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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雪仙塵錄 第一篇 落霞寨篇 (1-9章)重修版

白雪仙塵錄 asd223152 62487 2023-11-19 07:23

  白雪仙塵錄 第一篇 落霞寨篇 (1-9章)重修版

   第一章 天地異象

  

   神州大地,渾厚無極,雄山闊土,疆域萬里,劃分五州。中州為帝都盛地,懷浩蕩黃河,滋養兩岸,人傑地靈,集天下之盛;北有燕州接壤蒼茫草原,一望無際,寒涼之所,地廣人稀,民風淳淳;西乃涼州邊塞,地域遼闊,丘陵盆地相間,百族割據爭鳴;南見滾滾長江,如長龍伏地,橫隔晉漢兩州;晉土東臨滄海,有贏島如月相伴,南至百越,可孤守方圓,獨距四方;漢地多河湖水鄉,物產豐饒,富甲一方,水路便利,商賈雲集,百業興盛。

  

   然有繁華鼎盛之所,亦有人跡罕至的不毛之地。北有雪原天山,霜寒極地,中存昆侖天險,琅琊阻絕,西連瀚海荒漠,黃沙漫天,南有百越密林澤地,瘴氣叢生。

  

   若論險峻孤懸,寸步難行之地,當屬苗疆十萬大山,一撒千里,如綠色天塹截斷天地。大山長年雲霧繚繞,茫茫無際,山峰凸起,如劍矛戈戟,縱橫排列,山嶺交疊,蔚為壯觀。山間濃翠蔽日,古木參天,暗生奇珍異草吸取天地精華,屬天地寶庫,潛存毒蟲異獸磨牙吮血,亦凡人禁地。

  

   此山如同沉睡千年的巨獸,一朝蘇醒天下皆驚。

  

   繁星似斗,高掛天際,穩如吸盤,冥冥運行,往復循環,萬年不曾更改。獨今夜星辰撲閃晦朔,似是在被大地厚土所引,搖搖欲墜。

  

   猝然一道炫目白虹自密林重巒中衝天而起,刺破九霄,其芒蓋過皓月,湮滅群星,似神兵劃過夜幕,神州浩土在刹那間化為白地,驚醒萬家燈火,喚起百獸低鳴。

  

   少頃,光柱漸熄,散於天際,萬物生靈在其下惶惶不知所措。

  

   中原,帝都,皇宮,觀星台。

  

   每月望日,大周離武帝趙弈都要在子時正親臨觀星台,借滿月清光,用棋語同天宮玉皇交談。布衣女相謝安然與白虎候自陪侍左右。

  

   據滅四合,吞八方的烽火連綿已過去十載,到達先天之境的女帝容顏不曾隨歲月改變。今夜依舊穿著首次親征伐北燕時祭天的禮服。碧玉金鳳皇冠,黑底金紋九龍帝袍,輝煌盛裝,恍如玉皇嫡女降世。

  

   白虎候數年如一日般銀甲白袍,昂首持劍與女帝形影不離,面容寬闊,色如秋雲,似神將下凡。九十九階天梯下三千白虎親衛凌然佇立,肅穆無聲,槍尖銀芒似星辰匯聚閃耀。

  

   旁側一身素衣的謝安然,身影被金銀並耀的光芒所遮掩,單薄身影像幽靈般毫無存在感。她用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凝視著女帝的一舉一動。

  

   只見女帝趙弈一手執黑,一手執白,黑子方落,白子緊隨,不稍加思索停頓。黑白代表著陰陽,預示著生死,蘊藏著乾坤,是萬物之道。女帝憑此感應天意,在謝安然看來是玄之又玄。

  

   “恩?”女帝剛剛拾起一枚棋子,手驟停於棋台之上。眼前同她對弈的玉皇虛影,忽被一道炫目無比的白虹吞噬。

  

   “陛下!”謝安然和白虎候同時高喊,但天地盡白,不可視物,謝安然只來得及用衣袖遮掩光芒,耳畔盡是嘈雜的慌亂之聲。

  

   待白光消散,台下素來軍紀嚴明的白虎禁衛已亂成一團,他們的主帥白虎候半跪在女帝身前俯首問安:“陛下安否,剛剛”

  

   “啪,咔嚓!”停留在女帝指尖許久的黑子猛地落下,頓生出一道將裂痕,將棋盤一分為二。

  

   謝安然如夢初醒,屈膝跪下,不加頭飾的長發鋪散在觀星台上。她常為陛下解說天文星象,可此番異象卻一時難以解答。

  

   良久,離武女帝沉吟:“劫兆!大周的劫兆!”

  

   “啟稟陛下!”謝安然愕然抬頭,發現女帝的表情無悲無喜,出神地凝視南天,讓人捉摸不透。

  

   “依臣所見,此光是上天降下的吉兆!且看此光聖潔如塵,便知不是妖邪惡兆,當屬玉皇降下的福音,陛下當立即感應天地,聆聽玉皇祝福才是。”謝安然勸諫。

  

   “臣同意謝大人的看法,這是陛下祈天求下的福兆!,可大擺慶典,大赦天下。”白虎侯齊賀拱手附和。

  

   謝安然和齊賀二人一向是女帝最信任的臣子,但今時女帝絲毫都未將他們的諫言聽進耳中,愁眉難解,憂慮聚在眼底。“不對。白虹衝月,斗轉星移。正合白氏之亂的預言,預示著動亂浩劫!”

  

   女帝緩緩低下頭,威嚴的龍顏此刻浮現出一抹迷茫,但旋即被一股天威似的霸氣所掩蓋:對,正是如此,天下積弊已深。既有預警,朕不能再優柔寡斷。齊賀叫上官青鳳來!”

  

   謝安然為女帝的論斷所驚。她當然知曉積弊是指那些曾幫大周征討天下的江湖勢力:一教三宗四派。他們皆是尊享朝廷俸祿的正統大派,扎根已深,雄踞一方,動之則風雨飄搖。“陛下,此事”

  

   “休要多言!”女帝喝止謝安然,抬手一指白虎候。“召懸鏡司首座。”

  

   白虎候一咬牙,沉聲領命,快步走下天台,身上的鎧甲嘩嘩作響。

  

   懸鏡司,黃泉獄。

  

   白虹衝天,連黃泉水都映得透亮。不久首座便被陛下召去,至今已過了三個時辰,董羨君實在等得有些焦急。

  

   她坐臥難安,只得在首座的衙房內來回踱步。一雙黑色的高跟涼靴把木板敲得嗒嗒作響,與腳下黃泉的嘩嘩水聲相伴。

  

   “監察使大人!”忽然門被一個身負薄甲的獄卒推開。

  

   “恩?”董羨君心情不大好,杏目含煞瞪那小卒一眼,拖在地上的鏈劍蛇行尾隨在後。

  

   那獄卒頓時打了個冷顫,臉上的疤痕隱隱作痛起來。“稟告監察使,首座大人回來了。”

  

   董羨君先是一喜,隨即追問道:“你見首座的神情如何?”

  

   “小人,小人只是望了一眼,沒,沒太看清。”獄卒戰戰兢兢道。

  

   “廢物!”

  

   那獄卒立馬跪下打顫,董羨君可沒時間抽他,急匆匆地跑到了黃泉獄的鬼門外。

  

   刻有惡鬼頭顱的門扇大開,風勢有些大,似是暴雨將至。董羨君遙見上官青鳳緩步走來,黑狐披肩半漂在空中獵獵作響。

  

   首座沒坐轎子,心情想來不錯,看來大事已定。董羨君熟知上司的習性,憑她的目力也能瞧見上官青鳳眼底暗藏的笑意。

  

   “首座,怎去這麼久?”董羨君上前迎接,現出媚笑。

  

   “自是和陛下深談國事。”上官青鳳甩手將披肩仍給董羨君,里面只穿著裹胸和黑皮短褲。首座一年四季大多是如此打扮,鮮顧及朝廷禮儀,只在面見陛下時,稍顯莊重地披上層黑狐披肩。

  

   此時,上官青鳳更顯她異人般高大的身材,一條勻長的大腿幾乎全裸,腿根直與董羨君胸部平齊。肩臂不著無寸縷,坦露著蠻腰玉臍,裹胸外堆出雪白半球豐盈挺碩。足下木鞋除了底子,只有一條側帶,塗紅的指甲,腳背,踝骨乃至足跟都一覽無余。

  

   上官青鳳的著裝如此暴露,鬼門外許多獄卒卻無一人敢抬眼瞧她,仿佛那胴體是什麼可怖的東西。

  

   其實就連董羨君也不敢直視首座太久,只見對方膚色宛如冬日寒月,灰蒙蒙的無有一絲光澤艷色,給人帶來一種徹骨的凜意。

  

   “拿著!”董君羨將疊好的黑狐披肩扔給了獄卒,一言不發的隨上官青鳳來到衙房,將一杯泡好的紅雪茶遞到臥榻旁。

  

   黃泉獄的基建設在地下,全靠火光照明。董羨君能清晰看到火焰在上官青鳳慘白如紙的面容上跳動,而她的唇卻深紅似血,同杯里加血的紅茶一般顏色。

  

   上官青鳳橫臥著,抿了一口茶,又放到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我精心策劃的人榜逐鹿已被陛下采納。”

  

   董羨君為上司捶著小腿,聞言喜笑顏開。“陛下聖明,想來謝安然很失落嘍!”

  

   “女相是個徹頭徹底的文人,性子太柔,崇文抑武安天下的政策雖好,但見效緩慢,難合陛下的心思。”上官青鳳嘴角微揚,得意道:“陛下用劍掃平天下,如今便是要用劍剔除大周內部的毒瘤。”

  

   “首座便是陛下最得力的寶劍。”董羨君奉承一句,轉為正題道:“剛剛,蘇澈那邊傳來消息,他已發現霹靂堂有所異動,正跟著”

  

   上官青鳳打斷道:“有蘇澈在無需憂慮,查出端倪了再向我匯報。”

  

   “明白!”

  

   “你去把那名叫楚狂的死囚帶過來。”

  

   “誰?”董君羨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件事上官青鳳並未與她商量。“那個劍宗的瘋子?”

  

   “對,我打算先讓他去攪動武林風雨。”上官青鳳端詳著自己修長的指甲,顏色由墨黑過渡到暗紅,狀若柳葉,是董君羨親手為她細磨成的。指繪長久未變,此刻不知是厭倦,還是欣賞。

  

   人榜逐鹿簡單來說是讓武林各派新一代弟子為爭奪名為相互廝殺,由此挑撥各派矛盾。這楚狂本也是劍宗的核心弟子之一,於三年前叛逃宗門,又去挑釁劫教,殺了劫教萬象法王的親傳弟子鴉公子,隨後被萬象法王捉住押到懸鏡司。

  

   原定計策里並沒有此人,不知首座放他做什麼?董羨君心存疑慮,思索間來到一間用鐵門緊鎖的牢房前,冷聲道:“開門!”

  

   “是!”一名獄卒用鑰匙打開鐵鎖,另一名獄卒打開牢門,並帶上火把,為董羨君照亮。

  

   牢房只有廊道寬窄,長不過三步,單個火把便能照亮整個牢房。只見在牢房盡頭,一個渾身赤裸,肌膚干巴巴的男人被四條鐵鏈鎖在牆上。

  

   “這家伙半死不活,還拷得這麼牢?”董羨君問道。

  

   “稟監察使,一次送飯時,他突然發瘋似地反抗,之後就綁緊了。”獄卒老實地回答。

  

   董羨君輕哼一聲,用素手輕掩秀鼻,還是難掩牢房里那令人作嘔的臭味。她蹙起柳眉走到楚狂身邊,輕喝道:“還沒死吧?”

  

   “啊……好香。”楚狂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半黑半白的糟蹋長發遮住他半張面孔。“女……人!”

  

   “看來你那東西還沒廢掉呀!”董羨君的目光向下一掃,譏笑道。

  

   “當啷啷……”鐵鏈被人扯動發出脆響。

  

   董羨君回首看向獄卒:“松開他!”

  

   “大人,他會咬人!”獄卒口氣里的恐懼多於不解。

  

   “恩?”董羨君只是斜瞥過去,那獄卒立即連跑帶顛地掏出鑰匙解鎖。

  

   解鎖的過程楚狂沒有任何異動,可當牆上的四把鎖全部解開時,枯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男子暴起,單手按住獄卒的頭,按在石壁上一砸,紅白染了一牆。

  

   “女人……”楚狂嘶啞的聲音就好像牲畜,人更像餓極的野獸雙眼血紅,像是要將眼前之人生吞活剝掉,伴隨一聲嘶吼朝董羨君撲來。

  

   一股子惡臭撲面而來,董君羨屏息將布滿鋼刺的鏈劍揮出,正打在楚狂的正臉上。

  

   “啪!”失去理智的野獸被這長鞭似的鏈劍打回到牢房盡頭。若非董羨君手下留情,眼前的男人早分成兩半了。

  

   這一鞭下去,楚狂便老實地攤在牆角,上半身血流汩汩。

  

   “莫非真的瘋了不成?”董羨君一揮手,又來兩個獄卒給楚狂重新戴上手銬腳銬,拖著便走。

  

   將他帶去見上官青鳳前,董羨君先叫人打兩桶黃泉水給他洗澡。冰涼徹骨的地下水澆在身上,干柴般的身體仍挺得筆直。洗去外層的汙穢,露出傷痕累累的肌膚,上面一條自臉上蔓延至腹部的傷口便清晰可見,血淋淋的顯然是剛剛鏈劍留下的。

  

   董羨君暗想:憔悴成這般還沒倒下,這家伙的體質異於常人,難怪首座會看上他。

  

   “差不多了,擦干淨換上褲子,帶去見首座。”董羨君吩咐下人道。

  

   不消片刻,董羨君推開首座廳堂的門,諂笑脅肩:“首座久等了,我把楚狂帶來了。”她身後有兩名獄卒一左一右把楚狂押了上來。

  

   “哦?”上官青鳳從臥榻上坐起,顯然很有興趣。

  

   “這位是懸鏡司首座上官大人,你給我跪下!”兩個獄卒話到一半,就惡狠狠地用腳去踢楚狂的腿彎。被枷鎖束縛的男人雖有些體力不支,但三四腳下去還能勉強不跪。

  

   “滾出去!”上官青鳳平淡道。

  

   “啊?”獄卒先是一愣,隨即應道:“是。”

  

   衙房陷入短暫地安靜,楚狂抬起頭,打量上官青鳳,潤過水的嗓子稍微清亮一些。“暴露的女肉,嘿嘿!”

  

   “大膽!”董羨君怒喝道,但下一秒她吃驚地發現楚狂竟不知死活地撲向了上官青鳳。

  

   “若非是真正的瘋子,怎會以養氣境的修為來挑戰先天強者?”上官青鳳渾若無事地說著,話語間楚狂已趴伏在她腳下,被先天真氣壓得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董羨君冷哼道:“我看他是真正的瘋子,派不上用場。”

  

   “是嗎?那就讓他再瘋一些。”上官青鳳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從床榻上拿出一柄尋常尺寸,通體深紅的劍來。

  

   上官青鳳把劍扔到腳下,然後減弱了些先天真氣。“現在的你太不中用了,不如撿起這把劍試試?”

  

   “這是……”董羨君瞪大眼睛,對此劍為何物心知肚明卻不願承認。

  

   “劍,來。”楚狂奮力抬起的手在抖,仍抬不起一根手指。

  

   這時,地上的深紅長劍竟自己動了起來,在原地撲騰兩下,隨即飛到楚狂張開的手中。

  

   “哦?”莫說董羨君,就連上官青鳳也是驚訝一下。

  

   詭異的劍落到楚狂手中,他立時歇斯底里地叫起來。董羨君不由堵住耳朵,她想不出一個被鏈劍劈中,受冰水澆灌都不吭聲的男人,此時遭受著多大的痛苦,竟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嚎。

  

   暗紅的劍身亮起光芒,連劍柄也變成紅色,漸漸楚狂的右手也變紅了,接著是半條手臂,最後是全身上下。男子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肌肉開始增長,干癟的皮囊充盈起來,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劍也在一點點變得巨大,從三尺劍變成了一柄肩寬的雙手巨劍。

  

   驚詫之余,董羨君有些失落:“人隨劍變,劍從人意,這果然是如意魔劍。首座把鬼索妖劍賜給姓阮的賤人,魔劍又賜給這個瘋子。”

  

   楚狂身上的紅色褪去,肌膚變得成新生兒般的亮白色。坦露的上身填充著飽滿而又迷人的胸肌和腹肌,雙腿變得粗壯結實,恍如新生一般,唯殘存的幾縷黑發全褪成了白色。

  

   董羨君能察覺到上官青鳳的先天真氣沒有減弱,可這個剛剛還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男人卻緩緩地站了起來。“這感覺,這力量,哈哈哈……”他狂笑著,仿佛天地間再無敵手。

  

   可上官青鳳還是安穩地坐在臥榻上,擺擺足尖,夸贊道:“不錯,想不到魔劍竟迫不及待地要你當它的宿主。現在你的修為已經到了通竅之境,雖然根基不穩,但靠著魔劍也能和小羨君不分上下了。”

  

   “首座!”董羨君失聲道。當楚狂扭過頭來看她時,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那是一張棱角分明,長眉入鬢的俊俏臉龐,紅瞳白發讓他變得邪魅。一道長長的疤痕自額頭蔓延到脖子,至胸膛便沒了痕跡。

  

   “女人!”楚狂的嗓音很是清亮,語氣一如之前的瘋狂。

  

   “楚狂你感覺如何?”董羨君本以為他還要嘗點苦頭,但隨著上官青鳳的一聲呼喚,楚狂倏地跪在地上,恭敬道:“謝首座賜劍。”

  

   上官青鳳用腳勾起楚狂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很好,現在的你能察覺出你我之間的差距了。”

  

   “哈哈,楚狂任憑差遣,但只有一個條件。”楚狂咧嘴笑道,在監獄里快爛掉的兩排黑牙變得雪白整齊。

  

   見男人老實下來,董羨君松了口氣,可眨眼間楚狂的兩只大手攥住了首座的涼鞋,俯首吻在赤裸的腳背上。他的動作太快,連上官青鳳都沒反應過來。“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邪魅地笑著,目光中除了瘋狂還有認真。

  

   模樣變了,卻還是個瘋子!董羨君暗想。

  

   “咚!”楚狂的頭磕在木板上,而被他吻過的玉足反踩在他的頭頂。“看來你還是沒看清你我之間的差距,不如再讓你體會一下。”上官青鳳面無表情,但董羨君知曉首座已經動怒了。

  

   “被關了這麼久,急著要女人對吧,我可以給你!”上官青鳳冷冷道。

  

   “爛貨我不要,我只要和你一樣強大的女人!”

  

   “可以!”上官青鳳毫不猶豫的答應,她輕拍手掌,房門大開,一只一絲不掛的女人被人推了進來。

  

   那女人今後後便傻站著,身上滿是傷痕,像是紅螞蟻爬滿全身般觸目驚心。但更令人驚異的是她那一頭亂糟糟的冰藍色長發,

  

   上官青鳳走到藍發女人身邊,捏住她的下巴一揚,叫人看清她的面目。“這個女人你或許不認識,但你應該知曉冰藍發色意味著什麼?”

  

   她本是武林中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可惜那藍寶石般的眼睛再不能發出光彩,無聲得宛如死屍一般。董羨君站在一邊暗嘲著,這女人身上一半的傷痕都是她親手留下的。

  

   “她是,寒月宮宮主百里尋梅!”楚狂的眼神猶如餓狼看到鮮活的獵物。

  

   “是前宮主,送給你了!”上官青鳳一掌拍在百里尋梅的後背上,百里尋梅踉蹌幾步後,前身趴倒軟塌上,後臀高蹺。玉門微開,里面的秘肉仍粉紅新鮮。

  

   楚狂的鼻孔發出絲絲的亢奮氣息,上官青鳳輕蔑地冷笑一聲:“我們出去。”首座離開自己的衙房,董羨君只好跟著。

  

   “這樣妖魔二劍便都有了宿主,實在可喜可賀。”離開衙房,董羨君假模假樣道:“可就讓他在您的房間里撒野?”

