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4章
不知怎麼的,這天氣一下子就變了,半夜里還是好好的,早上一起來,便覺得有些涼颼颼的,再往外一看,居然都下起了綿綿細雨。
花襯衣想了想日子,這才知道早已過了立秋,現在也真是轉涼的時候,怪不得一下雨,天就變得涼了起來。
男子似乎還沒從昨晚的激戰中恢復過來,依舊躺在床上睡著,凝芳卻已被那兩個女人拉到了她們的房間。
女人們都有喜歡干淨的習慣,花襯衣她們當然也喜歡,除了自己洗梳了一番,也幫著凝芳洗了把臉,還不忘給她把身子也擦了一下,凝芳被赤裸著身子捆綁著,根本就不能有反抗,等她們給她穿上一條灰布長褲時,總算稍稍減了些寒氣。
那兩個女人的確是專門干這行的,不容凝芳有任何不從的機會,將她的腿腳捆綁好以後,這才解開了她身子上的捆縛,就算你要放抗,也不能邁出步子來奔走,更不用說逃出屋子了。
凝芳當然也明白,所以也沒有反抗的意圖,那雙含水的大眼睛,在那彎柳般的眉毛下,顯得格外的寧靜,清澈美麗,仿佛已經沒有了昨晚那種憂慮,若非有好幾層的布帶綁在嘴上,不能仔細端詳,此刻便能看出她內心的剛毅和堅強。
“喲,姑娘,你倒是不害怕?你知道我們要把你帶去哪里?”花襯衣問道。
嘴里塞著布呢,無法開口,凝芳搖了搖頭,依然很平靜。
“告訴你也沒關系,我們就想給你找個婆家,看你這標致的模樣,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不過,路上你可要好好聽我們的,要不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知道了嗎?”花襯衣突然撩起襯衣的下擺,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子來,在凝芳的面前晃了晃。
凝芳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也會攜帶刀子,一時怔了一怔,但隨即便故意表示出了少許的驚恐,似乎對她有了畏懼桌前有張小方凳,凝芳被她倆按坐了下來,解開了她身子上的捆綁,那個瘦女人在後面捏著凝芳的兩手腕,不讓她動彈,花襯衣便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把細軟的麻繩來,折成雙股後,便在凝芳的身子上開始纏繞捆綁起來,那份仔細倒像是在做工藝品一樣,把她的胸部和臂膀捆縛得結結實實的,儼然捆作了一個整體,尤其還在凝芳的乳根下纏捆了兩圈,令其胸脯高高聳立起來,然後再把那胸罩綁了上去,又捆上幾道繩索。
凝芳雙手被捆綁在背後腰眼上部,花襯衣拿出一條長長的白布片來,在她胸部以下開始圍著纏裹起來,連那捆住的手一起纏的嚴嚴實實,最後的接口處,則用針线密密的縫了起來,讓那纏裹的布片和她身子成為一個整體,看樣子,這樣裹住的雙手和身子,一段時間內是不會給她解開的。
也許要走很遠的路程,說不定自己又要有一段艱難的歷程,凝芳心中想到,有些焦慮也有些擔憂,但也有信心,畢竟對手目前來看,還只是兩個女人,一有機會,她還是能夠對付她們的,只是這個機會不知什麼時候才會來臨。
花襯衣又在整理繩索,凝芳知道她還沒捆綁結束,便稍稍用力動了動身子和胳膊,試圖看看有沒有松動的余地,卻感到那緊纏著身子的布片和繩索居然是那麼的嚴實,低頭看了看胸部下方的綁縛,便是有機會磨斷了胸部的繩索,那腰部的布片卻是無法磨斷的,自然雙手也無法獲得自由。
花襯衣捆得很用心,也很用力,凝芳被她捆得結結實實,絲毫也沒有松動,心中不免對她惱恨得很,這女人一定是個慣犯,看那手腳利落的樣子就知道了,要是有機會將她繩之以法,一定不會輕易饒她。
大肚子女子端來了一碗稀飯,花襯衣便讓瘦女人喂著凝芳喝了一些,隨後便用棉布塞嚴實了她的嘴。
凝芳含著那滿滿一嘴的棉布,鼓著腮幫子“嗚嗚”哼了幾聲,瘦女人卻已經在她身後,把撕好的膠布往她嘴上封貼起來,這一封,凝芳頓時覺得再也沒有了絲毫自由的空間了,仿佛整個人都被她們掌控著,一種說不出的沮喪,悄悄地襲上的她的心頭。
“二姑,你們還沒走啊?”那個陰陽怪氣的男子又進來了,大概剛剛起床,睡眼惺忪的樣子。
