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數月,天氣漸熱。
天上有月,夜色清明。
城郊康家花園是康老爺子的一處別院,暑熱難當的時節,他一般會帶著最寵愛的姨太太到這里來避暑。
他倒是老當益壯,剛出了趟遠門,帶回來一個女學生,叫阿月,剛十四歲,模樣挺清純的,打算今晚就在康家花園開苞,以後收作八姨太。
對七姨太凝蘭出軌之事他其實有所耳聞,但一則抓不到真憑實據,二則不敢正面得罪氣焰正熾的白天德,隱忍了下來,只是加強了對七姨太的限制,不再允許她上煙館,出門都有人相隨。
在家中,七姨太的地位也明顯不如以前,康老爺子對她失去了寵愛,涼在一邊,形同打入冷宮。
阿月的出現,明顯是一個信號。
往年都是七姨太在康家花園伺候康老爺子,今年卻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只落得七姨太空守家中大發脾氣,什物都砸了個稀爛。
家人們早就看不慣她的狐媚作風,暗地里都幸災樂禍,這個狐狸精終遭報應了。
正值二更,康家花園的正房升起兩盞大紅燈籠。
一個老媽子擁著一個讓織錦絲綢裹起來的少女沿著長長的回廊小碎步往前走著。
少女的頭發挽了起來,高高地盤在頭頂,一雙小小的肩膀裸在外面,皮膚非常細嫩光滑。
兩個家丁遠遠地偷窺,看不真切,還是咋舌不已,“老爺還真是艷福不淺,又到哪里找來這麼年輕漂亮的妞兒。”
“你注意了沒有,她長得有點像劉縣長的太太。”
“咦,還真是,乍一看,還真有點幾分神似,只是年輕了許多。莫不是咱老爺子對劉太太也有意思?”
兩人猥褻地相視而笑,一個又說,“其實七姨太也蠻漂亮的。”
“七姨太啊,就是窯姐味太重,上次給我拋一個媚眼,哎呀,老子差點尿褲子。”
“別說了,老子受不了啦,到後面去解決一下。”
家丁甲轉到假山後面,半天沒了動靜。
家丁乙叫了叫,沒人回答,正驚疑間,肩頭被輕拍了拍,扭頭一看,竟是一個半裸的高大美女,全身就是腰間圍了一塊紗巾,私密處若隱若現,一對豐滿挺拔的奶子則傲然袒立。
更詭異的是這個女人的鼻子中央還掛著一個黃澄澄的小銅環。
家丁乙呆呆地看著,錯以為是見了鬼,或者狐女下凡。
女子的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輕言道,“房子里還有沒有守衛?”
家丁乙目光呆滯,盯著女人的奶子,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裸女又氣又急,一掌砍在他的頸動脈處,家丁乙不聲不響地癱倒在地,不死也殘了。
裸女將大門的門杠抬起,放到一邊,大門便形同虛掩。
然後身子一扭,拔地而起,借助矮檐雕欄的突出物,幾下攀爬就越過了障礙物,白生生的身子消失在夜色之中,身手迅捷之極。
老媽子走到正堂,輕輕叩門,“老爺,新人來了。”
“進來吧。”
門吱呀開了,堂屋對面正中是個神龕,並排供著孔夫子和財神爺,正可說明康老爺子的亦商亦學的雙重身份。
兩張太師椅並排放著,康老爺子微閉著眼,瘦長的指尖不停地捻著幾根山羊胡子,正襟危坐在右邊的椅子上養神。
老媽子扶著少女小心地跨過高門坎,走到康老爺前面。
阿月沒多少新人的喜色,白淨的臉上倒似有幾分憂愁,身子微微有點抖動,垂著眼瞼不敢看人。
康老爺看著少女花一般的身體,混濁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對老媽子揮揮手要她退下。
老媽子掩上門走了。
康老爺子干咳了一下,柔聲道,“不要怕,我康必達向來雪中送炭,不會乘人之危,給你家渡難的那點錢嘛……”
像一陣風起,大門突然洞開來。
康老爺微吃一驚,叫道,“王五,李四?洪媽?”
