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一間房?帶我們進去!”
赫然是烈燧陽將軍!
天開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靈敏的直覺在瞬間涌現——烈燧陽到這里來,正是為了他。
——他來這里做什麼?
——難道是行弈的事情有了變故嗎?
天開語暗暗揣測起來。
撇開自己的特殊人生經驗,對於這個本屆行弈發起人之一的烈將軍,天開語還是頗為尊敬的。
此時卓映雪已經被屏愛琳的靈舌挑弄得嬌喘吁吁、星眸微鍚,周身酥軟時,那敏感處已是汪洋一片,淋灑得屏愛琳一臉的熱液,再次陷入了情欲的感動之中。
天開語不欲讓心愛的人兒從快樂中出來,便一把將旁邊碧絲絲苗條的身子勾將過來,推到卓映雪的身上,然後在她耳邊低語:“絲絲乖,先生要出去一會兒,你先好好侍弄將軍……”
碧絲絲此刻也是春心勃勃,屏愛琳的縱情大膽早令她躍躍欲試!
天開語吩咐既出,她立時便撲了上去,同時極富創意,也更加大膽地,競從床上散落的衣物中拈起一條絲巾,將卓映雪的雙眼給蒙上了!
天開語見她作為,不禁暗贊小妮子心思巧變,居然會想到如此方式來進一步推動卓映雪的情潮欲浪。
當下不再停滯,立刻起身穿衣,然後悄悄閃出了房間…
…
轉過走廊時,天開語正好看到包括葉緒長青和血鏡蹤等杏林官員在內的一行人,正雄姿糾糾地走出“廣袤飄香”這一層的飛行起落平台,向大門里進來,不過為首的卻不是烈燧陽,乃是一位白袍披身、眉發霜瑩的女性。
“這又是什麼人?”望著那容顏豐美平和但分明年歲高耄的婦人,天開語不禁心中泛起了疑團。
看烈燧陽及其身後隨行人的態度,那老婦很明顯是眾人的首領——可是為什麼在自己的記憶里卻沒有她的印象呢?
默默地站在原地,冷眼看著那些人向自己走來,天開語本能地屏息斂氣。
唯心的直覺令他隔著遙遠的距離也感受得到,那個領頭的老婦,就有若一個巨大的深潭,在平靜寧和的表面下,卻隱藏著可以顛覆一切的洶涌暗流。
不知是有所感應還是天開語站立的位置太過突兀,在距他還有約莫五十公尺的地方,老婦首先停住了腳步,連帶著跟隨的眾人也停了下來。
“天開語——”烈燧陽首先叫了出來。
先前天開語站在走廊燈光的暗處,又是從室外進來,因此烈燧陽一下沒有看出來,更兼天開語此時的氣質早已因修為的極速提升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就越發無法判斷出那走廊深處高大陌生的身形是何許人了:此時距離近了,他才從容貌上認出這個氣度泱泱的年輕男子,乃是曾經名噪無名島的拇指學員天開語。
天開語輕輕點頭,向烈燧陽露出友好的微笑。
“天先生……”葉緒長青和血鏡蹤同時微躬身向天開語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天開語的目光從那老婦轉到烈燧陽、葉緒長青、血鏡蹤,又從血鏡蹤轉回老婦,臉色恢復了平靜,淡淡道:“諸位有什麼事情到來嗎?天某記得,這層樓好像應該是行弈小組暫居的吧!”
葉緒長青臉色登時一變,急分辯道:“不錯,正是先生居住的,長青實在不該前來打擾,只是……”說著他的目光畏縮地望了身前挺立的老婦一眼。
不用他說,天開語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挑了挑眉梢,深深望了老婦一眼,道:“那麼諸位來此,就是找天某有事。請進吧!”說著轉身便走。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正猶豫不決時,只聽老婦沉聲命道:“我們進去!”