他走到凝芳面前,看了一眼便笑了起來,那手不由自主地就摸上了凝芳被捆扎著的胸脯:“你要走了,會不會想我啊……我可會一直想著你的,你真有味道……”“啪……”花襯衣一掌打在他手上,嘴里罵道:“好了,昨晚都依了你,還沒玩夠?快去陪你老婆,別讓她又生氣了,到時候氣壞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別怪我……去,別在這里搗亂了。”男人做了個怪臉還是出去了,花襯衣便取出一只有些泛黃的紗布口罩來,給凝芳戴在嘴上,把帶子都收緊了系牢,使口罩服服帖帖的綁緊在她的臉上,並稍稍遮擋住嘴上封貼的膠布,僅讓那對水汪汪的黑眸子露了出來。
花襯衣用手在她口罩上撫摸了幾下,問道:“還舒服嗎?要是不能透氣,就哼哼出來,我怕你在路上就憋壞了,那可讓我損了大錢了……知道嗎?不過,上了路可別老跟我鬧別扭,要是不老實,你也看到我這家伙了,捅進去的結果,你自己也知道,到時候把你往哪個山溝溝里一扔,可就怪不得我了。”凝芳知道她在嚇唬她,以為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便故意裝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誠惶誠恐地看了看花襯衣,然後委屈地點了點頭,一點點低沉的”嗚嗚“聲,在柔軟而有緊繃的口罩下發出來。不過此時,她倒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受了委屈,要不是趙志平出外學習,也許現在他們兩人正在恩愛著,也不至於自己一個人出外散心,反遭了綁架,如今這身子都被捆成了這樣,還不知道到底以後有沒有機會可以逃脫,將她們一一抓獲歸案,更別說花錢月下和他甜言蜜語了。
准備出門前,凝芳的身上被套了一件白色汗背心,算是遮擋一下被捆住的身子,但那胸部和肩胛處縱橫交錯的繩子,卻是無法遮擋的住的,花襯衣又把一件淡青色的外套給她披上了,並把那扣子都扣上,腰部有一條腰帶,也被緊緊地系著,脖子上圍了一條半紅不紅的舊紗巾,掩蓋住在脖頸上繞著的麻繩,要不然一上路,便會有人看出那衣服里的蹊蹺來,豈不壞了大事。
腿腳上的繩索都被解開,花襯衣把一條毛巾折疊後,塞進凝芳的下陰部位,墊在那飽滿的三角區,用細布條牢牢地捆扎好,凝芳以前被那些人販子捆綁時,都是如此對待,知道這樣捆綁著,當然是為了不讓她在路上突然間要方便,可以節省她們的時間,也為了減少麻煩和危險。
大門外早已有了積水的水窪,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著,遠遠望去一片煙雨蒙蒙,仿佛進入了名家的山水意境之中。
瘦女人穿了一件長長的雨衣,先出了門查看一番,這才向門內點了點頭,花襯衣便摟著凝芳出來了,凝芳的褲管被挽到了膝蓋處,腳上穿了一雙舊塑料涼鞋,那是大肚子女人以前穿過的,此時下雨天正好給了凝芳,凝芳的布鞋則被花襯衣收入了包袱之內。
凝芳一頭柔順的秀發披散著,黑發下那只白色的口罩十分醒目,還有那口罩上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也在半轡滑落的秀發下被遮掩著。
花襯衣打著一把油布傘,摟著凝芳踩在泥濘的小道上,心情卻是特別的好,她知道像這樣的天氣,對於她們干這買賣的人來說,無疑是個好時機,路上行人少,又便於偽裝,綁著個女人藏在那雨衣內,也不易被人發現,只要那女子乖乖的聽話,一般都能順利到達目的地,看情形,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有些精明樣,但被捆了後似乎還是很乖巧的,大致也出不了問題,誰讓老天也來幫忙呢,賣出一個,還能綁回來一個,今年的生意也算不錯了……
嘿嘿,她心里都笑開了花,這樣的好事落在誰的身上都會開心的。
不用說,這一路還真是蠻順利的,剛過了中午,便來到了花襯衣昨天帶那新娘子住過的一個小旅社。
小旅社座落在一個鎮上,二樓的一間房內,便是她們的落腳點,一進門,凝芳的心里便有些涼意冒出來,牆角的那張床上,居然躺著一個身板挺硬朗,四十多歲的男子,看到她們進來,一躍身便起了床,迅速關了房門。
瞧這樣子,便知道他們是一伙的,看來這里就是他們的臨時落腳點,昨天的新娘大概也是在這個地方被她們帶來後,交給那媒婆帶走的,兩個女人跟著而去,不外乎是隨行取錢去的。
這樣看起來,他們也是流竄作案的,還是另有據點,或許還有更多的參與者,凝芳心內猜測到,不由得也替自己的未來擔心起來。
瘦女人拉上了窗簾,花襯衣迫不及待地解開了凝芳的外套:“老公,你看看,這身子怎麼樣?”
