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在充滿著陰謀詭計的世界里,看似所有人都不守規矩,都心懷叵測,但實際上,仍舊有一條大家默認的行事准則擺在那里,作為一個底线存在著。
這個底线性的規則沒有明確的書面表達,它看不見摸不著,也沒有一個暴力性的機構對越過這條底线的人采取懲罰措施,看上去似乎任何人都可以不用理會它。
但實際上,真正超越了這個底线的人,將會被這個世界所排斥,最終被各種敵視、懷疑的目光和態度生生逼死。
所以,宮下北的手里掌握著大量政客、官僚們丑聞的證據,可在別人逼死他之前,這些東西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動用的,這就是他所必須遵循的一條底线。
這次的事件中,不管中村美和背後的那些家伙用了什麼樣的手段,經過了一個什麼樣的過程,他們都是觸碰了這個底线,今後,他們必然會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
當然,對於這些事情,宮下北同樣是不關心的,甚至在他看來,那些韓國人的處境越艱難,對他來說越是有利,因為只有那樣,對方才會繼續借重他,需要來自於他的幫助。
盡管已經是盛夏,但河口湖的夜晚卻仍舊很涼爽,這里的確是個消夏避暑的好地方。
天色已經入夜,溫泉池邊的露台上,已經亮起了柔和的燈光,遠處的富士山在月光下只有一個淡淡的影子,就像是天邊的一抹濃雲。
露台上鋪了榻榻米,一個擺滿了眾多美食的矮桌,橫在露台靠近護欄的地方,披著一件浴衣和服的宮下北,就坐在矮桌邊上自斟自飲,悠閒地很。
而在那方溫泉邊上,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子,正將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左右的女孩按倒在木地板上,滿臉淫笑的撕扯著女孩身上的水手裙。
兩個男子中,一個正是髀肉橫生的山崎拓,而另一個則是個年輕人,嗯,這是山崎拓的秘書。
女孩被按在木地板上,兀自掙扎踢騰,嘴里喊著一些並非是日語的話,卻總也擺脫不了兩個成年男子的控制,沒一會兒,下身就被扒了個精光。
隨著山崎拓那壯實但卻顯現老態的身子,從女孩雙腿間擠進去,女孩的喊叫聲戛然而止,只有隱約的啜泣聲夾雜在男人的淫笑聲,以及肉體的撞擊聲里。
宮下北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他沒有某些人的那種特殊嗜好,但也沒興趣去阻止什麼,他又不是上帝,更何況,人世間的罪惡就連上帝都不會去管的。
或許,當這些罪惡發生的時候,上帝他老人家正在某個地方津津有味的偷窺著呢。
這次前來山梨,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宮下北一行人純粹就是過來休閒的。
最近亂七八糟的破事出了不少,再加上自己的傷勢正在迅速好轉,宮下北也樂的出來放松放松,只是他原本可沒想著與山崎拓走到一起,是這家伙自己厚著臉皮黏上來的。
說起來,宮下北真有些搞不懂山崎拓這個老家伙,要說這家伙的身價也不低了,這些年又貪又占的,再加上背後經營的那些事業,不說是個富豪吧,至少幾輩子吃穿不用愁了。
可即便如此,這家伙還是那麼的吝嗇,總是貪著沾些小便宜,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白吃白喝,哦,如果能加上白嫖,那就更好了。
可即便是這樣的性格,他在政治圈子里的人緣還不錯,真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矮桌上擺放的是低度數的米酒,喝著甜絲絲的,和飲料差不多,宮下北自己喝了一壺,感覺酒足飯飽的時候,那邊的山崎拓也氣喘吁吁地從女孩身上爬了起來。
他的那個秘書,則是如同飢渴的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嘿,這小妞真不錯,調教的很好,”喘著粗氣走到矮桌邊上,山崎拓將手里抓著的浴袍裹在身上,盤腿坐下的時候,一臉滿足的說道,“說說看,你們是怎麼找到這種好貨色的?”
宮下北放下手中的筷子,瞅瞅他,笑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日本嗎?”