坐在會議廳的主位,天開語默默地掃視著葉緒長青及烈燧陽等一干人一言不發。
烈燧陽的心情卻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僅僅相隔了這麼一段時間,天開語的變化竟會如此之大,恍若是另外一個人似的。
在東傲武會上,天開語雖然特別,但卻沒有表現得如眼前這般的深沉和高貴,他那渾身流露出來的氣勢,令人簡直無法正面對視。
眼前的天開語,根本就是一方霸主的氣度。
——為什麼會這樣呢?
烈燧陽心中震撼著。
似乎是在暗暗比較著誰的氣勢更為沉穩悠長,在雙方落座以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里,會議室里沒有一個人主動先開口。
天開語當然不會詢問這千人等前來的緣由,因為他懶得去問:而葉緒長青及烈燧陽等,也因老婦未發話,而表現出一副不敢造次的樣子,似乎這老婦令他們深感忌憚。
這樣一來,便形成了雙方對耗的局面,而且這種局面顯然會持續更久的時間。
不過很可惜,天開語並沒有興趣繼續這樣耗下去,因為他深深地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占據著絕對的主動:那老婦人即便再有意以靜默來增加對他的壓力,也是無濟於事的——因為是她來找他尋事,並非自己要晤面她。
當天開語眼中掠過一抹嘲諷時,那老婦彷佛立刻讀懂了天開語內心所想,終於主動開口道:“您好,天先生。”
天開語半邊嘴角略牽了牽,表示回應過了,目光卻開始漫不經心地落在自己面前的水杯上。
他這樣冷漠的反應,顯然讓那老婦很不自在,因為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焦躁——不過僅僅瞬間,便又重新恢復了冷靜。
她的目光轉向了距離自己足有五個座位間隔的烈燧陽。
烈燧陽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躊躇了一下,輕咳了一聲,清清喉嚨,然後開口道:“天……開語,這位是傲院尊,她老人家是專程為調查本屆行弈所遇到的事故而來……”
天開語輕輕端起面前的水杯,凝視著晶瑩剔透的液體,漫不經心地回了兩個字道:“是嗎?”
“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專為本屆”震旦之約“而設立的行弈,現在遇到了不少令人費解的事情,幾乎東熠大陸各地派出的每一行弈小組都出了事故——當然,事故有大有小,但唯有你們這一組,到目前為止,卻可稱得上人人毫發無傷,並且每人的進度都頗為顯著……”烈燧陽的目光也未望向天開語或者是那被他稱之為“傲院尊”的老婦,只虛虛地落在了眼前的桌面上,顯出他並不指望能夠自天開語處得到答案。
天開語“嗤”地發出了一聲輕哂,以示不屑。
——當然了,既然有“黑洞”這樣詭秘邪惡的組織介入,哪里不出事情,那才是不正常嘍!
在一個掌握了天道力量的強大邪惡力量面前,現下的俗世軍武之力,又怎能不一觸即潰呢?
他天開語並不想當什麼救世主,但眼下自己也得為保住小命而努力罷了:至於說保護同組行弈的伙伴,那只是不想讓自己心里難過而已,畢竟自己已經;與他們建立起了一定的感情。
“根據回報的資訊來看,目前只有休·比林斯武督負責的這個小組沒有出事。
可是據比林斯武督的匯報,這全是因為有天開語你的存在,所以整個小組才會至今安然無恙——請你解釋一下其中的原因,好嗎?“這時烈燧陽身邊一個不起眼的男子開口說道。
天開語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落回眼前的水杯上,並沒有做出回應。
“你——”那男於登時勃然大怒!
以他東熠高官的身份,這區區的一個小小行弈學員,竟敢對他如此無禮!
怒斥聲中,一道白光遽然自那男子按在桌上的手中射出,直衝天開語!
眾人頓時皆嚇了一跳——這家伙怎地這般衝動,竟會不發半點先兆地出此強手!
