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2章
早上,照例是全局幾個關鍵部門的碰頭會,還是局長主持。
今天也沒什麼大事,半個小時後,會議就解散了。
局長起身泡了一杯茶,整理著桌上的報紙,此時電話鈴突然響了……
凝芳在派出所臨時住了一晚上,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浮現的便是這些日子來,自己遭受的所有經歷,雖然這樣的思索已經不止一次的出現,但現在的境況有了完全的不同,至少明天就是一個新的希望的到來。
她想起了她的戰友,也想起了她一直牽掛的愛人,不知道他醒過來沒有,要是醒過來了,她又該如何和他述說分別後的情景……
突然又想起了譚韻,想起她曾經在她鞋內塞入的紙條,便翻身起來,趕緊從鞋內摸索著,果然還在,便掏了出來。
紙張由於曾經浸過水,已經顯得皺巴巴的壓成了一團,小心地展開後,才發現居然里面還裹了兩張十元的鈔票,凝芳不由得心里一熱,沒想到譚韻的心這麼細,連給她逃出後的路費都准備了,心中感到了深深的內疚。
紙張上有一行圓珠筆寫的字,卻已經很模糊了,前面兩個漢字,第一個基本上已經無法看清,第二個依稀能分辨出是一個“漁”字,後面還有四個阿拉伯數字“1052”,都因為水浸的關系,顯得十分得粗大。
凝芳拿著紙條想了想,看樣子似乎是一個什麼號碼,但又很不明確,看那個模糊的漁字,又好像跟水上有關,一時有些猜不透,但也猜想著,這張紙本就沒意義,僅是用來包錢的。
就衝這二十元錢,凝芳內心是真的很感激譚韻,便小心地把錢整理得平平整整,然後折疊好塞入口袋,她要以後當著她的面還給她,再好好的謝謝她。
這一晚,她睡得十分踏實,也十分的香甜。
第二天,派出所的領導也來了,自然免不了一番問寒問暖的體貼,這倒讓凝芳感到了不好意思,派出所的領導也明白,在凝芳面前,他們的職務和級別只是個下級,能招待凝芳當然是一分榮幸,更何況,失蹤了近三個月的凝芳,能在他們轄區找到,也算立了大功了。
凝芳倒是很照顧他們的面子,既懷著感激的心情,又不失自己的身份,那份平和與鎮定,讓他們頓時欽佩不已,只是她隱瞞了事情的具體部分,只說自己被人綁架到了一個不知地方的深山,後來在大雨中尋找到機會跑了出來,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是哪里。
她這樣說,一是因為她答應過村長夫婦,不能說出他們收留過她,並送她出村,二是因為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經歷那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所長本想給凝芳的局里通報一下,凝芳想了想婉言拒絕了,她想自己來回報也許會好一些,所長當然沒話可說,便退出了辦公室,讓她一個人待著,或許更容易調整心情。
凝芳感激地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謝,門隨之輕輕地關上了,這才抑制著激動的心情,撥通了電話……
“喂……我是郝明”局長把剛沏好茶水的茶杯放在一邊,拿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一陣靜默,“喂……哪位?”局長疑惑地問道。
“局長……是……是我……”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聲音,一個讓他上班時始終牽掛在心頭的聲音。
“砰……”茶杯被碰翻了。
“凝芳……是李凝芳嗎?”局長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幾乎是在大喊大叫。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低低的、被壓抑住的哽咽:“……是我……我是李凝芳,局長……”
局長大叫著:“我的媽呀……凝芳啊……你……你還活著?……你可想死我們了……”
局長室的門“砰”的被人推開,幾個同事都擁擠在門口,臉上流露出驚喜的神色,他們看見這個一向嚴肅的局長,此刻居然正在偷偷的擦著眼角,但神情卻是神采飛揚。
凝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終於忍不住淚水滿面:“局長……”
“孩子……別……別哭啊……這不是又見到你了嗎?……”局長對著電話,第一次這麼稱呼凝芳,那話語就像一個父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慈祥而充滿了關懷,門口擁擠著默默觀看的,也頓時淚水掛滿了臉頰。
此刻,他們能看到的只是局長的臉色,越來越開朗,嗓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溫和,再也沒有了這幾個月來粗暴武斷的樣子。
局長似乎還有很多話要和凝芳說下去,倒讓其他人等得不耐煩起來,有人大喊了一聲:“局長,讓我們也跟李隊長說幾句吧……”
局長這才想起他們,便笑著對著話筒說道:“你聽聽,你的那些手下都要跟你說話呢……好了,我就把電話給他們了……”
這話一出口,那幾個人迫不及待地就從他手里搶過了話筒,這一下,你一句我一句,來不及的問候和思念,都從一個個戰友如兄弟姐妹般深厚的情誼中表達出來。
凝芳就像回到了春天,那種激動一點也不亞於電話的那一頭,就在此時,從話筒中聽到了一個干脆而潑辣的聲音:“都讓開……噓……把話筒給我。”一聽就知道是柯蘭,凝芳的臉上綻開了花朵。
“凝芳姐……你……你可好啊?……想死我了……”這柯蘭,平時的性格那是少有的堅強,此刻居然也唏噓著話語委婉,淚水嘩嘩的直往下流。
“好,我很好,你們大家都還不錯吧?……我……我也挺想你們的……傻丫頭,怎麼你也哭起來了……”
“你再不出現,我們都准備給你開追悼會了……”
“有那麼嚴重嗎?我可活得好好的……”凝芳笑了笑,卻從內心明白了什麼叫感動,這種兄弟姐妹間的真誠情意,才是最讓人感動的。
柯蘭把身邊的其他人往一邊撥開,拉過一個人來,大家一看,是趙志平,趕緊都閉住了呼吸不敢說話,柯蘭對著話筒說道:“凝芳姐……你趕緊回來,大伙兒都等著你呢……”
“好,過兩天我就回來了……”
“凝芳姐……你……你等一下,有個人要和你說話……”她把話筒遞給了趙志平。
趙志平剛才是被柯蘭從不遠處的民政局緊急叫過來的,早已在一邊等的心急如焚,但他知道凝芳的戰友們同樣也深愛著他們的隊長,他們此刻也想跟她好好的交流,他怎能打斷他們的戰友情呢。
此刻電話拿在手里,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話筒送到了耳邊,嘴唇顫抖了幾下,輕輕地充滿溫情地喊道:“凝芳……”
電話那頭突然一陣沉默,靜靜的沒有絲毫聲音,但趙志平卻感到了那頭的心跳,還有那份曾經的相濡以沫,所特有的共鳴,只有他才能了解此刻凝芳的心情。
“芳……你……你好嗎?”他兩只手緊緊地握住話筒,身邊的所有人都被局長悄悄地趕了出去。
“我……我很好……志平……你身體好嗎?”凝芳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同樣也在顫抖,卻充滿了無限的溫情,剛剛拭去的淚水,再一次的滾滾而下。
“我,我好想你……”趙志平輕輕地一聲,讓凝芳情不自禁地緊緊捂住了嘴,生怕痛哭聲會爆發出來,這一次來得太突然,心中掛念的人居然已經蘇醒,就在電話的那頭時時惦念著自己,怎不令她激動不已。
“我也一直都在牽掛你……你……你終於醒了……”凝芳柔聲說道。
“芳……”
“嗯……”
“你……你受委屈了……”趙志平的眼角也有淚珠兒悄悄地滑落。
“有你在,什麼委屈我都不怕……”好一陣,凝芳說道,卻任由淚水嘩嘩的往下流。
屋外,局長滿臉高興地對大家說道:“等你們隊長回來,我作東請大家吃一頓,好好的慰勞你們一下,哈哈……”
大伙兒高興地跳了起來,一個人戲謔地說道:“不是慰勞我們吧?是慰勞我們李隊長才是……大伙兒說是不是?”