  

   “你想要當魔劍的宿主?”上官青鳳反詰。

  

   “我……”

  

   “小羨君,可知這妖魔二劍的來歷?”上官青鳳站在她身前,異常高大的身體似乎注定要高人一等,極大的壓迫感讓董羨君低垂著頭不敢出聲。

  

   “先天境便可延緩容顏衰老,而世人常言突破先天到達入道竟便可超脫生死,獲得永生。可他們不知永生的只是魂魄,肉體凡胎還是逃不過腐爛的命運。”

  

   “那,那魂魄又到了哪里?”入道之境只是傳說,如此詳細的記述董羨君還是頭一次聽說。

  

   “肉身不過百年,而劍卻能代代相傳!”

  

   董羨君瞪大眼睛:“入道者為尋找宿主轉生,便魂魄藏在劍里!那楚狂已經?”

  

   “你只說對一半。尋常的肉體怎能容納入道者的魂魄,在宿主入道前魂魄只能通過劍來影響宿主。”上官青鳳道。

  

   董羨君點了點頭,仍存疑惑。“此二劍的宿主更替無數,也從未見過有入道之人出現。”

  

   “如此魂魄永囚禁在劍中,按佛家的說法便是永世不得超生。沒了身體實力遠不及生前,輕易便被先天強者所制。最終只能淪為任我擺布的棋子。”上官青鳳的嘴唇勾起一抹輕笑。

  

   “我也是首座的棋子,為何不將魔劍恩賜給我?”董羨君有些急了。

  

   上官青鳳聞言,嘴角的弧度又上揚幾分,她用手指勾起董羨君的下頜。“這些還是在我從朝廷的密文中看得的,今天提前告訴你,勿要告訴別人。小羨君,本座對你的期待可不同於他人。”

  

   董羨君像小女人般羞紅了臉,輕輕點頭道:“羨君明白了。”

  

   上官青鳳背過身道:“陛下密令寒月宮前去鏟除玄武城的劫教細作,寒月宮主果然讓百里尋梅的女兒只身前去了。那女孩甚是聰慧,路過中州時拜訪劍宗,得到了兩名劍宗核心弟子的援助。而我記得沒錯那兩個劍宗弟子恰好與楚狂有恩怨。”

  

   董羨君瞬間便領會首座的心思,陰笑道:“首座英明。想他定不介意先後享用百里母女,同時再續同門之宜。不過我擔心那楚狂不知天高地厚,若被六扇門捉了去,便有些麻煩。”

  

   “我剛才已告訴他現在的實力與先天的鴻溝,任他再狂傲也不會不知死活。”上官青鳳自信道。

  

   “恩,我會讓田凝那丫頭在玄武城接應。”董羨君回答,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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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北斗七星

  

   北冥遙遙,七星璀璨。其下乃是摘星山,名字源於險峻高峰,傳言倘能屹立山巔便能只手摘星。行走在重巒疊嶂之中,兩個成年男子顯得如爬蟲般渺小。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著,游蕩尋覓著什麼。

  

   “咳咳!”幾日來翻山越嶺,尋蹤覓跡,年過七旬的蘇澈早已不堪勞苦。他借拐杖強撐身子,喉嚨又癢又肝,幾聲干咳後又變得腫痛。

  

   “我說你這瞎了眼的老骨頭還行不行?”同行的下屬破戒僧在前面走幾步便要回頭挖苦他,多半怨氣來自蘇澈讓他一路戒酒,再則便是嫌棄他老邁走不快。

  

   這遲早要下無間地獄的臭和尚!蘇澈心理怒罵,嘴上一言不發。葫蘆里的水所剩不多,哪還有唾沫同他較勁。

  

   “酒味會掩蓋火藥味!竟他奶奶的胡扯,我看你是想找個青山冢躺了,還要拉上灑家陪葬!”破戒僧玄嚴越罵越厲害。“什麼無功自己領罪,有功你我平分。什麼保舉我當監察使!還有回去請我喝花酒,都他娘的”

  

   “閉嘴!”饒是雙目失明多年,蘇澈也能想象出一個肥頭大耳的酒肉和尚在自己身邊發唾沫橫飛的惡心模樣。佛門中戒律最嚴的律宗怎會出這麼個臭東西。

  

   “老瞎子你想咋地?這荒山野嶺的還給我擺上司的架子。”臭和尚挑釁的語氣大有要干一架的意思。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蘇澈自是不會因這點小事和人產生爭執,何況這和尚人雖臭,武功修為卻不比年老體衰的老瞎子差。“唉,我隱約聽到地下的異響,你先靜靜。”

  

   “當真?”破戒僧一聽就老實起來。

  

   蘇澈聽不太清,便趴在地上細細聽來,確有細縷的聲響透過岩層傳來。“有人,那雷明八成就在這下面。”

  

   “我咋一點也聽不到。”破戒僧道。

  

   蘇澈用拐杖敲敲地面:“你耳背,當然聽不到。不過我猜他們也聽不見我們說話。”

  

   “在地下?那如何下去?”

  

   蘇澈慢慢坐下,方道:“問我一個瞎子,不如你自己去找?”

  

   破戒僧心情極好,笑嘻嘻的便去了。“嘿嘿,灑家總算是沒白折騰,有此一功,江南紅袖坊的姑娘……”

  

   玄嚴的腳步漸遠,蘇澈本打算坐地歇著。可不消片刻,和尚就又折了回來。“尋到了!”

  

   “這麼快?”

  

   “灑家又不瞎,快隨灑家來!”破戒僧邊說邊動手去拽上司的胳膊。蘇澈的老腿還有酸勁站不起來,又拗不過胖和尚的蠻勁,徑直被他拎起到半空。

  

   “哼!”蘇澈用內力掙扎開,踉蹌幾步才站穩,語帶慍色道:“帶我去。”

  

   破戒僧一言不發,不知是何表情,隨他腳步聲走,百余步便到了。

  

   “就這,大山石中裂出一條縫,里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我也擠不進去,不知道是不是。”和尚趴在蘇澈耳邊道。

  

   蘇澈用手摸了摸那條石縫,能供一人側身進入。體態橫寬的胖和尚自是進不去,而蘇澈一干瘦如劍的老人進出是游刃有余。

  

   “你可能記得此地位置?”

  

   “天樞星正下方。”酒肉和尚答道。

  

   “在外邊等著,我進去看看,若出變故,隨時接應我。”蘇澈吩咐。

  

   “遵命,不過監察使大人小心,我怕這是蛇穴。”屬下難得恭敬道。

  

   蘇澈猜心想:這石縫內壁光滑分明是被上等利器外加渾厚內力一擊鑿出的,這臭和尚會看不出,怕是存心咒我被我蛇咬死。不管如何,我且小心,這北斗之中當有不遜於雷明的高手。

  

   懸鏡司獲悉反叛勢力北斗或與漢洲的霹靂堂有關,首座上官青鳳便派監察蘇澈使前去追查。蘇澈暗中跟蹤霹靂堂堂主雷明多日,起初並無收獲,但時日一長便發現異樣。那雷明自收取一封江湖術士送的信後,不日便悄然離開霹靂堂,被蘇澈沿著霹靂彈的火藥味一路至此。

  

   盲眼老人既暗喜自己這把老骨頭沒白顛簸,又哀嘆這任務凶險。遲疑片刻,這位懸鏡司老監察使摸著石壁探進身去。

  

   初入時狹窄,走了幾步便寬松一些,讓蘇澈能正過身子,腳步也加快許多。

  

   巨石接連山體,如轉梯般蜿蜒向下,開始了無動靜,深入後方聽見人聲,有男有女,其中一人正是雷明。

  

   蘇澈屏住呼吸,萬般小心地靠近土壁,傾聽他們所說。

  

   “說來說去,別告訴我,紫薇帝星把我們全叫來就為一座小山寨?”這是一個壯年男子的聲音,語氣張狂。

  

   這是誰的聲音,我聽過,絕對聽過。蘇澈努力搜尋著記憶,卻想不出是誰,只得哀嘆歲月不饒人。

  

   “小山寨?玄武侯那的消息大多是靠我落霞寨的眼线。”一個年輕的女子嗔道。

  

   “天樞你何必與一個小輩爭吵?我請各位前來自然不光落霞寨一事。”這個聲音平和深沉,出自一中年女子之口,聽來無甚特別。

  

   “哈哈,本候怎屑同一個黃毛丫頭見識?只是對帝星的召我們前來的理由很是不解。”

  

   本候?聽他如此稱呼,蘇澈猛然想起此人是誰,不由渾身巨震,倒吸一口涼氣,又忙屏息。

  

   “你!”

  

   “閉嘴,搖光!”被稱作帝星的中年女子語透威儀,那搖光少女冷哼一聲,里面再沒動靜。

  

   北斗七星乃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各代表一人,聽其稱呼還需外加一顆紫薇帝星,共是八人。蘇澈正在心中盤算,忽然一道疾風衝進隧道急襲而來。

  

   蘇澈大驚,轉身便要遁走,身體卻像柳葉般被一股巨力卷起。

  

   “先天真氣,這般強橫!”蘇澈大叫一聲,毫無反抗之力,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摔落在石地上。

  

   盲眼老人用拐杖撐起身體,磕中地面的臂肘滋滋作痛,耳邊傳來數道腳步聲,北斗八人已將他團團圍住。“老夫一個失神便被閣下察覺,敢問尊姓大名?”

  

   先天強者世所罕見,能將先天真氣運用到這般地步的也是先天強者中鳳毛麟角的存在。在蘇澈平生所見中,唯首座大人能與之媲美。

  

   “呵這不是懸鏡司的老瞎子嗎?”自稱本候的張狂男子道。

  

   “莫非是懸鏡司的心眼蘇澈?”將蘇澈引來的霹靂堂堂主雷明驚詫道。

  

   “不知是誰暴露了身份,讓他尾隨而來。”被稱作紫薇帝星的女子語氣凝重。

  

   “斷不是貧道,貧道行事謹慎,且有神通讓先天境也跟蹤不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語調頗為怪異。

  

   張狂男子接話道:“何須多言?這老瞎子的修為是通竅境,在場之中也只有一個養氣境會毫無所察地給人引路。”

  

   “廢話什麼,快些殺了他。”代號是搖光的少女遭人誣陷又不好辯解,一怒之下便要動手。蘇澈能聽到她手中兵器揮舞的破空聲,長度足有六尺。

  

   不知死活的丫頭!老夫若將她劫持住,或許有一线生機。老劍客在做好打算,自拐杖中抽出一把半臂長的短劍,其有劍鋒分為兩叉,喚作蛇信,直指張狂男子那邊。

  

   盲劍客運足內力大吼道:“青龍侯,你受朝廷厚恩,為何在此行忤逆之事?”

  

   大周官制,親王之下便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侯爵。其中青龍侯鎮守的是朝廷賦稅重地江南漢洲地區。一位手握重兵的,治地富饒的封疆大吏有不臣之心,可見事態嚴峻。

  

   蘇澈佯裝氣急敗壞,希望這一吼能讓上面的臭和尚能聽到,速速撤離將消息帶回懸鏡司。

  

   “哈哈,龍豈池中物,你這老瞎子當了懸鏡司一輩子的忠犬還不是要慘死在這。”青龍侯縱聲大笑。

  

   “從他嘴里撬不出什麼,殺了吧!”紫薇帝星開口道,語氣平靜。蘇澈素知青龍侯也是先天修為,但剛剛大展神威的怕還是這位神秘的帝星。\t

  

   “哼,受死吧。”帝星發令,那名為搖光的年輕女子最先動手,除此之外聽不到其余人有所動作,像是在靜觀其變。

  

   天不亡我!擒住這丫頭,或許還有活路。蘇澈凝神聽她的腳步,耳中卻只傳來絲絲細聲,像是絲綢帶在地上摩擦。

  

   這丫頭腳步怪異,如蛇一般滑著走路,是想蒙騙我這瞎子嗎?盲劍客心中冷笑一聲,手中蛇信劍鋒刃微微偏下,雙足未動。

  

   一股淡淡的馨香氣息飄來,在地下渾濁的空氣中愈發沁人心脾。蘇澈無心享受,絲絲的摩擦聲圍繞四周,仿佛已將獵物纏住,下一秒就要像蛇一般嗖地直竄過來。

  

   少女的兵器遠長於蛇信劍,蘇澈先讓她一手,側身躲開兩道刺擊,心中暗暗稱許對手的武功。她的動作流暢似水,又迅捷如蛇,同輩中怕鮮有敵手,可在老瞎子眼里還太過稚嫩。

  

   待那少女變換招式,拉近距離,蘇澈便猛地向前一步,手中蛇信劍下刺,分叉劍尖正刺中少女的腳背,如蟄伏的巨蟒一口咬中游竄試探的小蛇。

  

   “啊!”搖光頓時發出一聲驚叫。蘇澈神情一僵,暗叫不對。蛇信劍本該刺穿這丫頭的腳背,此時卻被一面極具韌性的網擋住,不知是何等寶物。

  

   “那也救不了你!”蘇澈抬腳躲過對方兵刃勾向他的後腳踝的一記虛招,任她回擊細蛇劍。

  

   白刃相交“叮”的一聲脆響,那叉住少女腳裸的細蛇劍紋絲未動。蘇澈灌注內力,插得更死,耳畔傳來那少女尖銳而淒厲的慘叫。她想扳開腳上的細蛇劍,卻只是徒勞。

  

   “哼!”盲劍客悶哼一聲,左手探出抓向搖光的脖頸。

  

   忽然,恒久漆黑的世界里出現一道光亮,蘇澈的身子僵在當場。“這是……陽光!”

  

   盲劍客忍不住低頭查看,手里的蛇信劍已不知去向,眼前是雙年輕細膩的手。“這是,幻術?我一個瞎子怎麼會中幻術!”

  

   他的眼前出現明媚的天空,綠油油的田野,還有一排品質高潔的木蘭花,花樹下,風韻猶存的母親還有可愛小妹正微笑著朝自己揮手,這場景是如此勾人心腸。

  

   “澈兒,快過來!”

  

   “哥哥快點,快點啦!”

  

   這是故鄉,我瞎眼前看過的故鄉。蘇澈僵在原地,他的臉英俊而年輕。

  

   “快跑,北燕人打來了!”忽然一聲呐喊響起,立即勾起蘇澈不好的預感。

  

   晴朗的天空突然被黑影籠罩,黑影不是浮雲,而是鋪天蓋地的箭雨。

  

   “不!”眼看箭雨飛落,蘇澈失控地大吼一聲,朝家人撲去,可為時已晚。嬌柔的木蘭花繽紛而落,化為殘片,鋪蓋在母親和妹妹的遺體上。

  

   “啊……!”蘇澈不記得自己多久未情緒失控過了,光彩的世界在他的嘶吼聲中四散破碎。

  

   黑暗中,一道輕柔的女子聲音響起:“搖光妹妹莫要大意,江湖人言盲劍客蘇澈生有心眼,可窺視草間飛蟲,聽得風中花絮,比先天真氣還要厲害呢!”

  

   “多,多謝相救!”少女搖光驚魂未定道。

  

   青龍侯冷笑著嘲諷道:“本候彈指間就能取這老瞎子的性命,何來這麼多荒謬的傳言。”

  

   蘇澈飛速冷靜下來,准備另圖他策,可握劍的右手微微用力便傳來徹骨的刺痛。

  

   我何時中的暗器?蘇澈用左手拔出暗器,摸了摸形狀驚詫道:“這是東瀛忍者的飛鏢!青龍侯,陰陽道的幻術,霹靂堂,還有早已覆滅的東瀛……是何人將你們聚到一起?”單這幾家勢力聯手,便足以將大周的江山撕成兩半。

  

   “死到臨頭還問這做什麼?”青龍侯不屑道。

  

   “搖光妹妹,何不趁此機會出手一雪前恥!”輕柔的女聲又道。

  

   “恩。”名少女答允,絲絲的摩擦聲又重新想起,因一腳受傷,速度慢下來許多。

  

   蘇澈本想舉劍應敵,可那東瀛飛鏢里暗藏劇毒,若不用內力逼出體外,數息間便會傳遍全身。剛剛的幻術已讓蘇澈錯失良機,老劍客感覺四肢麻木,霎時成了木頭人。

  

   “老夫休矣!”蘇澈靠著還能動得舌頭發出最後的掙扎,聲音在石洞中來回激蕩。

  

   他只盼一聲能讓破戒僧聽到,卻聽那搖光恨聲道:“師傅已用先天真氣封鎖這里,你只是白費力氣。”

  

   “我出去收拾一下。”紫薇帝星的聲音平靜如水,言罷化作一道疾風掠出。

  

   蘇澈心想:完了,那臭和尚馬上就能去無間地獄了,上官青鳳,老夫……

  

   “噗呲!”蘇澈忽感胸口一痛,熱流噴涌,蛇信劍無聲無息地就從手中脫落。

  

   在洞外接應的破戒僧玄嚴,絕不會傻傻地等在洞口,他爬上一棵粗細適中的樹,藏匿在繁盛的樹葉中悄悄窺視。

  

   “嗚嗚……”石縫中傳來一陣風響,破戒僧秒變松散的神情,瞪大眼睛看向洞口,心道:那老瞎子莫不是被人發現,急匆匆地往外跑。

  

   可從洞口出來的卻是一個蒙著黑袍的人,看身形似位女子。那黑影只在洞口停留半秒,便急掠向玄嚴這邊。

  

   “媽的!”玄嚴也是通竅修為,身為懸鏡司千戶,雖低蘇澈一級,但自認武功要勝過那老瞎子。

  

   和尚先是把水葫蘆扔向黑袍人,雙腳再用力一踩,直把那樹干壓彎,借著山頂老樹的反彈力,人嗖地飛了出去。

  

   這是他准備好了逃跑路线,玄嚴直衝到叢林上空。可在朗朗月色之下,身體卻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拉住,縱有炮彈般的衝勁也跑不掉了。

  

   “這霸道無比的先天真氣,不是怪物是什麼!”玄嚴驚恐大叫,不料還是低估那黑袍人幾分。對方片刻間已來到自己頭頂,袖中探出一把深藍長刀,當頭劈來。

  

   “佛祖啊!”破戒僧下意識地伸手去擋。那深藍刀芒閃耀,眼看就要刀落人亡。

  

   這時異象突生,黑壓壓的天際忽見長虹衝天,天地一片煞白,玄燁的雙眼被閃得暫時失明。

  

   “咚!”他如一顆肉球墜地,七滾八爬地站起,摸了摸發現腦袋還在,可眼睛一時難以恢復,只從白茫茫一片,變成黑白重合的幾道幻影。

  

   “佛祖呀,弟子還沒嘗到人間極樂,尚不能做行圓滿。修行未滿,還不想去見您,求佛祖保佑弟子!”玄燁一邊在心里念叨這些,一邊朝前面狂奔,不顧禿頭被林間橫枝鞭打,足趾撞上凸石的腫痛。

  

   當他內力耗盡不得已趴倒在地上,那黑袍人似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恢復夜色,只有百獸咆哮不止。

  

   “呼呼……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弟子活了下來。”破戒僧盤腿在地上打坐,臃腫的身體輕輕打顫,禿頂熱乎乎的滿是刮破的傷口。

  

   他用手一擦頭頂,頓覺像老糙樹皮擦過一般疼。破戒僧定睛一看,明知不該出聲,卻忍不住大叫:“啊……!”只見他原本肥厚圓滑的手掌竟變得和蘇澈一般干癟。

  

   “這是怎麼回事?”破戒僧寬厚的身子不住發顫。他抬頭看天,發現那本該懸在石洞上空的天樞星正垂直盯著自己,如蒼穹之眼,蔑視著渺小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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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落霞白凰

  

   青山鎮坐落在晉州中央地帶,位居離一州中心玄武城不到百里,因三面環山,道路不通,故而從鎮子里進出的基本都是本地人,來往玄武城買賣東西。這本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鎮,可自六扇門將剿匪檄文發布在玄武城,青山鎮便有了熙熙攘攘的外來人。

  

   唐馨兒趕到青山鎮時已是檄文上限期的最後一日,此刻日落山頭,晚霞斑斕,青山鎮被夕陽余暉籠罩,到處是一片輝紅。

  

   “呼,總算是及時趕到了。”唐馨兒松了一氣,下了馬將遮陽的帷帽放在馬背上,露出一張嬌俏的臉蛋。一雙大眼黑溜溜的,秀鼻下生了張櫻桃小嘴,兩頰被火熱的天蒸得粉紅,映襯著晚霞仿佛是屋檐下掛著的一串串紅辣椒。

  

   稍一低頭,左頰立時有汗水流了下來,直滴在夏衣外半裸的酥胸上。她伸手擦了擦,可人的小嘴吐出潑辣的咒罵聲:“這麼遠的路程才給幾天期限,非要讓本小姐累死在路上不成?”抱怨歸抱怨,唐馨兒總算是在最後期限前趕到了,趁著大門沒關,忙拉著馬走入小鎮。

  

   天快黑前,氣溫轉涼,是街上行走的人最多的時刻。在唐馨兒眼中這些人除了當地的土老帽,便是不知哪來的雜派弟子,她一個都不愛搭理,但不得不找個當地人詢問衙門所在。

  

   “誒?”沿路本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可就在一片火紅的世界中,唐馨兒恍惚間看到了一個飄忽的白影,眨眼即逝。那應該是一個女子,身上白衣如雪,一絲不染晚霞的顏色,宛如鬼魂在人間飄蕩。

  

   不知為何,唐馨兒的魂魄似被那道白影勾了過去,身體呆在原地,目光一直凝望著那個方向。待回過神時天色已暗,行人消散,空蕩蕩的街區早不見其人。

  

   “撞鬼了,還是我看錯了?”唐馨兒搖了搖頭,看天色已深,忙牽馬趕路。

  

   匆匆趕到衙門外,唐馨兒看門前只剩一個男人正在收拾桌前的筆墨紙硯。那男人面容儒雅,一身黑色捕快服,一看就是六扇門的人。

  

   唐馨兒生怕誤了大事,索性還沒來晚,她揚了揚尖銳的下巴,十步之外便喊道:“喂,我來應征剿匪。”

  

   黑衣捕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見唐馨兒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對不住,此次剿匪六扇門只招二百人,早就招滿了。我等到現在只是通告各位一聲。小姑娘,今晚就在鎮里歇息,明早就回家吧。”

  

   “本小姐沒日沒夜地跑了三天,好不容易到這你卻告訴我白跑一趟。”唐馨兒聽對方叫自己小姑娘不由火大。她扔下韁繩,一步竄到桌案前,按住捕快要收回的名冊。“把本小姐的名字寫上去,否則哼!”

