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堂首可知道為何她要再次見我?”定在長廊里,天開語語氣隨便地問血鏡蹤道。
“這個……血某就不清楚了。”血鏡蹤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同時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與天開語相對的距離。
“對了,血堂首可知道那個傲院尊究竟是什麼?為何天某從未聽說過她呢?”
天開語說出了滯在心中的疑問。
“這個嘛……請先生原諒血某言語不當——以先生目前的年紀,應該是沒有聽說過傲院尊這個人的……”血鏡蹤猶豫了片刻,掂量著詞句回答道:“傲院尊本名傲霜紅,乃是熠京最權威的武道機構”天武道院“四大院尊之一、東熠武者視為最神秘的武道巨擘”霜焰冰後“,主要心法為”寒“系;因為此脈心法流傳不廣,故而在整個武道界知道的人不是太多……”、“哦?”霜焰冰後“……”
天開語若有所悟地沉吟著,道:“血堂首是說,它不如”力“系、氣風”系、“熾”系那般容易修習,所以沒有多少人了解它嗎?“
“正是這樣。”血鏡蹤點頭道:“先生一定清楚,我們整個東熠的武道,在戰略理論上長期以來都是以熠京為依瞻,而熠京方面主要便是依托”天武道院“
:四大院尊,正代表著四種心法的主流精髓,是這個時代里東熠大陸的最強者。
而這四大院尊里,又數傲院尊這“霜焰冰後”最為神秘……“
“我明白了。”天開語點點頭。
這樣說的話,自己不了解那個白發紅顏的老婦來歷便不足為奇了,因為“寒”
系武道心法與人體溫暖的物質特性背道而馳,從久遠以來便處於日漸式微的狀態;能夠一直保存到現在,並且仍在熠京的“天武道院”里獨霸一位,倒可稱之為奇跡了——倒是那“霜焰冰後”的名頭,自己的印象相當地深刻:早知道這霸道的名號便是她的,自己也省去了很多的猜測……唔,在當前,人們若想見到高水准的“寒”
系武道,恐怕只有在《天機錄》里去虛擬一回了!
而由於正確心法資料的嚴重缺失,《天機錄》里的相關設定也是五花八門,娛樂的成分反而是最重要的,真正的心法卻從未出現過。
看來今番可以見識一下目前代表東熠,乃至整個大地“寒”系武道心法的巔峰水准了!
“她叫什麼?傲霜紅?”天開語邊走邊看了一眼緊隨身邊另一側的碧絲絲,碧絲絲立刻會意地回了他一個“記住了”的眼神。
“是的,這是傲院尊的本名。”血鏡蹤點頭應道。
“她怎麼會到這里來的,真是調查行弈事故的嗎?”從血鏡蹤所說傲霜紅的“寒”系武道心法,天開語便很自然地聯想到“黑洞”追究“凍冰粉星”的事情來,猜測這個神秘的老太婆究竟是真為了行弈,抑或是另有圖謀。
“是。傲院尊的確是為了調查行弈而來的,這方面我有熠京的證明。”血鏡蹤確認道。
天開語怱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澡深地望了他一眼,有意無意道:“是啊,血堂首乃我東熠軍武敦父,自然有足夠的管道了解真相。”
血鏡蹤登時一滯,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不過隨即他便恢復了常態,打了個哈哈,道:“先生太抬舉血某了!血某只是一介武夫,也有幾個聲氣相投的老朋友而已,實在不算什麼的。”
“可是血堂首有否想過,一個一直以來深居簡出,並且除卻那個”霜焰冰後“
的名頭外,於大眾心目中並無印象的院尊,突然會出馬調查行弈事故,不免有些小題大作了嗎?“天開語眯起了眼睛,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直指心中疑問的關鍵。
“這……”血鏡蹤不禁心頭一震,雙眸猛然進出神光,隨後才漸漸淡去。
“也許是熠京對這件事情高度重視的緣故吧!”他語氣牽強地應道。
天開語搖了搖頭,淡淡地瞥了血鏡蹤一眼,繼續前行,道:“真是這樣嗎?
