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語住後相月軒和後相婷兄妹的護衛下趕到“雲堂”時,舞侯隱夫婦已經在座,當然七位長老也已經一一就位。
“你們先回去吧,等輕濃和絲絲醒來,就和安霏一起到面等我。”天開語囑咐著後相兄妹。
大步紊進了“雲堂”
“真是抱歉,擾了幻聖與嗣主的好夢。”甫一見面,那舞封難長老便熱情地離開座位,引天開語入座,態度與昨日已經大不相同;更重要的是,他對舞輕濃的稱呼仍是“嗣主”,不啻預先公開發這場“雲堂會”的結果。
天開語對七位長老含笑點頭,見到昨日那對蒂·亭洛詩大爵發怒的長老,以及其余幾位,都對自己唯唯諾諾,便更加明白了自己判斷的正確。
他日光望向蒂·亭洛詩大爵,見浯昨夜與自己濃雲密雨的外母容光煥發,便知她因受到雨露滋潤和等到最終結果而變得脫胎換骨:心中著實為她高興;反觀外父舞侯隱將軍,卻仍心中不安,分明是對莫測未來不安。
不禁暗嘆:終究不是成大事的人。
關鍵時刻沉不住氣。
“請幻聖上坐。”舞封難長老一反昨日將天開語置於旁聽座位的安排,恭恭敬敬地迎請他往正中主持之位上坐。
天開語心中雪亮,知道這次“堂會”,自己的態度已經成了左右舞家家主的關鍵,再不似昨日那樣不許發言了,因為如若舞侯隱夫婦有他支持的話,只怕舞家現有任何一位嫡嗣都無法抗衡!
當下他也不像昨日那般客套,而是大刺刺地欣然上坐,然後顧盼周圍,道:
“怎麼?諸位長老是為本幻聖的外尊大人送行的嗎?嘿,這好像嫌早了點!”那光芒萬丈的霸氣通殺四方,再沒有昨日的謙恭,一時間懾得“雲堂‘眾人喘不過氣來,終於領略到了名震熠都武道界”幻聖“的迫人威勢。刹那間,所有長老內心生出虛弱無力之感,深悔昨日”雲堂會“上太過草率,居然被這幻聖留下嫌隙。
“語兒,算了,我們終是要離開嫡掌的人,不必為難諸位長老了。”就在七位長老如坐針氈時,蒂·亭洛詩大爵適時開門溫言。
她這一說話氣氛立時稍有松懈。
那舞封難長老急忙抓住機會,匆匆道:“幻聖誤會了……洛詩,侯隱你們都誤會了!其實……其實昨夜我們長老會商量了一整晚,都是為了你們……”
天開語冷哼道:“願聞其詳!”那氣勢完全是一派領袖風范,哪里還有尋常年輕人的青澀,連蒂·亭洛詩大爵這與他有私密之歡的外母也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婿兒竟會氣派橫溢成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君臨天下的霸主!
見天開語咄咄逼人、根本不予自己絲毫客氣的態度,舞封難長老只覺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整顆心都寒了,氣滯胸塞下,連大氣都發不出一聲,更遑論繼續說話了。
見舞封難長老在天開語的壓迫下面無人色渾身發抖的模樣,其余六位長老皆面面相覦,哪里還敢接口,一時整個“雲堂”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天開語見勢已造足,再下去只怕這些糟老頭子會經受不住自己龐大的精神壓力而崩潰,便暗暗收起了威勢,語氣緩和道:“好吧,如果真的誤會了你們,就請封難長老說說著。”
他這麼說時,舞封難長老立刻感覺到面前那有若實質的壓力陡然變輕,氣息也喘了過來,陶中郁悶登時大減,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以顫抖的聲音道:“我們……我們長老會經過研究,一紋認為從前對侯隱家主的約束過多——這其實也是為了他們好,怕他們年輕不懂事——現在既然管理出現不暢局面,有部分也是我們長老大包大攬的結果,所以……所以決定將部分權力交給他們……”
天開語皺眉不語。
舞侯隱將軍卻忍不住急切開口:“是什麼權力?是財政嗎?”
