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沉沉的睡眠中清醒,江寒青欲待坐起身來,卻突然發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肉體緊緊糾纏住,絲毫不能動彈。
由於剛剛才睡醒的緣故,江寒青頭腦反應十分遲鈍,愣了好一會兒才回想起來,昨天完成對白瑩珏的凌辱之後,便將她放下來,摟著上床睡覺了。
向四周看了看,秘室中見不到天日,也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時候了,只有油燈昏暗的燈光還在那里一閃一閃,從白瑩珏那緊緊纏住自己軀體的四肢中掙脫出來,江寒青坐起身迅速穿好了衣服。
掉落在地面上的那封由母親陰玉鳳寫給他的特殊的信件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
先前他還沒有將信件讀完,因為心中的劣情迫切需要得到發泄,便把信扔在一邊急急忙忙地玩弄白瑩珏去了。
這時又看到這封信,方才想起自己剛才看過的只不過是郵件開頭的一小部分,後面的主要內容卻都還沒有看到,也不知道母親在後面都寫了些什麼。
坐到油燈下,他重新撿起母親給他的這封信仔細閱讀起來。
原來這封信里面,除了開始那一段陰玉鳳講述了自己對兒子的思念之情以及這封特制淫信的來歷以外,後面卻再沒有一字私情,全都是關於邊境形勢和朝廷斗爭的嚴肅內容。
在信中陰玉鳳首先講述了關於自己的軍團在邊境上與伯林人作戰的情況,基本內容和先前陳忠國講給江寒青知曉的東西差不多,只不過陰玉鳳在信里面表示出了非常強烈的擔憂。
蠻夷軍隊的勢力即使放在整個的大夏帝國歷史上來看,這一次也算是最強大的。
雖然最初的戰局對於陰玉鳳來說尚算有利,但是戰爭的勝負往往決定在一瞬間,就算是擁有“無敵飛鳳”美譽的帝國大元帥卻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而碰上朝廷里面的斗爭,這一次的邊境戰爭的背景就更加顯得復雜了。
陰玉鳳在信里面最為擔心的也是這一點。
至於朝廷中的斗爭情況,陰玉鳳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她認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王家所掌握的勢力可能遠遠超過自己一方的估計,形勢肯定不是江家想像的那麼樂觀。
她要江寒青不要輕視自己的對手,同時要求兒子和太子翊聖處理好關系,力爭攜手對抗共同的敵人。
看完母親的信,江寒青心里立刻變得愁雲密布。
一直以來,江寒青對於母親的政治和軍事能力都是奉為天人,在他看來母親永遠沒有犯錯的時候,世上也永遠沒有母親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是如今,江寒青從陰玉鳳這封來信的措辭卻可以看出來,她對於現在的形勢分明是十分擔憂,甚至連她親自面對的伯林人在她看來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雖然江寒青這一段時間以來已經開始覺得形勢對於自己一方並不是太有利,可是到底還是存在著對敵人輕視的心理,並不是太擔心目前的情況。
如今陰玉鳳信里表達出來的擔心,讓他第一次開始感到事情似乎不是自己一方想像的那麼簡單。
“唉!要想奪取天下可真是不容易啊!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坐在桌子邊,江寒青的腦子飛速地思索著。
他要成為朝廷斗爭的勝利者,這時不多動動腦子,將來就可能會後悔。
他可不願意自己掉腦袋的時候才來後悔。
接下來的一個月日子里,朝廷里面說不出的沉悶,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很快將會有事情發生,眼前的平靜不過是最後爆發之前的假像而已。
江家一邊在京城內外布置人手,有事發生時家族要員能夠及時逃出京城;一邊由江寒青帶頭大力整飭他們的情報系統,希望能夠修補好在江浩天手里爛得差不多的情報網絡,力爭為後面的斗爭多獲取一點有用的資訊。
陳忠國和李京華則按照江寒青的命令,開始將家族親衛組織起來進行戰事訓練。
他們的目標是將這些習慣各自為戰的衛士們訓練成一支富有戰斗力的小型軍隊。
那個美麗成熟的神女宮主自從那天和江寒青雲雨一番之後便沒有露過面,只是三天兩頭派人來和江寒青碰碰頭,告訴他最近又替他聯絡了多少隱宗部下。
她的人告訴江寒青,這些忠心於隱宗的部下在知道自己的宗主陰謀盼宗之後,都發誓要輔助兩位宮主和少宗主對抗叛徒。
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少宗主是誰,而江寒青也不知道神女宮主替自己拉攏的這些部下都是些什麼人。
神女宮主的人還告訴江寒青,現在所找到的這些本宗門人都是絕對可靠的,完全不用擔心會有奸細混在其中替隱宗宗主打探情報。
而和江家聯手的太子翊聖則天天忙著在禁軍系統中拉攏人手,試圖盡可能多的控制禁軍隊伍。
至於王家的人自然也不會閒著。
王家大院中一天到晚會議不斷,大院門口無數人進進出出,一個個行色匆匆。
讓江寒青感到很不悅的是安國公李家。
安國公李志強在妹妹李華馨和江鳳琴面前,一口答應要和江家聯盟對抗王家,可是下來之後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他們還和靖國公鄒家一樣似乎連應變准備都沒有做,一派聽天由命的樣子。
江家的幾個首腦雖然對於李志強答應了聯手之後卻不采取行動這一點很惱火,不過想到人家自己願意等死,自己卻也實在是無可奈何,只能自我安慰道:“這樣也好!等將來分取成果的時候,就少了一個搶東西的人了!”