  

   “這……敢問姑娘芳名出身?”黑衣捕快眉頭一皺。

  

   唐馨兒一撅小嘴,倨傲道:“聽好了!本小姐名叫唐馨兒,來自中州唐門!”

  

   “唐馨兒?莫不是唐門雙俠的獨女?”那黑衣捕快面露驚色。

  

   “正是本姑娘!”唐馨兒斜眼看他。

  

   只見黑衣捕快向後退了一步,拱手道:“原來是唐家大小姐,失敬失敬,在下久慕小姐俠名,今日一見實屬三生有幸。”

  

   若我是那些小雜魚,你便要對我不客氣!唐馨兒不屑他那勢利眼,但又為他高看自己而感到欣喜,便不再於他糾纏,回禮道:“大人說笑了,晚輩只是奉父母之命前來剿匪。”她消去火氣,倒有了些大家閨秀的模樣。

  

   “啊,原來如此,唐門俠義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黑衣捕快一邊恭維著,一邊提筆將唐馨兒的名字寫在名冊上。“此次有唐大小姐相助,攻陷落霞寨必是輕而易舉,剿匪的賞金非唐小姐莫屬了。”

  

   這話又惹得唐馨兒不大高興。“我唐門豈是為區區幾個銅錢,本小姐只為除暴安良而來。”

  

   “是在下失言了。”黑衣捕快收筆,將名冊疊起放在袖中。“恩,唐門與此地相隔百里,小姐星夜趕來想來十分辛苦,剿匪又迫在眉睫,明日必須出發。請唐小姐快去歇息。鎮里的客棧已經滿了,請小姐隨我去官驛歇息。”

  

   “好!”唐馨兒滿意地點了點頭。

  

   黑衣捕快利落地收拾一下,唐馨兒也牽上馬准備去官驛落腳,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縹緲似幻的女聲。“請問,這是衙門嗎?”

  

   “咦!”唐馨兒回眸一看,不由掩嘴驚呼。

  

   只一眼,唐馨兒就敢斷定她是之前那一身白衣不染暮色的女子。盡管現在夜色籠罩,白衣不再那般惹眼,但仍顯得非同一般。

  

   那白色純淨而透白,不染煙火,不落塵埃,冬日初雪、無暇寒玉與之相比都要黯淡幾分。其款式也是前所未見,上至額頂遮住整張臉的面紗與衣裙連成一體,垂落至地覆蓋鞋履,順滑如白水流過,無有衣帶紐扣,未知緣何不落,也看不到一處线痕,如無縫天衣,直叫人驚奇。

  

   六扇門的捕快也是驚詫的許久沒說出話來,隨後有點語無倫次地把開始婉拒唐馨兒的話說了一遍。

  

   “恩。”那女子聞言不似唐馨兒般火冒三丈,淡淡一聲後便轉頭離去,青絲如瀑自由地飄散在身後。

  

   “等等!”唐馨兒叫住那女子,又對黑衣捕快道:“恩,捕快大人,這位,姐姐和我一起的,武藝卓絕,你也讓她加入吧。”唐馨兒弄不清自己為何要幫她。

  

   “在下賤名梁亮,請這位姑娘留下姓名出身,煩請明日一同前往剿匪。”黑衣捕快道。

  

   白衣女子淡淡道:“單名堇,姓氏出身記不得了。”

  

   梁亮抬了抬手中裝好的筆墨盒道:“無妨,江湖上無門無派的散俠不少。姑娘的名字容在下回官驛後再記。”

  

   名堇的女子默不作聲,唐馨兒走到白衣女子身邊,牽起她的手,只覺像是在觸摸一塊溫軟玉石。反觀唐馨兒的手凝滿汗水,掌心滑膩膩的一下從玉石上滑落。

  

   “堇姑娘跟我來,梁捕快要帶我們去官驛歇息,比客棧好多了。”唐馨兒望著她,見對方點頭同意心里竟像去了塊巨石般輕松。

  

   “天色已晚,明天丑時末便要出發,二位快隨我來吧。”黑衣捕快沒有指責唐馨兒擅自將別人拉去官驛,算給足了唐門面子。

  

   到了官驛,唐馨兒沒見到梁亮的上司,也就是這只剿匪隊伍的總督紅衣捕快無影刀——岳昭儀。她倒覺得有些被冷落,故問道:“沒看到岳捕快,可否引見一下?”

  

   “岳捕快明日要帶隊剿滅山匪,需養足精神便早早休息了。”梁亮解釋道。

  

   “你明日不也要去,怎麼就一個人,鎮里的衙門也不派幾個書吏幫你?”唐馨兒見他眼里盡是疲累,怕是被上級驅使的可憐蟲。

  

   “這個時辰,書吏早放衙了,我本領低微,只能幫岳捕快多操心些瑣事。好了,兩位小姐快去歇息吧。”梁亮說完,便快步離開,留下兩個婢女照顧二女的起居。

  

   婢女服侍唐馨兒沐浴,又提供了數件華美的衣裙供唐馨兒挑選。

  

   一番下來,奔波勞累已消去大半。唐馨兒本想叫上堇姑娘一起,但那女人冷漠地搖了搖頭,進屋後再沒出來過。

  

   “也不說句感謝的話,真是哼!”沒了初見時的驚異。唐馨兒覺得那女人只有裝扮奇怪些,沒其它特別的。此時便怪她無禮,把火撒到婢女身上:“你也給我滾,本小姐現在不需要人服侍了。”見婢女顫顫巍巍地跑開,大小姐的心情頓時順暢許多。

  

   唐馨兒本想直接上床休息,卻突然想起正事:“呀,光顧著享受熱水澡了,竟忘了去見她!”唐馨兒一看時間,足足晚了一個時辰。

  

   “快些!”唐馨兒換上一件嶄新的淡粉提花紗裙,粉底上兩株紅艷碧桃開得正盛,裙角剛至膝邊,露出兩條纖細頎長的小腿,下邊是一雙花涼鞋,襯托出玉足的小巧可愛。

  

   她悄悄流進官驛里的後花園,再翻牆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子,不見人影。

  

   唐馨兒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掐起蠻腰輕哼一聲道:“嘿!這時還不見人影,莫不是在耍我?搖”

  

   她剛想呼喊,忽然一陣清涼的香風從頭頂襲來,唐馨兒警覺地向上望去,未見有人,下一秒裸露的香肩上便落了只如江水般冰涼的手,嚇得她一個激靈。

  

   “馨兒妹妹小點聲,我們可千萬不能叫別人看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搖光趴在她耳邊口吐幽蘭,雖覺癢癢的但也像江邊的水霧般清冷舒適。

  

   “哼,少來了!”唐馨兒芳齡十六,而搖光長她一歲,喚她妹妹本也無妨。但唐馨兒卻不願被人占了便宜,厭惡地扭了扭腦袋,讓搖光離自己遠些,質問道:“你明知我要來,為何還神神秘秘地躲著。”

  

   “哦。”搖光知趣地後退一步,仍站在她背後道:“唐姑娘比約定晚來了一個時辰,我以為有變,便躲在上面觀察情況。”

  

   唐馨兒知是自己不對,卻不願承認,語氣略微緩和道:“我是被六扇門的人纏住才來晚的。快說說你那神秘兮兮的計劃吧!”

  

   “好。”搖光沒不挖苦她,直入正題道:“我七天前便到了青山鎮,觀察了下應征剿匪的大約有五百余人,其中六成都是無門無派的散人。但六扇門並非按先來後到,而是從中篩選實力較強的二百人參加,看來並非是烏合之眾。你可問過,是否有先天?”

  

   呀,我竟忘了這事!唐馨兒心虛的目光游移不定,好在沒被搖光看見。她咽了咽口水,強自肯定道:“我問了沒有。先天強者怎會參與這等小事?”唐馨兒眼前突然浮現出那個詭異的白衣女的身影。她會是先天境嗎?我當時干嘛要邀請她參加剿匪,不是徒增變數。誰知道,就這樣吧。

  

   “如此便好,若有先天境,還真有些難辦。”搖光松了口氣。

  

   唐馨兒皺了皺眉,質疑道:“那些人也不好對付,放棄落霞寨吧。”

  

   搖光語氣一沉。“不行,這落霞寨是我,是監視玄武城的據點,意義重大……我們可以拼上一把。”

  

   唐馨兒當即反駁:“哼,你落霞寨不足百人,也沒什麼厲害的角色,拿什麼打。我可不陪你白白送死!”

  

   “請聽我說完。”關心則亂,搖光話里有了慍色。“硬拼自是不行,但有令尊布置的暗器機關在,還是有勝算的。”

  

   “父親布下的暗器機關就算能阻礙他們一時,但也不能殺光兩百人。很快六扇門便會召集更多的人來。他們繞路走你又奈何?”唐馨兒愈加感覺自己被誆來送死。搖光在給她信上說有既可以保住落霞寨又能光耀唐門的一石二鳥的妙計。此時見剿匪隊勢大,便束手無策了。

  

   “這些我早就想到了,只要馨兒妹妹配合我,我保證這二百人里只有你能活著將仇雁的首級帶回來!”

  

   “什麼?你要犧牲她?”唐馨兒目露驚色。仇雁是落霞寨名義上的大當家,在朝廷的通緝榜之上,搖光卻隱匿在幕後,未被朝廷察覺。

  

   “恩,我已和她商量過,為了落霞寨,為了師傅的大業,她願意死在你的手里。”搖光語作哀痛,接著將全盤計劃徐徐道來。

  

   唐馨兒越聽越是驚異,由最初的懷疑不滿到有些暗暗欽佩。“計劃聽上去倒是周祥,可未必不會出變故。”

  

   “有變故也不會讓你涉險,我獨自承擔便是。”搖光道。

  

   聽她如此說,唐馨兒再拒絕便要惹人嘲笑。“好吧,我盡力配合你便是。”

  

   “多謝。帝星之後若再有安排,我也願遵從唐姑娘的計劃。”搖光謙卑致謝。

  

   唐馨兒有點不好意思,語帶尷尬道:“那你保重,我需早點回去才好。”

  

   “好,計劃若成,明日之戰我有九成把握。”搖光自信道,旋即一陣清風徐過,倩影消失無蹤。

  

   次日,寅時初,天蒙蒙亮,六扇門召集的武林便在衙門前烏泱泱地站了一片,一眼望去遠不止兩百人。

  

   唐馨兒也見到了此次帶隊的首領,六扇門的紅衣捕快,號稱無影刀的岳昭儀。眼見這位女捕快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個頭高挑,面容靈秀,身著紅黑相間的捕快服,緊衣長褲很是拘謹,腰間配著繡春刀,傲然跨立著,英姿颯爽很有巾幗英雄的做派。

  

   岳昭儀站在搭建的木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身旁只有一個梁亮,對著名冊一一點名,台下之人出聲回應。

  

   朝廷發檄文剿匪,可兵卒不派一個,六扇門那邊也只來兩個人,全叫武林中人衝鋒陷陣,屬實可恨。唐馨兒向台上的岳昭儀投去仇視的目光,不料當黑衣捕快此時點到她的名字,那岳昭儀也扭頭朝她點頭示意。

  

   唐馨兒猝不及防下忙眨了眨眼睛,匆忙擠出一抹笑容。

  

   “咦,你就是唐門女俠唐馨兒,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一個乍聽上去有些賤嗖嗖地聲音靠近。唐馨兒看去,見是一個容貌朴實無華,穿著算是得體的青年找自己在搭訕。大小姐下意識地認為又一個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冷哼一聲沒加理睬。

  

   “呃,在下風信居張昊,剛才聽見唐女俠大名只覺如雷貫耳,便馬上慕名尋香而來,嘿嘿!”名叫張昊的小子一邊滿臉諂笑,一邊繞到大小姐面前,抱拳行禮。

  

   “咦,你是風信居的人!是止硯先生的弟子。”唐馨兒聽到他的身份霎時蒙生興趣。

  

   風信居是江湖上的一個二流門派,但他的影響力卻和朝廷的六扇門一般廣布天下。風信居顧名思義是一個訓練信鴿,替人送信的江湖勢力。但天下五洲,風信居有七十多分舵,幾乎可將書信送達朝廷各個重要城鎮。是就連朝廷機關偶爾也會委托風信居送信。

  

   但最有名氣的還屬風信居之主止硯先生的文章,可謂字字珠璣,任誰也無法更改一字,增刪一字,連朝中大學士見之也只得擱筆止硯,拜服不已。

  

   “沒錯!在下就是風信居玄武城分舵的。先生的弟子麼,嘿嘿算是吧!”張昊憨笑著,眼睛卻賊溜溜地掃過唐馨兒挺翹的胸脯,和裙下的玉腿美足。

  

   唐馨兒並不在意,反而露出盈盈笑意。“那你此行的目的親身經歷剿匪的過程,再記之筆下嗎?”

  

   “嘿嘿,唐小姐真是聰慧,在下正是為此而來。我願緊隨唐小姐左右,將唐小姐除暴安良的英姿寫成文章。不過在下本領低微,還請女俠一路多多關照。”張昊自信地拍著胸脯,淫邪的目光也愈加大膽火熱。

  

   唐馨兒聞言竊喜。止硯先生桃李滿天下,江湖中人哪個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書寫傳記,以名垂青史。可一想到搖光的計劃,她又不禁暗暗惋惜。這小子若死掉,自己就會錯過艷名遠播的大好機會,需拉他一把。“沒問題,跟在本小姐身邊,保你性命無憂。”大小姐佯裝滿不在乎的模樣。

  

   “嘿那再好不過了,這位女俠是?”張昊注意到她身後的堇姑娘,大感差異。

  

   “誒?堇姑娘!”唐馨兒這也才注意到身後的白衣女,看她兩眼又逃避似地轉過頭,把話題引到自己感興趣的地方。“能和我說說你們風信居的事?”

  

   “自然呀!”張昊也是油腔滑調,口齒伶俐之人,幾番話逗得唐馨兒咯咯嬌笑。

  

   “安靜!”

  

   唐馨兒正聽在興頭上,卻被一道嘹亮的女聲打斷,正是梁亮清點過人數,轉由岳昭儀講話。

  

   切,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唐馨兒望著台上的紅衣女捕快,竊竊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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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官與賊

  

   岳昭儀站在搭建的木台上,不時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又常常眺望遠方晨霧繚繞的青山,刻意緊板著的臉上難掩春風得意之色。

  

   “很好!”聽手下清點完人數,岳昭儀微微頷首,黑衣捕快又對台下喊道:“凡在名冊上參加剿匪,並勝利歸來的俠士,每人可得白銀五兩作為報答。”

  

   “五兩?”這個數字一喊出來,下面全都炸了鍋。

  

   “什麼?朝廷說的重重有賞就是這五兩銀子?”

  

   “什麼東西?老子拼上性命,得到的去掉路費後還沒剩下一頓酒錢?”此外還有更多汙言穢語,罵不絕口。

  

   “叫人去賣命,卻只拿這打發乞丐的錢。”唐馨兒冷笑著嘀咕一句,准備看場好戲。

  

   岳昭儀撇過頭去,不加理會。黑衣捕快站出來道:“諸位誤會了,這五兩銀子只是額外的辛苦費。朝廷的重賞將賜給取下女匪頭子仇雁首級的俠士,只要把仇雁的首級帶回青山鎮就賞一千兩!”說著,梁亮將仇雁的畫像展開舉起,給所有人看個清楚。那是個生著方臉,嘴眼粗礦的女子。

  

   “這……”白銀千兩是一筆不小數目,可只有一人能得到,叫人難以接受。

  

   見非議聲小了許多,岳昭儀上前兩步,放開嗓子道:“在下岳昭儀,代六扇門多謝各位的鼎力相助,等各位俠士剿匪得勝歸來,我願另出一筆錢在玄武城大擺宴席,宴請諸位。不知可否賞臉?”

  

   “是,多謝了。”眾人的心情起起落落,礙於六扇門的面子外加不想白折騰一趟,也只得答應。

  

   見人心歸齊,岳昭儀拔出繡春刀遙指遠處籠罩在薄霧中的青山,下令道:“出發,進攻落霞寨,將山匪全數剿滅,一個不留。”

  

   眾人為之呼和,六扇門的兩個捕快騎馬在前,武林眾人全都步行緊隨,連唐馨兒也沒能例外。

  

   岳昭儀是世家出身,進入六扇門後,擔任紫衣捕快唐嫣屬下。她一向謹慎勤奮,治安捕盜、文案公務等諸多事宜都學得很快,不出三年,便被委任獨當一面積。

  

   這次青山鎮剿匪是岳昭儀第一個主辦的差事,這位年輕的捕快打定主意要做得盡善盡美,讓唐姐對她刮目相看,也為日後升遷積攢功績。

  

   六扇門的兩個捕快帶領兩百多名江湖俠客沿著主街出城,浩浩蕩蕩的頗有氣勢。

  

   出了城門,再走一里地就到了山口。此時山林間雲霧更濃,如灑在樹頂的輕紗,山雖不高,但不乏神秘感。

  

   “今日大霧利於奇襲,但諸位仍不可大意。”岳昭儀把馬拴在山下,正了正衣冠,朗聲道。

  

   “岳捕快放心,幾個鳥山賊,我鐵漢三還不放在眼里。”隊伍中的呼和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霧大隊尾處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好,那就多多仰賴諸位了。”岳昭儀豪爽笑道,隨即語氣一沉:“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入山後沒我允許便不得出聲,否則按軍法從事。”岳昭儀,不知他們能否看見。

  

   此言一出,人群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少頃,還是有幾人應答:“我等願遵大人令。”

  

   梁亮接口道:“既無異議,那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進山!”岳昭儀感覺自己像是征戰沙場的巾幗女將,千軍萬馬,聲勢浩大,必出師大捷。

  

   山路狹窄,兩百人的隊伍也顯得冗長,男女老少皆有,武功不等,步伐迥異。經梁亮提醒,岳昭儀為防有人落下,刻意放緩腳步,讓這段山路多走了一個時辰。

  

   此時晨霧已散,陽光斑駁灑在林間。清新的空氣讓岳昭儀倍感精神。“根據探子繪制的地圖,翻過眼前這山頭便能看到落霞寨。”

  

   “探子?那是何人?”走在身邊的唐馨兒問道。

  

   梁亮看了下岳昭儀的臉色,才解釋:“也就是報官的人。”

  

   “是他發現了山寨的位置,然後報給六扇門。”唐馨兒微感驚訝。“地圖也是他繪制的,究竟是何人?”

