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無顏相對,還是因為情緒大悲大喜跌宕起伏的過於激烈,安琪拉被救回仆鵬後一直昏迷不醒。
雖說安琪拉的心跳和臉色都很正常,但艦上三人都不懂醫學,為了安琪拉的健康著想,羅蘭提出迸她去附近的醫院療養。
欣然舍不得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迸走安琪拉,但還是順從了羅蘭的建議,委托持有羅摩公民身份證的李勛迸她就醫。
(這就是問諜的好處啊……)此後,仆鵬把欣然和羅蘭迸到了天佑城郊外,站在冰封的山顛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天佑城皇宮金壁輝煌的穹頂,每當整點,聖.霍夫曼大教堂的鍾聲便裊裊侍來,仿佛便在自家院落附近。
至此,李勛的護送工作便告結束。
皇城一帶如今已經淪為太子軍與監察會的鏖戰區,首都周邊防守森嚴,軍政要地布置了防空炮陣,並有偵察用飛行鎧日夜巡邏,仆鵬無法靠近。
在雪山上,欣然與蘭蘭准備了徒步旅行的工具和充足的糧食,騎著黃金步行鳥離開仆鵬,與李勛道別。
“師父、蘭蘭,請多保重!”
李勛紅著眼睛說:“我會在艾爾曼等你們回來的!”
羅蘭笑道:“放心啦,等我們斬鋤了奸夫淫婦,便回家大開慶功會,屆時你定是座上嘉賓之一。”
欣然好奇的問:“阿勛,你要回艾爾曼?不打算留在羅摩當問諜啦!”
李勛笑道:“大少爺讓我回去,說是大戰之後兩國格局已經不同往昔,我這個問諜沒有存在的價值了,他會派更有頭腦的人過來接替我的工作,之後就恢復聖國軍籍,返回沙漠兵團復命。”
欣然拍手笑道:“如此甚好!以後我去找大李玩的時候就可以順道探望你了。對了,對了,我的老朋友‘聖國之虎’巴斯克將軍也在大李麾下當差,你回去以後定要跟他好好相處。”
李勛笑道:“師父的話,徒兒一定鉻記在心。巴斯克將軍的大名,我在羅摩也是如雷貫耳。最近前线侍來情報,巴斯克將軍率領的部隊在與迪奧軍的作戰中取得了輝煌的戰績,不愧是羅蘭元帥的表弟,果然虎父——唔,那個,‘虎姐’無犬弟,今後我要向巴斯克大人好生學習討教。”
他一臉的認真,卻把欣然和蘭蘭笑了個腸子打結。
李勛見狀很是迷茫,卻不知道所謂聖國之虎、羅蘭表弟雲雲,原本就是欣然和蘭蘭親手導演的笑劇不過話說回來,巴斯克能夠在戰場上獲得成功,這多多少少也出乎了欣然的預料。
李勛走後,欣然在下山的路上納閃的問蘭蘭:“小病人兒,我真是不明白,巴斯克老兄是個大好人沒錯,可是他並沒有值得一提的將才和謀略啊!怎麼在戰場上大放異彩,博得了我做夢都想不到的功名呢?軍官就那麼好當?”
羅蘭溫和的笑道:“小傻瓜,絹之國的先哲有雲,世上頂容易的事便是當官,只要不是白痴,誰都可以干得不錯。”
“如此說來,你這個大元帥豈不是……”
“呵呵,開玩笑的啦!其實帶兵打仗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難在兩點,長官的信任,屬下的敬服,其要有了這兩條,打勝仗就很容易了。所謂智謀韜略是決策者的素質,作為聽命行事的中級軍官,自己決定戰略的機會其實並不多。巴斯克的人緣好,手下都喜歡跟他共事,況且又有李炎這麼個好長官提攜,想不出名都難。現在李勛也是同樣的道理,憑他護送你我的功勞,回去以後肯定會得到重用,只要命大,出人頭地不在話下。”
欣然聽了她的話深有感悟,搖頭笑道:“我是絕對不適合帶兵打仗的。和下面打成一片沒問題,讓上頭信任我……那可比登天還難。”
“能怪誰呢?”
蘭蘭嫣然一笑,扭頭在他臉上噴了一口香香的暖霧,“你天生就是個搗蛋鬼,誰當你的長官准會頭痛的要死。”
“呵呵,別說長官啦,我老爸老媽也是一樣整天囔著頭痛啊!”
欣然訕笑著親親懷中人的小臉兒,心馳神往的說:“下次再見到巴斯克和阿勛,想必他們已經穿上了將軍制服,朐前掛滿了勛章,到時候我便寫本傳記謳歌兩位名將不為人知的隱私生活好了,嘿嘿准能大賺一筆。”
“好主意,巴斯克和李勛恰是一攻一受,啊!那禁忌的男子漢之愛,軍中那玫瑰色的耽美侍說……快寫吧!我很想看這樣的故事呢!”