“啵——嘩啦——”
幾聲清脆的裂響,眾目睽睽之下,天開語手中的水杯以點點碎片的樣子散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原來那男子攻擊的目標是天開語手中的水杯!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攻擊人身,不然就麻煩了……
不過對於那男子攻擊天開語水杯的行為,眾人還是頗以為然的,因為人人都認為,天開語對待傲院尊的態度太過冷淡惡劣——在他的眼中,似乎一只平凡的水杯,也要比傲院尊矚目得多……
然而片刻之後,眾人便又不自在起來了,因為他們發現,天開語的注意力並未因水杯被擊碎而有稍瞬轉移,他的目光仍然落在手中,在他的手中……
“天哪——”有人終於控制不住而驚叫了出來,雖然聲音很小,但其中的吃驚卻是一覽無遺。
每個人都本能地用力擠了擠眼睛,似乎眼前出現的景象令他們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每個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天開語的手中——
依然存在著——完整的水杯!
在天開語的手中,競依然握著一只裝載著透澈清水的水杯!
那只水杯仍然完好完無缺晶瑩剔透,正與散落一桌的晶體碎片形成鮮明而詭異無比的對照!
“這怎麼可能!”眾人心中齊齊駭然生出驚異的疑問。
要知道,在座的所有人,無一不是武道修為千中選一的高手,對於剛才烈燧陽身邊那男子出手襲擊天開語的過程,雖然來不及阻擋,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如果說天開語要了什麼把戲,臨時更換了一只水杯的話,根本不可能逃過這麼多人的眼睛!
況且,他的身子並未有絲毫的移動,而那杯子里的水依然滿載而未有半點拋灑!
這種情形,就好像是——天開語的手中本就捏了一把水杯碎片,專門等著別人來攻擊時灑落……
當然,這種猜測太過荒謬了,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因為沒有一個人會無聊到沒事攥一把晶體碎片在手心里搞怪的。
那麼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小於,休想裝神弄鬼!”話音末落,眾人赫然見到又一道白光從烈燧陽身邊男子手中射出,目標仍然是天開語手中的水杯。
結果……
結果一如之前的情形,就像是影像重播一般:從天開語的手中灑落了一把碎片,但他的手中仍握著一只裝滿了清水的水杯。
“這……”所有的人皆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所震撼了。
他們沒有想到,居然在區區一個學員的身上,發生令他們捉摸不透的怪事……
當然這些困惑的人當中,並不包括葉緒長青和血鏡蹤等杏林官員,因為之前天開語的所作所為早已經給他們進行了良好的“吃驚預防”。
眼前的情景,只會令他們對天開語,這個與月亮城大老離豐淒齊名的“幻聖”越加地敬畏。
老婦傲院尊的眼中閃過一縷恍然和震驚,似乎她已經看出天開語所用的超異手段。
“好了,我們走!”低喝了一聲,她一如來時那般地冷峻,自座位上起身,也不待眾人來得及做出反應,便先行離開了會議室,弄得一干隨從措手不及下只好亂哄哄地跟著涌了出去。
只留下天開語一個人依然保持著原來手握水杯凝視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一切如同曇花一現,突如其來,又轉瞬即去。
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這種看似有意義,實際卻莫名其妙的事情……
難道人的一生,其實都只是出鬧劇嗎?
喧鬧之後忽然冷清下來的會議室里,天開語——這個時代的強者,那文風不動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地孤獨,那般地寂寞……
良久……
“叮!”
“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叮……”
從緊握的手里,不停地灑落著晶體的碎片。
緩緩松開乎——那手中已是空無一物。
杯呢?
水呢?
寂寞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無數熠熠閃光的碎片,忽然化做了蒙蒙清溺,轉瞬即逝,了無痕跡……
時間:下午的某時。
地點:“廣袤飄香”的頂層某間大廳。
“院尊,那個天開語一定有問題,不然為何所有的行弈小組,唯有他所處的那一組無事呢?”
“是啊,此人方才表現的手段,也十分的詭異,一如情報里那些人的所為。”
“根據天開語從前的記錄以及家庭,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經歷,否則絕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修為有如此驚人幅度的提升!”
“說不定,這個天開語是那些人安插進東熠的諜秘!”
