就太謙虛了,要知道這幾年你創作的人物畫像,在咱們省里的行情可是逐年上漲啊,就連我這里可是都有好幾位老主顧,在眼巴巴的等著你的新作品問世呢,哦對了,不知道之前我和白大師你說的那件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章館長,您也是搞藝術的,應該知道創作這種事情,往往很依賴靈感,這段時間我實在是沒有那種感覺,再加上一直也沒有遇到十分合適的模特,所以…所以您看是不是…是不是能再寬限我些時間,又或者您可以把這個工作轉出去……”
“誒呦,我的白大師誒,我在電話里面不是和你說得很清楚了麼,那位買家啊可就認准你白大師的作品了,我早先不是沒試過勸這位買家改變心意,可…可人家不干呐,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顧客就是上帝啊,我這開門做生意的,總不能把上帝往外趕,把真金白銀往外推吧……”
“要真讓我這個生意人說,白大師你也不必非得追求什麼創作靈感,既然人家想要一副人體素描,你就給她畫一副人體素描不就行了,要是你覺得價錢方面不到位,我還可以幫你去協調,不怕告訴你這回的買家,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錢。”章館長極力游說著白玉萍,足可以看出這樁買賣的收益,一定是非常讓他動心。
“章館長,這個真不是錢的問題,實在是…實在是沒有合適的模特,我找不到那種創作的欲望和感覺……”白玉萍極力為自己辯解著。
“我的白大師啊,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好麼,你可是咱們b市數一數二的美女畫家,真要是張張嘴,這b市里面的男模特,還不得把你家的門檻給踩爛了啊,要不然…要不然這樣吧,我趕明得空了親自幫你介紹幾個新入行的小鮮肉過去,你從里面挑一個最順眼的……誒?”
章館長說著說著,好像終於注意到了白玉萍身邊站著的伍申,兩只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圓嘟嘟的肉手下意識的松開了白玉萍的柔胰,一面揉搓著一面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起伍申的身材和樣貌來。
一連繞著伍申轉了好幾圈,那張油膩膩的大臉上,慢慢綻放出了滿意的笑容,扭過臉衝著白玉萍說道:“白大師,我看你今天身邊帶著的這個男模…各方面條件就挺不錯的啊,要我說干脆就他得了。”
一邊說著一邊熱絡的牽起了伍申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熱情的說道:“這位小兄弟看著有些面生啊,應該是剛入這行不久的新人吧,霍~~這身材可真不賴啊。”
“鄙人姓章是這家龍盛展館的館長……”章館長一邊做著自我介紹,一只手竟然在伍申的肩膀和手臂上捏了幾把,甚至於還把手伸向了伍申的前胸,看樣子好像准備試試手感似的。
“章館長您好……”伍申應付了一句,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連退後了好幾步,剛才被章館長這樣一個油膩的中年男子摸了幾下,他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快掉到地上了。
眼看著伍申明顯有些拘謹,章館長倒也沒有因此翻臉,仍是一臉笑容的說道:“行了小兄弟,咱們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都不熟悉,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我給你這個數……”
章館長說著伸出手掌,五指張開衝著伍申比了一比。“只要你當一回模特,讓你身邊這位白大師畫一張素描……”
沒等章館長把話說完,白玉萍已經開口解釋道:“章館長你誤會了,他…他不是咱們行內的,而是我的一個學生,我今天帶他來就是讓他長長見識。”
“原來是白大師你的學生啊,我就說麼,以他這麼好的身體條件,要是咱們行內的,我又怎麼可能不認識,不過既然是白老師你的學生,那事情就更簡單了……”
“這樣吧,在我原來報的那個價錢基礎上,我在多給你加兩萬,至於給你的這個學生分多少,那就全看白大師你的意思了。”
章館長說完,不等白玉萍說話,便又繼續說道:“白大師,我現在的這個價,怎麼說都仁至義盡了啊,你要是還拿捏著再不出手,那可就真有點駁我老章的面子嘍,要知道你剛入行那會兒辦展會,我可是沒少幫忙啊……”