“是……”
“我提議,我們大家到時候都要到場,誰不去,誰就掏錢……當然咯,局長的錢,我們不花白不花……”
“哈哈哈……對………”
局長笑眯眯的看著這些可愛的手下,心里的那份高興,卻是從未有過的。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凝芳的心情覺得從沒有過的釋然,那樣的開懷那樣的愉悅,因為心上人的康復,讓她覺得比自己脫身更快樂。
回到房間,那份喜悅還在那張俏臉上蕩漾著,現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等待他們來接她,那是局長親自關照的,要派自己人來接她回去,而且,還讓她務必在這里等待。
心里高興,便打開了窗戶,看著窗外還在下著的雨,此刻的心情卻有了無邊的浪漫……
突然,一陣惡心涌上心頭,莫名的想要嘔吐起來,趕緊彎下腰輕輕地拍打著胸口,好一陣才緩解過來。
畢竟是女人,坐在床上,她回想了一下,頓時臉色起了變化,稍稍的一計算,便知道自己已經有四十多天沒來潮了,難道自己真的有了,不由得內心著急起來,眼看著過不了一兩天,自己的同事就要來接她了,回去後怎麼面對志平。
她知道志平可以接受她遭受的磨難,但她卻不能把這份磨難的結果帶給志平,這對他是一個巨大的傷害,也是對自己最難以啟齒的羞辱。
她輾轉著思忖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回去後,暫時不能面對志平,她需要自己把這事處理了,還給志平一個相對干淨的自己,也是給他一個男人的尊嚴。
終於,來接她的車子到了,局長想得倒是很周到,派來的居然是柯蘭和小王,當兩個女子相互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的眼里都盈滿了激動的淚花,無須多言,戰友情和姐妹情都在深深地對望中。
回到家鄉,凝芳已經向局長請了假,沒有其他理由,只是想先回家看看父母,調整一下自己的身體,局長二話沒說,立刻便答應了,並保證,趙志平那里由他去解釋。
凝芳看望父母是個借口,來到醫院,一番檢查證實後,還是讓她心里感到了對志平的深深愧疚。
悄悄地就做完了手術,當她踏出醫院的那一刻,感到了從沒有過的輕松,她知道,此刻可以毫無保留地面對她所心愛的人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她願意為他做一切……
金秋十月,是新人們舉辦婚禮的大好季節,到處都能看到穿著喜慶的年輕新人,在大街小巷被人簇擁著,和著禮炮和歡慶的樂聲,帶著最幸福的喜悅,走向激動的那一刻。
趙志平和凝芳也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婚禮,參加的人不多,都是至親好友,還有的就是她生死與共的戰友。
當兩人在眾人的鼓動下,面對面的舉杯相對時,彼此的心里便許下了最真誠的諾言,無言的對視,勝過千言萬語。
局長特許了他們十天的婚假,想讓他們好好的放松一下,但局長最大的心願是想給凝芳調整一下心情的時間,這是他的愛將,也是他最信賴的手下。
其實,凝芳早在心中有了計劃,那就是借婚假出去旅游的機會,順道去看看譚韻,不管怎麼說,她那次成功的脫困,很大程度上都是有了譚韻的幫助,再則,她也想弄清楚之前譚韻和她分別後的經歷,為何又到了那村子做了新娘。
這之前,她也跑過水上派出所,了解到紙條上的那些數字,是河道內航行的船只編號,第一個字應該是船只歸屬省的簡稱,第二個字便是漁船或駁船的區別,“漁”當然代表漁船,只是凝芳的那張紙條上已經看不清第一個字,所以也無從查找到底是哪個省的。
凝芳了解了以後,當時便覺得這跟譚韻應該沒多大關系,看來,這張紙就是用來包錢的廢紙,自然便沒放在心上。
既然找到了答案,也就無須再追根究底了,但是去看望譚韻,卻是她心里一直惦記的事,當她提出來之後,趙志平也是欣然同意,很顯然,在他心中,只要是凝芳提出來的,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滿足她。
第三天傍晚,他們就到了小謝莊所屬的鎮上,不過離小謝莊還有二十多里的路程,現在趕過去的話,回來時定然是天黑了,兩人商定明天一早再去。
於是找了一家旅社住了下來,次日上午,凝芳就到了車站那里,找尋去小謝莊的便車,趙志平好不容易叫來了一輛摩托車,談妥了價格後答應載客。
凝芳心里自有打算,她不想志平跟她一起去,一來她去去就回的,用不了多長時間,兩個人去還很麻煩,再則,她曾經是譚韻的長輩,要是當者志平的面,讓譚韻的家人說出什麼以前的事,她定會感到對志平的愧疚,也讓志平有尷尬,倒不如讓他呆在鎮上旅社里,自己一個人前往,還不至於讓兩人都為難。
志平理解凝芳的心情,當然不會表示什麼,只是用信任和關切的眼神,表達了他的心情,凝芳感激地默默記在了心里。
摩托車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小謝莊,凝芳關照那車主,讓他在村口等她半個小時,並預付了一半回去的路費,車主當然願意,多等半個小時總比空車回去要來得實惠,便找了一處僻靜處停好了車子等待著。
凝芳今天穿了一件夾克衫,白襯衫的領子翻在了夾克衫的外面,卻把雪白的脖頸露了出來,透著一股英氣和秀美。
她不知道譚韻的家在哪里,那次被帶來的時候她是被蒙了眼睛的,因為聽到了何桂秀的喊聲,才知道這里是小謝莊,現在到了這里卻不知道去哪里找,一時站在村口左顧右盼起來。
有熱心的人給她指點了方向,便順著找了過去,當她漸漸走近時,便掏出了一副墨鏡戴上,她不願一進去就被那家的人認出來,以前的那段說不定就會被他們提起,這是她最希望回避的話題。
敲了幾聲門以後,大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譚韻的婆婆,見門口站著一個清清爽爽,十分標致的女人,愣了一愣,問道:“你找誰?”
凝芳看了看她,沒想到這個老婦人的臉上有著許多的愁煩,這是她以前沒見過的,稍稍頓了頓便說道:“哦,我找譚韻,她在家嗎?”
女人思索了一下,疑惑地又看了看凝芳:“譚什麼?我們這里沒有這個人……哪個村子的?”
凝芳怔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那次她的新郎官介紹她時,好像叫她紅梅,便趕緊改口道:“哦,她有個名字叫紅梅,好像是你們家的新媳婦……”
“誰?紅梅?……呸!誰說她是我們家的媳婦?一個大騙子……”女人突然怒不可遏,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
凝芳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女人又罵道:“哪個殺千刀的把她給了我兒子,害的我家都被她偷光了,你……你是不是她朋友?怎麼還來我家找她?”女人開始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凝芳,雙手扶著門框,隨時准備關上大門。
就在她們對話之間,里面出來一個人,正是那新郎官,他仔細一看凝芳,突然小心地問道:“你……你是二嬸?”
凝芳突然被她認出,立刻感到十分的尷尬,幸好有墨鏡遮擋著,還不至於在眼神中表露出來,可臉上已經有了微紅,還是被新郎官看了出來。
“娘,她是二嬸……你怎麼就沒看出來?”
“啊?你……你是……弟媳?”女人趕緊把凝芳讓進了屋子,這下,凝芳既不能承認,又不能不承認,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便索性一言不發地跟他們進了屋。
一番寒暄以後,凝芳才弄明白,那次譚韻從她那里離開回家後,沒過兩天,譚韻居然卷了新郎家的貴重東西悄悄地跑了,害得這一家子一直恨得牙癢癢的,雖然報了案,可派出所那里至今也沒有音訊,不過大概也定了性,說是一起典型的婚騙案,查起來實在很難。
沒想到今天凝芳一來,又提起了他們的傷心事,惹得他們又是一番咒罵。
凝芳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心中對譚韻說不出的一種滋味,可又細想想,覺得譚韻斷不會干出這樣的事來,能想著辦法給她逃生機會的譚韻,怎麼會與人合伙詐騙呢,其中必有隱情。
她心里有了決定,回到鎮上後,一定要先去派出所好好了解一下案情,不能讓譚韻就這樣被人誣陷了,哪怕她真是一個罪犯,也要找到案子的原因。
這麼一說話的功夫,時間就忘了,眼看著就到了午飯時間,新郎的母親從里屋出來,一定要留下凝芳吃飯,凝芳這才想起該回去了,便要起身告辭。
可新郎母親似乎執意要留下她,拉拉扯扯的不讓她走,凝芳心里實在感到別扭,哪里肯答應,卻被她一把拉著往房間里去,女人嘴里還說道:“弟妹,來來,先別走……你看看,屋里還有誰……”
凝芳心里一動,感覺好像有什麼事,但人已經被她拉入房內,隨即門在身後被關上了。
她立刻感覺到氣氛不對頭,因為屋內正有另外三個人在里面,一個是新郎的父親,也就是何坤的大哥何干,另有二個居然便是何桂秀和她的小兒子劉武。
劉武躺在床上,左手臂纏滿了繃帶和石膏,看樣子是斷了手臂在此處養傷。
凝芳吃驚之中,何桂秀已經開口說話了:“喲,二嫂,你怎麼又回來了?原來是和那個騙子一伙的……真是沒想到,怪不得我二哥被你害得整天連話都不說……今天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原來何桂秀的兩個兒子,前不久又去鎮上偷東西,沒想到被人發現,老大劉文跑得慢被人當場逮住,送到了派出所,老二稍微靈活了一點,跑得快一些算是逃跑了,可在翻圍牆時摔斷了手臂,為了躲避派出所的調查,何桂秀便把他帶到了何干這里,一來養傷,二來也好躲一陣子。
沒想到剛才凝芳一進來,就被她在門縫里看得清清楚楚,這一下讓她心里驚恐不已,以為凝芳帶了人來上門問罪的,可後來一聽,居然是找譚韻的,心里便琢磨起來,敢情她上次逃跑,是這新娘子幫的忙,要不她怎麼會來找她,看樣子是認識的。
這麼一想,便把她大嫂叫到了房間里,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新郎倌的母親一聽也覺得有道理,此時,何桂秀又出了個主意,看起來這凝芳是一個人來的,何不現在就把她捆了,再給二哥送過去,免得二哥老是愁眉不展的,再則也算是給侄子報了仇。
一家子悄悄的商量好了,這才把凝芳騙入了房內。
面對這樣的場面,凝芳知道麻煩又來了,看樣子他們是有所圖謀,便定了一下神,環視了一下,冷靜地說道:“原來你們也在,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把事情說說清楚……怎麼樣?”她想先給何桂秀鎮一下,看看她的反應。