“不錯……不錯……”男子低頭貪婪地看著凝芳的身子,一雙手幾乎就要伸到她的胸脯上了,卻被花襯衣拍打了一下後,捏在了凝芳的肩上。
“這細皮嫩肉的好有彈性,哪弄來的?”男子回頭問花襯衣。
花襯衣有些得意,笑著說道:“嘿嘿,順路撿來的,是她不走運,也怪不得我們嘍……”說著話,還對瘦女人擠了擠眼睛。
瘦女人也笑了,對男子說道:“大概是個喜歡貪小便宜的,被我們稍微弄些手段,就給捆了,模樣兒倒是俊俏,看來價錢也不會低。”
“好,還是你們女人有腦子,幸虧我沒跟你們一起去,嗯,說罷,去哪里吃一頓,我請客。”男人也高興起來,畢竟又綁回來一個,豈不是連本帶利的賺了一大筆,哪有不高興的。
“算了,還是你們去吧,我可沒那心事,再說了,你們兩口子在那里嘻嘻哈哈的,我在一邊干什麼?去去去,你們趕緊去……”瘦女人看起來有些憔悴,可能是路上走得累了,所以也不想跟他們去湊這個熱鬧,便打了回票。
“真的不去啦?那我們可走啦……”花襯衣說著話,便把凝芳推坐在床沿上,脫了她的涼鞋,對那男人說道:“打盆水來,給她洗洗腳,別弄髒了我們的衣服。”
不一會,便給凝芳把腿腳上的泥土給洗干淨了,那白白嫩嫩精致的腳丫子,竟然看得花襯衣也嫉妒起來,拿了一條麻繩就捆綁了她的腳踝:“老老實實的坐著,我給你帶些好吃的回來,要不然餓你一晚上……”
然後敞開了凝芳胸部的衣襟,本想要脫了她的衣衫的,但一看她男人賊兮兮的眼神,便打消了念頭,對瘦女人說道:“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待會兒給你帶些回來,你看好了她,別讓服務員進來……我們走啦。
“這對夫妻一走,瘦女人趕緊把門從里面插上,拉亮電燈,然後開始自己收拾了一下,接著拿出一只苹果,坐在凝芳身邊開始慢慢的削了起來。
可能覺得有些無聊,便想跟凝芳搭搭話,一邊削一邊問道:“喂,我說姑娘,你是哪兒的人啊?”
回頭一看,這才想起凝芳的嘴還堵著呢,便說道:“我隨便問問你,要是我說對了,你就點點頭……”
“是本地人?”因為瘦女人也不是本地人,所以她也聽不出凝芳的口音。
凝芳微微搖了搖頭,“哦,也是外地人……還沒結婚吧?有男朋友了嗎?”