他仍念念不忘經濟,縱使天開語事前早已經用月亮城讓他安心。
那舞封難渾身一抖,顯然舞侯隱將軍的需要與長老會讓步的內容有別。
天開語與蒂·亭洛詩大爵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對舞侯隱將軍的失望。
“究竟是什麼?長老不必遮遮掩掩的!‘天開語重新凝起氣勢迫向舞封難長藝。
“是……是有關整個舞氏家族的人事調度……”舞封難長老在顫聲說完這句話後,竟“撲通”一下坐倒在地,顯然再也承受不住天開語的強大壓力,無力支撐了。
蒂·亭洛詩大爵適時而出。
“語兒,你這是做什麼?你乃堂堂‘幻聖’,天大修為用在舞封難長老的身上太不慎重了——唉,算了,想不到我們夫婦平平常常的辭位之舉,竟然弄出這許多事隋來!都是洛詩缺乏周詳考慮的過錯。洛詩在這里向諸位長老請罪了!”蒂·亭洛詩大爵說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謙辭役,似商量著對丈夫道:“既然這樣,將軍您看……我們還是繼續承擔家主的責任,好嗎?”
舞侯隱此時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夫人既然這麼說,就這麼辦吧,”
他這樣回答,卻不知道被那些長老在心中罵了千百遍,皆恨他為人懦弱,平白讓蒂·亭洛詩大爵繼續掌控舞家大權——只限現在有幻聖撐腰。
諸長老心中再有千萬個不願意,也只有隱忍一途了。
蒂·亭洛詩大爵笑吟吟超身離座,先是扶起癱軟在地的舞封難長老,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轉回場中,示意丈夫一並過來,並肩對著長老躬身行禮,道:“洛詩與將軍感謝諸位長老的信任,從今天起,我們夫妻二人自當竭誠為舞家興盛盡力。還望諸位長老繼續多多指點。”
她這場而話一說,那七們長老縱然心中不樂意,也只好表面上唯唯諾諾——
好歹也得做做樣子給中間虎視眈眈的幻聖看啊!
困擾了舞侯隱將軍和蒂·亭洛詩大爵多年的家主有虛無實的問題,就這樣在天開語的參與下迎刃而解,
太陽高高升起時,蒂·亭洛詩大爵已經開始享受她重掌舞家大權所帶來的樂趣了。
除卻七長老及舞侯隱夫婦、天開語等幾個當事人外,整個“舞雲城”沒有一人知道昨夜在年慶大典之後,曾經發生過怎樣驚心動魄的事情,更不知道舞家家主之位曾虛懸一夜!
但是被蒂·亭洛詩大爵大刀閣斧地以人事整頓為由頻繁調整位置的舞家子弟,卻明顯覺察到年慶之後,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過,否則不可能蒂·亭洛詩大爵的行動幅度如此之大,而長老會又未稍加千涉。
天開語在舞輕濃的陪伴下,興致勃勃地游覽起“舞雲城”的壯美景色,而在昨日曾經逗留過的“落鏡湖”畔,一群工匠正開始大興土木,正是舞輕濃這未來嗣主的傑作。
與舞輕濃相伴的時候,天開語又趁隙采查了那“蕈魔”的動靜,見它仍然沉睡如昔便暫時放下心來。
此時舞輕濃與情郎正是戀熾情熱,也不知在花蔭叢後與天開語雨意雲情了多少回,只是在暢美享受之余,那“蕈魔!愈傷異能帶來的屢屢破身之痛,著實令她尷尬不已——她褲底已經血跡斑斑,形狀甚為可憐可嘆。
由於天開語已經正式被舞家接納,因此連帶著身邊的御安霏、碧絲絲和後相兄妹也一並進入了“舞雲城”,並且暫時離開天開語,在舞家子弟的引導下熟悉城內的地形情況。
臨近中午時分,舞輕濃才帶天開語轉同了韋宅正廳。
見女兒一臉滿足卻又行動不便的嬌怯樣兒,蒂·亭洛詩大爵里還不知道這對年輕人經歷了怎樣的瘋狂,想起天開語對自己的“暴行”,她心中又是一陣迷亂,忍不住上前將女兒拉往一邊,又是心疼又是嫉妒地輕聲責怪道:“輕濃啊,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了?弄成這個樣子,讓人一眼就看出做了什麼事情!”