“實在是太可疑了!這樣的年紀,便有如此的修為,在新元還從未出現過…
…“
“聽說他跟月亮城的離大老並稱為”幻聖“,從剛才的情景看,果然充滿了魔幻的色彩……”
“嘿嘿,離大老?別是……”
“不得胡亂猜疑,字淒大老絕不可能有問題的!”
“是啊,若是字淒大老有問題,那東熠早就亂成一團了!”
“依我看,一定是字淒大老被天開語那小子給一時迷惑住了,所以才這般維護他。”
“有道理。所以我們必須將這小子的底細給揪出來,否則,哼哼……”
“但是,據稱此人的實力並非浪得虛名,要如何對付呢?”
“有傲院尊在此,難道我們會對付不了他嗎?”
“就是,傲院尊您——”
“你們不用說了!”一直面對一面虛擬影像負手而立的老婦怱一揮手制止道。
會議室里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一齊轉向了老婦。
緩緩地轉過身來,眾人驚訝地看到,一向被他們視作高高在上的傲院尊,竟然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安和緊張!
老婦分明看到了手下人的異常表情,但卻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逕自定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城市,輕聲但卻清楚地說道:“你們都錯了!那個天開語,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說到這里,她停頓了片刻,然後似極不情願,卻又不得不說似的嘆道:“此人是本院畢生以來所見到的天賦最高的人,其武道修為稟賦之高,實在令人無法相信,但卻不得不承認。”
“什麼?這……”
“怎麼可能呢?他這麼年輕……”
“是啊,什麼天賦,這是不可能的啊!”
“難道說奇跡會出現在那個小子身上嗎?”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時之間,老婦的話再次在會議室里掀起了波瀾。
許是所在之人俱為心腹的緣故,眾人說話並未有所收斂。
默默地聽著手下人的議論,待得聲音漸漸稀弱時,老婦輕嘆了一聲,道:“武道一途通天,又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呢?像我這麼一個老太婆,早已無半分少壯拳力,但仍位居院尊之一……唉!在這方面,發生什麼奇跡都是可信的。”
“可是院尊您……”一個隨從忍不住開口了。
“看您的樣子,哪里有半分的老態呢!”另一個隨從也脫口叫道。
“哼!”老婦眉尾一掃,冷哼了一聲,道:“你們懂得什麼!”似乎在忍著不與手下人進行分辯,她停了一下,然後轉換話頭道:“那個天開語的所作所為,你們真的都看清了嗎?”舉目四顧,見手下人個個困惑的樣子,她又輕嘆了一聲,搖頭道:“你們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做了些什麼——從他手里落下的,哪里是什麼晶體的碎片,分明都是液體的結晶啊!”
“什麼!”老婦此言一出,當真是舉座皆驚!
“你們只是看到了表面現象,其實就在宗漢出手襲擊天開語手杯的刹那,他的衝擊能量便在瞬間經由天開語的手進行了精妙的轉化,將杯中液體靠近杯壁的那薄薄一層凝結成了固體結晶!而隨後每一次的攻擊,他都以同樣的方法,在固體結晶落下那間不容錯的一刹形成了新的結晶壁,並且任它再次落下——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對”寒“系能量的掌握,已經達至了幽微之境!”
“”幽微之境“?”眾人齊齊又是一驚!
“不錯。”老婦嘆道:“武道一途,無邊萬丈的企圖心固然重要,但幽微至妙的心意卻更為難得——你們自認為可以掌握身體每一條血脈的細小變化嗎?”
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一齊搖了搖頭。
“所以,以你們的修為,便無法做到那個天開語所做的事情——即便你們心比天高!”老婦哂然譏道。
“您是說……”那個曾經對天開語出手的男子——宗漢若有所悟地試探道。
“不錯,那個天開語的武道心法,根本就是無上正道,沒有半點的旁支。他完全是憑藉自己的修為實力做到一切的!”老婦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老婦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門外便傳來了烈燧陽的聲音:“傲院尊,一切都安排好了,請您前往視察。”
威嚴自信的目光掃視隨從一遍,老婦淡淡道:“來吧,讓我們再去看看另一個奇跡吧!”
