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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路在腳下

金庸列女傳 流殤 20919 2024-03-03 06:14

  “流殤,我的肚子很疼。”李秋水的聲音的確是很痛苦的,靠在我背上的身體也微微地顫抖著。

  我正暈著呢,因為這接觸實在讓我不能抵抗她的誘惑,我覺得自己有點頂不住了,我就要在她的傷口上撒一把鹽,良心告訴我不能那麼干,可本能告訴我,你怎麼就知道那是傷害?

  她太嬌了,她還用她的乳頭在我的背上來回地蹭著。

  “是麼?”

  我好容易才從自己的困惑中掙扎出來,她的手扶在我的肩頭,她的臉色很奇怪,還滿臉淚痕,“哪兒疼?”

  其實這樣問是多余的吧,她身上不疼的地方應該是很少的了,現在她失去了她的武功,比尋常的女子還要脆弱,又遭到了虐待。

  李秋水的左手搭在我的肩頭上,她的右手捂住肚子,眉頭緊皺著,她咬著嘴唇,顫抖著……

  這是什麼毛病?

  痛經?

  還是著涼?

  或者是其他的毛病?

  我實在是醫盲,“怎麼辦?”

  我一邊把落在旁邊的衣服重新披在她的身上,盡量地裹住她。

  “你的手很暖。”

  李秋水看著我,眼神幽幽的,黑漆麻烏地我也沒注意,她的手就牽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用她的手按住我的手背,然後靠在我的肩膀上,“幫我揉揉就好了。”

  我愣住了,手指的感覺是美妙無比的,她的肌膚真滑膩呀,雖然涼涼的,能感到光滑的肚子上隆起的鞭痕,還有那些隨著呼吸而改變的奇妙的變化,她的手牽引著我在她的肚子上暢游起來,我覺得那感覺來了。

  “你是肚子疼麼?”

  “你覺得是我好,還是那些女人好?”

  “你好。”

  她牽著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更接近了些,“流殤,你現在就跟我好,好不好?”

  手里是一團奇妙的溫潤,似乎隨時都要從我的掌心滑脫掉,能感到她勃勃的心跳,她的身子漸漸地在變熱,她的唇印在我的肩頭。

  “別這樣,我現在舍不得碰你。”

  我注意到她在顫抖,我的手正在接觸那些鞭痕,她是疼的,我知道。

  “你不想要我?”她的唇吻到了我的脖頸子了,千萬別碰我的耳朵,碰了我就……

  “求求你別這樣,現在你應該好好地休息吧?而且你說過,只要我碰了你的身子,我就會……”

  她的手伸過來,掩住我的嘴,“不要說那個字,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現在沒有你,我就不知道該怎樣撐下去。”

  她的手指輕輕地在我已經殘破的嘴唇上滑動著,“我永遠也不能沒有你了。”

  她撬開了我的牙關,把食指探進來,尋找我的舌頭,要命的是她越來越接近我的耳朵了,我控制不住了,為什麼一定要控制呢?

  我急三火四地轉身,我握住她圓潤地肩,我的眼睛應該是在噴火了,她的眼睛卻慢慢地合上了,黑暗中只留下兩顆晶瑩的影子,她的臉上是幸福地微笑,她勾著我的脖子慢慢地向後倒下去……

  馬車晃動了起來,我們又顛簸著上路了,陽光從通風口斜射進來,車廂里明亮了些,光线正好落在沉睡中李秋水那清麗嬌媚的臉上,她枕在我的胸前,她的臉很舒展,有光彩。

  她是我的被,她自己卻暴露在涼颼颼的空氣中,我拽過旁邊的破衣爛衫,掩住她的身子。

  我知道我們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開始,我們就不能再分開,要相依為命地走完剩下的日子,把這個冒險延續,也許是永遠吧?

  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內心很舒服,可身體有點不怎麼得勁,早晨睡醒的時候,我的雞巴總是翹著,現在被她壓住了,不怎麼舒服,我想稍微移動一下。

  李秋水的身子微微地動了一下,她的發絲弄得我的鼻子一個勁的癢,她似乎好沒有醒,卻准確地捉住了我那正在和她的小腹較勁的雞巴,“又想了?”

  她的聲音飄蕩著,帶著些須的頑皮。

  “沒有。”我忸怩著,覺得很不好意思,可她的手卻給我帶來的舒適,我知道我的確是又想了,早晨起床前的這一趟總讓我不能割舍。

  “對我溫柔一點,好麼?”她揚起臉,把下頜枕在我的心窩上,長發掩住了半張嬌美的臉頰,那眼神似乎很熟悉。

  “你覺得我不溫柔?”

  “你昨天弄得我要死了。”

  “真的!”我更來勁了,得到女人的肯定實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可不是麼,人家那里還有傷呢,你也不知道憐惜。”我馬上就懊悔不已,是啊!我光顧著自己圖痛快了,忘了她還是遍體鱗傷。

  “不過我喜歡你這樣。”李秋水臉紅了,她不讓我看見她的臉,她咬我的乳頭。

  “哎喲!疼呀!”我揉搓著她的頭頂,讓她的長發變幻著,實在是給咬疼了,我央告著。

  “你也知道疼麼?你對人家怎麼不知道……”

  我動彈不得了,她正領著我的雞巴放到了那里,“別,咱們別弄了,你不是還有傷呐嗎,等你……”我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子,因為龜頭已經被吞進去了,嬌嫩的肉芽含住了我,不放開。

  我全身的熱血沸騰了起來,讓我迷戀的感覺又來了,我忍不住哼哼了出來……

  李秋水被按在廂板上重新綁好,然後被帶走,看來是又到一個什麼村鎮了。

  每到人多的地方,李秋水就有事干了,反正不外乎是光著屁股去游街,然後在什麼地方表演一下,興致不怎麼高的時候,就是一頓暴打,興致高的時候,就讓一幫老百姓隨便地輪奸一下。

  嗨,日子就是這麼過的。

  我獨自坐在車廂里抽煙,一邊琢磨著繁難的內功心法,一邊琢磨著如何從能把李秋水帶走,看來不那麼容易呀,只有先把武功練好,解除了李秋水身上的生死符,才有可能吧?

  我得認真地把李秋水傳我的那小無相功給練好了,我下定了決心。

  門開了,我馬上就皺眉,不過不敢讓來人看見,我知道,我的活也來了。

  來了也好,最近越來越冷了,我得琢磨著要床棉被,今天我得努力點,通常賞賜的多少是根據我的表現的。

  我把臉轉向門口,把自己的目光盡量表現得恭順,毀容的好處就是這個,我不用再費勁地調動面部的肌肉了,老子到底不是學表演的戲子,不過我覺得自己演的還行,至少比那些一天到晚牛氣衝天的戲子們專心,專心才有好的結果吧?

  我愣了一下,馬上就覺得世道變了,原來我的主顧都是四十尚不足、三十頗有余的丑陋怨婦,今天太陽不知道是從哪邊出來的,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穿著天藍色棉袍、身材苗條、並且眉清目秀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長的挺好看的,就是神氣和目光有點木,不夠靈動,總算還清澈,我對她的來意感到疑惑,看樣子她還是處女吧?

  這年頭,處女也找我這樣的索取性服務了?

  小姑娘馬上就掩住了鼻子,皺起了淡淡的眉毛。

  我知道這車廂里的味道很差勁,畢竟兩個人吃喝拉撒都在這車廂里,我還抽煙,每天就宿營的時候才清理一次,那味道能好麼?

  “你出來。”小姑娘吩咐了一聲就迫不及待地躲開了。

  “唉!稍等您哪,容我把衣服穿上。”

  對我的看管自然不能像對李秋水那樣嚴密,除了負責看管車輛的女人,多數人手都進村了。

  今天的陽光挺好的呀!

