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經過了男人夜里充分雨露滋潤的卓映雪美夢正酣時,天開語已經走在了前往探視行弈小組同伴的路上。
早晨的天氣仍然延續了昨夜的陰霾,顯得迷蒙不爽,不但如此,空中居然隱隱地夾雜著絲絲的寒氣。
天開語心里清楚,這正是由於自己昨夜離去時的一記“漩光寒流刀”對杏襪短時間內的氣候所產生的小影響——他相信,直至此時,那條由“漩光寒流刀”切開的深塹仍未完全解除凍上的狀態。
“先生,您昨夜的行動,可真把將軍擔心壞了呢!”並坐在扶風里,碧絲絲將修長柔美的嬌軀依偎在天開語的身邊,輕輕地說道。
天開語笑笑,低頭在那光滑俏麗的臉蛋上親吻一下,健臂繞過纖腰摟著碧絲絲,同時大手在少女挺翹圓潤的乳峰上輕輕揉動,道:“是嗎?那麼絲絲是否也很害怕呢?”
碧絲絲嬌靨泛紅,微微嬌喘起來,往身邊的偉男子懷里挨緊了些,點頭低聲道:“嗯,絲絲跟愛琳都在暗地里祈禱先生平安歸來……”
天開語輕嘆一聲,停止對她的愛撫,認真將她抱在腿上,柔聲道:“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其實真正讓人放不下心的,倒是你們呐!你們的修為實在太低,一旦遇到那些凶人,唉……”
碧絲絲感受到天開語的真誠愛護,美眸中映出晶瑩的珠光,輕哽道:“絲絲知道自己能力委實太低,所以已經跟愛琳商量好了,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就算拼掉自己的性命,也要確保將軍和先生的安全……”
天開語凝視了這單純忠誠的少女片刻,重又將她拉回懷里,輕撫她臉龐,疼愛道:“絲絲只要保護好雪兒就行了,至於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先生知道嗎?萬一您出事的話,將軍她真的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的……絲絲看得出來,先生在將軍生命里的位置……”碧絲絲在天開語的懷里輕喃道。
“我當然知道,那麼絲絲呢?”天開語大掌下滑,落在少女圓柔挺拔的玉乳上把玩起來。
“絲絲……絲絲……絲絲的整個人早就交給先生了。”碧絲絲嬌喘著,感受著乳峰的膨脹和胴體的酥栗,氣若游絲地答道。
“……愛琳和我早就決定了,今生今世絕不離開先生……”她接著喘息道。
天開語心中嘆了一口氣,想起了曾經陷害過自己,現在已經遠在外太空的左藍珂,不知道這個際遇堪憐的女人眼下怎樣了……
不過他也僅是念頭閃動一下,並未就此詢問碧絲絲。
“好了,絲絲我們到了。”看到扶風的光顯提示,天開語輕輕拍了拍碧絲絲的小臉,對她示意。
“哦。”碧絲絲忙從天開語懷中坐起,臉兒卻已是紅彤彤的了……
在杏林條件最好的醫療中心,自“妖莽幽坑”及“黑洞”組織輾轉脫險回來的人們仍在接受精心的治療。
在卓楚瞑、葉緒長青和血鏡蹤等人陪同下,天開語首先探望了一下“國手堂”的尋奇天座等。
此時尋奇已經清醒了過來,正處於良好的恢復當中,並且與天開語等進行了簡短的對話。
之後,一行人便分行兩路,由葉緒長青和血鏡蹤等率人前往探望那些來自外地的游客:而天開語卻在卓楚瞑的隨行下去看望自己的同伴了。
不傀是擁有赫赫有名大醫藥局的杏林,在醫護方面的設備條件極其完備。
在每個單獨的診療室里都裝置了齊全的高級醫療設施。
天開語相信,即便是一個破碎的人,只要大腦仍在傳遞資訊,這些診療室里的設備基本上都可以將他還原。
在這些單獨的診療室里,天開語一一仔細地探望了從休·比林斯武督開始直至發紅萼等的同伴。
畢竟經過了幾十個風雨相伴的朝夕,已經有了深刻的感情,即便他再下願對這些“幼稚”的同伴表露太多感情,但此刻見到他們安然無恙並且對自己有說有笑的樣子,心中仍漾起了陣陣的溫暖。
“紅萼,我來啦!”門無聲無息地打開,天開語出現在門口,對里面的人兒輕聲笑道。
“……天大哥——是你!”正坐在床上閉眸調息運功的發紅萼眼皮一動,隨後驚喜地叫了一聲,一下睜開雙眸,大瞪著一雙美眸望向門口的男子,火辣辣的感情登時洶涌地隨著目光噴發出來!