——媽的,老太婆究竟會是什麼人呢?
為什麼自己的記憶里就沒有一點點的印象呢?
回到自己的房間,望著已經因精疲力竭而癱睡一團的卓映雪、碧絲絲和屏愛琳三女,天開語的大腦開始轉回正常的思考。
連烈燧陽都忌憚成那個樣子,可見那個老女人的來頭不小,可是面對她,自己的轉世記憶卻完全沒有相對資料,這如何讓天開語不感到奇怪呢?
——傲院尊……傲……院尊……
有哪個姓傲的這麼囂張?居然可以強到這個樣子?
天開語不禁回想起與那老婦相對時的情景,說實在的,那個白發紅顏,可稱得上是美貌絕色的老太婆,還真有些門道:她渾身流露出來的那種高貴強橫氣勢,尚是自己目前僅見的——除卻字淒,恐怕能夠稱得上有武道王氣的,也就她了!
可是為何這樣特別的人物,自己卻沒有半分印象呢?
緩緩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碧絲絲堅挺圓翹的乳房,天開語的心頭隱隱生出不祥之感。
他感覺,自己所困在的天道大綱里,必定有些很重要的東西給漏掉了,而這些重要的東西,將會給他帶來不可知的恐懼……
——院尊……
天開語知道,所謂的院尊,乃是東熠武道界對超級高手封予的至為崇尚的稱號。
享有這一稱號的武者,甚至都擁有左右熠京高層決策的能力!
一般而言,在流行的《天機錄》里,院尊級別的武者相當於“大天穹”的程度,而這樣程度的武者,在全世界據說也不會超過十個,可是自己眼前現在卻出現了一個!
當然,天開語自信那個老婦未必會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這種強者的出現,總令他心中不怎麼舒服,更何況對於她,自己一點底細都不了解呢!
直覺告訴天開語,這老婦傲院尊將會對自己的將來產生二正的變數……
“就是這里了。”在一個被嚴密封閉的圈離地帶,烈燧陽恭恭敬敬地對老婦道。
老婦無聲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出現在她面前的,乃是一條整齊而深長的溝塹。
這如同利刃劈就的溝塹,便是天開語那晚“漩光寒流刀”的傑作,而此刻,它已經成了老婦研究的對象。
“唔……原來是這樣……”老婦俯下身子,一面仔細查看溝塹的形狀質地,一面嘴里低聲喃喃自語,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察看完畢直起身子,她仰望天空,眼中射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嘴唇卻在微微地嚅動,似乎仍在自言自語什麼。
良久,就在隨行人員惑然不解時,老婦沉聲開口命道:“你們退後!”
一干人等先是一怔,隨後便立即遵命,紛紛後退,回避到整個隔離帶的邊緣。
面對中間空出的一大片場地,老婦怱自喉中發出一聲清吟叱咤,緊跟著身軀遽然騰空升起,周身無風自動,於無形之中激起一片清流——正是新元武學正宗純粹的至高飛行心法“清流繞體”!
“開——”隨著一聲嬌叱,圍在周邊眾人只覺頭頂上方如閃電般掠過一道白光,挾裹著風雷之聲直撲地面!
“轟——”
一聲巨響!
