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疏簡直把整棟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發現凌奈的蹤影。
找人過程中還順帶清理了樓內因她的聲響變活躍的喪屍們。
之前段笙在小隊里一直有藏拙的嫌疑,展疏不明其原因,但依她所觀察的來看,並沒有隊員認為他是隊內主力。
現下被展疏猜出異能後段笙倒放開了手腳,在戰斗中游刃有余地使用千變萬化的水流,即便與藺隊長相比也難分高下。
只是藺隊長的一擊必殺原則在他這里並不通用。
——在親眼目睹段笙以水為籠控制住最後一只喪屍,如同玩弄滾輪上的倉鼠那樣玩弄喪屍時,撕碎軀干都沒能產生的排斥感涌上心頭,展疏不願再看,小跑到窗旁舒了口氣。
樓外一片荒蕪,曾經人口密集的居民區里綠化帶雜草叢生,路面上歪七扭八地停著廢棄車輛,四處都像是車禍現場後產生的玻璃碎片和鐵皮廢料。
原先小隊成員下車戰斗的地點從這也能看見,他們的房車還停在一棵蒼天大樹的陰影里,不遠處的空地一片焦黑,還有部分喪屍肢體在燃著泛白的火焰,不過大部分都已燒成灰燼了。
展疏忽然想起凌奈被咬也是因為段笙只擊不殺。
他身上好像全是謎團,但從他嘴里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
可能是玩夠了,身後傳來代表游戲結束的掐緊脖子的嘎嘎聲,展疏聽著動靜沒了才問,“你們約定什麼時候碰頭?”
“想和我單獨待久一點?”
段笙的嗓音濕濕涼涼,像越過青苔草地的蛇吐出信子舔上她後脖頸,“從現在開始算的話,”他把手腕上的石英表擺到她眼皮子底下,“哇,無限期。”
展疏衝他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不過展疏注意到段笙剛剛背著她去過樓下的街道,因為他的背包旁插著樓下小超市貨架上的苹果醋。
雖然他似乎完全不關心凌奈死活的模樣,但在找人這件事上還算積極。
“你去樓下了?”
段笙抽出那罐苹果醋丟進她懷里:“去給你拿喝的,沒過期,可以喝。”
展疏攥著罐子眉心跳了跳,“那你有發現什麼线索嗎?”
段笙還在百無聊賴地迎著光對比他拿到手的高級核心和普通核心,展疏沒好氣地踢了踢他臀下的板凳:“喂,你怎麼一點兒都不著急。”
他瞥展疏一眼,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巧的對講機,問她:“知道這是什麼嗎?”
侮辱智商般的問題。
“對講機啊,還能是什麼?”
“所以啊,”段笙點了點按鍵處,“我聯絡上她了。”
展疏炮彈一樣咻地跳了起來:“你聯絡上她了你不和我說?!”
“你挺關心她的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什麼人呢。”
段笙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因激動而起伏的胸脯,向她比劃了個冷靜的手勢,等她重新坐回去才接著說:
“…我問她在哪里,但是她只回復了個嗯字。”他摩挲著光潔的下巴,作思考狀,“聽起來也不像回復,像是忍痛發出的聲音。”
“然後呢?”
“然後,”段笙笑了一下,每當他的紅唇超越平日里保持的弧度,展疏都直覺他所說的下一句話將與她的料想背道而馳。
果然,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就再也聯系不上了。”
盡管還有更多的問題要問,展疏都暫時憋了回去,挑選出一個迫在眉睫的:“回去的時候……你要怎麼說。”
根據凌奈之前透露的情報,小隊這次出任務限定的時間是一個月,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很快就要打道回府。
……
她不應該為了只玩彈珠的小喪屍就把昏迷的凌奈孤身一人放著,現在好了,萬一凌奈被附近的喪屍或人類發現,即便暫時沒事,她能夠活下來的幾率都少之又少,本來不是有戰斗力的類型,更何況她還處於異能枯竭的情況。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進展,從展疏到這個世界算起,足足五年才讓她稍微窺見任務的路线。她可不想就這麼讓機會溜走。
“如實交代,還能怎麼樣?探索隊員失蹤是常有的事。”
段笙終於收起核心,伸了個懶腰:“走吧,我找到一個干淨地方可以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