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唱完一首歌便打算下播,就在此時,門鈴響了起來。
這響聲因為隔了段距離,並不刺耳,卻隱約也傳進了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耳中。
安笙立刻知道是誰來了,連忙笑眯眯地跟觀眾道別,關掉直播便向門口走去。
另一邊的w看著屏幕黑下來,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卻轉瞬自嘲一笑。
他離開了她身邊,自然會有新的人去填補。
這份患得患失,對於一個陰暗中的窺視者而言,已經是不自量力了。
安笙踢踏著兔耳棉拖打開房門,不出意外,張繚正提著一份包裝精美的餐盒站在門外。
“直播結束了?”男人了然地微微一笑。
“嗯。”
直播坐了太久,少女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在男人眼里照樣可愛的緊。
“唔~這就到時間了嗎?”說著也不客套,轉身就往房間走,在身後男人熟練地往桌上一一擺開飯菜時嘟囔道,“我去收拾一下,等會兒吃了飯就出發。哦對了,記得關門。”
張繚注視著少女裸露的那一截白色腳踝,眸光微深,對這段日子以來的成果十分滿意。
他從來沒他表現得那麼隨和淡然,反而在發現安笙難以攻略的特質之後,一向心思綿密的他便打算溫水煮青蛙,一點點融入進安笙的生活中,再徐徐圖之。
至少目前看來,安笙已經對他的隨時造訪習以為常,毫不見外,甚至可能為了圖方便,連今天要去《演員計劃》拍攝宣傳片的安排也一並告訴了他。
這很好,不是嗎?
張繚剛將熱乎乎的餐點擺入干淨的餐盤里,就見安笙已經出來了。
她倒是沒怎麼特意打扮,只是換了身衣服,毛茸茸的米色衛衣搭一條基礎款的秋冬小熱褲,卻將她完美的身材比例展示得淋漓盡致。
腳上一雙同樣裸色系的小短靴,踢踢踏踏就頂著那張素顏和簡單的丸子頭跑了過來。
張繚對這身裝扮投以滿意的目光,沒對她就穿這身去節目組拍攝,提出任何不同意見。
畢竟,素面朝天已經夠招人了。
而且到了劇組,妝造都要重新弄,提前化妝倒是麻煩。
安笙早就餓的不行了,臉上興衝衝的小表情,在看清桌面上豐富多樣的餐點時,卻突然垮了下來。
“怎麼又這麼清淡啊……”安笙拉長了聲調軟軟地抱怨著,卻還是在拉開的椅子上乖乖坐下。
畢竟哪怕是淡出鳥來的清粥小菜,被張繚一做也十分美味,跟安笙那種“還算好吃”的水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也是安笙默認了張繚登堂入室的原因。
要不是怕以後掰了處理起來麻煩,安笙甚至都想把家里鑰匙給他了。
但張繚在初初做過幾次麻辣小龍蝦,川味香鍋等等人間美味,把她的饞蟲成功吊起來之後,菜色就越來越淡了。
看著眼前的清炒西蘭花,清蒸四季豆,素叁鮮水晶餃……安笙毫不猶豫地把筷子伸向了中央那盤微微帶紅的干鍋豆腐。
淚流滿面地塞入口中。
嗚嗚嗚,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最後福利了。
張繚寵溺地看著某只無辣不歡的小饞貓一臉滿足的神情,一邊將她喜歡的幾樣菜給她挑過去,嘴上還要煞風景地說一句:“好吃也不能多吃。”
安笙立刻嬌嗔地瞪去一眼,差點把早上剛diy泄過火的男人,又給瞪硬了。
張繚掩飾性的輕咳一聲。
安笙卻還在腹誹。
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張繚這個放在舊時代一看就是頗具風骨的文人,做飯這麼好吃就算了,偏偏雖然話不多,卻還在她耳邊十分崩人設地絮絮叨叨,都比他那個笑面虎哥哥還要老媽子了。
說是怕她吃辣太多影響皮膚狀態。
安笙欲哭無淚,她要怎麼解釋自己與眾不同的身體特質,怎麼吃都不會爆痘啊喂!
總之安笙口嫌體直地沒少吃之後,兩人總算一路驅車到了宣傳照的拍攝地點。
張繚一邊傾過身來給她解安全帶,一邊囑咐:“這次拍攝雖然短,但也算情景表演了。可以嘗試一下沉浸式的表演手法,把自己的感情代入進去看看。”
這是兩人討論過的。
張繚一早便發現,安笙的共情能力和表演天賦都很強,但在表演時卻總是反射性地會將自己的感情剝離開來,只是根據設計的步驟去演。
這樣的表演會精致,卻很難打動人心。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始終像一個游離在外的旁觀者。
他每次以為自己離她的心只有咫尺之遙,觸碰過去時,卻總會發現一層看不見的牆壁。
她從從不提自己的過往,從不將真實的自己放出,讓人無從了解,無從下手。
這也是得益於張繚的作家身份,才能在上期宴紀和點評的基礎之上,這麼快地發現這一點。
因此,溫水煮青蛙從來不是最有效率的選擇,反而是張繚無奈之下最後的保守選擇。
但好在安笙在戲路上的追求倒是不馬虎,聞言便點了點頭。
張繚似乎終於發現了某種突破點,疏淡的面上展露出一個近距離之下,迷人指數倍增的微笑來。
安笙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嗅著鼻息間與這人如出一轍的清醇草木香,忽然有一瞬的意亂情迷。
湊上去便在男人淡色的唇瓣上,用雪白的貝齒輕輕咬了一口,離開時,有意無意的用小舌頭劃過被咬的那處,激起一陣酥癢的顫栗來。
被解開安全帶的安笙,立刻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下了車,天真無邪地朝還保持著剛剛姿勢的男人,可愛地揮了揮手。
“那就再見咯,張管家~”她眨眨眼,甜美的嗓音突然帶上某種似有若無的旖旎味道,“等我回來哦~”
說完便轉身進了大門。
車上的男人總算反應過來,手指輕輕碰了下還有些微微發麻的下唇,喉間突然溢出一聲磁性低沉的輕笑來。
招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