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語站在床邊穿上衣服。
這時,身後一陣輕響,緊接著一具光滑而富有彈性的胴體撲了上來,從身後緊緊地抱著自己。
他停頓了一下,放下了手,輕輕喚了一聲:“紅萼?”背後的發紅萼並未出聲,僅僅這麼緊緊地抱著他。
好一會兒後,才松開了一雙皓臂,不過隨即便轉向前來,同時將天開語的身子扳回轉來,然後便默不作聲地替他整理衣扣。
“紅萼,你的衣服……”天開語托起發紅萼一只飽滿彈跳的乳房,輕柔地把玩撥弄著頂端尖尖突翹的乳蕾,有一句沒一句地隨口問道。
目光下移處,正好看見發紅萼豐潤如玉脂的大腿內側斑斑的血痕和漬跡……深深地望了一眼天開語,發紅萼仍然沒有說話,只仔細地替天開語扣好了最後一粒鈕扣,然後便款扭纖腰下床,就這麼赤裸著高挑誘人的胴體,去牆角一堆行李處翻揀一番,從中另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換上。
看著她一直默默地做著一切,天開語心頭忽生出一股難以言傳的滋味。
相對雅兒、素囡、小魄兒,甚至風兒和青蜃,發紅萼予他之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一位個性女孩。
她的剛強、堅韌及不服輸的性格即便是許多男孩子也要望塵莫及,否則她也不可能在基地中脫穎而出,獲得“拇指”的稱號。
但就是這麼一個要強的少女,方才在他身下卻是婉轉逢迎,順從得如同小貓兒一般——雖說自始至終都沒見她發出一聲,但她的行動卻早已表明了她的內心所想。
天開語不禁有些心疼發紅萼,同時也有些愧疚。
因為他知道,剛才自己的舉動,完全是基於欲望的發泄,並未帶有多少感情的成份——盡管這種事情他在前世司空見慣了,但現在面對這個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少女,他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安。
他想到,自己剛才的手段多少有些卑鄙,說得重一點,甚至可以定為強奸……“我好了……”發紅萼終於開口出聲了。
不過她沙啞的聲音卻明顯流露出疲憊。
她此時已經穿戴整齊,來到了天開語的面前,低垂著頭,雙手似乎有些惴惴,正在身前交錯絞動。
“不管怎樣,自己都應該對她好一點——反正自己前世雄厚的基礎還放在那兒呢……”天開語心里這樣想著,覺得好過了許多,心情也跟著輕松了不少。
他微微笑著,伸出一手托起了發紅萼圓俏的下巴,使她目光對著自己,接著另一手將她攬人了懷中,那只托她下頷的手也自然地下滑到她高聳的胸乳上,一面隔著薄衫輕佻地揉搓,一面柔聲道:“怎麼,還好嗎?”不知是因為受到男人的愛嫵,抑或是聽了他的話記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發紅萼的小臉不禁一紅,目光也閃爍了起來,蒙上了一層水霧,不敢再和天開語對視,嘴里卻如同蚊蚋一般輕輕哼了一聲,令人聽不清她到底是說好還是不好。
天開語感覺手中的乳峰變得脹硬起來,嘴角不由露出一抹邪笑,那在後面摟著發紅萼的手移到她腦後,握著她濃密如瀑的秀發,突向下一拉。
猝不及防下,發紅萼本能地仰起了瞼,正驚疑不定時,卻見天開語一張大嘴已然蓋了下來,緊緊地吻住了自己略嫌冰涼的柔唇。
她登時頭腦一陣暈眩,不自主閉上了眼睛,嬌軀再次軟在了面前這男子寬厚火熱的胸膛里……走在大街上,天開語溫柔地攬著發紅萼婀娜的腰肢,意態悠閒地四處顧盼,感覺煞是不錯。
說心里話,發紅萼也對自己同天開語關系發展得如此之快著實有些不太適應。
不是嗎?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天開語是出類拔萃的學員,但卻從未想過自己會同他發生些故事;即便是昨夜看到他如天神降世、靈王附體的威猛形態,也不過是感覺羨慕和款服,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感覺。