  

   岳昭儀微笑著朝她一招手。“唐小姐不妨也過來看看。”

  

   岳昭儀親切地將唐馨兒攬到身邊,將地圖遞給她看,還將行進路线高速給她。唐馨兒比岳昭儀矮上幾分,生得俏美,一路跋涉,薄衫散發出清淡的汗香,十分惹人喜歡。

  

   “這探子是何來歷,竟把地圖畫得如此細致,指明了通往山寨的路。”唐馨兒抬頭看向岳昭儀。

  

   看著那雙澄澈的大眼睛,岳昭儀毫無防備道:“他名叫袁林,曾是靈機堂的弟子。靈機堂出來的果都是能工巧匠。”

  

   “哦,袁林?我好想聽過。”唐馨兒呢喃,忽然抬高音調:“岳捕快你看,地圖上有條通往山寨的路是繞過前面這座山頭的,我們為何非要廢力要翻過去。”

  

   岳昭儀道:“唐小姐說的沒錯,不過山賊在路上設了機關,我們不易去闖。”

  

   唐馨兒聞言譏笑道:“山賊設下的機關?在我們唐門眼里不過是小孩子做的玩具,看我去把那機關破了。”

  

   “哈哈!”岳昭儀其實正有此意。“有唐小姐在確實不足為慮,那我們兵分兩路如何?一百人由唐小姐帶領走正路,一百人由我帶去翻閱山頭,兩面夾擊,不讓山賊逃了。”

  

   唐馨兒甜甜一笑。“嘻嘻,那我能當一次百夫長了。”

  

   梁亮插嘴道:“敵情尚不明朗,分兵恐有不妥。”

  

   岳昭儀眼中只有唐馨兒,看也不看梁亮,不耐煩道:“區區山賊,你太謹慎了。只要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就是山賊人多也無力反抗就這麼定了。”

  

   岳昭儀讓唐馨兒挑人,唐馨兒只叫了風信居的張昊和那白衣女子堇,其余人便自願跟誰。

  

   分配完人手,因翻越山頭路要艱難些,岳昭儀和唐馨兒約定一個時辰後同時發起進攻。

  

   兩波人距離拉遠,梁亮又靠向岳昭儀,低聲道:“岳姐,唐小姐雖出身唐門,但畢竟年輕,我怕她應付不了。”

  

   “咯咯,唐姐說你為人謹慎果然不假。”岳昭儀心情頗佳,調侃道:“但唐姐也和我多次夸她這個表妹天資聰穎,暗器機關天賦還在她之上,何況我有心將頭功給她。”

  

   “唉,唐姐似乎並不知曉她表妹會來。”梁亮嘆了口氣。

  

   原來岳昭儀的直屬上司唐嫣便是唐馨兒的表姐,人稱千機——唐嫣。岳昭儀在六扇門一向受唐嫣照顧,今日遇到唐嫣的表妹,自是想多給唐馨兒立功的機會,以圖報答。剛才當著那許多人,岳昭儀不好戳破這層關系,只待大功告成,再談交情不遲。

  

   黑衣捕快默然不語,岳昭儀暗笑他杞人憂天,同時加快腳步,用不到半個時辰便登上山頂。

  

   站在高處俯瞰,目的地落霞寨一覽無余。

  

   只見山頭下的平緩地帶被人砍出一片空地,外圍綠樹環繞,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幾棟木房,層次有序,屋舍儼然,還有碎石鋪路,清泉涼亭。和賊匪聚攏的巢穴大相徑庭,全然是一座清幽秀麗的避暑山莊。

  

   岳昭儀為落霞寨的景色感到震撼,她甚至懷疑上面的情報有誤,這落霞寨應該是某位富豪修築的私人莊園才對。

  

   梁亮也有同感:“這落霞寨似乎有點來頭,絕不是尋常山賊,我們該抓幾個活口,細細查問。”

  

   “恩。”岳昭儀輕輕點頭。她剛想安排眾人歇息,等待約定時辰,豈料有許多人站在山頭,目光火熱地看向下面。

  

   “大家都坐下來歇息,稍後會有場惡戰。”岳昭儀感覺氣氛有些不對,語氣有點緊張。

  

   “嘿,有那麼好的地方,還在這休息干嘛?我去了。”不知是誰打開了口子,接著便一發不可收拾。

  

   “小子!那一千兩的雪花銀可不是給你留的。”這人也跟著衝了下去,隨即出現第三個,三生無窮近乎所有人都提起武器向下衝去。

  

   “回來!”岳昭儀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卻無人理睬。“這幫人怎麼,氣死我了!”眼見事情搞砸,岳昭儀氣得直跺腳,高翹的酥胸劇烈起伏,似要撐破緊身的捕快服。

  

   “算了吧岳姐,他們都是為了錢,若因貪財而枉送性命,朝廷也省了銀子,若他們馬到成功,我們也省了力氣。”梁亮嘆了口氣,勸慰道。

  

   岳昭儀哪里聽得進去,憤怒過後是自責。“可惡,可惡,這是唐姐讓我第一次獨立辦差,卻弄成這個樣子。這里打草驚蛇,那邊唐小姐若有閃失,我該如何向唐姐交代。”

  

   “唉。”梁亮又是一聲長嘆,知道多勸無用,回頭看向留下的三人,其中的中年婦人和白發老者是登記過的養氣境散俠,最後一位卻是未曾謀面的少女。“你們為何不去爭那賞金?”

  

   手執黑色長鞭的中年婦女同那把玩著飛刀的老者相視一笑,沒有答話,倒那名斜倚在樹上的少女開了口,聲音清脆悅耳:“我看大人是在明知故問了。”

  

   這少女頭戴斗笠,壓住了大半張面孔,下半邊臉又被深藍面紗遮蓋,完全看不清容貌。她穿著飄逸的俠客服,乃雨過天青之色,清秀脫俗。衣襟微微敞開,露出雪白玲瓏的鎖骨,酥胸挺翹,扎緊的腰肢細如楊柳,不堪一握。

  

   下身是江南新潮的燕尾裙,前短後長,裙下伸出一雙修長勻稱的玉腿,裹在透明的長筒襪中,肌膚白得炫目又嬌嫩得要滴出水來,直叫人望眼欲穿。

  

   少女的打扮不俗不艷,自帶一股浩渺仙氣,憑此出塵的氣質便勝過唐馨兒一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握著一根黑木打造的拐杖,明顯與少女不搭。

  

   梁亮年近中旬,也不禁面色微紅,清了清嗓子道:“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有我似乎沒見過姑娘你。”

  

   “這幾日人來人往,捕快大人不記得小女子也是情有可原。”少女輕描淡寫道。

  

   “凡是應征剿匪的江湖俠士,在下都是親自接見的,雖不能說全部記得,但依姑娘的姿容,任誰見到只會魂牽夢繞,念念不忘,哪有記錯的道理。”梁亮語氣平緩,話卻如刀子般鋒利。

  

   少女聽對方稱贊自己的容貌,咯咯一笑,抬起嫀首,正視向梁亮。

  

   岳昭儀聽出異樣,也把目光集中在少女身上,只見那少女眸子澄澈,眉毛細密,眉首和眉尾平行,說不出的柔美,還有那一對白嫩嬌小的耳朵,外圈里圈輪廓分明,如同刀刻。雖看不清嘴鼻,但觀其輪廓也可斷定少女是一位極其標志的江南美女,有傾國傾城之色,讓岳昭儀自愧不如。

  

   “失禮了。”少女娉婷直立,對兩個官差居了一禮。“小女子名為搖光,是今晨才趕到的,看見剿匪的隊伍便跟了過來,也想拿些賞銀。”

  

   岳昭儀找不到這套說辭的破綻,只聽屬下道:“姑娘有所不知,朝廷此次剿匪只收二百人,未記在名冊上的只能白跑一場。”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拿那仇雁首級的一千兩。”

  

   “這一千兩也只發給名冊上的俠士。”梁亮正色道,那少女卻不知為何笑了起來:“咯咯,若是這兩百人全死了,只剩我一個人呢?”

  

   岳昭儀聞言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咯咯,岳捕快真會演戲,這不就是你們六扇門的意思嗎?”搖光冷笑,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自山頭飄散四方。

  

   “你什麼意思?”岳昭儀火上心頭,繡春刀刷地出鞘一半,寒光凜凜,卻被梁亮按了回去。“岳姐別同她爭執。”

  

   “你放開!”岳昭儀撇開屬下,倒也沒再拔刀,手指搖光的鼻子厲喝道:“你且說說六扇門是何意思?若是胡言亂語,我要以誹謗朝廷的罪名將你就地拿下!”

  

   “呀,這是什麼說法!”搖光目露懼色,但隨即撲哧一笑,分明就是在演戲調侃岳昭儀。

  

   “快說!”岳昭儀快壓制不住上去教訓她的衝動。

  

   “是,岳捕快的命令,小女子哪敢不遵。”搖光毫無懼色,娓娓道來:“你們六扇門將剿匪檄文貼在玄武城,只道重重有賞,卻只字不提名額限制還有具體賞銀。等那些人趕到風塵仆仆的青山鎮,六扇門方說出名額限制,並從中層層挑選,如此被選中的人自然是認為名額來之不易,且賞銀豐厚,不肯中途退出了。”

  

   “那又怎樣?”岳昭儀從未思考過這些,她只想過要如何對付山賊。

  

   “直到今天出發前,你們才說賞銀每人只有五兩,有的人連路費都不足,真是白叫人賣命。可朝廷說有重賞也不假,只是那仇雁的首級雖值千兩,但只賞給一人。俠士們費盡周折只拿到五兩路費自是不會甘心,便會拼死去爭這仇雁的首級。”

  

   搖光不加隱晦地闡述道:“等剿滅山匪,取下仇雁首級,他們就會為爭奪這一千兩而自相殘殺。”

  

   岳昭儀看向老者和中年女子,他們都不加辯解,默認搖光所言。“怎麼會,怎麼會?”岳昭儀自己確實沒想過這些。

  

   “朝廷剿匪,不派一兵一卒,只讓六扇門出面,蠱惑武林人士幫你們剿匪,之後又設局讓他們自相殘殺,真是好手段,好手段!所以為何不讓小女子加入呢,六扇門又不會損失什麼?”搖光玉手輕拍,譏諷至極。

  

   岳昭儀不可置信地看向黑衣捕快,這些瑣事都是梁亮一個人操辦的,招募工作井然有序地進行。她一開始可沒看出什麼不對,此刻聽人解釋,不禁生出一身冷汗。“這,這是真的?”

  

   “唉……”話既然挑明,黑衣捕快也無從詭辯,點頭承認。“這也是唐姐的主意,岳姐我們只要作壁上觀便好。”

  

   “好?”好什麼?岳昭儀的嘴角抽搐一下,她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操辦好差事,只需唐嫣給她派名助手。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唐嫣安排的,而自己全然蒙在鼓里,連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唐姐出身以俠義著稱的唐門,竟設下此局。莫非標榜天地大道,執法如山,公正嚴明的六扇門便是如此。”岳昭儀心中的世界開始扭曲崩塌,自嘲道:“唐馨兒也是唐姐派來幫我的吧,可笑我還傻傻以為對方不知。”

  

   梁亮見上司有些自暴自棄,寬慰道:“岳姐你剛入六扇門不久,朝廷的事不是我們能議論的。唐姐派你來,是想讓你多多歷練,日後擔當重任。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我,我……”岳昭儀搖了搖頭,眸子里再沒了神采飛揚的自信。

  

   “咯咯,小女子算是知道什麼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岳捕快俠義心腸卻偏偏被你們調教成一個惡毒小人!”在一邊看戲的搖光不依不饒地說著風涼話。

  

   梁亮面色陰沉,威脅道:“還請姑娘就此打住,六扇門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真是笑話,這麼多人將被你們害死卻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這些人怕是一個都活不了!”搖光的最後一句話中透露著詭異。

  

   就在岳昭儀和梁亮尚未回過味來,山頭下接連響起幾道巨響。“砰砰砰!”隨即硝煙彌漫,喊殺聲驟然爆發。

  

   “怎麼回事?”岳昭儀忙跑過去查看,見腳下那邊林子里,枝葉攢動,硝煙四起,白刃相交的鏗鏘聲,慘叫廝殺聲接踵而至。但喊殺聲大體是來自一群女子鶯鶯燕燕的嬌喝,而哀嚎的多半是男人。

  

   “是火藥!”岳昭儀大驚失色,朝廷是明令禁止火藥在民間流通的,連過年的煙花都嚴格管控。她正思索對策,一邊的梁亮卻猛地將她推開。“岳姐小心!”

  

   聽得噗呲一聲,踉蹌幾步方站穩地岳昭儀被眼前一幕驚傻了眼。

  

   那搖光從拐杖中拔出一把頂端分叉的短劍來,趁岳昭儀不注意,朝她後心刺來。千鈞一發之際,梁亮推開岳昭儀,替她擋下這一劍。

  

   “礙事。”搖光柳眉蹙起,收劍向後躍出幾步。

  

   “梁亮!”岳昭儀驚叫著跑去扶住黑衣捕快,可他的心脈已被刺穿,無力地倒在岳昭儀懷里,口吐血沫,張張嘴巴什麼也沒說出來,身體抽搐幾下,滅了生機。

  

   “不,你不要死!”岳昭儀抱著梁亮的身體慘叫著,大顆大顆的淚水不住滴在死者的臉龐。

  

   “可惜,他本來可以多活一陣。”搖光看向梁亮,目光中既有惋惜,又有譏諷。

  

   聽見少女的話,岳昭儀身體一顫,她將屍體平放在地上,拔出繡春刀,直指搖光:“你這賤人,我要把你的舌頭還有腦袋統統割下,為他……”岳昭儀嗚咽著沒說出後半句,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殺意。

  

   “去死!”黑靴踏地,岳昭儀揮舞著繡春刀便朝搖光殺去。

  

   “來得好!”搖光冷哼一聲,持劍迎擊。

  

   岳昭儀上來就是玩命的架勢,繡春刀瘋狂劈砍,嘴里吐著悲憤的髒話。而她的對手搖光顯然不願與之死拼,邊擋邊躲邊退,貌似落於下風,但招式身法沒有一點紊亂。

  

   岳昭儀揮出的滿天刀影讓對手無暇回首,女捕快發現搖光即將撞上身後的大樹,避無可避。

  

   “呀!”搖光果然沒注意後面,柳背撞上樹干,頓時花容失色。岳昭儀抓住機會揮起一刀,迅猛如風,朝少女的脖頸砍去。

  

   “咔嚓!”繡春刀斬入樹杆,樹杆立時出現三道刀痕,中間深,兩邊淺,多出的兩道刀痕,便是無影刀的威力所在。

  

   岳昭儀可不在意樹上的傷痕,她驚詫於忽然消失的搖光。岳昭儀低頭一看,發現樹下留有一雙沒有綁帶的水紋繡鞋。

  

   這妖女人間蒸發了不成?岳昭儀還在迷惑,便覺頭地飄來一陣清涼的香風,那搖光的身影倏地從天落下,裙裾飄揚,宛如仙子。竟是靠輕功一躍躲開那奪命一刀。

  

   岳昭儀還看到她穿著透明絲褲,雙足纖纖,宛如玉筍裹輕雲,修長玉腿緊緊合攏,可見裙下純白的裘褲。

  

   “嘿!”少女嬌喝一聲,趾尖落在女捕快的繡春刀上,穿著絲襪的前掌光滑如冰,沿著刀背滑向岳昭儀,旋即抬起裸足正踹在岳昭儀秀美的臉上。

  

   這一腳看似流雲拂過,實則力道不輕、岳昭儀捂著臉連連後退,站穩後皺了皺鼻子,只覺一陣酸楚,血從鼻孔中涌出。

  

   “可惡!”岳昭儀欲再發起攻勢,耳邊傳來一陣絲絲之聲。只見發搖光落地後也不穿鞋子,竟靠雙腳滑著山間草地移動。

  

   “妖女!”岳昭儀沒見過此等武功。她依仗自己刀長,反刺回去。豈料那少女的腰肢和手腕竟同時舞動起來,如細蛇般靈活,不單身體躲開繡春刀的刺擊,細劍還繞到岳昭儀的身前。

  

   岳昭儀暗叫不好,忙收招後跳,饒是她反應迅猛,飽滿的左胸還是被刺了一劍,分叉的劍鋒在捕快服上綻放出兩朵鮮艷的紅花。

  

   女捕快吃了一虧,打算以守為攻,可搖光接下來的劍法如流水般綿綿不休,鬼魅難測。

  

   僅僅數息間,岳昭儀就又中了兩劍,雖不是要害,但也方寸大亂,胸前露出破綻。那搖光也不再繞弧线,直刺女捕快心窩。

  

   嗖地破空聲乍響,搖光遞劍地手猛然收回,下一秒有道白光閃過皓腕剛剛的位置,那飛過去的是一把短刀。

  

   岳昭儀借機連退數步,搖光也沒追擊,兩女就此拉開距離。

  

   “前輩,這是何意?”搖光怒看向偷襲她的老者。

  

   老者一揚脖子,神氣道:“姑娘驟然襲殺朝廷命官又是何意,莫非姑娘和那山賊是一伙的?”

  

   “歡迎二位前輩光臨我的落霞寨,小女子正准備先殺這朝廷走狗,然後請二位到寨里作上賓。”搖光坦然承認自己的身份,試圖拉攏。

  

   “嘿,那不是有來無回?誰會信你這個賊女!”岳昭儀冷笑一聲,盡量遠離在場所有人,她誰也不敢相信。

  

   搖光瞥了一眼岳昭儀道:“六扇門的真實意圖你們都知道了,二位還會天真地相信他們?”

  

   “哈哈哈。”持鞭女子聞言連笑三聲。“搖光姑娘才是天真,怎會說我相信朝廷?”岳昭儀聞言面如死灰,婦女又道:“可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我不相信朝廷也不代表我會反抗朝廷。而你搖光姑娘是賊,我們為活命只能殺你而不是與六扇門為敵,自尋死路。”

  

   “我勸姑娘快束手就擒,莫要以卵擊石了。”老人森森怪笑。

  

   “岳捕快,這小女賊說落霞寨是她的,看來她才是匪首,你看如何處置?”老者道。

  

   “助我殺了她,我自給二位每人白銀千兩。”每個字都是岳昭儀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今天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殺了搖光。

  

   “一言為定。”老者和婦女異口同聲地答應。

  

   “好,兩位前輩說的沒錯,還真是小女子天真了呢!”搖光目光冰冷,掃過在場三人,毫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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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蛇信探蕊

  

   山林間,硝煙彌漫,慘嚎震天,毋庸登高觀望,聽聲便可辯出戰局已成單方面的屠殺。

  

   兵敗如山倒,見此情景本欲插手的老者和夫人都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搖光見狀,對老者道:“李浩,我知道你很想光復小李飛刀的榮光,那與其白白為朝廷賣命,倒不如來這邊,縱死,也是轟轟烈烈!”小李飛刀的威名在百年前輝煌一時,但早失傳沒落了。這個李浩多半是打著失傳絕學的幌子,提高自己聲望。

  

   見老者沉默不語,搖光又看向黑鞭婦人。“你若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或者”搖光停頓一下,面紗下的嘴角勾引一抹弧度。“或者加入落霞寨,保證不會虧待你。黑鞭女俠?”這黑鞭女俠也曾小有名氣,但色衰而愛馳,年紀大後,名氣就大不如前了。

  

   這兩人在參加剿匪的武者中絕對算得上佼佼者,搖光已探明他二人的底細。

  

   “想不到妹妹還聽過奴家的名號,不過人在江湖講究的是一個信字,既答應岳捕快,就絕不反悔。”黑鞭女俠年近四旬,眼角隨帶褶皺,也還算風韻猶存。她朝岳捕快輕輕一笑表明立場。扯去外邊妨礙行動的羅裳,里面穿的卻是緊身蜘蛛花紋黑絲服,大片肌膚裸露不說,絲網下的肌膚也是半隱半現,尤為性感風騷。

  

   “你這妖女休要再花言巧語蠱惑人心,我們三個一同出手,殺了她就去找唐小姐,然後一同撤退。李浩前輩,斬殺匪首的功勞朝廷不會忘記。”岳昭儀用內力封住傷口,之前中的幾劍都是皮外傷。

  

   搖光暗道不妙,她看見李浩輕輕點頭,袖中探出兩道寒芒,她心中後悔不該過早暴露身份,使自己身處險境。她自身也是養氣修為,獨自面對三個同境界的高手夾擊,頗為棘手,卻也不能退避。

  

   搖光輕咬銀牙,冷笑道:“呀呀,我何時成了劫教的妖女了?岳捕快,我聽說朝廷最近正策劃著對付劫教,可千萬別牽連到小女子呀!”

