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一個希望,”中村美和幽幽的嘆口氣,說道,“更多的時候,人們需要的其實就是一個希望,並沒有奢求真的能夠獲得點什麼,至少想要獲得的並沒有那麼多。”
“呵呵,”宮下北笑了笑,眼睛盯著中村美和低V領中裸露出來的雪白胸脯。
在他身邊的眾多女人中,中村美和是比較特殊的一個,這女人從年紀上來說,應該他身邊所有女人中最大的一個了,屬於地地道道的熟女。
但不知為什麼,她對宮下北還就是一種吸引力,一段時間沒有和她親熱過了,此時再看著她,竟然還覺得有幾分衝動。
“不要做出這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在乎周圍有人沒人,宮下北一只大手在中村美和豐潤的大腿上撫摸著,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麼,我也並不介意。”
語氣頓了頓,他又轉口說道:“我知道,之前對你有過承諾,但直到現在都沒有兌現過,大概你的心里也對我有些怨憤吧?”
中村美和潤紅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卻被宮下北用眼神打斷,他繼續說道:“我能理解你,可以說是非常理解,不過,你也需要明白,對於自己要走的路,我有一份規劃,不管是為了什麼人,我都不會輕易更改自己的決定的。過去,我沒有兌現給你的那些承諾,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即便是到了現在,你們想要實現的那些目標,我也沒辦法幫你實現,那根本不現實。我想這一點你自己也應該明白,就你們的那些要求,別說是我,即便是現任的首相都不可能兌現。”
中村美和沒有說話,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宮下北,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們想要看到些希望,我的意見是,不要將標准定得那麼高,先解決一些最簡單的需求,”宮下北提出他的建議,“比如說,解決一個學籍認可的問題,又或者說,解決一個社會保障的問題。”
在日本,自從九一年實行特殊永駐政策以來,不管是在日朝鮮人團體,還是在日韓國人團體,都在謀求平權的目標,這個所謂的平權,就是指特殊永駐者與日本國民享有同樣的權力。
而就目前來說,特殊永駐者雖然要比一般永住者享受更多的權力,但與一般日本國民來對比的話,仍舊是二等公民。
他們需要像普通日本國民那樣繳納稅金,但從事的職業卻要受到限制,沒有社會保障,不享受養老金。
除此之外,這些人的孩子受教育也受到限制,一般的國辦學校很難進,而在日韓國、朝鮮團體自己辦的學校倒是好進,但學歷不被日本學校承認。
另外,不管是國會選舉還是地方選舉,這些人都沒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一直以來,這些維權團體都在推動平權,他們的要求,就是一攬子的解決所有問題,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倒是也取得了一些成績,但願意為他們發聲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在野小黨的議員。
當然,曾經抱定左翼立場的社會黨,也一度在推動這項工作,不過,看看過去幾年社會黨聯立政權執政的狀況就能明白,社會黨所謂的推動這項工作,也只是喊個口號給執政黨惹些麻煩罷了,真輪到他們自己上台執政,這種事情就連提都不提了。
實際上,所有問題的根源,並不是說日本人瞧不起韓國人之類的,而是與東亞人的民族性有關。
在東亞地區,就沒有哪個國家是願意接受移民的,不管是中國、韓國亦或是日本,都是如此。
在宮下北看來,這些在日韓國人群體也好,在日朝鮮人團體也罷,他們推動平權的政策本身就存在問題,就像是增肥一樣,這世上沒有誰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急躁的心態是辦不成事的。
一切慢慢來,一步步的走,哪怕是進三步退兩步,只要能夠有進展,就是好的,而他給中村美和的建議就是如此。
當然,宮下北也知道中村美和背後那些人為什麼想要一鼓作氣的解決所有問題,因為他們有他們的顧慮。
就一個特殊永駐者的制度,他們推動了多少年?
