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在朦朧中覺得時間停滯了,周圍那些不堪入耳的淫聲似乎已經漸漸遠去,但她腦海里翻來覆去仍都是雪白的女人身體在粗壯的男人身下掙扎、呻吟,而那些女人全都長著同一張臉。
她竭力想把那張臉從意識中趕走,因為那是她自己的臉,可那張臉卻頑強的反復出現,伴隨著狂暴的淫笑和撕心裂肺的呻吟。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疼痛讓她回到了現實中。
她發現自己的周圍站著四五個全副武裝的憲兵,他們正在解她身上的繩子。
她腦子有點發木,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那群鬼子已經把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揀起扔在地上團成一團的旗袍給她光著身子胡亂地套上,銬上手銬,拉著她急急地出了門。
門外早有一輛囚車等在那里,蕭紅被推上車,車門哐地一聲關死,車子猛地衝了出去。
蕭紅已經從懵懂中清醒過來,心情越來越沉重。
日本人要把她帶到哪里去?
她心里忐忑不安。
又要把自己剝的一絲不掛給人蹂躪嗎?
可上車時好像看到太陽還高高地掛在天上。
難道是真正的刑訊要開始了?
他們會象對付阿梅她們那樣對付自己嗎?
劍雄還會在場嗎?
她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現實也不允許她再胡思亂想了,兩只大手已經順著她的兩條光溜溜的大腿摸了上來。
押她上車的日本憲兵一共三個,一邊一個把她夾在了中間,另外一個坐在了她的對面,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坐在兩邊的兩個鬼子上車不久就在旗袍下摸上了她的大腿,兩只手都順著大腿摸向了她的胯下,互不相讓。
蕭紅拼命夾緊大腿,兩個鬼子互相較力相持不下,坐在對面的鬼子咕噥了聲什麼,他們居然停了下來,一起抓住蕭紅旗袍的下角,合力拽到了她的腰際,蕭紅的下身完全裸露了出來。
兩個鬼子互相看了一眼,詭秘地一笑,一人扒住蕭紅的大腿,另一人的一只大手一把摳住了她的下身。
鬼子淫笑著摸索起來,手指不時捏弄她柔嫩的陰唇。
對面的鬼子不顧車子的顛簸站了起來,貼在蕭紅的對面,一只大手從被撕破的旗袍大襟處伸進里面,抓住她的乳房連揉帶捏。
蕭紅絕望了,難道自己今後的日子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的任人蹂躪嗎?
眼淚不知不覺中淌了下來,她不再反抗,任幾只肮髒的大手輪換著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兩只無神的大眼睛麻木的望著被粗鐵條封死的窄小的車窗,不知道這鐵罐頭一樣的囚車要把自己拉到哪里。
突然她意識到車已經走了很長的時間,早已應該已經出了上海市。
她心中涌出一個巨大的問號:他們這是要把自己拉到哪里去?
正在這時,囚車咯噔一下停了下來,外面一陣嘈雜後,車緩緩地爬了個小坡,穩穩地停住不動了。
她正滿腹狐疑,忽聽外面響起了汽笛聲。
她心里一驚,難道囚車上了渡船?
好像要證實她的猜測,車子開始搖晃起來,她隱約聽到了水流的聲音。
蕭紅有點懵了,她不知道日本人到底要把她弄到哪里去,到底要干什麼。
她腦子里涌出一個又一個的地名,又都被她一一否定了。
忽然她想到了南通,頓時心了一沉。
作為情報人員,她知道日本憲兵司令部在南通有一個專門審訊、關押重犯的監獄,以刑訊殘酷著稱。
難道是把自己押到那里去?
那就是說自己要面對真正殘酷的刑訊了,到了那里,劍雄的營救也就根本不要指望了。
想到這里,蕭紅的情緒沮喪到了極點。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嗚嗚一聲汽笛,船緩緩停了下來,泊上了碼頭。
這下蕭紅真的徹底糊塗了。
半小時的輪渡,顯然只是渡江,自己現在究竟身在何處,到底是要進狼窩還是跳火坑?
一股無名的恐懼從蕭紅的心底慢慢地升起。
囚車在顛簸的土路上又前行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外面響起了開啟車門的聲音。
幾個押送的憲兵早已停下了手里的猥褻的動作,把蕭紅的旗袍扯好、抹平,架起她推出了車門。
想到自己的命運也許就要在這里最後決定,蕭紅的心咚咚地跳個不停。
她的腳剛剛站穩,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車外強烈的陽光,卻已赫然發現藤井全身戎裝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他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抓住蕭紅軟綿綿的胳膊,上下打量著她用嘲弄的口吻說:“蕭小姐別來無恙啊?”
