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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卷 第4章 落鏡湖畔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16368 2024-03-03 03:35

  與後相兄妹一道回到西區九十九號住處時,天開語赫然看到,舞輕濃已然等候在家中,正與御安霏和碧絲絲快樂地聊天,絲毫看不出“蕈魔”在身的跡象。

  御安霏與天開語靈犀相連,立時明了天開語的心事,隨即心音相傳:“輕濃她沒事的,主人放心好了。

  天開語點點頭,大步向三人走去。

  舞輕濃本是背對著門口與霏、絲二女歡談,見御安霏和碧絲絲目光同時移動,馬上猜到是怎麼回事,偏少女的羞澀今她又不好意思回頭,只弄得俏臉徘紅,低下了頭舞弄衣襟。

  天開語倒從未看到過舞輕濃這種小女兒嬌態,一時間看得心旌搖曳,到口的客套話反一句也說不出來。

  “怎麼,是不是覺得輕濃很美?”御安霏哪里不明白男人的心思,便主動打破二人間的靜默,起身笑著將天開語推向舞輕濃。

  天開語順勢上前,攏著舞輕濃柔肩,將她擁在懷里,柔柔地吻她櫻唇一會兒,然後輕聲道:“輕濃忍不住了嗎?來主動找我。”

  舞輕濃在這偉岸神逸的男子面前早已六神無主,聞言只知點頭,卻不開口說話,臉兒軟軟地偎在了天開語的肩頭。

  天開語隔著舞輕濃薄衫手暗暗在她膨圓嫩乳上摩揉兩下,爾後松開她,改為摟她纖腰,親昵道:“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外父外母那兒好嗎?”

  舞輕濃紅著臉兒點頭不迭,對天開語一付依戀痴迷的模樣,只看得御安霏暗中嘆息。

  “我們大家動身吧!聽說舞家城堡在熠京之外二百里海霧峰,名號‘舞雲城’今天可得一見了!”天開語招呼眾人,就此摟著舞輕濃飄然騰空而起,院中的“風揚”立刻如影隨形跟上,在天開語的意念命令下化作一片巨大黑色蓮瓣,吸附在二人身下,承載著二人向遠方飛去。

  後相月軒和後相婷兩駕“風揚”迅速合體,將御安霏和碧絲絲一並接上,跟了上去。

  在飛往舞家城堡的途中,天開語等算是見識到了青胡將軍口中所說的“舞家子弟遍布熠京各界”並非虛言,因為在通往海霧峰的空中通道上,他們一行人所遇到的,都是前往城堡參加年慶之人。

  自然的,那些舞家族人看到尊貴的族長嫡女舞輕濃,正被當前聲勢如中天的赫赫“幻聖”緊緊摟抱時,無不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付難以置信的神態,這著實極大地滿足了舞輕濃的虛榮心,也令她對天開語這如意情郎愈加痴迷傾心。

  及至天開語一行抵達“舞雲城”時,兩人的關系早巳經傳遍全城,成為城內人人議論的中心話題。

  迎接天開語的,是以舞侯隱夫婦為首的舞家全部首腦,這足以顯示出整個舞家對天開語的高度重視——與空王離字淒大老及四大院尊齊名的“幻聖”入門,這可是非同凡響的盛事和非比尋常的榮耀,他們實在沒有理由不這麼擺出隆重的排場。

  當然,舞家之所以這麼做,還有自身的利害關系在內。

  要知道,雖然舞家貴為世家望族,但最近數代以來,卻始終沒有出現特別冒尖的人材,而是全靠整體實力影響著熠京局勢。

  雖然舞侯隱與同為貴胄望族的蒂·亭洛詩大爵家族聯姻,但仍然為沒有通天棟梁而抱憾。

  現在不同了。

  眼前明擺著一個炙手可熱的天開語,又與嫡女舞輕濃有著親密關系,他們哪里能眼睜睜看著他從指縫間溜走呢?

  當然要趕緊采取措施對其萬般籠絡——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的計劃基本上成功了一半,待到在年慶盛會上正式宣布二人婚事,那麼便大功告成了。

  天開語此時在熠都武者心目中已儼然神祗般的人物,在他“風揚”化作足下黑色巨蓮、攜舞輕濃昂揚飄入“舞雲城”時,城內的人們已經歡聲雷動,整齊的歡呼聲響徹海霧峰:

  “幻聖——幻聖——幻聖!”

  那熱烈的場面,連行進的道路都被阻擋了。

  跟隨在天開語兩側的舞侯隱和蒂·亭洛詩大爵暗地里交換了一下眼神,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得意的神情,他們知道,有了天開語這著棋子,他們舞家便可在主席團和四大院尊的明爭暗斗中始終居於不敗之地了!

  眾人終於來到正堂。

  來到這廣闊雄渾的空間真,天開語看到,這舞家最大的正堂,原來是一個掏空了的山腹。

  在這氣勢磅礴的正堂里,天開語卻並未話覺到絲毫的空曠,原因是身處鈎高深空間,正被隱藏的巨型全息影像系統覆蓋,在影像系統的映飾下,數百虛幻灼飛天神女不停地來回穿梭,從人們頭頂、眼前、身邊掠過,更妙的是,在她們擦身而過的同時,暗暗的神秘幽香居然也會撲鼻而來,中人欲醉。

  天開語自不會因為這種奢華場面而產生絲毫震動,因為他的前身“霸”領袖早就領略過殊勝此地十數倍的壯觀景象。

  但他這種不為所動的泱泱氣度,卻著實令暗地觀察他的舞侯隱夫婦內心震撼:

  這出身平常的小子,竟然流露出如此穩重宏大的氣魄,偏又沒有絲毫的做作,看來他果然非凡人也……

  而後相兄妹及御安霏和碧絲絲等,由於一顆心全部牽掛在天開語身上,竟也對眼前氣象萬千的正堂無暇一顧,這更令舞侯隱夫婦震驚——連手下人都如此了得,日後熠京的局勢,豈非任其動蕩了嗎?

