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經心道:“都不是,是杜大維要找張董。”
張思勤臉色突變,差點嗆著:“嗯?他找我有什麼事,我聽說他回美國了。”
我暗罵一句老狐狸,果然不出我所料。
杜大維一離開,張思勤就浮頭,我假裝嚇唬他:“我不清楚杜大維找張董有什麼事,我問他他也不說。他是去美國了,可我聽說過兩天就會回來,還說要請我們公司的高層一起去吃飯。”
張思勤淡淡道:“是嗎?這家伙不簡單啊。”
見他木然,估計此時他在思索如何對付杜大維。我與他沒有翻臉之前,杜大維絕對是張思勤的心腹大患。
我干咳了兩聲:“不談他了,我們談寶藏。”
“對對對,我們談寶藏。”
一說到寶藏,張思勤滿臉興奮。剛才的不安一掃而光,錢財真是誘惑人啊,我暗嘆。
“我想過了,首先,那寶藏是什麼、有多少,都是未知數。萬一只是道聽途說,我們白忙無所謂,讓人家笑話就糗大了。既然張董有信心,我看不如這樣,張董拿三十億出來,寶藏由張董全權負責發掘。所有的寶物我們一人一半、五五平分,你看如何?”
考慮了半天,再加上這幾天的醞釀,我拋出一個穩賺不賠的建議。
“這……中翰,獅子大開口了吧?什麼都沒動就先撈三十億?”
張思勤奸笑道。我不以為然淡淡問道:“請問張董,你對寶藏有信心嗎?信心是多少?”
張思勤眉毛一挑說:“有信心,充滿信心。”
“既然有信心,你就不怕得不到回報。要不然這樣,你把寶藏的秘密與具體埋藏的地點告訴我,我負責發掘,得到的寶藏我分你百分之三十。”
我假裝再拋出另外一個建議。按照一般人的邏輯推理,第二個建議才是我最想要的建議,我偏偏想要他答應第一個建議。
果然老奸巨滑的張思勤中計,他沒想到一個二十六、七歲的愣頭小子會有這麼多心機。聽我一說第二個建議,他馬上搖頭:“這個不好……我有個提議。”
“請直說。”
我笑眯眯道。
“我給你十五億,寶藏的發掘由我來做,得到的東西我們一人一半。”
張思勤估量一下別墅的價值與前期的叫價,給出一個折半的價隔。
我連連搖頭,雙掌直搖還了一個價:“二十五億。”
張思勤想了想說:“二十億。”
這一次,我想了好久。片刻窒息的沉默後,我故意露出貪婪之色:“成交。”
“我們擬一份秘密合約,雖然這份合約不受法律保護,國家也不允許私自開采寶藏,但我願意賭一把。這次挖掘是秘密進行,我的人手絕對可靠。如果走漏消息,國家把這批寶藏沒收了,你要還我二十億。”
老奸巨滑的張思勤在我沉默的時間里,又想到一個圈套。
“嘿嘿,張董也太會精打細算了。萬一挖掘後,張董發現這批寶藏根本不值得投資,於是自己舉報自己;我的山莊被你挖了個稀爛,這損失我找誰賠?算了算了,這事免談。”
我站起來,做出一拍兩散的姿態。
張思勤忙勸:“等等,李總裁別急,事情好商量嘛。”
“不用再多費口舌,我的龍脈之地本來就不想胡翻亂挖,只是看在張董信心滿滿的分上也跟著賭上一把。若我把碧雲山莊賣給你,我可以痛痛快快拿到三十億,現在我只拿二十億,這等於我也拿十億去賭。如果張董還要加這麼多條件,那就算了。”
我很生氣。
張思勤一計不成再來一計,他冷冷道:“中翰,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小君想啊。”
我一聽,頓時又驚又怒。盯著張思勤的眼睛,我惡狠狠問:“你威脅我?”