卓楚瞑識相地在身後輕輕道:“師尊,卓楚瞑先回去了。”天開語微微點頭,他立刻轉身悄然離去。
門再次無聲無息地關閉。
不待發紅萼從床上躍起,天開語已經來到了她的床前,一把將她緊緊摟進了懷抱,痛吻下已。
哽咽聲中,懷里火熱的胴體不停地激顫著,對愛人的刻骨依戀盡露無還。
用力擠捏揉搓發紅萼飽滿碩挺的乳房,天開語貪婪地嗅聞著少女領口散發出的誘人體香,愜意道:“紅萼,這些天來,你不知道天大哥有多麼想你……現在看到你沒事,真讓人高興。”
發紅萼早已經軟作了一團爛泥,偏一對傲人雙峰仍因不斷的刺激充血而越發硬挺,變得敏感無比,一時間嬌喘咻咻、春泉奔流,已然是情欲濃濃的春婦了。
天開語自不會放棄一切歡好的機會,對他來說,荒淫的歡媾本就是美妙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盡管他已經領悟到欲望的生發與心靈張弛之間的辯證關系,但並不代表他願意放棄原有的習慣。
在更多的時候,他寧願飲鴆止渴,縱容肉體的放任,來刺激心靈的愉快。
刹那間,發紅萼已經完全赤裸,與天開語絞疊在了一起……
“天大哥……大神……”
春潮退卻,懷里嬌軀的抽搐也漸漸安歇。
就在天開語對擁抱的少女涌起無限憐愛之際,他聽到了一聲令他震動的輕喃。
渾身本能地僵硬了一下。
天開語情不自禁地脫口道:“紅萼,你說什麼?”
懷中的人兒輕輕地掙出,深埋在他胸膛前的俏臉仰起。
“你……天大哥,就是大神……”發紅萼眸中的火熱一點點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迷茫。
定定地望著少女不說話,良久,天開語嘆出一口氣來:“想不到紅萼自己發現了……”
天開語並未否定懷中女孩的指認,他沒有料到,自己的猜測居然被她的一句話給驗證了——發紅萼也是“波切旬月”島派出的大神尋找者。
懷抱的嬌軀漸漸地冷卻下來,發紅萼離開了天開語的擁摟,赤裸著下床,伏在地上,對天開語施以他早已熟悉的,與“波切旬月”組相同的大禮。
“請大神饒恕您卑賤的子民輕薄冒犯……”發紅萼低伏在地上,渾身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找到了族人傳說中的神祇而激動抑或是對宗教某種規條觸犯後的恐懼。
“……喜悅伴隨著陽光降臨到大地,人民從此永登極樂……在那黑暗的過去,您博大的胸懷經受了無盡的屈辱……”
聽到她開始迅速地禱頌“波切旬月教”的語錄經文,天開語再次輕嘆一聲。
其實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應當預料到的。
在第一次與發紅萼合體之時,他便感應到這個少女與風飄醉、莉莉明香等相同的地方——她對自己所發出的地磁能量有著起乎常人的吸收消化能力。
並且在她昏迷之際,身體居然也因為他所施加的能量發出了“波月十心”所特有的心光——代表“狂”的橙色光暈。
望著伏在地上突然變得冷靜清醒的發紅萼,聯想到之前她的熾熱奔放,天開語忽然想到,這巨大的感情與理智之間的落差,也許便是導致她心靈中“狂”的力量蘇醒蛇引子吧……
心中這樣想著,天開語已經吃驚地看到,伏在地面上的發紅萼,那雪膩惹火的胴體開始透出一層薄薄的橙色光暈,並且隨著她不斷地念頌,光暈的橙色也變得越來越濃,最後竟形成了一個明亮的光團,將她美麗的胴體徹底包裹起來,那浮凸的曲线只能依稀可辨。
——看來,她的力量因心靈的巨變而發生了質的飛曜……
天開語暗忖著,目睹發紅萼伏著的身體開始緩緩騰空升起,不禁再次感嘆心靈變化對武道修為的影響力之大——以發紅萼目前表現的水准,如果經驗再豐富一些,超過“國手堂”的天座教師尋奇綽綽有余。
——只不知道另外五個孩子現在是否也擁有了相同的修為……
天開語忍不住想起了風飄醉、巴可,連狼、摩亞希、南波和莉莉明香五人,這五個分別擁有“痴”、“怒”、“愁”、“哀”、“淒”心靈力量的少年人,此時應該也很厲害了吧……
——想不到此次的行弈,紅萼居然收獲最大,成功地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實現了力量的提升,一躍成為小組中實力最強的人。
望著發紅萼越升越高的光團,天開語感到,自己已經能夠清楚地察覺出那光團中不穩定的氣氛——那種狂亂的氣氛,眉峰不禁微微跳動了一下。
他知道,此時這個少女的心中一定亂到了極點。
這也難怪,原本痴戀的情人,突然之間,竟會變成只能頂禮膜拜、不可輕率褻慢的大神,讓她這稟性天真率直的女孩兒如何能夠接受得了呢?