那麼找一個大家都了解、熟悉,在所有人心目中威望也最高的院尊來調查,不是更加方便嗎?而且效率也會高出許多。“
“這個嘛……也許是為了保密……”血鏡蹤的心中也開始驚疑不定,天開語的分析的確針針見血,指出了他心中隱存的困惑。說實話,當初在知道傲院尊調查行弈事故時,他便覺得有些不妥——這種事情,一般來說應該讓一個社會經驗和大眾威望相當豐富的人來調查,卻為何要安排一位遠離俗世、少經溝通的;相焰冰後“
呢?這種做法有必要嗎?
“哼哼,保密?真是笑話!”天開語冷笑道:“既然各地行弈人員都紛紛出現事故,血堂首還妄談什麼保密——這可能嗎?”停了下,他又道:“天某以為,當前最妥當的處理辦法,便是將問題在小范圍內公布並限制,這樣一來,既可達到警惕的目的,又可順利調查相對事件:而要做到這一切,非得有大威望、經驗的軍政官員來承擔——過於神秘的行動,只會令謠言更快地插滿了翅膀到處飛揚!”
“……先生說得極是,血某對此也頗有疑問,但……這畢竟是熠京正式的公函,並沒有造假,所以……”血鏡蹤說著,臉上現出無奈的神情。
“所以,問題可能出在熠京!”天開語以其豐富王極的轉世人生經驗,以及因曾經擁有的尊崇地位而對權力極度深刻的了解,大膽地說出了這句石破天驚的斷言!
“什麼?”血鏡蹤這一驚非同小可!
“這不可能!”腦中第一個念頭化作言語脫口而出,他急遽搖頭,本能地否定了天開語的推測。
“若真有問題的話,僅憑傲院尊一人之力,也無法抵抗另三位院尊的力量…
…
這不可能,熠京根本不可能出現問題!“繼續分析後,血鏡蹤愈加堅信自己的判斷,連連搖頭道。
天開語哂笑一聲,並未與他爭執,只淡淡道:“不是那樣最好。”
“血堂首,請您最好重視我家先生的意見——他說出的話,十有九中的呢!”
一旁的碧絲絲芳心時刻系掛在自己最為敬愛的男人身上,哪里容得下有人對他懷疑?
當下便忍不住反駁血鏡蹤。
“這……”血鏡蹤沒有想到,一個低階的上尉軍官、一個妙齡少女,居然也敢在這里插話,這令他心中著實有些不舒服。
偏偏她又是眼前這高深莫測的天先生的隨從,即便心中再有不滿,也只好忍了……
天開語立刻從血鏡蹤氣血的浮動猜出其心情動蕩。不過我行我素歷來是他為人的根本,因此並未打算斥責絲絲這個愛寵抑或向血鏡蹤解釋什麼,仍繼續開口道:一對了,血堂首,相對於四大院尊,您以為月亮城的離字淒大老,他的實力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層次呢?“
血鏡蹤心中輕嘆一聲,將心緒散開,提起精神道:“這個很難說。”
“此話怎講?”天開語道。
“四大院尊的武道修為,乃是經過了千錘百煉,並且經由無數武者的修習證明了其正確性的,因此可說是正大宏偉、光明皓天,必是雲峰之巔;至於大老嘛……”血鏡蹤遲疑了片刻,道:“大老天縱奇才舉世罕有,其武道心法別出正統,但卻又堂堂正正,實在是東熠僅見的超級高手——如果實在要比較的話……”血鏡蹤再度猶豫了起來,似乎在考慮究竟以什麼做為衡量標准才合適。
“如果硬要比較的話,天某買大老贏!”天開語決然開口道。
“什麼?那卻未必!”血鏡蹤想不到天開語如此肯定,不覺有些不以為然,便搖頭道。
“嘿嘿,當然是肯定的,至於原因嘛……以後血堂首總會知道的。”天開語故作高深莫測地賣了個關子,著實令血鏡蹤郁悶了一下。
言談之間三人已經到了傲霜紅的住地。
面無表情地穿過重重警衛的把守,天開語在血鏡蹤的引領下來到了傲霜紅的門外。
“傲院尊,天先生已經到了。”血鏡蹤恭聲通報道。
