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藍天賓館一層的咖啡廳,易容已經在那里。看見張一鳴,她做出不高興的樣子,“是你約我的,怎麼還遲到啊?”
“堵車。”
張一鳴隨口說道。
他知道易容沒有真的不高興,易容不是那種裝模作樣的女人,更准確地說,張一鳴根本認為她就還不是女人,只是個姑娘,小姑娘。
她的頭腦中不存在諸如LadyFirst一類的觀念,她自己不守時,也不在乎別人守不守時,與人相約,如果她早到了,高興就等會,著急就打電話催你,再要不高興了,也許她就走了,不等了,即便如此,也未必就是她有多生氣,她只是不想等了。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她遲到了,那你也別怪,嘿嘿。
今晚張一鳴沒到的時候易容根本沒催,說明要麼是她心情特好,要麼是她也剛到。
“說吧,什麼事息?”
張一鳴一坐下易容就問。
“先喝點什麼吧。”
張一鳴說。
“還喝啊?我已經喝得上八趟廁所了。你等著買單把你。”
“是嗎?”
張一鳴這倒有點意外,“你來了很久?”
“兩個多小時吧。”
看來這小丫頭今天心情巨好,早到兩個多小時居然沒一個電話催促張一鳴,連一個短信都沒有。
“真不好意思。”
張一鳴這是真心的。
“哎呀別廢話了。你找我什麼事?你不說我可要說事了。”
原來她也有事,肯定是有所求,難怪乖乖等了這麼久,張一鳴心中微微一笑。
“我是想……”
張一鳴看看四周,聲音放低下去,“你那洗去我臉上易容效果的藥水,能不能給我一點。”
這件事對張一鳴來說非常重要,必須提前找易容把藥水拿上,否則萬一後天易總帶她一起走了,他這相貌就成了麻煩事。
“嘿,哈哈。”
易容大聲笑出來,“你不裝孫子了?”
這小丫頭,從來語不驚人死不休,張一鳴氣得拍了她腦袋一下,“胡說八道,沒大沒小。還有,小聲點。”
“嘿嘿。”
易容又笑了一下,才比較正經地問,“你是真的要恢復本來面目了?你的仇人、債主什麼的,都擺平了?”
“差不多了。”
張一鳴心想,是我要擺平仇人了。
“嗯。”
易容點點頭,“換回來也好,我覺得你原來的樣子還是好看些。不過,現在這樣子看習慣了也還將就。說實話,主要是你的底子還不錯。”
這小丫頭,一派老氣橫秋的樣子,張一鳴覺得好笑,不過怎麼說她說的也算是句夸獎話,雖然作為男人張一鳴對此並無所謂,但心里有一點點自得也屬正常。
張一鳴提氣收腹,正想謙虛一下,矜持一下,誰知這丫頭接下來便道:“是塊吃軟飯的料。”
一句話,把張一鳴剛提到嗓子眼的氣噎在那里,差點沒噎死。
張一鳴連吞幾口,咳了半天,總算順過來,不禁心想今天要是被一口氣噎死,那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你怎麼了?”
那小丫頭還一臉無辜地看著咳嗽的張一鳴。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在這里把你褲子脫了,按在桌上打屁股。”
2
易容忽然嘻嘻一笑,“你想打我屁股?來,你跟我來。”
她拉起張一鳴就走。
“嘿,你干嘛?”
張一鳴有點被搞懵了。
路過咖啡廳收銀台,易容衝收銀嚷一句,“算在房費里。”
停都沒停,直接把張一鳴拉到電梯處。
張一鳴開始有點明白,進了電梯,他問:“你在這里開了間房?”
“嘿嘿。”
易容得意地一笑,算是默認了。
一進房間,易容關上門,連防盜鏈都掛上,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張一鳴,“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張一鳴真搞不清楚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在搞什麼鬼。
“我提前到這麼久,選了半天才選中這間房。這里,作為我告別處女的地方,怎麼樣?”