  當下夫婦二人心中又多了一層計較,“二位外尊大人,今天我只是參加舞家年慶,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否則喧賓奪主就不好了。”天開語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便主動對舞侯隱夫婦謙讓。

  “哪里哪里,幻聖能夠光臨敝處,實在是我整個舞家的榮耀,成為此次年慶的中心,那是眾望所歸啊!”舞侯隱連連搖頭推讓。

  天開語知他有意借機壯大舞族聲勢,但自己實在對此不屑,略一沉吟,便轉向身邊嬌俏可人的舞輕濃:“輕濃,你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現在……”

  舞輕濃早將他的話奉為圭臬,兼之他的情話又是字字動心,便立刻上前對父母撒嬌:“好啦,父親母親,你們也聽到天大哥的話了?反正到時候不耽誤你們宣布我們的事情,現在就讓天大哥跟女兒在一起,好嗎?”

  見女兒情潭深陷,舞侯隱夫婦只好顧視苦笑,放棄了繼續借天開語造勢的念頭。

  縱使如此,天開語仍知只要自己這張臉擺在公眾面前,便免不了成為注目的焦點,但實在沒有辦法,也只好聽憑他人指點了。

  舞輕濃與御安霏等交好,趁賓客尚未到齊,距離正式的年慶開幕還早,便拉著天開語和她們四處游玩覽勝。

  隨著舞輕濃穿行於瓊樓翠廊間游覽,天開語滿耳都是喧鬧嘈雜之聲,但他卻未用通常的靈識自性之力來清明耳根,而是嘗試著倚仗自“神律女”處剛剛學曉的音韻絕學,來將各種頻波的聲音一一辨析並且濾雜留純。

  他本就心智過人,又修為通天,因此略一作用,便立刻產生顯著實效,將滿耳雜亂之音如捋順亂絲般一一梳理,一時之間只覺妙不可言,仿佛自己有無數雙耳朵在一一對應地傾聽著無數個聲音,那感覺竟與自己當初窺到“黑中之黑”時相仿!

  驀然間,天開語省悟到,自己的修為又進前了一大步,繼靈眼成就之後,“神律之耳”也水到渠成地臻於根本自性成就。

  就在他沉浸在獲得“神律之耳”的喜悅中時,卻被一個聲音喚醒了:

  “請問您就是天將軍……幻聖嗎?”

  他目光轉向那說話的年輕人,又回顧身邊,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舞輕濃竟與御安霏等離開了身畔,登上了遠處的一座小塔,在那里有說有笑的,“不錯,我就是天開語。”他目光收回,對面前的年輕人溫和微笑。

  “喂,你們快出來吧,他真的是‘幻聖’呢!”年輕人露出一臉驚喜,忙不迭轉向召喚身後,轉眼間便有一大群與其年齡相仿的男女青年自樹蔭下、花叢里涌了出來,團團圍繞著天開語,既好奇卻又對他十分敬畏,只竊竊低語,反沒有了先前的喧鬧。

  “怎麼,你們找我有事情嗎?呵呵,我可不想被人當作稀罕物件參觀展覽哦!”

  天開語笑著向一眾年輕人打趣道。

  見他絲毫沒有“幻聖”抑或是高級將軍的架子,眾年輕人立時活躍了許多。

  一個身材靈活的年輕男子大著膽於問道:“您的武道修為好厲害,真的跟大家傳說的一樣嗎?”

  天開語燦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有力的牙齒,以極有風度魅力的微笑掃視眾人一遍,然後對那年輕男子道:“你都說是‘傳說”了,那總會有出入的了,是不是?“

  眾人登時轟然大笑,紛紛笑話那男孩出言不謹,那男孩也自覺得好笑,摸了摸腦袋,訕笑不已。

  怱又一少女上前,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天開語一遍,抿嘴歪頭想了片刻,才道:“您既然是‘幻聖’,那麼能否露一手給我們大家看看呢?”

  她這一提議立即獲得一片掌聲,以致引得小塔上的舞輕濃等也注意到了。

  天開語看到她們立刻躍下小塔,向這里趕來。

  天開語笑笑,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少女,直看得她俏臉飛起紅暈,才移開視线,對眾人笑道:“你們想看什麼呢?武道戰斗,無非以破壞為目的,可是這舞家年慶的吉日,似乎不太適合露一手吧!”這時舞輕濃等已經來到了人群周邊,正觀看圈內動靜。

  “那……也沒什麼,我們這里留有先祖當年印證修為的手跡,您也可以仿造著試一試嘛,從先祖以後,我們舞家就沒有人可以做到。”那最先探詢天開語身份的年輕人遲疑片劉,輕聲說道。

  人群立刻轟然回應。

  天開語笑道:“是什麼手跡,可以讓我看一看嘛?”由於可能存在獨特的武道心法,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仍好奇地想看看年輕人口中的“先祖手跡”是怎麼一回事。

  舞輕濃的臉開始變色,她沒有想到自己僅僅離開心上人片刻,便會有人挑釁!

  她一把推開面前之人,大步走向天開語,緊緊立在他身側,對那年輕人嬌斥道:

  “舞輕松,你想做什麼?”

  見她突然出現,那叫舞輕松的年輕人頓時變得縮頭縮腦,一干舞家子弟更是噤聲不言,有些甚至開始悄悄挪步,意圖開溜,可見舞輕濃平日里在舞家的絕對嫡傳地位。

  “算了輕濃,他們只是好奇而已,今天大喜的日子不用對他們生氣的,”天開語笑著勸道。

  同時順勢攬住了舞輕濃纖腰,她立時軟化下來,僅鼻子里輕哼一聲,卻不再繼續發難了,

  “好了,去吧,去把你們先祖的手跡拿來給我看看好嘛?”天開語溫言對那舞輕松道。

  “是……不過……不過……”先前還膽氣頗盛的舞輕松,此時卻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天開語看出事情不像這群愣頭孩子說的那樣簡單,便低頭詢問舞輕濃:“這是怎麼回事?”

  舞輕濃沒好氣地白了那舞輕松一眼,道:“他們真是不知輕重,竟然隨隨便便就拿先祖手跡炫耀——那手跡也是他們平白說得的嗎?哼,除卻輕濃以外,舞家後輩又有誰人可以親睹那手跡的?居然也敢在天大哥面前炫耀,真是不知死活!”她語氣嚴厲,全然與平日的溫柔大不一樣,著實令天開語見識到了潑辣的一面。

  “對……對不起,我們……我們是說著玩的……”人群中有人開始自我開脫了。

  “什麼?還說是玩玩?怎麼,是拿先祖手跡玩玩,還是拿天大哥玩玩?”舞輕濃的言辭竟然犀利無比,天開語登時對其刮目相看!