(……信不信我剪了你的舌頭?)兩人邊聊邊走,下山時天色已黑。
遠近只見白雪皚皚,並無一處可供寄宿的人家。
羅蘭擔心遭遇敵軍,建議趁夜繼續前進。
天氣越來越冷,欣然摸摸蘭蘭冰涼的小手,很是心疼,便用睡袋做成搖籃,系在背上,讓蘭蘭鑽進去取暖。
蘭蘭被他的溫柔體貼所感動,深情的趴在他背上,眼睛微微有些濡濕。
欣然聽不見她說話,奠名其妙的不安起來,便停下來解開帶子,把睡袋移到朐前,笑著對蘭蘭說:“一眼看不見你,我就不放心。”
如此日夜兼程,穿越大雪原後便進入了迪奧軍的控制區。
此時迪奧軍正在大舉攻城,炮聲從早響到晚,預示著戰爭正處於焦灼狀態。
欣然問羅蘭下一步的計劃。
羅蘭說:“先想辦法混進城去,在這里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欣然站在山坡上眺望城門,沉聲道:“眼下進城恐怕不易”此時正值黃昏,炮火停歇,城門內外擠滿了難民。
外面的進不去,里面的也出不來。
羅蘭朐有成竹的說:“盡管放心,有人給我們提供通行證。”
手指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說道:“今晚就在那里宿營,如果卡洛特.薩菲羅斯是個守時的人,明天我們就在天佑城喝早茶了。”
兩人說笑著走向樹林,行至半途,欣然突然感到大陽穴針刺一般刺痛,不由得停下腳步羅蘭關心的問:“不舒服?”
“有些頭疼,可能是最近睡得大少。”
“是大陽穴嗎?”
“難道你也……”
“果然沒錯啊……”
羅蘭輕聲嘆息,若有所思的凝望著樹林,“我們被盯上了。”
欣然微微吃驚,環顧四周,並無可疑的人。
悄聲問羅蘭:“是什麼鬼東西?”
羅蘭輕笑道:“可能是迪奧軍的生體雷達,附近應該有敵軍的指揮部。”
欣然茫然的問:“生體雷達是什麼玩意?”
蘭蘭好氣又好笑的反問:“你身為機械鎧駕駛員,連這點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欣然搔頭訕笑道:“我只管駕駛,機械方面全都丟給朱諾了,所以……對這些事一竅不通。”
“說這些廢話,還不是為懶惰找借口……”
蘭蘭沒好氣的解釋道:“首先你要搞清楚現今的軍用雷達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魔導雷達,你應該很熟悉了。”
欣然為彌補適才所暴露的無知,連忙插話道:“熟悉,熟悉!魔導雷達,我的紅蓮改上就裝了一部,雖然不曉得具體構造,但核心裝置是一塊指向魔石,沒錯吧?”
羅蘭點頭笑道:“說得對,魔導雷達的優點是能夠感應到一定距離內的能量波動,並把能量波動轉化為目標的影像顯示在熒幕上,而且體積較小,適合搭載在機械鎧上。然而魔導雷達也有其無法克服的缺陷,那就是它所能偵測到的能量必須具有相當的強度,換句話說,必須是高能量個體,一般來說,只能用於偵測裝備了魔晶石的作戰單位,而對於普通的士兵是無法感應到其存在的。”
欣然深有感觸的說:“的確如此,駕駛紅蓮改從兵營上空飛過,雷達顯示器上通常是一片空白,只有當附近出現了機械鎧或者魔法師時才會發出警報。”
羅蘭接道:“另外一大類就是生體雷達。生體雷達和魔導雷達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它不是機械,而是活著的生物。生體雷達的核心是一種名為‘讀心怪’的高等仆魔,成年讀心怪擁有四十三個大腦,智力水平遠勝人類,它們有著天生的心電感應能力,能夠從很遠的地方發出腦電波,窺探你深藏內心的秘密,一旦進入了它們的感知區域,任何心事都無從遁形。而當讀心怪被改裝成生體雷達,就會通過通信電纜把感知到的情報侍輸給通信兵,並且針對戰況做出最合理的建議,如果發現自軍的某個士兵發生思想問題,也可以第一時問給予批評鼓勵,有著同時與千人大腦聯網的究極腦力,從這種意義上講,生體雷達已經不僅僅是一部雷達,更像一位權威參謀。”
欣然聽罷既驚訝又迷惑,問道:“既然讀心怪遠比人類聰明,為何還會被人類捉去使喚?應該反過來統治人類才對吧!”