“紅萼——”吐氣揚聲,天開語低沉而又溫柔地喚起了發紅萼,與此同時,一股泱泱的柔和巨力柔軟地包圍住了那已經升到房頂的橙色光團,將它平緩地攝了下來,拉回床前。
正如“波月十心”的心靈力量是因天開語而啟發的那樣,燼管這股心靈的力量相當強大,但一經天開語那“波月十心”的本源力量輕觸,它立刻冰雪消融,橙色光團隨之消散無蹤,足以顯見其與天開語心靈的密切維系達到了何等統一的地步。
少女抬起頭來,那明亮的眸中已是淚水滿盈,復雜的情感在其中交織不斷,令天開語大為唏噓。
“紅萼,你是怎麼知道的?”天開語柔聲問道。
他並末將發紅萼扶起,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是“波切旬月”一族人傳說中的那個神祇轉世的話,就將承擔起莫大的責任:而做為一位神祇,讓發紅萼等族人得到心靈的最大安慰才是最重要的,這種宗教精神上虔誠的滿足,絕非普通世人的感情可以替代——也因此,他才決定從此刻起,對待發紅萼以“波切旬月”教的方式來進行。
“我……大神請恕罪……子民是在那‘妖莽幽坑’,里見到大神的……”發紅萼神情恭順地答道,那表情語音里雖仍有對天開語的濃濃情意,但很顯然已經轉變成了對“神”的順從。
“是嗎?”天開語不禁有些落寞,他很清楚地聽出了發紅萼情感的轉變——雖然極力壓抑著自己,但她終究擺脫不了數千年來族人對“大神”信仰的敬畏,這種敬畏,已經影響了她對他的愛戀。
“是的。紅萼在‘妖莽幽坑’昏迷前的最後記憶,便是見到了大神的出現……”發紅萼輕輕地說道。
天開語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釋然:那還差不多……
但轉眼他便否定了發紅萼的解釋:當時自己完全是以“雪元冰魄”的婁體形式出現,而“雪元冰魄”的形貌根本就與自己的肉體有一定的差距,再加之能量體的特性所在,其肉眼視覺應是相當朦朧的,紅萼根本不可能確定那就是自己呀!
正費解時,卻聽發紅萼繼續說道:“大神一定知道,在我們‘波切旬月’里最注重心靈的修煉,尤其是直覺的確認……剛才在大神臨幸紅萼時,就在那幸福的頂峰,紅萼的腦中猛然閃過在‘妖莽幽坑’時的最後記憶,就在那個時候,直覺告訴紅萼,您……天大哥,就是我們的大神!”說到這里,大顆大顆的淚珠終於再也無法忍住,從發紅萼傷感的眸中墜落。
望著剔透的晶瑩在地面砸落四濺,天開語明白,那聲從“天大哥”到“大神”的切換,正代表著發紅萼內心由王愛到至畏的心靈路程的轉變,它昭示著面前少女在感情上所受到的殘酷至極的折磨:愛之親密與畏之距離交織後的痛切,讓她無法承載……
“紅萼……”天開語呻吟一聲,抬腿下床,將發紅萼緊緊地攬進懷中,體會著那青春胴體痛苦的顫抖,撫慰道:“你可以不必思慮太多的……”
用力地搖搖頭,發紅萼仰起小臉,淚水縱橫地哽咽道:“不……不可能的……您是所有族人的希望,為了您,紅萼……紅萼不可以這麼自私……”
天開語啞然。
這就是“波切句月”的規條之一:所有族人都是大神的子民,絕不可以平等的身份與大神起坐:無論男女,也不分老幼,一律視大神為父主。
因此,在這個規條的限制下,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女人可以匹配大神——即便有女人被大神收為內室,也只可做為大神渲泄的鼎器,而不可對大神妄動俗世的男女情愛。
曾經做為一名考古家,天開語自是很清楚這一規條,再聯想起曾經同樣獻身自己的風飄醉和莉莉明香,他便只能默然了:她們下也因為他“大神”的身份,而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寶貴的貞潔嗎?