舞輕濃羞不可抑,又無法掩飾自己體態的異樣,只好抱著母親撒嬌:“母親呵,女兒也沒辦法,天大哥他老是要人家,人家是他妻子,又不好不給他……嗯女兒現在小腹還感覺有些墜墜的,感覺又酸又脹呢!”
蒂·亭洛詩大爵輕啐一口,見無人注意,低聲道:“好了,不要說了。來,跟母親到後面去,讓母親看看……”
舞輭濃羞應一聲,同頭看天開語一眼,見他對自己報以微笑,便指了指母親,天開語點點頭,示意她跟著夫,她這才隨蒂·亭洛詩大爵進去了。
天開語此時恢復了平時的隨和,很快便同舞家嫡堂中人打成一片,並在聊天中從側面了解了不少有關舞家的資訊,
正在有說有笑問,後相月軒忽悄然掠身進入,天開語立刻知道他有事情報告,便丟了個眼色,示意他等候片刎,然後與同座之人打了個招呼,便向後相月軒走去。
二人來到外面,卻見後相婷也在,天開語上的捏捏小婷嫩頰,然後道:“出了什麼事情?小軒你來得這樣樣匆忙?”
後相婷輕聲道:“先生,熠京出亂子了!”
天開語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問道:“是嗎?有具體消息?”
後相月軒點頭,臂上裝甲展開一片,映出全息影像,上面是雷剛憲督。
“雷剛憲督與小軒秘密通訊,托小軒轉告先生,無名島戰事果然如先生所料,我大熠軍武戰隊一敗塗地、死傷慘重,目前消息已嚴密封鎖。小軒還聽到傳言:說是幾位大將都已經被主席團召見,商討如何處理此事。”徒相月軒邊顯示雷剛的通訊給天開語,邊向他解說,由於顧忌旁人聽到,他關閉了雷剛憲督的聲音。
天開語邊聽邊點頭。
這件事情的確很保密,否則告訴他這訊息的就不會是後相月軒,而應是司秘蓮娜。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天開語冷笑—聲,雙臂抱住胸,一手托著下頷,道:“雷剛果然聽話,否則他也沒有機會向我密報了!哼,那幫蠢貨,根本就不了解敵人的情況就倉促出兵,不吃虧才是怪事了!”
後相婷嬌聲道:“看來事情很快就要向先生預計的那樣轉變了——我們或許就在近日會被派往無名島一线:”
天開語點頭同意,道:“那是理所當然的。本來第一批就該由找率領,卻被主席團動了手腳,現在形勢刻不容緩,爛攤子自然由我去收拾了,這便是腳趾頭也可以想到的必然結果。”
後相月軒道:“那先生准備返回熠京嗎?”
天開詰冷笑:“小軒你知道否,目前我的身份乃是雙重,大可不必理會主席團的——不過相信他們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不會輕易來碰壁的。”
後相婷點頭:“是呢,先生雖然是將軍,但同時也是幻聖,如若辭去將軍一職,地位反更加超然!‘說話時那對美眸情意綿綿地望著天開語一眨不眨,俏模樣兒煞是嫵媚可愛。
天開語忍不住低頭吻她嫩頰一下,道:“就憑小婷這句話,我們就可以好好計畫一下了。”停下了,又道:“安菲和絲絲呢?怎麼不見她們?”
後相月軒道:“安霏姐和絲絲住小軒告訴她們這個消息後,已經無心再逗留”舞雲城“先行回家烏先生收拾了。”
天開語皺眉道:“這個安霏,也不告訴我一聲、”御安靠與他靈犀相連,若要向他傳個消息,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後相婷嘀咕道:“安霏姐姐還不是看先生快活得不想家,才不欲打擾的……”
天開語一愕,隨即刮她俏鼻一下,道:“小婷胡說什麼?你以為安霏似你這般小心眼兒嗎?”