蕭紅扭了扭身子,掙脫了藤井的手,趁機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一片荒涼,近前有一大片灰色的平房,遠處隱約可見高高的電網和炮樓。
這里顯然是日本人的一個禁區。
該來的終於來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看也不看藤井,忐忑地站在那里,目視遠方。
藤井拽了蕭紅的胳膊一下,居心叵測地說:“蕭小姐這兩天一定累壞了,我今天陪你出來散散心。你是記者,這里也許有你感興趣的東西哦。”
說著頭也不回的竟自向那片平房走去。
押送的日本兵推搡著蕭紅踉踉蹌蹌地跟在藤井的身後朝平房走去。
蕭紅把目光向遠處投去,這也許是她自由的觀看這個世界的最後的機會了。
遠處隱隱傳來海鷗的叫聲,蕭紅詫異地循著叫聲望去,果然看到它們上下翻飛的身影。
這麼說自己是在一個島上!
她又仔細的看了下周圍,雖然地處荒涼,但鐵絲網內卻顯然打理的井井有條,道路、水塔等設施一應俱全。
院子里樹木成行,平房四周是大片整齊的草地,確是一片田園景色。
平房的一側,蕭紅甚至遠遠的看到幾頭黑白花奶牛,哞哞的叫聲時隱時現。
她一時真不知置身何處了。
他們一行人走上平房的台階,平房的主人顯然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已經有三個男子直挺挺地站在台階上等候了。
讓蕭紅意外的是,這三個男人顯然是日本人,卻不是軍人裝束。
三人都穿著白大褂,為首的一個身材矮小卻結實,戴著厚厚的眼鏡。
戴眼鏡的小個子看見藤井滿臉堆笑地迎上來,一邊握手一邊說:“藤井君可是稀客啊!你們送來的幾個標本教授都是贊不絕口,早就請藤井君光臨,只是藤井君一直不肯賞光啊。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教授……標本”小個子的話讓蕭紅聽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個子鏡片後面的小眼睛圍著跟在藤井身後的蕭紅的身體盤旋了兩圈,隨即笑呵呵的說:“原來藤井君是懷璧登門啊!”
他的話讓蕭紅莫明其妙地渾身不舒服,她覺得他打量自己的眼光就象牲口販子在研究市場上的牲口。
藤井這時候好像才突然想起身後的蕭紅,轉過身來把銬著雙手的蕭紅拉到跟前,拍拍她的肩膀道:“這位是上海灘鼎鼎大名的美女記者蕭紅蕭小姐。”
隨後又指指小個子對蕭紅道:“這位是野村博士。”
野村藏在厚厚的鏡片後面的小眼睛對蕭紅上下打量,突然放光,眼睛停留在她旗袍撕破處露出的一段雪白的胸脯上,嘴里打著哈哈:“久仰久仰”說著把他們一行人讓進了屋內。
一進大門,蕭紅以職業的眼光立刻發現這一大片平房實際上是連成一體的。
他們所在的是一個大廳,有好幾條幽深的走廊通向遠處的房舍。
室內干淨整潔,牆壁全部刷的雪白,地上鋪的都是木地板。
置身大廳里蕭紅忽然覺得這里的氣味怪怪的,甜香中帶著一絲腥騷。
走廊的深處好像還隱約傳來女人的哭聲和呻吟。
蕭紅搖搖頭,懷疑是慰安所里的恐怖經歷讓自己產生了幻覺。
野村和藤井說著話帶著他們往一條走廊的深處走去,忽然旁邊的一扇門打開,走出一個穿白大褂的男子,手里拿了一迭圖表,攔住野村用日語急急地說著什麼,好象在向他請示。
野村接過圖標,邊看邊與那男子交談。
站在他們身後的蕭紅這時卻聽見敞開的大門里面傳出奇怪的聲響。
她好奇地向里面望去,頓時大吃一驚。
那是一扇非常厚重的大門,門里的房間很寬暢,看樣子象是個水房,牆壁全部貼著白磁磚,屋里固定著一排粗大的鐵架子。
讓蕭紅沒有想到的是,在鐵架子分成的一個個小格子里,她看到了五個赤身裸體的女子。
更讓她吃驚的是,從這幾個女子寬大的股盆、肥大的屁股、高聳的胸脯、特別是圓滾滾的肚子以及她們笨拙的動作來看,這竟是一群孕婦!