“請天先生進來吧!”門輕輕打開,露出了一張溫婉秀麗的臉。
輕瞥之下,天開語估計她的年齡應屬中年之屆。
不用猜,天開語也知道這開門的美婦必是傲霜紅身邊的女侍。
當下他目光並未在這美婦身上做過多停留,便攜碧絲絲進去了,而血鏡蹤顯然事先已經得到吩咐,僅躬身對門內行了個禮,便退後轉身離開了。
大步跨入廣闊的廳堂,天開語發現,這傲霜紅所居之所分明重新進行過裝飾,整個寬大的室內呈現出罕見的風格——以紅為下半基底,而其上卻是大塊面的雪白,令人生出一種霜壓紅梅,抑或是烈焰飄雪的奇特感受。
“傲霜紅……傲霜紅……”霜焰冰後“……”霜焰冰後“,難道這就是她的為人嗎?外表的冰霜下,其實是火熱的激情?”天開語情不自禁地猜測起來。
“先生……這里好怪……”身後亦步亦趨的碧絲絲困惑不解地小聲道。
“絲絲不要多說話,只要用心聽就可以了。”天開語及時叮囑碧絲絲道。
他知道,這小妮子終究年紀太小,仗著自己的愛寵,頗有些目空一切的驕橫。
“是,絲絲明白。”碧絲絲立刻機靈地應了一聲。
除了領路前行的那個美婦,室內並沒有多余的人,看來傲霜紅並不在廳堂里。
“天先生請稍坐一會兒,院尊她老人家正在沐浴,很快就出來了。”美低聲說著,將天開語和碧絲絲請到了那巨大艷紅地毯一角的軟椅上落座,然後款款離開。
“來,請先生用飲。”片刻之後,美婦重又回來,向天開語和碧絲絲奉上了熱飲。
不過她雖然神態恭敬,但言辭之間對碧絲絲的疏漏,卻透出了她內心並未如表面那般看得起天開語,之所以這麼做,恐怕也不過是出於禮節,抑或是畏於傲霜紅的命令罷了。
天開語早是成精之人,對於美婦無意中的疏忽所泄漏的內心秘密哪里還不一目了然?
只是不想與她計較而已,更兼此女姿色不惡,多少也令他這好色之徒表現得無異於尋常之人了。
不過並未等待多久,天開語便聽到一陣憲憲牽牽的腳步聲從廳堂一側的旁門傳出,隨之縷縷香風撲鼻而來——看來那老太婆要出來嘍!
“哦,天先生已經來了嗎?”隨著一團火紅飄出,天開語多少有些意外地看到,那原本冰霜冷峻的傲霜紅,居然身著一襲艷若火焰的鮮紅絲袍出現了!
——媽的,這老太婆還真挺能作怪的……
天開語不由暗暗嘀咕著。
他看到,隨著傲霜紅一道出來的,還有十二名青年男女,正取坤造之數,皆為六人,分列左右。
只不過這十二名青年男女卻身著白袍,與傲霜紅的一身火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拱奉之意一覽無遺。
“傲院尊您好。”天開語忙禮貌地起身應答,碧絲絲也緊跟著行了尊禮。
“唔——看來先生的身邊時刻都有美人相伴哦!”傲霜紅明眸一閃,不知是譏是嫉的目光從碧絲絲身上掠過。
如同實物拂過一般,碧絲絲登時起了一身的疙瘩。
“呵呵,傲院尊的身邊好像也不缺調和之美啊!”天開語立刻毫不遲疑地回了傲霜紅一句,同時目光也掃視了那十二名青年男女一遍。
傲霜紅登時一怔,臉上暈紅一現。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乳臭末干的小子竟會對自己如此大不敬!
即便他的修為如何高明,也不該有膽這樣對她這個東熠武道之巔的院尊無禮呀!
不過在心頭涌起惱怒的同時,卻不自覺隱隱生出一絲很久未出現的刺激之感了僅僅片刻,傲霜紅的臉色便恢復了正常,隨後款款走近天開語對面的座位。
在傲霜紅姿態優雅高貴地行走時,天開語的目光沒有半瞬離開過她的胴體。
他驚訝地發現,這老妖婆沐浴之後,除了在外面披了一層薄軟的絲袍,內里居然未著褻服!