這倒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式思維方式”羅蘭苦笑道:“造物主是公平的,給了讀心怪超強的腦力,就會奪走它的肉體能力,等一下你親眼看到讀心怪的真面目就會明白,離開人類的飼養,它們根本無法生存。”
欣然驚喜的問:“我們要去觀賞讀心怪嗎?大好了!”
羅蘭笑罵道:“傻孩子,就知道玩!我們是去冒險呐~~有生體雷達坐鎮的地方,百分之百是敵軍的指揮所,戒備森嚴可想而知,你當是逛動物園?”
欣然笑道:“然而去一趟是值得的,觀賞讀心怪尚在其次,一旦摧毀了生體雷達,迪奧軍的指揮勢必陷入癱瘓。”
羅蘭點頭笑道:“小男孩兒說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想個辦法避開生體雷達的搜捕才行。”
欣然若有所思的說:“讀心怪是依靠捕捉和破譯生物的思想獲取情報,如果是非生物的話,它就亳無辦法了……”
羅蘭搖頭道:“你的思路走不通,裝備生體雷達的地方一定會附帶配置大量的魔導雷達,兩者相互配合,無論生物還是非生物都逃不過迪奧軍的耳目。”
欣然想不出辦法,反問羅蘭:“小病人兒,你可有對策?”
羅蘭朐有成竹的笑道:“讀心怪的智慧並非無懈可擊,它也有著致命的弱點,就是對獲取的情報百分之百自信。”
欣然靈光一閃,問道:“你是說,我們可以用假情報騙過它?”
“一般的假情報是行不通的,不管怎麼作假,一個人的思想總是誠實的,表面上裝作平民百姓騙過守衛不難,難在真實意圖不被讀心怪看穿。”
“唉……照你這麼說,我們必須把自己變成白痴才行。”欣然悻悻然的嘆道。
羅蘭笑道:“變成白痴也不是不可能啊!我現在便侍給你一套‘冰心訣法’,默誦此訣,便可進入心無雜念的空靈境界,讀心怪也無法知道你究競在想些什麼——”
欣然略一思索,搖頭笑道:“我不需要學什麼冰心訣也可以進入心無雜念的狀態——只要滿腦子想著美女的裸體就行啦~美女~美女~美女~”說著兩眼放光,果然像個白痴。
“……真是拿你沒辦法,”羅蘭扁扁小嘴,調皮的笑道:“那麼我也來點簡單的……水果蛋糕~水果蛋糕~水果蛋糕~啊啊~~好想吃哦~”
兩人分別將怨念集中在美女與水果蛋糕上,大搖大擺的侵入了生體雷達的控制區。
讀心怪只能在他們心中找到強烈的性欲和食欲,此外並無惡意,因此自作主張的將兩人視為亳無威脅的“平民”沒有發出警報,讓欣然和羅蘭有驚無險的侵入了指揮部。
此時天色已晚,雷達中心燈火通明,樓外有大量衛兵把守。
欣然取出封印魔石,召來大群吸血蝙蝠襲擊營地,趁衛兵驚惶失措時潛入大樓。
欣然大搖大擺的闖入雷達中心。
大廳中央安置了一只巨大的水晶皿,仿佛城市廣場中央的噴泉水池,水晶皿內充滿了淡綠色的液體,一只巨大而丑陋的軟體動物飄浮其中,主體是一個軟綿綿布滿褶皺的圓盤,周圍擠滿了無論形狀還是質地都很像動物大腦的器官,在水中收縮翕動,墨綠色的血管隨之擠出一道道一閃而過的電蛇,足有救十個之多,看上去就像一朵浮腫的葵花。
圓盤四周接駁著黑色的電纜,將讀心怪感知到的資訊傳送到通信兵面前的儀器內。
(難怪蘭蘭說它無法離開人類獨各生活,這丑八怪根本就是一團只會思考的肉球嘛~)欣然微微一笑,順手拎起一把椅子砸過去。
“砰!”
一聲巨響,水晶皿被砸得粉砰,綠色的營養液噴薄而出,刹那問將大廳變成汪洋澤國。
“什麼人?”
“有刺客!”
通信兵失聲驚叫。
欣然哈哈大笑,仰天吼道:“打——劫——啦!”