雖然所有的勢力幾乎都在動作著,可是京城里、朝廷上卻表現得十分安靜,再沒有以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了。
可是看到這種情況,沒有一個人會認為這是天下走向太平的前兆,只要不是傻子心里都會明白這絕對是大決戰前的死寂。
按照這個局勢發展下去,帝國內部的叛亂將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也許是王家,也許是江家,反正兩家中肯定會有那麼一家搶先動手,從而挑起帝國內部六百年來最大的動蕩局勢。
如果在這個時候,王家和江家兩大勢力中有一支發動了叛亂,那麼天下的局勢將會怎麼發展呢?
這樣的問題永遠沒有人能夠回答,只能是任由後世好事的學者爭論各個不休了!
但是叛亂終究沒有發生,因為就在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勢下,人們意料之外的事情卻突然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太平貞治六年,四月初六。
先是帝國南方傳來情報:“妃青思罔顧皇恩,冒天下之大不題,率所部之南方第二軍團突襲盡忠職守之南方第一軍團,殺傷朝廷官兵達數萬之眾!”
武明皇帝本來決心將妃青思的事情放到一邊暫時不理,意圖收拾完邱特人再回來跟她算帳。
如今聽到妃青思公然進攻王思廷率領的朝廷軍隊,他明白倘若自己再不作出一點反應,以後這張老臉可就沒有地方可以藏了。
沒有絲毫遲疑,就在當天皇帝便下令京城內外的軍隊整頓集合,隨時准備出擊討伐妃青思所率之叛軍隊伍。
而對於妃青思向王家發難這個消息,江家的一干首腦人物自然是興奮不已。
雖然江寒青曾經鼓動妃青思回軍南方對付王思廷,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妃青思居然會真的對王思廷動手,而且動作是這麼的迅速。
但是無論如何這樣的事情對江家是極為有利的!
妃青思的這一行動毫無疑問徹底打亂了王家的部署,現在就算王家立即起事也沒有可能將他們在南方軍團中操控的隊伍拉回京城來了。
王家的勢力是大受影響。
江家的人明白在這樣的局勢下,王家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坐觀局勢變化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一聽到王思廷軍隊被妃青思部攻擊損失慘重的消息,兩個月來一直得意洋洋的王家人眾臉上立刻布滿了焦慮。
他們計劃中的一支主力軍就這樣被不相干的人拖住了後腿,令他們實力大受影響,面對同樣雄心勃勃整裝待發的江家,這樣的情況叫他們怎麼能夠不憂愁呢!
而另一方面,興奮不已的江家眾人連夜開會討論形勢,決定要改變前一段的行事風格,主動出擊,抓緊有利時機擴充自己的實力,一旦陰玉鳳在西域騰出手來,江家就可以搶先舉事了!
在會議結束的時候,包括江浩羽和江寒青父子在內的所有江家成員都是心花怒放,滿以為這是上天決定讓他們獲得勝利的啟示。
可是江家的美夢還沒有做兩天便宣告破滅了。
在妃青思進攻王思廷軍隊的消息傳到京城不久,邊境的戰爭形勢發生變化的消息也傳到了京城。
太平貞治六年,四月初九。
石嫣鷹率領所部親衛軍團——三萬“鷹翼鐵衛”已經在半個月前踏上回京之路的消息傳到了京城。
原來陰玉鳳並沒有能夠像江家盼望的那樣從邊境戰爭中騰出手來,反倒是石嫣鷹先與特勤人達成了和議。
雙方停止了一切敵對行動。
特勤人在獲得帝國給予的一萬兩白銀補償之後,主動後撤四百里完全脫離了和帝國軍隊的接觸。
而一旦確定和議生效,石嫣鷹便按照皇帝先前的聖旨開始往回趕。
按照帝國軍律,大元帥在任何時候都有權利攜帶自己的親衛兵團隨行護衛,於是她那名揚天下的“鷹翼鐵衛”也就跟著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聽到黑色的飛鷹旗將要飄向京城的消息,除了江家的成員之外,所有的帝國民眾都為這個訊息歡欣鼓舞,安國公李家的歡喜自然更不必說了!
事實上就連王家對這個消息都是高興多過憂愁,雖然他們有點擔心李家的勢力會藉此機會得到增強,但是他們畢竟不用懼怕李家會此時謀反,與此相比,對他們來說最關鍵的是江家近期內謀反的希望破滅了。
而普通老百姓則更是盼著這支無敵軍隊能夠迅速回來平定叛亂,然後進攻邱特,替死難的國人報仇雪恨。
直到這時江家的首領們才明白自己是上了李家的當,人家其實早就知道石嫣鷹方面的形勢發展十分樂觀,所以對江家來了個緩兵之計。
天下人都知道,只要石嫣鷹的軍隊靠近京城,又有誰再敢輕易打李家的主意呢?