  暖洋洋的。

  我鑽出來,舒服地抻了個懶腰,然後舒服地衝著車軲轆撒了一泡悠長的尿,臨了還很得意地甩搭著雞巴,讓余尿灑在褲子上,經驗告訴我,我癩蛤蟆越惡心,她們就越舍不得扔下我,因為我的存在對李秋水實在是一種最好的侮辱。

  小姑娘驚叫了一聲跑得更遠了。尿完了,我撇拉著腿,一邊走還一邊撓著屁股,散著褲腰帶。

  “你別過來!”小姑娘面向著一棵榆樹,很緊張。

  “小大姐,不過來怎麼辦事呀?”

  “辦事?什麼事情呀?”她慌了,也不轉身,我肚子上就挨了一腳,重重地摔了一個屁股墩。

  “小大姐,干嗎打人呀!你叫我出來,不就是要辦事的嗎?”我委屈地嚎叫著。

  “流殤,你這個樣子還能裝多久?”榆樹枝葉之間傳來蔣玉涵那挺特別的聲音。

  我不叫喚了,也沒費勁去尋找蔣玉涵,她不會讓我看見她的樣子的,我的心多少有點亂,知道這是一次很重要的會見,說不定後果很殘酷。

  “你怎麼知道我是流殤?”我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可很難。

  蔣玉涵冷笑著。我站起來,挺直了一直刻意佝僂著的腰板,等著她的回答。

  “除了你,也不會有人來救李秋水這淫婦吧。”小姑娘轉過身子,怔怔地看著我。

  我的目光在她背後的榆樹那兒,小姑娘僅僅是一個虛幻的影子,我拍了拍衣服的塵土,盡量地把破衣爛衫收拾得整齊一些,心情還過於激動了,我點上煙,舒緩一下壓力,這壓力的確是太大了,可能前功盡棄。

  “你能這樣,無崖子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一個魔鬼。”

  “想怎麼樣?”我淡淡地說,想了一下,索性背過身子,不再看那榆樹。

  “其實,現在我挺欣賞你的。”

  “是麼?我一點也不欣賞你。”

  “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你和你要解救的李秋水就在我的手心里,殺你們,就是捻死兩只螞蟻。”

  “你本事大!你連見我都不敢,嘿嘿……”

  “我不見你,是因為我現在還不想殺你。見到我面貌的男人,只有一個還活著。”

  “算了吧!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就是不敢讓人知道你是侏儒嗎?找借口干什麼?”

  “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

  “你膽子的確是不小,知道這樣對我說話,會怎麼樣麼?”

  “怎麼樣也不重要了吧,我也許會死,或者什麼難以忍受的折磨,不過你的確是侏儒吧?你騙得別人,難道連自己都能騙?好玩麼?”

  “知道這樣說話會冒犯我麼?”

  “你不愛聽就算了吧,不殺我,我可要走了。”

  “站住!”

  “還有事?”

  “你這樣的男人為了李秋水這樣,值得麼?”

  “你有本事就不讓我把她救出去。”

  我低聲狠狠地說,邁步離開,不再回頭,令我意外的是,她沒有追我。

  我腦子很亂,既然如此了,逃走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中午的時候,我才找到活,是一個木頭一樣的大姐,她瘦得可夠瞧的,象骷髏,不過我不在乎,她答應給我一床棉被和一葫蘆酒,我得賣點力氣,不能讓她失望了,因為她是管輜重的。

  那個小姑娘一直在遠遠地關注著發生的一切。我沒在乎,施展了口技之後,我還全力以赴地把那排骨大姐干成了一灘爛泥。

  “她們都說你好……”排骨大姐依然戀戀不舍,她吻我,這比讓我干她還要折磨人,那一嘴大蔥味直衝鼻子。

  不過我終於弄到了棉被和酒,我還順手牽了一條毛毯和一個木桶,懷疑她是看見了,不過沒攔著我。

  回到車廂里,里面的氣味也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我又興致勃勃地再收拾了一遍,拉屎撒尿用的瓦甕也弄出去涮干淨了,又弄回來一個大一點的瓦甕裝土,免得粑粑沒個遮擋,我又拎回來一桶水,然後就坐在車廂外面跟守車隊的那大姐瞎侃,已經很熟了,她對我的服務也挺滿意的。

  侃大山的內容是圍繞著李秋水的,我知道他們嫉妒李秋水的美貌和高貴,就滿足她們一下,順便在手頭改制一個馬桶墊,李秋水那漂亮的屁股總被那破瓦甕格出一個圈,得讓她舒服一點吧。

  今天看來折騰得不善,都黃昏了,李秋水也沒有回來,我跟著看車的大姐們吃了狗肉,順便劃拉了一罐肉湯。

  現在她們對我挺好的,知道這肉湯是給李秋水的,也沒攔著我,我都有點感激她們了,琢磨著是不是下次她們找我的時候用心一點。

  回到車廂里,接著夕陽的余輝,我得意地看了看,有點模樣了,挺好的。

  我又有點擔心蔣玉涵會把我們分開,擔心也是沒轍的吧?

  我的確也沒法改變她的決定。

  李秋水一個勁地干嘔著,她的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尿臊味,頭發也濕淋淋的,還多了好多新的傷痕,她的乳房被抓破了,雙腿都合不攏,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是回來了。

  “別碰我!髒!”李秋水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別動!”我沒有給她解開綁繩,用准備好的布蘸水先把她的臉擦洗干淨。

  “流殤,我要受不了啦,她們……”李秋水嗚嗚地哭了。

  “這樣的罪也不是沒吃過,總會好的,咱們不能總走背字吧?”我勉強地衝她笑,可能笑的很難看,她哭得更厲害了。

  哭吧,眼淚出來了,郁悶的情緒也好一些吧?

  我讓她依偎在懷里,然後細致地清洗著她的身體,這身體依然保持著驚人的美艷和勃勃的生命力,就是傷痕有點觸目驚心。

  “你看,我弄到了什麼?”我笑著說。李秋水才發現這個窩里的變化,她怔怔地茫然四顧。

  “等會兒,洗干淨了,把狗肉湯喝了,你就鑽被窩里去,好好地睡一覺,明天就什麼都忘了。”

  被窩里不一會兒就暖和了,李秋水死死地摟著我,哭。

  我知道她內心的傷比身體的要厲害得多,那樣的屈辱不是能忍耐的吧?

  我只能這樣多少讓她暖和一點吧?

  “今天的活干的怎麼樣?”李秋水不明白。

  “知道我是怎麼弄來的這些東西麼?有一個排骨大姐真慷慨,她的……”我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不錯過每一個細節,我說的越惡心,李秋水就哭得越厲害,她掩住我的嘴,“流殤,你走吧,你這樣的男人對我這樣,值得麼?”

  我輕輕地把李秋水的手拿開,放在我的心口,“你看值得麼?”

  “不值得!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找一個好女人……”

  “別那麼刻薄,你怎麼就知道你自己不是一個好女人?”

  “現在的我?”

  “現在的你也是一個好女人吧?你不是說過不想把殺人的武功流傳下去嗎?你有那樣純淨高潔的心,就是一個好女人吧?”

  “你做的一切就是因為這?”

  “是,也不全是,這一切都是我欠的。”

  “你欠我的?”

  “可不是麼?我按著自己的想法把你的幸福給改變了,我必須還你一個吧。”

  “你是在可憐我?!”李秋水把我推開了,她坐起來,咬緊牙關。

  我多少是有點疑惑的,的確,我的行為是過於瘋狂了,我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僅僅是憐憫麼?

  “我不管怎樣,現在和你在一起真好!”李秋水的情緒劇烈地波動著,她重新摟住我。

  有憐憫的成分,我想明白了,我還覺得要補償什麼,同時還貪戀她的美麗和高貴,因為這樣的女人不是輕易就可以觸摸的,其他的還有什麼?