溫柔地吻干發紅萼臉上的淚痕,天開語點點頭,柔聲道:“當然。天大哥不會讓紅萼為難的——不管是否‘大神’,天開語永遠是紅萼的天大哥,紅萼只要記住這點就可以了。”
發紅萼登時嬌軀劇顫不已,眸中重新射出熱烈的纏綿,但僅僅片刻,便復又黯淡下來:“是……紅萼明白天大哥的心意,紅萼知道怎麼做……”
天開語看出她仍有心結,卻知道此時自己這個“大神”身份的確認給她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回頭你見到飄醉她們以後,再說吧!”
發紅萼一怔,失聲道:“什麼?您說的是風飄醉嗎?”
天開語點頭笑道:“不錯,想不到你們居然有這麼多人一齊來到無名島,連同巴可,連狼等,一共有五人到平虜呢!”
發紅萼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這麼說來,他們早就遇到您了嗎?”
天開語道:“是啊,還有南波、摩亞希和莉莉明香三個。”
“想不到他們也來了……”發紅萼喃喃自語起來。
“對了,你們還有多少人出來尋找啊?據飄醉說,這項工作已經進行了好多世代了。”天開語愛憐地輕撫著發紅萼的臉蛋,一面從床頭拈起她散落的薄衫披上。
“這個我也不知道。”發紅萼皺眉答道。
“不過風飄醉他們並不是我們一脈的,是印長老派出的人員……”她輕輕說道。
“印長老?”天開語下解道:“這麼說來,紅萼是屬於另一支系了?”
“嗯。我是屬於信長老派出的。”發紅萼點頭道。
“原來你們派出的人都屬於不同的脈系。這麼說來,到底派出多少人,你自是不會清楚的了。那麼,你會認識飄醉,是因為經常見面嗎?”天開語繼續問道。
“這倒不是。”發紅萼搖頭道,
“那是……”天開語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隨手揉了揉她圓突突的乳峰,替她拙上了薄衫。
“是因為我們在選拔賽上曾經交過手……”發紅萼說著,順著天開語的手勢,偎在了他的懷里。
不論是愛人抑或奴仆,她這樣做都是符合教規的。
“結果是不分上下,對嗎?”天開語笑著撫摸她的秀發。
“嗯。”發紅萼點點頭,轉而又道:“不過我年齡相對來說大了些,因此可以說我不如她。”
天開語笑笑,從這句話便足見這女孩的直率了。
“但是紅萼看得出來,風飄醉是個很好的女孩子,稟性既溫柔,又堅韌……”發紅萼繼續說著,但天開語已經托起她的下頷吻上了她的柔軟櫻唇。
“你們都很好,我都喜歡。”長吻過後,溫情脈脈地注視著發紅萼那轎的小臉,天開語輕輕地對她說道。
聽他如此一說,發紅萼登時嬌軀一顫,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低低道:“您已經和風飄醉……”
天開語笑著捏捏她下巴,道:“是啊,是否你天大哥很好色呢?”
俏臉緋紅,低聲道:“哪里,這世界根本就是強者的天下,而您又是強者中的強者……紅萼不敢那樣想哩……”
天開語呵呵一笑,豪氣陡發,一把將她扯起,道:“既如此,紅萼可願再與天大哥這強者中的強者共赴極樂呢?”