哪知道何桂秀心里早有了准備,一使眼色,她大哥夫妻倆就左右的撲上前來,分別扭住了凝芳的胳膊,凝芳一使勁,居然沒有掙脫開,她哪知道他們農村人,整天干農活,手上的勁實在大得很,又豈是她一個女子能夠比得了的。
扭了幾下,便被俯身按在了桌子上,何干用手掐著她的後脖頸,不讓她抬起頭來,何桂秀壓低著嗓門喊道:“快拿繩子來,趕緊把她捆了……”
新郎官聞訊也進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楞愣的看著他父母。
何桂秀趕緊對他叫道:“別楞著,快幫你爹,拿繩子把她捆起來……”她自己已經從牆上取下掛著的毛巾,狠勁地塞入凝芳的嘴里。
新郎官母親已經找來繩索,三個人合力把凝芳捆綁得結結實實,這才把她拉到床沿上坐下來,何桂秀又再次把她嘴里的毛巾塞的嚴實一些,對躺在床上的劉武說道:“看住了她,別讓她動彈。”
新郎官看起來有些害怕,何桂秀便把他拉到了門外,說道:“你個傻小子,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媳婦怎麼跑的,告訴你,就是這個女人和你媳婦串通好了,才偷了你家的東西逃跑了,然後她也從你二叔家逃跑,現在又假惺惺的來找人,真不知道她們安的什麼心,巴不成還是來打聽消息,又想騙什麼……你呀,可要好好留著心……”
到這時,新郎官仿佛恍然大悟起來,臉上頓時怒氣衝衝,要進屋找凝芳評評理。
何桂秀趕緊攔住了:“好了,這事姑姑給你作主了,還得把她送還給你二叔,讓你二叔好好的教訓教訓她,你可知道,她逃跑後,二叔人都瘦了許多……唉……”
“這樣吧,你和我一起把她送過去,姑姑我一個人怕路上有啥麻煩,你也能幫我照應一下,你看小武他……還得你來幫我。”
“行,我聽姑姑你的……”
為了趕緊把人帶走,飯也沒吃,新郎官就牽來了自家的驢子,把捆結實的凝芳抬了上去,凝芳使勁掙扎,不斷地“嗚……嗚……”哼叫著,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她捆扎在驢背上,不讓她掉下來。
凝芳的夾克衫已經穿在了何桂秀的身上,捆綁得緊緊的麻繩,把那件雪白的襯衣牢牢地貼裹著她的身子,隱隱的透過襯衣還能看見內里的胸罩,胸罩包裹的胸乳卻是分外的突出。
凝芳綁坐在驢背上,已經無法下來,心理的焦躁讓她唯有拼命的想要吐出嘴里的毛巾,何桂秀發現了她的意圖,跑回屋里找來一條厚實的白布條,布條兩頭還縫著細布繩子,分明是那時候的女人用的月經帶。
何干老婆想要拿回來,何桂秀已經把那布條綁緊了凝芳的嘴,一邊緊緊地系著布條子,一邊對她大嫂說道:“你現在也不用,我把她帶到二哥那里,就給你拿回來,少不了你的……”
隨後,又把一條布單從頭蒙了下來,在凝芳的腰部打了個結,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好了,我先給二哥帶去,你們可不要在村子里聲張,別然人把這事傳了出去……哦,你也別去了,這樣捆著她也鬧不了事……我自己去就行了。”她對新郎官說道。
幾分鍾以後,驢子駝著凝芳從後門出來,悄悄地就上了那條小道,凝芳心里急呀,怎麼能讓何桂秀把她帶到何坤那里,何坤的凶惡早在她心里留下了陰影,再次面對他,不知道又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不由得心里也發毛起來,可一切都已無可挽回,身子被捆綁得死死的,哪里還能有機會脫身?
何桂秀很小心,牽著驢子,盡量不讓村里人發現她們,出了村子後,不是走田間小道,就是穿樹林子,可就在離開村子一段路以後,卻被幾個拿著彈弓打鳥的孩子看到了,還幾乎撞到了她的驢子。
孩子們看到了驢子背上蒙著布單的人,有點驚奇地看了一會,卻被何桂秀趕跑了。
離目的地越近,凝芳的擔心越強,便不由自主地又“嗚嗚……”起來,希望何桂秀能和她說說話,這樣還有機會說動她放了她。
可何桂秀只是一門心思地趕著路,哪里會理睬凝芳的哼哼,不耐煩了,就惡狠狠地說一句:“別再叫喚……再走一段就到了……好好的聽我的話,我讓我二哥以後好好的待你……要不然你自己知道。”
一路小心翼翼,躲躲閃閃的,好不容易到了那個山腳下,已是下午將近傍晚了。
何桂秀把驢子拉進路邊的林子里,拴在樹干上,這才把凝芳從驢背上解下來,扶下地以後,凝芳幾乎站不穩,原來雙腿被捆在驢肚上時間久了點,以至於現在一下來都麻木了。
凝芳被她摟著沿著石階往山上走,遠遠的能看見何坤的屋子了,屋頂上還在升騰著淡淡的炊煙,何桂秀便大聲的喊了起來:“二哥……二哥……快下來幫幫我……”
何坤果然在家,聽到何桂秀的喊聲,趕緊跑下來,一看她還帶著個蒙著布單的人,便問道:“這是咋了?誰呀?”不過他已經看清楚布單下一定是個女人,因為那雙腳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別說話……快把她弄到屋子里去,等會兒你就明白了……”
何坤哪用得著慢慢的攙扶凝芳上去,一蹲身子,把她攔腰一扛,就上了山。
進屋後,何桂秀滿臉的興奮,對她二哥說道:“你猜猜,她是誰?嘿嘿……二哥,還是你有福氣,你看你整天愁眉苦臉的,是不是為了你的那個跑了的女人?”
“算了,別提她了,你這個……”
“你自己把布單打開看看……”何桂秀笑眯眯的看著何坤。
何坤解開凝芳腰間的繩子,一把就掀開了布單,這一下他頓時吃驚不小,臉上一下子就煥發出了興奮:“妹子,你這是從哪綁來的?她怎麼又被你捆了的……”他看到了凝芳有些驚恐和憤怒的眼神,由衷的感到高興。
面對已經到來的結局,凝芳的心里真的感到了少有的絕望,看到何坤高興的樣子,她的心理承受力幾乎就要崩潰了。
何桂秀整理好那條床單,對何坤說道:“二哥,下面的事你自己弄吧,我還得趕到大哥那里,把驢子給他送回去,還有小武也在他那里養病呢,我就不幫你了。”
“好,你路上小心些……”
何桂秀一走,何坤就把大門關緊了反鎖上,拖著凝芳就到了床前,然後拿出一捆繩索來,在她面前慢慢地整理著,似乎有意在她面前示威。
凝芳心里咚咚的跳個不停,知道接下來的結局是什麼,便閉上了眼睛,索性等待著。
不用說,何坤依然用繩索把她五花大綁著,牢牢地捆綁結實,這一次,他可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了,不但捆住了臂膀,還用布條仔細地把她握成一團的手都包裹住,纏的緊緊的。
再把綁住的胳膊連同胸乳以下一起拿白布片纏裹起來,繃緊後束縛著固定住。
嘴被他捏著下巴,無奈地張開著,仰著頭根本無法躲開,他把一團柔軟的棉布,毫不留情地塞入她嘴里,看她被憋得用鼻子粗粗地呼吸著,臉無表情地說道:“忍著點……先堵上嘴,餓你兩天再說,別想再跟我耍滑頭,再要讓你跑了,我就不姓何……”
白花花的布團滿滿地塞著凝芳的嘴,看著眼前何坤凶狠的樣子,一向堅強的凝芳,此刻也不敢做出一點反抗,否則受罪的還是自己,倒不如先順著他,以免自討苦吃。
何坤在抽屜里翻找了一會,找出一大張橡皮膏來,剪了好幾條撕下,密密的交錯著貼住她的嘴唇,又拿出一只很小的紗布口罩,繃在她嘴上,把帶子牢牢地系緊在她腦後,這口罩可是以前為了給林子噴灑農藥,村里統一發的,他沒舍得用,一直留著,沒想到現在給凝芳戴上了,倒是十分的合適,看著她綁著口罩被他捆綁住的樣子,心里倒是滿足得很。
雖然他十分的喜歡凝芳,但是,他還是決定要給凝芳一些懲罰,於是脫光了她的褲子,捆緊了她的腿腳,讓她趴在床上,把臀部翹得高高的露在床沿外。
他手里拿著一根細細的竹條子,嘴里開始不斷地責問和辱罵起來,一下一下地抽打著她光嫩的臀部,打的不是很重,但卻能明顯地看到起了紅印子,疼痛是免不了的。
一番折磨以後,他心里沉積的怨憤才稍稍得到了釋放,這才上了床,把蚊帳放下來,他要重溫失去了幾個月的激情……
當暴風雨都過去後,凝芳又被他扶起來跪坐在床上,何坤拿來了棉花,讓她抬起頭,把棉花覆蓋在她的眼睛上,用紗布蓋上,幾條橡皮膏便嚴嚴密密的封貼住紗布,絲毫不給她留下一點可以窺看光线的機會,他知道,要想不讓她再次逃跑,就不能再給她看見任何東西,所以他要一直蒙住她的眼睛,讓她徹徹底底的成為他的女人。
這個女人太狡猾,也太有辦法了,這是何坤對凝芳逃跑後的看法。
光捆住她的身子還不夠,晚上,他開始大動干戈,用粗粗的竹子做了一個大大的竹籠子,把他的床連同蚊帳一起,全部籠罩在里面,四角的柱子都打入地下,竹子之間的空隙僅有十公分左右,想要鑽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床前那里做了一扇活動的小門,上床時解開綁著的鐵絲,打開竹門就能上床,上去後依然可以扭上鐵絲,然後放下蚊帳,便猶如進入了保險箱一般,就算自己睡得跟死豬一樣,做完房事後只要稍稍捆住她的手腳,始終蒙著眼睛的凝芳也是不可能逃下床去的,更無力扭動那粗粗的鐵絲。
失而復得,對於何坤來說,真是做夢也沒想到,當他干完這些活,累得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時,都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側過臉來看看身邊躺著的女人,真真切切的被他捆綁著,這是一點都錯不了的。
一晃,離她逃跑也有將近三個月了,如今還不是再次回到他的身邊,只是這也太有些離奇了,讓他實在感到心里不安,生怕又會失去她。
他輾轉反側,終於又有了新的辦法,今天下午就去干,主意已定,又是一陣興奮,忍不住就坐了起來,把凝芳抱在他腿上坐著,解開捆住的手腕,拿起床頭邊堆放的繩索,緊緊地把她再次五花大綁著,捆得結結實實,而他最喜歡的就是在她胸口,用繩索捆出花樣後,然後那雙手就開始動作起來……
趙志平等到下午都不見凝芳回來,心理的焦急不言而喻,趕緊又到了車站那里等候,突然便看到了那個騎摩托車的男子,一問,才知道凝芳沒有跟他回來,男子看趙志平臉色不好,便主動退還了凝芳預付的一半錢。
趙志平感到了事情的嚴重,又把錢塞回到他手里,讓他再帶他去一趟。
男子倒是爽快地答應了,半個小時後,帶著趙志平再次來到了小謝莊。
因為他大概知道一些譚韻的事,便也這樣的在村里打聽起來,可村里人從沒聽說過,不過說起半年前結婚的新娘子,人們都懷著奇怪的神情看著他,遠遠的還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幸好有那熱心的人給他指點了方向。
當他敲開門表明來訪的意圖後,主人似乎有些吃驚,隨即便矢口否認凝芳來過,也不認識什麼譚韻,二話沒說就把大門關閉了。
趙志平感覺這戶的人神情有點奇怪,便設法詢問了鄰居,這才知道那個新娘子卷了這戶人家的錢財,幾個月前就逃跑了,這一下趙志平吃驚不小,要是譚韻不在的話,凝芳又會去哪里呢?