  說不定還想品嘗一下全心全意地追逐什麼的快樂,能讓一個出色的女人依賴,這也是作為男人的成就吧?

  再艱苦是不是也是值得的?

  雖然未來是那麼地不能把握,掌握現在是重要的吧?

  “你覺得我這樣做僅僅是因為憐憫你?”

  “別說了,再多的疼,我也能忍著,只要和你在一起。”

  “行了,這樣就好了,別老哭哭啼啼的,有什麼呀?誰能總一帆風順的?對了,蔣玉涵知道我是誰了。”

  李秋水嚇了一跳,她的身子都開始哆嗦了,“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怎麼辦?咱們好好地睡一覺,好好地活著,看看她能把我們怎麼樣唄。”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對我不錯的大姐們突然改變了態度,她們把我拎出了已經開始溫暖的車廂,把我關在一個看來是新打制的木籠囚車里,條件差多了,我的伙食也急劇地下降,我只能從通風口看見李秋水破碎的眼神。

  我發現自己修煉的內功的確是有進步的,因為我似乎沒怎麼覺得冷。

  一個天邊掛著冷月的夜晚,我坐在木籠里抽煙,覺得一個勁地煩躁,現在我的地位變了。

  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這讓我很高興,因為是我頭回聽到練武之人的腳步聲,很輕快,同時帶來了一陣淡淡的幽香。

  “你餓麼?”

  一個很柔的聲音在我的身後。

  我轉頭,看見那個很靦腆,很娟秀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睛象新月,很清,很柔,不知道她的來意,我警覺了。

  她打開一個籃子,拿出一個碗,碗上還扣著一個碗,顯然是怕飯菜涼了。木籠的柵欄很密,碗遞不進來,我的手上有鐵銬,也伸不出去。

  小姑娘遲疑了一下,她揭開扣碗,放在一邊,里面是香噴噴的白米飯,有我愛吃的青筍和油菜,最近老吃肉,吃得我虛火上升,看到青菜實在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她走到月光下,用一個羹匙細心地把飯菜拌好,舀了一羹匙,“吃吧。”

  我突然覺得很累,突然覺得她很親切,清冷的月光照在小姑娘的手上,覺得那是一種誘惑,飯菜和她的手。

  “吃呀,你擔心我會下毒麼?”小姑娘的眼波蕩漾了一下,嘴唇抿了起來,似乎受到了委屈。

  我湊過去,吃,真香甜呀,象家里的飯。

  “慢點吃,主人剛睡下,不會那麼快醒的。”是吃的有點急了,我噎著了,使勁地捶自己的胸口。

  小姑娘放下碗,從籃子里取出一個很精致的酒壺,遞過來……

  “你叫什麼?”我最後咳嗽了幾下,然後注視著感覺越來越漂亮的小姑娘。她的臉紅了,低下頭。

  “蔣玉涵是不敢讓我看到她的樣子,你也不敢讓我知道你的名字麼?你也覺得我象她說的那樣是一個魔鬼麼?”

  我覺得自己有點衝動,這酒的後勁很大。

  “不是!”小姑娘猛地抬頭,她凝視著我,看來也很激動,“你不是魔鬼。”

  “是麼?你能這麼說,我真高興呀。”

  這一小壺酒真不禁喝,我再次仰脖的時候,就剩下點滴了,“其實現在我的樣子連我自己都覺得是魔鬼了,我都不敢洗臉,怕看見自己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其實我也熬得挺苦的,被孤單地關在囚車里已經三天了。

  “我在成都的時候,見過你一面,那時候……”小姑娘又靦腆地低下頭,她用羹匙攪拌著剩下的飯菜。

  “看來你們注意我們已經很久了。”

  我張開嘴,等著她喂我。

  “我沒想到你能成了現在的樣子,真的,可是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好。”

  小姑娘在想自己的心事了,嬌嫩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神中是一個很迷離的東西。

  我有點意外,這樣的小姑娘我可見過不少,這是戀愛中女孩的嬌羞呀,她戀愛了?跟誰?我?不大可能吧!

  “我還有點餓呢。”她嚇了一跳,才發現了我張開的嘴……

  我用袖子把嘴上的油擦掉,“你叫什麼名字?你還沒告訴我呢。”

  小姑娘收拾了碗,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主人一直叫我清清,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哦,清清,很好聽的名字。”我正琢磨著繼續聊下去,不是我貪戀清清的娟秀,我只是特別想找個人聊聊。

  清清卻准備走了,“我要走了,主人要是知道我來看你,肯定是要責罰的。”她提著籃子,搖曳著消失在月色中,我遺憾透了。

  天還沒亮就上路了,拉車的騾子一個勁地放屁,弄得我很沒趣,我靠在木籠的欄杆上,盡量舒服地把戴著沉重的腳鐐的腿伸直,不敢看李秋水那扒在通風口上凝視著我的眼睛,那眼神讓我心碎。

  我嬉皮笑臉地跟旁邊的大姐聊天,話題當然是下流的,越下流,她們就越興奮,總比悶悶地在這兒顛著強點吧,也多少是有點好處的,我至少知道了這是在向西北走,要到傳說中的縹緲峰去。

  傍晚宿營的時候,李秋水被捆好了帶了出來,她拼命地想從抓住她的兩個粗壯的女人的控制下掙扎出來,她絕望地看著我。

  我沒動地方,至少我不能絕望,不能讓她看出我絕望,那樣的話,我擔心李秋水會崩潰掉,我微笑著凝視著被綁到奇怪的架子上的李秋水,讓她知道,我就在這兒。

  女人們忙碌著,最後她們把李秋水弄到我的面前,然後凌辱她,夕陽照在李秋水不住被疼痛扭曲的肢體上,是血的顏色……

  她被解下來的時候,終於有了靠近我的機會,我費勁地把手伸出柵欄,輕輕地把她嘴角的糞便擦掉,沒有說話,因為一旦說話,她又會挨一頓暴打。

  “我要堅持不住了。”她的淚水涌出來了。

  我微笑著,用目光告訴她,“總會好的,活著就有機會。”

  她被女人們拽走了,帶著滿身的傷痕和汙穢。

  清清還是在午夜的時候來了,她一聲不吭地喂我,這次她給我帶來了一大壺酒。“流殤,那個肮髒的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為她這樣?”

  “說不清楚,我就是覺得自己可以為她這樣。”

  “不惜毀掉自己好好的容貌?”

  “以前,我不怎麼懂得,後來我才發現能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件事情的感覺真好,盡管現在看來我要失敗了,我也一點不後悔。”

  我笑笑,示意她把酒給我。

  “全心全意地……”清清念叨著,她不搭理我。

  “你干嗎要對我這麼好?是不是蔣玉涵把你當成了與李秋水再次較量的工具了?”這是我想了幾天終於想明白了的事情。

  現在明擺著,我是李秋水最後的支撐,光殺掉我,那麼蔣玉涵可能覺得對李秋水的打擊也沒多大,把我從李秋水的身邊徹底奪走,就徹底地打垮李秋水了。

  方法很簡單,用清清來勾引我,清清雖然沒有李秋水那樣讓人感到驚艷絕俗,不過她清純溫潤,並且是一個純潔的處女,叫美人計。

  清清嚇了一跳,手里的飯碗掉在了地上,她緊張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

  我枯澀地笑,其實真不願意自己的料想是真的,可現實就那麼殘酷,“其實要想引誘我,很簡單,你用不著這麼一點一點地奪走我的心,你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你把褲子脫了,讓我弄舒服了,我或者就投降了,其實我很現實,一點也不純情。”

  我擺弄著鐵銬,點上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不但很大膽,而且的確很聰明。”蔣玉涵的聲音在不遠的地方傳來,聽著有點怪。清清頹然坐倒在車前。

  “帶他到我的寢帳去。”蔣玉涵的聲音遠了。

  雖然是旅途之中,蔣玉涵的寢帳依然十分的奢華,掌燈的燈台就是黃金打造的,帳篷中一片金碧輝煌,連地上柔軟的波絲地毯都籠上了金色。

  好多天以來頭回脫離了鐐銬的束縛,簡直舒服透了,腳丫踩在柔軟的波絲地毯上也舒服透了,我第一次看到了蔣玉涵的樣子,這次她沒有躲起來。

  她比想象的要高一點,足有一米四幾,不能算是侏儒,就是身子沒有發育,象一個小女孩,估計她的性器官也沒有發育成熟,能不能性交?