無人應答。
康老爺只得自己走到門外看看,月光下,枝葉扶疏,哪有一點人跡?
他搖搖頭,剛把門合上,卻聽到身後阿月驚呼一聲。
忙扭頭看時,卻見屋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位美艷絕倫幾乎全裸的女子,手上雖無任何武器,身上的殺氣足以使任何人冷汗浸出。
“你……你……你是何人?”
“哈哈哈,她呀,可是你是老相識啊。”回答聲卻來自門外,堂屋正門應聲而開,一個白衫白褲,一臉痞氣的壯年男人搖著紙扇踱了進來。
康老爺子驚怒道,“白天德,你在搞麼子鬼。”
白天德施施然走到太師椅上坐下,翹起一條二郎腿,從腰後摸出一把駁殼槍擺在小茶桌上。
裸女也迅速轉移到門口,關上門,封住了出口。
白天德笑道,“白板兒,告訴他,你以前是何人。”
裸女漠然地一字一頓地回答,“奴先前是翠竹海女匪,人稱黑鳳凰。”
康老爺子血色頓失,“你就是黑鳳凰?”
海棠被捕之事不算太秘密,但白天德以追問煙土為由將她密藏起來,就算康老爺這樣的士紳也未睹其真人。
他心中有鬼,一心只怕黑鳳將自己供出,當然也不敢謀求與本人晤面,只暗中打聽問訊的結果,並悄悄轉移了大量的浮財,他就是在轉移財產的時候遇到阿月並乘她家有難之際買下她作小妾的。
後來沒有聽得新的消息,一顆心方才稍放回了肚里。
不料在他自己家中,竟冒出來一個自稱黑鳳凰的妖艷女子。
康老爺強笑道,“白團長真會開玩笑,把這等不知廉恥的風塵女子也叫黑鳳凰,豈不恥笑於人了。”
白天德眼睛瞟到了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阿月身上,一面使勁拿色眼瞅她裸露的部分,一面說道,“你可不要不信,當日的黑鳳現在只是我白某人的一條狗而已。老子不想扯這些爛事,只來請教一個問題,有人與土匪勾通,窩銷匪贓,該當何罪啊。”
其實康老爺子早就相信身後那個冷冽的美女就是傳說中的海棠,這院里上上下下七八個人,無聲無息就都擺平了,除了黑鳳凰,誰還有這等本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海棠讓白天德收服為奴了,反正這狗日的來者不善,看是衝著他的家財來敲一筆來了。
康老爺子反而鎮定下來,微笑道,“白團長說笑了,緝拿案犯本就是你們保安團的本職。如果我沅鎮有此等人,康某第一個不饒他。”
“如果此人就是康老爺您呢?”
“白團長請慎言。”
白天德冷笑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冊賬本,“這就是你與黑鳳凰勾結的明細,想看看啵?”
康老爺子一見封面就五雷轟頂,豆大的汗珠在額頭涔涔滲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七姨太,“准是那個賤人”。
海棠表面上古井不波,黑鳳凰的名字一再提起似與她無甚干系,身體內卻是驚濤駭浪,苦苦支撐,身體呈現出不正常的緋紅。
這些時日來,白天德將她的身體當成了煙土的試驗地,請教了西洋大夫使用注射器使她毒根深植,再也無法擺脫,最可惡的是他使她的陰戶和菊肛長期與煙土接觸,也如上癮一般對煙土產生了輕度的依賴,沒有煙土的滋潤下身就麻癢不堪,一刻也不自在。
這種麻癢不同於春藥,發作起來萬蟻噬身,苦痛不堪,就算是有無數根肉棒在里面抽插也無濟於事,唯有黑色的煙土一來,就渾身舒泰,飄入雲端,仙人般的享受。
毒品成了她現在唯一高於生命的東西。
從小為奴的惡夢,全軍覆滅的打擊,還有方方面面人生不如意事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一直在強撐,強顏歡笑,連最好的兄弟姐妹也不能訴說。
她好累,好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於她而言,這麼簡單的事情卻成了奢望。
如今,終於一切都幻滅了,她不用再背負那麼多的東西,只有在煙土的麻醉中,才能暫時擺脫塵世間的苦痛和屈辱,才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勇氣直面殘酷的生活。
或許,這才是她不再抗拒毒品的主要原因罷。
白天德看准了她的弱點,虐待她,調教她,喚醒她的奴性,一步步淪入不可回頭的煉獄。
他不但想把海棠訓練成忠心不二的性奴,還看中了她的卓越的武藝,如果能成為他貼身的保鏢兼殺手豈不妙哉?
