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批人員抵達時,陸沅的行李早已打包收拾完畢,因為時間的原因,送抵的船隊只會停留一個小時就要離去,陸斯南早早讓人將她的東西放到了臨時碼頭去。
“蕭馳怎麼還不來呢?”
鄒璇同幾位剛下船的同事互相問候了幾句,就朝陸沅走了過來,有些遲疑的問到。
陸沅還在低頭看著沒有信號的手機,她這兩天都沒見到蕭馳,只能隨口說道:“大概還在整理東西吧,他每次都是這樣的。”
才剛說完呢,就見蕭馳從大老遠跑過來了,身上軍裝齊整,手里捏著軍帽,喘著氣到了陸沅跟前。
“沅沅,對不起……我,我剛剛接到上頭的命令,暫時是回不去了。”
鄒璇已經走開了,留下蕭馳同陸沅仔細解釋著。
“你先隨他們回去,我大概過幾天就能回來,不會耽擱後面的事情,好不好?”
盡管陸沅內心是失望的,可到底也明白蕭馳的官階在那里,當兵的服從命令是天性,走不了也不是他的錯。只能嘆了口氣,露出個明媚笑容來。
“那好吧,我先回去,你也不用著急,我會等你的。”
蕭馳可算松了口氣,歉意的撓撓頭,直到聽見陸沅最後幾個字,頓時喜上眉梢,再也忍不住將她擁入了懷中。
“沅沅,等我回來後,我們就訂婚。”
“好。”
一個好字,足以讓鐵漢般的蕭馳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緊緊的摟著陸沅,也不顧過往的人員,就將唇貼在了她的額間。
湊巧,一行人抬著被裝入籠子的人蛇准備登船,籠罩的黑綢布並未蓋的太仔細,留下一道細縫,輕而易舉就能看見外面的情形。
被注射了大量安眠藥的安格斯,就靜靜的坐在里面,微風吹起黑綢布的一角時,他湛藍色的眼瞳瞬間陰鷙的可怕起來,獸瞳死死的盯著開滿鮮花的小山包上,緊緊相擁的男女。
“沅沅……”
“嘭!嘭!”狂甩的巨尾重重的擊打在鐵籠上,不可估量的蠻力,讓抬著籠子的十幾名軍人瞬間亂了腳,幾個搖擺,鐵籠反倒在了一邊。
“怎麼回事!”
蕭馳見狀,忙放開了陸沅,幫她提上行李箱走了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一群人,面色不善的斥責了幾句。
“少校,是這怪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發起了瘋,我們沒有防備,才……”
“夠了,這個畜生很危險,既然這次你們負責運送,我希望在途中不要出任何紕漏,必要的時候,采取直接措施就可以了,千萬不能放跑它!”
蕭馳吩咐罷,就讓手下的人快些抬起籠子離開,再回過頭時,才發現陸沅粉瓷的小臉煞白的厲害,心下暗道不好。
“沅沅怎麼了?”
陸沅的視线正追隨著那個籠子渙散著,她不禁想起前天晚上,這個新物種對她狂熱的舔玻璃的樣子,生生覺得變態可怕至極。
“我沒事。”
軍船離岸時,陸沅就站在甲板上,看著相隔甚遠的蕭馳,他英姿颯爽的站在碼頭上,有力的揮動著手臂,嘴里似乎還對她喊著什麼,可惜汽笛聲突鳴,她並沒有聽清楚。
遙望,是一種甜蜜而又難過的行為,看著心愛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蕭馳揮舞的雙臂漸漸停了下來,將手掌放在兩邊做喇叭狀,大喊了起來。
“沅沅,我愛你!一定要等我!”
站在甲板上的少女,黑色的長發白色的裙子隨著海風翩翩飄揚,然後漸漸遠去……
這次交接帶新物種回大陸的,是隨第三批人員而來的教授梁翊,四十歲不到的女人,精明而老道,與生俱來的科研狂人,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格外難以相處。
陸沅接下來幾天的行程直接變得沉悶無比。
回到大陸的航线,需要行駛一個星期左右,剛剛駛離島嶼,梁翊就忍不住開始了研究,第一次親眼目睹新物種的她,已經不是狂喜能形容了。
“瞧瞧,它的容貌竟然是那麼的完美,如果沒有這條蛇尾,那該多好呢。”
身為一個女人,梁翊在第一時間發表了贊賞,安格斯的美,讓她全然移不開眼睛,為此沉迷著。
跟隨的助手只能好意提醒著:“教授,還是不要太靠近了,陸教授的筆錄里說了,它正在發情期,攻擊力極強。”
“發情期?嘖嘖,如果能記錄下交配的過程……”
梁翊的話並說完,可站在她身邊的助手卻變了臉色,跟隨這位教授多年,他深知她的劣根,每次研究實驗時,她最喜歡做的就是觀察物種交配,從而記錄別人不好意思記錄的東西,進而取得另類的研究開發。
而物種與物種間的交配,是她初期的觀察項目,直到現在,已經進階到物種與人相交了……
中午時間,陸沅吃完飯就上了甲板,午後的暖陽灑滿碧藍的海面,映著波光粼粼,她俯趴在欄杆上看著海鷗飛過。
突然,從下一層傳來了重物掉入海中的聲音,她忙好奇的循聲看去,卻只看見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在清理著地面,光滑的地上似乎殘留著紅色的液體。
陸沅直覺不對勁,准備下樓去看看,剛剛轉過身,卻看見梁翊正安靜的站在她後面,對於這個無聲息出現的人,她不免被驚嚇到了。
“梁教授。”
看著有些受驚的陸沅,瓷白的小臉泛粉,五官玲瓏精致,梁翊忽而笑了笑說:“真不愧是陸教授的女兒呢,生的模樣是越來越漂亮了,小沅今年十八了吧?”
盡管她在笑,可不曾到達眼底的笑意,看著多少有點滲人,陸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小半步,抿著粉唇點了點頭。
“嗯,剛過十八的生日。”
“真不錯。”
留下莫名其妙的話,梁翊就離開了,等走遠了,突然又回了一下頭,看著還拘謹站在原地的纖弱少女,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之後陸沅失了興致,就草草回房間去了,直到晚飯時間才出門,去了小食堂里用餐。
夜里的海風夾雜著寒意,理了理身上的外套,陸沅朝上一層走去,在路過關押新物種的房間時,她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有聽到一聲弱不可聞的慘叫。
“難道聽錯了?”
可是想要離開的步伐,卻怎麼也邁不開了,當手放在了門把上時,她自己都沒來及思考,就推開了門,接下來看到的一幕,成為了她的畢生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