  “我……我們錯了,求輕濃姐不要告訴家長……”人群里居然有個女孩被舞輕濃的威勢嚇得哭了出來。

  天開語不忍,摟了摟舞輕濃,輕聲道:“算了,不要計較了,啊?要嘛,輕濃你帶我去看看你們那個先祖手跡?”

  舞輕濃對於他自是千依百順,立刻轉換了無限溫柔,嬌聲道:“天大哥想看還不容易嗎?隨輕濃來就是了。”說畢再不理會那些舞家子弟,逕自招呼了御安霏等一行四人向後山走去。

  天開語回頭看時,見那些舞家子弟仍眼巴巴地看著他,忍不住道:“想來嗎,那就一起來吧!”

  那些舞家子弟得此意外待遇,登時情不自禁地歡呼了一聲,卻被舞輕濃扭頭一瞪,又乖乖地捂住了嘴不敢大聲了,只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天開語笑道:“想不到輕濃還挺厲害的呢!”

  舞輕濃溫柔地抱住他胳膊,將圓挺酥胸緊緊擠挨著,輕聲道:“天大哥有所不知,在我們這麼大的家族里良莠不齊,如果不嚴加管教,很容易弄出亂子的。尤其是輕濃,身負我舞家振興光榮的嫡傳重任,更不可以對他們稍假辭色的,”

  天開語理解地點點頭,道:“輕濃說的很有道理,我不該阻撓你這麼做,是我錯了。”

  舞輕濃見他這麼肯委屈自己,頓時心痛不已,忙道:“天大哥不要這麼說,輕濃會羞愧死的。對於天大哥,輕濃永遠是個聽話的小妻子,天大哥以輕濃後不可以對輕濃這樣了。”

  天開語明白她心意,遂點頭笑道:“好啊,既然輕濃喜歡我粗暴點,我就照輕濃的意思去做好了。”

  舞輕濃登時撒嬌不依:“呵,天大哥你好壞,這樣說人家……不過只要天大哥喜歡的,輕濃便是痛苦也會忍受的。”

  天開語終於第一次被舞輕濃的情真意切打動。

  他輕嘆一聲,道:“我哪里舍得讓輕濃受苦呢?”

  這時後面的御安霏感受到他的心情,輕哼了一聲,插言道:“當然了,主人從行弈至今,一直都很維護輕濃的。”她語帶雙關,只不過其中意思只有天開語才明白罷了。

  “是呢!如果沒有天大哥,輕濃恐怕都回不來了,輕濃一直都記著天大哥的好呢!”舞輕濃觸景生情,想起當日自己的危險境況:心中對天開語實在感激莫名。

  “好了,不說這些了——對了,輕濃你說的先祖手跡,究竟在哪里啊!這里太大了,總覺得在繞圈子。”天開語回頭看了看來路,向舞輕濃疑問道。

  “呵呵,天大哥大概是平時飛得多了,走幾步路就不耐煩了呢。既是這樣,我們就飛到那里去吧!”舞輕濃笑對天開語道。

  天開語正想答應,但一想後面還跟著那群可憐的舞家子弟,便打消了念頭,道:“算了還是走走吧,我的確是走得少了。”

  舞輕濃冰雪聰明,已經猜到他心事,便道:“沒什麼的,他們都認得路,我們若是先行一步,他們只會跑得更快——嘻嘻,天大哥難道你沒看出來,那班小子小丫頭也爬得很辛苦嗎?”

  天開語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倒是我多慮了。好吧,那我們就飛吧——小軒、小婷,你們留意帶好安霏和絲絲!”說畢整個人便騰空而起,本來由後相月軒攜帶的“風揚”也立刻“嗖”地射出,乖巧地鑽到了天開語和舞輕濃的腳下。

  果然,看到天開語等飛起,那班落在後面的舞家子弟立刻紛紛行動起來,大呼小叫地尋找各自乘具,向共同的目標趕去。

  “原來這就是輕濃的先祖。”立身於巍巍雄壯的大殿之上,天開語仰望殿內正中的一尊神俊塑像,輕輕說道。

  “嗯,這就是我們舞家的先祖舞勝氏,沒有他,便沒有我們舞家的今天呢。”

  舞輕濃發出由衷的敬意,虔誠地燃起一炷香,行了鞠躬禮後舉止端方地供上,然後又伏氈叩首,那一舉一動毫不紊亂,踏踏實實地透出嚴謹的大家氣派。

  天開語也恭恭敬敬地隨舞輕濃行了禮,而後相月軒等因是外人,反而免了。

  見天開語尊敬自己家族風俗,舞輕濃也自歡喜無比,對那舞勝氏敬奉已畢,便恢復了小女兒的模樣,與天開語手拉著手,走上供台階級,在供台上一具密封的金石匣表面撥弄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輕輕“嘀”地一聲,那匣子應聲而開,里面的東西也出現在天開語的眼前。

  “這便是先祖手跡了,其實它並不是什麼貴重的寶貝,但因為有先祖的痕跡,而受到我們的尊敬供奉。”舞輕濃說著,仔細輕柔地將那東西取了出來,遞給天聞吾。

  天開語接過東西,道:“原來這只是一塊質地堅硬的金屬……咦,上面怎麼有一根毛發?