  

   “胡說,快動手!”岳昭儀不願再聽她妖言惑眾,繡春刀舞動頓時卷起狂風陣陣,呼嘯著向搖光殺去。

  

   那老者不為所動,黑鞭女俠的鞭子卻比繡春刀還要快上一瞬。

  

   “好個黑鞭!”搖光面色微變,玉足扭轉,讓黑鞭啪地擦著足跟打落,手中蛇信劍朝向攻來的岳昭儀。

  

   少女玉臂輕搖,皓腕擺動,細劍上挑將繡春刀挑飛,旋即又直取對方的胸膛,但紅衣捕快已有防備,稍向後一步,蛇信劍便望塵莫及。

  

   搖光暗暗叫苦:“這蛇信劍雖然輕巧,但太短了些,若是換作薙刀,她還哪里逃得掉。”

  

   搖光目光一凝,打算貼上去盡快了結岳昭儀,剛向前滑出半分,就發現右腳不知何時被地上的黑鞭纏住,力道之大仿佛有兩馬朝兩側拉扯。她反應極快,扭腰便刺那黑鞭。劍未落,鞭子如活物般迅速溜走,就是這刹那間的絆阻,一只飛刀直中腳背。

  

   “呀!”少女驚叫一聲,忽地想起那日七星匯聚時被蘇澈刺中足背的痛苦,身體就不禁繃直打顫。

  

   “這女娃腳上的絲襪,不僅能助她在地上滑行,還刀槍不入!且攻她上身!”那使飛刀的老者眼光毒辣,一擊便試探出搖光的底細。

  

   岳昭儀和黑鞭女俠聞言一愣,喃喃道:“還有這等寶物?”

  

   這老鬼甚是卑劣可惡,小李飛刀太過危險,需先將他解決。搖光打定主意,假裝回劍去攻岳昭儀,對方邊守邊退,配合從後襲來的黑鞭女俠。

  

   “啪!”又一鞭落空,搖光再不加理睬,裊裊身姿如流水環山般繞過岳昭儀,徑朝老者滑去。

  

   “嗖嗖!”兩把飛刀齊發並至,搖光足尖點地,燕尾裙翩然而起,宛如蝶翼,在空中蛇信劍朝下一掃,將第二輪的飛刀擊飛。搖光見老者的飛刀這般不堪一擊,不禁嘲諷道:“小李飛刀傳至你這鼠輩手里,真是不幸,白白糟蹋這絕世武功。”

  

   “此等輕功,還有刀法,這果然是”老者看透少女武功出處,不禁嚇得臉色慘白。

  

   “閉嘴吧,老家伙,霸刀二式,破宵!”搖光嬌喝一聲,聲音蓋過老者。蛇信劍如電光一閃,眨眼間便直逼老者咽喉。

  

   老者也非等閒之輩,短刀豎起,卡在蛇信鋒芒正中,卻因力量不敵,只得眼睜睜地看看那分叉劍芒逼近。

  

   “救,我。”鮮血從枯瘦的脖頸上滾落,一張老臉也憋得通紅,嘴里勉強擠出兩個字。

  

   “住手!”黑鞭女俠略有遲疑,岳昭儀卻不顧一切地持刀來救,可為時已晚,老者沒能堅持過兩個彈指,咽喉便被徑直洞穿。

  

   搖光放松一口氣,忽覺身後狂風襲來,斗笠下的一頭青絲徐徐飄散。她不及抽刀,一招後旋踢正中岳昭儀手腕,繡春刀霎時脫手而去,又一腳踢在岳昭儀的胸口,只覺軟綿綿的用不上力氣。

  

   “哼!”搖光再去拔刀,一道細長黑影打了過來,搖光不得已放棄。那老者的屍體被黑鞭抽得血肉模糊,搖光見狀,嫌惡地向後退了幾步。

  

   岳昭儀卻搶步過來,腳踩住死屍胸口,一手將染滿鮮血的蛇信劍拔出。

  

   搖光武器被奪,憑借腿功和岳昭儀周旋,試圖再奪劍回來,可再沒剛剛出其不意的效果,反倒被岳昭儀一劍砍中大腿,若無那層透明的絲襪,一條玉雕似的長腿便會被無影刀分成四段。

  

   “痛!”搖光呻吟一聲,目光中流露出恐懼,被女捕快看得分明。

  

   岳昭儀頓時展開猛攻,刀影連成一片,把少女又逼向一顆大樹。

  

   “切!”搖光足尖一點,要借輕功越到樹干上。豈料黑鞭女俠已繞到她的身側,喝道:“哪里去!”那黑鞭直追了過來,速度勝過岳昭儀的刀法,也快於少女的身形,纏住少女的腳踝後便是一拽,搖光的雙腿被迫分開,身體也朝下落去。

  

   “呀!”搖光花容失色,驚恐地看著下體迎向刺來的蛇信劍。“呀啊啊啊……”蛇信劍如中敗革,穿過白色底褲,刺在少女兩腿正中央處,激起的一串哀鳴,慘不忍聞。

  

   “給我死!”岳昭儀兩手持劍,灌注十成內力,恨不得將劍柄也插進少女的胴體之中,可劍像頂在一張鐵網之上,微微嵌入後再難進分毫。

  

  

   “莫非她下面也穿著這絲。”黑鞭女俠見狀恍然大悟。“岳捕快莫要收刀,看我將她勒死。”她一收鞭子,躍到樹上,只見搖光頭頂的斗笠歪斜,肩胛靠著樹干,修長美腿在半空胡亂踢踏,卻碰不到岳昭儀,雙手瘋狂撓抓著樹皮,直抓出血來,檀口大開大合著,發出啊呀啊呀的慘叫,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話音,甚是淒厲。

  

   “哈哈。”黑鞭女俠見一個淡雅如仙的少女此刻如蕩婦般浪叫,熟知緣由的她大感好笑。“我年輕時也像小妹妹這般清高,窈窕處子惹來無數男人垂涎。啊這未開的花苞哪經得起這般刺激,就連老娘我最多也就嘗嘗木棍的味道,這鐵刀子可是想都不敢想呢!”

  

   她說的確實沒錯,但也沒想到蛇信劍的分叉劍芒頂進陰唇,一叉恰好扎在充血鼓起的陰蒂上,一叉又隔著薄紗鑽入蜜穴內。堅硬的鐵尖觸碰玉肉,痛楚已超過想象,可兩點刺激下又有一陣奇異酥麻感傳來,刹那間便讓搖光神情意亂,不能自拔。

  

   少女只覺小腹內澎湃著一股熱流,欲噴涌而出,未經世事的少女以為自己是要失禁,下意識地強憋著。痛不欲生的同時卻又興奮無比。“不行,啊啊,為什麼,求你,不呀啊啊……”

  

   “聽說窒息能加快高潮,那便讓老娘我送你一程!”言罷,樹上的艷婦將鞭子纏在少女的玉頸上,死死勒住。

  

   “恩恩恩……”少女面呈紫紅,叫不出聲來,身體的掙扎又劇烈幾分,終是收不住,讓腹中熱流一發不可收拾地潮噴出來。瓊漿玉液成錐形灑下,濺滿大腿,衝刷劍上尚未干涸的血漬,還有不少直淋在女捕快的臉上。

  

   潮濕的氣息很快鑽進鼻孔中,味道濕腐腥甜,雖不是異嗅難聞,但也濃郁刺鼻,這味道足令雄性瘋狂,岳昭儀卻無法接受。她皺了皺秀鼻,怪味直衝腦仁,舌尖也嘗到點咸味,倍感惡心,抽出一只手抹去臉上淫水。

  

   搖光萬沒想到,人生的第一次初潮竟來的如此迅猛,如此不同尋常。“咕咕咕……”少女感覺呼吸愈發艱難,但頭腦卻清新許多。她蹙起眉頭,用手抓住鞭子,兩腿抬高,重心上移。

  

   下面的岳昭儀只是在用蠻力,任憑蛇信劍沿著會陰劃向臀溝,最後沒入樹干。

  

   “嗚嗚……”搖光借此換了個姿勢,後坐在劍刃上,臀瓣夾著細蛇劍,菊蕾被劍身切著,仿佛是在承受三角木馬的酷刑,而更細更硬的鐵韌帶來的疼痛和刺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她卻顧不得那麼多,趁自己還能使出些力氣,從懷中掏出備用短刀,在窒息昏厥前,將一段黑鞭割斷。

  

   “怎麼回事?”黑鞭女俠一個踉蹌,險些從樹枝上跌落。

  

   “呼呼!”搖光深吸一氣,不加遲疑,高抬長腿,將足跟化為鈍器,直劈在岳昭儀的天靈蓋上。女捕快猝不及防間悶哼一聲便暈倒在地。

  

   臀溝順著刀刃滑下,下體疼得快沒了感覺。身體落地的刹那,搖光拔出蛇信劍,旋身飛躍,凌空一斬:“霸刀一式,橫江斷流!”

  

   “等,等下!”黑鞭女俠話未說完,那斬擊橫掃過她的小腹。腰間連接的絲帶斷開,胸罩向上彈飛,露出兩只微微下垂的綿綿玉乳,遮羞布朝下跌落,一片森林郁郁蔥蔥,與之同時分開的還要風騷婦女的身體,成兩截摔在地上,亂七八糟的髒器和腸子濺飛一地。

  

   搖光自不會去瞧那惡心的東西,也沒力氣去看。險象環生的少女只覺雙腿一軟趴臥在地,美臀高蹺,底褲早被劃破,泄出春光。

  

   “痛,好痛!”麻木的下體現在有了知覺,無論是下陰還是後庭都是劇痛劇痛,而前者還多了份搔癢。初嘗禁果的少女忍不住動手去摸,手指觸摸到陰唇時便覺那里甚是潮濕,稍往里探探便觸碰到仍未消腫的陰核,如有黃豆般大小,輕輕一點便如電擊。

  

   “呀……”搖光嬌軀一顫,忍不住發出幾聲粗重的嬌喘。她縮回手,再不去碰,兩腿也不敢合攏,怕是稍有接觸便會情不自禁地叫出來。就連山頂清風吹打在玉戶,也冰涼猶如針扎。少女纖細圓腰微微發抖,汗珠大顆大顆地從額間滴落。

  

   師傅你將冰蠶絲賜給我,雖保得性命,卻不如讓人一劍刺死痛快。下體隱隱作痛,搖光心中萬般委屈苦楚,眼角流出兩行清淚。

  

   搖光所穿的絲襪和內褲皆是冰蠶絲做成,薄如透明,輕柔爽滑鑲貼於身,且韌性極強,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冰蠶絲既能助益搖光實戰的身法‘凌波游’,又是一件防身的軟甲,實乃不可多得的寶物。可偏偏今日遭遇,讓搖光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感覺。

  

   “搖光姐!”數道嬌媚的驚呼聲響起,緊接著就是數道纖細窈窕的倩影晃動而出,曼妙身姿在林中如同精靈般讓人為之側目。一共有十道身影,這些身影都是亭亭玉立的女子,纖細筆直的性感雙腿在曼妙的衣紗下若隱若現,扭動著柔柳般的腰肢。

  

   見是落霞寨的姐妹,搖光松了一氣,卻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忙擦干眼淚,待一動身卻是疼痛難忍。搖光皺緊柳眉,強忍道:“你們快扶我起來。”

  

   “快,快。搖光姐受傷了。”兩個年紀和搖光相仿的少女急匆匆地跑來,從兩邊攙扶起搖光。

  

   “搖光姐,你傷到哪里,要不要緊,讓我看看。”姐妹們鶯鶯燕燕地圍著她問個不停。

  

   搖光緊咬牙關,想說也難以啟齒:“先說說山寨怎麼樣了?”

  

   “你放心,他們一個也沒放跑掉,只是有三位姐妹不行殉難,還有十幾位姐妹受傷。”一名年近三十的女子恭敬道。“寨門那邊被大當家用機關陣阻攔住了。”

  

   “唉,先回山寨,用山泉水幫殉難的姐妹洗淨身子。”搖光暗嘆一聲,踉蹌著要先回山寨療傷。

  

   “呀!這還有個活的!”

  

   我差點忘了!搖光忙道:“她就是六扇門的岳昭儀,將她綁起來帶到山寨去,好好伺候,一會兒給那些人看看朝廷的走狗都是什麼下場。”

  

   “好嘞!”幾個女子聞言,立時來了興致。“快,大家把她這身髒衣服脫掉,再綁上。”

  

   纖纖素手十分伶俐,三下五除二便將昏迷過去的岳昭儀弄得一絲不掛,接著用一條摘來的刺藤五花大綁捆起來,胯下特意多加了兩條粗藤,掛到脖頸處,尾端落在女匪手中,輕輕一拽便會勒緊,軟刺插進柔唇,頓時白皙的胴體變成血淋淋的。

  

   “嗯。”岳昭儀在刺痛中醒來,睜眼便見幾個花容玉面都擺出陰惻惻地表情。女捕快下意識地用力掙扎,結實的手臂,豐腴的大腿瞬間千瘡百孔,連茸茸恥丘也被血色浸沒。“啊啊啊!”她慘叫著,快要流出淚來。

  

   “哼,叫什麼?又沒往你臉上扎。快起來!”說著一個少女就往岳昭儀的胸口上踹,將如山丘般聳立的玉房踩成肉餅,上面劍傷復發,鮮血迸發半邊胴體。

  

   “好了,別弄昏她,否則還要抬她回去。”搖光心里雖然解氣,但事情還沒結束。

  

   “抬?搖光姐真是善良。拖著,或者讓她滾下山坡才好。現在就讓她像狗一樣爬。”女匪一拉藤條,岳昭儀不堪刺痛,只得連滾帶爬地跟上。而搖光在兩名姐妹的攙扶下步履蹣跚朝山寨走去。

  

   回到落霞寨,搖光便被人扶到軟塌上,冰蠶絲底褲褪到膝蓋處,白色裘褲被一道切開。大腿分開曲起,拱起玉門,好似要生孩子一樣。

  

   寨中年長懂醫術的女子走來,盯著搖光的私處,眉毛蹙緊:“陰蒂鼓得和黃豆一樣,陰唇也腫得厲害,穴口還有血絲,這是怎麼回事?”

  

   “不要問!”搖光不敢回憶,只道:“邱姐,幫我緩解一下疼痛,他們要從正面打進來了。”

  

   “好!先抹點去痛消腫的藥吧。”邱姐先拿溫水擦拭搖光外陰,再將冰涼的藥膏抹在蜜穴邊緣。

  

   饒是邱姐妙手輕柔,搖光仍痛不欲生。無暇碧玉般的肌膚上沁出晶瑩汗珠,少女快將咬碎銀牙,在姐妹面前,在緊要關頭,她絕不能出聲,這會動搖人心。

  

   可下面的小嘴卻不受搖光意志操控。塗著藥膏的手指撥唇探入細窄一线的縫穴中,鮮粉的腔肉兀地緊縮,慢慢包裹住手指,隨著指尖滑動,膣腔開始灼熱,黏膩,瘙癢,撩動著初嘗禁果的少女。

  

   當邱姐的手指抽出,除了指尖的藥膏,半根指頭都粘上了溫膩的黏液。好多姐妹都看著,搖光玉面羞紅,把膝蓋輕輕並起遮蓋私處。

  

   “別動!”邱娘提醒,又將她的腿拉開,再點一些軟膏,觸碰到充血的粉紅肉蒂。

  

   “啊!”劇烈的刺激使搖光下意識地夾緊腿,但被邱姐強硬分開,快速塗抹她最敏感的,最脆弱的堅硬肉球。

  

   “啊啊,別,輕點,好痛啊啊……”搖光壓抑不住,高亢呻吟,隔著窗戶也能被人聽見。分曲的腿連著圓臀兀自痙攣抽搐,蜜穴大開大合,呲地又灑出一串清液,濺了邱娘一手,屋內頓時充斥著濃烈如微腐花草般的腥甜異味。

  

   “呼呼……”搖光疲憊地喘息,雙頰漲紅,耳垂酥粉。身子癱軟在床上,兩腿乏累,久久合攏不上。她聽見邱姐讓人打開窗戶,本是聞不到的異味,隨著清新空氣的到來變得清晰。

  

   她看姐妹們情不自禁地皺起鼻子,心底更是羞愧難當,恨不得拿劍自刎。

  

   “哈哈,真是個生性淫賤的賊女子,我用劍捅你騷穴,本欲叫你生不如死,沒料到你卻享受得很,等你進了六扇門監牢,此得美事自有人日日滿足你。”窗外突然傳來岳捕快的獰笑聲。

  

   搖光握緊拳頭,不用她開口,姐妹們很快讓岳昭儀的笑聲變為慘嚎。

  

   “被輕易讓她死了!”姐妹們無不義憤填膺。

  

   心情稍稍舒暢,但再如何報復,也減緩不了她承受的痛。搖光讓姐妹們快回各自崗位把守,她一個人在房內休息片刻,感到藥起效果,腫痛稍緩,便嘗試將腿收攏,起身下塌。

  

   “嗯!”剛走一步,腿根摩擦私處,便猶如如針扎般痛。

  

   不行,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她捂著嘴,不敢吭聲,邁著外八字嘗試前行。

  

   唐馨兒那邊也快打進來了,姐妹們早就嚴陣以待,落霞寨存亡便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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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暗器獵雁

   首次離家游歷,便得朝廷賞識,委以重任,不單能推行搖光的計劃,還能在一眾散人游俠面前彰顯唐門威望。唐馨兒走在隊伍前面,高昂著小腦袋,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架勢,後面跟著上百人,不乏有輩分比她大上兩三輪的,但都默默走著,沒人口出怨言。

  

   除了岳昭儀的一口委令狀,這與唐門作為武林豪族的威望不無關系。他們中有不少人打算著巴結唐門,尋個差事,甚至有人幻想能娶了年輕貌美的唐馨兒,當上唐門的入贅女婿,榮華一生。

  

   可唐馨兒可不會在乎這些命不久矣的人。她最多看看風信居的張昊,得靠他將自己的美名傳出五洲四海。

  

   一行人走上林間的羊腸小道,繞過大半周山頭,即看到用粗壯樹干搭建而成的寨門,夾在兩座山頭間,高約兩丈,遙看無人。

  

   而在山頭密林夾縫間,有一條平坦的土路,零零散散鑲嵌著各種形狀,不同顏色的碎石,正是唐家的機關暗語,唐馨兒再熟悉不過。“先停下,這邊是機關所在,容我查看一番,破解後再前進。”她揮手,叫停隊伍,便看起地上的碎石布置。

  

   “沒見人把守,也不知機關是真是假。”

  

   “山匪是不是昨夜聞信逃走,前面就是一座空寨。”

  

   “若山匪人跑了,我們豈非白來一趟。”

  

   “聽說這山匪在此盤踞數年,寨子里總該有些值錢貨,先進去看看有啥。”

  

   “說的有理,不能讓山上那幫人搶先了。”

  

   在唐馨兒觀察周圍環境時,後面拉長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躁動不安。幾人相約便朝山寨門走去。

  

   “唐小姐,他們自己行動了!”見唐馨兒熟視無睹,張昊有些緊張地提醒。

  