可是……就在剛才,自己糊里糊塗和天開語發生了親密的肉體接觸後,居然在心里產生出一股牽牽連連的情榛,同時天開語的一舉一動落在她眼里,都似乎有了別樣的味道,一種令她欣悅的味道。
“嘿,看那間飯店,好像挺不錯的,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哩!”天開語突然一句高聲將正滿懷情思的發紅萼給驚醒了。
順著他的指向,一間門面高大氣派的酒店映人了眼簾——“緣聚錦繡”。
“你身上帶‘紀牌’了嗎?”天開語一面挽著發紅萼的手向“緣聚錦繡”里走,一面隨口問發紅萼道。
“‘紀牌’?嗯,帶了!”發紅萼一面應著,一手輕巧地一翻,一張二指來寬、做工精巧、質地堅硬的合金卡牌出現在她纖長的掌心里。
天開語一見,便順手從她掌心拈過那張“紀牌”,笑道:“你這里有多少信用點,還記得嗎?”發紅萼歪著頭想了一下,回答道:“不太清楚,大概還有十來個點吧?不過不要緊,只要去驗牌機上插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天開語又是一笑道:“唔,還有這麼多啊!那好,我們今天中午就在這里就餐了,好不好?不用多少,只吃三個點的就可以啦!”“三個點!”發紅萼終於忍不住;吃驚地叫了出來。
原來,這信用點乃是新元世紀“東熠”和“西星”共同推出的一項代貨幣金融項目。
在這一貨幣計劃中,各地區發行的貨幣固然是產生了買賣物流的作用!
但是這些貨幣不可避免地會存在匯率差額的問題。
由於科技的高度發展,傳統的以稀有金屬做為流通貨幣的作法已經漸不可行,因為幾乎所有的金屬均已進行大規模工業化生產了!
為了實現貨幣價值的衡量點,兩塊大陸的經濟秩序組織經一致商定,決定推出史無前例的“信用點”制度,即以個人的信用來做為衡量標准。
根據這一制度,每個人一生下來,便自然擁有一個記錄著個人姓名、出生日期、家庭情況、身體信息等一系列詳細資料的卡牌“紀牌”,在這個“紀牌”上,不但記錄著所有的個人信息,更重要的是,還有著不停變化的“信用點”。
根據“信用點”制度,一個人一生下來,便自然擁有一個信用點,以後有關方面可以根據個人學習、品德、社會環境等進行點數的增減,換言之,如果一個人的學習刻苦,那麼他就有可能在點數上得到增加;同理,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此人的品德沒有出現不良偏差,也可以得到加點的褒獎;當然了,要是一個人老是同一些不良分子相處的話,他的信用點自然也會被酌情扣減。
這一制度的出現,不但解決了貨幣衡量標准的問題,更促使了新元世紀人類道德風尚的普遍提高。
尤其是在兒童教育方面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由於孩子處在學習階段,無法像成人一樣獲得消費所需的貨幣;而這一制度,正大大鼓勵了兒童朝正義、善良的道德軌道發展。
這一制度出爐後!
就曾出現過數件奇聞,便是傳媒報導的,有些大亨雖家資億萬,其信用點卻很可怕可能不如一個品德優良、為社會做出諸多貢獻的年輕人;而在異地消費,貨幣是需要按時地匯率兌換的,唯有這“信用點”,卻是全世界暢行無阻。
從這一點實用角度,便也足以看出這信用點的驕人之處了!
按照“緣聚錦繡”大堂里當日的兌換牌價,一個信用點足可兌換近八百元的當地貨幣,而一頓飯不過僅需二、三百元當地貨幣便可以吃得很豐盛了!
這便難怪發紅萼聽說天開語要吃三個點的中餐時會忍不住失聲驚叫了。
因為,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積攢到這個數目的點數的,這當中還有自己在基地刻苦訓練時加的點呢!