  這問題很有趣,見到她我就在想這個問題,完全忽略了她的相貌已經是一個非常嬌艷的女人,她雖然不如李秋水那樣清麗絕俗,的確也夠漂亮的,尤其是肌膚,是真正的嬌嫩。

  看到我的目光一個勁地在她的身上逡巡,蔣玉涵皺緊了眉頭,不過她沒有發作,“流殤,你是第三個看到我真面目的男人,滿意了?”

  “榮幸啊榮幸。”我笑著,在波絲地毯上坐下,伸手揉著還生疼的腳踝和手腕。

  “也不是你的榮幸,其實現在我很後悔把你關進木籠里。”

  她是不快樂的。

  “哦,要是不再讓我在那破籠子里挨凍,我就更榮幸了。”

  “我不會讓你再回去受苦了。”

  “多謝呀多謝。”

  “你覺得我好,還是李秋水好?”

  蔣玉涵從她坐著的鋪著豹皮的椅子里起來,急躁地走來走去。

  “李秋水好。”

  “為什麼?你為什麼就覺得她好?是因為她美麗?她那麼肮髒,現在比一個母豬還不如!”蔣玉涵有點歇斯底里。

  “可能是我也不干淨吧?我和她是一對,誰也不會嫌棄誰。”

  “是麼?原來你這樣想。”她走得很快,走得我有點迷糊,鬼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也懶得去琢磨。

  “我要你離開李秋水,我可以把清清給你,女人總是干淨的好吧?”

  “你覺得這樣好玩麼?你們斗啊斗的,從小要斗到什麼時候呢?不擇手段,盡望對方最疼的地方捅。”

  “我願意!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的?”這可捅了我肺管子了,我是沒有資格管別人的事情的。

  “流殤,我不把清清給你了,你只要離開李秋水,我,我把我自己給你,好不好?”

  蔣玉涵停下來了,她走到我面前,一雙亮晶晶的鳳目停在我的臉上,她很激動,身體哆嗦著,她克制了一下,還是伸手薅住了我胸前的衣服。

  我迷糊了,真不明白她要干什麼,愣了一下,我笑了,“開什麼玩笑,你怎麼這麼無聊?凡是李秋水喜歡的,你就要跟她搶?是不是太幼稚了,你不是小孩了。”

  “我沒開玩笑,以前,我就知道我爹和無崖子是好男人,他們有本身,有風度,有才學,聰明絕頂,現在,我知道女人還可以象你這樣好。”

  “別夸,我這人可容易翹尾巴,我很不願意被人家當工具擺弄來擺弄去的,我沒本事,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夠難受的了,現在你還想勾引我學會背叛麼?是不是你覺得折磨別人和自己是挺來勁的事情呀?”

  “你說什麼?你看不出來我是很認真的麼?”

  “我沒看出來。”

  ……

  “現在,你看出來了麼?”一個非常悠長的吻之後,蔣玉涵喘息著跪倒在我的身邊,她一手支著地,一手按在胸前,大口地喘息著。

  我愣住了,這玩笑可開大了,她看來是認真的,這是怎麼回事,我應該是她的敵人吧?

  而且掰著手指也能數出我們一共就見了幾面,不排除她暗中窺視的可能性,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的。

  她的熱情還在我殘破的嘴唇上殘留著,嘴里還有她的味道,我有點暈,茫然地看跪在帳口的清清,想求她幫忙,讓我從這解脫出去,因為疑惑的滋味也很不好。

  “象你這樣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見到,象你這樣可以為了心愛的男人而不惜一切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見到的。流殤,我是認真的,做我的男人好麼?我永遠對你好。”

  這樣的話要是她用一種柔腸百轉的方式向我傾訴,我能不能抗拒的確是一個疑問,看來蔣玉涵是執拗慣了的人,她好象要占有我,恐怕哪個男人也不能接受吧?

  我當時就覺得很不舒服,可能是所謂的男人的尊嚴在作怪吧,我的確是還認為她是在耍把戲。同時,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真的要我?”

  我平靜了下來,因為我突然覺得用自己的未來去換李秋水的自由,說不定是有可能的,所謂的犧牲是不是也挺帶勁的?

  還沒有嘗試過,就試試吧,也不見得就是往火坑里跳,蔣玉涵也不賴的,還有錢有勢的,值得一試。

  “你不相信我?”蔣玉涵的鳳目閃爍著,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她沒法發現我面部的變化,只好探詢著我的眼睛。

  “好啊,不過你要……”

  “你讓我放了李秋水?”蔣玉涵的聲音變冷了,她的身子一軟,用雙手捂住耳朵。

  接下來蔣玉涵把我點倒在她的帳篷里,她當著我的面干了一件非常瘋狂的事情,她把李秋水抓來,用尖刀在李秋水美麗的臉上狠狠地劃了一個“井”字。

  李秋水淒慘的哀號劃破了夜空,那一刻,我的心疼得厲害,把這個罪也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樣的她,你還要不要?”蔣玉涵狠狠地瞪著我,刀尖上滴著血。

  我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放開我!”我淡淡地說。

  “這樣的丑八怪,你還戀戀不舍嗎?”

  “你放開我。”

  我提高了聲音,我的內力實在是太微弱了,根本就不能衝開被封的穴道,我全身都在冒汗,我開始理解一個充滿了怨恨的人到底有多瘋狂,我厭惡這個態度。

  “你?”蔣玉涵退了一步,尖刀掉在地上。

  我第三次要求她放開我的時候,她解開了我的穴道。

  我默不做聲地過去抱起已經昏迷了的李秋水赤裸的身體,扯爛了衣衫把她的臉包住,緩緩地走向黑夜里……

  “別攔著他們。”

  清清從蔣玉涵的帳篷里跑出來,她抱著一個包裹,呼喊著追上來,再慢一點的話,巡夜的大姐估計就要用刀捅我了。

  “主人吩咐了,讓他們走。”清清又吩咐人去拉我們的那輛馬車,然後走過來,她已經滿面淚痕,“流殤,主人說她很後悔那麼干,她……”

  我本來是不打算接受她們的任何施舍的,可我還沒有那麼瘋狂,我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怎麼到靈州去,李秋水還這個樣子,沒有她們的施舍,我不知道該怎樣活下去。

  “這包裹里有藥,有銀子……”馬車過來了,清清把包裹放到車廂里,又幫著我把李秋水放到被窩里,用被子裹好,她還熟練地給李秋水處理了傷口,重新包扎了一遍。

  “謝謝你。”我關上車廂的門,接過馬鞭。

  清清抓住我的胳膊,她勇敢地接近了我,可能是想讓我抱一抱吧?

  我覺得特別不得勁,我沒正經地恨過誰,就是明明死的時候,也沒怎麼恨蔣玉涵,現在,我開始恨她,連作為工具的清清也一起恨了,很投入地恨什麼人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找到了這個滋味,於是就說:“這個仇,流殤我是要找蔣玉涵來抱的,你讓她記住我的話。”

  清清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我跳上馬車,走進漆黑的夜幕中去。

  李秋水在我的懷里拼命地掙扎著,她的嘶喊讓我心碎,能理解一個絕世容光的美女在失去美貌之時的痛苦,得用一個什麼樣的辦法來重新讓她能夠面對剩下來還很漫長的人生呢?