難道她又發現了什麼线索跟蹤去了,可也得給他留下個訊息才對呀,這樣突然的消失肯定有問題。
這麼一想,再也沒有猶豫,立刻又回到了鎮上,趕緊就來到了派出所,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那戶主人早就在新娘子失蹤後報了案了,派出所到現在也沒有個頭緒,那案子正擱著呢,而且還不斷被他們家人騷擾著。
趙志平便把他們的來意,和凝芳現在突然失蹤的情況匯報了一下,希望得到他們的協助。
派出所一聽,感到情況復雜,便決定派了人跟他一起去調查一下,急急忙忙的,趙志平二度來到小謝村。
派出所的人對這里就比較熟悉了,經過一番悄悄的調查,也是一無所獲,就在他們十分焦急,一點沒有頭緒的時候,一個女人跑到了他面前,悄悄地就問他,是不是找人,並說他的孩子看到了什麼事。
趙志平趕緊隨那女人來到她家,那個孩子也就十多歲,男孩在他母親的許可下便說道:“我沒看見臉蛋,可我知道你找的是她……”他大概地描述了一下見到的情況,以及那個騎在驢背上的女人穿的什麼鞋子,基本都符合。
聽男孩這麼一說,趙志平顯得十分的激動,一把就拉住他問道:“那你快說,她去了哪里?”
“嗯,她被那個女的捆在驢子身上,往那邊走了。”男孩說話時,用手指著村西頭。
“是哪家的女人?你能告訴我嗎?”趙志平思索了一下,覺得要找到凝芳,不妨先找到綁人的那家人。
男孩子似乎有些害怕,看著他母親猶豫著不肯說,他母親見有派出所的人在一邊,也不再有顧慮,對孩子點了點頭,趙志平也趕緊說道:“你別怕,我不會跟人說的……你知道嗎?那個被人捆了的阿姨,是個警察,你要是說了,她還會表揚你呢……”
男孩這才說了出來,還指點了大致方向,告訴了趙志平。
很快派出所的人和趙志平一起,迅速來到譚韻的婆家,一家子都在,見到派出所的進來,都有些驚慌,因為剛才已經聽到了風聲,有人在查找上午來過的一個女人,要是平時他們不但不會害怕,還會大聲詢問他家的新娘子為什麼還沒找到,可現在心里有鬼,那臉色就不好看了,派出所的一看便明白了。
沒用多少時間,幾個人都交待了,不過卻把責任推到了何桂秀的身上,而何桂秀居然不在,連同她的小兒子劉武也不見了。
趙志平心里著急,他可不管何閨秀的去向,他要趕緊去找何坤,把凝芳解救出來。
“那個村子可不歸我們管……這里是坪東,那里是坪西,分屬兩個鎮,我看你還是先到那里的派出所,把情況說一聲,讓他們幫助一下,這樣事情就好辦了……”同來的派出所同志說道。
趙志平覺得這樣也好,這里的派出所同志便派了一個人陪他過去,好不容易到達那個鎮派出所,已是晚上八點多了。
派出所聽說有事,急急忙忙的又把所長從家里叫來,所長一聽又是凝芳,心里頓時緊張起來,上次凝芳自己逃跑出來,到了他們派出所,為此他還受到了上級的表揚,沒想到今天又來了,還是在他的轄區失蹤了,他的心里可就擔心起來。
可眼下天也黑了,這山路可不比白天那麼好走,為安全起見,他提出明天再去村子探查,今天就先在這里住一晚。
趙志平本來想反對,可一想,還要仰仗人家幫忙呢,總得給人一點面子,便答應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鎮上就出了案子,兩夫妻吵架,因為丈夫懷疑妻子紅杏出牆,就把凌晨回家的妻子砍成了重傷,丈夫以為妻子死了,又點火燒了自家的房子自殺,結果大禍殃及左右鄰居,又傷了幾個人。
這麼一來,本就沒有幾個人的派出所,這下子全部都撲到了這個案子上,留下趙志平一個人呆在所里,讓他干著急也沒辦法。
等到第三天的中午過後,看上去十分疲憊的所長終於抽出空來,才帶了兩個人和趙志平一起,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路程,來到了那個村子。
首先就來到了村長家中,村長和他老婆不在家,又趕往村外尋找,好不容易在山腳下的地里,找到了正在干活的他們。
村長聽說是找何坤,心里就害怕起來,以為上次被他放跑的女警察,把他供了出來,今天要帶他去抓何坤,這不是讓他跟何坤為難麼,以後可怎麼見他,怕還要大鬧一場呢,當時就支支吾吾的不肯前往。
所長一看,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你搞什麼?讓你帶個路,你就那麼不願意,你可知道那個姓何的把警察給捆了,這可是犯了大罪的,你怎麼說也是個干部,干事總要講點原則吧?”
村長一時臉漲得紅紅的,十分的尷尬,只能硬著頭皮帶著他們往後山走去,到了山腳下,他說什麼也不願上去了,指著半山腰林木間隱隱約約的那間房子說道:“那里就是了,你們上去可要小心些,他的脾氣太壞,我們可不敢跟他照面,你們也別怪我,要不然我們以後也不敢做工作了……”
所長心里有氣,但此時不是發作的時候,便揮揮手讓他回去了。
幾個人沿著台階悄悄地上了山,很快就來到了那間房子前,透過窗戶往里一看,卻不見人影,唯有那張竹榻讓他們感到奇怪,居然連同蚊帳在內,被一個大大的竹籠子罩著,卻看不清床上是否有人。
趙志平心里著急,對著窗戶就喊道:“凝芳……凝芳……你在里面嗎?我是志平……”
側耳傾聽里面的反應,果然有低低的“嗚嗚”聲,細細的辨別一下,應該是女人發出的聲音,而且似乎是嘴被什麼堵上了,聲音含混不清,這下他興奮起來,大聲對所長道:“快,快把門打開……她在里面,我聽見她的聲音了……”
大伙兒一高興,趕緊尋找工具要砸開大門上的套鎖,可就在砸門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狗東西……想偷我家的東西,你們找死……”
回頭一看,大家全愣住了,一個男子面目猙獰地端著一杆獵槍,正對著他們怒視著。
“你……你是何坤?”所長鎮定地問道。
“是又怎麼啦?你還想吃了我?都給我滾……”何坤的槍口對著他。
“我們是警察……你先把槍放下。”
“……”何坤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又道:“我管你們是什麼,我的家就不許你們進去……再不走,老子真的要開槍了……”
“你敢!你綁架警察,還要威脅警察,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嗎?”所長厲聲喝道。
“誰……誰綁架警察了?”何坤的臉色變了,開始在心里嘀咕起來:難道她真的是警察?