天開語對她的驚訝卻不以為然。
不就是區區幾個點數嗎?
自己不就是想換換口味嘛!
一路行弈下來,還沒有認真地吃過一頓美食哩!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有空,又碰到這麼一個看來頗具規模的酒店,豈有不饕餮一番的道理!
至於區區幾個信用點!
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樣想著,天開語笑著將發紅萼的“紀牌”一面一路拋著玩,一面拉著她往里面走。
“沒關系的,借用一下你的‘紀牌’。”天開語一臉輕松地對發紅萼道:
“我會輸入我的個人指令信息,調用我的信用點來用的。”發紅萼一聽,這才松了口氣,但旋即便臉紅了起來——這樣一來,豈不就顯示出自己的小氣了嗎?
不就是用掉幾個點嘛?
用點的人可是天開語呀……他……我……心里痴想著,發紅萼愈發感覺自己不應該吝惜自己的信用點,便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還是用我的好了……”“不用啦!我的信用點多得用不完,只可惜不能轉移給你,要不然給你一些就好啦!”天開語卻不以為意地搖頭道。
這信用點還有一個獨特的地方是,一個人無論他的信用點如何的多,都無法轉送給別人,只能自己使用——即使是進了“淨池”,信用點也只能跟隨主人一道帶到另一個世界去,而不能做為遺產留給後人。
當然,這財產的轉移也有其變通的辦法,不然法律的遺產法便會受到大多數人的質疑,這信用點形式財產的轉移便有其規定的渠道,就是將信用點依照時地匯率,兌換成為相當量的貨幣,然後將貨幣轉交,便可完成信用點資產的移交。
不過這種轉換卻是單向的,也就是說,只能以信用點轉換成貨幣,而卻絕不能以貨幣轉換為信用點,從而避免那些為富不仁的富豪以金錢換取信用點。
這種做法,可以確保信用點做為衡量標准的真正價值不出現偏差,從而進一步展現了信用點神聖獨一的特性。
那麼,天開語所說的“我的信用點多得用不完”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其實正所謂凡事只要是人做,就難免會有後門和漏洞。
一如那“超微光晶”的“通意靈鎖”,在做為同一家財閥下屬技術實體生產“紀牌”的時候,天開語的前世同樣在最後由身為財閥首腦的自己啟動保密程序時,留下了一個只有他本人才能使用的萬能指令信息。
那麼這樣說來,豈不是會被國家財務監督查出來嗎?
當然這一點早已不成問題了,因為完善的監督法律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在這方面,即使他的前世有再多的信用點,也是不能用的,而他的個人信用點,也是無效的。
換言之,就是全世界每個人都可以使用信用點,但只有他的前世,那個擁有天文數字財富的財閥領袖不可以通過信用點制度來消費,這算是以他個人小小的“犧牲”,換來整個經濟界的革新吧!
其實對他前世來說,金錢早已多得花不完,根本就無須再使用什麼信用點——這也是為什麼國際經濟秩序組織會選中他下屬技術實體啟動這一計劃的原因之一。
不過由於他前世的慷慨“犧牲”,國際經濟秩序組織特意給他的個人“紀牌”里注入了無限量信用點的超級待遇反正他也用不上,死了後也只會帶到“淨池”里,不過在生前讓他開心開心,榮譽上顯赫些而已。
這個計劃里還有一個關鍵的環節,便是一旦“紀牌”信用點制度啟動了,那麼就會自動行使下去,而啟動那個程序的人去世後,這可能泄漏秘密的“指令信息”便自然也就此消失了。
所謂個人指令信息,是指伴隨著一個個體獨有的個人綜合信息形成的指令;這其中包括了一個人的指紋、聲紋、唇紋等等諸多信息,甚至還有個人的遺傳密碼在內,具有唯一的特性,從而在最大限度上解決了信息資料保密的需要。
但是所有開展這一計劃的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啟動程序的人是一個有別於尋常人的個體,一個能夠清晰記得自己輪回轉世經驗的人!