   “滾開,別打擾我。”唐馨兒埋頭用樹枝在地上繪圖,全神貫注,不管朝寨門走去的幾人。

  

   “啊這……”張昊不知所措地被晾在一邊。

  

   碎石小路不過百步之遙,十幾個武林俠客腳步輕快,眨眼間便深入過半,當先一人忽覺腳下一軟,立時止步,察覺出不對,卻為時已晚。

  

   一道道白芒從兩邊寂靜深林激射而出,帶著‘咻咻’的破風之聲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縱是輕功卓越之輩也難逃一死。

  

  

   入陣之人驚慌大叫,各自奔逃,但慘叫聲不過數息便止,只剩下殘屍斷肢。

  

   呵,當我唐門的機關陣是嚇唬人的嗎?唐馨兒心中暗諷。此機關陣是唐門雙俠親手布下,依托於兩山斜坡,喚作‘陰陽絞殺陣’。是唐門大范圍,極具殺傷力的一種陣法,光布置就花了大半年。這些人毫無防備的闖入,無疑是送死。

  

   貪婪卑賤之輩死有余辜。唐馨兒鄙夷地看向屍體,又瞥了眼那白衣女子。堇姑娘明明和眾人站在一起,卻給人如飄然遠隱之感,無人注意到她,連身邊的張昊也是如此。

  

   真是活見鬼了不成。唐馨兒心中隱隱不安,想她若真是幽魂一直站在遠處就還好,也別老跟著本小姐,太嚇人。

  

   機關陣的厲害震懾到了眾人,他們噤若寒蟬,老老實實地站在後面等唐馨兒破除此陣。

  

   “轟隆隆……”又過了片刻,山頭那邊傳來一連串火雷炸裂聲,硝煙彌漫,隱隱還有尖銳的喊殺聲。

  

   聽到這,這邊的再坐不住了,不少人催促道:“唐小姐,這機關可還能破?不如我們去那邊支援,也好過在這閒等。”

  

   張昊擺擺手,讓他們別打擾人家。唐馨兒心中暗美,朝這小子盈盈一笑。“小菜一碟,只要找出陣眼位置,打破機關樞紐便破了。”

  

   “那請唐小姐快些動手!”眾人催促。

  

   不知搖光有沒有解決那邊,反正這里是拖不住了。唐馨兒來前便將陣圖爛熟於心,之前煞有其事地繪測,純是為了拖延時間。

  

   唐馨兒起身,抬起玉手,那綁在好腕上的機關筒十分精巧,使用時伸開弩臂,外塗金粉如金雀展翅,與少女的耦臂完美契合,如手環般秀美。

  

   機關筒朝兩側密林分別射出幾道白光,深入林間便杳無蹤跡,只聽叮當幾聲脆響,唐馨兒一拍手道:“陣眼已破,大功告成,諸位可以放心隨我進攻山寨。”

  

   見無人敢動,唐馨兒暗道一群鼠輩,便閒庭信步地朝前走。張昊遲疑著沒跟上去。

  

   唐馨兒跨過幾具屍體,機關並未觸發,人群也開始向前。她特意瞄了下白衣女的位置,卻沒發現她的身影,正自驚異,忽聽林中傳來大喝,嚇得她猛地一個激靈。

  

   一道高大的黑影倏地從密林中竄出,如猛虎下山般撲向唐馨兒。

  

   “不好!”唐馨兒忙向後一躍,前方黑影落地,轟隆一聲,將地面砸出半寸深坑。

  

   唐馨兒咽了咽口水,這一招力量速度皆是驚人,可不似演戲。可來不及細想,偷襲的賊人已佇立在眾人眼前,厲喝道:“你是何人,竟破了護寨大陣!”

  

   來者雙腿粗壯結實,生得虎背熊腰,緊身黑皮衣下腹肌快快分明,乍看一眼,唐馨兒還以為是個男子,待目光瞧見那如小塔般凸起的胸部,方知是女人。此女五官大氣,皮膚棕黑,如油脂打磨過的竹面一樣光滑。她手執一把雙頭鐵杖,大眼瞪得溜圓,眼角欲裂,煞是威風凜凜。

  

   “你就是仇雁!”搖光讓她單獨來送死,果然來了。既是做戲,唐馨兒自是要出盡風頭,不能氣勢上輸給對方,叉腰道:“說出本姑娘名字,你就不足為奇了。我便是唐門雙俠的女兒唐馨兒。”

  

   她在彪悍女匪面前尤顯得小家碧玉,相襯只下這幾聲嬌斥只顯得嬌俏可愛,。

  

   “哦,你便是……”高大女匪說話時遲疑一下,隨後一擦鼻子,撇過臉道:“黃毛丫頭罷了!但你爹娘可沒少給你講姑奶奶仇雁的威名吧?哈哈”

  

   “你!”唐馨兒氣得一跺腳。

  

   “瞧你這丫頭生得可人,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莫怪我這鐵心杵辣手摧花了。”仇雁將鐵杵往地下一杵,附近的地面似乎動晃了晃。

  

   這家伙的內力怕是有通竅境,真動起手,我怕不是對手。她的真的願意故意敗給我?唐馨兒仰望仇雁魁梧的身體,有些心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鼓起勇氣道:“敢小瞧本小姐,定要你後悔。諸位莫要出手,唐門從不以多欺少。項上人頭送你們便是。”

  

   “好,唐小姐不愧是唐門女俠!大家靠後,別礙事!”張昊第一個站出來,其余人聽見唐馨兒不要賞金,自是不會再想和強敵仇雁交手。

  

   場地拉開,唐馨兒按住機關弩,時刻准備出手。

  

   “要動手那邊來吧!”仇雁不屑道,雙頭杵一橫,宛如在千軍萬馬前叫陣的無畏女將。

  

   你既要慷慨送死,便幫她死個痛快。一念及此,唐馨兒調弄機關筒,輕輕扣動手指,霎時就有六道銀釘激射而出,如飛蝗般撲向仇雁,正是唐門的殺手鐧‘六門穿骨釘’。

  

   “操!”眼見仇雁只來得及吐出一個髒字,忙提起武器,單手就將那近百斤的雙頭鐵杖舞得虎虎生威,護住頭頸心肺要害。

  

   可那銀釘飛射的軌跡有直有曲,鐵杖猛揮也只擋下一半,還有兩顆銀釘朝左右太陽穴射去,一枚朝她腿骨間打去

  

   仇雁猛一甩頭,堪堪躲過瞄頭的致命暗器,可無心顧及下盤,一枚穿骨釘沒入她的大腿,任她肌肉再緊實,這鋒利的銀釘也能輕易穿透,直扎進她的股骨中,廢了她一條腿。

  

   一擊得手的唐馨兒並未露出喜色。搖光讓她上來就下殺手,給仇雁一個痛快。怎料仇雁竟擋住她的絕殺六門穿骨釘,只廢了只腿。

  

   且看仇雁以鐵杖支撐身體,並未倒下,那瞪圓發紅的眼睛如惡獸般充滿戰意,完全是要拼命的架勢,這不對。唐馨兒邊下意識地後退,邊調整機關筒。

  

   可仇雁兀地暴起,竟單腿從地上躍起,揮杖便朝唐馨兒砸來。

  

   唐馨兒後悔之前沒拉開距離,情急之下朝旁側閃躲。這一步能跳出近一丈遠,是她養氣境的極限,但足未落地,身後便用涌來如怒濤般的勁風。

  

   “啊啊!”唐馨兒平摔在地,額頭鼻子先著地,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擊了她。“嘶~好疼!”唐馨兒呻吟著,從地上爬起,只見仇雁單膝半跪在地,那鐵杖首段正朝向自己。

  

   通竅境內力配合鈍器打出的勁風,威力駭人。仇雁深吸一氣,拄著鐵杖,一瘸一拐地朝唐馨兒走去。

  

   本想給你個痛快,你還膽敢反抗!唐馨兒又怒又怕,杏目圓睜,抬起手臂,機關筒立時射出無數肉眼難辨的細針。“暴雨梨花針!”這招大范圍攻擊,本可擾亂敵人,為透骨釘創造絕殺的條件。

  

   可她信了搖光的鬼話,先交了底牌,眼下只能用另一種彈射飛刀,穿她咽喉。

  

   “嗖嗖嗖!”飛針如雨籠罩向仇雁,難以躲閃,便選擇硬接,只用手臂擋住眼睛,渾身被插滿銀針。肌肉稍收縮一下,都疼得她全身抽搐,

  

   見她遮眼,唐馨兒忙射出彈射飛刀,也不知是緊張手抖,這一招卻瞄歪了,刀口插進頸下鎖骨。“啊啊啊!”仇雁厲聲嘶吼,身上的細針被內力逼出,紛紛墜落,串串鮮血也跟著崩裂出來。

  

   她拔出的鎖骨前的刀刃,鮮血汩汩而出,又撕開身前的皮衣,露出兩只棕色扁圓的胸脯。本以為這女人的乳房也該全是肌肉,但見她自己的手捏了捏,扎出孔的奶子里還擠出染血的奶水。六塊腹肌整齊俊美,雖是山賊,但展現出的豪邁氣概讓不少人折服。

  

   氣勢上,癱坐在地,灰頭土臉的唐馨兒已完全被壓倒。她還有一枚飛刀,但若不能射殺仇雁,那該如何是好。

  

   仇雁半裸的身子顫了幾下,喘幾口粗氣,身子又活動起來。這次她沒有對展現出怒氣,而是勒嘴大笑:“來呀,來取你姑奶奶的人頭呀!是要這樣吧,我才明白!”

  

   唐馨兒左手扶著右臂,也感覺在抖。機關筒顫顫瞄向仇雁,可遲遲不敢做出最後一搏。直到仇雁逼近,高舉鐵杖:“黃毛丫頭,吃姑奶奶一招!”說著便要舉杖砸下,狂暴的勁風壓住嬌小的少女,刮得那嬌嫩的臉蛋生生疼,撩起短裙,露出粉色的小裘褲,腿心一點已濕濡變色。

  

   唐馨兒哪顧得春光外泄,手臂打顫,雙腿發軟,淚水直在眼里打顫,胯下潤出一股濕熱,心中只在呐喊救命。

  

   忽然一道白光閃過。驚懼之下的唐馨兒也沒看清,但見仇雁的手臂撲通墜地,鐵杵砸中唐馨兒的兩腿間的短裙。“啊啊啊!”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慘叫中僵直的手指終於有了點力氣,勾開扳機,射出飛刀,精准地洞穿仇雁的脖子。

  

   “啊我,我好不甘心!”仇雁雙膝一曲,高大的身體跪在唐馨兒面前,頭顱垂下,嘴里咕嚕嚕地冒著血沫。一長串血從脖頸連到地上。

  

   唐馨兒呆愣在原地,觀戰的眾人高聲歡呼:“唐小姐贏啦!”

  

   贏了!唐馨兒踢了踢腳邊比腿還粗的手臂,忽見那手臂動了一下,連帶著鐵杖也朝里捅了一下,冷硬的尖端碰到唐馨兒的胯下私地。

  

   “啊啊!”少女被嚇得花容失色,要向後退開。可裙擺被鐵杖死死壓住。仇雁的鐵杖重達百斤,非堅實肌肉,外加雄厚內力不能揮動。

  

   被嚇得癱軟的唐馨兒哪里有力量挪開鐵杖,只不住蹬地,呲拉一聲,單薄的夏裙被撕開,少女一個趔趄後仰,兩腿張開,癱坐在地上。

  

   她手指著仇雁的手臂,為斷口處殷紅一片卻無血滲出而害怕,可眾人皆被她雪白纖細玉腿所吸引,火辣辣地目光聚在分腿間濕濡一圈的粉裘褲,勾勒出兩片肉芽的輪廓。

  

   “唐小姐,唐小姐!你沒事吧。”張昊跑了過來,他看看左右,最後把仇雁撕掉的皮衣撿起來改在她腿上,遮住春光。

  

   唐馨兒如夢方醒,看著腿上的黑皮,小臉刷地紅了,旋即憤怒地看向一眾江湖俠客。淫邪,譏諷的表情掛在他們臉上,蠕動的嘴嘀咕著不堪入目的話。

  

   唐馨兒恨得咬緊銀牙,小臉由紅專青。此時聽張昊疑惑道:“這手臂斷得這般齊整,還不流血,唐小姐,你咋做到的!”

  

   “滾啊,我怎麼知道!”唐馨兒心亂如麻,罵了張昊一句,抓著黑皮衣,從地上站起。人群中唐馨兒又尋到白衣女的身影,她遙遙站在那里,似從未靠近,但唐馨兒沒來由地把仇雁的斷臂和她聯系在一起。

  

   心中的焦慮突然平緩許多,唐馨兒看看眾人,沉吟一下,朗聲道:“匪首仇雁已被斬殺,何不趁機殺入寨中,把這些為禍百姓的蟲豸一股剿滅。這顆的頭先由我保管,誰殺賊最多,我便贈予給他!”

  

   聽唐馨兒這麼說,眾人亢奮起來,高呼殺賊除惡的口號,實為錢財,爭先恐後地朝山寨門衝去,誰還管屍體的異樣。

  

   十幾人腳步較快,擠到山寨木門前,握緊手中武器,硬砸大門,幾下便把木門推翻撞開。

  

   看他們魚貫而入,唐馨兒不由松了口氣,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過程是極為凶險,和搖光允諾的大相徑庭,事後定要興師問罪。

  

   “唐小姐,我們要不要進去?”張昊還是站在她身邊,語帶急切。

  

   唐馨兒正在思索,忽然白影從她身邊閃過,白裙掠地朝寨門飄去。唐馨兒急叫住她:“堇姑娘,你要進去嗎?”

  

   “嗯!”白衣女輕輕點頭。唐馨兒想在這拉住她,卻想不出理由,心下一橫道:“張昊,我們也快進去。”

  

   這山寨大門破了,還有個內門,也是林木修築的,按理也擋不住這些人。可他們都圍在門口,皆一言不發。見唐小姐到了,便讓出一條路。

  

   唐馨兒定睛一看,卻是六扇門的紅衣捕快。此時的岳昭儀渾身被刺藤纏繞,身上沒一處完好皮膚,儼然是個血人。那張英氣秀美的臉也完全沒得看,雙眼被活活挖出,鼻子耳朵被割掉,嘴里沒了舌頭牙齒,只是個空洞的血口,連下體也挨了好幾刀,捅成了血洞,只能以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同是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少女倒吸一口涼氣,捂著鼻子,撇過頭,感到一陣惡心。

  

   “這情勢不對,我們是不是先撤。”張昊在唐馨兒耳邊小聲提議。

  

   “呸!要跑你自己跑!”唐馨兒杏目圓睜,啐了他一臉口水。“岳捕快慘遭賊人毒手,而我們好不容易殺入寨中,難道要灰溜溜地回。顏面掃地不說,官府那邊又如何交代!”

  

   掃視一圈,見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雖有猶豫,但無人肯出言逃走。他們出身低賤,想混口飯,名聲可比武功重要。無人會雇傭一個臨陣脫逃的打手。

  

   “機關陣已破,匪首已死,不知她們還有何依仗,何不趁勢殺入,剿滅山匪,替岳捕快報仇,六扇門必有重賞。”唐馨兒高聲呼喊,眾人遲疑片刻,也開始紛紛應喝,豬突猛進般殺進匪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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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逢場作戲

  

   落霞寨處在青山綠水之間,幽深僻靜,秀麗規整,是師傅傾注心血,就地取材花兩年才建成,隨後便讓搖光接管。

  

   寨中都是女子,她們出身不俗,皆是晉朝親貴,士大夫的妻子或女兒。大周的征伐讓她們亡夫喪父,積累下的國仇家恨便是合作的基礎。

  

   之所以選擇女性,一是為了方便寨中生活;二來便是利用她們的高貴出身和美好身體吸引男性,為師傅打探消息;三者即是女子性情較為剛烈,能為復仇不惜一切,不易背叛。

  

   但話說回來,這次山寨位置被察覺,讓搖光不禁懷疑是哪個姐妹背叛了她們。一個個名字和容貌浮現在眼前,無論是誰都令人心痛。

  

   要知幾年光陰下來,落霞寨的規模擴大到一百余人。殊為不易的是這些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在搖光和北斗派來的幾位教頭的調教下,多數人已能獨當一面,為北斗獲悉不少朝廷的內幕。還有武學天資好的,內力修為到了凝脈境。雖不能和將門出身,自幼習武的仇雁比,但作為後起之秀已是難得。

  

   不過也有幾人性格柔弱,天資不足,難當大任。搖光也不忍拋棄,派遣她們去做些雜活,照顧其她姐妹們的起居。

  

   起初,搖光只是將她們視為師傅的棋子。但日久生情,搖光在心底對落霞寨的姐妹產生了難以割舍的感情。她們累時便山泉洗滌身體,餓時品嘗山間瓜果,閒時嬉戲打鬧,無話不談,早成了親姐妹一般。

  

   如今,眼睜睜地看著三個朝夕相處的姐妹,變成冰冷冷的艷屍,搖光嘴上不語,心底卻在重重責備自己。

  

   “搖光姐,搖光姐!不好了!”一個少女跑來打斷搖光的思慮。

  

   “怎麼了?”搖光看她慌張的模樣對情況已了然於心。

  

   “大,大當家,被人殺了!”少女邊說邊抹著眼淚。

  

   搖光悲憤地一咬牙道:“你帶好大當家的孩子把守暗道口,我到寨口迎敵,一切聽我指令。”今日寨中有四十多人,排去傷員和年幼的,此刻迎敵的只有二十三人。想抵御上百名武林俠客,稍顯不足,需利用好陷阱才行。

  

   “是!”她哭著跑走,聲音中帶著決然之意。

  

   對不住了雁姐。你作為大當家,保護山寨盡職盡責。寨中姐妹都擁戴你,我卻虧欠你太多。寨門有難,搖光讓仇雁去送死,實有些殘忍。何況一年前仇雁和被擄來的男子生了個男嬰。那男子被榨干後就死了,孩子卻留了下來,深受仇雁疼愛。

  

   搖光怕她有了牽掛不肯赴死,便騙她和唐馨兒過招時不必防御暗器,對方不會瞄准要害。你受傷後,佯裝敗退,誘敵深入便可。仇雁當仁不讓地答應,但轉過頭,搖光卻讓唐馨兒一出手就下殺招,給仇雁個痛快。

  

   犧牲這麼多,今天我不會再讓寨中任何一個姐妹白白死去。搖光在心中發誓。她施展輕功,飛快掠到寨門口。光潔的額頭沁滿晶瑩汗水,喘息細短急促,分開輕顫的大腿無不預示她著余痛未消,已是勉力上陣。

  

   若無冰蠶絲,她已遭鋒利的劍芒插陰穿刺。搖光止不住地後怕,但除了疼痛,搖光感到下體一直濕著,許是藥膏的緣故,還有股麻癢在,隱隱渴求著什麼。

  

   不容她多想,寨門口傳來不小的騷動,他們快要攻進來了。

  

   “轟!”那些人敲擊內門的瞬間,引爆了設伏的火雷,足有八,九人傷殘斃命。可他們有上百人,不會因此退縮,一股腦的衝殺進來,迎接他們的便是唐門機關連弩的一輪齊射。

  

   “叮叮當當!”行走江湖,刀口舔血的俠客多少有些本領,揮舞兵器抵擋飛失。但他們靠的太近,施展不開,互相掣肘。

  

   很快便有人中箭,無論是傷是死,都會被後面的人當成當箭的肉墊,但終是抵擋不住,還是有人聰明,搬來了被推倒的山寨外門。將木門抵在身前向前推進。

  

   正面有盾牌,搖光便令埋伏在左右兩側的十名姐妹射擊,又射殺不少人。但三十發的連弩很快消耗殆盡,她這邊人手不足,無法安排兩撥人輪番射擊。

  

   “一幫臭娘們!”俠客們見弩失放完,發出激憤張狂的粗鄙之語。他們未掉以輕心,還是聚攏在木門後面,肩磨著肩,腳連著腳,如方陣般前進。

  

