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這次的敲門聲令李清冉有些煩悶,一聽就知道那醉鬼回來了。
“這是喝了多少馬尿啊,怎麼都這副德性,你們也不拉著他點!”
李清冉打開房門,果不其然是王瑞山,如同死狗一樣的被兩個下屬架著,渾身酒氣熏天不說,嘴里還流著濃涎,甚至令她有些惡心。
“嫂子,今天不光市委書記在,還有省里來的領導,王部長馬上就要提市長了,一高興就喝多了點。”
“管他市長還是省長呢,就算是主席也不能喝成這熊樣啊,你們快把他架進去吧,我可扶不動他。”
李清冉一臉嫌棄,做副局時也沒那麼多應酬,到了組織部之後整天的喝。
男人應酬可以理解,但你總是喝多讓人架回來那就丟人了,丟人也不怕,更可恨的是這王八蛋還偷人。
這讓自命清高的李清冉早就心生厭倦,但又舍不得官太太這份虛榮與清閒,還有那收不完的禮。
王瑞山躺到床上猶如死豬,直接打起震天的鼾聲,李清冉只是把外套、鞋子給他除下,便不再搭理。
兀自坐在梳粧台前打開那份精美的禮盒,竟是一套價格不菲的化妝品。
她去市委書記家做客時也發現過這個牌子,就那麼一小瓶,好幾百塊!
關鍵是你有錢還買不到,只能從國外捎帶,市長夫人都當寶貝疙瘩一樣,當時令她羨慕不已,沒想到今天這位陳博然卻送了一整套,又如何不欣喜。
簡單沐浴之後,便塗抹在臉上和身上,仿佛瞬間就年輕了幾歲,令她的心都要飛了起來。
“老婆,你擦得什麼?這麼香啊!”翌日一早,王瑞山嗅著李清冉身上的味道便醒了過來,心神一蕩,不由好奇地問道。
“要你管?喝死你算了!”李清冉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轉過頭去背對他而臥。
這下不打緊,王瑞山本來還有些迷糊,這會兒全醒了。
望著裹在真絲睡裙下的優美曲线咽了咽口水,平時老在外面搞別人老婆,卻忽略家里還有塊都要荒廢的地。
一只大手直接摸上那豐滿的翹臀,另一只手從李清冉的肋下穿過去,握住豐腴的乳房就開始揉捏起來。
“大清早的,你討不討厭,讓不讓人睡了啊!”
李清冉對他這份主動的示好卻不領情,如果在以前的話早就主動呻吟起來,但現在只覺得被這個男人多碰一下就惡心。
“出去找你那些破鞋去吧,還回家干什麼!”
李清冉憤怒地爬起來,將枕頭砸了過去,作為對他的懲罰。
王瑞山被潑了一盆冷水澆熄了剛燃起來的欲望,悻悻地到衛生間去洗漱,家對他來說就是個旅館。
反正女人他不缺,這會兒正琢磨著當上市長之後先找個由頭把辦公室主任換掉,再逼柳思慧那個女人就范,想想全市都聞名的嬌艷牡丹花在他的胯下承歡,不比搞這個黃臉婆刺激?
離婚?
他沒想過,除非他別想做官了。
風紀可是大問題,反正李清冉也就是鬧一鬧,還不是得老實的做飯、洗衣、帶孩子。
馬上就升市長夫人了,還不夠她炫耀的?
“砰”地一聲傳來,這表示著王瑞山又開始了一天聲色犬馬的日頭。
精心沐浴之後的李清冉,裹著浴巾站在穿衣鏡前,她已經好久沒用勇氣直面自己的胴體。
隨著浴巾從身體上緩緩滑落,鏡子里的女人也呈現在她的眼前,兩顆原本豐挺的乳房已經漸有下垂之勢,紫黑色的乳頭也不復當年的嫣紅。
小腹使勁一捏,還有些贅肉,唯一讓她感到驕傲的也就只有兩條光潔的大腿,還是那樣的勻稱和細直。
精心打扮化上淡淡的妝容,試過了數套衣服之後,才選中一條無袖的紅色連衣裙,這樣能顯得她年輕而又襯托白皙的皮膚,再搭配一雙漆皮的白色高跟鞋,將烏黑長發甩到肩頭一側,頭戴寬沿女士帽,再加一副太陽鏡儼然就成了掛歷中的時髦女郎。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響起,李清冉踩著輕快的步伐拿起了話筒。
“美麗的夫人准備好了嗎?我在樓下等你!”雌性的男中音在電話里響起,直接擊打在她的心房之上,抓起小坤包便噠噠噠地往樓下小跑。
剛走出單元門,便見到陳博然已經站在黑色的桑塔納車旁,白色背帶休閒褲,絲質印花襯衫,頭戴圓頂軟氊帽。
這可不就是電視里那富家公子哥的打扮麼,一手拿著大哥大,一手捧著艷紅的玫瑰花,正在衝她招手微笑,這瞬間令她的心都醉了。
“送給你,我的繆斯女神!”陳博然大方地走上前來,將花束遞到她面前。
媽呀,除了小時候過家家,收到過小野花,在那之後誰會想到還有這浪漫的一刻?