江寒青明白,自己家族發動叛變的最好時機就這樣在僅僅出現三天之後便宣告結束了。
就算自己家族這時搶先動手,迅速回京的“鷹翼鐵衛”也可以在江家獲得外圍力量增援之前解決掉他們家族在京城的勢力。
江寒青在心里狠狠咒罵著該死的特勤人,怨恨他們為什麼不把石嫣鷹繼續拖在邊疆,就像伯林人現在所做的那樣。
江寒青心里感到很奇怪:“特勤人和伯林人寇邊應該都是王家策劃的吧!那怎麼特勤人會和石嫣鷹突然達成協議主動撤軍呢?如果說是王家知道形勢會對我們有利而故意做出這樣的布置,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啊。他們怎麼知道形勢會對他們不利?除非他們比我們提前知道妃青思攻擊王思廷軍隊的事情。可是這只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啊。就算妃青思那方的事情一發生,他們在京城就知道了,然後立刻派人去通知特勤人,那他們的人也只能是剛剛到達特勤人處!可是現在傳回來的消息石嫣鷹動身返京的時間和妃青思那方動武幾乎是同時,也就是說妃青思那方的事情發生之前,特勤人那方應該已經開始和石嫣鷹議和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特勤人變卦的?是哪一層出了問題呢?還是特勤人和伯林人的行動根本與王家沒有關系?”
雖然江寒青心里充滿了疑問,可是事實畢竟已經擺在了面前,他除了胡亂猜疑,另外再發兩句牢騷問候一下特勤人的祖宗十八代之外,卻也完全無計可施了。
就在京城里的人們還在興奮地議論三天里連續傳到京城的這兩件大事的時侯,仿佛老天注定要戲弄這些可憐人們一樣,第三件影響深遠的大事情又發生了。
太平貞治六年,四月十五日。
帝國東北部的八百里加急快報送到了京城。
北雁自統區世襲郡王現年五十八歲的玉岩松得暴病而亡,由於他沒有親生子女,所以跟他血緣最近的玉冰心便成為了朝韓自統區的新任女郡王。
這是她繼位之後派來京城報喪的快報,同時也請求朝廷下旨確認對她的冊封,完成其合法繼承王位的手續。
事實上朝廷對北雁自統區的冊封只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一切都只是走走過場而已。
所以一接到北雁自統區來的急報,皇帝沒有任何遲疑便當即下達了確認玉冰心繼承郡王之位的詔書。
玉冰心繼承北雁自統區郡王之位元這樣一個消息對朝廷里的四大國公家族再一次產生了強烈的震撼。
原來北雁自統區是大夏帝國內部的一個特殊地區。
它位於帝國的東北部,北鄰特勤,西北與匈蠻族接壤,東面是廣闊的無人荒漠,東南面與邱特人隔著一片深山老林為界。
這里居住的人是炎黃族人與四周蠻族結合留下的混血人種,他們自稱為北雁人,因為在他們的南邊就是帝國和邱特人接壤的雁雲山脈。
千百年來北雁人居住在這形勢惡劣的地方,不斷抗擊著四面時常入侵的蠻族軍隊。
長年的戰爭讓他們保持著剽悍的體魄,無畏的性格,高超的作戰能力和軍事技能。
可以這樣說,北雁自統區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是天生的優秀士兵。
北雁人始終保持著與帝國的聯系,他們向帝國稱臣納貢,接受帝國給予的郡王封號。
但是他們的內政是絕對不允許帝國政府干涉的,正因為這樣的原因,帝國在官方文檔上稱呼他們為北雁自統區,而普通老百姓則直接稱呼他們為北雁郡國。
由於距離的關系,北雁人對於帝國的內政一般不感興趣,但是歷來帝國內部的各支政治力量卻都竭盡全力拉攏他們。
北雁人隨時可以調集起來的三十萬精銳騎兵,可是任何勢力都想要爭取到的巨大戰爭力量啊!
北雁自統區的郡王玉岩松統治著這個邊遠的自治王國有二十多年的時間。
他是一個性格溫厚的人,對於帝國的內斗一向不敢興趣。
無論哪一方派去的使者在他那里都會受到熱情的接待,但是一旦提到結盟的事情他就會當場毫不客氣地加以拒絕。
開始的時候皇帝和四大國公家族都曾經拚命想拉攏他,可是一旦了解了他這個人的為人,各方努力便都放棄了這個希望。
而由於他對於朝廷內的斗爭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姿態,所以大家也都慢慢地將北雁自統區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北雁自統區也成了一支被人遺忘的強大勢力。
如今玉岩松的死亡和玉冰心的繼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了這個地方,因為這又使得四大國公家族的勢力對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事情的關鍵人物就在於這個新繼位的玉冰心。
玉岩松曾經有四個兒子,可是除了一個死於天花之外,其余的三個都死在與蠻族交戰的戰場,其中最後去世的一個是前年戰死在匈蠻族境內。
除此之外,玉岩松的直系親屬中還有一個小他八歲的親弟弟。
不幸的是他這位叫做玉岩冰的弟弟卻也早在十年前便戰死在了對抗入侵的海盜——東海倭國人的戰場上。
若不是他的弟弟玉岩冰還有一個女兒,玉岩松將再沒有直系親屬可以繼承他的王位。
這個女兒自然就是玉冰心!
但是玉冰心繼位怎麼又會和帝國四大國公家族的斗爭扯上什麼關系呢?