苹果已經削好,瘦女人咬了一口。
看來這瘦女人有了說話的興致,覺得一個人說話也很沒勁,便摘了凝芳的口罩:“我給你把嘴里的取出來,你可不要亂喊亂叫,聽到了嗎?要不然我就拿這把刀子戳爛你的嘴……”瘦女人把削苹果的刀子在凝芳的面前晃了一下,看凝芳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淡淡的似乎沒有異議,便動手撕了她嘴上封貼得嚴嚴實實的那幾張膠布,並抽出嘴里塞了很久的棉布。
凝芳嘴部四周因那膠布封貼的嚴實,所以肌膚都紅紅的有了皺褶,瘦女人倒顯得有些關心的樣子,拿了那條濕毛巾在她嘴上稍稍擦了一下:“疼不?是不是有些難受?別怕,等我們到了那地方,就會給你解開的……女人麼,被捆綁一下也沒關系,反正有些男人就喜歡把女人捆住了干那事,早晚都要過這一關的……
你也不要害怕,我們那,干的就是這個,你可知道……”她似乎心口有些難受,坐下後頓了頓又說道:”你碰上我們姐妹兩,算你運氣好了,要是被她老公抓了,那就有你受的了……”
“你知道這樣是犯法的嗎?你我都是女人,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把女人捆綁了販賣,是不是太殘忍了……你還是把我放開……否則,你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凝方對她說道,話語雖重,但語氣卻很平和。
瘦女人聽完,似乎有些激動起來:“我才不怕什麼結果呢……”
不知怎麼了,瘦女人突然就頓住了,臉往上仰視著,目光呆滯,手也僵硬在那里,苹果“啪”的就掉在了地上。
凝芳看見她的喉頭在蠕動,並有低微的“咕咕”聲發出,隨後便是眼睛泛白,人也往地上栽去,不一會便抽搐起來,嘴里開始往外不斷地冒白沫。
凝芳一看,知道她是犯了癲癇病了,一時想要去幫她,才一動,便想起自己還被捆綁著,眼睜睜看著她在地上抽搐,心里也不覺有些憐憫起她來,雖然可恨她們的行徑,但凝芳的善良和警察的職責,又覺得有必要幫助她。
她使勁地抬起雙腳,挪到了地上那把刀子前,費了好大勁才用大腳趾夾住了刀子,但又不知道怎樣固定刀子。
無意中把床邊的褥子扯了一下,看見床板的邊緣有一條大縫,便又費勁地用腳把刀把插了進去,恰好可以用刀刃磨斷腳踝上的綁繩。
腳一下地,凝芳便迅速走到對面另一張床邊,在打開的包袱內,用腳翻找到了她的那雙布鞋,好不容易穿上後,這才跑到了門邊,卻無法打開門鎖,於是,她高聲地叫喊了起來:“服務員……有人嗎?服務員快來……”
果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便有人用鑰匙打開了門,一個很土氣的小姑娘進來:“什麼事?”隨後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瘦女人,一下子就叫了起來:“姑姑……快來,姑姑……這里有人暈倒了……”
隨著喊聲,跑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來正在做飯,手上還油膩著,一看那瘦女人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回頭看了看凝芳:“姑娘,她……她這是怎麼啦?”
“哦,她這是羊角瘋,快拿些涼開水來喂她喝一些,你們再叫個人去喊個醫生來……”凝芳看到有人來了,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
眼看著那小姑娘跑出去去喊醫生,屋子里就她和那個中年女人能夠說話,便想讓她給她解開身上的捆綁。
這時隔壁的一個五十多歲的男顧客,大概聽到了驚慌的響動,居然也跑過來看熱鬧,在那中年女人的要求下,把瘦女人扶了起來坐著,隨後那女人端來了一杯白開水,慢慢地往瘦女人嘴里灌去。
幾分鍾以後,瘦女人開始有了好轉,發白的臉色也漸漸泛紅。
凝芳想要中年女人幫她解捆綁的念頭,因那男子在場,此時倒是不便說出來,畢竟她外套下被捆綁的身子,雖然有那短小的汗背心套著,但幾乎半裸的樣子,尤其被那繩索兒捆綁了,更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實在不能在異性面前暴露,所以便忍了一下,但願他趕緊離開,她也擔心那對夫妻此刻回來,那她就不會有機會松開捆綁了,雖說此時可以自己離開這間屋子,但出去後怎麼解開捆綁,同樣是個難題。
沒想到,那對夫妻居然真的就在此時出現了。
才一踏進門口,便看到了這一幕,夫妻兩同時一驚,立刻就覺得不對,花襯衣反應最快,一轉身就不見了人影,男子稍稍猶豫了一下,也旋即不見了蹤影。
正當凝芳也在反應之時,男子又突然衝了進來,一把就拿起床上的包袱,和他自己的一個挎包,用眼睛狠狠地瞥了凝芳一眼後,再次迅速離開了房間。
他們一走,凝芳不知是幸運還是遺憾,幸運的是,他們沒有把其它人趕出去,然後再次控制住她,遺憾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跑,自己卻無能為力。
不過,眼前還有一個沒有逃走的女人在她手中,只要醫生一來,便一定要想方設法將她送入醫院,,這樣可以避開那兩個可能還會回來的男女,也可以報案後對這個瘦女人進行詢問,這樣,事態就變得主動了。
果然,不一會,便有一男一女兩個醫生來了,稍稍看了看便攙扶起瘦女人,一番簡單的檢查後,便訊問周圍誰是她的家人。
凝芳自報家門,推說是她的朋友,希望醫生可以送她去醫院。
但瘦女人在經過這一小段時間後,已經慢慢清醒過來,一聽說要上醫院,卻堅決不肯去,眾人一時倒也無法,僵持了一會,最後醫生又問了問瘦女人一些情況,瘦女人總說自己沒事,老毛病不要緊,醫生們這才無奈地回去了。
服務員也走了出去,不一會,屋內便只剩下凝芳和瘦女人,瘦女人似乎有些愧疚,帶著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凝芳:“謝謝你,姑娘……要不是你在,我就起不來了……這老毛病……沒辦法……”“沒什麼……你好些了嗎?”凝芳問道。
“嗯,好多了,姑娘你的心眼不壞……看來我們看走眼了?”