後相婷嬌嗔睨他一眼,道:“哼,還怪小婷小心眼兒,自己外面女人一個接一個,卻將身邊的小婷正眼也不瞧一下。‘
後相月軒這時也在旁懇切道:“先生還是收了小婷吧,她忍得好苦的。”
天開語輕嘆一聲,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貼心人,否則找也用不著隨時讓你們跟著了。但有些事情,還——暫時忍耐一下為好——等你們心法大成時,一切自然順理成章,”
後相婷幽怨地看他一眼,低低道:“先生說話算數?”
天開語笑了起來:“我天開語說話何時不算數了?”說著索性將她一把摟住,趁無人注意時,魔手在她突顫椒乳揉了一把,道:“雖然暫時無法盡興,小婷該是知道我對你可極有興趣的。
後相婷被這一把揉得嬌軀酥了一半,面熱心跳,一對水眸兒觴澀迷離,整個人都軟在了天開語懷里,恨不得擠進他身子才好。
後相月軒柔聲道:“小婷就再忍忍吧,我們不得辜負先生才是。‘說著望向天開語的目光也溢滿了依戀、
天開語輕拍拍他肩膊,點頭道:“小軒能這樣想就對了。”
三人正說話問,後而博來舞輕濃嬌脆的聲音:“天大哥,你在這里呀!小軒、小婷也在——怎麼,有事情嗎?”
三人互看一眼:心中皆對這未來舞家嗣主的判斷頗為吃驚。
“呵呵,輕濃重新換了新衣呢,真好看,天大哥很喜歡。”天開語轉身看到舞輕濃啊娜翩翩,笑著上前摟住她細腰,由衷夸道。
舞輕濃小臉一紅,纖長美眸波光漣漣,羞紅了臉道:“還不是天大哥,弄得人家一塌糊塗,幸好有母親幫忙呢!”
後相月軒與後相婷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會意一笑。
天開語向舞輕濃身後望望,卻沒有見到蒂·亭洛詩大爵,便親舞輕濃一下,道:“怎麼,外母不在嗎?”
舞輕濃道:“母親被父親叫走了,說是有事情。”
天開語聞言看後相兄妹一眼。
三人心中同時想到:舞侯隱夫婦定是得到了有關無名島的消息,
“怎麼,到了就餐時間嗎?”天開語故做不知,向舞輕濃問道。
“是啊,不過母親說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而且我們是家主。除非專門吩咐,否則餐飲都是分開的,”舞輕濃解釋道,“哦。”天開詰看看那些在廳內閒聊的舞家嫡堂子弟:“他們怎麼能跟我們一起呢?走吧天大哥。”舞輕濃傲然瞥了那些子弟一眼,拉著天開語去就餐。
後相兄妹也跟著去了。
回到與舞輕濃的愛巢,天開語命後相月軒和後相婷陪舞輕濃出去“落鏡湖”看看工程進度。
借此支開舞輕濃,然後一個人在心中呼喚起御安霏。
“安霏,為什麼不告而別?”他責備御安霏道。
對於這個疼愛的女人,他的愛奴,居然做出這麼“膽大妄為”的事情,他總得問清原因。
“安霏錯了……安霏只是不想主人在與輕濃行樂時心有旁騖,所以就沒有打擾主人;另外小軒告訴安霏,主人可能要遠行,安霏思來想去此地無事可做,不若回去替主人准備行裝……”御安霏柔聲解釋道,天開語不悅,道:“不管怎樣,安霏都得向我說一句,雖然這麼做安霏很耗費真力,但仍須告訴找,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知道嗎?”他與御安霏可隨時心靈溝通,但如果御安霏采取主動的話,的確會消耗很大。
御安霏立刻道:“安霏知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對了,主人什麼時候走?安霏要跟著主人。”
天開語皺眉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至於能否帶安霏和絲絲,屆時才能分曉。”
御安霏沉默片刎,幽幽說:“雅兒走時曾經吩咐安霏,要時時照顧好主人的,可是現在……‘
天開語心髒猛地一抽,怔了怔,終做出決定:“好吧,安霏就好好准備,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御安霏頓時歡呼:“真的?呀!那太好了,主人真好。安霏這就去告訴絲絲!”