絲袍太薄,行動之時,絲絲縷縷皆貼服在她的胴體上,將她乳峰的顫動,乳珠的翹凸……身體的每一條曲线都一覽無遺地畢現眼前!
“傲院尊好性感的身體!”傲霜紅剛剛坐下,天開語便脫口而出贊道。
當真是語驚四座。
除了碧絲絲之外,這廣闊的廳堂內皆為傲霜紅的隨從,此時聽到天開語竟會口出如此輕薄無禮的狂言,人群中登時炸開了鍋!
不過很顯然,這些人所受到的訓練相當嚴格,因為雖然人人氣憤,並且情不自禁地騷動起來,有人甚至忍不住憤怒而跨步出列,意欲搏向天開語,但隨即克制了下來,目光轉向傲霜紅,期待她的指示。
手下人尚且如此,傲霜紅身為當事人自然更加氣惱——她甚至對天開語突然說出這種擺明了是調戲的話有些手足無措!
“啊……”一時之間,傲霜紅滿臉賬紅,氣結之下雖然未能及時斥罵天開語,但卻對他怒目而視,絲袍也簌簌而動,顯示她已經憤怒得渾身發抖。
一旁的碧絲絲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天先生會對一個看上去十分尊貴的老婦人說出這些非禮之言。
固然,這老婦人相貌端美、肌膚瑩潤白皙,且身材也相皆田的嬌挺,但……畢竟……
不過天開語的神色卻一如平常,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傲霜紅——傲院尊——
熠京的四大院尊之一,正在極度的憤怒之中,反而繼續語氣悠然地說道:“想不到傲院尊乳緊珠寶,分明已經晉入元陰無漏之身,真是令天某佩服佩服!這般的修為,天某至目前僅在離字淒大老身上見過呢!”
心中的警戒油然而生。
傲霜紅滿腔的怒火立刻被心中涌起的強烈警戒澆息。
天開語最後的那句話,如同一個警句般,重重地震響了她的心靈!
她不禁對天開語再次正視起來。
——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懂得透過一個人的身體外征,判斷出這人的修為,這需要什麼樣的經驗和眼力啊!
他究竟是什麼人?
為何會在這個時候——不,是在這個時代出現?
難道說,他就是家族稱霸的障礙嗎?
傲霜紅閉起了雙眸,再次睜開時,眸內已是清凝一片,重新回到了一向冰清霜冷的神情。
“先生看來修為不淺,那麼可否告知師從?”傲霜紅一咬牙,逕自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知道,面對天開語這種對手,已經不用世俗的虛偽客套,在二人這種層次之間,效率是第一位的。
可惜天開語似乎並不像她所想的那種高人,好像仍是十分的世俗。
因為他不但沒有回答她,相反的,卻開始目光四顧游移,觀賞起廳堂的陳設布局來。
“先生,您……”傲霜紅心中生起一股不安來。
眼前這天開語事事出人意表,實在是個罕有的怪物,自己數百年冰清的心境,居然會屢屢被他輕易撼動,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嘿嘿,天某正在欣賞傲院尊的居所呢!嘿嘿,這樣的布局,好像傲院尊的……”
“天先生!”天開語剛剛悠閒地說了一句話,傲霜紅便似觸了電一;般,立刻心髒急跳起來,本能地厲聲喝止他。
天開語似乎心有靈犀,立刻閉嘴,只是一雙眼睛卻靈動不已,望著傲霜紅直轉,內中的調譫卻是一覽無遺。
“天先生……”就在碧絲絲的心情一下緊張起來的時候,傲霜紅的聲音卻軟了下來,變作了輕輕的一喚,但這聲輕喚中,卻分明流露出哀求之意。
天開語並未應答,仍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傲霜紅,似乎要她確認某件事一樣。
傲霜紅也目光復雜地凝視著他,遲疑了好一會兒,終於輕嘆一口氣,態度軟了下來:“你們都退下!”她開始對手下人命令道。
廳堂內的隨從頓時齊齊吃了一驚,人人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似乎自己聽到的不是真實的。
“聽到了嗎?你們都退下!”傲霜紅微皺了下眉,再次命令道。