原來玉岩冰的妻子,也就是玉冰心的母親是一個名叫鄭麗萍的帝國貴族女人,而且很不巧的她正好是靖國公鄒家的直系成員!
正因為玉冰心的這麼一個特殊血緣背景,當她繼承北雁自統區郡王之位的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立刻讓鎮國公江家、定國公王家、安國公李家的人都傻了眼。
本來勢力在四家中微不足道的靖國公鄒家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強力外援,帝國內部的政治斗爭形勢就會更加復雜化。
那個沒有一兵一卒的鄒家現在卻突然擁有了三十萬隨時可以出動的精銳騎兵作後援,朝廷中誰還能夠將他們當作一個可以隨意輕視的配角呢?
在這一天朝會結束的時候,江、王、李三家的成員看著鄒家的大臣們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無不氣得臉色鐵青,似乎隨時都會吐出血來一樣。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過去在自己眼中的小丑居然也會有翻身做人的一天。
這樣接連發生的三件事情立刻將原來的政治勢力格局徹底打亂。
本來完全可以被江、王兩家忽略不計的鄒家如今有了軍事上的強援,勢力立刻有了飛速提升。
雖然還不足以動搖江、王兩家的優勢地位,卻也使得這兩家的成員再也不能夠輕視他們鄒家了。
而李家在石嫣鷹即將回京的情況下,也不用再擔心江、王兩家會有什麼出格的異動了。
至於江、王兩家,憑藉其雄厚的勢力基礎,當然不必太在乎李、鄒兩家,不過因為這一連串事件的影響,兩家都只好暫時放棄了進一步行動的計劃,冷靜下來靜靜等待下一次時機的到來。
十天前還陰靄密布的京城政局,在短短的時間里情況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今的朝廷里面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平靜。
剛剛的事件引起的勢力變動的影響,四個家族都還暫時不能完全看清楚,這需要四個家族花費一定時間去消化處理。
所以在這一段時間之內,帝國內部的各支勢力之間又回到過去持續了幾百年的僵持狀態,誰都不會再采取什麼大的動作。
大家都偃旗息鼓,重新整合自己屬下的勢力,調整對敵勢的戰略戰術,等待局勢明朗化後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而在這種盤整休息的時期,眾人注意力的焦點再一次轉回了皇帝方面。
大家都想看一看,在當前的局勢下老而昏庸的皇帝會采取怎樣的一種動作。
和眾人預料的一樣,沒有任何值得吃驚之處,皇帝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便在朝廷中提出要下達派軍討伐妃青思的進剿令。
王家自然對這一行動表示大力支持,因為這是他們最期待的事情。
打敗妃青思之後,不光王思廷現在管轄的軍隊可以騰出來准備大的動作,就連整個南方軍團都將是他們王家的私家軍隊了!
這麼好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會反對呢?
可是江家的人又不是白痴,自然不會眼看著事情朝有利於王家的發展!
“微臣認為,對妃青思叛軍宜撫不宜剿!若剿,勞民傷財不說,戰局還極有可能變成曠日持久的消耗戰。國力虛耗,兵卒傷亡,這樣必將延遲向邱特人報仇雪恨的時機啊!倘若能夠成功安撫妃青思歸順朝廷,不費一兵一卒即達到效果!軍力物力都可以省下來對付邱特人,給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蠻子以重重的教訓,讓他們知道冒犯我天朝國威的後果!而且招降妃青思,更可以向天下黎民百姓昭示我皇萬歲的仁慈啊!”
江浩羽一席話說得皇帝連連點頭,頗覺有道理。
對於他來說,妃青思這黃毛丫頭鬧點事情實在算不得什麼,只要他的兩大元帥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有邱特人連連擊敗他的軍隊,才是他真正的奇恥大辱。
不報這一戰之仇,他是寢食難安啊!
王家的人知道江浩羽的提議一旦為皇帝接受,時間需要等待多久暫且不說,自己控制整個南方軍團的希望也將徹底落空。
沒有絲毫的遲疑,王明德立刻跳了出來對江浩羽德提議大加駁斥:“皇上!鎮國公此議萬萬不可!以鎮國公的意思,豈不是竟然要朝廷向一個反叛的黃毛丫頭卑躬屈膝?不行!萬萬不可!以臣愚見,朝廷唯有以堂堂正正之師全殲叛賊,才能夠樹立萬年不滅之榜樣,為天下有謀反之心者誠!”
就這樣江、王兩家便在朝廷上爭來吵去,不一會兒便搞得精力不足的老皇帝昏頭昏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是好。
這時“體貼”皇帝的江寒青又跳出來替皇帝想了一個“好辦法”“皇上!以微臣之見不如這樣:一方面可以先派一個使臣去探一探妃青思的口風,看她是否願意歸降朝廷。另一方面催石嫣鷹大元帥加速趕來京城,同時整飭大軍准備武力討伐!這樣如果妃青思接受招撫固然好,而一旦她不理會朝廷格外的恩惠,朝廷大軍也可以在石嫣鷹大元帥的率領下迅速出擊剿滅叛黨。到時候朝廷軍隊兵精將猛,甲糧齊備,何愁大事不成啊!”
皇帝這時已經厭煩了江、王二家的爭吵,聽江寒青這樣一說覺得也還確實挺合自己的想法,不等王家的人再有什麼異議便搶先向安國公李志強道:“愛卿,我覺得江寒青這個提議還不錯。你意下如何?”
