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功成名就
整個江邊大營很快都知道有聖旨來了,楚統領要到朝中去任職了,而且是出任位列“三相”之一太尉一職。
整個大營都沸騰了,楚名棠此次差不多是連升三級,是大趙建國以來罕有之事。
一時間,楚名棠的軍帳大門都快給擠破了,眾人紛紛向楚名棠道賀,也不再稱他為“楚統領”,而改稱“楚太尉”了。
聽說南线三郡另兩郡的太守也都知道了這消息,正不辭辛苦地趕來,准備到平原城楚府晉見楚太尉。
楚名棠此時卻並不在營內,他避開的官員,帶著楚錚來到江邊見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六年前與楚名棠擊掌為盟的楚天成。
“名棠,皇上這步棋有些出乎我們預料啊。”
楚名棠看著濤濤江水,淡然說道:“這也沒什麼,皇上既然知道名棠重歸楚氏,必然會有所提防。此番不讓名棠出任吏部尚書而任太尉這一閒職,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吏部尚書掌控二品以下百官任遷,若讓名棠出任此職,豈不任由楚氏坐大。只是那日早朝上是如何進行朝議的?”
楚天成搖搖頭,道:“對名棠升任太尉一事,並未在早朝上進行朝議。只是退朝後,皇上召見了方令信和郭懷二人到宮中密談了數個時辰,第二天才向百官宣布的。宗主也讓夫人去內宮晉見過琳貴妃,琳貴妃對此事也不甚清楚。”
楚名棠哼了一聲:“看來,方令信和他們方家是要向投靠皇上了。”
楚天成苦笑道:“是啊,二叔來江邊大營這一路上,府中不斷傳來密報,說方令信最近和皇後走的很近,皇後還讓儲君拜方令信的二弟方令白為師學習治國之道。哼,這老小子轉風使舵還挺快的。”
楚名棠問道:“二叔,宗主他老人家覺得儲君如何?”
楚天成想了想道:“太子是劉皇後所出,歷來對琳兒心存怨恨,對我們楚家也頗為不滿,況且此子性情殘暴,才學疏淺,如果將來真是他繼承皇位,未必是大趙之福啊。名棠可是任重道遠啊。”
楚名棠默然,看來楚家真正的難處還在日後,如果趙國真攤上這樣一個皇帝,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楚天成沉吟一下道:“還有,名棠,宗主和我知道你與郭懷自幼交情甚好,但他如今畢竟已是皇上身邊最親信的人,你還是小心些為是。”
楚名棠悵然道:“多謝二叔提醒。但名棠覺得對郭懷不必過分擔憂,此人性情忠厚,胸無城府,只可為將,不可為相。這些年來皇上將他放在與楚方兩家抗衡的位置上,想必也苦了他了。”
楚天放急道:“名棠你可千萬不可有如此想法,宗主曾說過,方令信乃一反復小人,不足為慮,但郭懷此人一心忠於皇上,將來也必忠於儲君,他在北疆大營威望之高無以倫比,朝中唯一硬碰不得就是此人,郭懷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北疆大營非亂套不可。如今大趙國內憂外患,實在經不起這般折騰。”
楚名棠一驚,轉身向楚天放施禮道:“多謝二叔教誨。名棠謹記於心。”
楚天成還禮道:“名棠客氣了,楚氏一族傳承百年,你還年輕,以後就要靠你了。”
楚名棠笑道:“二叔過獎了,名棠哪還有年輕一說,大伯他老人家可是不到四十就已成為當朝相國了。”
楚天成道:“名棠你才華過人,絕不在大哥之下,而且此次率兵大破南齊,為我朝建立不世奇功。大哥常嘆道,如果早日起用名棠,楚氏也就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楚名棠道:“大伯此言太抬舉名棠了。”
楚天成道:“此次名棠進京後,楚氏宗族所有執事將會集於京城,宗主將正式立你為楚氏第八代宗主。”