塵煙散去。
老婦仍飄浮在半空中,默默地望著下方,眼中卻已流露出力不從心的軟弱。
氣霧朦朧中,堅硬的地面上,在天開語劈就的澡塹附近,已經多了一條新的溝塹。
沒有一個人敢立即湊上前去察看。
因為此刻寒氣逼人的白霧仍在如浪般滾滾排涌,迫得眾人只能緊緊地靠在隔離護圍上,竭力運功抵抗冰寒侵體的痛苦。
地面上已經籠罩了一層厚重的白霜,在艷陽高照下呈現出一幕奇特的景覬。
很明顯,老婦的武道心法,是出自“寒”系一脈,並且已經達到了巔峰的程度。
稍頃,老婦身形開始以旋轉的姿態緩緩地飄落到地面,隨著她身形的旋轉飄落,那原本翻滾涌散的寒霧登時如同頑鐵遇磁般向她圍攏,並且彷佛被吸收到一個無底洞中般不斷地“消失”在老婦的身體上……
氣溫重歸正常。
空氣一片澄明。
那條老婦新辟的溝塹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兩條深塹並列在地面上,顯得那般詭異且驚心動魄,彷似大地的胸膛被撕開了兩道痛楚的傷口一樣。
一干人開始圍聚上去仔細查看。
比對之下,眾人立刻辨出其中的分別:乍一看去,這兩條溝塹除了長度,似乎模樣都差不多,只是老婦新開辟的那條溝塹略略有些參差,但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他們的傲院尊修為不如原來溝塹的開辟者。
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明白,傲院尊已經看出了那條奇特的深塹是因為何種力量所造就,因此才會以相同的方式開辟一條新的溝塹來進行比對。
“難道會是他?”老婦的心中升起一個疑問,同時一個人的影像也浮現在眼前,他便是那個給人以目空一切感覺的天開語。
雖然事先已經得到了杏林方面的全盤通報,明明白白地排除了天開語的可能性,但是此刻眼前的事實,卻令她不得不聯想起天開語來。
“當真是”妖莽幽坑“里的高人所為嗎?”她繼續猜測著:心里涌起重重疑雲。
聯想到天開語在會議室的作為,再看看眼前這深塹的狀態,這分明是一種通達幽微和博大兩個極點的力量才可以達到的啊!
而這樣的武者,在東熠,不,甚至包括西星在內,都不會超過個位數!
要知道,可以通達幽微和博大兩個心量極點的造詣,便是叩開天道之門的寶鑰-啊!
老婦的心不禁悸栗起來。
這並非僅僅是因為天開語可能達到這種造詣,更因為他還如此年輕,便如此了得,那麼自己家族的那個驕傲呢?
有此子的存在,那優秀的孩子又怎會有爭霸的機會呢?
想到這次行弈,本就是為了摸清東熠各地武道新秀的底細,進而為自己家族最終榮譽的獲得能順利邁出第一步,掃清可能的障礙,可是眼前卻出現了這個天開語就這麼一個普普通通家庭出身的男孩,竟會有如此修為,難道說,他兒時的種種異象,當真表明了他是天才嗎?
老婦的腦海里快速閃過有關於天開語的所有資料,然後困惑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出身實在是沒有半點問題,而他所受到的訓練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唯一可能的便是……
老婦的眼睛猛然睜開,似乎想到了什麼,登時心髒霍霍急跳起來!
——難道說,是另外有世外高人對他進行指點嗎?
聯想到天開語在經由科烈多克之手進入無名島的平虜以來,都是被人稱為“廢物”的情況,老婦無法不想到這一可能性。
——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塑就一個超級武者,除非這個高人是新元創世紀時代便存在的強者!
老婦急速動著腦筋,渾不顧手下不解的目光以及竊竊的私語。
——這麼說來,這個世界上當真有神話時代的武學流傳下來嗎?
這天開語的力量,就是源自神話時代的嗎?
老婦感到自己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壓迫著她的身心。
“院尊,您看……我們是否繼續查一下別的线索?”一名隨從終於忍不住試探問道。
“哦……”思緒一下中斷,老婦有些倉促地隨口應了一聲,隨即注意力回到了現實中來:“我們先回去——血堂首,麻煩你再請天開語與本院晤面一次可好?
一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一齊吃了一驚!
對老婦的隨從來說,他們堂堂的傲院尊竟會對人用“請”字,那實在是聞所末聞的異事;而對杏林的血鏡蹤而言,老婦欲再次會晤天開語,這實在是令他無法理解的事情,因為據他所知,天開語絕不會在“深塹”一事上有什麼問題的啊!