那十二名青年男女這才轟然應喏,依次退了下去。
“絲絲你也先回去吧!”天開語禮尚往來,也吩咐碧絲絲道。
“這……”碧絲絲遲疑了一下,望望天開語,見他並無收回的意思,便只好委屈地點頭起身:“是!”隨後依依不舍地離開。
不過讓天開語有些不爽的,卻是那一開始給天開語和碧絲絲開門的美婦仍未離開。
“她……不用的,冰姿從小就跟隨本院,可以說是本院的另一都分,所以天先生和本院的談話,可以不用避開她的。”傲霜紅看出天開語的不悅,忙解釋道。
天開語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不想命絲絲離開的,皆因他考慮到在未來的生活里,由於自己要進行的事情實在太過凶險詭異,僅憑雪兒或者雅兒去應對可能加諸在整個家庭的變故,恐怕有些困難,因此便想到讓歷來行事謹慎細心的絲絲多見識歷練一些,故而才帶她來這種場面做個學習,哪知道自己應付傲霜紅的一番矯揉造作,反令這一設想付諸流水……
不過既然絲絲已經離開,再叫她回頭,顯然不太合適,因此天開語也只好讓自己小小地郁悶一下了。
廣闊的廳堂里,只剩下了三個人。
“想不到先生如此高明,本院先前的所為如有唐突之處,還請先生不要記在心上。”傲霜紅說話怱低聲下氣起來,似乎預感到有什麼把柄掌握在天開語的手上一般。
“哪里哪里,傲院尊太客氣了。天某只不過是區區一介弈武小輩,不值得院尊如此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乃是天開語的特長本色,此時見傲霜紅虛與委蛇,他便也順著她的口氣胡言亂語起來。
“現在只有我們三人,先生大可以暢所欲言了。”傲霜紅語氣溫和地說道。
這時那美婦也似乎沒有了禮節的負擔一般,整個人也松弛下來,笑吟吟地在傲霜紅身邊坐下,環腰摟住了傲霜紅,彷似一個撒嬌的女兒。
“傲院尊想要天某說什麼呢?”天開語故作不知道。
傲霜紅神情一滯,眼中射出些許恨意,道:“先生難道是想戲弄本院嗎?不要以為本院看不出來,其實先生對於”寒“系一脈的武道修為,已經達到了巔峰之境呢!”
天開語似料到她會如此一說,露出一臉的無辜,道:“什麼”寒“系啊?天某不太明白。”
“先生當真不明白嗎?唔……或許這是先生在有意隱瞞吧!先生刻意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嗎?”傲霜紅卻寸步不讓地緊逼道。
“傲院尊從何處看出天某別有用意的呢?”天開語好整以暇地望著面前兩個女人道。
“天先生看來定要本院說出來,才會承認嗎?”傲霜紅失望道。
天開語的言語風格實在屢出她的意外,根本就與她印象中的一級高手大相逕庭,充滿了活潑脫跳的虛浮。
“那倒不必了。”天開語這回卻沒有堅持無賴下去,笑道:“不錯,反正這里也無竊聽之耳——天某承認傲院尊的推斷,可是傲院尊想說明什麼呢?”
傲霜紅搖了搖頭,道:“先生差了,非是本院想說明什麼,而是先生想對本院說什麼。”頓了頓,她接著道:“先生似乎對本院的心法修習有很深的了解?”
天開語呵呵一笑,道:“傲院尊真不愧是修為通天的四大院尊之一,心靈的敏銳遠過常人,居然可以將天某未出之言斷定,真是佩服佩服!”
傲霜紅見他口說“佩服”,臉上卻殊無半點誠懇之意,便知道此人的心機之重,乃自己平生罕見,不禁愈發地謹慎起來——一時之間,她竟忘了眼前的天開語,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大男孩……
“其實天某只是想說,這廳室的布設,似乎與傲院尊的心法修為相映證——
傲院尊的心法修為,應該還有某種欠缺之處,否則也不需要用這種內外體用交錯的方式來加強心念至純的煉化了!“天開語繼續微笑道。
一直偎在傲霜紅懷里,被叫做冰姿的美婦登時渾身一僵,挺直了身子,雙眸射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定定地望著天開語,似乎被他這段話給震驚了!