李志強原本就不希望王家吞下南方軍團這塊肥肉,此刻又聽江寒青提出等石嫣鷹回來讓她率軍討伐叛黨,更是深合他內心的意思。
聽皇帝出聲詢問自己的意見,毫不遲疑地回答道:“皇上聖明!江寒青這個提議臣也以為確實不錯,穩妥可行!”
於是不容王家再表示反對,對付妃青思的軍政大計便這樣確定了下來。
當天晚宴時分江寒青來到了太子府上,太子翊聖對於江寒青在朝廷上提出由石嫣鷹統軍討伐妃青思一事很是不解,要他當面解釋清楚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義。
晚宴的時候除了太子翊聖和陰玉姬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在場。
江寒青直接了當地向翊聖解釋了自己在朝廷上那樣做的原因。
“石嫣鷹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只要她一回京,大軍肯定是由她統率出征。既然明知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何不自己提前說出來。一來,可以讓皇帝覺得我們沒有私心;二來,也拉攏一下李志強那匹夫!同時也只有這樣說,讓皇帝覺得應該等待石嫣鷹,方才能夠壓住王家要求立刻出兵的提議。”
雖然江家和翊聖表面上已經結為了同盟,可是江寒青並沒有說出妃青思和他之前曾經有過一次協商的事情。
江寒青堅信凡事都留一手是不會有什麼壞處的。
翊聖和陰玉姬對他的解釋都點了點頭,顯然都認可了他的說法。
沒有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翊聖話鋒一轉道:“青兒,從現在的情勢來看,過去人們所傳說的石嫣鷹和李志強有嫌際的說法可能並不真實啊!李志強在朝廷上的神態分明還是將石嫣鷹當作自己人來看。”
江寒青苦惱道:“我也就是想不通!他們倆口子發生嫌隙的事情在朝廷里面是人盡皆知,按理說再假也不會假到哪里去!可是……如今從李家的動作和反應來看,這石嫣鷹在他們眼中分明就還是自己人啊!唉!‘看來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句話還真是不假。一旦到了這關鍵的時刻,石嫣鷹還是將自己看成是李家的媳婦,對婆家出手相助了!”
陰玉姬看兩個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忙出聲安慰道:“這石嫣鷹回來,李家可是聲勢大增啊!本來妃青思對王思廷動手,牽制住大量王家的力量,我方正好趁機起事。唉!現在卻也只能是偃旗息鼓,等待時機了!不過這樣也好,反正王家現在也動不了手。我們抓緊時機好好整飭一下自己的力量,務必在下一次時機到來之際一舉而盡全功!”
翊聖哈哈大笑道:“對!這次算王明德和翊宇那兩小子狗運,等著下次一定不能讓他們跑掉!來!我們自己人干一杯,預祝我方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三個人爽快地飲盡杯中的酒後,陰玉姬悠悠嘆了一口氣道:“石嫣鷹回來倒也還罷了!可是她帶回來這三萬‘鷹翼鐵衛’可就真的是傷腦筋了!”
翊聖這時酒已經有點上頭了,拍著胸口嚷道:“呸!婦人之見!本太子就不相信她那小小的三萬人能夠成什麼大事!玉姬,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那幫子人,是別人給她吹起來的,沒什麼了不起!哼!單是我在京城內外便控制有御林軍五萬之眾,她那三萬人便是想一舉吃掉我這群人,我看都是困難!哈哈……還遑論其他?”
陰玉姬白了他一眼,不悅道:“你不要太輕敵了!石嫣鷹的‘鷹翼鐵衛’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全是吹出來的,人家可是在疆場上真刀真槍的和特勤人、匈蠻人拚殺了近二十年才獲得這與姐姐的‘鳳翔軍’並稱之不敗威名的!你總不能說姐姐的‘鳳翔軍’也是吹出來的吧?我聽外面的人說,人家‘鷹翼鐵衛’甚至還放出話來,說是他們三萬人足可干掉姐姐的五萬‘鳳翔軍’呢!話雖然是囂張了一點,但也足可以看出人家對自己的實力多麼有自信!”
翊聖被她一席話說得是瞠目結舌,一時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才好。
江寒青聽姨媽這樣說,在旁邊也幫腔道:“小姨所說極是。我以前也聽母親極口稱贊石嫣鷹治軍嚴整,說她的軍隊是天下少有的鐵騎勁旅。想來她精選軍中勇士組成的‘鷹翼鐵衛’自然也是戰力驚人了!”
翊聖尷尬地笑了兩聲,自我解嘲道:“我……嘿嘿……我是看你們提著什麼‘鷹翼鐵衛’便面無血色,給你們鼓鼓勁罷了!我怎麼會輕看敵人了!不過我們以後只要自己小心,任他再強大的敵人都會被我們打敗!來!……喝酒!快!喝酒!”