張思勤眼珠亂轉,隨即哈哈大笑:“威脅不敢當。我的意思是,小君是你的最愛,她長大了總要嫁人,嫁人總要准備嫁妝吧?身上錢多一點總不是壞事。”
“嘿嘿,這你不用操心。小君的嫁妝我已替她准備好,張董還是操心亭男吧。”
我冷笑,這番針鋒相對的話說出來,我心里有一絲後悔,這等於公開與張思勤攤牌。言下之意很清楚,你敢動我的小君,我就收拾你的寶貝兒子。只是這般逞強太衝動了,完全把小君完全置於危險的境地。不過話已說出口,不可能再收回,只有從今以後要更加倍提防。
張思勤臉色凝重,相信我的話擊中他的痛處。他很愛張亭男,做父親的都溺愛自己的兒子,知道張亭男被小君傾倒,張思勤做夢都想把小君當做禮物送張亭男。小君純潔、漂亮、可愛……如果能做他的兒媳婦,那將是無上的榮耀。
可惜這榮耀只屬於我,我當然拒絕完成張思勤父子的美夢。伯頓酒店中餐廳的服務生曾經透露,那天晚上,張思勤的寶貝兒子張亭男莫名其妙地摔了二十一瓶價格昂貴的好酒。我無法確定張亭男發脾氣的原因,但我隱隱感覺與小君有關。
“我多慮了,那就按中翰的意思,我明天就跟你簽訂秘密合約,給你二十億。反正我將身家性命全押上去,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沒有人能阻止我挖掘公主寶藏。只要把寶藏挖出來,中翰你就是想買一百個碧雲山莊也不成問題。”
見我不是省油的燈,張思勤臉色又變,變得和善可親。我暗嘆江湖險惡,一不小心你不是中圈套就是被人要挾,如果沒有點狠勁,恐怕遲早會被人生吞活剝。
我淡淡道:“你決定的不算,我決定的也不算,要看天意,就不知我們是不是跟寶藏有緣了。”
我在暗示一切都是未知。
張思勤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明天聯系你,今天我就去籌錢。”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大雨。
果然張思勤前腳剛走,天空突然狂風大作,不一會兒,就下起傾盆大雨,陰霾的天氣令人壓抑,郭泳嫻的分析更是令人膽顫心驚。
“能監視你,就說明他在公司里有安插眼线。”
郭泳嫻將我和張思勤的對話錄音聽了三遍。換成別的女人一定會驚慌失措,郭泳嫻卻很平靜,我高興自己沒有看走眼,她是堅強又值得信任的人。我其他女人都值得我信任,但她們都是溫室里的花朵,一點都不堅強。
“我也是這麼想。”
我微笑著朝郭泳嫻看去,緊窄的深色制服長褲把她的美臀包裹得異常誘人,真難以想象這位女人可以勝任我的姐姐、長輩、情人、管家、知己、智囊等諸多身份。
“他不但在公司有眼线,在政府那邊也有。”
郭泳嫻站起來,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保溫壺。我知道我又要喝藥了,我比病患更准時吃藥。
“是的。”
我淡淡地回答,眼前的保溫壺和張思勤一樣令人厭惡。
“短時間要查出誰是他的親信很難,而且沒意義,因為明天就是攤牌的日子。”
郭泳嫻說話語氣很沉重,但她仍然穩穩地將藥湯倒出來,一丁點都沒有濺出。我眼睛一亮,心里突然充滿信心,郭泳嫻不慌亂就代表她對我有信心。攤牌是決戰,就是你死我活的決戰。
“明天確實是決定一切的日子。”
我沒等郭泳嫻來勸,捧起藥碗咕嘟兩口把藥湯喝個精光,沒有一滴流出來,我第一次感覺藥湯的味道很不錯。
“可你還沒做好准備。”
郭泳嫻並沒有因為我主動喝完藥而感到開心。
“我覺得發財的機會到了。”
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我想把自信的情緒傳染給郭泳嫻。我們互相支持、互相鼓勵,這才是標准的好夫妻。
郭泳嫻瞪了我一眼:“他就這樣先給你二十億?我不相信。”
“我也覺得很夸張,一開始我只想漫天叫價,想把張思勤嚇跑。可沒想到他不僅沒跑,還答應了。”
“或許真有富可敵國的寶藏。”
郭泳嫻眼里異彩紛呈。女人都這樣,一想到黃金珠寶就眼睛發光。
我故意冷卻她的狂熱:“只是零星文物或許國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真有富可敵國的寶藏,我們反而一根毛都碰不到。國家法律嚴明,上寧市政府無論於公於私都不會網開一面。寶藏畢竟是跟真金白銀同等的東西,私人收藏絕對沒機會。”
郭泳嫻問:“如果寶藏的規模很小呢?”