楚名棠有些感動,至此他才真正相信楚天放對他已不再有隔閡。
“那南齊使團名棠准備如何處理。”
楚名棠一曬,道:“南齊國困兵乏,如今鄂親王雖聚集了二十萬大軍於南岸,但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可惜只怕皇上是不給名棠這機會了,不然也不會急著下旨讓名棠入京了。南齊亦有自知之明,此次派人來和談只想求我朝不再攻打,二叔,南齊此番帶來不少珍奇之物,明遠已為宗主和您老准備了一些,煩請二叔帶回京城。”
楚天成笑道:“那就多謝名棠了。聽說南齊歌妓容貌才藝遠勝我大趙,名棠不防索要一些帶到京城,用來結交同僚可比財物有用的多。”
楚名棠一怔,頓時明白過來,笑道:“名棠記下了。”
楚天成突然指指在不遠處無聊地踢石子玩的楚錚,笑道:“這是名棠幼子吧。”
楚名棠也一笑:“是啊,此子天性聰慧,將來成就應該在他兩個哥哥之上。”
楚天成有些驚訝,他對楚名棠的兩個兒子楚軒和楚原也略有所聞,知道兩兄弟年少有為,在此次戰事亦立有戰功,都已快是副將了,卻沒想到楚名棠反對這幼子評價如此之高,不由對楚錚大感興趣。
楚天成說道;“對了,名棠。楚軒和楚原兩個孩兒在京中也亦安排好職位,先在禁衛軍中任副將,日後再另做打算。”
楚名棠拱手道:“多謝二叔費心了。”
楚天成一笑:“區區小事,哪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二叔先走了,名棠上京時一路小心,反正平原郡你也不會再回來了,把家將全帶去吧,這幾千人楚家還是養得起的。”
“那二叔您一路走好,等名棠到了京城後,再與二叔把盞言歡。”
楚名棠和楚錚回到江邊大營內,迎面正好碰到蕭若水。
蕭若水一怔,上前施禮道:“蕭某參見太尉大人,恭喜太尉大人。”
楚名棠看著蕭若水,心中有些矛盾。他對蕭若水的了解遠超過蕭若水的想像。
當年楚名棠將陳子山等二人派去南齊水師大營,他也沒想到這兩枚棋子竟有如此大的作用。
陳子山不用說了,若沒有他南齊水師大營也不會被全殲;另一人於三年前被鄂親王看中做了親王府的侍衛,如今已是鄂親王的親信。
楚名棠由此得知,正是眼前這蕭若水發現了北趙軍隊動向可疑,第一個建議增援南齊水師,曾全力阻止鄂親王六萬兵馬進駐水師大營,如今南岸二十萬大軍的防務也是他一手打造,讓楚名楚再也無從下手。
楚名棠還知道一個更大秘密,就是蕭若水的身世。
楚名棠猶豫不決,是將蕭若水毀掉,還是將他為已所用。
將蕭若水毀掉並不是件難事,鄂親王府中嫉恨他的大有人在,稍加挑撥便可讓蕭若水無容身之地。
若是想將他為已所用便難了些,但如果能成功,那就幾乎可以將鄂親王玩弄於股掌之中。
楚名棠讓楚錚先回帳內,淡淡一笑:“蕭大人不用客氣,如果論家世淵源,叫名棠一聲世兄便可。”
蕭若水臉色大變:“楚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楚名棠淡淡說道:“我大趙開國九大世家楚、王、方、董、蕭、程、黃、謝、林,其中黃、謝、林三家圖謀不軌,早在我朝太宗時便已被滅門,鎮遠侯蕭家人丁單薄,於四十余年前在大趙國境內銷聲匿跡,我楚氏一族念在蕭家先祖與先行公義結金蘭,曾多方尋找,卻不想蕭兄原來到了南齊。大趙開國元勛之後,竟只在南齊親王府中當客卿,既然如此,蕭兄為何還保留蕭姓,難道不怕令祖在九泉之下也會不安嗎?”
蕭若水額上汗水涔涔,強笑道:“楚大人真會開玩笑,蕭某祖居南齊……”
楚名棠輕聲道:“祖居南齊,好啊,楚某派人到南齊一查便知,不過這樣恐怕會驚動鄂親王,也許鄂親王會幫楚某去查證?”
蕭若水緊握雙拳,恨恨道:“楚大人,你究竟意欲何為?”