“哦?”山崎拓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起這個話題。
“因為在這里,”宮下北將右手的食指朝地上指了指,說道,“只要你舍得花錢,什麼樣的願望都能得到滿足。”
“那,你在這個妞身上花了多少錢?”山崎拓嘿嘿笑道。
“六百萬日元,”宮下北替對方斟了一杯米酒,說道。
“那倒是不多,”山崎拓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畢竟還是個處女呢。”
“你這家伙,你當然不會覺得貴,畢竟掏錢買單的人是我,”宮下北笑罵一句,說道。
山崎拓涎著臉,只是笑,也不說話。
“好啦,明天就要回東京了,”宮下北也不跟他計較,轉口說道,“現在,總該說說你的目的是什麼了吧?難道你想說這次特意跟我來山梨,就是為了玩幾天的?”
“你想多了,我這次離開東京,還真是與你沒有什麼關系,”山崎拓端起面前的米酒,一飲而盡,隨後說道,“我只是為了出來避避風頭的。”
“避什麼風頭?”宮下北好奇的問道,“難道是為了平權提案的事情?那不是要下周才開始討論嗎?”
“當然不是平權提案的事情,”山崎拓自己伸手將米酒酒壺拿過來,把面前的杯子倒滿,這才說道,“是為了外務省的事情,你以為外務省這次的麻煩就是你當成笑話看的那些嗎?哪里有那麼簡單,現在……”
他的話才說到這兒,露台上突然響起一個古怪的聲音。
兩人同時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山崎拓的那個秘書,正趴在女孩的身上喘大氣呢,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死掉的大肉蟲。
宮下北眨了眨眼,心里暗道:這有三分鍾嗎?結束啦,看著挺精壯的一個小伙子,竟然還不如山崎拓這個老家伙呢。
“真是個讓人感覺丟臉的廢物啊,”山崎拓把頭扭回來,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罵了一句。
小伙子似乎是聽到了他這句話,有些尷尬的從女孩身上爬起來,將丟在不遠處的一片浴毯胡亂的裹在身上,腳步飛快的跑了。
而之前像被強奸了一般的女孩,則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幾乎被撕碎的水手裙,拉巴著兩條腿走過來,說道:“哎,完事了吧?之前說好給我的錢呢?”
看著女孩大咧咧的樣子,山崎拓表情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後,目光落在她淌著血絲的大腿根處。
宮下北打了個響指,原本站在露台角落里的一名保鏢走過來,領著女孩走了。
“現在怎麼啦?”沒有理會被保鏢領走的女孩,宮下北看著對面的山崎拓,問道。
“啊,我的意思是說,現在,河野那家伙要面對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呢,”山崎拓接著說道。
“噢?”宮下北一下來了興致,他身子前傾,盯著對面的老家伙,問道,“怎麼回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山崎拓說道,“沒錯,就是今天,河野那家伙將會被要求出席眾院的政治倫理審查會,就外務省最近頻出的丑聞做出解釋。”
“河野洋平就任外務大臣還不到一個月,這些丑聞應該與他沒有什麼關聯吧?”
宮下北好奇的問道,“即便是出席政治倫理審查會,也不過是走個過程而已,有什麼可麻煩的?”
“不不不,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山崎拓搖頭笑道,“河野那家伙,向來自視甚高,一副舉世皆濁,唯其自清的架勢,所以,在黨內真正喜歡他的人不多。至於在野的那些家伙們,嘿,當然也知道他的這個弱點,所以,他這次出來擔任外相,實際上就是在他自己找麻煩。”
“你是說,最近頻繁被曝光的外務省丑聞,是有人在針對他?”宮下北有些了然的問道。
“對於在野黨來說,執政集團內還有比他更合適的目標嗎?”
山崎拓攤攤手,說道,“嘿,外務省的那些破事,已經存在了多少年了,不是沒有人在乎,而是在乎它的代價太大了。”
“我明白了,”宮下北點點頭,聽對方這麼說,他就知道這里面藏著什麼事了。
按照山崎拓的說法,外務省內部存在的問題,必然是個很大的瓜,這個瓜不是沒人看見,而是因為它太大了,所以看見的人也不敢輕易去碰它,怕被它碾死。
現在,河野洋平成為了新一任的外相,執掌了外務省,所以,有人准備動手搞他,而搞他的手段卻不是直接彈劾他,也不是曝光一些他的丑聞什麼的,因為那樣的手段太低級了。
人家想用的方法,是推動著河野洋平去摘外務省龐大系統內藏著的那個大瓜,然後讓那個大瓜把他碾個粉碎。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作為外相,外務大臣,河野洋平無處可退,隨著連續的丑聞從外務省中曝光出來,他不嚴查就是失職,嚴查了就……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引咎辭職,而那些在背後推動這件事的人,想要看到的就是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