“謝……謝。”
李清冉捧著花束,輕輕嗅了一口,芳香撲鼻。
但她也沒忘記這里可還有街坊四鄰,羞澀地低下頭壓低帽檐跟在男人身後鑽進了車廂內。
“喜歡嗎?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叫我清冉好了。”
“博然,清冉!為什麼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都這麼順口?”
“為什麼?”
“這就是命運。”
李清冉只感覺自己的小鹿亂撞,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感覺,即便是聽從父母之命嫁給王瑞川的那個初夜,也沒有這般緊張,美好的心情從一早就開始。
二人先是去了美麗的莫愁湖,在湖邊暢游漫步,或者租一條小船蕩漾在湖心深處。
陳博然果真就像電視里的男主人公一樣,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溫柔浪漫的話時不時的在她心頭抓啊撓啊。
盡管兩個人近在遲尺,那種男性的優雅氣息讓她分外迷醉,卻是發乎情止乎禮,從沒有半分逾越,陳博然的好感度在她心里也在蹭蹭地坐著火箭一樣往上飛漲。
陳博然帶著相機,一路上給她留下不少美妙的倩影,也讓她仿佛回到了純真的少女時代。
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之時,二人又來到市區內新開張的星級酒店,享用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紅酒、西餐、輕柔的爵士樂,一切都是那麼迷幻。
兩個人聊音樂、聊文學,聊人生,聊理想。似乎總有找不完的交集,也有說不完的話。
陳博然在早上接她出門,晚上又紳士地將她送回來。人品沒得說,出手也是極為闊綽,一連數天時間,兩個人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如膠似漆。
“謝謝你,清冉。讓我度過了這麼美好的一段時光!”
陳博然在晚餐之後又將她送了回來,樓下的停放的桑塔納車廂中,氣氛愈發地曖昧,倆人都沒有拉開車門而是選擇坐在車內互訴衷腸。
“說謝的那個應該是我,沒盡到導游的責任,反而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李清冉柔聲道。
“我是男人,為女士效勞是理所應當的,尤其還是這麼優秀的女性,這是我的榮幸。”陳博然的微笑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迷人。
“博然,你這麼出眾,怎麼到現在都沒結婚呢?”李清冉的眼里卻是無限的柔情。
“我……哎……”陳博然長嘆一口氣道,“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是父母所安排的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話不長,很簡單的邏輯。
但李清冉卻不這麼想,從他的行為舉止來看必然是個大家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但也無法選擇自己所愛的人。
和她自己的情況,又是何其相似,父母之命便是最大的天理,她又何嘗對王瑞山有過愛,只是在盡妻子的義務罷了。
想到這,突然生出莫名的感傷。
“時間不早,你該回去休息了。”
陳博然挑起了她的情緒,卻沒有選擇繼續,直接從駕駛座俯身過去就要打開另一邊的車門。
“要不……到樓上……去喝杯茶吧?”
“不方便吧?”
“老王他不到12點不會回來的……”李清冉飽滿的胸脯起伏不定,心里在做著激烈的斗爭,而且他俯身過來之後兩個人是離得那麼近,近到只要她主動靠近一點就能吻上那男人的雙唇。
“算了……”陳博然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那……我就……先回去了。”話音剛落,李清冉紅著臉快速地鑽到車外。
陳博然此時一個箭步也衝了出去,在她即將踏入單元門的黑暗之中,從身後將她一把抱住,在耳畔道“清冉!對不起,我只是一個過客,你還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我很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害了你。樓上那房子就是你的牢籠,我也怕我忍不住想帶你走!!”
“博然……我……”李清冉已經陷落了,陷落在男人的柔情蜜語中,陷落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這一抱讓她心有所歸,多想回轉過頭來,捧著男人的臉用力的親吻,撫慰他那顆受傷的心。
“我們還能再見嗎?”
“我後天就會離開這了……”陳博然輕聲道,下一秒就放開了雙手,“你回去吧,回到你的生活中,我不該打攪你的。”
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的男人就轉身鑽到車里,走得那樣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