這一次,白天德派她來對付康老爺子就是為了這個目標走出的第一步。
之前已明里暗里考驗過多次,發現海棠的確喪失了自己的意識,成了依附在鴉片身上的奴隸,這才放心把她在沒有束縛的情況下帶出來。
當然,鴉片就是她最好的束縛。
白天德算了時辰,海棠就算跑也熬不了多久,何況他自己帶了槍,四下里也布了哨,發現海棠有異動就不留情。
為慎重起見,他沒有發給任何武器給她,還只允許在腰間系一條紗巾勉強遮住私密花園,任憑她赤手空拳去對付那麼多粗漢。
海棠身手果然不凡,戰斗經驗更是豐富無比。
雖然受毒品所累,體能下降了不少,一路上偷襲加色誘,使盡各種手段,時間長了一點,竟能在無聲無息間各個擊破,消滅了所有的護衛。
自己除了一身香汗淋漓,毫發無損。
如此驕人的成績不由得讓白天德對她另眼相看,重新評價了。
而對於海棠來說,對付康老爺子並不覺得如何罪過。
雖然他們以前是合作伙伴,但康老爺子仗著渠道暢通和與多支匪幫有關系,黑白兩道路路順,黑了他們大量的銀洋,黑鳳凰講義道,只要過得去,沒有太計較得失,但也對此人的人品不恥。
何況他們根本沒見過面,都是第三方在聯系,感情上也疏離得很。
談判還在繼續,康老爺子處在絕對的下風。
他一咬牙,“白天德,算你狠,你開個價。”
白天德陰陰地說,“沒什麼好說的,拿錢換命,財產留下,你就卷幾件換洗衣裳遠走高飛吧。”
康老爺子本以為他會要幾座宅子或田土之類的,不料想他的胃口這麼大,臉氣成了豬肝色,“你在……放……放屁!”
白天德懶懶地說,“天氣太熱,康老爺都燒胡塗了,人話也不會講了。白板兒,給他喂點營養的清涼一下。”
海棠恭順地說,“遵命,少爺。”說罷走過去拿了只紫砂壺,將茶水倒掉。
康老爺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不知她要干什麼。
一個赤裸的美女在眼前晃啊晃總是賞心悅目的事情,康老爺子有寡人之疾,就算馬上有性命之憂,美女也是要多看幾眼的。
他越看發現這黑鳳凰越耐看,膚色五官雖然不白,而且頗有憔悴之色,卻精致大氣,胸脯飽滿,腰腹有力,遠遠勝過一般的塵世女子,可能還只有冷如霜能各擅勝場。
最奇特的是鼻孔上穿了個鼻環,走動起來一晃一晃的,平添幾分誘色。
強大與卑順,貞潔與放蕩,高傲與屈辱,竟同時完美地集於這女人一身,混合成了一種奇特的氣質,說不清道不明卻是如此誘人,使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按捺不住征服和被征服的欲望。
康老爺子閱女無數,品評之功不算第一也無人敢言在先。
這一番感慨可惜只能放在心底了。
胡思亂想間,海棠突然作了個駭人的舉動,她撩起紗巾的下擺,將一條長腿抬起來擱到凳子上,將揭開蓋的茶壺湊到光光的玉戶下面。
當著眾人的面從,片刻,尿水浠浠漓漓撒著歡兒地出來了,大部分灑到了壺里,還有一小部分淋到了外面,把她自己的手和壺體濺了個透濕。
康老爺子起先驚詫,旋即悟到白天德和海棠要對他干什麼了,慌亂欲逃。
門已死鎖,他無路可走,海棠輕輕松松地就把他提拎回來,一手端著茶壺比劃了一個喝的姿式。
康老爺子老淚縱橫,嚎道,“禽獸不如,有辱斯……咕嘟咕嘟……”
後面的聲音自然是海棠把尿灌進他的嘴里的聲音,康老爺子猝不及防,不由得連喝了幾口,待得意識過來,兩眼翻白,氣血不暢,身子就往地上滑。
就在海棠虐弄康老爺子期間,白天德對始終裹在錦袍中的象貓一樣的女孩子發生了興趣,盡量裝得和顏悅色。
“小姑娘多大啦?”