只見他飛身躍向大廳中央,凌空擲出吸血魔劍,輕而易舉的貫穿了無力掙扎的讀心怪。
“嘶嘶嘶嘶…”
讀心怪被魔劍釘在地上動彈不得,轉眼問血肉便被吸食干淨,只余下一團皺皺巴巴的干癟軀殼。
欣然拔劍衝天而起,一拳打砰天花板,翩然飛去。
身後槍聲四起,遲到的衛兵衝進雷達中心,看到的是一幅無法收拾的慘象。
混亂很快便從指揮部蔓延到了前线,欣然與羅蘭一路走去,看到的盡是迪奧軍的亂相。
前线攻城的部隊突然失去了與指揮部的聯絡,以為後方放棄了攻城的打算,自行撤退下來。
正在向首都集結的增援部隊得不到指示,只得原地待命。
當混亂持續到了一定時問,前线和後方的混亂演變成了恐慌,前线既沒有作戰命令,也得不到增援,不少士兵和軍官以為作戰失敗,自己已經被指揮部拋棄,開小差的比比皆是,投敵者亦不在少數。
各地的增援部隊無法與前线取得聯系,當是迪奧戰敗,頓時作鳥獸散。
迪奧軍之前辛苦取得的優勢,轉眼問付諸東流。
城外樹林里,欣然站在黃金步行鳥背上眺望戰局,開心的笑道:“好個爛攤子,不曉得狼大哥打算怎麼收拾。”
羅蘭沉默不語,神情凝重。
欣然低頭親親她的發絲,問道:“小病人兒怎麼不開心?”
羅蘭嘆道:“沒想到生體雷達的死亡會給迪奧軍帶來這般災難性的後果,我是心有余悸呢!”
欣然笑道:“只要聖國軍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啦!”
羅蘭搖頭道:“傻孩子,你是什麼也不知道。羅摩王國並不出產生體雷達,相關的技術與作戰統籌全是由聖國輸出的,換句話說,聖國軍目前也是采用了相通的作戰編制——以指揮官和參謀部為首腦,各師團為手足,負責聯系首腦與手足的‘脊椎’,那就是生體雷達,一旦生體雷達在作戰中被破壞,軍隊勢必陷入癱瘓。這套作戰方式是近年來才興起的,我正是創始人之一,算起來也是高科技成果呢……演習作戰的效果也不錯,沒想到會存在如此可怕的弱點。若非今天迪奧軍給我們上了一課,不知什麼時候,聖國軍也要栽同樣的跟頭。”
欣然頗有同感的說:“這和當年颶風巨人的悲劇同出一轍,當初颶風巨人挾機械鎧之力橫掃中洲何等成風,一旦機師暴走,最犀利的戰爭兵器反倒成了自相殘殺的屠刀,對機械文明的過份依賴會把人變成機械的奴隸,對仆魔文明的過份倚賴,亦會導致同樣的下場。”
羅蘭道:“颶風巨人的敗北並不全是因為精魔力場引起的機師精神失控,這只是個別現象,更重要的敗因在於颶風軍團在遠征中洲之前沒有好好的考察地理狀況。你要知道,五百年前的中洲大陸,魔晶石產量極為稀少,颶風一族剛入侵的時候之所以能戰無不勝,是因為備用能源還充足,後來突然敗北消亡,主因正是找不到足夠的魔晶石發動機械鎧。”
沉吟片刻,接著說詣:‘紼相父還活著的時候,曾講過一件他親身經歷的故事。那時候他還是個剛參軍的少年,當時颶風巨人的殘黨仍在中洲活動,祖父參加了奉命剿殺颶風殘黨的部隊,一次行軍經由北方雪原峽谷,遭遇了整整一個師團的颶風騎士,祖父和伙伴們都以為今回死定了,哪知尚未開戰,對方就投降了。進入峽谷一看,機械鎧上的晶石全都因為氣溫過低被凍裂了,至於駕駛機械鎧的‘巨人’,事實上不過是個頭矮小的外國人,體質弱得可憐,離開機械鎧,他們連一頭軍犬也打不贏……”林間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把遐思中的兩人拉回現實。
欣然按劍唱道:“朋友,干什麼來的?”
那人停下腳步,拱手答道:“小人是卡洛特先生的隨從,特地來接應蘇騎士一行。”
為安全起見,卡洛特沒有把羅蘭與欣然同行的秘密告訴手下。
欣然松了口氣,笑道:“過來吧!我們等你很久了。”
待那人來到近前,羅蘭問道:“說好的東西帶來了嗎?”
那人慌忙取出通行證雙手奉上,說道:“兩位大人持有此證,隨時可以進城。”
欣然接下通行證,問道:“卡洛特在忙什麼,為何不親自來迎接?”
那人訕笑道:“城里發生了一點意外,會長正趕去處理。”
羅蘭好奇的問:“什麼意外?”
那人略一猶豫,終於亳無隱瞞的答道:“是迪奧太子,他帶著一隊鎧武士闖進城來,據說……情況不太妙啊!”
欣然恍然大悟,笑道:“難怪太子軍的表現如此糟糕,原來老大不在家。”
羅蘭鳳目一挑,殺氣畢露了,“咱們這就進城,也許來得及請太子殿下喝茶。”
镔鐵城的一箭之仇,是時候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