更要命的是,這個人,這個轉世後叫做天開語的人,還是個擁有一身驚世駭俗武道戰力、一身融合了大地和天空能量、意欲逆轉天道輪回的人!
既然天開語可以成功地解除“超微光晶”中“通意靈鎖”的指令,這同樣出自他手的區區“紀牌”又怎能難得倒他呢?
來到電眼驗牌機前,天開語施施然地將發紅萼的“紀牌”插入一個小槽口中,然後運指如飛輸入自己紀牌的編碼,打開信息通道,接著在泛著熒光的手形提示屏上按上手掌。
也就在這瞬間,他的前世記憶信息在手掌上形成了微電流信號輸入了熒光感應屏里,並將其和自己今世身分信息相結合,從而成功地將那其中寄存的無限量信用點提取出了三個,並反映在電眼驗牌機的終端顯示口。
“天開語,信用點三個,是否調用?”天開語笑著從感應屏上抽出手掌,在提示信號波前輕輕向下點了一記,進行了最後的確認。
看著天開語果然輕松地調用出了三個信用點,發紅萼直驚訝得合不攏嘴!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天開語不但武學過人,便是在這個考驗人綜合素質的“信用點”方面,居然也如此的信手拈來!
“好啦!我們進去吧!”天開語笑說著輕巧地將“紀牌”抽出,放回發紅萼的手中,拉著她往里走。
竟然有人以“信用點”來就餐!
這個驚人的消息立即傳遍了“緣聚錦繡”每一位員工的耳朵。
天開語和發紅萼剛剛落座,便有一位大堂主管熱情地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詢問他們想點些什麼樣的菜色,緊跟著又有兩位姿容亭亭的侍應倒上了兩杯爽口的飲品。
品嘗著眼前淡青色飲晶散發出的透鼻清香,天開語突然找回了前世富貴生活的動人感覺。
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雙眼,同時神態間也不自覺流露出卓爾高貴的氣質來,直看得那主管心頭一震,本能地被震懾得後退了一步,表情也更形謙恭。
天開語這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氣勢,自然一絲不漏地落在了時刻牽掛著他的發紅萼眼里,他那瞬間的變化,令少女的芳心禁不住一陣顫悸,那種牽牽連連的感覺更加濃厚了……“三個點在你們這里可以吃些什麼?”天開語意態懶散悠閒地問道。
那主管正開口要回答時,他卻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可不想要什麼全桌席,我只要不超過六道湯萊的小品你們可以報一下菜單了。”那主管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萬沒有想到這個看去貴氣驕傲的客人居然會提出這麼一個苛刻的點單條件!
“這個嘛……”主管的汗不知不覺便從額際滲了出來他還真沒有能力達到眼前貴客提出的要求啊!
“天……大哥,不要了……”發紅萼不忍見那主管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打圓場。
她本來是要順習慣叫天開語作“天老大”的,可是話剛出口,不知怎麼便改了口。
天開語目光看向發紅萼,頗含意味地對她一笑,似是對她新的稱呼表示了關注,這一來,發紅萼立時羞窘起來,忙將眼睛望向杯中晶瑩的液體,掩飾心中的惶然。
天開語見她模樣可愛,不禁心頭一熱,若非現在時地不對,其想將小妮子抱進懷里好好親熱一番……“那……你們總有些鮮物吧?不要用合成的東西就是了!不過就是一頓,我們是不考慮元素均衡的!”
天開語見那主管為難,兼之發紅萼說項,便退而求其次,重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來,現在的餐廳均無一例外地采用了人工技術合成的食品做為原材料來加工成食物,這純粹是由於舊元世紀的那場毀滅性的核災難導致了人類自然資源的滅絕性破壞——直至目前,人類還在為環境的恢復做著不懈的努力。
由此,純天然的鮮活之物便就成了極度稀罕的東西了。
由於政府法令的嚴厲限制,這些來自天然的食物便成了盤中珍饈了,尋常人不要說極少看見,便是想都不會去想,更遑論去吃了!