  舞輕濃點頭,道:“嗯,這就是先祖的手跡了,那根是先祖的頭發。當初先祖武道修習有所感悟,明白了剛柔至理,所以就用這根頭發穿透了這塊金屬,來印證他所悟無差。”

  天開語呆了片刻,心道這種做法的確很有趣,也很有說服力。

  “原來他們是想讓我也來這麼一手,呵,果然用心不良啊!”天開語失聲說道。

  “就是嘛,所以輕濃才會對他們這樣嚴厲的!現在誰人不知道天大哥是輕濃的丈夫,可是他們竟還敢這麼做,那不是想挑戰輕濃,又會是什麼呢?”舞輕濃臉上再現煞氣,顯然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家子弟極為不滿。

  這時御安霏等也圍了上來,皆對眼前奇異的景象嘖嘖贊嘆不已。

  “剛柔至理……剛柔至理……”天開語輕輕念著這句話,忽地心中一動,伸手從舞輕濃的鬢角摘下一絲秀發。

  “天大哥,您這是……”舞輕濃嚇了一跳,沒想列天開語真的會想以頭發穿透金屬塊,心道這可太難了。

  “怎麼?輕濃不相信天大哥也可以做到嗎?”天開語笑吟吟地看著舞輕濃,挑了挑濃眉道。

  “這……輕濃哪里敢不相信天大哥呢?只不過天地之大,包羅萬象,各家各法,很多事情是不一樣的……並不一定有可比性……”舞輕濃登時著急起來,慌忙對天開語解釋。

  天開語笑道:“我知道,輕濃是想說即便我做不到這樣,也不代表不如你的先祖,是這個意思嗎?”

  舞輕濃急忙點頭:“正是這樣!因為先祖的修為肯定就不如四大院尊,而天大哥身為‘幻聖’自然要比先祖高明得多了!”

  天開語道:“我明白輕濃的意思,可是輕濃想過沒有,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對輕濃未來主持舞家大局是否會更有利呢?”

  舞輕濃一怔,點了點頭。

  天開語笑道:“這就對了,所以我一定要試試——嘿,他們應該快到了,我得趕緊嘗試一下呢!”他說著拈起指間舞輕濃的秀發,凝神片刻,然後緩緩地將秀發一端剌向金屬塊。

  眾人立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五個人十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了天開語的手上。

  天開語手中的秀發抵在了金屬面上……

  奇跡總是圍繞著天開語發生。

  眾人看到,在天開語輕微的動作下,舞輕濃的那根秀發竟然神奇地開始沒入金屬塊!

  所有人的眼睛陡然間瞪大,似乎要將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丁點不漏地映入眼睛。

  天開語的動作輕快起來,除去初始的略微猶豫外,當那秀發一端沒入金屬塊表面後他便松了口氣,加速了穿刺的速度,幾乎僅僅眨眼功夫,那秀發的端頭便從金屬塊的對面透了出來!

  “成了!”天開語強化戲劇性地長長吁出一口氣,將那方並排穿透兩根頭發的金屬塊攤在了掌心,展示給舞輕濃和御安霏等人觀看。

  “天哪!天大哥您……您……您真的做到了!”舞輕濃激動得跳了起來,隨後一把緊緊抱住天開語,在他臉上狂吻!

  後相月軒等反而不是十分激動,因為對他們來說,無論天先生做到任何事情,那都是理所應當的,因為天先生本就是非常人,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世人的神祗。

  這時大殿外面也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正是那班舞家子弟趕了上來。

  天開語輕拍拍舞輕濃後背,在她耳邊輕聲道:“輕濃,他們來了,擺出你未來家主的樣子……

  舞輕濃登時省覺,抹了一眼激動的眼淚,又重重吻天開語一下,才離開他,道:“天大哥您想再做一次嗎?”

  天開語朝她做了個贊許的手勢,道:“當然了,不這樣,怎麼豎立輕濃的威信呢?”

  舞輕濃感激地點點頭,輕聲道:“今晚輕濃好好服侍天大哥!”邊說邊媚態橫生,那長長的秀眸更是波光灩瀲,嬌軀花枝顫顫。

  御安霏等四人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面面相覷,心中皆道:“這女孩果然厲害,懂得這樣籠絡人,幸好對方是天開語,否則尋常人還不被擺弄得團團轉?”

  一干舞家子弟終於出現在大殿。

  不過迎接他們的,卻是氣定神閒地捧著那“先祖手跡”的天開語。

  舞家子弟中有眼尖的,已經看到了那金屬塊上多出了一根頭發,頓時忍不住失聲驚叫了出來:“看!那先祖手跡……”

  眾子弟尚未完全回過神來,天開語已經鬼魅般由遠及近瞬間出現在面前。

  “來,讓你們親眼看一看‘先祖手跡’的再現好嗎?”天開語笑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重復了剛才的一幕,所不同的是,他將舞輕濃長長的秀發繞了一圈穿透金屬塊,形成了將金屬塊纏繞起來的模樣。

  大殿里鴉雀無聲,極度的震撼早令這班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家子弟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直到舞輕濃將這“先祖手跡”重新收藏好,又攜天開語等揚長而去,大殿內的舞家子弟仍是寂靜無聲……

  難道天開語真的是做到了跟舞家先祖一模一樣的嗎?當然不是。

  真正的秘密,只有天開語自己心里知道,

  但他自不會透露出來,甚至連御安霏他也沒有准備告訴。

  只是他露的這一手,更加確立了舞輕濃視他為依靠的決心。

  舞家的規模世代累積越來越大,管理也越來越難,面臨的問題自然也越來多。

  最明顯的便是人心凝聚力的逐年弱化,而有了天開語這中流砥柱,這諸多問題便有了解決的辦法。

  任何時代的人都是仰慕英雄的,現在也絕不會例外。

  由於是在“舞雲城”里飛行,為避免觸發城堡的航管警報系統,天開語等飛得既低且慢——不過他們也不急著趕往正堂,畢竟距離正午尚有充足的時間。

  這樣飛行,他們正好可以參觀名震熠京的“舞雲城”之風貌。

  “天大哥,諾,那片叢林掩映的宅邸就是我們舞家嫡系居住地,而東西兩翼,則是兩大姻族,其中一個便是母親那一族的人……”舞輕濃沿途對天開語指點解釋著,完全進入了嬌妻的角色。

  天開語摟著她柔軟腰肢,邊看邊點頭,驀地他無意抬頭,卻看到遠方有波光閃爍,好奇問道:“輕濃,那片閃光的地方,好像是片湖泊?”

  舞輕濃順他目光看去,“嗯”了聲,道:“是啊,那是我們舞家著名的‘落鏡湖’呢!”