說畢竟主動關閉了與天開語的心音,弄得天開語連連搖頭。
晚餐過後,舞侯隱夫婦來到女兒房間,天開語等行了上下禮之後,眾人分別落座。
天開語早在舞侯隱夫婦進門時,便從二人的臉色上猜出了大概,後相月軒和後相停當然也心中有數,因此落座後,三人並不主動開口,而是等待舞侯隱夫婦說出來意。
果然,在習慣性地向妻子報以征求性的目光後,舞侯隱將軍逡:“語兒,‘北斗台’昨日傳來消息,我們的遠征軍隊出師不利,遇到了麻煩。”
天開語淡淡擺手,道:“恐怕不僅僅是遇到麻煩這樣簡單吧,如我所料不錯,現在無名島基地那里,我們應該處於劣勢才對。”
舞侯隱夫婦頓時齊齊吃了一驚,反射性地對視一眼,隨後異口同聲:“語兒怎麼會知道?”
天開語冷笑一聲,卻不正面回答。
而是輕輕吻了一下坐在懷中舞輕濃的嫩滑嬌靨。
大掌在她纖柔臢肢上溫柔撫弄,目光望醬舞輕濃,嘴真卻道:“小軒,小婷,看來你們有用武之地了。”
舞侯隱夫婦只覺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天開語的意思。
蒂·亭洛詩大爵皺了皺眉,柔聲道:“語兒,能否說得更明白一些?”現在她對天開語的情意一日千里,其中影響固然有銷魂動人的男女淫欲之樂,更重要的卻是天開語連日來住一系列事件中表現出來的驚人手段和宏大氣魄。
天開語點頭道:“二位外尊大人有所不知,我在聽說無名島被襲的第一時間,我就開始搜集有關資料並加以分析,然後假設由我出征,制訂了相應的針對方案,正所謂知己知彼,只有事先准備充足,才有可能正確處理問題:可是此次主席團派出的遠征隊,非但事前輕敵,而且組織草率、行動匆忙,早為此行埋下了失敗的誘因。”
舞侯隱將軍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道:“語兒的話雖然有一定道理。但也非全然正確。語兒或許不了解,我熠都但凡軍武行動,必然經過資料資訊分析的流程,包括此次遠征也不例外:事前早就已經將各種可能得到的資料匯集起來,透過超級智腦‘太羲’進行分析過了。”蒂·亭洛詩大爵也望著天開語,並未對丈夫的話提出異議。
天開語心知除非自己將親歷“黑洞”之事這露,否則絕不會令眼前這兩個熠京軍武大員信服。
但有關“黑洞”的事情,乃是他的一個秘密。
他又哪里願意把這秘密公開呢?
直覺告訴他,如果公開“黑洞”的秘密,只怕會對傳統的軍武界產生混亂和動蕩,人人不思正道偏好邪惡就麻煩了……
但眼前的舞侯隱夫婦正在疑問,他只好高深莫測地笑笑,道:“同樣一件事情,或許人腦和智腦的分析會有差別。
蒂·亭洛詩大爵對他這摸棱兩可的回答頗感困惑,皺眉道:“語兒的話雖不錯,但總覺牽強了些。要知道,自‘太羲’誕生以來,正確判斷率就從未低於九九之數。”
天開語一哂,搖頭道:“真的嗎?”便不再言語。
他深知,在盲目相信智腦的前提下,縱然確寧事有偏差,但以熠都的強權,以及人們對數字生活的鑿然迷信,難以扭轉對真相的謬誤認識。
見天開語似乎對這話題並不感興趣,只是與女兒親昵,舞侯隱與蒂·亭洛詩大爵頗有些尷尬,二人交換目光後,蒂·亭洛詩大爵輕咳一聲,主動上前,坐在天開語身邊,輕輕握起舞輕濃一只纖手,道:“語兒的看法固然有理,但熠都各方早巳形成的思維定勢,卻不易改變,因此希望語兒這一次能夠捎棄前嫌,為我大熠軍武之威出一把力。‘
天開語撇撇嘴,不屑笑道:“外母是來為主席團游說的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一開始就由我領軍,又何至如此難看境地呢?”