天開語這看似隨口的一說,著實又令那主管險些跌個大筋斗!
天啊,今天這人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呀?
竟然用餐的要求一個比一個更駭人哩!
先是用信用點付賬,後又要吃鮮物……
“你們這里到底有沒有啊?”見那主管老是不回應,天開語頗有些不耐煩,忍不住皺眉喝道。
“有……有有,不過……”那主管終於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結結巴巴地道:
“不過量恐怕不夠三個點的……”
天開語不禁眉尾一揚,正要說話時,卻聽到身後一人大聲道:“那正好,可以替我付賬嗎?不知這位朋友可否答應呢?”天開語聽到這豪放不羈的聲音,微微一笑,緩緩轉過了身子,向那發出聲音的男子看去。
雙方目光甫一相接,天開語便不由暗喝一聲:“好漢子!”和他面對的,是一雙坦蕩清澈的眼眸,正顯示了這雙目光的生人是個胸懷無私的正氣之人。
在感受到那兩道目光的魅力之後,天開語才注意到他的臉容相貌。
與那雙目光澄清明淨不同的是,這人臉上的表情卻是滿臉的玩世不恭,甚至還透著幾分輕佻邪氣。
不過天開語卻不會被他的表面所迷惑,因為正所謂“心正,則眸子亮焉”,此人既然擁有一雙誠實的眼睛,那麼他的內心便一定不會有多少汙垢這可是他幾世識人經驗得來的結果呢!
“當然沒有問題。”天開語也回敬了一聲清朗的回答。
接著略轉了下頭,對那主管道:“你看著辦吧,把那位朋友的帳一起算到這三個點里,然後上菜吧!”話音剛落,眼尾卻瞧見那男子向主管勾了勾手,示意他過去。
主管走近後。
那男子又示意他附耳湊近,然後在主管耳邊低低說著什麼。
由於天開語無意窺人隱私,便沒有發放氣機收攝耳力。
只見那主管聽了男子的話後,似乎面有難色,同時目光不時朝自己方向望來,心中不免有些納悶,不明白兩人在搞什麼鬼。
不過他卻沒有多在意,反而將整個身子轉了過來,背對陌生男子和主管,面對發紅萼輕言細語。
豈料等菜上來後一看,天開語不禁氣結。
端上眼前的菜居然只有區區三道,而且還只是摻雜了合成品的鮮物菜肴!
這下不但連發紅萼也有些吃驚了。
正要發作時,那主管卻趕緊上前一步解釋道:“您的萊本來不是這樣的,是那位……呃,您的朋友……”說著他的目光向天開語身後的陌生男子望去。
天開語這下便不高興了。
替你付帳還不夠嗎?
怎麼連點菜也要你來“關心”?
這不是存心敗老子的興嗎?
正想著,卻聽到身後一陣輕響,那男子已然離開桌子走近過來。
看著他大模大樣地在身邊坐下,天開語不禁眉頭微微蹙起,心道:當真是蹬鼻子上臉了,居然還坐到了老子身邊了!
管你什麼正氣不正氣,只要是妨礙了本人,便是天王老子來說情也不行!