“哈……”白玉萍長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一來是面前這位章館長確實提攜過她,二來也是因為她們這些搞創作的,輕易也不願意和展覽館鬧僵,三來對方開出的價格,也確實是誠意十足,讓她動心不已。
現如今唯一需要她擔心的,反倒是站在她身邊一臉懵逼的伍申,雖然這段時間在她的思想灌輸下,能看出伍申開放了不少,但畢竟還沒到白玉萍心里期待的那種程度。
現在就下手去摘桃子的話,也許未必就能像白玉萍預估的那樣順利,不過既然正好趕上了這件事,白玉萍也不願意再溫水煮蛤蟆慢慢去調教了,索性先趁著這個機會驗驗貨,大不了到時候隨機應變下幾味猛藥。
“那白大師,這件事咱們就算定下來了,回頭我就叫人把訂金給你打過去,然後就等你那邊的好消息了……”正在白玉萍心里盤算的時候,那位章館長卻是已經滿臉笑容的離開。
“白老師,那個章館長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模特?什麼畫畫?我怎麼有點糊塗啊?”章館長一走,伍申就問出了一連串問題,剛才那個章館長說話不清不楚,把他弄得雲山霧繞的完全迷糊了。
“呼…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伍申你先跟我一起回去,等上了車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好麼?”白玉萍應付了一句,拉著滿臉疑惑的伍申走出了展館,回到了自己的那輛瑪莎拉蒂上面。
先是合攏了車窗,打開了車內的空調,這才慢慢和伍申解釋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白玉萍雖然在q大新校區任教,但是最主要的收入來源,還是出售自己的一些繪畫作品。
而先前那位章館長,正是她經常合作的一個經手人,早些年白玉萍的畫還沒有打開局面時,章館長曾經伸出援手幫助她消化了不少,算是幫著她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然而後來隨著白玉萍的一些作品在國內外接連獲獎,她的名氣和收入都日益增長,可名利雙收的同時,白玉萍的創作靈感卻漸漸開始枯竭了。
最近幾個月,更是連一件自己滿意的作品都沒有畫出來,為此她嘗試了很多方式去尋求刺激,可是效果都不怎麼明顯,即便是陸續創作出了一些作品,可總是缺少一股子靈動和精氣神。
偏偏這個時候,章館長聯系到了她,說是有一位非常有身份的買家,看中了她的藝術品味,指名道姓想要讓她專門創作一幅描繪男性魅力的人體藝術作品,並開出了一個讓她十分心動的價格。
說實話白玉萍很想賺這筆錢,可偏偏就是找不到那種創作的靈感,一連找了十幾個男模特到家里,但每每下筆的時候總是提不起精神。
至今那畫室正中擺著的巨大畫板上,畫出的也不過是個粗糙的男子輪廓,但連美觀二字都稱不上,更不要說什麼藝術價值了。
沒辦法白玉萍只好聯系了章館長,想要推掉這份工作,可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次的報酬太過誘人,還是那位買家章館長實在得罪不起。
無論白玉萍怎麼說自己狀態不好,章館長就是不肯松口,好說歹說非要讓白玉萍畫一幅畫交差不行,這才有了剛才在畫展上發生的一幕。
“白老師,你…你是說…那位…那位章館長想讓我來當白老師你的模特,然後讓白老師你畫一幅畫?”伍申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他簡直被自己聽到的內容驚呆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藝術創作的對象。
“不…不行…我不行的,白老師咱們現在就回去找那個章館長吧,我得把事情跟他說清楚……”
“伍申,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白老師其實也不想讓你為難的,可是白老師實在是沒什麼辦法了,既然章館長他非常看好你,你就試一下好麼,就當是幫白老師一個忙,算老師求你了好不好……”白玉萍說著,楚楚可憐地拉住了伍申的手,滿眼哀求地看著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被白玉萍白皙柔嫩的小手握住,那種感覺和之前章館長握住可完全不同,從手心傳回的溫熱香滑,好像要把伍申的心都給融化了似的,縱然給他一副鐵石打造的心腸,這時候也實在是狠不下心說出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