“是嗎?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凝芳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我們以為你是個喜歡小偷小摸的人,像你這樣的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要不就是警察……”瘦女人突然有所悟,把身子挺了挺,又仔細地看著凝芳。
“我?……我什麼都不是,我就是去幫忙的……”凝芳還是不想暴露,便假意帶著稍稍的求助語氣說道:“能幫我解開身子麼?一直這樣捆著太難受了。”
瘦女人慢慢地下了床,已經漸漸恢復的狀態,也越來越好,她扶著凝芳的身子:“來,你先坐下,讓我想想……放心,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女人……”凝芳在床沿上坐下,心里也覺得對付這個女人已經有了希望,希望再加把火就能讓她醒悟過來,對於抓到那對夫妻也許是個很大的幫助,此時自然便要設法讓她放心。
當然,她現在想要逃出去,無疑眼前的這個瘦女人是阻擋不住她的,但是凝芳沒有那樣做,她想再和她聊聊,興許能摸出點她們背後的情況來。
瘦女人內心在矛盾,就凝芳這樣的美貌女子,好不容易捆到了手,眼看著馬上就可以出手賺錢了,要是現在就放了她,心里總覺得虧得慌,何況那對夫妻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自己偷偷的放了,也不好交待,但就凝芳剛才那番救她的心意,瘦女人又覺得實在不好意思再把她捆著。
猶豫間,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是那旅社的中年女人:“同志,給你們送了些開水來,開開門……”
瘦女人有些心煩,起身便去開門,回頭一看凝芳,又覺得有些不放心,便又從褲兜里拿起一團棉布來,塞進凝芳的嘴里,嘴里一邊應道:“來了來了……”。
又低聲在凝芳耳邊說道:“先委屈一下,等會兒再給你松開……”又把那口罩重新給凝芳戴上,綁了個結實。
中年女人把水瓶從門縫里遞進來,一看瘦女人都起來了,便關心地說道:“喲,這麼點時間就起床了,可要好好注意休息……”探頭一看,凝芳臉上又戴上了口罩,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看就關上了門。
凝芳坐在那里,本以為瘦女人這時會給她解開捆綁,卻發現她好像臉有難色,似乎不願舍棄這到手的買賣。
凝芳心里便有點著急起來,剛才那對夫妻離開後到現在,大概也有一個多小時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去了何方,憑她的經驗,估計他們一定不會跑遠,畢竟他們還有個同伴在這里,但會不會回來,就很難說了,要是現在回來,發現她還被捆在這里,那接下來的結局就不好說了,所以她要想辦法,先解開捆綁脫離這里,或者想辦法把眼前的這個瘦女人帶進當地公安局,有了她再找那對夫妻,就有了线索了。
瘦女人躺在床上,也不管凝芳被捆在那里怎麼想,她閉著眼睛思忖了良久,終於起身給凝芳解開捆綁身子的繩索:“姑娘,你趕緊走吧,就算我們白忙乎了……你趕緊走,別讓我後悔了……走得遠一些,要不然被我妹子他們撞見了,還得把你捆回來,倒害了我做惡人……”這一身的捆綁要解開倒也費了一些時光,還沒完全恢復的瘦女人累的一身虛汗,總算全部解了開來,並摘下口罩取出塞嘴棉布。
凝芳撫摸著身子上累累的繩痕,沉思了一下,便穿好衣衫,看了看瘦女人,故作感激地說道:“大姐,謝謝你了……哦,你叫什麼,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好了別羅嗦了,問那麼多干什麼?誰要你報答,我們就算扯平了……快走吧,出了門可就不管我的事了,再要被別人捆了的話,那就是你自己倒霉……走吧走吧……”瘦女人有些不耐煩,把她推搡著往門外走去,隨即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凝芳本想套問一下她的名字,沒想到卻讓她感到了不耐煩,當時就想把她扭住了送往派出所,但又轉念一想,如此衝動,也許就會讓那對夫妻跑掉,說不定他們就在這附近蹲著呢,憑她的判斷,這對夫妻決然不會丟下這個有病的女人,一定會回來找她,當然還有她自己這個被他們捆綁得結結實實的人貨,他們也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於是,凝芳決定還是趕緊先找當地的派出所,把情況說明了,制定一個完整的計劃,絕不能讓那對夫妻逃脫。
