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笙與岑瑾之不同姓,但卻是確確實實,被dnA檢驗報告,白紙黑字驗證了的親生兄妹。
安笙是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半路跑出來的哥哥,為什麼突然就對她這麼好了。
明明幾年前她剛到老宅的時候,岑瑾之還不是這個樣子。
那時候,岑瑾之待她與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似乎對自己突然多了個妹妹也毫不關心。
他會溫柔的喊她妹妹,漫不經心地答應她無傷大雅的要求,但微笑的面具卻像一堵看不見的牆,擋在兩人之間,禮貌而疏離。
不過,當時剛被某位不具名的父親,從福利院接回來的安笙,對於這位兄長的疏遠,倒是半點不放在心上,反而樂得自在。
為避免麻煩,安笙也便扮演起乖巧內向少女來。
於是兩人就這麼兄友妹恭,表面笑嘻嘻地住在了同一棟大宅里。
但從兩年前,這位哥哥突然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她。
主動幫她要了保鏢,幫忙采辦學校里要用的東西,甚至還會在休息日提出帶她出去玩,雖然都被生性警惕的安笙以課業繁重為由,委婉拒絕了。
盡管在外人眼里,這位的表現算得上當代二十四孝好哥哥了,她也確實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親近之意,不似作偽,但安笙還是擺出一副膽怯的小獸模樣,對他的好意敬而遠之。
就像很多影視動漫作品里的人物設定,安笙覺得,平常笑眯眯、一副溫柔相的人,往往睜開眼睛,都是變態。
躲著總沒錯。
但有時候,安笙乖巧內向少女的設定,讓她很難拒絕他的某些動作。
比如知道她要去半山公寓避暑時,不顧她的反對,強塞給她一個做飯阿姨,聲稱是保證她按時吃飯。
又比如,此刻一進門,男人就把她按在沙發上,“乖乖坐著等我。”便轉身去取醫藥箱了。
安.乖巧.笙毫無辦法,她甚至想在岑瑾之面前換個人設了。
也不知道車上那一小灘淫水,明天能不能干得不留痕跡。
也幸虧天色昏暗,岑瑾之才沒發現車上她的異樣。
正想著,就見男人已經提著醫藥箱過來,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他從白色的鋼質箱子里取出一次性的橡膠手套戴上,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去取藥水和鑷子。
似乎東西是剛從冷藏室取出來的,安笙被下巴上的大手冰地抖了一下。
“臉怎麼這麼紅?”
呸,還不是怪你系的那安全帶。
似乎只是隨口一問,男人沒等她回答,就用鑷子夾了棉球,沾了些藥水,“張嘴。”
安笙乖乖張口,讓男人用棉球輕輕擦拭著傷口,藥水的刺激讓她皺眉,嘶了一聲。
敏感的痛覺神經讓她眼里冒出一點淚花來。
她感覺到男人擦拭的動作似乎頓了下,掐著她下巴的力道稍微重了點:“疼?”
“嗯嗯。”
“馬上就好了,笙笙乖,忍一下。”
然後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清潔,消毒,包扎,一套過程完成下來流暢而熟練。
但似乎是她的錯覺,總感覺他上藥的力道似乎重了一點。
順便一提,這位年紀輕輕的兄長大人,目前已經是h市某知名醫院精神外科的主任醫師,同時是國醫研究所的核心科研成員。
安笙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認真上藥的男人,不得不說,長的不比白書閒差,劍眉鳳目,高鼻薄唇,白書閒是冷若霜雪,而他則是溫潤如玉。
唉,可惜不能吃。
正有些百無聊賴,就見男人已經收拾好了藥箱放回去,坐到了她的對面,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笙笙可以告訴哥哥,為什麼要去月煌那種地方嗎?”
安笙覺得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倆的關系,還沒親近到哥哥能教育妹妹的那種程度吧。
這兩年岑瑾之雖有示好,但兩人說過的話,並不比兩年前多多少,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安笙不願意親近他。
“我……我在車上說過了呀,是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男人臉上的笑意愈加溫柔,“那笙笙告訴哥哥,為什麼又出現在月煌的門口了呢?”
安笙此時有些後悔自己在車上因為被情欲折磨,信口胡謅的借口了,但看著男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也有些來氣。
她抬起小腦袋,順勢把語氣變得衝了點:“我吃完飯去溜達消食不行麼?再說哥哥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你不也出現在那里了嗎?”氣勢不足又故作嬌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厭煩了親人嘮叨的叛逆期少女。
“呵呵……哈哈哈哈……”男人聞言一怔,繼而扶額低低笑了起來。
不是平常那種溫文爾雅的微笑,而是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甚至笑出了眼淚。
他好一會兒才漸漸停住笑,只是眼里還殘留著笑意,和某種意味不明的狂熱情緒。
他俯下身,用未戴手套的大手捏住安笙細膩的下巴,靜靜地與少女憤怒倔強的視线對視片刻,才向前,將嘴巴湊到少女耳邊:
“我的妹妹,不打算繼續裝了?嗯?……哥哥很想知道——笙笙是怎麼散步到月煌,還大氣都不喘的,畢竟……”他莞爾一笑,濕熱的氣息繼續噴灑在少女的耳廓,語調低低纏纏,“月煌幾公里以內,可沒有吃飯的地方呢~”
失算了。
宅家少女安笙確實不知道,月煌周邊看似繁華,但月煌勢力獨大,為了壟斷該區域的餐飲,稍使手段便成了方圓之內唯一提供餐飲服務的地界。
安笙心下一轉,故作嘴硬的嗆聲道:“我……我就是去了月煌怎麼樣?我一個同學過生日,定在那里而已,我是怕你多想才沒告訴你……”說到最後語氣漸弱,似乎也有些底氣不足。
男人的手指不自覺的撫摸著女孩光潔的下頜,直起身子,看著女孩眼底漂亮的火光。
終於不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了,他的妹妹。
不過現在這副嬌俏的模樣,究竟是她真實的面目,還是她的
——另一層假面呢。
岑瑾之突然低低地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和受傷,“其實你可以都告訴哥哥的,無論是去月煌的事,還是……”你在里面做過的游戲。
“為什麼就是不肯親近哥哥呢?”他指尖輕撫著手下的肌膚,如同憐愛地撫摸著自己最喜歡的一套手術刀具,眼露痴迷,“明明我們才是血脈相連,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呀……”
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