會不會是他們唬我,我才不上他們的當,要不然我那林子里的窩棚就白搭了,我還等著把她捆到那窩棚里去呢……
原來他正是從林子深處回來,他這兩天都在那里忙乎著,用竹子搭了個很結實的窩棚,里面也做了一張竹床,還用竹子在兩頭豎了幾個樁子,到時候就可以將凝芳捆綁在上面,那可比做了籠子方便多了,也保險得多,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這幾個人也不知哪里來的,恰在他快要完工的時候就來了,看他們雖然穿著便衣,可那口氣一定是警察。
心里想到了這點,但他還是不死心,那床上捆著的女人,是他現在的命根子,只覺得要是沒了她,大概他也活不成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右端起了槍,一定要把他們趕下山,然後趕緊帶著凝芳,把她牢牢地捆在那窩棚里,任憑你們到處尋找,那也休想找到她。
所長一看,心里頓時火了,一個山里人,也敢對著警察拿槍嚇唬,這不是太不給他面子了嗎,當時就氣的臉色鐵青,可又一時沒辦法,因為他們出來並沒有帶槍,此刻只能眼睜睜地和他面對著。
趙志平的心情可不一樣了,他知道這樣僵持下去,凝芳什麼時候才能夠獲救,便決定孤身上前擒住他,畢竟自己在部隊里也練就了一番好身手,估計這個將近五十歲的強壯男人還能對付。
他一言不發地向何坤走去,何坤緊張得不得了,端著槍的手也在顫抖:“滾……都給我滾……滾回你們的地方去……”
“你把槍放下,我們就走……”趙志平一步一步地走近,其他人都屏住呼吸隨時准備出擊。
“……警察……警察有什麼了不起,我……我也沒犯法……你們都滾蛋……”
他的槍口離開趙志平還有一米多遠,趙志平站住了,冷冷的用眼光盯住他,盯得他心里發毛。
所長畢竟有些經驗,他故意向屋門走去,以分散何坤的注意力,就在他一愣神的時候,趙志平奮力撲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身子,往地上倒去。
但是,也就在他撲上去的同時,何坤的槍響了,所長一回頭,便看見趙志平背後左肩處一股鮮血噴射而出,隨後兩人都倒在地上。
大伙迅速撲上去,將何坤死死地壓在地上……
結束篇
鑒於凝芳長期從事打拐工作,經驗和水平都是堪當重任的,又屢立戰功,市里決定正式將她調入市局工作,擔任市刑警大隊副隊長,繼續主管打拐工作,原縣刑警隊的工作,由柯蘭接任。
正值春節即將來臨,凝芳的調動手續還沒辦妥,正好便有了一小段空閒時間,於是,趙志平婉轉地提出想回家看看他的父母,畢竟在大山中的父母雙親,沒有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心里終究是有愧疚的。
這次恰好凝芳有了調動,自己也需要最後階段的休養,回去探望一下,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凝芳也表示要去看看公公婆婆,盡一點孝心。
趙志平肩胛處的傷勢有了明顯的好轉,雖然還沒有痊愈,但基本不影響活動,這倒讓凝芳心里有了些安慰。
要調離自己一直戰斗的崗位,難免有些傷感。
就在她辦公桌上,最後整理自己的東西時,發現送來的幾封信件,其中一封是蕭素雲寄來的明信片,並且還附了一張照片,令凝芳感到吃驚的是,照片像是一張結婚照,新娘子素雲雖然顯得有些羞澀,卻依然美麗如初,好像又恢復到了眼前的那份恬靜,只是稍稍有些瘦了,也成熟平淡了許多。
身邊的那位就是二娃,打扮得干干淨淨的,咋看上去,好像還沒脫離那一點點傻氣,但那眼神分明已經有了和常人相近的神態,真誠的微笑也給人一種幸福感,似乎和素雲在一起,是他最大的滿足。
凝芳知道素雲一直在照顧二娃,打心眼里敬佩這個姑娘的心底,是如此的善良,也明白她內心的矛盾和痛苦,她回避了自己的親人,悄悄地把自己躲藏起來。
又在一個陌生地方,為了給二娃治病,在一家私人診所做護士,每天辛苦工作,可沒想到,居然兩個人能走到一起,真不知道是孽還是緣。
明信片上寫了兩句話:
敬愛的李凝芳隊長,你好!
真誠的祝福你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王二娃、蕭素雲
看得出來,字跡娟秀,應該連簽名都是素雲的字。
凝芳不禁感慨萬千,看著照片上的素雲,竟不知該如何來表達此刻的心情,她能看出那字里行間隱隱透出的無奈,也明白素雲的心思,更理解素雲的那份愛心,她只能在此刻默默的祝福他們,但願素雲不要委屈了自己,也希望天底下不要再出現他們那樣的經歷和結局。
再有一封信,卻是方小歡來的,除了表示春節祝賀外,也透露了她即將出國的打算。
凝芳回來後的那段時間,就已經知道了小歡在她之前被救了,後來又聽說她因為這段經歷,心里實在忍受不了別人的眼光,便辭去了記者的工作,悄悄地調動到了市級機關的某個下屬單位,似乎不想再拋頭露面,如今又要出國,看來她的心里始終難以承受那次傷害,最後還是選擇了逃避。
兩個女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但卻選擇了不一樣的歸宿,不管選擇是什麼,都是在逃避或掩蓋心里的那份傷痛。
凝芳也看到了自己,同樣的傷害卻不能打倒她的意志,因為自己是一個意志和品格堅強的女性,又因為有了警察這個職業,她需要和這樣的社會毒瘤作斗爭,這就必然讓她選擇堅強和忍耐,而不能逃避和退縮,也許以後還會碰到類似的,或者更惡劣的情況,但都必須由他們這些無畏的警察來承擔和接受,因為他們是人民的忠誠衛士。
她裝起了這兩份來信,從容地走出了這間她最留戀的辦公室。
下了火車,還要轉乘十多個小時的長途汽車,趙志平和凝芳選擇了休息一晚,並買好了明天的車票。
早班車的時間實在太早,天還沒亮就上了車,車內擠得滿滿的,都是一些回鄉的人們,大包小包的堆滿了貨架。
車子行到了野外,用手指劃開滿是水汽的車窗玻璃,一眼望出去,漫山遍野一片白花花,昨夜的一場雪早已鋪滿了整個大地,銀裝素裹的分外美麗。
車廂內暖融融的,凝芳坐在志平的右側,把腦袋枕在了他的右肩上,兩只手還摟著他的胳膊,就像一個初戀的女人一樣,體現著那份依戀和溫順。
趙志平也需要休息,左肩的傷勢才剛剛有了好轉,自然不能太勞累,幸好有凝芳一路照顧他,讓他無憂無慮。
車行的不快,司機一路上還不時的停下車來,問問路邊等候上車的,有沒有需要順路捎帶的,也想賺一些小錢。
轉過一個山灣,在那坡腳下的路邊,一對男女上了車。
男人看上去有五十歲的樣子,戴了一頂棉帽子,鼻子凍得紅紅的像個大蒜頭一樣,一只手提著籃子,籃子里有幾只被捆住腳的母雞,一只手挽著身邊的女人的胳膊,女人則緊緊地依偎著他。
女人也裹著一身的黑棉衣褲,兩個袖子在胸前攏在一起,雙手插在里面,一個包袱就掛在那攏著的手臂上,頭上戴著一個老式的絨线帽,從頭包到了脖頸,兩條長長的帽耳朵在下巴上系了個結,又在脖子上繞了兩圈。
看不清臉面,因為她的臉上帶著一只白色的紗布口罩,蒙得嚴嚴實實,幾乎遮到了眼睛,額頭上也包了一條厚厚的手絹,把眼睛也擋住了,看那樣子就像個剛生完孩子坐月子的女人,行動也不方便。
車上有那好心的女人,看到了這樣的情形,趕緊就起身給他們讓坐:“大叔,來來來,到這邊來坐……”
男人臉上表情冷漠,只是衝那女人點了點頭,便拉著身邊的女子擠到了那座位上,自己就緊挨著她身邊,在走廊的地上坐下了,這才稍稍露出一點笑容,對讓座的女人道謝了一聲。
女人倒是滿不在乎:“謝什麼,沒關系,我過兩站就下車了……這是你家媳婦?是不是坐月子呢,這麼冷的天還跑出來?”
“我女兒……呵呵,帶她回娘家呢。”男人說道。
“哦,那你姑爺呢?怎麼不陪著?”