這時舞侯隱將軍有些掛不住臉,道:“語兒此言夸大了!其實今日你外母與我同來,只是因為我們向主席團推薦了語兒,想讓語兒得到……”
他話未說完,天開語便打斷了他:“那我就在此謝謝二位外尊大人了!只可惜語兒生來有一個怪脾氣,從來就不願意接受施予之惠,所以二位外尊大人的好意只能心領了。”
他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並日在說完之後立刻長身而起,“透形幻影‘一抄身軀穿過舞輕濃及蒂·亭洛詩大爵,虛虛地飄然而過,至造型古朴的窗前停下。後相兄妹立刻如影隨形,靜靜地立在他身後兩側,拱衛著面前這尊他們心目中的神祗。
舞侯隱夫婦登時生出異樣之感,似乎在這刹那間,那立在窗前的三人,與自己—
一家三口之間裂開了一道無法越過的深壑,這深壑既有感情上的,更有立場上的,仿佛兩邊各不相千,完全沒有關聯。
夫妻二人目光不約而同轉向舞輕濃,卻見女兒臉色大變,一付不知所措的樣子,那神情極是孤寂寥落,分明與自己的父母有相同的感受!
畢竟是蒂·亭洛詩大爵,在見識及處理事情方面均有獨到之處,僅僅遲疑片刻,她便主動起身,來到天開語身後,後相月軒和後相婷忙讓開半步。
“語兒個性激昂,外母甚為欣賞……既然語兒不願意,那麼此事就當外母沒有說過,好嗎?我們舞家與語兒的情義,總不會因為這件區區小事而有所改變的。”
蒂·亭洛詩大爵軟語溫柔說道。
天開語心中暗震,知道這精明的女人,終於徹底地認識到他天開語的價值所在,並且決心傾心與他合作聯手了。
舞侯隱將軍尚在茫然時,舞輕濃也已經隨母親上前,轉到天開語面前緊緊抱住了他,將臉兒埋在丈夫的胸膛里,顫聲低語道:“天大哥,你為什麼離開輕濃?你不喜歡人家了嗎?”
天開語立時為之側然,心中輕嘆,他撐住了舞輕濃,柔聲道:“哪里,輕濃既然是我天開語的妻子,我又哪里能夠薄愛呢?”轉而對情眸脈脈的蒂·亭洛詩大爵道:“外母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維護舞家,只不過有我自己的方式而已,而這種方式或者會令二位外尊大人感到難以接受。只希望二位外尊大人能夠相信我。”
蒂·亭洛詩大爵幽幽看他一眼,道:“外母當然相信你,如果沒有你,只怕今天我們大家也不能夠在這里聚談。”
天開語笑笑,大有深意道:“在這里聚談算什麼?更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蒂·亭洛詩大爵頓時雙眸一亮,深深地看了天開語一眼,然後垂下眸簾,道:
“那外母就等待語兒祭出手筆了。”說畢她嬌軀後轉,對丈夫道:“將軍,我們回去吧,不要耽誤孩子們的春宵良夜了。”舞侯隱雖仍有話欲說,但只張開嘴,終輕嘆了門氣,隨妻子去了。
送二人離開,天開語立刻吩咐後相兄妹:“小軒、小婷,你們立刻去聯系蓮娜,要她著手辦理有關月亮城與舞雲城間諸事手續!