他忍不住開口道:“傲院尊,天開語他……”
“沒什麼,本院只是想與他促膝交談,並沒有別的意思——像他這般的人才,仍在這里行弈,未免有些太過浪費了!”老婦打斷了血鏡蹤的話,罕有地和顏解釋道。
“哦……那……好吧,我去向先生請示一下……”血鏡蹤謹慎地躬身回應道。
“那就麻煩血堂首了。”老婦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跟著語氣閒散道:“對了,血堂首貴為我東熠軍武之教父,卻已經很久沒有回熠京探訪,此番你的很多老朋友委托本院問候堂首呢!”
血鏡蹤立時肅容躬身道:“鏡蹤實在愧不敢當,勞煩傲院尊紆轉友托,真是罪過!”
老婦搖頭笑道:“哪里哪里,傲霜紅雖然虛居院尊一位,但卻對於東熠軍武的發展,未嘗有過多少建樹,倒是血堂首,僅以壯年之歲,便大展身手締造我東熠軍武根基,在這方面,傲霜紅及諸位院尊都相當佩服呢!”
血鏡蹤神色越發恭敬謹慎,小心翼翼地回道:“哪里哪里,鏡蹤只是一介莽夫,哪里及得上傲院尊及諸位院尊呢?如無諸位院尊領袖武道,恐怕至今東熠的武者修習仍是一盤散沙,早就被西星的狼子血口給吞並了!”
聽血鏡蹤如此說道,老婦傲霜紅眸中閃過一縷寒光,隨即呵呵笑道:“想不到血堂首的口才如此便給啊!怎樣?在杏林過得如何,有否想過回到熠京居任要職?
只要血童首願意,本院願意在任何要職上推薦堂首!“
血鏡蹤只覺背脊上開始淫淫發汗,神情復雜地望了傲霜紅一眼,勉強道弋“如;果傲院尊有任何差遣,鏡蹤自當全力效命,但是回熠京就職……還請傲院尊……”
“好了好了,不要這樣!”傲霜紅頗有些不悅地打斷了血鏡蹤的推托,道:
“難道這杏林就這麼值得血堂首傾注心血嗎?要知道,如果沒有東熠的整體繁盛,-小小的杏林又怎麼可能有今天的規模呢?血堂首你太令本院失望了!”見血鏡蹤還要分辯,她一拂袍袖,昂首道:“不用再說了,我們先回去吧!”說畢大步向不遠處的特級衝揚走去,只留下渾身汗透的血鏡蹤呆呆站立良久……
“唔……開語你好壞……”一聲嬌怯呻吟後,癱軟迷醉的卓映雪首先醒轉過來,一把拉住了獨坐床邊思索的情郎。
“呀——你壞死了!又弄些羞死人的調調來擺布雪兒……雪兒不依啦!看你,把人家都脫光了,自己卻衣冠楚楚的,好像是個正人君子的模樣,真是壞透了…
…“膩死人的柔媚登時將天開語勾得神魂顛倒,腦中也一片混亂,一跤跌進了充滿甜蜜的溫柔鄉中。
一嘻嘻,雪兒過不過癮呢?
這兩個小妮子怎麼樣,服侍得雪兒還滿意嗎?
一天開語一個翻身,將卓映雪豐滿性感的嬌軀壓在了身下,一面貪婪地在她小嘴上素吻,一面大手亂摸她的光滑胴體。
“哦……快住手!不許你……再碰人家——開語你壞死了,教唆這兩個小鬼頭捉弄本將軍……哦,不要……”全力而為下,卓映雪終於成功地將心愛的男人反身壓在下面,騎在他身上驕傲道:“哼!快點答應本將軍,以後不得再要這種陰謀詭計!”
豈料她的威脅卻不見絲毫回應,只看到天開語的目光發直,死死地盯著自己身體的某處,氣惱兼不解下,她順著男人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時,登時羞紅了俏瞼——原來由於自己的姿勢,導致一對豐碩滾圓的乳房垂蕩在胸前,正隨著自己身體的顫擺而起伏彈跳!