“他帶著孩子跟她娘先走了……女兒不方便,我帶著慢慢走……呵呵”男人有些冷淡,似乎不願多說話。
凝芳就坐在他們後面,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心里對那讓座的女人倒是有了幾分好感。
可後來就覺得這對男女有了問題,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處路邊飯館門前停了下來,看樣子司機是經常在這里吃飯,所以和這里的老板很熟,幾個伙計也跟司機一起,把乘客都從車上哄下來,都到飯店里吃飯,要是不願意吃的,也在車下呆著。
可偏偏那老頭和坐月子的女子沒下車,司機倒也不能強行把他們趕下來,畢竟人家是坐月子的,在下面受不了風寒,便只能讓他們坐在了車上。
吃完了飯,司機何老板還在里間說話,但把車門打開了,乘客們有在店里坐著的,因為那里相對暖和些,也有先上了車在車上等待的。
趙志平因為肩上有傷和凝芳先上了車,那個讓座的女人也在車上。
“來,吃點東西吧……熱乎乎的,吃飽了就暖和了。”那女人看那對父女一直在車上不吃不喝,便下車給他們買了一些熱騰騰的飯菜,送到了男人的手上,微笑著說道。
男人似乎有些緊張,把兩只碗都端在了手里,臉上有了一點僵硬的微笑,算是感謝,卻並不吃。
女人又走到了門邊她蹲坐的地方,坐了下來回頭說道:“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男人四下看了看,車內也沒幾個人,便把一只碗擱在一邊的凳子上,自己就吃了起來,卻並不管他的女兒。
凝芳覺得這個男人有點讓她奇怪,不覺心里動了一下,再細細的看那女子,發覺她始終那樣坐著,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而且從上車到現在,她臉上的口罩也沒摘下來,絨线帽也死死的裹著她的腦袋,這不能不讓凝芳起了疑心。
她看似漫不經心地端起凳子上的那只碗,遞到了女子的面前,往她攏在袖子里的手上一放:“來,姑娘,你也拿著趕緊吃,再不吃可就冷了……這個大姐這麼好心可別浪費了,再說了,坐月子的要好好保重身子。”
哪知道那女子並沒有從袖子里抽出手來接著,而是抬起胳膊來托住,幾乎就把飯碗打翻了,身邊的男人趕緊一把托住飯碗,又擱到了一邊的凳子上,衝著凝芳說道:“她……她早上吃過了,肚子不大好……”
女子身子動了動,是在棉襖內動了動,那雙攏著的袖管還左右擺動了一下。
凝芳看到女子揚起了臉,似乎要從手絹和口罩之間的縫隙中來看她,口罩內還隱隱的發出“唔唔”的聲音,男人似乎有些緊張,用肘子捅了她一下:“肚子不好就不要吃……回家後讓你娘做給你吃……別不聽話。”
凝芳已經注意到女子攏在一起的袖子,發現那兩個袖口居然是用針线縫在一起的,怪不得她的兩只手一只攏著,看來是她無法從袖口里抽出來,難道……
她經歷過的案件有很多,自己也曾有過類似的遭遇,當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可能遭遇到的情況,心里已經斷定這一對男女絕非父女關系,其中必有隱情。
就在此時,司機上車了,大伙兒也跟著紛紛上車,凝芳一看人多了,這樣車廂內人相對擁擠,也便於控制眼前的這兩人。
於是,她突然起身,一把拉住那女子的袖子,把她拉了起來,並從口袋里掏出工作證,在男人的面前展開:“對不起,我是警察,請你站起來,讓她出來。”
男人臉上一下子煞白,雙手開始不住地抖動,四下看了看,見很多人好奇地圍了上來,便下意識地一把摟住身邊的女子:“你……你想干什麼??我女兒坐月子你們也要管……算了,我們下車……不坐你們的車了……”說話間,摟著女子站起身來就要往車下擠。
凝芳哪能讓他這樣輕易脫身,一把就把女子從他摟抱中掙脫開來,拉到了走廊處,車廂里的人都圍了上來:“出什麼事了?怎麼回事……”
凝芳沒有答話,解開了女子脖頸上系住絨线帽的長耳朵,把絨线帽往她腦後稍稍一拉,便動手把她額頭上扎著的手絹往上推,卻感覺扎得很緊,便用了力拉到了頭頂上,女子的眼睛就露了出來。
那雙眼睛很美,大大的還是雙眼皮,可眼眶里卻是紅紅的,看樣子一定哭了很久,此時也已淚水盈盈,撲簌簌的就要往下掉,只是眼神里還透著驚恐,時不時地向那男人望去。
“喲,怎麼啦?怎麼哭了?是不是不舒服?”人們都在猜測著。
凝芳又把女子的絨线帽扯下來,滿頭零亂的秀發也瀉了下來,那只大口罩的帶子正緊緊地綁在她腦後,口罩的兩側,可以看到有白色的布帶綁緊在她的臉上,摘下口罩,大家才看清,原來那白布帶緊緊地包住了她的嘴,布帶薄薄的,卻在她嘴上纏裹了好幾層,並陷入了臉上的肌膚內,看樣子,女子的嘴根本是無法活動了。
“怎麼把女兒的嘴這麼包著,難不難受啊?真是的……”
芳沒理睬那些人的話,動手給女子解開嘴上捆綁的白布帶,當白布帶轉了好幾層被拆下來時,大家又是一陣驚呼,原來女子的嘴里塞滿了布團,怪不得她上車後一句話都不說,原來嘴被人堵著呢,哪里還能發出聲響來。
布團抽出來,女子咳了幾下,就低低的哭了起來。
凝芳回身一看,那個男人已經偷偷的跑到了門口,正准備下車逃跑,凝芳喊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早有幾個人上前扭住了他,沒想到那男子渾身有勁,奮力掙扎了幾下,居然就被他掙脫了,撒腿就往野地里跑,眼看著越跑越遠,車上的人也都不願意在雪地里追趕,便紛紛回到了車上。
此時,凝芳已經用別人遞給她的刀子,割斷了女子袖口縫著的棉线,把袖子往兩邊一捋,大家都看到了那女子的雙手,居然都被麻线捆綁著,左右手分別握著相對的肘部,棉线從左肘部一直繞到了右肘部,緊緊地捆綁住,割斷了棉线,兩手從肘部放開來,又發現她的手指都被布條子包緊著綁住了。
凝芳覺得此時不便多問,得趕緊把她送到當地派出所,便跟司機商量起來,司機也答應趕緊上路,到了前站就把他們送到派出所,他可不願意現在走回頭路,雖然回頭路比較近,但這樣浪費他的時間。
到了派出所,司機不肯多耽擱時間,趕緊的就要上路,凝芳沒辦法,只能和趙志平一起下了車,准備把這事處理完了就搭下一班車。
經過詢問,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個女子叫小惠,就住在路邊下去三里左右的的村子里,男人是和她丈夫一起在磚窯上干活的,因為和她丈夫比較要好,所以經常幾個男人到她家來喝酒,時間久了自然便和他們家的關系不錯。
沒想到三個月前,她丈夫突然中風去世了,留下她和一個才兩歲多的女兒,一時無人照顧,生活開始窘迫起來。
這男人便經常的來照看她們一下,沒想到,這個將近五十的男人是有心機的,就在一個雨天的夜晚,他找了個借口來到她家,小惠那能猜到他的心事,便給他做了些吃的,並拿出了一瓶酒。
喝到七八分的時候,男人突然就把她抱住了要上床,小惠大吃一驚,哪里肯依,可孤男寡女的在家,又不敢叫喊,便使勁的掙扎反抗,床上的孩子已經睡著,小惠更不敢在爭打中把她吵醒,便默不做聲地抵抗著。
男人看她不從,一時惱火起來,拿起門後的門閂,作勢要打向熟睡中的孩子,嚇的小惠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這一下,男人順勢把她的身子攬在懷里,先取過一條毛巾塞住她的嘴,這才在她背後扭住了她的兩只手腕,找到一條麻繩,把她結結實實地捆綁了起來,小惠此時放棄了反抗,知道反抗也是徒勞,還會害了自己的孩子,倒不如依了他,讓他完事後趕緊離開。
男人借著酒興,把她的衣衫扒開了胸懷,這才吹滅了燈火……
小惠被他占了身子,雖然惱恨卻不敢聲張,怕被村里人笑話羞辱。
哪知道男人看她軟弱,便隔三岔五經常的夜里偷偷摸來,翻進圍牆就敲她的窗戶,小惠不敢不開,就為了怕被村里人聽見。
進了屋內以後,男人把門從里面反鎖上,威脅她不許聲張,隨後用棉布塞嚴實了她的嘴,再拿布帶包緊了,又用繩子捆扎住她的膝蓋到大腿根,不讓她利索的走路,就讓她去給他弄吃的,吃飽喝足後,便把她睡熟的女兒抱到了外屋,然後關上房門,也不管小惠苦苦的哀求,剝光了她的衣褲讓她坐在被窩里,用繩索五花大綁著捆得結結實實的,看她疼得淚汪汪的要哭起來,又用布團重新死死地塞住她的嘴,這才摟著她光溜溜的身子鑽進被窩。
就這樣,小惠忍受了將近一個月,眼看著春節快到了,那磚窯上的活也已經完工,心想,這下子這個男人回去後,自己也可以不再被他糾纏了。
這天晚上,她准備了幾個菜,本想好好的給他弄一頓吃得,讓他高興起來後,不再那麼樣對她,哪知道,男人卻提出來讓她跟他回家,反正她男人都死了,隨便嫁給誰都一樣,還不如跟他回去。
小惠聽他說過他家里有老婆,還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在外面干活,自己哪能跟他回去,再說了自己還年輕,跟著一個老頭子,心里實在不願意。
男人看她不肯,便發了火,當著她女兒的面,結結實實的把她揍了一頓,嚇的那兩歲的女兒直哭。
“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先殺了你女兒,再把你賣到大山里面……”他說話陰沉得很,但卻字字讓小惠感到了寒氣,第二天就把女兒托村里人帶給她丈夫的親弟弟,說是自己要出一趟遠門,過兩個月才能回來,然後自己悄悄地准備了家里值錢的東西,打算後天就離開這個村子,出去躲一下。