在他的連聲催促下,江寒青和陰玉姬只能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拿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酒足飯飽,該談的事情也已經談得差不多,江寒青便起身向翊聖夫婦二人告辭。
走出飯廳沒有多遠,從路邊的小道旁突然竄出一個嬌小的人影,江寒青酒後反應遲鈍,加之夜晚光线黠淡,一時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以為是什麼意欲對己不利的歹徒,大吃一驚便要去拔腰間佩劍。
“表哥,你喝了多少酒啊!真是的……”
聽著這如嬌似嗔的鶯鶯軟語,江寒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表妹靜雯。
這時靜雯已經走到了江寒青的身前,他定睛看去,這晚靜雯身上穿的是一套淺綠色衣裙,外套一件白色薄絲短襖。
婷婷玉立的嬌小人兒在這春天的夜晚看上去格外清新高潔。
江寒青想說點什麼,可是酒精的作用讓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是好,舌頭猶如結巴了一般,囁嚅道:“哦……這個……啊……是表妹啊……我……這個……你是在等我啊?”
靜雯白了他一眼,嬌嗔道:“誰等你了!你看你,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唉!以後可要少喝一點哦!”
語氣溫柔體貼,就像一個妻子在關心自己醉酒的老公一樣。
江寒青心中酒意涌動,只覺今天晚上眼前這個表妹格外嬌美可愛。
頭腦里面一熱,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靜雯的手臂。
靜雯輕叫一聲,身子輕輕一顫,急忙將手回奪,可是她那麼嬌小的身子又怎能掙脫江寒青的魔掌呢?
急得連忙聳身後退,嘴里焦急道:“表哥,你……你要干什麼!我要……我要叫人來了!你快點放開我!”
看著靜雯惶急掙扎的樣子,江寒青心里的魔性欲火頓時涌起。
加上酒精的催化,他只覺渾身就像被烈火燒烤一樣燥熱難受,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完全沒有理會靜雯的掙扎,江寒青一把便將表妹摟到了懷中。
被江寒青摟進懷里,靜雯立刻奮力掙扎,可是她那麼嬌小的身子根本不可能對抗江寒青的力量,越掙扎反倒越是被他拖得更緊。
在江寒青的力道下,靜雯反抗的力量越來越弱,漸漸地被江寒青摟住不能有絲毫動彈了。
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種完全無力反抗的情緒,感覺自己的命運就是只能向這個霸道的摟著自己的男人投降。
而就在她心神震蕩准備放棄抵抗的時刻,她突然聞到了一種從沒有接觸過的味道——那是從江寒青身上發出的男人獨有的味道。
強烈的男人味讓這個情竇初開的如花少女終於徹底喪失了抵抗的意識,她完全迷失在了情欲的海洋中。
在一陣心馳神醉的甜蜜感覺之下,她反抗的動作完全停止了,小鳥依人似的依偎在江寒青溫暖的懷抱里,將臉緊緊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緊閉著雙眼,暈暈乎乎地享受著男人的體味和溫度給她所帶來的迷醉快感。
似乎意識到懷中摟著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在靜雯的抵抗動作停止之後,江寒青的動作也溫柔下來。
其實當他將靜雯摟入懷中,鼻子里面聞到那少女特有的體香之際,他的酒意就已經清醒了不少。
一直以來江寒青都迷醉於成熟婦人的妖媚風韻中,對於純情的年輕女子從沒有半點欲望。
在他看來,無論是多麼美麗的少女都不過是雞肋一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唯有成熟美艷的少婦方才是又養眼又美味,隨便你怎麼玩弄都可以稱心如意,保證能夠實實在在的玩一個盡興。
可是現在低頭輕嗅著表妹發絲上的淡淡清香,那種青春少女所產生的獨有的清新可人的感覺第一次使得他對一個少女有了征服的欲望。
與以往那些他所接觸過的成熟女人豐腴的肉體完全不同,此刻依偎在他懷里的靜雯身子是這麼的柔弱,使得他心里少有的生出了輕憐蜜愛的感覺。
用手指托著靜雯的下巴,江寒青輕輕抬起了表妹低垂著理在自己胸口上的頭顱。
靜雯的臉看上去十分的蒼白,眼睛緊緊閉著,可是顫抖的嘴唇分明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情緒。
看著表妹那紅潤嬌艷的小嘴唇,江寒青心中一陣激動,緩緩將嘴貼了過去,想要親吻她一口。
江寒青萬萬沒有想到,靜雯在這個時候卻重新開始了掙扎。
原來是他嘴里的滿口酒臭讓她從迷醉的情欲幻境中突然驚醒了過來。
當鼻子中突然聞到一股惡心的酒味之時,靜雯渾身一震立刻回復了清醒。
她驚恐地睜開雙眼,卻恰好看到江寒青的嘴正向自己唇上親過來。
來不及有其他動作,靜雯輕叫一聲,迅速將臉向旁邊一側,江寒青的嘴唇便偏離目標吻到了她的臉蛋上。
不等江寒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她已經用雙手猛地一推江寒青的胸口,從這毫無防備的男人身邊掙脫了開去。
脫離了江寒青的懷抱,靜雯驚懼地圓睜雙眼瞪著江寒青,兩手下意識地護著自己的胸口,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由於太驚惶的緣故,她退得太快,以至於差點便摔到了地上。
看著表妹狼狽地直退到離自己近一丈的距離,方才用手扶住旁邊的一塊假山石一邊喘著氣一邊警惕的注視著自己,江寒青無奈地嘆了口氣,站在原地使勁搓手,想要說點什麼,但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到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才好。
思索了老半天,江寒青才費力地擠出了一聲:“對不起!”