  “秋水,我在這里,我是流殤,我們又在一起了。”

  我摟緊她,讓她咬住我的胳膊,很疼,但能夠忍耐,不知道能不能代替她疼一點,她一邊咬著,一邊依舊“嗚嗚”地哼著,“我在這,現在我們沒事了,你安全了……”

  嶄新的晨曦撒滿大地的時候,我覺得一只溫潤的手在撫摸我的臉,李秋水那依然清澈的眼睛凝視著我,本來純淨的眼睛多少有些血絲,令我放心的是,她似乎已經從痛苦中恢復了過來,“再睡一會兒吧,你太累了。”

  李秋水溫柔地說。

  我還是坐起來,伸手把她摟在懷里,興奮得有點哆嗦。

  “我想了好多,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不能就死,留下你孤零零的一個在這世上熬。”

  “說什麼蠢話?”

  “我真的想過死的,我現在的樣子……”

  “這樣我們就般配了,以後我就不會自卑了,以前我老想,咱們從蔣玉涵那兒終於可以逃掉,我會不會抗不住這自卑,現在我不用擔心了。”

  “是啊,現在我是丑八怪了。”

  “就是,我是丑八怪,你也是,那麼我們就是天生的一對了,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喜歡我,你也沒資格出去偷漢子,挺好的。”

  “別說這個好麼?你不知道我的心還在流血嗎?”

  “為什麼不說呢?你以前太漂亮,總是那麼驕傲,現在你不是不漂亮了嗎?為什麼還那麼驕傲?有慣性麼?從現在起,你要知道自己不漂亮了吧?”

  李秋水默默地看著我,她死死地抓住我的衣領。

  “其實,你應該知道,發生的一切都不必逃避,咱們還有剩下的人生,未來不是象這明媚的晨曦一樣美好麼?何必要回憶黑暗的過去?你還有我,這還不夠你樂的?”

  “我現在想要你。”

  “說的也是,你的身子還是不賴的,不過得養好傷再說吧?回頭咱們建一個咱們的家,你整天就光著屁股讓我弄。”

  “我現在就想要。”

  “現在不行!最近的消耗太大了,你得容我養養精神,好吃好喝的怎麼也得十天半月的。”

  “我是想要那個家。”

  “你怎麼不說明白了?你看我都想別的地方去了。”

  自由的代價是必須為生存掙扎。

  現在就是我想脫褲子去滿足那個大姐換飯吃都沒機會了。

  雖然清清給了我們好多銀子,也沒地方花去,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莽原上,要吃飯成了巨大的挑戰。

  我不是一個人,李秋水的身體其實很虛弱,她需要補養,我簡直一到開飯的時候就想哭,野外生存實在太難了,想把馬殺了,可不行,那樣的話,我們就更寸步難行了。

  這段時間是我武功飛躍的一段時間,因為我整天要在莽原上追兔子,抽冷子還要跟狼群狠狠地打一架。

  李秋水不能出來,因為我們倆就一套破衣服,她只能用她的武學知識來教導我。

  我這人不笨,可武術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練好的,不過對付狼群是開始有心得了,我開始期待狼群的出現了,不過運氣很差,就碰上過一次,只獵到了六頭狼,我還得屁顛屁顛地追兔子,兔子肉其實很不怎麼樣,沒有狼肉那麼香,雖然狼肉有點塞牙。

  另外,我的野外生存能力得到了巨大的進步,懂得了看天氣,看方向,懂得了如何在莽原上保護自己,還懂得了捏土燒罐,我做了一個很象樣的炭盆,於是馬車里就更暖和了。

  “今天的收成可真差。”

  我靠在廂板上,就著炭火用骨針縫制剛晾曬好的狼皮,我腦袋里勾畫著縫出來的皮草的樣式,也知道真做出來肯定是另一回事,不過不用心地做,怎麼知道就不行?

  李秋水裹在被窩里,很開心地看著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發現你是一個很不同尋常的男人。”

  “又夸我。”

  我看了看火上泥罐里的旱獺肉,收成不好就是因為今天連兔子也沒抓著,就抓到了倆旱獺,想到要吃大老鼠,我就沒敢告訴李秋水,不過現在聞著味兒還行。

  “就是麼,這縫衣服的活計,是女人做的,你做的也挺好的。”

  “你這想法就成問題,生活是要分成男人的和女人的麼?回頭等咱們到靈州了,我就什麼也不干,整天在家里養膘,你看怎麼樣?”

  “是啊,靈州……”李秋水嘆息了一聲,她的思緒飄走了。

  我繼續縫衣服,看來是做成一個裙子的面大,索性就做裙子。

  “流殤,你會永遠在我身邊麼?”

  “看你說的,不是早就跟你說了麼,你的屁股不賴的。”

  “你干嗎老想那些事情呢?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不能有別的麼?”

  “怎麼了?我就是喜歡你的屁股。”

  “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屁股?”

  “這麼說讓你傷心了?”

  “你就不能高尚一點嗎?我很認真的。”

  “高尚一點?為什麼我喜歡你的屁股就不高尚?你現在嫌棄我了?”我笑著把肉用木雕的勺子舀出來,在嘴邊吹涼。

  “我討厭死你了,你為什麼不能象原來那樣對我說話?哪怕是胡說八道也正了八經的。”

  “以前是騙你,騙到手了,當然原形畢露了,整天那麼端著,多累呀!來,吃飯。”她駕子大,我得喂她,女人是要人寵的。

  經過了接近一個月的調養,李秋水的傷口基本愈合了,沒發生其他的感染,她的身體也在恢復,生死符是不能解除了,不過她被封住的諸多重穴都自動解開了,她可以施展武功了,她也越來越象原來的李秋水了,唯一不變的是我們在一起,以及我實在鬧不清楚應該怎麼走才能到做夢都想去的靈州。

  “你別亂動,現在我正用內功給你打通玄關,只要過了這個坎,你的武功就非等閒了。”

  修煉的時候李秋水是嚴格的,我去摸她的身子通常要被訓斥一通。

  “你的武功現在恢復了,我還練這勞什子有什麼用?”

  我索性不再乖乖地打坐了,我轉過身子,雙手按在李秋水的大腿上,身子向她的懷里倒下去。

  李秋水無可奈何地看著我,她的眉毛豎起來了,她其實是一個很沒有耐心的女人,因為她自己聰明,就要求別人也和她一樣能干,但我是她的例外。

  她讓我把她按倒,讓我趴在她的身上,她柔和下去,伸手輕輕地揉著我的頭,“流殤,你一定要練好武功,剩下的日子,我還要你來保護我。”

  我差點忘了她其實是一個有超群的才能的女人了,她心智成熟,善於決斷,冷靜並且善於捕捉別人的思維,這些她本來的素質都被這些時候她的遭際所掩蓋了,使我險些永遠地把她當作一個需要呵護的女人了,這是一個錯誤,到我發現的時候,我就更加性欲勃發了。

  “我的生死符只有依靠你來解除。”

  這倒是現實的大事,據說生死符一年的時候是要發作的,發作起來是很恐怖的事情,李秋水已經不能再承受另外的一次折磨了。

  我爬起來,乖乖地坐好,“來吧,咱們再來。”

  李秋水伏在我的背上,輕輕地在我肩頭咬了一下,“等打通了玄關,咱們再……好麼?”