仰望他雄姿勃發,發紅萼早一臉的迷醉和順從,聞言嬌軀,立刻先酥了一半,小嘴只知呢喃:“紅萼什麼都聽您的……大神……天大哥……”
見到舞輕濃時,她的臉色明顯不若發紅萼恢復得紅潤,而仍是帶著病態的蒼白。
望著仍在沉睡中的少女,天開語心中暗暗嗟嘆:與無意中因“波月十心”中“狂”性心光得到修為大幅度突破的發紅萼相比,舞輕濃顯然在受到真菌之毒及寒凍之害後,未能及時發揮本體的元氣修復功能,以至於到現在都未完全清醒過來。
“大……天大哥,輕濃她不會有事吧?”依偎著天開語,發紅萼擔心地望著舞輕濃的病靨問道。
本能地她要喚天開語“大神”,但想起這已算是在公開場合,便立刻改了口,及時守住了“波切旬月”的秘密。
“應該不會有事的。”天開語說著輕拍了發紅萼緊攥他胳膊的小手,然後走近床邊,俯下身子來仔細察看舞輕濃的狀況。
以他目前的修為,已經無須再采用直接肌體接觸的方式來探查舞輕濃的血脈運行情況,因為那種每個人都具備的體能波紋已經可以被他的神目清楚看到,並且分解出辯證征象。
舞輕濃的狀態實在不好。
不要說和發紅萼相比了,即便是相對於已經探視過的帕帕真不砣和涼羽飛來說,她所中的毒也明顯地重了許多。
——媽的,到底是什麼真菌,毒性居然會如此強烈!
天開語心中暗罵著,不禁惴惴起來。
他深深地知道,在這個地球上,盡管經過了舊新兩個紀元,但人類仍然對大地上的許多秘密一無所知,其中的真菌,便是最為神秘的生物之一,而它所產生繪正負影響,也一直與人類“生命原理”的研究密下可分。
撇開自己那跨時代的“藍細多突菌”可以大幅醫治人體的傷害不言,便是真菌的病理毒性,他也了解不少——那“妖莽幽坑”的真菌之毒,直至未來世代,也沒有記錄!
所幸雖然毒性特別,但終究是真菌之毒,其毒性具備了大部分常見有毒真菌的特點,加之“雪元冰魄”的冰寒之力及時地進行了千預,總算沒有將大量的致命毒素侵入每個迷路旅人的身體——但就這麼一個人,卻已經讓他心痛不已了,因為這個人就是舞輕濃,是他的同伴,他的情侶……
探查完畢,天開語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想到,在舞輕濃的身體里居然再也感應不到毒素的存在,似乎那些毒素已經被排除干淨了……抑或是被她徹底吸收,形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很顯然,前一個推測不太可能,因為若是毒素真的被排干淨的話,那麼舞輕濃就應該如同其他人一樣,呈現良好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因為現有的科技足以令她失卻的元氣補充回來——可是她卻仍然顯得萎靡無力:這樣說來,就應該是那些毒素已經被她徹底地吸收,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融匯在所有的體液之中,並且隨著正常的生理代謝進入循環、再生……
——為什麼會這樣呢?
天開語的眉頭越擰越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意味著輕濃的人體基因發生了某種突變,正是這種突變,才使她可以持續承受那毒素的侵襲,並且生存下來。
——她會變成什麼樣呢?
天開語不禁打了個寒禁。
聯想起在新元世紀創始之初出現的那些怪異生物,那些因舊元世紀人類濫用輻射及生化力量而衍生出來的大量妖異之物,他便不寒而栗。
如非那五種神話般的究極力量出現,恐怕到目前為止,這個地球都已被那些可怖的嘴臉占有著,而人類的正統則處於瀕危的邊緣……
也正因為如此,在新元世紀創紀元之初,人類的各族領袖就共同宣布:嚴禁開發生產各種會導致人類基因“妖異化”的武器,各地若有武力爭斗,只可運用由人類身體潛能發揮出來的武道,以及常規肉體傷害的武器來解決。
——但現在若是輕濃因這次意外的傷害,而導致了身體的毒化變異怎麼辦呢?
自己該如何處置她呢?
天開語心中暗暗呻吟了起來。
他幾乎可以斷定,那個擁有輿地精苔絲和樹靈桑尼相匹敵的生命烙印的真菌所分泌出來的毒素,會將舞輕濃“妖異化”,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此事。
因為他十分憐憫嬌美若花的舞輕濃——她也是受害者,沒有理由就此結束她青春的生命呀!
看到天開語眸中神情匆明匆暗地變化不已,一邊的發紅萼忍不住擔心起來:以大神之威,難道還不能解決輕濃的危險嗎?