我沉吟了一會兒,分析道:“那問題來了,規模小到什麼程度?張思勤預先給我二十億,如果找到寶藏還必須與我平分,這意味著寶藏的規模至少要達到四十億。”
郭泳嫻睜大眼珠子:“四十億絕對不是小規模。”
“對。”
我彈了一個響指:“這樣說來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張思勤故弄玄虛,來一個聲東擊西,表面奪碧雲山莊,實際謀我們KT.”
“啊?那第二呢?”
郭泳嫻大吃一驚。
我站起來,踱步到窗口:“第二就是寶藏。可能真有寶藏,但張思勤並不知道寶藏的規模,他一定想到一個既能找到寶藏又不會很冒險的方法。”
郭泳嫻不理解:“他先給你二十億還不算冒險嗎?”
我奸笑兩聲,搖了搖頭:“不,我猜他不會真的給我二十億,他絕對不會有這麼雄厚的資本。呵呵,我猜他有可能在銀行方面做手腳。”
郭泳嫻一點即通:“不錯,他只能在銀行那邊做假。”
我冷冷道:“如果他以為這樣就能騙我,那他太小看我了。”
郭泳嫻依然憂心忡忡:“中翰,張思勤明白你的勢力和實力,但他仍然三番兩次要與你交易,甚至敢威脅你,應該不僅僅是虛張聲勢。”
“我也是這麼想,想想姨媽在市委里受騙,就表示張思勤確實有點能耐。杜大維親口告訴我,他在監獄時差點被張思勤派的人殺掉,嚇得他一出監獄就跑回美國。敢殺人,甚至敢派人去監獄殺人,這絕對不是普通人會干的。”
“所以我開始替小君擔心了。”
郭泳嫻也說出我的心聲。沒有人能威脅我,沒有人能威脅小君。要想小君安全、開心地練儀態,要想小君無憂無慮,我只能把張思勤鏟除,連根鏟除。
“我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姨媽,因為前段時間姨媽風頭太健,這次再讓她弄得滿城風雨,恐怕會影響到姨媽。”
這不是表面話,如果這次真要死人,更不能把姨媽牽扯進來。她是我最後的大樹,如果連她都倒了,我也無處棲身,這件事我不會讓姨媽介入,還好姨媽還在養傷。
“嗯,你的擔心很有道理。不過小君可是姨媽的命根子,萬一有什麼差錯,她一定會怪你。”
郭泳嫻擔心道。
我深深的長嘆:“小君也是我的命根子,她有什麼差錯,我也活不下去。事到如今,我只能找一個人。”
“什麼人?”
郭泳嫻問。
“一位年輕的老太婆。”
************
老太婆年輕,是只因為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她的眼睛比小君還要狡黯。
大雨後的葡萄藤更加凋零,很容易令人情緒低落。不過見到我和楚蕙,屠夢嵐像突然年輕十歲一樣,尤其是她那雙靈動又狡黠的眼睛。
“嵐阿姨,我來看你啦!這里有兩條我家養的娘娘魚,拿來給你老人家嘗嘗鮮。”
我笑嘻嘻地捧著透明塑膠魚籠來到屠夢嵐面前,肥美的娘娘魚在魚籠里歡跳,濺起的水珠滴到她身上,她興奮得咯咯直笑,笑聲很動聽。
“小蕙,你男人不做金融,改行養魚了?”