凝芳猜得沒錯,那對夫妻就在這旅社附近蹲守著,當時他們並沒有跑遠,當他們看到屋內的情況後,便知道這個瘦女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屋子里好幾個人在場,搞不清是什麼身份,驚慌中只能趕緊躲開。
夫妻倆一開始想悄悄地逃離這個地方,唯恐那些人群里有警察,擔心被他們捆著的女人會不會出事,要是她露了餡,那他們不跑的話就是傻子了,至於那個瘦女人,他們當然知道她的精明,要是真遇到了警察,那也是她活該,不過現在也不能就這麼丟下她,畢竟是自家的親戚。
所以,他們一直躲在附近的隱秘處,悄悄地觀察著那里的動靜,沒想到居然便看到了凝芳獨自一人出了旅社,心里都吃了一驚,不知道那瘦女人怎樣了,於是,男子吩咐花襯衣悄悄地回去看看,自己則一路跟蹤凝芳,想看看她去哪里,要是有下手的機會,再把她捆起來,畢竟這樣好的貨色,他們也是難得碰到的,哪肯輕易放棄。
他提起那包袱,躲躲閃閃地跟在後面,包袱里有繩索和毛巾之類可以捆綁人的東西,這是他們出門常備的。
果不其然,凝芳在向路人打聽派出所的方向,男子都看在了眼里,一猜測便知道了她的目的,心里便恨恨地有了報復之心:這臭娘們,老子還沒把你怎麼樣,就想到警察那里出賣老子?
看老子再把你弄回來,娘的。
這街道凝芳不熟悉,順著別人指點的方向,便走入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里根本就沒有行人,兩側一溜的圍牆,陰陰的死氣沉沉。
那男子可比較熟悉這個地方,早在前面不遠處的側面弄口等著她,凝芳剛到弄口,男子便閃身出來攔住了她。
“臭娘們,還往哪里走?是不是想去報案?”
凝芳面對突然現身的這個家伙,心里一驚,沒想到自己被他盯上了也沒發現,不由得暗暗責怪自己太冒失,連警察起碼的警覺性都丟失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男子她還沒放在眼里,心里以為,他只是個一般的罪犯而已,對付他還是有把握的,於是,握緊了拳頭,冷冷地說道:“正要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男子被凝芳的語氣愣了愣,但看她握著拳頭滿臉威嚴的樣子,又看她婀娜的身段,不由得壓低嗓門輕蔑地笑著說道:“喲,小娘們,想跟我動粗的?老子就陪陪你。”男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眼前的凝芳就是他嘴里的肉,一副不屑的神態,手上抖弄著繩索,就往凝芳身邊走來。
眼看著一伸手就能抓住凝芳了,他以為凝芳一定會緊張得不得了,並且害怕地不敢動彈,沒想到凝芳一閃身,抬起膝蓋一下就頂在了他的小腹上。
男子疼得咧了咧嘴,臉色立刻就變得通紅,似乎在一個女人面前丟了面子,隨即便一個箭步跨到凝芳面前,伸手就抓向她的胸部,想趁機羞辱羞辱她,解解心中的悶氣。
凝芳氣定神閒,一抬胳膊,便擋住了他的手,地下順勢一個掃腿,便把他摔倒在地,滿臉鄙視地看著他。
沒想到男子一使勁居然立刻翻身起來,隨即便擰身上前,手里的繩索揮舞著向凝芳頭上甩來,凝芳趕緊用手護住頭部,哪想到他突然就竄入凝芳的胸懷,一個措手不及,凝芳便被他抱了個滿懷,急切中和他扭在了一起,可一天沒有吃飯的凝芳,哪里是渾身一股蠻力的男子對手,拼命扭打中,秀發紛亂臉色漲紅。
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環抱,卻發現胸襟已經被扯開,露出雪白的胸罩和半個白嫩的胸脯,男子哪能讓她有喘息的機會,看她一臉的羞憤,便趁機又撲了上來。
凝芳一只手努力把胸懷掩上,一只手擱擋著他衝上來的身子,趔趄著往後退去,可他的衝勁太大,被他一衝,身子便往後退去,沒留意後腦勺“砰”的一聲撞在了牆上突起的一塊石頭上,一陣劇痛立刻眼前一黑,頓覺身子軟弱無力。
好一會,迷迷糊糊中醒來時,後腦勺還在隱隱地作痛,卻發現似乎還在那條巷子內,只是被挪到了一個牆角落里,自己正跪坐在地上,雙臂被反扭著,已經被雙股的麻繩牢牢地捆綁在了身後,男子正在她胸腹部加固著繩索的捆綁,連脖頸上都繞了兩圈繩索,吊起了背後的雙臂。
她猛然驚醒,身子一扭想要大喝一聲,卻只能聽到“嗚嗚”的聲音,原來嘴里早已塞滿了棉布,哪里還能喊得出聲來。
男子把她從地上提起來,捏著她的下巴獰笑了一下:“小娘們,居然跟我斗?