“你……你怎會這般清楚……你究竟是什麼人?”傲霜紅嬌軀震動,顫聲問道。
至此,她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天開語,果然知道自己的弱點所在!
天開語搖了搖頭,接著道:“以傲院尊目前的修為,尋常的武者根本不是您的對手,但是對那些達到一定級數的人來說,很難說這不是傲院尊的一個缺陷。
唯有在特定的環境下,傲院尊的修為才可以發揮到巔峰,一旦遇到特定的超級對手,且又在普通的環境下,傲院尊心靈修為的弱點必然會導致實質的真元武技發揮受到影響!“
傲霜紅徹底癱軟了。
一個高高在上的武道至尊,一個長期以來為億萬武者信仰的巔峰,在頃刻之間,因深藏在內心的弱點、恐懼被揭開而轟然崩坍了。
就這麼短短一段話,便將東熠四大院尊之一擊潰,雖說不一定是後無來者,但卻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望著眼前兩個看上去軟弱無比的女人,天開語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武道修習方面的識見上,已經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已經達到了居高臨下、以天道之眼看待了!
這個見識,無疑是自己當前武道修為層次的另一個有力佐證!
“你……你胡說!以本院的修為,哪里需要什麼外來的輔助?哼,你有什麼證據嗎?”傲霜紅氣急敗壞下,再也沒有尊貴的氣派,而是近乎狡辯地對天開語叫道。
“證據?證據就在傲院尊的身上!”天開語說著,略停了片刻,似乎借由時間的延長給傲霜紅施加壓力。
“如果傲院尊允許的話,天某可以為傲院尊指出這些證據!”見傲霜紅的目光開始退縮,天開語進一步快意戲譫道。
這些話,已經可以說是無禮至極了。
要知道,傲霜紅身為東熠四大院尊之一,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崇高!
尋常人不要說與她交談,便是見上一面也是難如登天啊!
可是現在天開語不但對傲霜紅胡言亂語,更妄圖在她尊貴的身體上指手劃腳!
“你——”傲霜紅顯然氣結,一時間堵得說不出話來。
從未與人有過這種方式的交談,乍一遇見,她竟無法找到反擊的語言。
天開語見她越發地激動,然而膝畔的美婦冰姿卻反而變得有些奇怪,她非但沒有再現出氣憤的表情,相反的,情緒似乎已平靜了下來,好像天開語所說的話,根本在她的預料之中似地。
——她這是什麼意思?
天開語一面思付,一面繼續調侃傲霜紅道:“怎麼?難道傲院尊到了這等修為,還有男女的分別嗎?難道傲院尊不敢讓天某這樣區區一介小輩驗證一下推斷嗎?”頓了頓,他眼中忽閃爍出詭異的神芒,聲音也然變得有些沙啞低沉,充滿奇特的磁性道:“就算讓小輩見識一下也好嘛,好不好呢?一傲霜紅的眼睛與天開語突然變得詭異的目光一碰,登時渾身一顫,神志也不禁變得遲鈍起來,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怎能以院尊的崇高身份,與他一介區區學員計較呢?如果計較,不正好正中他的下懷,證明了自己缺乏寬宏的氣度嗎?最要命的是,這個發難的家伙雖然是個學員,但其武道修為卻絲毫不遜於自己,否則自己大可以將其斃於當場以滅其口……
連連不按常規說話的風格,再加上獨特的“幻夢”心法,天開語終於突破了傲霜紅完美的心靈防御,暫時將她全线擊潰。
傲霜紅平生第一次心靈深處涌起了軟弱之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天開語竟然如此厲害,無論在言談舉止還是武道見識方面均步步占據了先機,令自己無法生出半點反抗之力。
“好!就讓你指證又如何?”傲霜紅一咬牙,閉上了眼睛答應道。
她知道,此時情景已成騎虎之勢,眼下明知是陷阱,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跳!