  “到時候你可要讓我弄你的屁眼,不能再拒絕我。”

  我可以靜下心來盡量地配合李秋水的內力衝擊我的玄關,那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我覺得自己要被融化掉了。

  哥們從來也不相信氣功這鳥玩意,覺得很他媽的玄虛,那感覺一點也不能觸摸。

  雖然我的確是在修煉的,並且有李秋水這樣的大高手在旁邊詳細地解釋其中的理論,我初步的理解還是就停留在合理地調整呼吸是強身健體的好方法這樣的初級階段里。

  我不認為現在能追上兔子是修煉氣功的結果,而理解為被生活所困,激發了體內潛在的能力,而且我本來就跑得很快,至於可以很狼群對打,那是因為我不干掉它們,那麼它們就干掉我,人在最危急的時候總有很驚人的力量發揮出來,李秋水為什麼那麼強?

  這我沒法解釋,因為我沒有觸摸到那個境界。

  打通了玄關的時候,一切似乎都變了,眼前的東西都產生了變化,身體的感覺也不同了,我開始弄明白氣功是一個什麼鳥玩意了。

  用我能理解的可以解釋為:有意識的控制神經和血液流動的能力。

  當電流在導體中快速穿過時,可以產生隨著電流的強弱增減的磁場,當血液在血管中快速流動的時候,也可以產生某種磁場。

  控制血液流速就可以讓我隨時都能變成一個大場強的磁場,遍布全身的血管使我變得象一個緊緊纏繞著銅线的磁棒,於是可以利用磁場的作用進行一些奇怪的行為。

  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能夠利用自己的磁場去改變時空,或者讓電腦轉起來,這感覺讓我既興奮,又覺得有點慌。

  所謂的“氣”,我已經明確地感到那是一種激活神經的程度,也就是控制髒器平滑肌和軀體末梢神經的能力,就是說,這些神經是下意識支配的,僅僅有反射作用,譬如說對疼和冷熱的反射作用,但通過練氣,可以變成有意識的支配。

  消化、呼吸、排泄本來都是當需要變得迫切起來,才自動進行的,但修煉可以使這些可以主動地調節,或強、或弱。

  而且我似乎看到了繼續修煉的前景,是不是到最終能依靠自己的意識來主宰身體的所以活動?

  比如說,神秘的代謝、內分泌、控制體內任何一個最微小的生命活動。

  或者到了最高境界是可以控制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在統一的號令下有條不紊地行動,無政府狀態和各自為政的狀態被我的強大意識主宰,把他們團結得象一個整體,每一個指令都在最基層得到貫徹,沒有指令,細胞不敢分裂,大腸不敢蠕動,白血球在細菌侵入的面前也會躊躇不前。

  哇哦!想明白了這些,所有的感覺上升到了理論的高度,我對氣功不再茫然了,這讓我非常振奮,同時被將來能達到的絢麗境界吸引。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李秋水的時候,李秋水已經疲憊地躺在被窩里了,畢竟她消耗了很多能力。

  李秋水目瞪口呆地聽著我充滿了光怪陸離色彩的描述,這與她接受的“天人合一”的理論雖然說不上相悖,也實在讓她沒法理解,雖然她很有學問,也弄不明白我所說的磁場和大腸蠕動以及細胞分裂。

  “你是這麼想的?”

  她准備試圖用她研究得很深入的經絡學來糾正我的狂想。

  “你看著!”

  我馬上就運用初步掌握的能力放了一個響亮並且悠長的屁,並且面帶潮紅,“這是內場的運動,我看看外場能夠達到怎樣的效果。”

  我找到一塊需要切割的狼皮,調動我的精神力,凌空用手指一劃。

  李秋水驚呆了,她修煉了多年才可以達到的凌空破物的本領被我在很短的時間掌握了,她開始相信我是一個練武的天才。

  我馬上就想用自己初步掌握的技法給李秋水解除生死符,看來我的能力還不足以改變她的結構,也就是我的磁場還不夠強大,通過鍛煉應該是能達到那樣的效果吧?

  判斷武功的強弱也有了一個標准,磁場感應可以給我一個准確的答案。

  “你干嘛?”李秋水在我的熱情中感到茫然。

  我光溜溜地鑽進被窩里,興致勃勃地撫摸著她聳翹結實的屁股,輕輕地揉,然後吻著她的肩頭光潔的肌膚,“我想把你答應我的事情給辦了。”

  “什麼事情?”李秋水顯然還沒有從我給她描畫的綺麗風景中蘇醒過來。

  我托起她的腿,把手指探進嫩嫩的臀縫中,用指尖輕輕地挑弄了一下她那由一條條皺紋盤旋形成的肛門。

  李秋水清醒了,她馬上就收縮了肌肉把我的手指箍在臀縫里,她的胸前飛來一抹紅暈,扭動著要躲開,“不,不要呢,髒的。”

  “是你的,就不會髒。”

  我執拗地繼續戳著,感受著肌肉的蠕動和奇妙地躲閃,我的雞巴頂在她的髖部,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胸脯起伏著,一陣奇妙的酥動,我就湊過去,含住她的乳頭,那神氣的肉蕾在舌尖的撥弄下一跳一跳地,口唇的接觸是滑潤酥嫩的,她的乳房很好,她的心跳也很好。

  她只是伸手在扒拉我的手,她的屁眼還從來也沒被碰過呢,還不習慣異物的照顧,“別緊張,我不會弄疼你的。”

  我沒有太固執,在我看來良好的配合是達到和諧高潮的必要條件,我可以等,我的身體能不能等?

  “你要我怎樣都可以的,就是求你別弄那里,好麼?”

  “你怎麼說話不算數的?”我坐起來,使勁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以表示我的不滿。

  李秋水輕輕地握住我勃起的陰莖,挨過來,讓我的龜頭觸弄著她的乳頭,充滿彈性的乳頭滑過最敏感的馬口的縫隙時,我哆嗦了一下,有了主意,我准備偷襲她。

  於是我把她推倒,壓上去,施展我的手段,不知道算不算高明,反正李秋水一會兒就一陣哆嗦,一陣癱軟,她不時地憋氣,或者暢快地尖叫一下。

  我展開她的腿,一邊用胡子拉碴的腮幫子蹭她嬌嫩的大腿內側,一邊用舌尖挑弄她的陰蒂,很好玩,但不得不不別扭地用左手去擼動我的雞巴,自己的要求也得多少照顧一下的。

  她濕潤了,忘了用內功來控制自己的身體,就沉醉在我口舌給她帶來的舒適中,“流殤,你,你快來麼……”她薅住我的頭發,我的頭發已經長得很長了,很方便她抓。

  “哎呀呀呀……你給我撒手。”我咬著她的陰唇不放,可舍不得真使勁咬,她的陰唇潤潤的,口感很奇妙,咬壞了怎麼辦?

  “哎呀,別咬我呢,疼呀!”她撒手了,卻不敢動,怕我給她咬壞了。於是我就用舌頭給她安慰,她又抓我頭發了,我就咬……

  “服不服?”我憋不住了,坐起來,把自己的包皮翻開,讓龜頭在她嬌嫩的陰唇中間來回地蹭著。李秋水就哆嗦著,“服了,我早就服了。”

  “那你還抓我頭發。你們女人就這不好,動不動就薅頭發。”我揉著頭皮。

  “你還咬我呢。”看來她還是不怎麼服。

  “我咬,我咬,我咬死你。”

  感到她的陰道口在蠕動著,要把我的陰莖吸進去,我不再控制欲望,先解決了,回頭再好好地偷襲一下,或者應該好好地說服她,我強迫她雖然估計也不會遭到抵抗,不過我不想她害怕肛交,沒有充分的准備,肛交的確是會帶來很不舒服的感覺的,我准備等她願意了再弄。

  我伏下身子,一邊躲避著她的尋找,一邊咬她的乳頭。

  “哎喲,哎喲,你是屬狗的。”她打我,掐我的肩膀。

  “我屬狼的,色中的惡狼!”我笑著。

  她不打我了,也不叫了,她的腿夾住了我的屁股,我進去了,第一下很淺,就只讓龜頭進入那緊窄的洞穴中,她的上身微微地欠起來,第二下就稍微深了一點,她倒回去了,長長地噓氣,大腿和小腹的戰栗是清晰的,帶動著我也跟著她哆嗦了,畢竟感覺非常好,她就是天生麗質,遭到粗暴蹂躪之後的身體依然保持著良好的彈性和力道,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把孩子生出來的……