“嘻嘻,這位朋友,實在對不住了!”這陌生男子一臉陪笑道,可是天開語卻未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絲的抱歉之意。
見天開語眉稍一揚,對自己的說辭不置可否,而對面那個身材修長、漂亮俊俏的少女更是一臉的不悅,陌生男子忙緊跟著解釋道:“實在是我最近手頭緊……又沒有客戶生意上門,所以就在這里欠了幾頓飯……”原來如此。
畢竟一開始對他的第一印象頗好,故而聽到這個貌似合理的解釋後,天開語心下稍稍平和了些。
“既然朋友有心幫助,我想不如好人做到底,就連前幾次的一次代為支付了……”男子仍嘻笑著喋喋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天開語打斷了他厚顏的解釋,逕直問他的來歷。
那男子似乎沒有想到天開語居然不同於平常人,連一句客套的話也沒有,直截了當地便問起自己的姓名、職業,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呆了一下。
“天大哥問你話呢!”發紅萼此時便顯出女中豪傑的剛強直爽脾性,不滿眼前這看上去嬉皮笑臉厚顏無恥的家伙,不客氣地揚聲質問;暗忖:“這人真是的,看那副樣子,跟天大哥差遠了,一點都沒有天大哥的超卓風度……”佳人惱怒,那男子頓時顯得有些狼狽,面上表情也為之一僵,說話也變得不自在了:“我……哦,我叫凌遠塵。什麼?天……你姓天?”
停了一下,像發現了什麼似的,他眼睛突一睜,射出兩道銳利的神光,直看得天開語和發紅萼均是一震!
尤其是天開語,竟未想到這看似隨意不羈的凌遠塵居然還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不錯,我是姓天。”天開語以目光制止了發紅萼張口欲言的動作,示意她不要輕易說話。
“怎麼?好像之前我們並不認識?”天開語不動聲色地回問道,同時心中一動,目光回落至面前的杯里,及時避免了自己進射的目光和凌遠塵相對。
“這個……不錯,我們是不認識。”凌遠塵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心里那句話要不要說出來。
見天開語低頭啜吸,旁邊那俊俏的少女一臉警惕的樣子,他思忖再三,還是決定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以後再行處置——盡管這樣做同他一慣的作風大相逕庭,而且也可能會影響到業務的完成,但他還是決定先把事情探究一下。
“不過你能否告訴我你的全名呢?”凌遠塵進一步追問道。
天開語不由警覺起來。
這叫凌遠塵的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我叫天開語。”在話說出口的同時,天開語的護體力場隨之透體而出,在全身四周貼身處,以不會引起注意的方式形成了一道緊密堅韌的牆罩。
轉世的經驗告訴他,這人雖非惡類,但卻一定是一個將對自己不利的人物。
“什麼!”凌遠塵雙目登時精光暴射,展示出他異常強大的武道修為!
同時他渾身的氣機也開始涌動,帶得衣衫都有些獵獵拂動!
發紅萼大吃一驚,對這凌遠塵突然間大幅提高的戰力倒吸一口涼氣,旋即自己本身的真氣也本能地開始發動,預備在表面形成防護。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天開語哂然一笑,一手在桌下緊緊地握住了發紅萼柔軟的手掌,一股強大的能量立即透過二人相交的掌心傳遞到了發紅萼體內,令發紅萼登時精神一振,感覺踏實了許多。
凌遠塵卻似乎並未將發紅萼激出的氣機放在心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天開語,似要在他身上看出什麼秘密一般。
“你知道嗎?我受人委托,要‘照顧’你一下。”雖然說話更具有威脅性了,但凌遠塵鼓蕩的氣機卻忽地收了回去,並立即消失於無形,似乎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
他的臉上重新露出了輕佻的表情。
“哦?是嗎?那我先謝謝你啦!不過不知道是在起居,還是飲食方面進行照顧呢?或者這頓飯由你來付帳也未必不可以呀?”天開語卻渾作聽不出凌遠塵話中不懷好意的暗示一般,仍悠閒地以調匙輕輕攪拌面前杯中的飲品;那目光依舊全神貫注地看著其中美麗液體的流動,沒有須臾的離開。
凌遠塵不由心往下一沉,這天開語好深的城府,果然不簡單!