靜雯這時似乎已經平復了下來,先前由於喘氣而急劇起伏的胸膛也恢復了正常。
她幽幽地看了江寒青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江寒青從來沒有過面對這種妙齡少女的經驗,完全搞不懂女孩的心思是什麼,這時也不知道靜雯那搖頭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只能是在心里苦苦揣測少女的心理:“表妹搖頭是什麼意思呢?是說沒有關系呢?還是說我不應該這樣做?”
兩個人又這樣尷尬地僵持了半天,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靜雯出聲打破了靜默。
她聲音微微顫抖地向江寒青道:“表哥……你……夜深了!你還是……趕快回府去吧!”
江寒青看了一下她的臉色,十分陰郁的表情。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道:“糟糕!看來表妹這回是生氣了!唉!我真蠢!怎麼就會喝了酒亂來呢?罷了!只有以後再找機會向表妹道歉了。”
向靜雯點了一下頭,江寒青干咳了一聲,赧然道:“這個……表妹……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也不好意思再多待,便低著頭急匆匆地向府門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表哥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靜雯心里一陣哀怨,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表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如果尊重我就不應該這樣做啊……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他這麼做嗎?
靜雯,你會接受他抱你嗎?
如果他剛才再過來抱我,我會怎麼做?
”一陣清風吹過,樹尖葉子刷刷作響,靜雯突然心里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她已經想出了剛剛自己問自己那個問題的答案。
“傻表哥,你只要過來抱我,我又怎麼會再次拒絕你呢!”
江寒青離開太子府後行出了大約三里路,便看到前面遠遠的地方有一個人站在路上。
那是一個戴著斗笠立在那里的怪人。
那個人站在路中間一動也不動,斗笠遮住了他的臉,完全看不到他的相貌,但是江寒青卻知道這個人要等的便是自己,因為他已經從那個人的身形認出了此人的來歷。
他就是江寒青過去十分尊敬的一個人,也是他現在萬分憎恨的家伙——隱宗宗主王明思。
“媽的!這老匹夫居然跟蹤我!糟糕!怎麼辦?”
第一眼看到這個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達十年之久的師父之時,江寒青的第一反應就是要立刻奪路而逃,他十分擔心這個老賊是來要他命的。
可是轉念之間他便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他並不能確定師父就是來找自己晦氣的,而且想來也很可能不是這樣的情況;再說啦,就算他真的立刻就拔腿而逃,以他對師父武功的了解,他也清楚自己是沒有辦法逃脫師父的追殺的。
這樣一想,江寒青便決定硬著頭皮去和師父直接打照面,看看這老賊到底想干什麼再說。
說來話長,其實江寒青打這些主意也不過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
在思索對策的時候,江寒青並沒有勒定胯下坐騎,而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繼續策馬前進。
來到隱宗宗主王明思身前,江寒青勒停了馬兒,翻身跳下馬背,向王明思恭謹地行禮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麼會在這里等徒兒呢?”
江寒青能夠感受到王明思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隔著斗笠打量著自己,似乎是想從自己的表情上尋找出什麼破綻來。
江寒青當然不可能如此輕松便讓王明思發現異常,他早已裝出一副坦蕩蕩的模樣,那神態看上去跟過去他於王明思見面時完全沒有兩樣。
沒有從江寒青表情上看出什麼異樣來,王明思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開口詢問道:“青兒,最近朝廷里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石嫣鷹就要回京了,你打算怎麼辦?”
江寒青心里暗罵道:“該死的老賊居然套情報來了!”
表面上卻仍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啟稟師父,這石嫣鷹能夠如此迅速地回京,彷佛知道我們在京里面會有動作一般,這件事情倒真是出乎徒兒意料之外!徒兒這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不知道師父能否替徒兒指點一下迷津?”
王明思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我這兩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這石嫣鷹本來在和特勤人在作戰,怎麼會突然達成協議跑回來了呢?而且特勤人的性格也從來不是隨隨便便簽一個和議便會主動撤軍的啊!這次怎麼會這樣?奇怪!奇怪啊!”
江寒青聽王明思這樣一說,更加確定這特勤人確實和王家有勾結,而且他們和石嫣鷹達成協議也確實是出乎王家的意料之外,所以王明思這時才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江寒青這一次倒是實實在在地感到困惑了,搖著頭道:“徒兒也是想不通啊!”
王明思靜靜思索了一會兒,問江寒青道:“那你是准備等石嫣鷹回到京城再作打算?”
江寒青點頭道:“是的!我想先看一看她回來有什麼動作,對朝中局勢有什麼具體的影響再說!”
王明思冷冷道:“這一段時間以內你們家族就什麼動作都不采取?就這樣坐等對手行動?”
江寒青一臉無奈道:“一般的防御准備肯定是要有的。但是現在的局勢下,主動進擊的大行動肯定是不會有了。”
王明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打量了一會兒江寒青的表情,判斷他的話是否真實可信。
江寒青這時回想起以前和師父見面的時候,他也經常這樣盯著自己看,當時還以為是師父關心愛護自己,現在才明白只不過是在觀察自己的表情罷了。
想到這里江寒青更加惱恨這詭計多端的老賊,很不得立刻將他一劍刺死。
王明思打量了半天江寒青的表情,確認他沒有說假話之後,繼續道:“我最近正在城中幫你聯絡宗內人手,等到你需要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出來助你一臂之力了!”