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這幾個孕婦站在鐵架子下面,目光呆滯,自動地高舉雙手,放到兩側高處的兩個鐵環中,早有幾個赤裸上身的粗壯漢子,咔嚓咔嚓地把鐵環鎖死。
女子們又隨著漢子們的吆喝,岔開雙腳,同樣順從地讓男人們鎖死,她們全都呈大字狀被鎖死在鐵架上。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反抗,幾個女子全部象中了魔一樣乖乖地任人擺布。
幾個女子把自己的裸體完全展現出來,那幾個大漢開始提水衝洗她們的身體。
蕭紅這才發現,五個女子中有四個是大腹便便的孕婦,另外一個卻是蜂腰窄腹,完全沒有懷孕的跡象。
五個女子敞開的胯下都是寸草不生,白生生把女人的隱秘全部凸顯出來。
幾個大漢手持軟毛刷沾上水,分頭仔細地清洗女子們的下身。
蕭紅發現那四個懷孕女子的胯下顏色紫黑,肥厚的陰唇歷歷在目,有的還大大咧咧地敞開著,露出里面的紅肉。
而那個蜂腰女子明顯比其他人年歲小,二十不到的樣子,她的陰部也是光禿禿一片,卻是紅腫異常,刷子刷上去,她嬌小的身軀還跟著不時顫抖。
這時有個大漢扔下刷子,從水桶里揀起一塊濕漉漉的絨布開始擦拭女子的乳房,蕭紅這才注意到,這幾個女子的乳房都出奇的肥大,圓滾滾、鼓脹漲、沉甸甸,竟然連那個蜂腰女子也不例外。
濕布擦到白皙肥大的乳房上,圓滾滾的乳房來回涌動,那女子忽然發出了低低的呻吟,蕭紅甚至開始擔心,那肥嫩鼓脹的乳房會不會突然破裂。
隨著白肉的翻飛,她赫然發現,五個女子的十只乳頭無一例外的都被一只閃閃發光的鋼卡死死夾住,使她們的身體顯得更加的怪異。
野村這時和那白衣男子說完話,那白衣男子轉身隱入大門後面,厚重的大門關閉,走廊里又恢復了肅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野村發現連藤井在內都對門內的景象看呆了,他見怪不怪地一笑,招呼他們往前走。
他們走進走廊盡頭的一個辦公室模樣的房間。
一進門,野村來不及讓座,就迫不及待地向低聲藤井詢問什麼。
藤井笑著點點頭,野村立刻朝另外兩個穿白大褂的助手招呼一聲,三人把蕭紅擁到一邊。
蕭紅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正要掙扎,卻已被他們推到牆邊,拉起銬著手銬的雙手吊在牆上的一個鐵鈎上。
野村興奮的兩眼放光,張開手掌量了一下蕭紅的兩胯,又伸手去摸她的屁股。
他的手指隔著旗袍摸進了她的股溝,她厭惡地扭動身體,他卻毫不在意地把她的腰肢、屁股、大腿摸了個遍。
接著野村抽出手,一手按住蕭紅的小腹用力按壓,另一只手開始撫摸她高聳的胸脯。
他先隔著旗袍單手一一握住蕭紅的雙峰,然後雙手托住她的雙乳向上掂了兩下。
等他松開手時已經笑的合不攏嘴。
野村拋下蕭紅,朝藤井豎起大拇指道:“極品啊,藤井君!教授見到蕭小姐大概要齋戒三天了。這樣的樣本可遇而不可求哦!”
蕭紅的心忽地沉到了底,“樣本”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里就是她的歸宿了嗎?