  落鏡湖?好美的名字,是否那里的湖水特別的清澈如鏡呢?“天開語問道。

  “是啊,那湖水甘冽無比,里面更是鱗食無數,味道可肥美了!”舞輕濃驕傲道。

  “難怪這里可以生養出輕濃這樣的天之驕女呢!”天開語適時贊美一句,同時低頭親吻舞輕濃嫩頰。

  “天大哥這樣說人家,輕濃會害羞呢……”舞輕濃心中甜蜜無比,嬌軀貼緊了天開語。

  天開語忽地心一動,道:“輕濃可否陪天大哥去一睹那‘落鏡湖’豐采呢?”

  舞輕濃用力點頭:“當然可以,天大哥要輕濃怎麼做都可以的。”

  天開語笑著親她一下,遂以心音對御安霏發出信號,然後便駕馭“風揚”加速朝那“落鏡湖”飛去

  “這‘落鏡湖’的年代一定非常久遠了。”站在湖邊,經受著高空的寒風侵襲,天開語輕嘆道。

  “是了,這是座火山湖,聽說形成於舊元時代呢!舞輕濃修為可抵寒冷,但仍偎緊了天開語,

  “嗯,看周圍雖叢林蔥郁,卻積雪未化、空氣清冽,可見海拔相當可觀,真是一處人間勝地。”天開語舉目四顧,隨口說道。

  “是啊,要不是它屬於我們舞家私產,極少有人知曉,早就被評為東熠名勝了呢!”舞輕濃傲然道。

  天開語點頭同意:“的確不同凡響,像這樣的景色,的確不多見了——嘿,輕濃是否想過在這湖邊建起木屋,朝夕對湖怡情呢?”

  舞輕濃抿嘴一笑,道:“當然想過了,而且這湖邊也的確建有木屋,規模還很大,只不過位於湖的另一端,不在這真罷了。

  天開語不以為然,道:“湖這麼大,多建幾處不是方便些嗎?”

  舞輕濃忙抬臉親他面龐一下,道:“天大哥既然這麼說,回頭輕濃便命人在這里增建一幢便是——只給天大哥和輕濃住,好嗎?”

  天開語見她乖巧:心中也十分喜歡,邊回吻著她邊道:“輕濃真是知我心思,好吧,那就請輕濃再給這未建之屋起個名字。”

  舞輕濃不假思索道:“輕濃想好了,就叫它‘天舞別院’好嗎?

  天開語略一琢磨,笑點頭道:“好好,熠京有個‘天武道院’,這里有個‘天舞別院’,遙相呼應,倒也頗為有趣。”

  舞輕濃情意綿綿道:“這正是輕濃的意思呢!以後天大哥在‘天武道院’修習累了,就可以到這‘天舞別院’來享受輕濃的溫柔。”

  天開語見她說得動情,忍不住魔手自纖腰上滑,在她胸部握住一只膨隆玉乳,細意揉捏把玩,頓時引起舞輕濃嬌喘吁吁,嬌軀更是顫栗不已,情欲油然勃發。

  “天大哥,輕濃……輕濃有些忍不住了……”驀地一個寒噤,舞輕濃雙股發軟,一個站立不穩,徹底倒在了天開語臂彎。

  天開語知她少女心懷,春情濃烈,加之二人已有婚約,便愈加肆無忌憚,縱然在這光天化日寒風凜冽之下,也不稍加掩飾胸中情火。

  俯身痛吻舞輕濃一回,大力揉擠她身體,天開語道:“怎麼,輕濃欲天當蓋地作塌嗎?”

  舞輕濃鼻息咻咻連連點頭,天開語哈哈大笑:“好啊,既然輕濃有此雅趣,天大哥怎麼能不奉陪呢。”當下便除去舞輕濃外罩薄衫,露出內里緊身絲衣裹著的惹火曲线致致肉光。

  但就在此時,警兆陡起——

  “哈哈哈……想不到一向端莊守禮的舞家大小姐,居然也會有如此放蕩的時候?”一陣不懷好意的大笑聲遙遙破空傳來。

  天開語立刻展起自己長袍,將舞輕濃半裸嬌軀掩起。

  舞輕濃臉色煞白,顯是氣憤至極,雖躲在天開語懷中,仍奮力掙出向外探看。

  五個黑點由遠及近,飛也似地自落鏡湖面來到天開語等人前方。

  後相月軒和後相婷立刻搶上一步,攔在天開語和舞輕濃身前,御安霏與碧絲絲則進前左右伺護。

  “是你們——”待看清眼前之人,舞輕濃忍不住失聲叫道,臉色愈加難看了。

  天開語等看到,昂然立在己方正前近十公尺處的,乃是三男兩女,皆是高大俊美,甫一見面,便予人以正氣凜然的好感。

  天開語大手在袍下繼續愛撫舞輕濃動人肉體,同時在她耳邊輕聲道:“輕濃,不要動氣,一切有我。”

  舞輕濃此時被他怪手揉得嬌軀酥軟,被擾之氣也消了一半,聞言便點點頭,溫順道:“輕濃聽天大哥的……不過他們是我們舞家的旁支,一向以來都覬覦我舞家正統,天大哥不需要對他們客氣,”

  天開語點頭表示明白。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里與舞家大小姐放浪形骸?”五人中領頭中露男子大-

  聲對天開語喝道。

  他發卷微紅,濃眉密髭,寒風獵獵中,形貌很是威猛能武。

  後相月軒等皆是一怔:心道此刻天先生的名字早已經傳遍了“舞雲城”的每個角落,偏這幾人會不知道?

  天開語淡淡一笑,道:“輕濃與我已結姻盟,夫妻之間光明磊落。有什麼不可以做的嗎?”

  那中年男子似沒有想到對方竟揮灑自如,絲毫沒有將自己的質問放在心上,不禁對天開語生出懷疑:“即使如此,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且仆從在側,行此輕薄之舉也大為不妥,更何況堂堂舞家嫡嗣已經有夫家,為何我們不知道。”

  天開語啞然失笑:“大丈夫行事無拘無束,山中沒有塊壘,又何必在乎時地呢?再者說了,閣下口中所說的隨從,其實皆為本人家眷,當著自家人面前,又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呢?除非另有圖謀者。”他最後一句,正隱隱以舞輕濃之意,點出這些舞家旁支的隱晦心理。

  果然,那中年男子聞言著實堵了一下,一時之間臉紅耳赤,竟無法立即反駁天開語。

  “尊駕差矣!”那中年男子身後一美婦見己方出師不利,忙上前一步應對天開語。

  “如若世事公道,自然不會有人怨言,只可惜黑白顛倒之事在這世間實在太多了!”她同樣話中帶刺地回敬了天開語一番。

  天開語點點頭,不欲與這些人繼續糾纏,便直截了當道:“現在我們已經這樣了,諸位想怎麼辦呢?”