“……”
“老家哪里的呀?”
少女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驚恐地看著他,就是不作聲。
白天德有些氣惱,媽的都是一路貨色,他的臉又陰了下來,將手槍拍了拍,“老子做不得好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把外面袍子脫了,過來,否則崩了你。”
少女聽懂了,晃動著身子,薄薄的錦袍掉落在地,露出花一般的小身子。
她雖然是個美人胚子,細皮嫩肉,到底年紀小,還沒發育完全,胸脯微微隆起,恥部只有幾根絨毛,顏色和膚色一樣白,也是微微墳起,夾著一條緊細的小縫。
她站在白天德跟前,知道他是個大惡人,明顯非常害怕,顫抖個不停。
白天德的大手在她光潔的下體一路摸過去,肯定她還是個沒有開苞的處女,不過,他不像康老爺子興趣廣泛,對幼女沒有太多感覺,又不想留下白璧便宜別人,便舉起駁殼槍,衝著槍口吹了吹。
“小妹子,這把槍跟了我好多年,救過我的命,跟兄弟一樣,這樣,你讓我兄弟也開開葷,見見血,好不好?”
阿月似懂非懂,呆呆地看著他。
白天德捏住她的一只小手臂,引導她張開腿,將槍口衝上對准她的小穴口,要她自己坐下去。
少女突然哭了起來。
就在康老爺子迷痰堵喉生死莫測之際,阿月的處女膜也被一支冰冷的槍管捅破了。
一縷鮮血沿著槍身蜿蜒而下。
白天德沒有過多蹂躪這小姑娘,見了血就把槍抽了出來,把她像垃圾丟開到一邊。
起身走到海棠的跟前,手掌撫在海棠挺翹緊實的屁股上捏弄。
“這老家伙怎麼樣,不會死吧。”
“沒有大礙,少爺。”海棠垂眼道。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白天德一攏身,海棠就產生極強的恐懼感,不要說反抗了,就是對視的勇氣也在失去。
也許,白天德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白天德踢了踢康老爺子,“別裝死了,從不從一句話兒,老子可不耐煩久候了。”
康老爺子身子動了一下,長長地嘆息一聲,“罷罷罷,命該如此啊。好,我走,我走。”
白天德臉上浮出笑容,從口袋中摸出張紙,不無譏諷地說,“這是我草擬的一份協議,您自願將財產無條件贈送於我,這等大恩大德,鄙人無以為報啊。”
康老爺子無言,看也不看就畫了押,印了指模。
白天德斯井慢條地收好協議,又摸出一根長長的銀鏈,這次卻是掛到了海棠的鼻環上,海棠乖巧的象狗一般趴下來,四肢著地。
白天德牽著海棠往門外走,走得幾步又回頭對卷縮在牆角縮成一團的阿月說道:“小妹子,你隨我走不羅?”
阿月一動不動,狀若痴呆。
白天德搖搖頭,“算了,不勉強,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過來,跟著這老狗沒什麼好處。”他頓了頓,“對了,康老爺,還得告訴您一件事,七姨太和您轉移到外地的財產我也照單全收了,這協議上都寫得有。”
康老爺子噴出一口鮮血。
白天德這才哼起小調,一搖三擺地走了出去,在他身後,緊跟著一條美麗的人形犬,四肢修長,秀美的臀部也是一搖三擺,漸漸沒入黑暗之中。
紅燈籠在風中微微晃動著,吱吱呀呀的,似在發出譏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