屠夢嵐的一席話,驚得我目瞪口呆,扭頭看楚蕙,她卻向我猛眨眼,想必我這位“楚蕙的男人”已得到屠夢嵐首肯。
“媽,以後你有魚吃了。”
楚蕙吃吃嬌笑。這些天,她開著銀灰色的寶貝到處跑,不知是為了熟練開車技術還是故意氣葛大美人,反而是葛大美人不出門了,整天窩在家里猛吃。
屠夢嵐調皮地朝我眨眼:“養魚好啊!魚有營養,小蕙你多吃點,這娘娘魚尤其好吃。哎喲,我都好久沒吃了。小蕙呀,你不是有一輛破車了嗎?有時間你就選兩條肥一點的送過來。”
破車?我撓撓頭哭笑不得:“兩條不夠的話就十條,嘿嘿。”
屠夢嵐的臉色瞬息生變:“你有養很多嗎?好,那就每天送一百條過來。”
“啊?”
我吃驚不小,這年輕的老太婆很難纏。
“你這男人油嘴滑舌,有點不可靠。你知道娘娘魚的價值嗎?想當年鬧飢荒,別的省份連樹皮都吃了,個個面黃肌瘦,而我們這里有娘娘江、娘娘魚。江的兩岸土地肥沃,能產大米,江里也有很多娘娘魚,一家人端著大米飯,菜就是一條娘娘魚。平常不敢多吃,怕吃完就沒了,不過娘娘魚營養好,人們個個長得水靈,你看小蕙就知道。”
我連連點頭猛夸:“不錯,小蕙很水靈,特別是皮膚。”
楚蕙聽我夸贊,笑得更甜,她的小麥色肌膚如絲如緞、無人能及。
很意外,屠夢嵐卻不以為然,小嘴一撇道:“別說皮膚啦!掃興,小蕙的膚色跟她爸一樣。”
楚蕙馬上繃起臉,我沒好氣幫腔道:“什麼掃興?小蕙的膚色最美了,何況……何況嵐阿姨的膚色跟小蕙差不多,也不見白到哪里啊。”
屠夢嵐大概沒料到我會頂撞,她拉下臉,狡黠的眼睛射出一絲凌厲。我暗暗叫苦,剛想說好話陪不是,就聽屠夢嵐怒喝一聲:“小蕙連你的孩子都懷上了,你再喊我嵐阿姨,我就將你和娘娘魚一塊煮了吃。就算你娘來也不給面子,小黃,關門!”
“是。”
一聲清脆,那位小有姿色的小護士不知從哪個角落衝出來,將小庭院門關上,頗有關門放狗的架勢。
我趕緊滿臉堆笑,在楚蕙一雙妙目注視下緩緩道:“媽,有你這樣招待女婿的嗎?”
“咯咯……”
屠夢嵐轉怒為喜。小護士一見,更是興高采烈,上前接過娘娘魚,與楚蕙轉身飛奔而去,大概是脾氣古怪的首長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我知道與屠夢嵐相處的時間不能長。她身有殘疾,每天休息的時間要比清醒的時間多,只怕娘娘魚還沒弄好,她又要休息了。所以我與楚蕙有默契,她跟小護士離開,就是讓我單獨與屠夢嵐交談。
“媽……”
我搓了搓手,不知如何開口。
屠夢嵐眼珠子一轉,問道:“遇到麻煩了?”