沒想到,這事被她鄰居的女人知道了,她丈夫也在窯場干活,這事還沒到晚上,就傳到了男人的耳朵里,一聽之下,便知道小惠說不定就想逃跑,急急忙忙的從磚窯場趕到了她家里。
小惠一看他突然趕回來,便知道事情有了變故,頓時臉色煞白,心里咚咚的跳個不停,男人一看她女兒不在家,就明白這事果然沒錯,二話沒說,把大門一關,找出麻繩來,狠狠地把她五花大綁住,嘴里用白棉布緊緊地塞著,一頓打罵後,逼她說出了心里話,讓他著實生氣了一陣。
這才扒光了她的褲子,用布條捆綁了腿腳,威脅她不許動,乖乖的躺在被窩里。
盡管小惠流著淚不斷地“嗚嗚”哀求他,可他哪里會理會她,居然當夜就住在了她家里,而且一住就是三天,這三天之中,白天里,他照樣去窯場,因為最後的結束活不能不去,要不然會拿不到工錢,但卻把她脫光了捆綁著丟在床上,又怕她喊叫起來讓鄰居發現,就拿棉布塞了嘴,找出幾條布條子,把嘴巴綁得緊緊的,再用棉被裹住了身子,外面麻繩一捆,小惠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鎖了屋門出去。
拿到了工錢的那天,也就是他要回家的時候,自然不願一個人回家,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是一定要帶回家的,但又怕路途上招來麻煩,便好言好語的跟小惠商量,指望她能跟著他一起回去。
小惠一聽,那臉色當時就不好看起來,支支吾吾磨磨蹭蹭的哪里肯依他,男人心里生氣,鐵了心要把她弄回家,天還沒亮就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不管她願不願意,先用繩索將她的胸脯連同胳膊牢牢地捆綁起來,然後給她穿上內衣,套上毛线衫,再把她的手指都用布條子纏緊了綁著,穿上棉衣褲後,讓她在胸前交疊著手臂插入袖管內,便用細麻线仔細地緊緊捆綁起來,又怕那袖管一不小心扯開來會露餡,就用針线把兩個袖口都縫在了一起。
接下來吃了些東西後,便重新堵上了她的嘴,此時,小惠知道將要被他捆回家去,心里又生出了一點反抗之意,趁他不注意,就用力的頂出了嘴里的布團,不聲不響地就往門口挪去,心里做好了准備,出了門就喊叫起來,村里人大概會來幫她的,反正只要不被他捆回去,再也顧不得那點羞怯了。
男人正在屋內的雞籠子里抓雞,這幾只雞要是沒人喂養,早晚也得餓死,倒不如順便也帶回家。
一回頭,突然發現小惠正在門口用嘴咬著門閂,試圖打開屋門,不由得氣衝腦門,一步衝上去揪住了她的脖頸,把她拖回到床邊,重新用棉布團狠狠地塞住了她的嘴,也不管她是否憋得難受,再用長長的布帶把嘴繞了幾圈死死地綁緊:“你這個賤女人……我對你這麼好,都要回家了,你還那麼死心眼?你要是不願意,那我現在就把你宰了,埋在你家後園里……”
小惠“嗚嗚”著扭動了幾下身子,眼淚汪汪的使勁搖著頭,滿臉的驚恐那是無法掩飾的。
“那你還跑不跑?”又是一番搖頭和“嗚嗚”的叫喚,她的眼中已經露出了屈服和絕望,眼看著他的手伸進她的衣襟內,在她胸口捆住雙乳的繩索上,又拴了一根繩子,從頸下穿出來,分成兩股繞過脖頸,在後背打結,留下的長長的繩頭,從背後的棉衣下露出來,還扣了一個環,他試著拉住繩頭扯了幾下,小惠立刻感到繩索從她肩胛處往後拉扯著,牽動了雙乳被吊起來,疼痛讓她“嗚……嗚……”的叫了起來。
“哭啥,都是你自己惹的,要是你早答應了我,我哪會這麼捆著你,現在這麼把你捆著,還不是想讓你好好的聽話,要是上了路你還是跟我鬧別扭,我可不會對你客氣,不聽話就打斷你的腿……”
他早就計算好了班車的時間,看看時候不早了,便把在她家里找到的一只有些肮髒的紗布口罩給她戴上,小惠倒是很老實,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乖乖地一動不動,任由他把口罩很結實地綁在她臉上,然後一條手巾折疊起來緊緊地包住她的眼睛,再把一頂老式的絨线帽給她戴好,牢牢地綁在她腦袋上,這才拿起裝了母雞的籃子,挽著她的胳膊上了路。
此時村子里還沒人起床,自然也不會被人發現。
為了上車後不被人懷疑,遠遠地看到車子來後,男人就把蒙著她眼睛的手巾往額頭上扯了扯,算是給她稍稍露出一點光线,至少別人都會以為這是個回娘家的坐月子女人。
凝芳和趙志平也為這個女人感到了一點欣慰,至少她還是被解救了出來,不至於被那家伙綁回家遭受更大的侮辱。
小惠也是千恩萬謝的,滿含熱淚又不知說什麼。
離開派出所,凝芳和趙志平默默無語,兩人的心里也是很不平靜,他們不知道像這樣的事,在農村或者相對落後的地區還有多少會發生,又有多少年輕婦女遭受到欺凌和侮辱,就他們辦過的許多案子來看,愚昧和貪婪就是犯罪的根源,可要改變這樣的狀況,又不是一朝一時可以解決的。
趙志平理解凝芳的心情,他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我們坐下一班車回去……應該還有。”
凝芳微微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雙手也攬住了他的腰。
本地的車站已經沒有班車了,還好,他們也像當地人一樣,在路邊攔到了一輛駛往同一方向的車子,車上也早已滿員,兩個人就站在車門口那里,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趙志平看到凝芳緊緊地依偎著自己,心里很是感動,在她耳邊歉疚地說道:“讓你受委屈了,跟著我跑這麼遠的路……”
“你說什麼呢?看望你的父母,那是做妻子應該的,別胡思亂想……”凝芳雙手用力的抱緊了他,臉上依然是甜甜的幸福的微笑。
此時,趙志平覺得,這個世界上大概唯有他是最幸福的人了。
不知是禍不單行,還是事不過三,就在大家都昏昏沉沉的時候,車子突然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隨後便聽到車下有人吵吵鬧鬧的,接著司機罵了幾聲就跳了下去。
大伙兒都驚醒過來,迫不及待地探頭往車前看去。
車下擠了幾十個人,鬧哄哄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一個知道開車門的人,爬到了駕駛室里,拉動開關打開了車門,於是乘客們都下車看個究竟。
凝芳和趙志平本來就站在車門口,自然是先下了車。
跑到車前一看,原來是有人故意堵車讓車停下,原因是要讓幾個人上車,其中一個竟然是一個女子,這個女子身子被繩索捆綁著,衣衫也被扯得零零落落,隱隱的還露出了里面的內衣,臉上髒兮兮的掛滿了淚花,嘴里塞著一條毛巾,把她的嘴撐得鼓鼓的,幾個大男人揪著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有人趕緊問發生了什麼事,捆住的女子身邊有一個年輕女孩,看樣子也就十六七歲,見有人問,便義憤填膺地說道:“這是我家的嫂子,自從兩個月前跟我哥成親以後,我哥對她可是好得不得了,哪想到她是個臭婊子,大騙子,偷了我家的東西就想跟人私奔,幸好被我碰到了,要不然我哥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那你哥呢?”
“他去鄉里給她買東西去了……要不然她早就跑了。”女孩氣憤地說道,又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這個女孩是這附近的村子里的,中午時分她從外面回來,還沒走到村子的時候,突然發現遠處一個女子神情慌張地走來,從那神態一看就是自己的嫂子。
女孩看到她嫂子拿了兩個大包袱,心里覺得奇怪,剛想遠遠的喊她,卻不料她嫂子站住了腳步,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就一頭鑽進了路邊的灌木叢里。
女孩越發感到奇怪,好像她嫂子有點鬼鬼祟祟的,心里就起了疑心了,便躲在一邊看著,她不敢進灌木叢,知道那里面沒有路,嫂子在里面一定會出來,只是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麼,就決定在外面等著她。
過了好一會,終於有人從里面出來了,可讓女孩不敢相信的是,居然從灌木叢里出來了兩個人,而且是一男一女,更讓她驚奇的是,剛才嫂子進去時好好的,現在出來,竟然是被麻繩五花大綁著,而且還綁得結結實實的,雙臂被反捆在背後,連胸脯上都緊緊地勒著好幾道繩索,看樣子是一點都動彈不得了,她的嘴里被嚴嚴地堵上了一條白毛巾,一條細細的交叉著的白布條,把嘴里塞著的毛巾緊緊的綁扎住。
她一時感到氣憤起來,畢竟那是自己的嫂子,哪有被一個陌生人捆綁的,說不定就是一個壞人來欺負嫂子的。
說也奇怪,嫂子被那人捆綁著,居然還乖乖地跟著他往前走,一點反抗都沒有,女孩就猜想,嫂子一定被他嚇住了,得趕緊把嫂子救出來。
於是她大喊了一聲:“喂!站住,你是誰?干嗎捆著我嫂子?”男子聽到喊叫,驀然回頭。
女孩又對她嫂子喊道:“嫂子……快跑,我來幫你。”
喊叫聲中,她已經衝了出來,向她嫂子跑去,一邊跑一邊又大喊起來:“快來抓壞蛋啊……壞蛋把我嫂子綁走啦……”
這一喊不打緊,那男子扛起包袱,一把拉了她嫂子就跑,嫂子似乎很聽話,立刻也跟著跑了起來,這倒讓女孩心里格外的生氣:嫂子你真是笨蛋,你不停下來,還跟著他使勁的跑,你這不是找死嗎?
