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岑瑾之指間夾著的煙,燒到了盡頭。
皮肉被灼傷的疼痛,讓神思游離的男人手腕一顫,閃著火星的煙蒂向下墜落,砸到煙灰缸里小山似的一堆上,又一路滾落在地。
他是醫生。
沒人比他更清楚吸煙的危害有多大,他平常也是基本不抽的。
但現在,他不知道除了煙,還有什麼能讓他的身體繼續跟上去。
他睜開血絲彌漫的雙眼,嘶啞的聲线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皺眉:“怎麼樣?”
“沒辦法。”其中一個背對著岑瑾之敲擊著鍵盤的人,停下手上動作,回過頭來,一臉凝重道,“我們的確有一瞬間捕捉到了名單里,某個白書閒手下的手機信號的波動,但僅僅是一瞬間就被迅速截斷了。看起來像是……第叁方勢力插手。”
“追蹤記錄呢?你們不是號稱有比ciA更加縝密的數據系統嗎?就算只是一瞬間,順著記錄找下去,也不該一無所獲吧!?”
“抱歉……岑先生,”那人低下頭去,“對方那邊應該有極其厲害的it界的人物,我們……我們的防御系統已經在幾分鍾前被破開,存儲的追蹤數據……也都被銷毀了。”
他沒有說的是,能在他們的追蹤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完美的反擊的人,全世界不超過五個。
而其中一個,還算的上他們的半個主人。
岑瑾之深深呼吸著。
這些天來,他早已維持不住溫文爾雅的面具,此刻他要拼命壓抑,才能不對這群他從那個男人那里借來的人手,發泄怒火。
但他其實也知道,他的怒氣的源頭,從來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他以為憑著白書閒圈內聞名的情感潔癖這個弱點,只要他把笙笙淫蕩的一面揭開給他看,就算不能讓他立刻放棄笙笙,至少也能給這對有情人埋下一顆嫌隙的種子。
但他卻沒料到,白書閒作為一個還未踏足社會的世家幺子,居然會這麼狠,更甚至,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居然在他借助了那個男人的勢力之後,依然無法立刻擊潰。
他抖著手摸出最後一支香煙,卻被一只手攥住了。
是他的人。
作為國家重點保護的科研人才和研究所骨干力量,他身邊總會跟著一群公家安排的保護人員。
相處時間久了,便也有了幾分熟悉。
那個平日里說過幾次話的保鏢,此刻眉頭緊皺,將他拿煙旳手死死扣住,不贊同地勸阻道:“岑先生,您不能再抽了。而且,”他看著岑瑾之紅的像要滴下血來的眼睛,“您已經叁天叁夜沒有合眼了。這里就交給我們,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到安笙小姐。還請岑瑾之先生能夠顧全自己的身體,先去休息。”
岑瑾之久未進食和休憩的身體,早就沒什麼力氣了。
他搶不過奪煙的男人,索性不搶了。
只是……休息?
他怎麼睡得著?
是他太過自負,才把安笙送入了此刻對她情感不明的男人的手中。
他企圖在床上完全馴服她,哪怕她某一日真的變成一只離開他便會哭泣的無能的小犬,他也有信心能護住她。
但是——他錯了。
哪怕他比現在強大一千倍,這世界上,也總有他護不住她的角落。
他萬不該,拿她冒險,一點點都不可以。
岑瑾之慘笑幾聲。
他自以為是的愛,也許確實太過傲慢,太過荒唐了。
笙笙……笙笙……
那是他的妹妹啊,是他放在心尖尖上還不夠,還要捧到眼前,又親又吻,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再也弄不丟的……妹妹啊……
“岑先生……”一個男人欲言又止,“不是說劫走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嗎?既然有感情,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才對……”
男人的聲音,在岑瑾之突然變得凶狠的眼神中,漸漸低下去。
“不要讓我懷疑你們的專業素質,我的妹妹必須盡快找到。”岑瑾之通紅的雙眼掃視眾人,語氣里是自己都未意識到的輕顫,“沒人能知道,一個為情瘋魔的男人,究竟會做到什麼地步。”
……
岑瑾之覺得,自己以前所篤定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間或晃動的視野,開始搖搖欲墜,分崩離析。
包括唯物主義。
他想信神,如果祈禱,有一點點可能,能讓他找到她的話。
神啊,請一定,一定讓她平安。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他垂下頭,低笑一聲。
畢竟,於他而言,最沉重的代價,也不過是——
放開她。
……
人煙稀少的山林間,一幢間或從窗縫中,傳出幾聲愛語的獨棟別墅,漸漸歸於平靜。
室內松軟的大床上,前後穴被滿灌得尤在流淌濁精的少女,無力的癱倒著。
如果不是她時而抽動的小腹,單看她蒼白又夾雜著病態酡紅的面色,和悄無聲息的姿態,甚至會讓人以為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白書閒連射幾次,也只比頻頻高潮的安笙好上一些而已,他從安笙的身後,將人攬住,伸出舌頭貪戀地舔舐著美人頸間的薄紅,柔聲道:“安安~你剛剛……嗯哼……我從沒見過你浪成那副樣子,呵呵~你看,地上全是你噴的水,踩下去都能噗通響呢……”
“你很喜歡對不對?那安安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好不好?”白書閒像一個寒夜中貪戀母親體溫的孩子似的,恨不得把每寸肌膚都緊緊貼到安笙身上去。
“我不僅可以……兩個人一起干安安,如果安安喜歡,想吃再多男人的肉棒,我都會、都會給你找來……”他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長久的性愛帶來的疲憊,似乎終於翻涌上來。
就在合上眼睫的前一刻,低低的呢喃還未成形,便破碎在了唇邊:
“只要安安……留在……”
安笙聽著耳邊平穩的呼吸聲,慢慢睜開眼睛。
她從半合的門縫望出去。
走廊上,肩寬腿長的男人,正沒骨頭似的倚在窗邊,跟誰打著電話。
他眉眼輕佻,不瘋癲的時候,倒透出幾分在鄭鐸臉上尋不見的艷色來。
“喂?我可跟你說好了,岑瑾之找的那幫人可不是好對付的,要不是我第一時間掐斷了追蹤,銷毀了他們的數據,恐怕你們早就被發現了。怎麼樣,想好怎麼答謝我了嗎?”嬌美的女聲尤帶著稚氣,從話筒傳出。
鄭鉞渾身饜足,好脾氣地咧開嘴,舔了舔剛剛撕扯過鮮嫩肉體的犬齒,倒沒跟對方討價還價:“價錢你出。”
“這次這麼大方?我想想……”穿著洋裝的小女孩,趴在床上可愛地踢蹬著雙腿,撈過床頭的玩具熊,盯著那雙黑豆豆似的眼睛,忽然微微一笑。
“價錢可以折半,只是,我倒是……對你讓我調查的那個小姐姐很感興趣……”
“你別打她的主意。”鄭鉞脫口而出的拒絕,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怎麼?我怎麼不知道,你腦子里還有戀愛這根神經~”
鄭鉞若無其事地一按窗台,跳坐上去,語氣一如往常的欠揍,“鄭鐸對她有心,我總得幫忙看著點。你對付女人的手段,我可是早有耳聞,這個小東西雖然沒心沒肺,但……總不過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