從1947年一直到1991年,將近半個世紀的時間,就做了這麼點事。
可即便如此,特殊永駐者也只是二等公民,盡管日本政府宣稱他們也是日本公民,可看看機場的通道就知道了,哪怕特殊永駐者可以同日本國民走同一個通道,但標識牌上仍舊會給你明確的標出來。
不過,站在宮下北的立場,他當然不會去考慮那些在日韓國人的想法,他曾經承諾過中村美和,會給她提供助力,自然就要想辦法兌現這份承諾。
而兌現承諾,就是需要取得一些進展,因此,他自然要選擇最容易推動的方法。
“不管你們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僅從我的觀感來看,”宮下北今天的心情很不錯,他也很樂意同面前這個女人多說一些,“小淵惠三執掌內閣的這兩年,啊,不,准確的說,是自民黨在重回執掌黨地位後的這兩年里,是推動你們平權要求的最佳時期。”
將手從中村美和的大腿上抽回來,宮下北靠進椅背里,揉了揉被太陽曬的有些發燙的臉,說道:“如今,自民黨內的派閥爭端看似分出了勝負,實際上並沒有,他們只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我將這種平衡,定義為保守派與改革派之間的力量平衡,當然,改革派力量稍弱。但在這其中,改革派與保守派中,各自的成員又不是那麼的純粹,這一點主要體現在對外上。具體來說,就是區別在外交傾向與美國,還是傾向於亞洲方面。在改革派中,有立場傾向於加強日美同盟的人,也有立場傾向於加強東亞合作的人,保守派中同樣也是如此。”
“就拿這次深谷隆司發布的就職報告來說,他宣揚應進一步加強日美同盟,並將中韓俄是為安全威脅的說法,就遭到了包括外務大臣河野洋平、交通大臣二階俊博的公開批評。”
宮下北說道,“這說明在執政的自民黨內部,在相關問題上的分歧也是很大的。至於在野黨方面,他們已經將深谷隆司當做是叛徒了,顯然就不用再多說了。”
“可是這與我們的平權要求有什麼關聯?”中村美和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問題,她皺眉問道。
“現在看,這種政治上的分野的確與你們的平權要求沒有關系,”宮下北笑了笑,說道,“但是不要緊,沒有關系可以想辦法扯上關系。不過在這個時候,你們必須首先推動青瓦台做出些實際工作,需要通過外交途徑,由首爾對你們平權要求中的某些內容,向東京提出要求。說白了,就是需要將這些要求的影響放大,引起日本社會的關注,相信我,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在背後組織推動,將這些問題拿到國會去討論的。”
“你會給我們提供幫助嗎?”中村美和眼眸亮亮的,有些期盼的問道。
“……當然,我對你承諾過的,”宮下北原本想要否認,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變了個說法。
實際上,在他看來,一旦平權的問題引發社會關注,根本不用他做任何事情,自然會有政治力量將這個問題放大的,說不定還不是一股政治力量。
首先說類似深谷隆司這樣的親美派政治力量,他們現在都快被日本國民罵成狗了,再加上下一步還打算對美國人做出讓步,力求盡快簽訂日美貿易協定,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他們需要借助某些問題,來轉移國民的視线。
而在這種時候,顯然沒有什麼比平權討論更能吸引國民注意力的了。
其次就是那些中間派,這些人大部分在外交問題上不抱什麼堅定的立場,他們的政治關注點不在這上面,也不願意與這類問題沾惹上關系,因此,當親美一方受到輿論口誅筆伐的時候,從接受度上,他們會選擇中庸,稍稍偏向親亞洲派。
至於說剩下的那些,反倒不是平權問題的最大障礙,甚至其中有一部分還是比較樂於推動平權訴求的。
正是基於此,宮下北才會認為今後兩年間,是在日韓國人團體推動平權運動的最佳時機,一旦過了這段最佳時期,自民黨內,不管是哪一方占據了絕對優勢,他們都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了。
當然,如果事態真的像宮下北預測的那樣發展,他也不會真的什麼都不做,說到底,在日韓國人群體也有超過六十萬人了,而中村美和背後那些人,財力上也是非常雄厚的,與這些人建立一定的聯系,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
至於說如何去做,做到哪一步,現在還不好說,一切都要看事態如何發展,如果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自然不會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