江寒青一臉興奮道:“那太好了!對了!師父,本宗在京城內的主要人物有哪些啊?能不能告訴徒兒幾個,好讓徒兒先自行聯絡好,以備將來危急之時能夠迅速獲取幫助。”
王明思顯然對江寒青會提這個要求早有准備,連忙道:“這個你不用急!這些人最否完全可靠,為師還在考核中。這麼多年了……哼……誰知道他們中有沒有人叛變。反正現在還不是什麼形勢很危急的時候,也不用這麼急!等到時機成熟,師父自然會讓你認識他們的!到時候我會派幾個人直接輔佐你。”
江寒青心道:“幫助我?還不是派你的親信潛伏到我的身邊圖謀不軌!呸!死老賊這麼會隱藏。如果不是神女宮江曉雲那老妖精告訴我,我又怎麼能夠看破你呢?”
剛想到這里,江寒青便聽到隱宗宗主問道:“青兒,最近兩宮的老怪物可曾派人找過你啊?”
江寒青心里冷笑道:“不但派人找過,我還和神女宮主又搞了一回呢!哈哈!”
嘴上當然連聲答道:“沒有!除了徒兒上次跟你提過的兩宮派去混入禁軍里面的那個張四海之外,從來沒有再沒有見過兩宮的任何人。”
王明思顯然對江寒青的話深信不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你可千萬要注意防范兩宮的妖婆。我告訴過你的,她們全都是一群瘋子。她們的目標跟你不一樣,對於她們來說聖門是壓倒一切的重要。你今後要想過無拘無束的好日子,放心大膽地當你的好皇帝,那就必須除掉她們!”
江寒青自然知道王明思所說的都是事實,自己將來有機會也一定會照他說的去作,但是現在他也明白王明思一直以來拚命向自己灌輸這種對抗兩宮思想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了!
要想除掉兩宮,過好日子的首先就是他玉明思。
江寒青突然想到很有可能王明德也不過是自己這位師父樹立的一個傀儡罷了!
像王明思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讓別人騎在自己頭上呢?
王家真正掌權的人不會是別人,而准保是這位精明的隱宗宗主。
一旦王家奪取了天下,王明思一定會以隱宗的實力為後盾除掉王明德,到時候他只要除掉兩宮的女人就可以放心地當他的皇帝了!
王明思見江寒青低頭不語,以為他是在顧忌兩宮的勢力,笑著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兩宮的老妖婆,憑我們的實力要干掉她們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你需要知道爭奪天下,可不是擂台比武。只要你獲得最終的勝利,哼……任她們那幾十個人武功通天,我就不信她們能夠抵得大軍的千萬刀槍!”
說到這里王明思頓了一頓,觀察了一下江寒青的臉色,見他對自己的話深以為然,方才繼續道:“不過……現在看來兩宮的人也意識到了控制兵權的重要性,那幾個什麼何炳章、張四海什麼的分明就是她們為了控制兵權弄出來的蝦兵蟹將!”
見江寒青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王明思突然加重語氣道:“青兒,千萬不能讓兩宮的奸計得逞啊!我們要找個機會干掉這些家伙,免得將來兩宮的人依靠他們掌握的軍隊拆我們的台!”
江寒青聞言心中一懍,心道:“糟糕!這老王八要對何炳章他們下手!我要趕快通知他們才好!”
正在尋思明日便要派人通知何炳章他們小心,卻聽王明思接著道:“青兒,你找個機會派幾個殺手將這幾個小子先收拾了吧!”
聽到這里江寒青心里不由一亮,清楚了王明思的想法。
“好你個老賊,打的好算盤!居然想騙我收拾了何炳章他們,他卻暗中通知兩宮,讓兩宮以為是我要叛宗!哼!可惜啊!可惜!你卻不知道我早就和兩宮聯絡上了!哈哈!”
江寒青心里這樣想著,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道:“師父,我看這事情還是緩一點辦吧!不要打草驚蛇了!”
王明思寒聲道:“胡扯!這要越快越好!等到你行事的時候,如果還不解決他們就麻煩了!”
江寒青皺眉道:“可是徒兒家族的人手已經不夠了!這……”
王明思想了想回答道:“這個不是問題,到時候我派人協助你!”
江寒青這時也只好連聲答應了。
王明思正待再向江寒青說點什麼,前面街道拐角處突然傳來了一隊巡夜的禁軍走過發出的整齊的腳步聲。
王明思側耳靜聽了一會兒,發現聲音越來越近,顯然這隊禁軍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怒哼了一聲,他轉頭對江寒青道:“你這麼高地位的人,禁軍頭目很有可能認識你。待會兒讓他們見到你和我這樣的無名之輩在一起會起疑心的!你先走吧,我以後有機會再來找你!”
江寒青早就盼著他說出這句話來,忙不迭連聲答應之後,道了一聲“師父珍重”便翻身上馬,催動坐騎往前行。
剛剛前行了五、六丈,巡夜的禁軍已經出現在面前,為首的禁軍頭目果然認得江寒青,一聲令下所有的禁軍士兵都閃到路邊舉起兵刀向江寒青致意。
江寒青點了點頭,對這群士兵也沒有多加理會,拍馬從他們身邊奔過,逕自向江家大院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