我訕訕笑道:“被您看出來了。”
屠夢嵐瞋怪:“哼,還用看嗎?我用鼻子一聞就聞出來了。”
“媽的鼻子真厲害。”
我蹲在輪椅車旁,向屠夢嵐娓娓講述近來的麻煩,懇請她出手幫忙。
“張思勤……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回頭我叫人去查一下,晚一點給你消息。你媽受傷的事我聽說了,是誤傷。嘿嘿,一直自以了不起,這會兒讓她受點罪,挫挫她的氣焰。”
我靈機一動,想從屠夢嵐的嘴里探聽姨媽的底細,哪知屠夢嵐狡黠一笑,把我的希望給撲滅了:“別想從我這里打聽秘密,這是規矩。”
碰了個大釘子,我沒好氣板起臉道:“媽,小蕙那車值好幾百萬,不是破車。”
“咯咯……”
陰霾的天氣沒有散去,雨又接著下了。幸好雨不大,保時捷的軟頂擋不了傾盆大雨。
“真是的,早知道是這種鬼天氣,就坐你那輛破車來了。”
楚蕙心疼極了,這一路上的雨水與泥漿肯定已把嶄新的保時捷弄髒。
我暗暗好笑,車子本來就是全天候為主人服務的,如今卻是主人心疼起車子了,一定是主人極愛這輛車。嘴上安慰道:“我這不是想讓你媽看看你有輛很漂亮的新車嘛。”
楚蕙撅起小嘴:“我早告訴她了,還載她兜了幾圈。”
我責怪:“你又不早說。”
楚蕙柳眉倒豎:“你又沒問。”
我柔聲道:“好好好,我錯、我錯,洗車費我出。”
“這還差不多。”
楚蕙很有風情地瞥我一眼,問道:“對了,你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麼?她今天真的好開心。”
我嘆了嘆,學屠夢嵐的口吻道:“別想從我這里打聽秘密,這是規矩。”
楚蕙冷笑一聲:“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去見玲玲?”
“別,她現在恨死我了。你先送我去醫院,我痔瘡又犯了。”
楚蕙大笑:“咯咯……玲玲說你有痔瘡我還不相信。你是不是把這病傳染給她,所以她才恨你?”
“別想從我這里打聽秘密,這是規矩。”
內疚的情緒迅速彌漫,我恨恨地吻上絳紫色的香唇,腦子里卻思念著暴飲暴食的葛大美人。
可惜危機迫在眉睫,眼下不是風花雪月、討女人歡心的時候,而是找朋友、套交情的時候。
我朋友不多,周支農算是一個,至少我認為他是我的朋友。
在外科住院部的病房,我意外見到何婷婷。經過我的洗禮,她說話的語氣謙虛許多。更重要的是,她是來看嚴笛的,患難見真情,這比什麼都重要。
“今天下雨反而人最齊,真是怪事。”
我拿來一大束鮮花,眾人鼓噪,我覺得很搞笑,病床上的嚴笛也笑得很開心。她看起來氣色很好,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只是需要安心療養。
在病房的角落,看到周支農。
“今天下大雨,我讓工程隊都休息,我也休息。”
周支農朝我咧嘴一笑,很真誠,我很喜歡這種無奈又坦白的笑容。
我把他悄悄拉到窗邊,沒有任何客套和拐彎抹角:“明天,我恐怕會與張思勤決裂,你要站在哪一邊?”
“什麼?”
周支農很震驚,看我表情嚴肅,他沒有過多思考就回答我:“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站在你這邊,這毋庸置疑,煙晚和雨晴也是這個立場。”
“你能代表她們?”
周支農點頭道:“至少我說的話她們兩姐妹會聽。”
我知道周支農在秋家姐妹心中的份量。自從何鐵軍死後,周支農儼然成了秋家姐妹的大哥哥。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修路工程隊不僅要幫我修路,還要幫我挖寶藏。張思勤說碧雲山莊有寶藏,還說無論什麼人都阻止不了他挖掘寶藏。”
沒有時間客氣與猜疑了,我全盤托出與張思勤交惡的原因。
周支農冷笑:“好大的口氣。”
“我聽說他有恃無恐。”
之所以找周支農,一來感覺他厭惡張思勤,另外他受我恩惠,最重要的是他老練沉穩,多年混跡官場的耳目與人脈一定豐富。
果然,周支農馬上能說出張思勤的一些背景:“他充其量算是半個太子爺,叔父在首都是高官,權力至部長級。就能力來說,他比何鐵軍差了一截,真不知天高地厚!中翰對他不必心慈手軟,需要我做什麼你只管說,官場層面我無能為力了,但其他方面我還是有些關系。”
我微笑道:“你不是站在我對立面我就很滿意了,如果真有麻煩周秘書的地方我不會客氣,這些事暫時別跟煙晚和雨晴說,省得她們擔心。”
周支農盯著我調侃:“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雨晴……”
剛說到這,秋雨晴婀娜多姿的向我們走來,我向周支農使了使眼色:“咳咳……這兩天,周秘書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我一有好消息就通知你。”
周支農會意,略為提高了聲音:“好好,我隨時待命。”
一縷香風送鼻,秋雨晴施施走近,她兩只美麗的眼睛狐疑地打量我們:“你們兩個在這里嘀嘀咕咕做什麼?”