  那中年男子與美婦同時愕然,似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用出這種近乎無賴的手段。

  要知道,他們本來是在“落鏡湖”彼岸,無意中借“魔眼”之力看到了天開語同舞輕濃親狎的一幕,因起初沒有把天開語當作一回事,又認為是舞輕濃私涉淫行,衝動之下便闖了過來:及至被天開語一番有力搶白,他們一時之間反覺無言以對了。

  中年男子與美婦身後一少女忍不住站上前來,嬌斥道:“哼!既然做為舞家嫡傳,就應當時時處處觀照正行,哪里可以偷偷地做這種羞恥的事情呢?起碼也要受到幽室面壁的懲誡!”

  這少女聲音清脆,眉目間與中年男子和美婦各有相似,天開語恍然:“這是一個家庭,中年男子乃父親,美婦乃母親,而這俏麗的少女及身後兩個少年,分明就是他們的子女了。”

  舞輕濃雖心中又羞又氣,想要出言駁斥,奈何自己嬌嫩敏感的玉乳肥牝正被抱著的天大哥肆意玩弄,衝動得要命,俏臉通紅噴火倒也可以氣憤遮掩,但下面長流卻是真正要命的感覺了,這感覺令她氣息浮蕩,根本無法開口說話——只怕一開口,說出的不是字句,而是淫蕩的呻吟了……

  “原來是這樣,好吧,我會陪自己的妻子去暗室‘面壁’的。”天開語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對後相月軒道:“小軒,我們先老了,你們隨後跟來吧!”

  說畢再不理會面前五人,就此飄身而起,步蹈虛空揚長而去。

  “小子狂妄!”那中年男子顯然沒有想到對方這般不將自己放在眼里,要知道,即使是目前的家主舞侯隱,在面對他時,仍須嚴守禮節的!

  隨著中年男子的怒罵聲起,後相月軒和後相婷立即行動,原本在腳下的“風揚即時漫涌而上,頃刻間覆蓋二人全身,四處伸張,形成了威武無比的翠色裝甲。

  “你們這是……”事出突然,那中年男子和美婦顯然吃了一驚,本能地後退一大步,望著一身特異裝束的後相兄妹戟指顫聲怪叫。

  “在我大熠,有膽敢對‘幻聖’不敬者,殺無赦!”後相月軒殺氣騰騰地沉聲威脅道,同時腳步沉重地向前邁出一大步,逼向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及其家人頓時大駭!

  他們雖然不認識天開語,但做為東熠武者一員,卻沒有理由不知道當前聲勢如日中天的“幻聖”!

  此時聽面前黑煞一般的年輕男子說出“幻聖”名號,登時便嚇得面無人色,知道今天對自己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日子——或者說,從今往後都不太可能有好日子了!

  “你你……你說什麼?剛才那……那個是‘幻聖’?”美婦雖也囁囁得面無血色,但仍壯著膽子多問了一句。

  “笑話,在我大熠,有誰敢開這種玩笑?”後相月軒重重低哼一聲,再次向前一步逼進,那中年男子與妻子已經可以感受到強大的氣機壓力了。

  “你……想干什麼?”本能迫使中年男子聚氣凝神,將一身真元提起在面前形成一道真元防御,將妻子及兒女護在身後,警戒地望著後相月軒。

  就在形勢一觸即發時,御安霏輕聲在後道:“小軒,算了,回去吧!主人叫我們不要與這些人糾纏。”

  後相月軒這才重重哼了一聲,犀利的目光又瞪了中年男子等五人一眼,點頭應道:“小軒知道了,安霏姐姐我們走吧!”說畢裝甲盡形褪落,與後相婷的“風揚”合體,形變一羽飛船,載御安霏和碧絲絲離開了“落鏡湖”。

  直至人影消失在視线中,中年男子才頹然萎頓,那俏麗少女忙上前扶住父親,一面怨恨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這樣霸道啊!”

  美婦在一邊扶住丈夫,悲嘆道:“為什麼?因為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啊!”

  “強大的力量?”身後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同時咬牙憤然誓“難道弱者在世上,就是來被強者欺凌的嗎?”大一些的少年瞪大了眼睛,握緊雙拳對自己的父親叫道。

  中年男子望著兒子憤怒的眼神,黯然無以為對,只低聲說了句:“我們還是回去吧!有此人相叻,我們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美婦眸中泛起瑩瑩淚光,難過地扶起丈夫,輕輕吩咐自己的孩子:“我們走……你們還要回去用功的……”

  三個孩子懂事地點點頭,扶起倒在一旁的飛行器,將自己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扶上,然後分左右尾後護持他們向“落鏡湖”的對岸飛去。

  天開語等回到正堂時,正堂已經聚集了涌涌人頭,果然如舞侯隱夫婦所說,熠京高層幾乎到齊,甚至在主席團方面,除去恭無由主席外,六位到了五位,可說舞家的聲名的確是赫赫不二了。

  天開語留心看時,以提雷布里大將為首的大將階層悉數到場,首將也即上將級別的也不少,而社會集團方面,“金粉世家”自然是萬眾矚目,著實令人生出幻覺——這舞家勢力,似乎無處不在。

  有這許多重份量的顯赫人物光臨,天開語再回到正堂時,自然便產生了“審美疲勞”,室內眾人對他除卻稍濃些的熱情外,倒也沒有形成初時的糾纏圍繞。

  這時天開語看到軍部的不少相識,便主動上前去與他們打招呼,而舞輕濃瞥見;母親招手,便與天開語吻別後向蒂·亭洛詩大爵處迎去。

  隔著老遠,蒂·亭洛詩大爵便看見女兒眉飛頰赤,眼角眉梢俱是盈盈春意。

  哪里還不知她與天開語進行了怎樣的親熱?