而這個好色的家伙竟然將這旖旎的景致盡情大啖!
“要死啊你——”一聲長長的嬌吟後,卓映雪羞不可抑地急俯身伸出雙手蒙住了天開語的眼睛,卻不料又見到他的一對魔爪探來,忙又收回雙手,緊緊地搗住了顫動的雙乳。
雖然已經極為熟悉愛人的嬌軀,但此刻卓映雪羞澀的嬌態仍令天開語痴迷不已,一時間男性的反應再度生起……
“你……”卓映雪望著男人充滿欲火的眼神,本想再斥他兩句,但話到嘴邊時,卻感覺濡濕的下體正被一團逐漸隆起的硬物頂著,頓時心兒一蕩,變成了誘人的纏綿:“……美嗎?開語……它們美嗎?”說著輕輕移開了雙手,任由那對飽滿的乳峰挺翹在愛人的眼前。
“美……實在是太美了……”天開語說著,眼中充滿了熊熊烈火,身子也慢慢地抬了起來,向卓映雪靠近。
不過很可惜,此番愛的樂章並未能夠順利地在深情的男女間奏響,因為天開語動作了一半便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嘻,她們來了……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卓映雪怔了怔,隨即從愛郎的眼神中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禁也凝視側耳傾聽了片刻,然後嬌軀一下從天開語身上歪倒下來,仰面朝天地軟在床上,呻吟道:“天啊,她們也來湊熱鬧?”
黃昏時分,當血鏡蹤應院尊傲霜紅之命前來邀約天開語時,天開語的房間內正一室皆春,不但卓映雪、碧絲絲和屏愛琳,就連御安霏和杞眉眉也在場,現場洋溢著一個幸福家庭專有的溫馨和甜蜜的氣氛。
“是血堂首來了。”看了看全息影像,正笑得花枝亂顫的杞眉眉對天開語道。
“哦?是嗎?不要管他,讓他再等一會吧!”天開語沒有半點奇怪之色,眼也不望一下地隨口道。
“開語,還是開門吧……”卓映雪緊緊依偎在愛郎的懷里勸說道。
“不用理他,我們開心我們的。”天開語無所謂地搖搖頭,親吻了她一口,大手仍在她胸前不住摸捏。
“是啊,將軍很快就要離開杏林了,主人是要多陪一會兒的。”御安霏善解人意地附和天開語道。
這時門外血鏡蹤的全息影像開口道:“先生,傲院尊有請,請先生能否去一趟?”
“傲院尊?那是什麼人?”卓映雪首先不解發問道。
“沒聽說過,我們杏林沒有這個人……”御安霏出於對天開語的絕對順從,對卓映雪也恭順異常,一聽她的疑問對著自己,便立刻回答道。
“是嗎?”卓映雪鳳眉微揚。
“是的將軍,我們杏林真的沒有這人呢!”杞眉眉也媚笑道,一面輕柔地替卓映雪按摩大腿。
比之御安霏,長年經商的她在人際方面要顯得靈活了很多,自進門之後,她的注意力便集中在卓映雪的身上,而非自己的男人天開語。
她深知卓映雪在天開語心目中的地位何等重要,抓住了卓映雪,那麼男人的愛寵便抓住了大半。
“好啦,你們都不認識她的,這個老太婆有點邪門——你們先玩吧,我去看看就來!”天開語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吻吻卓映雪,將她嬌軀挪到旁邊的御安霏懷里,道:“安霏你來服侍雪兒吧!”
御安霏忙應了一聲,將卓映雪豐潤嬌軀摟到胸前,讓她臉兒舒舒服服地枕在自己高挺聳脹的乳房上。
卓映雪俏臉只微微紅了一下,便軟軟地偎了下來,任由御安霏的悉心服侍。
“來,絲絲你跟我去,愛琳留下來陪著將軍。”天開語接著吩咐道。
“是。”碧絲絲和屏愛琳立刻回應,碧絲絲緊跟著站了起來,開始整理衣著。
不一會兒便收拾停當,隨天開語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