楚名棠笑道:“楚某乃楚氏族人,楚氏家大業大,在南齊也有一些產業,日後有楚氏中人找到蕭大人,蕭大人可別推脫就好。”
說完,楚名棠便轉身離去了,只留下蕭若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回到帳內,家將們已將楚名棠的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楚錚無所事事,王明遠卻滿頭大汗,在一旁指揮著。
楚名棠責怪道:“明遠,這些事讓家將來就行了,你來做甚?大營中那麼事你都不管了嗎。”
王明遠拭拭汗,看看此間沒有外人,說道:“姐夫,讓別人作我怎能放心。南齊這次還真的帶來不少寶貝,我也是出自大戶人家,但這次真開了眼界了。早知如此,與南齊和談不防再拖上一拖,他們可能出得更多一些。對了,姐夫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楚名棠搖頭道:“算了,帶回去讓你姐姐過目吧,她見多識廣,挑些稀奇罕有的帶到京城去,剩下的就留在你家里吧。若讓你我來選,恐怕會做出些買贖還珠的蠢事。”
王明遠見楚名棠說得有趣,笑道:“還有一些事物,姐姐可不方便看。”
楚名棠奇道:“是什麼事物?”
王明遠將他拉到一旁,湊到楚名棠耳邊說道:“南齊明日還將送來二百歌妓,那蕭若水說一半獻給皇上,另一半請姐夫笑納。”
一旁的楚錚頓時豎直了耳朵。
楚名棠啞然失笑,楚天成方才還與他說過此事,這樣一來倒省得費心思再索要了。
楚名棠說道:“你姐姐又豈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明日待南齊將人送到後,隨為兄先一起回平原城。”
王明遠看了看楚名棠,欲言又止。
楚名棠笑罵道:“你有話便說,若是只想索要幾名歌妓,去挑就是了,何必做此怪狀。”
王明遠大喜,長揖到地:“多謝姐夫了。”
楚名棠道:“但你也要注意分寸,畢竟有些是要獻給皇上的,不要還未當上統領就先讓御史參上一本。”
王明遠笑道:“這請姐夫放心,小弟理會得。”
楚名棠想了想道:“明遠,黑騎軍尚未得到調令,為兄走以後,你仍將他們分散到驍騎軍各營,加緊操練。南线大營十萬驍騎軍如能學到他們一半能耐,南齊又何足道哉。但你需謹記,不可輕起戰事,若無十足把握,不得妄動。”
“另外,西线戰事目前狀況不明。你操練水師時可命水師逆流而上,直逼西秦邊境,西秦水師因境內江面狹窄,並無大船,無法奈何我朝水師,必增兵陸上加強防備。我南线大營也可為西线大營減輕些壓力。”
楚名棠來回走了幾步,面色突轉陰冷:“為兄走後,大營中必有一些將領會不大安分,位高權重的這幾年為兄已經替你清理干淨,余下的你大可不必手軟。特別是方家的門生,一個也不能留,全發配到各府縣屬軍中去,記住,只可為副手,不可為主將。陳尚志是為兄一手提拔的,對為兄甚為聽從。你要加以攏絡,但不可不防,只可暗中監視,不可讓他知曉,免得使他寒心。”
“總之,你要將南线大營一手掌控,決不容外來人插手。明遠,你也已經四十了吧,過兩年為兄在京中有了根基,就讓楚軒或楚原來幫你,待兩人磨練成器後,你也到朝中來吧,以你的能力,任個尚書是綽綽有余的。”
王明遠長揖到地:“多謝姐夫教誨,小弟謹記心。”
南齊送來的二百歌妓比預料的早了一些,楚名棠接到消息後,生怕這些女子經過大營會引起士兵騷亂,於是命歌妓所乘之船改在下游十里處的糧草碼頭上岸。
楚名棠與江邊大營和黑騎軍的將官們在營門口道過別,領著三個兒子和二千家將騎馬向平原城馳去。
走了二十余里,楚名棠吩咐眾人下馬稍作歇息。
不一會兒,王明遠的一千親兵駕著馬車帶著那二百名歌妓也到了,楚名棠看了不由皺眉,那些馬車不甚干淨,楚名棠暗罵王明遠辦事粗心,他不屑於責罵那親兵首領,只是命他們將馬車里外清理干淨再上路。
那些歌妓們紛紛走下車來,鶯鶯燕燕,讓楚家三兄弟和兩千家將看直了眼。
只是楚府家教甚嚴,楚軒和楚原不敢亂來。