  及至舞輕濃靠近,一股異常的刺鼻氣味便撲面而來,蒂·亭洛詩大爵立時本能地皺起了眉頭。

  看著舞輕濃春意盎然的幸福神情,以她豐富的經驗,立刻判斷出女兒剛剛才與男人歡好過,而且很匆忙,以至於身體還殘留著男人的穢液。

  想到女兒嬌美可愛的身體被天開語占有玩弄,而且是不久前,蒂·亭洛詩大爵不禁心中一陣狂跳,俏臉止不住騰騰熱了起來,忍不住偷偷看天開語一眼,見他正被一群人圍著說話,才微微松口氣,對舞輕濃道:“輕濃,玩得開心嗎?”

  舞輕濃不迭點頭:“嗯,開心得很呢!”

  見她仍失掉魂兒的模樣,蒂·亭洛詩大爵不禁暗自搖頭。

  將女兒拉至一隅偏僻無人處,只覺女兒行動之間,身體透出的穢液氣味尤為強烈,終忍不住俏聲問道:

  “你們……剛才在一起了?”

  舞輕濃仍回味剛才的無窮滋味,聞言點點頭:“嗯……”

  見女兒如此失魂落魄,蒂·亭洛詩大爵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嫉妒,忍不住問了句有失母親體統的話:“舒服嗎?”一面潛意識將女兒挽在身前,反射性地用力抽了下鼻子,頓時濃烈的異味直竄頂門,竟令她有種暈眩的感覺。

  舞輕濃嬌羞低頭,道:“嗯……舒服,舒服死了。天大哥好厲害,女兒的下面都給他頂得快要融化掉了……”

  蒂·亭洛詩大爵忍不住脫口道:“那他……射在里面了嗎?”說著她偷偷看了一眼四周,咽了口口水,不知為何,一顆心兒緊張得“怦評”亂跳,好似被占有的是自己一樣。

  舞輕濃低低應道:“嗯……他射了好多,女兒感覺小肚子熱熱麻麻的,好像里面都被灌滿了呢!”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母親的異樣,仍沉浸在甜蜜的回憶之中。

  蒂·亭洛詩大爵不禁重重地吞咽了一口,一時間只覺喉頭發澀,胸口也一陣陣地涌起熱潮。

  “輕濃,你現在是不是下面仍是濕的?”她聲音低低地微顫道,與此同時,她只覺小腹一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隨即秘處涌下一注濃瀝。

  “嗯……母親,女兒下面黏答答的,底褲真沾了好多,還沒有來得及清潔……母親不會責臣輕濃太不知自愛吧?可是輕濃的確愛極了天大哥呢!”舞輕濃不可自抑地將臉埋進母親懷里道。

  “難怪身上的味道怪怪的,來,去洗洗吧!不怪你就是了……”蒂·亭洛詩大爵簡直有些頭腦熱脹了,雖然在與女兒對話,但渾身卻說不出的不自在。

  “嗯,母親陪輕濃去嘛,好不好?”舞輕濃撒嬌道。

  “好吧……”蒂·亭洛詩大爵無力地應道。

  她已經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腿根也已經滑膩,底褲汪洋淋漓,實在也需要去清洗一下……

  “那……女兒去跟天大哥打個招呼好嗎?”直到這時,舞輕濃仍念念不忘心上人。

  “不,不必了,輕濃還是洗得香噴噴地去見你天大哥,好嗎?”蒂·亭洛詩大爵嚇了一跳,直覺自己就這麼陪女兒去見天開語,一定會被天開語聞到身上的潮濕氣味,忙不迭阻止舞輕濃。

  “嗯……這也好,女兒去重新換身新衣,天大哥一定會很喜歡的。”舞輕濃想了下,同意了母親的意見。

  蒂·亭洛詩大爵這才松了口氣,拉著女兒邊向後堂走去,邊道:“這就對了,女孩子家,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會博得男人歡心呢!”舞輕濃一面點頭,一面隨母親去了。

  其實天開語早將舞輕濃與蒂·亭洛詩大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但是母女二人的,甚至是正堂里每一個人的說話,他都盡收“神律之耳”,連那些刻意凝聲成线的隱秘對話,也逃脫下了他的偵聽。

  當然,他並非可以無限制地獲得聲音資訊——僅僅在這正室內,他便仍有無法測得的聲音。

  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從蒂·亭洛詩大爵與女兒舞輕濃的對話中,聽出了她壓抑的勃勃情欲,更從大爵輕顫促喘的聲音中,得知了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大爵動情了,而且在某處還留下了衝動的痕跡……

  他很想追上去,潛蹤匿跡去看看這母女二人如何沐浴,只可惜身邊的歐耐斯大將一直說個不停,令他分身乏術。

  在熠京的軍武階級結構里,自上而下為“四大院尊,六主席,十大將”。

  這三個階層乃是軍武核心,而後便是首將、次將、初將、武督等等,再下去便是不各上-流的低級職銜,諸如憲督、警督之類了。

  而這歐耐斯大將,正是居於“十大將”末席的將軍,相對來說為人也自然圓滑許多,尤其是遇到天開語這個高深莫測的“幻聖”。

  此刻他在向天開語大肆鼓吹在熠京上層社會暗地流傳的“貴媛地圖”,數說某某家的貴媛如何如何的風情,某家的女兒又是怎樣怎樣的風流?

  當然,他在說這一切時,都是以束音成线的方式進行,否則盡管身為大將,只擄會遭人唾棄。

  天開語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心中倒對面前的花花公子沒有多少憎惡,反而認為此人可以當此大將尊街,不擅虛偽的性格或許也是一項優勢。

  “怎麼,歐耐斯大將又在向天將軍推銷自己的勾女心得嗎?”歐耐斷大將正興致勃勃間,一個冰冷寒脆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天開語定睛看時,認出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很少見到的另一女性大將——姬墨苗如。

  這姬墨苗如乃是十大將中唯一的女性,因此在眾大將中的地位頗為特殊超然,盡管排名第九,但很多時候就連首位的提雷布里大將也要謙讓再三。

  天開語忙主動恭敬行禮:“姬墨苗如大將您好!”