月牙兒從雲層中透出半彎,皎潔銀輝穿過窗櫺格子灑向廳堂,在廳堂地面鋪下—
一層白雪,令得原本幽暗的臥室立時明亮了許多。
摟著懷中的嬌妻,天開語心髒躍動沉穩有力,他並沒有入眠。
舞輕濃腦域內的“蕈魘”仍然沉睡無變,這令他多少安心了些。
說實話,他真的有些擔心某天早上醒來,會看到身邊出現一個奇形怪狀的異類——如果舞輕濃與他沒有關系也就罷了,但偏偏她現在已經成為自己的伴侶……
他之所以沒有入睡,除卻關心舞輕濃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剛剛又做了一個夢。
這回他夢到的,並不是些稀奇古怪、與現實沒有絲毫關系的東西,而是自己今世的父母親人。
但他卻發現,北起那些光怪陸離神秘莫測的蘿來,這個夢似乎更加令他沉墮,對他來說,今生的親人,本來不過是一出戲里的出場演員,待戲結束時,這些演員自然會按照“命運”這一劇本逐一退場,直至完全退出他的這輪生命。
但是在這個夢里,有一種東西轟轟烈烈地復蘇了,而且深深地影響了他——影響了他這個醒夢一如、絕不會受到夢境困擾,一腳已經邁入天道大門的異人類;這東西便是感情。
一種奇妙的,臍帶似的,親愛的感情。
他加道自己已經被這種感情強烈影響,因此此刻他的臉上遺有夢中的淚水、他忽然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變得深刻地熱愛著身邊的一切,關心著身邊的一切——縱使他也有暴烈如魔的時候。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變得越來越矛盾?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自己一方面充滿了毀滅的渴望,但另一方面卻又洋溢著的激情?
天開語茫然地審視著自己的內心,解讀著自己的靈魂。
他已經知道,新元關於武道極巔的說法:“天道無情”,其實是錯誤的。
因為他自己便是一個相反例子。
他發現自己越是修為通天,感情世界卻越是豐富纏綿,而且欲望也越發強烈。
“情生萬有‘呀……’他忍不住在心中長長喟嘆一聲,用力摟緊了懷中溫馴柔軟的舞輕濃,閉上了眼睛,將全部心靈深深地沉入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蓮娜的工作效率實在是令人贊嘆,在太陽照到舞雲城每一個角落的時候,一個由蒂·亭洛詩大爵掌握的秘密帳戶已經交到了她的手中。
換言之即是她已經可以擺脫長老會關於財務上的控制,以月亮城龐大的財力,隨心所欲地配合人事人權,進行對舞家的革新大業了!
有了大筆秘密紅熠元的蒂·亭洛詩大爵,一反昔日的低調委曲,大張人事權柄,對舞家各層開始整頓,自然震動了長老會,尤其是她僅僅掌握一日實權,便如此縱橫囂張。
七個老家伙不知碰過多少次頭,以密謀對策。
就在舞雲城內氣象萬千的時候,天開語卻一個人獨自站在“落鏡湖”畔,在他的身後,是—群純以人工建造舞輕濃愛巢“天舞別院”的族內匠人。
天開語之所以會一個人在“落鏡湖‘邊,是因為後相月軒和後相婷被他派往熠京辦事,而舞輕濃一來女孩貪玩心性,二來舞侯隱夫婦為她安排了職位,她總得去看看,因此便隨同後相兄妹同返熠京了。一來二去,便只剩下了天開語一個人。不過對於夜間經歷了夢中情感動蕩起伏的天開語來說,這難得的閒暇,正好讓他靜上一靜,因此他便想到了美麗如畫的”落鏡瀾’。
此刻天開語的心情的確如同微瀾清澈的“落鏡湖”一樣,寧靜而安詳,所有的世俗塵囂在這一刻遠離,他便是湖,湖便是他。
“大伯,他已經在這里站了好長時間了,也不說話,好奇怪……”從天開語到“落鏡湖”起就一直注意偷窺他的匠人,終於開始忍不住小聲地議論他。
“是啊,有本事的人,總是很奇怪的……”
“他就是那個‘幻聖’?想不到這麼輕,就這麼厲害!”
“當然了,你們沒聽說過嗎?幻聖可是天才。幾個世紀出碰不到的武道天才!”
