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端眉梢一挑,眼見著要發怒,我趕緊開口:”皇兄!“
“嗯?”
玄端眼角猶帶一層怒意,落到了我堪稱放縱的姿態上,眉頭狠狠一皺,咬牙道:“你這又是什麼規矩,下來!”
他沉聲道:“去端閣跪著,跪足一天一夜之後再出來。”
“陛下,母親她……”許洛猛地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快速道:“皇上,母親她身體不好,臣願替她受過。“
“膽子倒是挺大。”
玄端語氣淡淡的,玄拓趕緊伸手,把許洛拽了下去,在玄端身旁侍侯的太監睜大了眼睛,許洛的膝蓋中重重落在地上,咚的一聲,聽的我心里一跳。
我迅速跪了下來,大聲道:“陛下息怒!
玄端喜怒難辨的目光在我背上一掃而過:“帶公主去端閣,不要耽擱。”
我默默站起來,退到了一邊,很快有太監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扶住了我的胳膊,輕聲道:“公主,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去看許洛的方向,跟著太監越走越遠,玄端的聲音飄了過來,大概還是在對著許洛說話:“難怪你敢自作主張,要去西北的戰場。”
“臣……”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口口聲聲要為母受過,若是在戰場上受傷殞命,又要讓她如何自處?”
玄端面無表情道:“都下去吧。”
許洛臉色蒼白,匍匐在地:“是。”
我和著太監一起走過了回廊的拐角,後面的聲音就再聽不到了。
……
我一個人在端閣里昏昏沉沉的跪了很久,端閣是皇族的祠堂,整座大殿安靜的嚇人,太監送我進來之後就悄悄離開了,我低著頭跪在蒲團上,不知不覺間,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直到有人把我抱了起來。
“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來人嘆了口氣,把我輕輕放在供桌後的軟榻上,用冰涼的手貼我的額頭:“還是那麼沒規矩。”
我咬了下嘴唇,任性的把腿伸了過去,放在他的膝蓋上:“好疼。”
玄端挑了挑眉,嘴角帶笑,然後就低下頭去,認認真真的給我揉著腿,目光溫柔,揶揄道:“當真老老實實的跪了一天?”
我呻吟了一聲,懶洋洋的道:“敬天法祖,我怎麼敢懈怠?”
玄端挑眉和我對視:“當真?”
下一刻他就把我撲倒在了軟榻上,我驚叫一聲,被他帶的在榻上滾了幾個圈,頭上一堆珠釵叮叮鐺鐺的撞在一起,終於喘得一口氣,伸出手去面紅耳赤的抵住了他的胸膛:“規矩些!”
玄端不老實的壓在我身上,臉枕在我的胸膛處,聲音悶悶的喘過來:“讓我歇會兒。”
“最近實在是……太累了。”
我抿了抿唇,從他身上翻出來,讓這九五至尊躺在我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他的長發。
端閣是這座深宮里最靜的地方,此刻安安靜靜的,兩人湊在一處,竟然也不覺得寂寞。
“許洛要去西北,是你的意思麼?”
我眼睫一顫,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連你都這樣想……怪不得許致安那麼生氣。”
玄端睜開眼睛,目光清明,握住了我的手,嘴唇貼在上面,含糊不清的道:“許洛是個不錯的,這次從西北回來,我會好好賞他。”
他翻身坐起,抖開毯子,把我摟入懷中,嘴唇輕輕的在我耳側蹭著,並不摻雜情欲,只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培養出來的親密:“今年百花節,你去選出個品性好的姑娘做許洛的媳婦,我給他們指婚。”
我膩在他懷里,用小腿有一下沒一下的蹭他:“總得要他自己願意才好。”
玄端一把擒住了我的腳,語氣卻是淡淡的:“他如果做不好梓安公主的大兒子,當年又何必留他?”
我心中有些發冷,勉強一笑:“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玄端手下一緊,我腳踝處頓時痛的厲害,但還是面不改色的把那句話說了下去:“我沒有生過他,對許洛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恩情。”
我頓了一下:“蘇姚也是一樣。”
玄端眼里帶著怒氣:“雲晏!”
我甚至對他笑了一下,好整以暇的扶了下搖搖欲墜的珠釵:“皇兄,不如,你把我真正十月懷胎的親生骨肉還給我,讓我做一次真正的母親?“
“玄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