楚錚卻沒這般顧忌,仗著自己年幼,背著手在百花叢中來回穿梭,慢慢地欣賞,心中暗贊南方女子與北國佳麗果然不同,姿色雖不能說略勝一籌,但文靜柔美,更惹人憐愛。
那些女子看著那如狼似虎的家將們有些害怕,但對楚錚這小孩子並不畏懼,大都好奇的看著他。
楚錚轉了一圈,發現這些女子中還有兩個與他年齡差不多的小女生,大感奇怪,走上前去問道:“你們是作什麼的?齊國沒人了嗎,怎麼找了幾個小孩子來。”
那兩個女孩怯生生的看著他,並不作聲。
旁邊一女子見楚錚華衣錦袍,應是富貴中人,不好不答,說道:“她們兩個是妾身侍女。”
楚錚向那女子看去,只見她約二十余歲,相貌甚美,只是眉宇間有股倔強之氣,與其他女子大不相同。
那女子繼續說道:“她們是妾身收養的孤女,已跟隨妾身多年,此番妾身被選中送來趙國,她們兩個死活要跟著妾身。因此次挑選時間急迫,又要求甚高,這兩個丫頭模樣也算標致,就一起來了。”
楚錚仍有些不解:“你既有丫環服侍,應該家境不錯,怎麼會被選中來我趙國。”
那女子自嘲道:“公子有所不知。妾身只是青樓的一個歌女,只是堅持賣藝不賣身,老鴇在妾身身上賺得不多,怨恨在心,就把妾身獻給官家送到北趙來了。”
說完後,那女子不由暗笑自己對一個小孩訴什麼苦啊,還說什麼賣藝不賣身。
楚錚卻連連點頭,滿臉的同情。
一路無事,楚名棠一行第二天晚上便回到楚府。
王秀荷陰沉著臉,見過楚名棠後一把將躲在父親身後的楚錚拽了出來,拎著他耳朵冷笑道:“小五,如今翅膀硬了,連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饒是楚錚有龍象伏魔護身,仍疼得哇哇直叫。
楚軒和楚原興致勃勃地看著,這輩子還沒看見過小弟被雙親打罵,心中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楚錚可憐兮兮地看著楚名棠,希望父親為他說幾句好話,不料楚名棠視若無睹,轉身進屋去了。
楚名棠接到聖旨當天,王明遠便派人趕到楚府稟報了此事,但楚名棠在平原郡十幾年,積攢下來的東西實在不少,只有等到楚名棠回來才能做定奪。
不僅是東西,還有一些人也要是否帶走的問題。
府中大多數下人願意追隨楚名棠到京城去。
管事張得利與妻子小紅商議了一下,也決定到京城去,張得利雖有些心疼城里的生意,但也明白跟著楚大人才是前途無量,說不定哪天楚大人一開心就讓他到哪里當個知縣老爺,那以後老張家可就是官宦人家了。
吳安然也在猶豫之中,她比府中絕大多數人看得遠,知道楚名棠在平原郡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威風無倆,但到了京城,楚府的太平日子就要結束了。
吳安然平時雖對府中大小事並不關心,但從一些片鱗只爪中吳安然也曉得此去京城,楚名棠將陷入官場爭斗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楚錚也亦逐漸長大,她作為楚府公子的師父,到時恐怕也難以脫身事外,起碼那位王秀荷似對自己了解頗多,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袖手旁觀的。
吳安然在楚府已呆了快六年,昔日的快意恩仇也已慢慢淡去,已漸漸習慣了平靜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在江湖中仇人遍天下,雖然六年未入江湖,但那些白道中人是不會忘了她的。
血影宗如今就她一人,想要血影宗東山再起,以後只能靠楚錚,還是跟著楚錚吧,吳安然了解自己這個徒弟,可能比楚名棠夫婦還多,深知楚錚年紀雖小,表面頑皮好色,實際心機深沉,自己在江湖上也以智謀著稱,但這些年來在楚錚身上吃了太多虧。
第二天一早,吳安然還在院內練功,楚名棠便派人請他到書房去。
饒是楚名棠見多識廣,但看著一身女道打扮的吳安然還是兩眼一亮,只見她玉腿修長,英姿矯健,尤其是胸前那對顫巍巍的碩大奶子,更讓人心跳加速,這等極品尤物居然在南齊可止小兒夜啼,奇哉!