   而搖光就在他們百米處,站立在半圓形凹陷場地中央。她頭戴斗笠,蒙著面紗,一襲藍裙薄襪,足躡絲履,雙腿微分,手持蛇信劍,婷婷而立。凹地邊緣站著十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放下弩機,手持長劍,如眾星捧月般圍繞著她。

  

   一雙雙性感修長的絲腿在裙下若隱若現,看得那些武林俠客眼睛冒火,馬上就要難奈不住一擁而上,餓虎撲羊美餐一頓。

  

   “轟!”前方一人,腳下一塌,踩中了霹靂彈,霎時五道火光從地下衝天而起,轟隆震響,正是霹靂堂新研制的五星連雷。此雷連朝廷都未用過,現在便讓這些散人游俠試試威力。

  

   硝煙升起,血肉橫飛,紅霧彌漫。百人的隊伍損失大半,十去六七。活下來的都是在站在方陣後排和邊緣,被熱浪衝飛,還受不小的灼傷。

  

   姐妹們興奮地歡呼,搖光也露出激動的目光。新霹靂彈的威力比預想更強,可成為師傅的一大助力。

  

   受傷的人,仰起頭,看向左右,發現滿地焦屍殘軀,久久未從驚詫之中回過神來,等看見有人被用劍補刀,方激起求生本能,不少人後退逃跑,還有被炸到近前的三個人很有默契地朝為首的搖光殺來。

  

   搖光微微冷笑,優雅地揚起蛇信劍,纖腰扭動,絲足滑動,婀娜的身姿蹁躚起舞,藍裙飛旋,仿佛在淨水圓壇中輕盈飄浮的蓮花。

  

   “殺啊啊……”被陷阱、弩失、火雷搞慘的眾人拿顧得什麼憐香惜玉,紅著眼就朝搖光身體砍來。

  

   嘶嘶嘶!如長蛇飛速爬行的細響;刷刷刷!似流水延綿曲折的快劍。

  

   搖光游刃有余地閃躲攻擊,回身利落地抹開一人的咽喉,旋即又滑向下一個目標。

  

   這些人本都是老江湖的,本不那麼容易對付,但此時他們已快失去理智,又沒見過搖光詭異的滑步,措手不及下被一個少女輕易殺死。

  

   片刻間連斬三人,頭頂的斗笠遮住血汙,衣裙絲腿仍滴血未染,搖光舒展藕臂,橫劍在胸,輕易飄落凹地中央,宛如一場裊裊歌舞的華麗收場。

  

   看剩下的人狼狽逃竄,搖光並沒追擊的欲望,她忍不住夾住大腿,有種難以言喻的愜意。快感原自她未穿裘褲,僅套著單薄透風的冰蠶絲襪,擺腿間,濕潤花唇自能感受到細風的吹拂,帶著一絲冰涼干爽的舒適,撩動心弦。

  

  

   “跑什麼?”從寨門口進來一位身穿淡粉提花紗裙,身材嬌小,長相甜美可愛的少女,正是唐馨兒。她身邊的一個青年搖光並不認識,但看他手里提著仇雁的人頭,讓姐妹們怒氣衝天。

  

   為何不把頭收起來,還如此炫耀?搖光抿抿嘴唇,正想說什麼?忽然看一道白色幽魂漂浮在身後他們身後,唐馨兒似毫無察覺。她心中一凜,眨眨眼,那白色幽魂消失不見,如幻是幻覺。

  

   “你們跑什麼,還有本小姐呢!”唐馨兒嬌喝,把要逃跑的眾人攔下。她和那青年走上前,將人頭高高提起道:“快看看看這是什麼?你們還不速速投降,或可免一死。”

  

   落霞寨的女子悲憤喊道:“殺了他們,為大當家報仇!”

  

   和仇雁的計劃是瞞著姐妹門的,她們如此激憤,搖光頗為擔心,急制止她們道:“你們退下,大當家的仇由我親自來報!”

  

   “是你殺了大當家?”搖光佯作恨之入骨地質問唐馨兒。

  

   “咯咯,正是本小姐殺的!”唐馨兒一撇嘴角,手指了指別在腰帶上,垂著膝蓋的黑皮衣。

  

   “好,你就是唐家大小姐,唐馨兒吧!”搖光恨聲道。

  

   “算你識相!”

  

   搖光將劍指向唐馨兒,挑釁道:“告訴你,岳捕快是我殺的。我聽說唐門中人各個俠肝義膽,不知唐女俠可敢過來與我單挑,了結彼此恩怨。”

  

   “好,正和本小姐意。請大家站在這稍等片刻,等我去拿這女賊首級。”唐馨兒對那邊人道。搖光也讓身邊的姐妹後撤,聽從指示,若她敗則速從密道逃生。

  

   “唐小姐,可能有詐,還是不要去!”唐馨兒身邊的青年出言阻攔,但被唐馨兒嬌斥駁回:“枉你是男兒,膽小如鼠。我唐門也是享譽中原的大門派是,豈會怕一個女賊?”

  

   見張昊啞口無言,唐馨兒便奪過張昊手中的短刀,施展輕功,幾步躍到凹地邊緣,居高臨下地審視搖光:“受死吧!”說著,一撥機關筒,打出三枚煙丸,灰煙濃密,外面連人影都瞧不見。

  

   搖光捂著鼻子,等唐馨兒過來。忽覺一道冷厲勁風從胯下襲來,刷地割開裙子的前擺,染著仇雁鮮血的刀鋒離私處不足半寸,驚得她不敢動彈。

  

   她雖有冰蟬絲保護,可再不想嘗那刀扎陰戶,生不如死的滋味。低聲急語道:“馨兒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哼,我倒想問你,那仇雁為何奮力反抗,差點殺了我。”唐馨兒冷哼一聲,她要把自己破裙之辱還給搖光。卻不知搖光未穿裘褲,濃霧一散,怕是要春光外泄。

  

   搖光嘆了口氣道:“對不住,她可能臨時反悔了。”

  

   “哼,好個臨時反悔,你計劃中怕不是要我也死在這里。”唐馨兒怒急,將短刀向上一挑,正挑中鼓脹的陰蒂,激起搖光一聲尖叫:“呀啊!”

  

   “叫什麼,我用的刀背!誰都聽到了!”唐馨兒急縮回刀子,低喝道。

  

   外面的人聽到,多半會以為我死在你手里。搖光心想,平復急促的喘息,解釋道:“馨兒妹妹不要誤會,唐門雙俠是師傅的摯友。師傅是信任唐門,才讓妹妹來的。你活著下山才能保住落霞寨,我斷無理由害你。”搖光面色微紅,細細嬌喘:“仇雁並不擅長對付暗器,我是勸她慷慨就是,她當時冷哼一聲就轉身而去,我以為她是答允了,沒想到……”

  

   “罷了,殺一頭只會蠻力的狗熊也不費事!你且說說現在該如何收場?這煙就快散了。”唐馨兒語氣略微緩和。

  

   不用她說,搖光也發現黑煙漸散,日光滲透進來,朦朧中現出唐馨兒的輪廓。不容遲疑,搖光道:“情勢緊迫,今日要傷到唐小姐了,事畢定當登門謝罪!”說罷,她後滑一步,扭腰卷腿,不待對方反應,一腳踢在唐馨兒柔軟的小腹上。

  

   “啊啊!”但聽唐馨兒慘叫,從凹地煙霧中倒飛出去,直飛出一丈多遠,肩甲先著地,腰腹一折,又翻了半個跟頭,兩腿大岔分支在地上,圓臀高蹺,頭枕在手臂上,嬌小的身子顫抖了半天,噗地趴到在地上。

  

   “啊嘔嘔……”唐馨兒連著干嘔幾聲,捂著小腹,疼得亂蹬小腿,把別在腰間的黑皮衣都蹬掉了,暴露出嬌粉底褲,模樣太過狼狽。

  

   搖光倒想提醒她遮蔽私處,但立場不同,有口難言。心道:是我出手重了。但你殺了仇雁,也不得不讓你吃點苦頭,平息姐妹們的怒火。

  

   黑霧散盡,搖光娉婷的身姿款款從凹地走出,一壓斗笠,顯得冷峻清麗,攝人心魄。“唐小姐,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唐馨兒圓睜杏眼,怒視搖光。

  

   搖光冷哼一聲:“我不想與唐門為敵,且不殺你,你走吧!還有你們都給我滾!”她舉劍指向遠處的敵人。

  

   無人應答,良久與唐馨兒親近的青年跑過來,舉著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和敵意。邊扶起唐馨兒,邊諂笑道:“多謝,多謝女俠饒命!”

  

   他扶唐馨兒時,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搖光察覺不對,柳眉微蹙,眸子微垂,方發現自己的裙子前擺從正中裂開一條大口,透過裂口縫隙,被包臀齊腰的冰蠶絲褲壓順的恥毛連同桃源私處盡被人看到。

  

   少女羞憤難當,忙側過身,再壓低斗笠,遮掩羞容,一揮劍道:“滾!十息之內再看見你們,就留下吧。”

  

   “是!唐小姐我們快走吧!”青年一個激靈,扶著唐馨兒,快步離開。

  

   殘余的人跟著從寨門口退走,搖光用余光瞥見只有在地上趴著的人,緩緩轉過身,摘下斗笠,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快結束了,下面只需利用機關殺死殘余之人,再讓唐馨兒拿仇雁的首級回六扇門領賞。只需說落霞寨已滅,但地圖丟失,再難尋蹤跡。縱折了一個紅衣捕快,六扇門有心追查倒地,但此事主管是唐門出身的唐嫣,哪會不信同宗表妹之言。

  

   如此落霞寨或可保下,接下來就是盡快肅清叛徒,以除後患。

  

   一系列計劃,到此時還算順利。這時,搖光發現寨門附近有人爬了起來,細瞧正是那離近‘輕薄’她的青年。搖光下意識地擰緊裂開的裙擺,殺意涌現。

  

   忽然,一道白影飄忽在遠處,一眨眼間就閃現在跟前,無風無息。

  

   “呀!”搖光嚇得後退,猛地想起這白影曾跟在唐馨兒身後。定睛一看,其真身是位白衣裹體的女子,遮面蓋足,只有垂至腳踝的黑發露在外面。遠觀就像只有頭發的白色幽魂,靠近時,搖光才能隱隱看出白面紗下有著五官的輪廓。

  

   “你?”搖光凝神白影,如陷幻術,感覺身體漸漸麻木,心髒減緩跳動,時光凝滯,一切焦慮都消失無蹤。

  

   她判斷這白衣女人是敵非友,只有殺了她,才能保全自己和落霞寨。搖光發現自己出奇的冷靜,知曉多言無益,便迅疾出劍,蛇信直點在對方胸口。那非綢非緞的白衣未起一絲波瀾,有著媲美冰蠶絲一樣有著極高韌性,能抵御刀劍。更令搖光驚詫的是,她的劍並未觸及肌膚,而是被無形之物阻擋。

  

   先天真氣!搖光凜然一驚,這個白衣女子果然是先天高手。她急轉臂變招,轉朝最薄弱的白面紗刺去。劍氣凌冽,卻未能吹起面紗的一角。反是搖光只覺胸口被拍了一下,很輕,如蜻蜓點水般,卻能透過胸骨,直戳心府。

  

   手一抖,遞出的劍墜落在地。搖光只覺氣血上涌,頭暈目眩,臉倏地被血色染紅。胸衣下波濤洶涌,翻滾不休即便捂住胸口,也抑制不住怦然欲出的心髒,發育成熟的飽滿乳房像脫兔般朝外猛跳。嬌軀如弱柳扶風般搖搖欲墜,慌亂中踩中凹地邊緣,腳下一空,滑了下去。雙腿沿著圓弧曲线滑開,劈成彎曲的一字,胯下陰唇外翻,敏感蜜肉貼著堅硬溫暖的石地,一路滑入凹地中央,又蕩了幾個來回。

  

   “唔……”私處的麻癢,胸口的翻攪,讓搖光喘不過氣,俏臉紅白不定,恍惚間下身劃過的石面,留下一道晶瑩閃亮的水痕。

  

   而白影飄飄,如幽魂般降臨到身前,索取少女如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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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春意凋零

  

   白衣女人落至身前,只是默默佇立著,白袖垂在體側,如深海般平靜,好似一尊鏡花水月的幻影雕塑,仿佛伸手去探就會透過她的身體。可搖光察覺得出那面紗下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冰冷無情,帶著死亡的威懾,給人徹骨的寒意。

  

   搖光收腿立起,絲足滑動,在靜止不動的白衣女身邊環繞,撿起跌落的蛇信劍,並尋找她的破綻。白衣覆蓋她的全身,只有後首秀發如瀑,並無保護。

  

   回想起師傅對她的教導,先天高手也是血肉之軀,先天真氣也並非無所不能。大多的先天境武者,只能調動微薄的真氣,就如手掌扇出的微風般無用。

  

   這女人縱有先天修為,寶衣護體,但觀其反應木訥,似毫無武學功底,她可出奇招致勝。搖光冷靜地分析,壓抑住那股來自直覺的恐懼,放手一搏。

  

   “啊啊……”山寨外哀嚎不斷是護寨機關啟動,看來唐馨兒已經得手。

  

   只需殺死這個白衣女人,一起就結束了。搖光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身子微傾,渾身內力傾注在腰腿間,纖腰扭轉,雙腿擺動,沿著凹地邊緣滑行,施展出師傅傳授的絕學身法‘凌波游’。

  

   這圓凹的場地並非天然形成,而是在人為將一種特殊光滑的岩石嵌入地面,再精工打磨而成。其表面光潔暢滑,正是搖光自小苦練凌波游的場所,也是將凌波游發揮極致之地。

  

   絲絲摩擦聲尤為短促,如飛魚歸水,游滑愈快,影流連過處,似已留有殘象。手中劍舞手中劍舞如流水,頻頻劃砍白衣,劍法乃是師承慕容婉的細雨無聲,流速越快,劍勢越強。

  

   見那白衣女子,只是緩慢地左右擺頭,完全跟不上自己的身影。搖光得意無比,但也覺足底發燙,小腿微酸,已達極限。

  

   以她目前的修為,凌波游只能施展短短幾瞬。

  

   決勝負吧,先天強者也要死!“嘿!”搖光繞道白衣女身後,直將短劍擲出,蛇信飛咬向白衣女後腦。

  

   白衣女及時回首,抬手從袖中飛出一道白緞將劍攔住。而飛劍被攔的刹那,搖光已滑行至白衣女子身前,玉足一踩石地,身影如飛燕般矯健騰起,右腿旋踢,直踹向白衣女扭頭時露出的太陽要穴。

  

   電光火石間的兩面攻擊,眼見繃緊的足尖即將觸及白衣女的鬢角,忽然一面白緞卻憑空出現,這一腳便如深陷泥澤之中,掙脫不得,反被白緞裹住。

  

   右腳被擒,慣性促使搖光朝一方向倒懸斜飛,可那白緞如靈蛇般反向纏繞直腿根,倏地勒緊攪擰,直讓筋骨錯開,整條腿已然被扭曲,痛入骨髓。

  

   搖光倒吸一口冷氣,隨即淒厲慘叫:“啊啊啊啊!”只覺整條腿要被從根部扭斷,撕心裂肺的痛苦使搖光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雙手拼命地去抓扭曲的大腿,只求能減少一絲痛楚,但不過是徒勞。

  

   倒掛的身軀抽搐搖晃,盤起的秀發如化為千萬亂絲飛舞,面紗下的俏臉已扭曲變形,額頭暴起青細筋條。少女近乎奔潰,嗚咽哀嚎,雙目翻白,淚水飄灑,清涕逆流,恍惚中只覺腹下熱流洶涌,難以抑制,澄黃尿液從朝天的陰戶中噴射出來,隨著軀體顫動,淋淋灑灑在搖光自己身上。

  

   聳立的胸脯,修長的玉頸,嬌美的臉蛋皆濺染了腥臊。

  

   許是怕白衣被汙,纏住右腿的白緞就此松開,任少女柔弱身軀墜落在地,滑落在凹地中央,

  

   “嗚嗚……”少女倒在地上抽噎著,只覺呼吸苦難,便摘去粘著口水的面紗,只見她口鼻精致,唇色如櫻,喘息時,兩排貝齒宛如編貝,一條香舌好似牡丹花色火紅明艷,無不彰顯青春的美艷。只是她面頰慘白,額上青筋未退,青絲散亂,鬢發不整,深顯憔悴,但仍有股驚心動魄的美。

  

   搖光已有些神情恍惚,整條右腿浮腫一圈,膝彎與大腿內側繃出醒目的粗筋,腳踝歪曲似折斷,足趾兩兩交錯變形,酸痛麻木,不聽使喚。

  

  

   優雅旋舞的修長玉腿,凌波游滑的纖巧美足被摧殘至此,少女撫著大腿,無助地流著眼淚。

  

   “長姐!”山寨中的姐妹聽見搖光的慘叫,急奔走過來。看到倒在凹地中的搖光,以及佇立一旁的白衣女,皆是面色一變。“我們一起上,把長姐救出來。”

  

   聽到姐妹們的聲音,搖光頓時驚醒,擠干眼淚,喝道:“不許過來!我命你們拋棄山寨!”深知白衣女恐怖的搖光不會再讓自己的姐妹們白白送死。

  

   “不,長姐!”

  

   “走!這是命令!”搖光絕望地喊道,祈禱她們能安全離開。

  

   萬幸白衣女靜立不動,姐妹們聽從她的命令,紛紛撤離。很快山寨內傳來轟地一聲,秘密石洞的入口被火雷炸碎,代表她們已經撤離,落霞寨已是座空寨,一切有關師傅和北斗的信息盡數被移除,誰也別想查出什麼。

  

   搖光癱坐在石地上,等候處置。這時,唐馨兒和那個青年走了過來,在白衣女身邊,都不敢說話。唐馨兒把恐懼愧疚直接寫在臉上,好在那青年直愣愣地盯著搖光的身體,沒去注意唐馨兒的異樣。

  

   “堇姑娘。”良久,唐馨兒開口道:“匪首仇雁已死,她不過是個小嘍囉,抓她並無意義。”

  

   唐馨兒果然認識這白衣女,可她為何向自己隱瞞。若早知有這樣一位先天境存在,搖光一開始便會選擇放棄山寨,仇雁,還有山寨中的姐妹都不會死。

  

   搖光怨恨地看了唐馨兒一眼,嚇得她忙垂下頭,不敢直視搖光的眼睛。生怕搖光揭露兩人之間關系,拉她陪葬。

  

   我答應過師傅會保證她的安全。搖光暗嘆,她現在只想死個明白:“堇姑娘身為先天境,為何要攻我山寨,難我一個小女子?”

  

   白衣女幽幽開口,聲音縹緲似幻,如天籟般動聽:“你殺了岳捕快,唐馨兒說替岳捕快報仇,六扇門會有重傷。”

  

   “我,我沒,我”聞言,唐馨兒一個激靈,目光躲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是為了賞金?”搖光瞪大眼睛,難以相信。以她對江湖的認識,鳳毛麟角的先天高手往往深受富商,豪族青睞,常被奉為賓客,不愁吃穿。誰回來參加偏遠小山上的剿匪這種費力多,賞金低的事?

  

   “堇姑娘本是超高,若需要金銀,何不加入落霞寨,小女子保證奉上黃金千兩做見面禮。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搖光試著利誘拉攏。

  

   卻見白衣女搖頭道:“君子之財,取之有道,不可受賄行卑劣之事。”

  

   聽她一張口便是儒道經典的話,搖光身子一軟,害怕地顫抖。當今世道,禮崩樂壞,江湖紛擾,鮮有人會把禮義廉恥,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白衣女如此說,便是決議要取她首級。

  

   “那個,我覺得與其殺了她,不如將她活捉交給六扇門,由朝廷處置。”青年開口道。

  

   搖光當即怒斥他:“我一個女子被抓進六扇門,怕不是要我受盡折辱,生不如死。”對方聞言,臉色難看,但眼睛還是不離少女的身體,准確說是看她兩腿間的私密桃源,胯下支起帳篷,嘴角快流出口水來。

  

   若無白衣女,搖光早將他的眼珠子挖下來,再把陽根剁掉,讓姐妹們一人剮他一刀。可此時,她右腿受傷不能動彈,只能任由男子以眼神侵犯自己。

  

   與其受人羞辱,不如快些了斷。羞憤之下,搖光已有決死之意。“請把劍給我,讓我自行了斷。”

  

   白衣女點頭答允,一只白緞。

  

   搖光取劍,見那白緞飛到浮腫的腿上,以為對方又要折磨自己,淚水如成串滑落:“不要,啊啊!”