  “要死了,流殤,你使勁呀。”

  我就咬得她尖叫出來,“不是讓你使勁咬我,讓你……”

  她把頭別到旁邊,盡量地仰著。我當然知道她讓我哪兒使勁了,她自己正在使勁,在她的挺動中,我覺得挺好的。

  “讓我怎麼樣呀?”我裝著委屈的樣子,依舊不使勁。

  她急了,因為這樣平躺著被我壓在身下,她能采取的動作實在很受到局限。

  “把你要的,清楚地告訴我,好麼?要不然我怎麼知道?”我繼續揉著她的乳房,讓漂亮地乳房在我手里隨意變化著。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呀?”李秋水狠狠地抓著我的胳膊,但她的力量總被我的動作化解掉。

  我決定不再逗她了,全心全意地開始為了那個時刻努力,全力穿插的感覺是強烈的,她忍著,不停地把頭擺來擺去的,身體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松軟下去,我舒服了,我不在乎,我大聲地吆喝著……

  老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悠長蒼涼,並且恐怖的狼嚎,他媽的,似乎在和我呼應著,你知道老子多舒服麼?

  雖然很困,但我決定怎麼說也得讓她把諾言給履行了,我不愛說話不算數。

  李秋水的身上一層細汗,她側臥著依偎在我的懷里,“流殤,我知道你不達目的是不甘休的,咱們下次再弄,好麼?現在,有點累了。”

  李秋水溫柔地央告著,在我的撫摸下微微地扭動著。

  “不行!回頭你又說不行了。”我咬著她的肩膀,左手在她濕漉漉的肌膚上滑動著,右手就順著她的脊椎地溝緩緩地探下去。

  她的脊背在我的觸弄中變化著,脊柱旁邊的肌肉悄悄地在迎合著我的手指,“總有一天,我得死在你手里。”

  李秋水不再堅持了,她趴下,用胳膊枕住臉,她放松了。

  “你配合一點。”

  “你還要我怎麼配合你?”

  我用手指在她的脊背上肆意地搔著,“比如說,差不多少也叫喊兩聲麼,我是男人,多少也需要刺激一下的,你那麼悶聲不吭的,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感覺?你要,還是不要,你得告訴麼,你以為我是神仙,能知道你要什麼呀?”

  “你不是知道我要什麼嗎?你干得不是挺來勁的麼?”

  “秋水,你不覺得完全釋放,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麼?你是不是怕我嫌你淫蕩?你不知道你的呻吟對我是一種鼓勵麼?”

  “你說這些話怎麼就一點也不臉紅呢?你到底有多下流?”

  “我可下流了,你多高雅呀。這樣好不好?”我的手滑進她的臀縫中,輕柔地在她的肛門上揉著。

  “不……哼,不好。”

  “真的不好?”

  肌肉的收縮給我的手指帶來很奇妙的感覺,我感覺很好,她的身子又熱了。

  “討厭!女人是要一點矜持的麼?”

  “我喜歡你也下流,又不是給別人,是我。”

  “恩,恩,這樣真讓我心慌呢。”

  “心慌就是好。”

  我更來勁了,一邊繼續揉著她的肛門,一邊忙著溫柔地親吻她的肩胛,以及背溝,還用手指去按壓她的會陰,用小指去勾她的陰道口,象彈琵琶,越來越熟練了。

  “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弄死的。”

  哦!李秋水來了,我也有感覺了,精神很振奮。

  “怎麼會呢?我疼你還疼不過來呢。”

  我向下滑了過去,在她的背溝中留下一條哈喇子印兒,在我吸吮她的臀尖的時候,李秋水很夸張的呻吟了,差點把我鼻子給氣歪了,我使勁咬了她一口,“你在干嗎?”

  “哎喲!你不是讓我配合你嗎?”李秋水委屈地回頭看我。

  “有這麼配合的嗎?要記住,舒服了,或者是不舒服了,你再發自內心地表達,懂麼?!你這麼假門假式的,會讓我性趣全無的!”

  “我現在就是要你性趣全無,流殤,咱們別弄了好麼?我有點害怕呢。”

  “害怕?怕什麼?”

  “我怕明天會拉不出屎來呢。”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已經完全地接受了我的方式,她真聰明,已經知道說話也可以使我興致勃勃了,我太喜歡她了……

  “哎喲!”

  “怎麼樣?”

  “很涼呢,肚子好象不怎麼舒服了。”

  “稍微忍耐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我繼續用舌頭把她的肛門梳理著,讓那個小洞一點點地適應接觸,另外把手伸過去,輕柔地給她揉肚子,主要是揉肚臍眼,她一陣一陣地哆嗦。

  “說真的,是有點臭的呀。”我把舌尖探進去的時候,覺得多少有點苦。

  “不許你說我臭。”

  “本來以為你們是香的呢。”

  “你再說就不讓你再弄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過真的是臭的嗎,還苦。”

  ……

  “我來了啊?”我已經充分地勃起了,看著她已經被我的唾液弄得濕唧唧的還在蠕動的屁眼,我覺得亢奮。

  “恩。”李秋水盡量地放松了肌肉,她的屁股實在是很漂亮,這增加了我的欲望……

  “哎呀!”她竭盡全力的尖叫把我嚇了一大跳,後脖頸子一個勁地冒涼氣,“不舒服?”我連忙抽出來,然後給她揉肚子,不知道有沒有用。

  “流殤,還是不要了,好害怕的。”

  李秋水用手捂住屁眼。

  不過我實在是太想了,剛才硬擠進去的感覺是不怎麼清楚,不過看著她那細小的屁眼被撐開,形成了一個黑洞,現在又扭動著恢復回去,這樣的視覺衝擊實在是讓我瘋狂。

  “是不是不舒服啊?”

  “也沒有特別不好的感覺,就是覺得脹呢。”

  “那你那麼使勁地叫喚什麼呀?”

  “就是,就是害怕麼。”李秋水眼淚汪汪地。我不忍了,把她擁在懷里,然

  後自己使勁地擼著雞巴,“好了,好了,咱們不弄了。”

  李秋水轉過身子縮在我的懷里,嚶嚶地啜泣……女人的眼淚不一會兒就把我的雞巴給弄軟了。

  拆下包扎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我大概是知道她會與她固有的美麗遠離了的,李秋水似乎還抱著些許的期望,她很緊張,比那次之後又在我的勸說下答應讓我搞她的屁眼的時候還緊張,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很使勁地抓著我的腰,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是沒用的吧。

  她已經完全是另外的一個人了,新鮮的嫩肉改變了她的容顏,除了眼睛,她的鼻子和嘴唇都改變了狀態,似乎臉形也變了,還有一些地方可能永遠也不會長頭發了。

  我一把把她摟在胸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手猶豫著是不是要接觸自己的臉,的確是需要巨大的勇氣的。“你覺得我丑麼?”

  我決定還是讓她能面對現實,逃避不是一個好辦法,我讓她面對著我,我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她的樣子,她愣住了,良久,她笑了一下,“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的,至少比你要好看。”

  我愣住了,准備好的唇舌看來是不用在費了,她的堅強使我迷戀,女人的強總是超出我的想象。“不這樣的話,可能賊老天也會嫉妒你吧?”

  大雪飄飄地來臨了,很美,曠野在銀白的光亮中無邊無際地伸展著,线條的起伏變得淒迷而蒼涼,悠遠,我們堆了一個胖鼓侖墩的雪人讓它給我們守夜。

  車廂里是溫暖的,李秋水在嘗試著把毛皮縫制成什麼東西,她在縫什麼東西?