我笑道:“娘娘江魚汛到了,我想叫周秘書一起去釣幾條娘娘魚,然後拿回來給你們補補身子。”
秋雨晴張大了小嘴:“喲,你有這麼關心過我嗎?”
她這一句話說出口,等於向所有人宣告我和她之間的關系,幾乎所有我認識和我不認識的人都感到吃驚。幸好她的身份不如秋煙晚特殊,否則這里面的利害關系難以預料。即便如此,秋雨晴公開我們的關系還是引來大家的騷動。
我很大方地抱著秋雨晴,柔聲問:“你想我如何關心你?”
秋雨晴反倒靦腆了。
小風很准時,我喜歡守時的人,至少證明他很重視我。
“總裁,我來了。”
小風推門走進我的辦公室時,上官黃鶯正臉紅紅地幫我洗頭發。我沒想到她會主動幫我洗頭,手藝還很好,豐富的泡沫溫柔的清潔著我的頭發,沒有任何泡沫掉到我臉上。頭上哪里有癢癢的,她的手指就抓到哪里,弄得我昏昏欲睡。
我睜開眼,指著門邊角落里的一個魚籠:“那里有兩條娘娘魚,是我叫人在碧雲山莊附近撈的,還鮮著呢!你拿回去給你奶奶,就說是我孝敬她老人家。”
小風激動不已:“謝謝總裁,謝謝總裁。”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家里有個老人家,等於你家族有一段漫長的歷史,你可以從老人身上汲取歷史文化、生活經驗、做人道理……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含義。”
小風猛點頭:“是的、是的,奶奶就經常跟我講很多生活經驗、做人道理,她說還要向你學習。”
“呵呵,奶奶客氣了。說實話,我很羨慕你有奶奶,我就沒有奶奶。如果有緣,我真想把你奶奶當做自己的奶奶來供養。”
這是我的心里話,孤兒總喜歡到處認親人。我扭頭看向一言不吭的上官黃鶯,似乎我剛才的一番話觸動她的內心。她小臉陰沉、眼眶泛淚,我暗暗感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孤兒更是成熟得早。上官姐妹沒爹沒娘,也不知道朱九同從什麼地方將她們拐來,說她們姐妹是孤兒一點都不過分。
“真這樣的話,就……就太好了。”
小風大喜,他沒我細心,根本沒注意到上官黃鶯的臉色變化。
“到時候你我就是兄弟,都成了奶奶的孫子,哈哈……”
我大笑,笑聲感染上官黃鶯,她也跟著咯咯嬌笑。
小風有點不好意思高攀的樣子。我語鋒一變,突然站起來很嚴厲問:“關鍵是,你願意不願意做我的兄弟?”
小風愕然:“願意,當然願意。”
我盯著小風的眼睛,冷冷道:“非常好,你曾經在你奶奶面前承諾對我忠誠。”
小風咬咬牙,勇敢面對我的目光:“是的,我永遠忠於總裁。”
我問道:“我交代的事情你都記住了?”
小風道:“總裁放心,我記住了。”
“好,你走吧。”
我冷冷點頭,重新落坐到沙發上。看著小風提著魚籠離去,我露出殘忍的微笑。面對即將到來的決裂,我將不擇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路小風必須要向我展示他對我的忠誠。
忠誠不能只動嘴皮子,必要時要用鮮血,甚至是生命去展現。
我拿起手機,撥給聶小敏。
請續看《姐夫的榮耀》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