想起接受這單生意時,那多年好友隱無敵再三提醒他不要單獨采取行動,最好等“暗夜魔煞”組織里的同行,多幾個後再一起下手的話,他心中不禁暗自惴惴:別自己三十多年來在業界培養出來的聲譽在這里栽了……“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凌遠塵忽以進為退問天開語。
“你?”天開語這時才將目光緩緩地自杯中之物移開,轉向凌遠塵。
“我不知道你是誰,只知道你叫‘凌遠塵’,在這之前有一些飯帳要我替你支付,然後受人之托,想要‘照顧’我。”停了一下,他語氣中帶著譏誚又道:
“就是不知道這種好事會不會連帶到我的女伴呢?”天開語這不軟不硬,聽來甚是含糊的話卻已經清楚地表明了他已經知道對方可能會對自己做些什麼了。
發紅萼在一旁聽著二人模棱兩可的對話,一頭霧水之余,又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她卻不怎麼擔心,因為此刻她正感受著天開語傳送到她體內龐大無匹卻柔和濃厚的能量;這能量很奇怪,居然令她感覺心里一片平和,彷佛有一只溫暖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身體和心靈一般——她當然不會明白!
天開語那來自大地磁場的能量,本就是這世上最為柔韌的宇宙力量,在這一力量下,和平博大才是正道,其它的一切能量最終都能融人它的懷抱之中。
在這股力量的撫慰下,發紅萼明顯覺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著一些變化。
雖然這些變化她難以用語言來表達,卻能清楚地確認,的確有變化在自己體內產生,因為她有一種新生的感覺……天開語眼尾余光掃了身邊的發紅萼一下,看到她神情凝滯,眼睛朦朧卻不失神光,便知道她已經沉浸到自己一手制造的行功環境中了——替她醫好身體,盡快恢復功力,也算是對這個女孩子的一點補償吧!
“你昨天好像遇到了點事情吧?”凌遠塵避開天開語調侃的反問,直接切入主題:“你很厲害,竟然可以從那個人面前全然脫身!不過現在沒什麼了,因為他急著去辦別的事情,沒有時間,所以臨走時就委托我來找你。不知你怎麼看這事呢?”“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天開語心中暗暗冷笑一聲。
“你是說那個叫‘隱無敵’的嗎?他的確很厲害!對他,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天開語坦然表明自己對昨夜對手的尊敬。
“不錯,他也是這麼對我說的。所以他勸我先等同伴一起來了後再找你,可是我不服氣!”
凌遠塵笑了一下,自顧自地在剛端上桌的一蠱湯羹里舀了一調羹送進嘴,然後閉上眼睛,享受地品味了片刻,才嘖噴嘆了一聲:“果然好味道!這鮮物就是鮮物,合成的東西確是沒法比較。剛才我說到哪里了?哦,對了……我應該等同伴來了後再找你的……”“為什麼要對付我呢?”天開語一臉的平靜,看也不看凌遠塵的表現,截口打斷了他絮絮叨叨的話語,目光轉而關注起發紅萼的狀況——這妮子倒是越看越可愛……想不到居然還是耐看型的,看來以後的行弈路上日子不會單調了……想著這些,他的目光落在了發紅萼圓挺高聳的乳峰上,愜意地欣賞著那惹火動人的美麗曲线。
凌遠塵這是第二次被天開語霸道地打斷話了,不由有些羞惱,偏面對天開語這個渾身透著深奧的對手,卻又產生了力不從心的感覺,似乎只能隨著他的引導說話一般一一這還是他做這一行這麼多年來頭一次有這種感覺!
“不為別的,只為你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干咳了一聲,凌遠塵努力找回自己的感覺。
“哦?是嗎?”天開語卻不置可否地隨口應了一聲。
“那你想怎麼樣呢?你也是他們同一組織的嗎?”天開語似是隨意地問了一句,卻已經在試探這凌遠塵了;只要他不是那個什麼“黑洞力量”組織里的人,相信自己對付他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這倒不是,我跟無敵雖然是朋友,也是客戶關系,但卻不屬於他那個組織。”
頓了頓,凌遠塵字斟句酌地續道:“我也不會想加入那個組織。我現在也很好,並不比他差!”天開語一聽他這麼說,心頭不禁一震!