輕輕嘆了一口氣,天開語直起身來,不定了決心似地咬丁咬牙,對發紅萼道:“紅萼,我們走吧,輕濃不會有事情的……讓她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嗯。”發紅萼輕輕點了點頭,順從地直起身來,但在天開語起身之際,她意外地聽到了他嘴里輕輕咕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好自為之吧……”只是由於天開語臉色並無異常,她便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天開語和發紅萼都沒有看到,在他們轉身離開的刹那,原本臉色蒼白孱弱的舞輕濃,竟由臉頰泛起了一抹妖異的艷紅,同時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緊跟著,她那緊閉的雙眼居然也張開了一條线,只是那烏黑水靈的眸子,卻已變成了干癟的灰白……
將剩下的通波因探視完畢後,天開語帶著發紅萼離開了病區——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甚至勸說繼續將發紅萼留下,因為他的臉色在眾人面前看起來十分凝重,那盛重的威勢令所有看到的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丫頭,本能地趨避一旁。
會客廳內。
“除了先生的那位女同伴,所有人的恢復狀況可以說十分良好。”來自方醫藥局的首席醫者,被稱為“修元大醫者”的齊畢華克向天開語匯報道。
“感謝‘修元’先生的救治,卓某必定會有厚報。”卓楚瞑立刻欠了欠身,適時替自己師尊表達了謝意。
望了望天開語有些走神,並未將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齊畢華克有些悻悻地道:“哪里,這都是我們醫者的本分,談不上什麼謝不謝的,卓將軍客氣了。”
“是啊是啊,卓將軍不用客氣的,我們不是已經達成雙城合作的協議了嗎?既然如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何須客氣呢?”葉緒長青忙圓滑地跟著陪笑道。
“噢?已經達成協定了?”天開語匆醒過來似地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
“啊——是,是昨天晚上達成的……在師尊離開以後,大家進行了討論,就在討論時決定下來的。”卓楚瞑有些緊張地看看天開語說道。
“因為這只是小事,所以楚瞑沒敢打擾師尊……”他又補充了一句。
“是啊是啊,主要是為了請求月亮城的協防力量,所以就……”葉緒長青又陪笑道。
天開語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定是昨晚自己追隨雪兒離開後,這月城和杏林的高宮們開始商討起那個“妖莽幽坑”里的恐怖高手了,並且最後達成了所謂的“月城協防”。
看來卓楚瞑是越來越會利用自己這個師尊的影響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嘍!
這小子,真他媽的是玩弄權謀的好料子!
“嗯,做得不錯。順便跟你們說一句昨天沒來得及說的話,那‘妖莽幽坑’里的超級兩者都曾經說過,如果天某有什麼麻煩的話,盡管告訴他們,他們將一力擔當——嘿嘿,以天某的實力,又有什麼事情需要別人擔當了?真是太客氣了。”天開語跟著又不緊不慢地扔出了一句不啻於晴天驚雷的訊息。
“什麼?”葉緒長青驚得險些跌倒在地,那雙眼睛早已瞪得滾圓無比了。
“哦,想來那也不過是句客氣話罷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們出來幫過誰,是不是呢?”天開語又以隨便的語氣說道。
在座眾人一時間皆驚疑不定之際,又聽他說道:“不過呢,他們倒不像是開玩笑的人,畢竟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歲數了,不應該說謊話的。還有,他們倒也的確派出了徒弟幫助我把人——喏,就是尋奇天座他們救出來了。”他已經將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兩個“老妖”的年齡大幅度地縮水了,但“一千多年”這個驚人的數字,仍然令在場所有人驚得噎住了。
從他們的眼神中天開語看出,如若不是自己杜攥出來的那個“擁有寒凍力量的人”留下的冰塹做為佐證的話,自己此刻說的這些話,一定會被當作瘋子的狂言。
——這就是見識的差別了……
面對這些碌碌俗夫,天開語心中涌起一股濃濃的悲憫,想起在五大絕學面前,這些人盡管窮盡了畢生的精力智慧去修習武道,但仍將被輕易地毀滅,便不禁生出萬物芻狗的感慨來。
“聽說先生對醫道也很精通?”“修元大醫者”齊畢華克在所有人當中年歲最大,因此在眾人因過度驚訝所表露出的不禮貌中最先清醒過來,便主動改變了話題。
天開語下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卻沒有回答。
“哦?‘修元’先生是在哪里聽過這種說法的呢?”卓楚瞑心中一動,反問齊畢華克一句。
齊畢華克登時語塞。
要知道,天開語在月亮城進行有關“藍細多突菌”的研制工作,可說是軍方最為隱秘的特級機密,相關人等直至目前都被嚴密看管著,這齊畢華克如非得到諜秘訊息,又從哪里得知天開語懂得醫技的呢?
