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壁的燈光穿過層層水幕,投射在安笙身上時,已經變成了惑人的水藍色,隨著水波輕蕩起伏著。
她一頭柔軟的墨發如同水草般徜徉在水中,暗綠的輕紗輕輕飄動環繞,襯得她冷白的膚色近乎透明。
美人優雅而自然的姿態,讓她恍如蠱惑人心的水妖精,渾身上下都是讓男人瘋狂的致命的性吸引。
但偏偏,她的表情又是那樣的純淨。
最懵懂,最惶惑,最天真,最脆弱。
他們以為她是收割人心的妖女,於是心甘情願地匍匐,出賣自己肮髒的靈魂,借此換取一夕極樂。
到頭來,卻發現身懷惑世之色的她,居然……干淨得惹人玷汙,柔弱得誘人摧折。
沒有男人能經受得住這種誘惑。
這世間男人,最愛的向來都是勸妓女從良,以及,勾引良家女出牆。
於是,這些上一刻還跪伏在地的奴隸,一瞬間便化身惡狼,撕破偽裝,露出了猙獰的獠牙,一擁而上。
幸好,褚婪不在狀態地胡思亂想著,幸好會游泳的狼,只有他一條。
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
安笙確實很美,尤其那身似純似欲的氣質,甚至算得上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這也是他初見以來,哪怕多次碰壁,也一直追逐的原因。
他也見過她演戲,不止是《演員計劃》,作為網上衝浪小能手的他,甚至扒出了安笙所有入鏡的花絮,連她在校園祭上的舞台劇都看過,也確實為她的演戲天賦和進步速度而驚艷。
但無論是顏值還是演技的緣故,他都沒有像這次一樣,從安笙身上,感受到這樣的震撼。
當人看見過分美麗的事物時,可能會呐喊,但當這份美突破承受閾值時,人往往是先會失語的。
褚婪木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
那一刻,他已經忘了他們表演者和攝影師的身份,恍惚間誤以為自己是什麼不慎落水的書生,而她,就是他臨死之際,在水下驚鴻一瞥,便叫他忘了掙扎求生的水妖精。
他下意識地張張口,卻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嘴里咕嚕嚕地吐出一串水泡來。
褚婪終於從夢中驚醒。
但不遠處的女孩,卻好似未被這動靜驚動半分,半晌,才輕輕翕動了鴉羽似的,尾端染著藍色流光的長睫,將她暗藏了千般動人情緒的,要人命的視线,投注了過來。
越不像在看他。
就越勾引。
褚婪再不遲疑,腳下蹬水,游了過去。
褚婪是直覺型動物。
如果是張繚在這,大概能從安笙的表現中分析出一二叁來,進而欣慰於安笙願意為了表演打開心門,突破瓶頸後的進步,幾乎是跨越式的。
而褚婪雖然在洞察力上不遜於張繚,卻完全不是靠某作家那樣的抽絲剝繭的分析技能,相反,他看人看事最憑直覺。
於是,他第一眼就不爽的人,要是惹到他,毒舌嘴炮上去就是一通懟,哪管你百般討好。
而他看得順眼的,就是另一番態度了。
這也是褚婪在業界的評價,兩極分化嚴重的原因。
而事實證明,這種野獸般的直覺,往往是極其准確的。
褚婪會因為激情上頭,砸錢去拍冷門題材或者劍走偏鋒的電影,前幾次還有人喝倒彩,但連續幾部都大紅大紫之後,也就沒人再敢唱衰自打臉了。
有人說他眼光獨到,有人酸他純粹是運氣好。
但要問褚婪,他只會說,想拍就拍了,哪有為什麼?
聽得人只能恨恨咬牙。
想一出是一出。
或者說,隨性加上果決的行動力,這就是褚婪。
他從小想要的就很多。
無主的便去拿,有主的便去奪。
但他從沒有一次這麼想要過什麼,就像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婪”這個名字,這麼適合他。
褚婪舔了舔後槽牙,拍好照片便游向了安笙。
於是,第一次以身入戲的安笙,剛剛感覺到一點不對,眼神緩緩轉為清明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褚婪放大的一張俊臉。
驟然在如此陰森的光线下,被男人因為忍耐和飢渴而顯得有些嚇人的臉,如此近距離地一通懟,安笙差點驚叫出聲。
但下一刻,腰間便是狠狠一緊,被男人的大手死死箍住了。
安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實在是他在岸上拍攝時的專注和敬業,讓她很難第一時間想到,這個正經攝影師,居然會在水下故態復萌,獸性大發。
因此,被抓住時她也只以為是拍攝需要,臨時要做什麼調整。
她眨眨眼睛,詢問地看向褚婪。
要命。
褚婪心里嘖了一聲,一把將細腰按到自己身上,打算讓這個誘而不自知的小姑娘好好明白一下當前的狀況。
某種完全不同於涼爽的池水的觸感,清晰地傳遞到安笙薄紗下的肌膚上,讓她一瞬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褚婪十分滿意她的表現,在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將頭一低,堵住了女孩粉嫩柔軟的唇瓣。
安笙嚇得一口氣沒上來,唇角咕嘟嘟漏出一串小氣泡。
她似乎聽見褚婪輕笑了一聲,但這聲響透過水幕的重重阻隔之後,卻顯得曖昧不清,只感覺一只大手從她的後腰滑動而上,溫柔而不失強勢地按住了她的後腦,配合著他進攻性十足的唇舌,一寸寸撬開了她的唇,鑽進其中放4地攪風攪雨起來。
安笙自以為自己的吻技已經足夠好,尤其是理論知識豐富,只是在男人們那里,礙於人設不敢全部施展。
但此刻被褚婪一比,才發現自己是小巫見大巫。
男人粗糲而有力的舌頭如同戰場上破敵的長槍,一入敵營便勢如虎狼,凶狠的攪動甚至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他的薄唇更是霸道地將她小巧的櫻口完全包裹在內,吸得她的唇瓣一陣陣發麻,小舌頭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好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吃下去似的。
偏他還不是徒有蠻力,在一次次的探索中,無比精准地尋找到她口腔中最敏感最碰不得的地方,故意逗弄刺激著那里,像個玩弄獵物的野獸,欣賞著她驚慌逃竄的有趣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