易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欲說還休,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告別處女這件事情,似乎就跟她的高中畢業典禮一樣,是有一定特殊意義,卻也是很自然而然不必多麼羞不可抑的事情。
張一鳴隱約猜到小丫頭的目的,他忍不住看了看房間環境。
這應該是這間五星級賓館最好的客房之一,巨大的雙人床,柔軟的地毯,天鵝絨的落地窗簾,巨大的衣櫃,精美的室內裝飾,浪漫的燈光效果,……
一切的一切都不言自明地昭示著某種寓意。
“你開什麼玩笑。”
張一鳴努力想把這一切變成一個玩笑,伸手去拍易容得腦袋。
易容躲開了。
“我不是開玩笑,不准再拍我腦袋。我不想當處女了,我決定今晚成為一個女人,真正的女人。這個機會就給你了。你不是想打我屁股嗎?來呀,不光可以打屁股,還可以做那件事。”
“做哪件事呀?小丫頭,你懂什麼。”
張一鳴還想做出玩笑的樣子。
“做愛。不准說小字,早就告訴過你,小有小的好處,別以為你那個大波大有什麼了不起。在床上,還不一定誰讓你更舒服呢。”
張一鳴再裝不下去了,這小丫頭的確什麼都懂。“好了易容,你發什麼神經?我們走,我送你回家。”
“不准。”
易容搶到門邊,背靠在門上把門堵住了。“我又不是要嫁給你,我就是不想當處女了,便宜別人還不如找你。”
易容雙眼直直地盯著張一鳴,眼神執拗倔強,令張一鳴又一次想到趙敏,雖然易容平常游手好閒把什麼都不當回事,沒想到有些時候也是個倔丫頭。
3有過趙敏的經驗,張一鳴不敢太把易容逼急了,他想了想,張開雙臂道:“來,先擁抱一下吧。”
易容得意地一笑,投進張一鳴懷里。張一鳴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騰出一只手去開門。
易容發現上當,又叫又踢地掙扎起來,“你敢走!你要走了我叫一個做鴨子的來,我把處女給鴨子。我說到做到,否則我、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易容一邊叫喊,最後還一口咬到張一鳴肩頭上,張一鳴痛得倒抽一口氣,已經伸到門把上的手遲疑一陣後,終於無奈地放下來。
並非吃痛所致,而是易容喊出的話令張一鳴聞之心驚,這丫頭也太口無遮攔了。
另外她這麼肆無忌憚地喊叫,張一鳴也怕招來服務員。
“易容,別玩了,算我求你,好嗎?”
張一鳴無可奈何。
被張一鳴放下後,易容舞動雙手雨點般地捶打著張一鳴的胸膛。
“你為什麼不肯嘛?我是干干淨淨的身子,願意給你,你為什麼不肯嘛。你就是嫌我小,我知道,大有什麼了不起,奶牛的還大呢,你干嘛不去找奶牛。”
張一鳴哭笑不得,捉住易容雙手,正色道:“這跟你的胸部大小沒有關系。雖然我不認為唯處女才純潔,但是不管怎麼說,畢竟女孩子的第一次是非常寶貴的,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給誰就給誰?”
“我哪里是說給誰就給誰?我是給你嘛。”
“給我……也不行啊。你知道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人……”
“我不聽我不聽。我又不是一定要嫁給你,我管你有沒有女朋友;我也不要找什麼好人,我只要找自己有感覺的人。”
易容繼續叫。
“你對我能有什麼感覺啊?我們又沒接觸幾天。”
張一鳴搜刮理由想點醒易容。
“就有就有。有的人一見鍾情,有的人一輩子同床異夢,這你怎麼說?”
“好了。我說不過你。不過我今天肯定不會跟你胡來,更不准你去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胡來。”
張一鳴不禁動怒。
“就要。你今天不要我,我就去找鴨子,說到做到,否則不得……”
張一鳴一下吻到易容嘴上,堵住了她的後半句不知輕重的話。
張一鳴算不上一個迷信的人,但他現在對命運這東西,有著深深的敬畏。
即便再虛無縹緲,再無稽之談,哪怕億萬分之一的偶然的可能性,張一鳴也不想易容的話一語成讖。
張一鳴將易容頂在門上,深深地、情人似地吻著她少女芬芳的嘴,被奪去嬌舌的易容身子一下軟了下來,張一鳴摟緊了她,她咦咦唔唔,由失措很快轉到回應。
4片刻,張一鳴放開易容,易容小臉紅紅,興奮而新奇地看著他,這時候的易容才顯出一點羞澀來。說跟做的效果就是不一樣。
“好了,易容,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
“這樣……就算?”
張一鳴點點頭,“跟你說真話,即便出來做小姐的,跟人上床也未必願意跟人接吻。是動物都會性交,但只有人,情人,才這樣接吻。”
易容似懂非懂,“那我算你的……情人了?”
“不。易容,對不起,我本來不該這樣的,但是你太倔了,我……”
張一鳴又想起趙敏來,“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孩。”
“你是把我當作她了?”
易容立刻感到不滿。
其實那一瞬間,張一鳴想到的確實是趙敏,但他如何能說?“也不是。我剛才是拿你沒辦法,但是今天就到此為止,好不好?”
當易容把做愛掛在嘴邊的時候,是並不清楚這樣做會有什麼感覺的,但剛才只是一個深吻,就已經讓她心髒怦怦亂跳,一身都覺得軟了下去,這時候她內心深處的羞怯才因明白而蘇醒過來,一時之間不敢再當著一個男人說出什麼不當處女、做愛的話來。
“那就……算了吧。”
易容的聲音沒有剛才那麼肆無忌憚。
“不光是今天算了,也不光是在我這里算了。以後你一定不能再做這樣的事,跟誰都不行,除非你真的確認自己的心中喜歡上了他。”
“那就是你了。”
易容又有了點吊兒郎當的樣子,翹翹嘴,“叫你把那個大波大甩了,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又不肯。”
張一鳴覺得不能再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好了,我們走。還有,我說的那個藥水,你給我點?”
易容無精打采地點點頭,“好吧,我明天給你送去。”
張一鳴近期住在羊城大酒店,易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