“哦,沒什麼,天某只是略通一點皮毛而已——大醫藥局乃是東熠赫赫有名的醫聖故地,‘修元’先生更是百年來罕見的醫者典范,所擁有的‘返本修元’之術更是神乎其技,造福無數民眾,天某實在是景仰有加啊!”天開語隨口以奉承之書將齊畢華克與卓楚瞑之間產生的風波苗頭輕輕引開。
卓楚瞑何等精明,立刻聽出師尊下欲在這個話題上與杏林方面計較,當下便眯了眯眼睛,靠回了椅背,但眸中的精芒卻是一閃而過,顯示了他定會在事後將此案聽得天開語贊美自己,齊畢華克卻沒有多少喜色,反倒吃了一驚!
“先生又是從哪里得知華克的醫技名稱呢?”齊畢華克瞪大了眼睛,顯示出天開語此言的確有驚人之處。
天開語一怔,心中暗忖:這老頭不是因“返本修元”術出名的嗎?
難道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這時血鏡蹤吃驚地接過話來,道:“不錯,‘修元’先生的‘返本修元’術確是十分高明,但……這個名稱也不過是最近才正式提出,為何先生好像早就知道的樣子呢?”
天開語立時呆住。
——不好,看來是自己的記憶時間有了誤差,否則怎會說出如此有問題的話來呢?
天開語一時無話可說,只好故作糊塗道:“是嗎?這就奇怪了,天某卻不知從哪里聽來的——喂,楚瞑,是你告訴我的嗎?”說話間,已經一腳在下踢了卓楚瞑一腳。
卓楚瞑正兀自驚訝,被天開語這暗襲一腳,忙打哈哈道:“呃……這個嘛……呵呵,不好意思,的確是楚瞑告訴先生的,不過這個來源嘛……就不太好說了……嘿嘿嘿……”說著他干笑了幾聲,臉上現出因為如此,所以這般的故作高深狀。
果然,這師徒二人一唱一和,葉緒長青等臉色立刻變了數變,齊認為這一切均為月亮城安插在杏林的秘諜所為,只嘆此時堂堂杏林已經屈服於月亮城的軍武淫威之下,不好再就此辯斥了……
深深地望了天開語和卓楚瞑一眼,齊畢華克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幔幔道:“其實也沒什麼,這個名稱已經向熠京醫司部提出備案,因此知道的人多了也很正常,老有奇怪的是,這種偏冷門的專業東西,為何天先生卻很熟悉的樣子,這與先生的年齡實在是下相稱啊!”
卓楚瞑不禁暗叫厲害。
看起來這老頭子是放過了師尊,但這更深一層的懷疑,卻份量更重!
要知道,他這麼一說,就連自己這個做學生的,也不禁很想知道個中緣由了——師尊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實在是太過神秘費解了。
天開語淡淡一笑,道:“是嗎?因為天某是天才,這個解釋不知可否令‘修元I先生滿意呢?”
他這近似無賴的回答,不但令所有在座之人大跌眼鏡,便是一向對他蒸教有加的卓楚瞑,也險些熱血上涌。
“這……當然,先生的確是天縱之才,否則也不可能年紀輕輕便達到如此的造詣了。”齊畢華克自不好反唇相譏,正所謂時勢比人強,以目前月亮城的渲赫氣焰,他只能順著天開語的話說下去。
天開語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不過……”齊畢華克匆轉換了話頭,繼續說道:“現在月亮城已經有一個關於先生和大老的傳言,就是‘空王’‘幻聖’的流傳。”
天開語開始凝眸注視眼前這個老頭子來。
他發現,這個老家伙表面上不過是大醫藥局的“大醫者”,但實際上,很有可能是主宰杏林軍政局面的重要力量之一,因為直至目前,他說話的時候,葉緒長青和血鏡蹤都未曾打斷過!
不過對付這種貌似狡猞智謀的人,往往以無賴霸道的方式最為有效!