“嘖嘖,看看,人家這麼年輕,就這麼厲害,哪像我們……”
“呋!你小子胡說什麼?當心幻聖聽見。聽說他隨手一揮,面前的一切就會變成粉末的……‘
“有這麼神嗎?別——夸大其詞了。”
“你懂什麼!他能夠與四大院尊齊名,當然很有本事了!”
“就是。你們看到了沒有,他在那里站了有半天了,可是腳底卻始終是浮在半空的,也沒有踩著地……‘
“呀呀,太神了!完全是傳說中的虛空蹈步嘛!”
“嘿,我們舞家真是運氣好,輕濃嗣主真是運氣好,居然找到了這麼厲害的夫婿來,看來我們舞家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了……”
“那當然了,聽說幻聖還是月亮城的主人呢!”
“對對,是有這麼回事,我聽月亮城的人說過。”
“對了,聽說月亮城現在的主人,是個叫做申楚瞑的將軍?好像他也是幻聖的門生。”
“對,而且據傳言,他的勢力越來越大,正在擴張,而且周邊的城轄都先後歸附月亮城了。”
“是嗎?這樣下去,月亮城豈不早晚會裂土獨治嗎?”
“去你的,你懂個什麼?只要有四大院尊在,我大熠就不可能分裂!”
“是啊是啊,任何轄區,若有分冶異心,四大院尊一同,立刻掃平,這倒是不用擔心的。”
“可——現在有幻聖啊,聽人說,他的實力很恐怖,甚至可以同風君和冰後勢均力敵,而幻聖現在又這樣年輕,假以時日,只怕……‘”噓——小聲點,反正現在幻聖也是咱舞家的人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要說了……好像有人來了!”
“是是,快干活吧!”
“快去快去,各人忙各人的……”
“是是……”
眼前平靜澄澈的湖面泛起了層層波瀾,天開語的心湖也隨之起伏,他抬起了眼睛,望向造成波瀾的始作俑者。
很意外的,他的目光在湖水里看到了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他認識,就是曾經在“落鏡湖”邊與他怒目相視的舞侯生的一個孩子。
看著在冰冽湖水里中遠及近游來的男孩,天開語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原來是你。”天開語問道、男孩游得很快,就似一尾白鯉,頃刻便到了他的面前。
“是我,怎麼樣?”男孩帶著挑釁的口吻,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瞪著天開語。
“你的泳技很好,是從小在湖里長大的吧?”天開語不理會男孩的無禮,仍然語氣溫和地問道。
“是又怎麼樣?你敢下水嗎?”沒有父母在身邊,男孩的膽子忽然大了起來,似乎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是誰。
天開語心中一動,目光移向男孩身後,深沉著地射往湖水的深處。
“海陽大帝”的霞識異能立時生效,天開語的目光好似有某種穿透能力一樣,而在這種能力發揮下,眼前的湖水仿佛變成了空氣,完全透明起來,整個湖內的情況即刻一覽無遺!
天開語又驚訝又好奇地看到,在他目光所及處,“落鏡湖”內的密布鱗鰭,都好似鳥兒在空中翱翔一般,根本就看不到水的痕跡!
當然,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在男孩身後下方近二十公尺處,有兩條粗壯的湖蟒潛游著。
這兩條湖蟒下但鰭翅張揚形貌凶惡,更兼口中利齒交錯,顯然乃嗜血之物。
——原來有這兩個幫凶,難怪敢主動挑釁……
天開語心中好笑,收回了目光,對男孩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敵視的目光看著他,道:“我?我叫舞輕游,哼,你一定是下敢下水的!沒膽鬼!”
天開語淡然一笑,道:“舞輕游,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是沒膽的,你知道是哪兩種嗎?”
舞輕游“哼”了一聲,道:“反正你應該是其中一種!”
天開語不介意他的無禮,道:“看來你是不知道了,那麼找來告訴你吧!一種是膽被掏了去的死人,還有一種便是膽大得包了天,尋常人是看不到的,故而以為沒膽。實在對不起,令你很失望,我恰好是後面一種。”話音末落,他一腳已經踏入了寒冽的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