媽的,看老子回去後怎麼收拾你?”一條白布條狠狠地包緊了凝芳的嘴,又死死地綁扎結實,然後掏出一只口罩給她戴上,並把那口罩上仔細地在她臉上覆蓋完整,又把她零亂的秀發用手指稍稍理了一下,遮擋住口罩外耳根下露出的綁嘴布帶。
“老實點,要不然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走,跟我回去……”男子把自己的襯衣脫下來,裹在凝芳的身上,扣好扣子後,一只手揪著她的胸部衣襟,一只手摟住了她,小心地往巷口走去。
此時的凝芳,因腦部的疼痛,加上被緊緊捆縛了身子,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既喊不出也動不了,掙扎了幾下,但被他死死的摟緊了,一點都無法掙脫他的摟抱,就像一對情侶似的相互緊擁在一起。
眼看自己的付出就要有所進展,卻突然又出現意外,凝芳心里很後悔,剛才太輕敵了,以至於落到現在的地步,不知道那瘦女人看到後又有什麼想法。
大概正是傍晚時分,路上幾乎沒有行人,窄窄的街道上,也冷落得很。
男子摟著凝芳,一會兒便回到了那旅社,可他不敢貿然進去,怕里面有了什麼變故,於是就在離門口稍遠的地方等著,不一會,果然便看見有一個旅舍的服務員出來了。
他遠遠地喊了一聲,那女服務員認識他,便走了過來,男人從她臉上已經看出,她的神態沒有什麼異常,便知道旅社內應該沒有情況,便假意道:“你給我到房間里喊一下她們,說好了一起出去吃晚飯,到現在還不下來,我……我還帶著病人准備去看病呢。”他已經注意到女服務員在奇怪地看著凝芳。
“你帶她進去不是一樣,我還要出去買些菜,有兩個客人要和我們經理一起吃飯呢,你自己上去吧。”女服務員居然不肯幫他喊人,倒讓男子沒想到,不過心里已經明白,現在進去一定沒事,便瞪了那女服務員一眼:“什麼服務態度,以後不住你們這里了……”
“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有事……”說話間,她人已跑遠了。
進入房間,果然那兩個女人都在,看他回來,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尤其他老婆,更是高興,看到又把凝芳捆了回來,心里的激動便有些控制不住了,倒把瘦女人弄得有些尷尬起來。
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夫妻兩人卻並沒有責怪她,畢竟凝芳又被捆著帶回來了,雖然多了些波折,總算這快到手的錢財還是沒有丟掉。
幾個人商量著,准備等天一黑就上路,他們住在這里已經感覺到響聲太大了,怕再住下去會有露餡的那一刻,到時候就麻煩了,雖然這個小旅社,對他們來說很安全,也在這里做了好幾筆生意了,只因瘦女人的病才惹出了這一段曲折,所以,他們決定換一個地方。
幾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開始收拾起來,瘦女人畢竟是長久做這個生意的,在她們手里被輾轉販賣的女人,又何止幾個,所以雖然剛才凝芳曾經幫助過她,但她也違背了意願將她放了,雖然過後十二分的後悔,但現在男人又將凝芳給綁了回來,瘦女人的心里便再沒有了那份愧疚和後悔,似乎是凝芳自己倒霉,也怪不得她們了。
“這個可是你自己運氣不好,我可為了你得罪了我妹子和妹夫,現在你又落到了我們手里,那就要老老實實的聽我們的話,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就算報答你剛才幫我的忙……”瘦女人幫著花襯衣將凝芳身上裹著的外套整理好,就等天色再黑一些便要出門。
男人下樓去結帳,居然樓下沒有人,喊了兩聲便從里間跑出來那個中年女人,男人知道她是這里的小負責,便讓她結帳,女人一臉紅撲撲的,一看就知道正在喝酒,男人露著笑臉說道:“喲,大經理,在陪誰喝酒呢,看你酒量不錯啊……”
“呵呵,兩個老朋友,經常來的……”女人似乎心不在焉,大概屋內的客人正等著她呢。