緩緩地起身離座,天開語來到傲霜紅和冰姿的面前,彎下身來輕輕地托起傲霜紅的下頷,看著那與美麗少女並無二致的容顏充滿了勉強的鎮定,不禁愜然笑了。
目光落到傲霜紅膝畔的冰姿身上,天開語看到,這個美婦正低眉順眼,表情甚為平靜,似乎眼前馬上發生在自己主人身上的事情,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似地。
——她怎會如此平靜?難道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要做什麼嗎?
天開語不禁愈發地困惑了。
直覺告訴他,這個冰姿的心防絕非一般人可比。
眼前她並未露出什麼破綻,從某種方面來說,也許她比一向養尊處優慣了的傲霜紅在心靈上更難突破……
心里想著,他輕放在傲霜紅臉龐上的手感受著肌膚的光滑細嫩,漸漸開始下滑,沿著臉龐、脖頸,最後落到了傲霜紅的胸前。
隔著絲薄的織料,他突狂肆地一把搗住傲霜紅盈盈一握的乳峰,感覺到手中這團渾圓的尤物,甚至要比那青春的少女還要堅挺,且更加有彈性,竟充滿了膨脹彈跳的生命活力!
仿佛被魔法定住了一般,在天開語猛然用力收東大掌握緊乳峰的刹那,傲霜紅全身僵住,完全失去了思維的能力,腦中出現了多年未有的空白!
細細地撥弄堅韌的乳珠,擠捏豐盈的乳體,天開語的舉動淫猥而輕蔑,但口中卻說著令傲霜紅心悸的話:“唔……傲院尊果然培元有道——雙峰圓潤飽滿、緊而不萎,貞核滑韌、凝而不散,完全是元陰未破之征,而且……”說著他的手離開了傲霜紅的胸前,繼續向下游栘。
隨著他手的下滑,傲霜紅的身體癱軟下來,斜斜地躺靠在椅中,身披的絲袍也俏無聲息地滑到了兩邊,將她與雪眉皓發絕不相稱的青春胴體徹底展現在溫暖的空氣中。
做著這一切,天開語一直冷眼觀察著一旁跪偎的冰姿。
他發現,這個美婦的睫毛開始微微顫動起來,顯然察覺到了他這現場唯一的男人制造另類氣氛的企圖。
一辦唇無痕、紅溝含津;內滑律啜、陰縮歸元。正是無漏元陰之體!“天開語說著大手在傲霜紅絲絨般的巒谷間摩挲著,一面盯著冰姿的面都表情。他看到,冰姿美的臉上開始漸漸暈出動人的暈紅來,正與傲霜紅愈發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難道說,其實這個冰姿才是傲霜紅的正身?
天開語腦中突地跳出這麼一個奇怪而匪夷所思的念頭來!
這個念頭僅一掠而過,天開語便有了計較。
他突然將摩挲肥滿丘阜的指掌平展開來,在那細草絨絨的圓潤繃彈之處輕輕拂拭,來回刮擦那平緩凹痕中遽然挺豎著的一截堅硬紅豆,一面嘆道:“只可惜赤蒂勃發、繃騰跳彈,一點灼熱久凝不散,便可知院尊仍欲心堅持,差卻一线啊!”
話剛出口,天開語便感覺到手下的傲霜紅嬌軀劇烈抖顫起來,而一旁的冰姿更是俏眸猛然睜大,死死地盯著他那猥褻的大手一瞬不瞬!
“看來,傲院尊的修為固然很高,卻只是回歸女體俗凡之初,距離先天無上的境界,仍有一定的距離呢!”天開語說著,想到了離字淒的身體:心中暗道:
廠這便是與字淒有差距的原因了!字淒的修為,都已經達到了至陽至陰、藏相遁天的人道混沌境界,相信這應該與天道之境僅差一线之距了……“
傲霜紅顫動的胴體終於平緩下來,她重新睜開了雙眼。
“先生究竟師從何方高人?為何對本院的情況如此清楚?”傲霜紅坐起了身子,目光倉惶地望著天開語問道,卻對天開語繼續撥弄自己的秘處視而不見。
“哦……”天開語隨意地應了一聲,自傲霜紅股間抽出指掌——在那上面,已經粘連著晶瑩透亮的絲絲蜜液了……
“難道先生不肯說嗎?”停了一下,傲霜紅痛苦地嘆了口氣,道:“看來這世上果然有上古高人遺世……”
天開語哂然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搖頭道:“哪里,天某可不是師從某人。”
似在進一步撩起傲霜紅的好奇心,他停頓了片刻,然後才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冰姿,一字一頓道:“天某人的老師,便是……”
說到一半時,他卻忽然又臉現輕佻,眯起眼睛嬉笑著轉換了話頭:“傲院尊以為,您與離字淒大老相比如何?”