  見天開語如此謙恭,那姬墨苗如大將略感意外,隨後連忙回禮:“‘幻聖’客氣了,苗如有禮了。”她這麼說,不啻承認了天開語在武道上的絕世造詣,也從另一方面表明了自己奉四大院尊為領袖的態度。

  歐耐斯大將不禁尷尬起來,訕訕地撓頭,道:“這個……嘿嘿,既然姬墨大將來找天將軍說話,那歐耐斯就此告辭,呃……天將軍我們以後再說。”未等天開語回應,此君便逃之夭夭也。

  見歐耐斯如此懼怕姬墨苗如,天開語忍不住好笑,道:“看來歐耐斯大將處處留情的證據,定是給姬墨將軍收集了不少,若不然他為何見到將軍便逃得這樣快啊?”

  姬墨苗如大將深深看了一眼歐耐斯大將離去的背影,轉過頭來對天開語淡淡道:“他這人就是這樣,雖然自命風流處處留情,但真正心愛的人卻總無法得到,其實內心相當痛苦。”

  天開語見她語氣莊重,遂收拾游戲心情,正色道:“未知姬墨將軍找天開語有何指示?”

  姬墨苗如大將微側嬌軀,卻不正視天開語,道:“難道苗如定要有事才可以與‘幻聖’說話嗎?”

  天開語在她側挺的怒峰掠過一眼便即離開,道:“哪里,只不過我與姬墨將軍素來不熟,一時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姬墨苗如大將見他這樣說,不禁愕然片刻,隨後露出一抹微笑:“幻聖真是坦白得令人無法接受——難道您是這麼對待每一個不相熟的人嗎?”

  天開語笑道:“哪里,我只是這樣對待好人而已。”

  姬墨苗如大將聞言抬頭,注視天開語一眼,輕輕搖頭道:“幻聖此言深奧,恕苗如愚鈍不敏,無法明白個中之意。”

  天開語目光澡深望進姬墨苗如眸中,語氣平淡道:“因為我本就是個追名逐利的壞蛋,所以一旦面對好人時,便忍不住會拒絕。”

  姬墨苗如大將又是一愕,皺起秀美眉頭,道:“幻聖這麼評價自己,似乎過分了些?所謂人無完人,好壞更只在心念一线。況且追名逐利乃是人的本能,也算不上是壞事——幻聖好像並不欣賞這種行為,卻為何又要去做呢?”天開語不覺正視面前女性。

  這姬墨苗如大將的思想見解的確特立,似乎與十大將紅塵打滾的一貫形象大相逕庭,隱然有遺世獨行的氣度。

  “呵呵,姬墨將軍可知道自己很美嗎?而且也很性感。”天開語忽發狂言,並且灼灼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姬墨苗如大將成熟惹火的嬌軀上再三逡巡。

  “苗如知道,不知幻聖有什麼看法嗎?”姬墨苗如大將卻沒有絲毫的動怒,仍是淡然應對。

  “我的看法就是:我其實很想把將軍弄上床去,所以希望將軍以後盡量少跟我交往——話就這麼多了,天開語得罪了。”匆匆說完這番話後,天開語便不再理會姬墨苗如大將有什麼反應,逕自大步離開。

  姬墨苗如大將怔怔地目送天開語離去,心中涌起一股無法言夫的怪異——這位年輕的幻聖,絕不像他面上表現的那樣。

  “天大哥,我在這里呢!”一身新裝的舞輕濃從堂後快步跑出,正好看到正在四顧尋找她的天開語,便忙迎了上去,一面嬌聲叫道。

  天開語從人群中穿過,上前將舞輕濃一把摟進懷里,捏捏她臉蛋,笑道:“怎麼,去洗了一把?”

  舞輕濃小臉一紅,羞澀地點點頭,道:“嗯,人家身體黏乎乎的……”

  天開語親她一下,道:“是大爵陪你去的嗎?”

  舞輕濃點頭稱是,奇怪道:“天大哥你怎麼知道的?”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母親,天開語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蒂·亭洛詩大爵臉上迅速掠過一抹紅暈,不自然地回避了他的目光,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心下愈加了然。

  “我看到你到大爵那里說了會兒話,然後兩個人就進去了——我想應該是去沐浴了吧!”天開語隨口說道。

  “是呀,母親說要輕濃洗得香噴噴的天大哥才會喜歡呢!”舞輕濃此刻一付小女兒嬌弱模樣,緊緊依偎在天開語身邊,讓天開語摟著自己。

  “唔,果然香得不得了呢!”天開語故意大力在舞輕濃雪頸間嗅了一下,目光卻瞥向蒂·亭洛詩大爵處,果然看到她在偷窺這里,但目光卻與自己一觸即離,舉目極不自然。

  “輕濃,看樣子,大爵很疼你,”天開語在舞輕濃耳邊輕聲道。

  “嗯,母親的確最疼我了。”舞輕濃點頭承認。

  “不過,看來我這未來的外母,要此外父能干很多。”天開語繼續說出自己的觀感。

  “天大哥看得很准,其實家族中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父親聽從母親安排的。”

  舞輕濃說著停了一下,又壓低了聲音,抬臉在天開語耳邊小聲道:“其實如果不是為了輕濃,母親可以有很多追求者的!”

  天開語心道這還差不多。

  以蒂·亭洛詩大爵的能力,“凰王御鳳”才是她最理想的家庭生活,但現在的情形顯然不是。

  “父親也因為很愛母親,所以身邊只有母親一個女人——天大哥卻不愛濃一個人……”舞輕濃繼續說著,一面撒嬌地睨了天開語一眼。

  天開語瞪她一眼,道:“就算我只有一個女人,那也絕不會是輕濃你的!”

  舞輕濃連忙認錯:“知道啦!是輕濃小心眼了。輕濃知道,天大哥之前還有很多愛妻,而輕濃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

  天開語又氣又好笑,忍下住暗暗捏了她柔軟腰肢一下,威嚇道:“亂說?什麼微不足道,分明在使小性子!”

  舞輕濃嬌軀一陣酥麻,無力討饒道:“好好,是輕濃錯了……晚上好好補償天大哥好不好?”說時長長的美眸又泛起漣漣春波,顯然又被天開語的小動作撩得動情了。

  天開語這才放過她:“就這麼說定了——看,好像年慶大典要開始了!”說著一推舞輕濃,示意她留心正堂前方。

  舞家年慶終於盛大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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