男人接過找回的零錢,趕緊回房,把收拾好的東西都帶上,讓花襯衣再次檢查了一番凝芳身子的捆綁,是否牢固結實,還把口罩摘下,解開了綁在嘴上的布帶,將她塞著棉布團的嘴,用膠布重新封貼嚴實。
凝芳甩著頭彎著身子躲避著,但花襯衣死死地將她抵在了牆上,不容她掙扎,很麻利的就封貼好了她的嘴,凝芳“嗚嗚”了幾聲,只能放棄了抗拒,隨後那口罩再次繃在了她臉上,緊緊地被帶子綁得服服帖帖。
一行人悄悄地下樓,本想不驚動任何人,誰想到,剛到大門口,還沒出門,側面的那扇門里便出來了兩個男子,身後居然就跟著那中年女人。
幾個人帶著酒氣,似乎正在道別,兩個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正要出門的凝芳她們一行,便上下打量了一下。
這一打量不要緊,卻把這幾個人嚇壞了,原來那兩個男人穿了一身警服,儼然便是兩個警察,花襯衣和她男人做夢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碰到警察,臉色煞地一下就白了。
警察們似乎有些醉態,不過好像也發現了面前的幾個人神色有些不對,尤其是那男子,一幅慌張不安的神態,更是令人懷疑。
年紀稍長一些的警察隨口問道:“喂,你們是干什麼的?干嗎這麼慌張?”
男人還沒開口,倒是他女人花襯衣有些機靈,一步上前就擋住了凝芳:“我們是住店的,已中年女人也隨叩附和道:”是啊是啊,他們是我的客人,已經結了賬了……”
瘦女人在男人的眼色下,已經悄悄地把凝芳摟住了往門外拖,男人也一步跨出了大門,就等她們把凝芳帶出來。
哪知道凝芳此刻已經看到了機會,哪里會輕易放棄,使勁一扭身,便從瘦女人的摟抱中掙脫出來,甩著腦袋大聲地“嗚嗚”叫起來,這一下便迅速引起了那兩個警察的注意。
花襯衣一看不妙,衝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凝芳往外推,嘴里還叫道:“你這個瘋女人,剛從醫院出來就又犯病了………走,我送你去醫院……”可惜,這點掩蓋的伎倆,卻沒有瞞過那年長的警察,他已經看出其中的蹊蹺,判斷出這幾個男女一定有問題,當即便喝道:“站住,都給我站住……”另一個警察也奪門而出,一下子就扭住了男子的胳膊。
花襯衣知道事情不妙了,突然就發足往外奔去,哪里還顧得她男人和瘦女人,卻不妨外面的年輕警察一把就把她拽住了,一個趔趄便摔倒在地,當即就躺在地上大哭起來:“我的天哪……這個怎麼得了啊,警察打人啦……”這一哭可不要緊,屋內便有許多人出來看熱鬧,花襯衣用手掩著臉面,悄悄地給她男人使眼色,她男人自然明白,就在人們圍上來的時候,一使勁掙脫了那警察的手,沿著巷子狂奔起來,一眨眼便跑出去了好幾丈。
年輕警察雖然帶著酒意,卻也不肯隨便放過他,知道他是個關鍵人物,拔腿就追。
瘦女人看看情形不對,早已經慢慢地往邊上溜去,哪里還顧得凝芳和花襯衣,一眨眼,已經順著牆根跑了出去。
就剩下花襯衣還在假意哭鬧,年長的警察一把把她提了起來,帶進了大門內,同時凝芳也被他帶了進去,他仔細端詳了一下凝芳,便猜出了其中的奧秘,當下便讓旅社的中年女人把他們剛才喝酒的房間整理一下,隨即帶凝芳進去,房門關上後,中年女人在警察的示意下,便解開了凝芳的外套。
外套脫下,自然一切也都一目了然了。
中年女人不無後怕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一起的,原來你是被她們綁來的?……嘖嘖……我說呢,她們以前也有幾次來了幾個年輕的女子,老是躲在屋子里不出來,可又忽然就不見了,大概也是晚上帶走的,總之,白天她們都不開門的……”警察示意女人給凝芳解開捆綁,自己掏出手銬先把花襯衣銬了起來,隨手帶上了房門走了出去,他得先回避一下。
人們還沒散去,老警察在大門口點燃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一條細細的煙柱從他嘴里噴了出來,又慢慢地飄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