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暗色中,樓梯間變成一只放大鏡,將所有聲音擴大,衣料摩挲的輕響、喉間的含混吞咽和灼濕的呼吸。
她的輕嘆也蕩在空氣里,被江尋捉到,一寸一寸地細膩分析,然後得出一個搖搖晃晃的結論。
“別生氣。”
迎著安全指示牌發出的微弱熒光,余歡看見他垂了清潤的眼,脖頸下彎,顯出一個示弱的弧度。
她是生氣了,氣他同不值得的人浪費精力,還傷了自己。
手指蹭蹭他的下頜,再輕悄吻上。
江尋那兒還疼著,被她拿舌尖掃過去,濕熱的。
傷口沾了水,分明更痛了,他卻禁不住想要更多。
這微末痛意如一截引线,窸窣作響地將欲望點燃。
他忍不住小聲喚余歡,姐姐。
姐姐,想要你。
余歡卻停下來,問他為什麼想要。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吐息一道道拂在他面上。
江尋吞吞吐吐,末了閉上眼,抖著心尖落下兩個字。
“喜歡。”
喜歡她,所以想要。
哪怕她已經躺在身邊,還會在夢里吻她肏她的喜歡。
明明知道是夢,卻以為自己會死在夢里的喜歡。
排列組合出所有傷心情節,害怕也不說怕的喜歡。
“可是我沒有哪里值得你喜歡。”
余歡平靜地搖頭。
“何況第一次是我強上你,你應當恨我才對。”
他羞得像泡在蒸汽里,每一寸皮膚都發燙。幸好光线暗,余歡看不清。什麼強上……她實在不該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下體也潮熱的像浸在蒸汽里一般,焦渴得要命的時刻,她投下一抔冰水。
“謝星遙知道我們的事兒,告訴了陸斐,所以他才給你發照片。”
她說著,又問他,為什麼要把這事兒告訴謝星遙。
完了還補一句,你要是喜歡她,我也不介意,我不會因為這個不和你睡。
江尋眨眨眼,疑惑又慌亂。
“我沒告訴過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他自己也覺得這解釋過於干癟,可除此之外並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但余歡聽了,竟伸手抱住他。
她一向覺得止損是件很重要的事兒,會在壞因果露出一點頭的時候就將它連根拔起,為了避免破碎寧可不要開始。
她可以躲進防空洞,日復一日地咂嘗孤獨,只因為那萬分之一可能的禍亂。
但江尋說不是,她就相信。因為在江尋這事兒上沒有止損可言,她在不知覺中已經把整個余歡拱手送上了。
不怕的,余歡,他將待你很好很好。她靠在江尋胸膛上,眼睫伏顫。
落在他腰側的手被拉起來,溫熱唇瓣復上,淺淺吻在掌心。
“有段時間,我總夢見你。”
江尋環著她低語。
“夢見和你接吻,和你做。然後白天在學校里遇見你,看著看著就硬了。結果,結果江華把你帶到家里來,讓我喊你‘姐姐’。”
他埋頭嗤笑。
“你是不是覺得我可討厭你了?我要不裝得討厭你,你來第一天就要被我肏,知道麼。”
“你強上我?你憑什麼強上我,嗯?”
纖幼的手臂被他捏了兩下。
“是我上得你。傻。”
余歡有點兒懵,衣服被他猛地掀起,兩團乳白花花露出來也不知覺,只在幽暗光线中盯緊了眼前模糊的輪廓。
他隔著文胸揉她的乳,唇欺上來落在她頰側,卻怎麼也不吻,僅有濕熱氣息一股股落下。
不許你不介意,他這麼說著。余歡不懂他在說什麼。
“如果我喜歡別人,不許你不介意。”
一字一句說完,唇便纏上來。
腦中有潮水靜靜漫過,余歡受著他的吻,整個人都發軟。
腰被江尋箍住才不至於跌落,像是溺水了,然後被他救起。
恍惚之際,耳邊又流過低沉詞句。
“但你別想有介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