  

   但只覺一股柔滑似水的觸感流過大腿,痙攣的肌肉竟開始回復,疼痛舒緩。白緞滑過幾圈,繃緊浮腫的大腿漸漸重回圓滑彈性,腳腕擺正,曲折的腳趾也被矯回原位。

  

   白緞隨後劃過腿心,治愈了私處的腫痛騷癢,兀地回到白衣女那邊。

  

   搖光高抬起右腿,端詳起來。日影下,冰蠶絲裹束的腿肌晶瑩閃耀,曲线修長優美,伸縮自如,纖纖玉足靈巧擺動,圓長五趾自由舒張,堪稱妙手回春。

  

   “多謝,姑娘!”以為右腿殘廢,前程盡毀,絕望求死的搖光立時轉悲為喜。她並緊雙腿,擺正身姿,朝白衣女恭敬一揖,以為對方回心轉意,肯接納自己的條件。

  

   可那白緞周而復回,來到她身前,上面承放著蛇信劍。

  

   破涕而笑的絕美笑顏僵在臉上。“你還是叫我去死,治好我的腿,不過是對將死之人的悲憫吧。呵呵呵……”笑聲轉為慘然淒涼。搖光顫顫巍巍地接過蛇信劍,橫在自己雪白的玉頸上。

  

   師傅你的養育教導之恩,輕塵只有來世再報。她閉合雙眼,昂起下頦,素面朝天,回想起師傅的容貌,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搖光想要帶著優雅高傲的死去,唐馨兒會保護她的屍體不受青年侮辱。擰緊的眉毛卻難以舒展,彎翹的嘴唇也不住顫抖,鼻子發酸,近乎要崩潰大哭。

  

   少女正值妙齡,怎願芳華早逝?何況這世間還留有太多的不甘。她要成為逸王的妻子, 助師傅達成復國宏遠 ,也希望得到被被自己不小心毀掉容顏的師妹的原諒……這些都成了遺憾。

  

   終是沒有勇氣了結自己,顫抖的劍頹然落下,淚水盈盈的眸子楚楚可憐地看向白衣女。若自己哭著求她,她會不會放過自己。搖光檀口微張,心性高傲地她終究是說不出口。

  

   “還請姑娘代勞!”每一個字都飽含決然意味。

  

   白衣女袖中探出一節白緞,搖光絲毫不懷疑此物能平整地切斷自己的脖頸。

  

   我要死了!搖光夾緊雙腿,腿根不住廝磨,腹下本被消去的騷癢燥熱在死亡逼迫下又重新復燃。素手撫摸過自己的乳房,探到裙下,撫弄花唇,腿心處很快分泌出粘稠的液體。下身因興奮和恐懼而戰栗,細潤肌膚上浮起了點點凸起。

  

   “等一下,等一下!”搖光呼喊。她找到了克服恐懼的辦法,只需順應身體的渴望,哪怕是瘋狂的自殘,滿足下即將死去的身體也再好不過。

  

   搖光握緊蛇信短劍,這劍帶給她難以忘懷的噩夢,也教會她一件無比美妙的事情。

  

   曲分雙腿,讓小腿與胸平齊,玉門大開。搖光垂手探視,手指撥開一线陰唇,確認肉蒂和穴口的位置,同時高擎短劍,斜扎向自己的陰戶。

  

   “呀!”唐馨兒和張昊皆被這一舉動驚呆,搖光的尖叫遠勝二人。“啊啊啊……”蛇信雙尖,精准地戳中陰蒂,沒入膣腔。

  

   短短半日間承受多番刺激的性器敏感異常。一觸即如過電般到達高潮。肉蒂充血鼓起,蜜穴春水泛濫。

  

   不比以往是被動承受,自慰的搖光很快掌握舒服的訣竅。上鋒輕微剮蹭脆弱的粉蒂,帶來絲絲如縷的快感,下鋒在穴口邊緣的軟肉間攪動,騷弄止癢,極大地滿足少女的欲望。

  

   春意融融,溪水潺潺。“呼啊,呼嗯啊啊……”搖光將頭枕在石地曲面上,快意嬌喘,全然不顧羞澀隱私,只渴望舒暢感能一直持續下去,不白做一次女人,不辜負轉瞬即逝的美好年華。

  

   “里面好酸,好癢!”一壺蜜漿蓄積在腔道深處,肉壁蠕動的層層肉褶無不渴求撫慰,但短細的蛇信無法探到深處,少女心中萬般渴求有長物能填充下面的空洞。

  

   “咿呀,還不夠,不夠!”搖光發出一陣囈語,手下加力,如火如荼地攪動肉穴,陶醉在強烈的刺激之中,貝蒂的痛感都被無盡的歡愉淹沒。

  

   薄如蟬翼的冰蠶絲搭配雙芒鋒刃,這種自慰方式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未經男女歡情的搖光,還以為這就是正常交合的快樂。殊不知猛烈的刺激已讓性器神經紊亂,變得極其敏感,日後行走磨腿間都可能誘發快意,外加搖光的密壺多汁多水,下體濕癢將成常態。

  

   涉欲未深的搖光哪會想這些,只一味地高亢呻吟著,玉頰白里透紅,眼中的天空慢慢變得朦朧,仿佛是碧藍的海水掛在蒼穹翻涌浪潮。

  

   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胸脯,隔著衣衫也能感受那充滿彈性又結實的觸感,令人愉悅。“啊啊,怎麼

  

   “啊啊啊……要死,我要死了,不啊啊啊……”。欲求不滿的少女想起自己要被斬首,變得十分焦躁,害怕白衣女會突然動手,使她不能體驗到最後的高潮。她將屁股向後一撅,頂在石面上,大腿扎緊,小腿挺直,玉足弓成彎彎皎月,足趾繃在一處,以足尖點地,撐起全身重量,以加大身體來加劇快感。

  

   隨著腰腿酸麻,下傾甬道,高蹺盆骨迎合刺插,蘊藏壺底的淫水漸有破開瓶口,傾瀉之勢。“啊啊啊啊,快啊,快啊!”就在體力耗盡之前,入穴的蛇信似打出一道劍氣,破開那一層阻礙的薄膜,積壓的春露在瞬間噴薄而出,潮水猛烈,如失禁般激射在冰蠶絲上,如花灑般澆灌地面。

  

   “哈哈啊啊……”春潮澎湃的少女大張檀口,紅艷艷的香舌吐在外面,眸子里的清泉已然沸騰,水氣氤氳,嬌靨緋紅,春色滿面,與之前淡雅如仙的氣質判若兩人。一身香汗浸透衣裳,胴體扭成一道曼妙的曲线,兩腿高抬分叉,秘密幽地敞開大門,讓一汪春水盡情飄灑。

  

   “啊啊啊啊……不行了,讓我死,快動手,我我……!”搖光雙目迷離,盯著那團模糊白影,帶著祈求之意,希望她能停留在人生最暢快的瞬間。

  

   “刷!”一道白光閃過,搖光痴迷瘋狂的聲音戛然而止,凝滿晶瑩汗珠的雪膩粉頸上多出一圈紅线,但沒有鮮血溢出。

  

   搖光的表情僵在高潮的刹那,額頭下端微微泛起褶皺,柳眉高蹙,斜飛入鬢,杏眸圓睜,映著盈盈水澤,鼻孔外張,腮邊粘著許多濕潤的發絲,上下頜骨分開很大,小嘴張呈橢圓,舌尖還舔著下唇中間,活脫脫一幅欲女承歡時欲仙欲死的神情。

  

   螓首飛入白衣女手中,被數條白緞包裹入袋,點足而立的無頭女屍軟癱下倆,在石地上坐滑一段,後背一揚,分曲雙腿上翻,陰戶面向三人,猛地開始抽搐痙攣,隱秘泛濫不休,還在從桃源口汩汩外流,一片糜爛。

  

   張昊和唐馨兒久久未開口,白衣女輕聲道:“我們,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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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身死欲存

  

   看唐馨兒被人從煙霧中打飛出來,狼狽墜地,張昊便心覺不妙。他本想掉頭逃跑,英雄救美可不是他這等低微的小人物該干的。

  

   但遠遠一瞥,那女匪身段窈窕,一雙絲腿甚是性感撩人,身前裙擺正中有條縫隙,隱現黑絨粉线。張昊淫念大動,不由以下半身思考,縱美人萬般危險,也想去看看。

  

   靠近後,果然瞧見那裙下倒三角捋順整齊的茸毛,貝唇緊閉的一线粉紅洞天。命若懸絲中窺視美景,著實驚險刺激。

  

   張昊看得眼睛發直,不料被那女賊發現,別過身去。索性她說話算話,放他們離去。有這一眼,走此一遭也不算虧,回去還有田凝那妮子的獎賞,屬實賺了。

  

   他扶著的唐馨兒走在最後,唐馨兒突然掙開他的手,突然給他一掌把他打倒。張昊以為她是要把自己留給女賊,想跑卻覺胸口悶痛,使不出力。

  

   唐馨兒在離他一段距離外說句:“你們先走,由本小姐點後。”數息後,便是慘叫哀嚎不斷,很快又恢復平靜。

  

   張昊掙扎著站起,不明現在情形,回望向女賊女邊,卻見在青山鎮見過一面的白衣女子出現在女賊身邊,異常詭異。二女交手幾回,那女賊便被白衣女輕易蹂躪,擊敗,淒厲慘叫直令人心碎又興奮。

  

   局勢反復扭轉,讓張昊反應不過來。從山寨口復返的唐馨兒,目的難猜,也呆滯地看完女賊被凌虐的過程。兩人對視無話,默默走到白衣女身邊。

  

   此時的女匪摘去斗笠面紗,那姿色真可謂是傾城絕艷,雖還留有少女的青澀,但調教一下便是位禍國殃民的禍水紅顏,乃張昊平生僅見的絕色美人。唐馨兒在她面前,就稍顯遜色了。

  

   這等佳人,為何為賊?張昊盯著她看,腦中反復思考這個問題。只聽白衣女要取她首級換賞金,張昊不禁驚了,這等花魁級的美人賣到妓院都是萬兩以上,哪能殺了,豈非暴殄天物。

  

   但那女賊不識好意,嚴詞拒絕,先是要抹脖自刎,不成後居然拿劍刺陰。她的絲褲刀槍不入,是件寶物,卻沒想到這女賊會如此癲狂,會拿劍鋒自慰,著實駭人。

  

   但見美人自慰,呻吟聲癲狂嘹亮,似決死的慘叫,搞得人血脈噴張,胯下陽物堅硬挺立,把褲子頂得高高隆起。

  

   女賊高潮瞬間如泄一泓清泉,突被斷頸斬首,舜華凋零,斷頸處無血噴出,只見表面鮮紅,如一層胭脂,那殘屍胯下仍涓涓細流不斷,淫醚多汁就如玉女經上記錄的罕見名器,百年難遇。

  

   這一幕如夢似幻,令人難以接受。張昊一閉眼就是女賊潮噴時的景象,邪火焚身。再看半裸女屍,就快化成一只野獸,撲上去奸屍,趁熱好好瀉一番火。

  

   如地獄般煎熬之際,堇姑娘走到女屍身邊,白衣飄飄擋住視线,至純至淨,一身邪火渙然冰釋,立時回復理智。

  

   張昊看唐馨兒臉上毫無血色,緊張地發抖,大有古怪,卻也猜不出緣由。心道還是不要去激她,一念及此,張昊便下到凹坑中,光滑的地面差點讓他摔倒。

  

   “多謝堇姑娘出手誅殺女賊,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額,女俠但又吩咐,在下定不推辭。”張昊拱手客氣道。

  

   他客套一下,卻沒想對方真給他安排個差事。“恩,把她的絲褲脫下!”

  

   “啊?”張昊還以為之際聽錯了,但見白衣女手指女屍下體,意圖清晰。

  

   張昊不敢拒絕,忙點頭答應,滿心古怪中有充斥著興奮。

  

   “我,我動手了啊!”張昊聲明一下,走到搖光身前蹲下。香消玉殞的艷屍身上散發著濃郁如濃郁如腐葉爛花般的古怪氣味,離遠還不明顯,一低頭異味便撲面而來,衝鼻上腦,淫糜催情。

  

   青年皺著鼻子,喘息如野獸般粗重,分開裙子,目光在女屍身上游移不定,腦中不斷閃過那神情癲狂的玉顏。

  

   “呼……”一想到白衣女就在身後看著,張昊的心又清淨了些。伸手去扒女屍臍下的絲褲邊緣。這絲褲比預想中好脫許多,腰部也無筋繩勒束,全是自然貼合肌膚,一拉便掉。

  

   張昊把女屍的腿扛到肩上,膝蓋墊起她軟綿的後臀,雙手把她包臀的絲褲褪下,暗中在她柔滑的屁股上多摸了兩把。白衣女監視著,正面的陰戶張昊沒敢去碰,只在腿根處將胯下絲褲拽下,然後順著大腿曲线一路下扒,最終從足尖摘下著絲褲。

  

   絲褲一卷就成了單薄一小片,掐在手指中輕若無物,薄如蟬翼,日光下透徹發亮。觀賞幾眼,張昊連連不舍地把絲褲放到漂浮的白緞上,和首級一樣被包裹住。

  

   “走吧!”白衣女道。

  

   “那她怎麼處置,不能就放在這吧。”張昊還抓著女屍的腳,不想放,見白衣女默不作答,便出於私心道:“太陽這麼毒,不如我去找個陰涼地把屍體賣了。”

  

   看白衣女點頭同意,張昊心里樂開了花,抱起屍體,便朝凹地外跑,可步子邁大,膝蓋磕了一下不說,還扯到蛋蛋。

  

   但衝勁上頭,張昊也不管疼了,爬起來叫了句:“稍等片刻,我馬上回來。”就直奔山寨內的屋子去。

  

   “等等,你回來!”唐馨兒似回過味來,出言阻止,但她的聲音小如蚊蠅,毫無底氣,哪里喚得回登徒子。

  

   張昊呼哧帶喘的直跑進山寨深處,回頭已不見二女身影,方才止步。他挑了正中坐北朝南,靠近水池的屋子。進里面裝飾淡雅,隱隱有清香縈繞,正是搖光的閨房。張昊沒有細看,找到臥房,看里面有一張淡綠竹床,便將女屍網上一扔,自己忙解開褲子,跳上床去。

  

   破損的衣裙被張昊兩下剝掉,里面繡著白月碧水的絲綢抹胸已被汗水打濕,現出酥胸圓潤豐盈的輪廓,發育飽滿,比唐馨兒平坦的胸部要大上不知幾許。

  

   兩只咸豬手探入抹胸,握住玉房,只覺貝蒂堅挺,乳質緊實,彈性十足,一抹就知是無人調教過的。之前見她游步如蛇,高躍如燕,卻無搖臀晃乳的淫蕩媚態,顯得仙氣飄逸,便有此因。

  

   抹胸被張昊的手拱開,乳肌表面凝著一層香汗,摸起來頗為滑膩,揉得好不自在。但摸著摸著,張昊突然感覺不對,他將頭側壓在搖光胸口,軟彈肉墊下,砰砰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媽的,鬧鬼了!”張昊嚇得坐直了身子,驚懼萬分。人無頭怎還有心跳,那斷頸沒有噴血就詭異的很。張昊肯定是白衣女所為,被她白緞切開的軀干似還能維持生理性能。

  

   這豈非說明這女賊現在是個活死人,身體不會腐爛,溫軟如玉,自己干她說不定還有反應。張昊的手都開始激動地顫抖。

  

   張昊就近攫取一只玉足貼在臉上,享受少女足底的溫潤柔軟。像搖光這般修習滑行身法,腳底易生出硬繭,可這只玉足仿佛只凌波而行,如新芽菱肉般水嫩光潔。

  

   這不單是少女肌膚嬌嫩,也少不了搖光十年如一日對玉足的細致保養。日日以藥水熏泡,後拿糙石細致打磨,為肌膚去質換新,外加山澗溪水洗滌,才有這雙在男人手中把玩稱贊的妙物。

  

   張昊身份地位,本無福享受,但機緣造化下,卻也能玩上要獻給王公貴族的綾波玉足。滑蹭後,他用舌頭舔舐每一個指縫,味道鮮美,鼻中縈繞著發酵似的微酸汗味。

  

   “哦!”青年抓起另一只腳,放在陽具上,輕輕摩挲幾下,便把持不住,要泄出濃精。“不急,不急,慢慢來!”張昊沒想到自己這麼敏感,想自己也不是未吃過葷腥的雛。他背著田凝,偷去青樓尋歡也有五六次了。

  

   不過礙於手頭沒錢,玩得都是半老徐娘,無甚姿色。張昊能在她們寬松的騷穴里插上很久。但對搖光這等絕麗少女,哪怕是具屍體,也忍耐不住。

  

   目光瞄向女屍私處,本是一线緊閉白貝殼,外唇因動情而向外綻開,內層粉肉黏著清液,透著微光,鮮澤嬌嫩,無一點暗色。上邊豆粒狀的陰蒂充血翻出包皮,如一顆粉紅珍珠,肉球薄層下有著數條血管,似乎吹彈可破。下方的蜜口好似魚唇細微開闔,腔道緩慢收縮,層層肉褶隨之蠕動拉出晶瑩白絲,當是少女花菇初開苞時極具誘惑的美景。

  

   張昊把頭埋進少女兩腿之間,那里異味出奇地大,混雜著尿騷,汗酸,淫腥氣,快叫人無法呼吸。他索性屏住氣,伸舌上下舔弄陰戶,舌尖每劃過鼓起的陰蒂,身下嬌軀便跟著一顫,彈性玉腿抽搐般夾他的腦袋,觸感甚好。

  

   “這娘們長得清純,下面也太騷了。”張昊仰起頭,換口氣。手放在微隆的恥丘之上,細軟茸毛被絲褲壓得平整,就如撫摸小貓的短毛般順滑。兩根手指在軟毛上盤繞著滑到陰戶邊緣,進入濕黏的粉肉區域,幾番挑弄下,蜜穴口也溢出新的汁水。手指點取些,放鼻前聞著腥臊,但入嘴里卻是清冽無味,張昊便不覺髒。

  

   深處的蓮宮似泉眼般潺潺不絕,張昊不住挑弄,淫水直流過會陰,把菊蕾幽口都潤得濕滑。時機成熟,雙穴皆可享用。

  

   “嘻嘻!”張昊淫笑著,一挺陽具,掰開女屍雙腿,准備直搗黃龍。

  

   突然有人從後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奇大,肩胛都快被捏碎。張昊慘叫一聲,身子被向後一帶,便甩飛出去,咣地砸中門扉,額頭上直流出血。

  

   張昊捂著頭,頭開始發昏,恍惚中看到一個黑袍人抱起竹床上的女屍,掠步翻出窗戶,消失無蹤。只留青年在屋里迷迷糊糊暈倒在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恢復意識,眼前白影綽綽,如是幻覺。“我死了嗎?”

  

   “沒有,只是昏厥了!”女聲縹緲,更加不真實。

  

   張昊揉揉眼睛,方看清是白衣女站在自己身前,驚詫道:“堇姑娘!你怎麼在這?”

  

   “我在等你把屍體埋好回來,天快黑了,便過來尋你。”白衣女回答。

  

   聽她言下之意,是站在那邊等了一整天。張昊看看暗沉的天色,不能理解。“唐小姐呢?”

  

   “唐小姐把仇雁的首級給我,便下山去了。我們也走吧!”

  

   “啊好!”張昊輕輕點頭,忽覺自己要和這幽魂般的女人抹黑走下山去,不是太駭人了。忙又搖頭,可十幾道白緞憑空出現,將他裹住。

  

   下一瞬,又盡數消散無蹤。一來一回,嚇得張昊心驚膽戰,本想問白衣女要做什麼?卻發現身邊已不是山寨木屋,而是一弄石壁小巷。

  

   “堇姑娘?”張昊輕喚一聲,長方的天地里尋不見那道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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