藤井對野村的恭維笑而不答,自顧自地坐在旁邊的沙發里,翹起二郎腿對野村說:“野村君,憲兵司令部雖然和村間教授合作多時,但你們究竟搞的什麼名堂我們可是一無所知。橋本司令也一直很奇怪,村間教授只是個畜牧學教授,為什麼天皇會親自下敕令,讓軍部和憲兵部隊給你們全力配合。這里面的秘密我們也想想略知一二哦。”
野村這時在書桌後面的寬大轉椅上坐下,輕松的點起一只煙,眉飛色舞的說:“藤井君不愧是憲兵司令部的干才,什麼也瞞不過你們。村間教授是我的恩師,他是帝國最有名的畜牧學專家。當年日本成功引進荷蘭黑白花奶牛就是他的傑作。可以說,實現天皇提出的‘每個小學生每天早上一杯牛奶’的要求,教授是功不可沒。不過,教授真正革命性的發明,卻是他‘超級人乳’的理論。教授這方面的研究實際上在大正初年就已經開始,戰前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基礎理論研究。所謂‘超級人乳’理論,簡單的說就是人乳的食料轉換效率實際上遠高於牛乳。以世界上品系最高的荷蘭黑白花奶牛為例,一條精心飼養的純種黑白花奶牛每升奶平均要消耗半公斤以上的精飼料,而隨便一個乳婦每天有半公斤的粗食,就可以產5升以上的人奶。村間教授的這個理論在戰前並沒有引起很大的關注。大東亞聖戰開戰以後,帝國軍隊大舉出擊,維持帝國軍人、特別是軍官的營養的問題引起了天皇的關注。村間教授通過參謀本部的渠道給天皇上了個條陳,立陳人乳的好處。教授的觀點是:乳品是營養最全的食品,對保證皇軍的體質非常重要。但乳牛飼養條件苛刻,軍隊攜行不便,因此必須尋找替代品。替代品的條件是:營養全面、品質高,來源容易取得,容易保存,生產代價低。滿足這些條件,人乳是唯一的選擇。人乳的最大優點是,可以產乳的婦人在占領區隨處可得,不愁來源。但人乳因一直處於自然狀態,不象牛乳經過長期篩選、馴化過程,因此有其天然缺陷:一是人的妊娠期長達280天,而盛奶期只有不到六個月,婦人分娩六個月後奶水質量會驟然下降;二是人乳的單產量大大低於牛乳。一頭普通奶牛日產很容易達到40升,而一個乳婦每天產5升奶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教授以他引進、馴養奶牛的經驗認為,經過精心的篩選和馴育,附以藥物和物理性措施,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大改善專門的乳婦的供奶狀況,使她們成為易得、易用,甚至隨取隨用的隨軍小型乳品供應站。”
野村的話讓吊在一旁的蕭紅聽的毛骨悚然,她現在終於明白了野村嘴里的‘教授’、‘樣本’的含義。
想到自己的命運,剛才還燥熱難當的她忽然渾身冷的直打哆嗦。
野村接著說:“教授的條陳引起了天皇的重視,他在皇宮親自接見了教授,並當即決定,由內務府支出,資助教授進行實驗,使人乳供應實用化。天皇親筆題寫了教授條陳里的‘易得易用,隨取隨用’八個字,作為對教授的勉勵。四年前,教授用皇宮直接撥來的資金在朝鮮建立了第一個試驗場,代號901,後來移到滿洲。兩年前,隨著皇軍在中國大陸的節節勝利,又建立了上海試驗場,編號為902號。當時做了分工,901為寒帶試驗場,為北戰場服務,902為溫帶代試驗場,服務對象為中國大陸戰場。去年又在海南建了903,為熱帶試驗場,將來主要面對南洋作戰的需要。教授平常在三個站巡回指導,具體事務都由我們這些學生主持。這幾天教授正好去了滿洲,否則肯定會親自迎接藤井君的。”
藤井擺擺手道:“難怪天皇陛下會親自發敕令要軍方配合你們。”
野村瞟了吊在牆邊的蕭紅一眼點點頭說:“是啊,陛下英明啊。對軍部和你們憲兵來說,幫我們弄些試驗標本,只是舉手之勞,否則,光是試驗材料就會讓我們一籌莫展了,哪里還有精力去做試驗。”
說到這里,野村站起來對藤井說:“藤井君既然大駕光臨,我還是陪你到現場看看,我們邊走邊說。”
藤井也站起來道:“求之不得啊。”
兩人走到門口,藤井象忽然想起什麼,停下來回頭指著蕭紅對野村道:“讓我們的記者小姐也來開開眼界,博士不會有什麼不方便吧?”
野村哈哈一笑,話里有話地說:“哪里哪里,蕭小姐這樣的美女記者是難得的稀客哦!”
蕭紅意識到將會面對怎樣的場面,不停的搖頭大叫:“我不要看!”
可這哪里由的了她,兩個憲兵把她從牆上卸下來,連推帶搡地跟著野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