王秀荷在旁干咳一聲挺了挺胸,楚名棠目不斜視開門見山地說道:“吳先生應當知道本官奉皇上即將赴京,先生是小兒師父,功夫高強,才華過人,本官深感佩服,因此想聘先生為本府客卿,不知先生可否願意?”
吳安然知道自己在楚府吃白食的日子即將結束。
楚名棠直至此時才提出來,是因為在平原郡楚名棠諸事都應對自如,無需用她,如今要去京城了,所需實力能多一分是一分。
王秀荷見吳安然無語以為她不願,便轉頭向楚名棠笑道:“吳先生說來與我們兩家也有淵源,不防明說了吧。何況此事已過去快兩百年了,夫君也就不必顧忌了。”
吳安然聽了一頭霧水,他與楚王兩家會有什麼淵源,除了騙楚錚當了徒弟,但顯然王秀荷所指決非此事。
楚名棠微一猶豫,點了點頭對吳安然說道:“吳先生應該知道,我們楚家先祖乃是本朝開國重臣逍遙侯先行公,但先行公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不為世人所知。不過吳先生可能熟悉,叫做楚問天。”
楚問天?!!
吳安然如中雷擊,呆呆地看著楚名棠。
楚問天乃是血影宗第十二代宗主,後來據說和胡蠻一位高手在漠北決一死戰,兩人同歸於盡。
此時一聽楚問天非但沒死,而且竟然成了趙國的開國功臣逍遙侯,吳安然心中疑霾叢生。
楚名棠繼續說道:“當年北方胡蠻入侵中原,後漢王朝灰飛煙滅。胡蠻在我漢人土地上燒殺擄掠,當時魔門之主寧先生天縱其才,率魔門十萬余眾率先起事抵抗胡蠻,中原各大世家、門派也拋棄門戶之見,紛紛響應,並共擁寧先生為首,誓將胡蠻驅出中原。”
吳安然道:“這些吳某也都知道。這是魔門史上最輝煌的時期,只可惜好景不長,寧門主在五年後離奇失蹤,不久又傳出楚堂主戰死漠北,白道人士趁機發難,逼得我魔門大部不得不退回西域,中原只剩下我血影宗和天魅門。”
吳安然說到此處,突然略有所悟:“難道我血影宗能留在中原是因為楚堂主之故?
楚名棠道:“正是。寧先生失蹤後,魔門便再也沒有一個能服從之人,先祖見同門之人紛爭不休,心灰意冷,於是和另一名長老宣布退出魔門,並在魔門祖師像前發誓不帶走魔門一人,並答應絕不將魔門武功外傳,對外只宣稱已經戰死漠北。先祖和那名長老雖退出魔門後,但仍不忘驅逐胡蠻,投身於本朝太祖麾下,最終被封為逍遙侯。此事雖然隱密,但各大世家和血影宗繼任宗主都隱約知道一些,血影宗自此雖仍自命為魔門一脈,但對魔門總堂之命卻一直陽奉陰違。各大世家見先祖不久就已統帥十萬大軍,也就對血影宗網開一面。”
吳安然長吁口氣,道:“那與楚宗主一同退出魔門的那位長老可是王長松王長老?”
王秀荷在一旁答道:“正是,只是後來改名王鎮遠,就是妾身的先祖鎮遠公。”
吳安然看了看王秀荷夫婦,道:“那大人和夫人怎麼不會武功?”
楚名棠笑道:“先祖和鎮遠功曾立誓不將魔門武功外傳,其中包括自己的後人,楚王兩家從此也再沒人修習魔門武功。這些秘辛夫人是王家長女,當然早就知道,本官則是幾年前才聽楚氏族人說過,卻沒想到過了百年,當年先祖是血影宗主,如今錚兒又拜先生為師,重新修習血影宗武功,這倒也並不違背先祖誓言。”
吳安然卻有些郁悶,自己費盡心思,犧牲色相,讓那臭小子占盡便宜,才把楚錚拉回到願意修練血影宗功夫的道路上來,結果到頭來,楚錚那小子就是正宗血影堂的傳人。
真是天意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