沒想到他會突然掉轉話頭,令得正專心期待答案的傲霜紅及冰姿頓時大失所望。
面面相覷下,傲霜紅苦笑著敷衍道:“應該是與大老不相上下吧!”
天開語搖了搖頭,好整以暇道:“不一定。”
傲霜紅皺起眉頭來,不忿道:“難道說離字淒大老要高過本院嗎?”
天開語點點頭。
傲霜紅登時不服,道:“先生這麼有把握認為離字淒可以勝過本院嗎?”
天開語笑笑,卻說了一句似乎與話題無關的話:“院尊現在好像才剛剛抹去男女分別的痕跡哦!”
傲霜紅一怔,隨即注意到自己披著的絲袍仍然散落兩旁,嬌美的胴體仍然一覽無遺地暴露在天開語的眼中,不禁臉一紅,道:“先生說笑了……怎麼,難道說離宇淒大老的修為已經達到沒有性相之別了嗎?”
天開語注意到,傲霜紅說到這里時,冰姿的眼神立刻凝亮起來,似乎這很值得她關注。
“當然不是。”天開語淡淡地搖頭道。
“那……為何先生……”傲霜紅愈發不解了。
她很清楚天開語明白自己跟他說話的意思,對於她和他這種級數的高手來說——潛意識里,她已經將天開語並列為與己比肩的人物了——雖然是同樣的討論內容,但其深刻的內涵,卻早已經遠遠不是尋常武者之間那種認識了!
唯其如此,她才更加不理解天開語的意思。
“大老已經超越了沒有性相的境界。”天開語簡單地回答道。
“什麼?”傲霜紅不禁一呆,一時沒有領會天開語這話的含義。
天開語看到,傲霜紅身旁的冰姿也是滿臉茫然,便知道對於這些注重實修的人來說,是根本無法想像得到那接近天道的幽秘之境是怎樣;更何況字淒轉為女身以來發生的變化,令他這個親眼目睹,並且心靈修為極其深湛的人也感到神異非常呢?
——真正的返璞歸真,恐怕是人類有限的思維無法理解的吧……
天開語心中一面得出這個結論,一面擺擺手道:“沒什麼。哦對了,傲院尊要天某到這里來晤面,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好像直到現在,您還沒有說出理由吧?
如果仍是查問師從恐怕您要失望了,天某沒有老師,一切都是自己從武道修習中得來的。“天開語在輕描淡寫中終於回答了傲霜紅的疑問。
“這……”沒有想到苦求的答案居然如此簡單,傲霜紅和冰姿一時之間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一副不知如何做出正確反應的模樣。
“你們永遠無法想像:心靈的真正明悟對武道修習的影響力和重要性,如果得到了真悟,那麼絕對是可以讓一個白痴在頃刻之間變成天才的!”天開語以切身的經驗感受說道。
就在這句話說出的刹那,天開語也忽然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即便沒有那場雷雨,自己也一樣會走上這條逆轉天道的旅途,因為自己的心靈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停止過對生命、命運探求的激蕩:而這種激蕩,終有一天會開花結果,讓自己同樣地擁有眼前的一切。
——正如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所說的,想成為那顆種子嗎?
那就努力去奮斗吧!
由衷的微笑自天開語的臉上綻放出來。
傲霜紅和冰姿刹那問看呆了!
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過,人世間居然會有這般動人的微笑,在人的臉上,居然會有如此動人心魄的表情!
這種完全是發自心靈深處的微笑,分明是人類靈魂深處的共鳴,它足以令每一個望見的人感動、柔軟……
笑容轉瞬即逝。
一切恍如做夢,眼前世界的所有光彩重又消失,恢復了平凡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