她奮力的又是大喊又是追趕,眼看著漸漸的就要追上了,那男人突然撒手放開了她嫂子,獨自往前奔跑起來。
被捆綁的女子趔趄著也往前跑了一段,漸漸的似乎也跑不動了,就停下腳步跪坐在了地上,因為呼吸困難,臉憋得通紅,胸口急劇起伏著。
女孩氣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看到嫂子無恙,也定下了心,趕緊就給她解開捆綁,又費力的解下嘴上的白布條子,取出了嘴里的毛巾,嫂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付緊張的神態,眼睛似乎也不敢看著女孩,女孩問她的話都沒有回答,只是不斷地望著男人逃跑的方向。
女孩心里著急,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事,剛才又是怎麼回事,見嫂子不說話,也不好再問,但那神態可以看出,她既想去追那男子,又似乎害怕面前的小姑子。
就在此時,遠遠的有人向這里跑過來,似乎是聽見了女孩的喊聲跑來的。
女孩說道:“嫂子,別怕,有人來了,馬上就去把那家伙追上,把你的東西搶回來……哦,嫂子,那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咱們家的?你怎麼拿到這里來了?”
“是……是……”嫂子臉色越來越白了,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你先回去吧……我累壞了,先在這里坐一會……”嫂子對女孩說道。
女孩看到她嫂子坐在了地上,心想她大概真的被嚇著了,便邁步迎向跑來的那些人。
走了幾步,一回頭,突然發現,她嫂子正發足向男人逃跑的方向奔跑起來,哪里還有半點累壞的樣子,心里一動,立刻覺得不對勁,此時幾個村里的男人也跑到了面前,女孩喊道:“快把我嫂子截下來……”
幾個男子立馬就衝了上去,很快就把女子拖了回來,女子一看跑不脫了,當時就哭哭啼啼起來,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還是女孩心思靈活,覺得剛才的那一幕實在奇怪,便決定回家看看,大伙兒這才簇擁著女子回到了家。
到家一看,女孩什麼都明白了,敢情家里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自己存在她哥嫂那里,准備以後辦嫁妝的錢也不見了,頓時氣的大哭起來。
大伙兒一起質問女孩的嫂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就是不說話,臉色煞白似乎心里既害怕又擔心。
女孩心里有氣,沒想到平時待她那麼好,居然和外人合伙騙了她哥哥,還坑了自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本想問明白緣由,可她嫂子死活都不肯說,便也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沒辦法,有人出了個主意,把她嫂子拉到村長那里,讓村長來說一下該怎麼辦,到了村長家,才知道村長一早就上鎮上去了。
大伙兒這才決定把她拉到派出所去問個究竟,一聽說要去派出所,女子便賴在地上怎麼都不肯起來,幾個大男人硬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借著這個機會,少不了就要在她身上占點便宜,這一摸一捏的,便讓女子大叫了起來,並瘋狂地踢打著。
“快……把她捆上……這女人瘋了,騙了人家的錢財,還敢打人……捆緊了……”
“對,再綁緊一點……把她奶子也綁著……”
“好,就這樣,多繞幾圈,看她還鬧不鬧?”
不一會,女子就在幾個男人的捆綁下,已經被五花大綁著不能動彈了,她臉上充滿了怨恨和焦急,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捆綁,嘴里也大聲的哭喊著:“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嗚……嗚……”
“把她的嘴堵了,別讓她叫喚……”
“拿什麼堵……”
“笨蛋,把她的背心扯下來堵上……”一個男人喊道。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男人走到她面前,從綁繩間一把就扯開了她的胸懷,剛要伸手撩她的內衣,那女孩卻跑了過來,把那男人往一邊推開了,把手里的一條毛巾塞在了他手里:“別動,拿這個堵上不是一樣……”
男子有些尷尬,似乎好事被女孩破壞了,心里有些不甘,眼睛又看了看女子被捆綁的鼓鼓囊囊的胸脯,心想,眼看著就快摸到那白嫩嫩的胸脯子了,這小丫頭倒出來壞了我的好事。
可畢竟這是那女孩的嫂子,當著周圍許多看熱鬧的人,自然不敢放肆下去,便接過毛巾來狠狠地塞進女子的嘴里,看著她“嗚……嗚……”的難受樣子,算是找到了一點安慰。
可是一出村子,女子幾次三番的想要逃跑,結果都被男人們揪住了抓了回來,拉拉扯扯中,把她的衣衫也扯得七零八落的樣子,幸好有繩索綁著,要不然早被扯開了。
為了趕時間,決定搭車趕往鎮上,可攔了兩輛車,一看他們捆綁著一個女子,便都不肯打開車門讓他們上車,無奈之下,他們就一起堵在路上,強行把後面的車子攔下,恰好就是凝芳坐的車子被撞上了,這才出現了這一幕攔車的鬧劇。
大伙兒都在議論紛紛,既有同情的,也有看熱鬧的,可司機就是攔著車門不給他們上,幾乎就要打起來。
凝芳站在一邊,靜靜地觀察了一會,便發現那被捆的女子,眼睛時不時地在人叢中偷偷地看向某個方向,那眼神似乎很驚恐,一看之後立刻就會退縮回來。
這讓凝芳警覺起來,便悄悄地在人叢中,順著女子的目光處搜尋起來,只一下,便鎖定了一個目標。
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一直躲在人叢後面不發一言,當被綁女子看向她時,她的眼睛便會狠狠地瞪那女子一眼,似乎是恐嚇或者警告,看樣子兩人之間應該是有某種關聯的。
於是,凝芳向趙志平丟了一個眼色,讓他趕緊處理一下這里的情況。
趙志平自然明白凝芳的意思,但卻不知道她的用意,趕緊出來打圓場,給駕駛員做工作,讓他放他們上車,畢竟這樣一直捆著女子也不是個事,總要把他們帶到派出所才能解決。
這時,想趕著回家的乘客們也都幫著趙志平說話,那司機看這情況,再堅持也沒有意義了,便退讓了,但只允許一男一女和那被捆的女子上車。
總算把事態平息了,趙志平正准備上車,卻發現不見了凝芳,便大聲喊司機再等等。
可等了三分鍾,居然還是不見凝芳的身影,這下她心里著急起來,他了解凝芳的性格,以為又碰見了異常情況,趕緊把行李拿下車,讓司機先開車上路,自己拿著行李四處找尋起來。
再說凝芳一直暗暗地盯著那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就在大伙兒准備上車的時候,那個女人悄悄地一閃,腳步迅速地往路邊的小樹叢走去,凝芳頓了頓,隨後跟了上去,
悄悄地跟在她身後,走了有半里多路,前面一條大河擋住了去路,凝芳掩在一棵大樹後,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跳上了一條停在岸邊樹下的木船。
木船靜靜的躺在河岸邊,仿佛從來就在這河道內存在的,深深的桐油色,在白茫茫的大地襯托下,顯得是如此的突出。
棚頂上也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給人一種畫一般的意境,要不是凝芳心中有事,真的能好好的欣賞一下這般美妙的景色。
女人在艙內沒過多久就又出來了,站在船頭四周望了一下,迅速地解開了系在大樹上的纜繩,操起船尾的櫓,在水中使勁一撥,那船便掉轉了船頭,向河中央駛去。
凝芳看得真真切切,卻又不想冒然現身,等那船兒橫過水面,船艙壁上的幾個大大的白色數字,一下子跳入她的眼瞼,讓她心里突然一動,“……1052”,凝芳若有所思,驀然想起,這不是譚韻給她的紙條上,留下的那行數字嗎?
難道這船跟譚韻的紙條也有關系?
她的大腦迅速地運轉起來,一連串的經歷和過程,都在她腦海中閃現,船、譚韻、眼前的被捆女子……她已經隱隱地感到其中有某種因果關系,一定要把這條船搞清楚。
這麼一想,腳下便控制不住地走出了林子,等她來到那塊伸出河岸的石板上,船卻已在她的視线中,漸漸地越來越遠,唯有搖櫓時間斷發出的“吱嘎”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悠悠地傳過來。
凝芳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一種難言的苦澀在她心里翻涌,沉甸甸的壓得她胸口沉重。
她抬起頭,望著遠處的山脈,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此時,一抹晚霞突然從漸漸散開的雲朵里閃了出來,金黃色的霞光,均勻地鋪撒在了雪白的大地上,河水也泛起了粼粼的的瑩光,仿佛和晚霞斗艷似的。
身後,一個踏實而舒緩的腳步在向她輕輕的走近,隨後就穩穩地站在了她背後,一雙堅強的手臂悄悄地摟住了她的雙肩,一陣短暫沉默後,那雙充滿愛意的雙臂,把她輕輕地擁入了他的懷抱,無聲無息的抱緊著。
霞光下,就像兩個雕塑一般,映襯著波光粼動的流水,默默的相擁在一起……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