  看著有點迷惑。

  我光溜溜地躺在被窩里,等著,發現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時間越久,肉體的迷戀就越淡漠了,剩下的相依為命的依戀,她來了,我就想著抱著她好好地睡覺,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吧?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她不時地偷偷瞟我一眼,現在她看來比我還要渴望,女人是這樣的吧。

  “靈州到底在哪里呀?”我煩惱地翻身,找到煙,點上。

  “會找到的吧?你又抽那玩意,嗆死人的。”

  “我覺得我們是迷路了,這個地方我們似乎是來過的。”

  李秋水放下手里的活計,看著廂壁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突然,她的神情變了,耳朵微微地一動。

  我知道她聽到了什麼,她有超過我不知道多少倍的聽覺,我自己就什麼也沒有聽到。

  “快起來,我們必須離開這里。”李秋水的語氣有點緊張。

  “是敵人?”

  我現在還真不怎麼在乎蔣玉涵她們了,因為這段時間,我發現自己修煉的微循環內功已經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在李秋水的指點下,我已經知道該如何支配自己得到的能力了,我可以徒手去擊斃一頭飢餓的熊,現在我們的伙食就來自那可憐的家伙,我的力量已經不是原來可以比擬的了。

  另外,我追逐兔子或者野鹿什麼的也不再費勁,我知道自己還掌握了一些格斗的技巧,李秋水說我不用多久就可以成為江湖上很少有對手的英雄,這使我非常得意,因為我還有一個要向蔣玉涵復仇的諾言。

  “快,晚了就來不及了。是軍隊!”就是在艱苦的時候,我也沒有見她如此驚慌過,看來是危險真正地來臨了。

  我跳起來,一邊把狼皮的袍子往身上套,一邊問:“軍隊?”

  “很多人。”

  李秋水很嚴肅,她在找趁手的武器,我們實在沒有什麼象樣的家伙,就是一個剛做的弓箭,這是李秋水做的,我由於實在射不准,所以很少用。

  “待在這別動。”我在李秋水的肩頭輕輕地拍了一下,然後推開車門,跳下去。

  出來的時候,狂風幾乎吹得我睜不開眼睛。

  是有些不一樣的,狂風中隱隱地傳來了隆隆的轟鳴,漸漸地逼近過來,腳下的大地似乎也在發顫了,很他媽的驚心動魄。

  倒霉的是最近我們的馬似乎很不舒服,它跑不快,我只好隱在一個土山上的樹林里,另外,我對冷兵器時代的交戰也的確非常好奇,他們是采取什麼樣的方法作戰的?

  還有那些被籠罩在神秘色彩中的戰陣,這些都讓我著迷。

  “怎麼停下了?”李秋水穿戴整齊,她用一塊布包住了頭臉,只把眼睛露在外面,她還背了一個包裹。

  “馬不行了。”我興致盎然地向旁邊的松樹攀爬著,很輕松就可以到達樹頂了,這些玩意對我來說已經是小菜一碟了。

  “咱們不能留在這兒,必須離開的。”李秋水跟了上來。

  “沒有馬車,我們怎麼去靈州呀?我得跟這看著。”

  眼下的場面變得血腥和殘酷了,數不清的人馬涌到莽原上,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舍死忘生地拼斗,血肉橫飛。

  我看得頭皮發麻,耳邊的聲音已經分不出個數了,戰馬的嘶鳴,兵器的撞擊,武士的呐喊,切割肉體的悶鈍的聲音,臨死的哀號,弓箭破空的颼颼聲……

  一切都形成了一片混沌的聲響,有點過於巨大了,李秋水衝我說了句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見,她好象是要我趕緊走,不過我象中了魔法,被魘住了,被這些非常直接的生死對決給吸引了。

  一大隊人馬迅速地占領了我們藏身的土山,於是我們想走也沒法走了。

  他們發現了馬車,馬上就有鐵甲武士開始清查山頂,好多旌旗下聚攏了十幾個人,他們看著土山周圍鐵甲武士的布防,同時也把目光轉向更遠處的戰場,不時有快馬向四處飛奔出去,應該是調整部署吧?

  旌旗上的圖案很特別,文字更是一個字也不認識,我很後悔沒好好地學好外語,不過看來英語似乎也不能解決問題,這他媽的是什麼字呀?

  “是回鶻人。”李秋水的聲音終於在我的耳邊響起了。

  回鶻人?

  是回民嗎?估計也不是,那應該是一個已經在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了的古老的民族。

  對面的什麼人?我的印象里好象有關於西夏征服回鶻的記載,我想起了電影《敦煌》,要是也有一個什麼漂亮得一塌糊塗的回鶻公主就好了。

  “在這別動。”

  看來李秋水要下去,我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嗎去?”

  “我要去刺殺回鶻的主帥。”

  “為什麼?”

  “殺了他們,我們就可以回靈州了。”

  “為什麼呀?”

  “因為對面的是我的族人。”

  我的想法得到了印證,這果然是西夏與回鶻的作戰,從作戰的規模來看,這應該是一場比較有決定意義的決戰,首先從人數是雙方就都動用了超過萬人,要知道那是少數民族,是不大可能象漢族作戰那樣在決戰中一次性地投入幾十萬人的。

  “我跟你一起去!”

  我可能是有點衝動,但的確沒怎麼覺得害怕,我覺得我是迷戀生死對決的,到處彌漫的鮮血的味道甚至讓我亢奮不已,另外,我的英雄夢似乎就要成為現實了。

  李秋水以一種追風逐電的速度發動了攻擊,我們一左一右地撲過去……

  記憶有點混沌了,滿眼的血和扭曲的面孔,殺人的感覺很朦朧,不過我肯定是已經殺了,我的身上到處都濺滿了鮮血,手里還提著一口已經砍卷刃了的刀,那是一種瘋狂中帶著些戰栗的滋味,很直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活下來的時候,就被快感征服了,比性交的快感還要強烈得多,而且經久不衰,很久都沒法平靜,我已經把自己成功地變成了一個魔鬼……

  天亮的時候銀白的莽原上到處都是屍體和血跡,戰事已經發展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

  我有點迷糊,覺得是李秋水背著我,在一些充滿了好奇和崇拜的目光中穿行,鎧甲有點晃眼,武士的哈氣把清冷的空氣弄得熱乎乎的,旌旗在獵獵地飄舞,戰馬一個勁地打響鼻。

  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我覺得後背和大腿疼得厲害,我暈過去了,知道自己肯定是受傷了。

  “你是不是該醒醒了!”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哎喲!”怎麼大腿這麼疼的?肯定是受傷了!我掙扎了一下醒過來了,光线有點刺眼呀!待周圍的景物漸漸清楚的時候,我清醒了。

  太熟悉了,天棚的吊燈,雪白的牆,鏡框里甜蜜地微笑著的妻和滿臉木然的我,我曾經那麼討厭的領結,旁邊是我畫的油畫,雖然畫得不怎麼地,不過我覺得還行……

  接著,身上的被子“嘩”地消失了,一陣涼風弄得我一哆嗦,條件反射地坐起來,我不疼了,我的傷好了?是我的微循環起作用了?

  “沒見過象你這樣的!一眼照顧不到,就又鑽回被窩里了……”

  我徹底亂了,我看到站在床邊氣鼓鼓的妻,她的嘴撅得老高,李秋水哪兒去了?還有我的神奇的力量呢?我開始明白是做了一個奇幻的夢了。

  “唉,媳婦,你猜我跑哪去了?”我一把把妻拽過來……

  吃完午飯下樓回我爸媽家過節的時候,我非常專心地檢查了我們家樓洞門口的那個井蓋子,黑洞洞的下水道衝我顯示著猙獰而奇幻的面目,我暈了,實在不知道是不是那就是一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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