“是啊,不錯,有什麼問題嗎?”天開語眉峰一挑,不屑地看著齊畢華克,那神情氣度,就仿佛是一個長輩在看無知的小兒一般——當然實際上他正是以這種跨世代的驕傲心理去看待這年邁的“修元大醫者”的。
“這……當然沒有問題……”齊畢華克沒有想到天開語語氣如此地咄咄逼人,竟絲毫未將他這個名揚東熠的醫界泰斗放在眼里,登時心頭一梗,好不難受。
“只是……既稱‘幻聖’,是否先生在精神控制上有特別的成就呢?是否先生最擅長的就是制造幻覺呢?”心中氣憤下,齊畢華克終於肝火勃發,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心里的質疑。
卓楚瞑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這老家伙言語如此毒辣,竟將師尊的一切成就悉數推翻!
將師尊聽取得的一切都歸結為利用精神控制的手段進行詐騙的結果!
卓楚瞑心中立刻燃起怒火,恨不得立刻跳將過去,將這公然中傷師尊的老家伙痛摑耳光!
“哈哈,老頭子說話果然爽快——是否這就是你們杏林所有人的看法呢?嘿嘿,有話就說嘛,干嘛要讓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跳出來擔當呢?”天開語臉上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相反的,好像看到了一出好戲一般,顯得興致勃勃。
不過接著發生的事情,就不那麼好看了,因為眾人駭然看到,坐在對蕭的齊畢華克忽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一般,身體竟然離開了座位,開始向半空中“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天啊,‘修元’先生他……”
“浮起來了,浮起來了……”
“啊……”
現場登時一片嘩然。
沒有一個人預料到,會在此時此地看到這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
齊畢華克身體的飄浮,根本就超出了所有人想像中的那般奇特而詭異。
“先生,請不要……”血鏡蹤大吃一驚!
他可是親眼看到過天開語是如何單槍匹馬地闖入那個黑衣人踞守的民宅區的。
早在“妖莽幽坑”時,他便領教過那些黑衣人的厲害,如果沒有真正過人的實力,任誰都不敢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呀!
冷笑聲中,眾人皆恐懼地看到,那處於半空中的齊畢華克,正以一個極度夸張的姿勢扭曲著身體,那樣子仿佛是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硬生生地捆綁了起來。
“大家看到了,這就是所謂的幻覺,也就是老頭子所說的身體幻覺——喂,‘修元’先生,你有什麼感覺沒有?對了,你可以想像,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而已,其實你正安穩地坐在椅子里呢!”天開語惡毒地嘲笑道。
心念動處,那無形的大地力量已經將齊畢華克的肢體朝著關節的反向極限壓迫下去,可憐的老頭子早已經因血液郁滯而憋得滿臉通紅汗如雨下,身子的骨骼更是“喀喀”作響,顯示出正遭受著極大的折磨。
“先生,鏡蹤懇求您放過‘修元’先生吧,一切的過錯都是我們的……‘大醫藥局’還離不開他……月亮城不是也很希望得到這樣的人才嗎?”血鏡蹤早已緊張得臉色蒼白。
大聲地對天開語求情道。
在這個時候,血鏡蹤多少保持了東熠“軍武教父”的鎮定,仍記得如何說出得體的話來。
在場眾人早被天開語不按常理的行事風格給嚇傻了,只知呆看而不知勸解——當然,主要是不敢勸解。
人人都知道,這“修元大醫者”齊畢華克雖說從事醫理工作,但其武道修為在杏林也享有極高威名的呀!
聽說連軍武教父血堂首與之切磋時也不過略占上風而已,而這也不過是在體力上的便宜所致啊!
可是就這麼一個厲害角色,此刻卻像一具玩偶般任人擺布,那這個擺布之人的修為該有多深呢?
沒有人想像得出來。
冷冷地瞥了痛苦得無法說出話來的齊畢華克,天開語鼻中不屑地輕嗤一聲,隨後忽地立起身來,沉聲道:“對不起,天某還有事情,先行一步了!”天開語說畢,對卓楚瞑丟了一個眼神,便即轉身離開。
話音剛落,天開語已經抽回了無形的能量束縛,那半空中的齊畢華克登時墜落,在眾目睽睽之下“砰”地一聲摔倒在地,當即昏死過去。
卓楚瞑立刻明白師尊不想再與在座諸人進行毫無意義的閒扯,便忙跟著起身:葉緒長青等見狀自然也不得不起立相送,只不過未及與天開語說上片言只語的客套話,眼前便已徑失去了天開語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