想不到凌遠塵居然會這麼看待那個神秘的“黑洞力量”。
不過他雖然很想知道原因,卻沒有開口詢問。
畢竟這可能是他的個人秘密,一來自己不便剛認識就深問,二來他也未必就肯說出來。
“你還沒說要怎麼‘照顧’我呢!”天開語心不在焉地繼續問道。
已經知道了凌遠塵不屬於“黑洞力量”這一組織,他便放下了心來。
“本來是想好的,不過……現在我好像改主意了。你們可以走了,謝謝你的款待。”這凌遠塵頗有風度地向天開語欠了欠身子,意欲起身。
天開語心中冷笑,知道他這分明是從那隱無敵處得知了自己的實力,方才見面後又對他捉摸不定,所以才自尋台階下。
可惜他天開語是什麼人?
豈能容人威脅後再安然離去?
即便是那隱無敵來了,天某人也會同他力拼一場!
昨夜雷雨中隱無敵對他的表現,今他對自己的實力大增信心,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吃了不清楚“黑洞力量”秘理的虧,真正論戰力,自己未必就會差多少。
而要想了解“黑洞力量”的秘密,除了親身受教——當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就只有實戰一途了。
“很可惜,雖然你不想照顧我,但我卻不想放過你!”天開語冷冷地低喝一聲,同時突然抬起頭來,目光中進射出濃濃的殺伐霸氣,直視凌遠塵!
摔不及防下,凌遠塵被天開語那帶有實質氣機的凌厲目光重重地擊中,登時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險些跳將起來!
“你!”天開語突然爆發的強大戰力令凌遠塵大驚失色,忙本能地發動體內其氣,在身體表面形成防護,同時人也後退了一大步,驚疑不定地怒視著天開語。
天開語自目光逼視凌遠塵後,就再沒有從他身上離開半寸,一亘牢牢地鎖定了他的身形和變化的氣機。
“不用多說了,看來你不是屬於從事刺殺工作的‘暗夜魔煞’,便是跟‘還仇銷恨’有關的了!”天開語低聲斷喝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以強束力場形成一條中空管道,使自己的聲音就沿著這條管道傳遞給凌遠塵;這樣做,便不必擔心音坡外泄,至今旁邊不相干的人聽到說話的內容。
凌遠塵卻是神色大變!
他萬沒想到,天開語居然一口便說出了目前在地下存在的兩大暗殺組織!
這兩大組織可是極其神秘的,便是軍方,也不過是略有了解而已,尚不確定這兩大殺手組織存在的虛實,可是天開語卻一口便道出了兩個!
他哪里知道,天開語的前世及後世要嘛是聲名赫赫之尊,要嘛就是處世特立、行事別出之人;在這幾世中,早對這在暗中影響社會的勢力了解透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天開語甚至都能知道目前這兩大組織秘密首領的可能人選!
看到凌遠塵神色不定,天開語便知道自己所猜雖不中,卻也不遠矣。
“買單!”天開語感覺發紅萼似乎狀態越來越穩定,使果斷減弱了能量的灌輸,同時對不遠處侍立的侍應提出結帳。
發紅萼緩緩地睜開了大眼睛,看看天開語,又看看一臉警惕她閃避幾步之外的凌遠塵,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方才完全沉浸在行功的暢美意境中,根本就對外界的動靜一無所知。
也幸好有天開語替她護法,否則真難保她會不會再次出現偏差。
在侍應遞過來的遙傳信息板上,天開語確認了自己的三個信用點後,便拉起了發紅萼,輕聲對她道:“紅萼,我們走吧!這位朋友要‘請’我們哩!”說著有意看了凌遠塵一眼,直看得凌遠塵心一沉,知道今天這件事情恐怕難以善了了。
發紅萼兀自還有些懵懂,不明白為什麼面前的菜肴沒見動多少,天開語便要拉著自己離開。
不過此時她已經對天開語產生了異樣情愫,自是言聽計從,表現得極其的溫順。
在天開語走過自己身邊時,凌遠塵終於嘆了一口氣,懊惱地踩了一下腳,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