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抱著藍天鵬急急飛馳的金氅人,不時回看一眼皇甫慧和歐陽紫,這時見她們兩人窮追不舍,不由暗暗焦急。
因為,她關心懷中的藍天鵬,深怕他穴道被制過久,而影響了他的身體,是以,只得盡展輕功,直向正西城角馳去。
追在後面的皇甫慧和歐陽紫,見前面電掣飛馳的金氅人,兩臂還抱著一個人,尚且被她愈拉愈遠,兩人的芳心中,自然又急又氣。
尤其,鵬弟弟絕不能讓對方擄去,否則,一年多來的心血,精力,豈不付諸流水,而最重要的還是鵬弟弟的安危。
這時見前面的金氅人,直奔正西城角,顯然是企圖以城牆為掩蔽,或是進城,或是躲進隱蔽之處。
皇甫慧和歐陽紫,在當今武林中,素以輕功高絕著稱,這時竟被一個冒充他們的人,反而將她們拋在身後。
而且,還托抑著藍天鵬,這若是傳揚開去,還有何顏面回到總壇主去見所屬的那些人?
心念至此,不但竭盡全力追趕,而且,不管對方那人是誰,必須設法將她攔住。
念及至此,向著歐陽紫一揮手,急聲說:“紫妹妹,你先監視,我在她身後盯著追去了。”如此一吩咐,其中一人,直向就近的北城牆前馳去,顯然,奔向城牆的是歐陽紫,跟在金氅身後的是皇甫慧。
前面飛馳的金氅人回頭一看,自然明白了兩人的意圖,心中不由暗喜,突然施展奇特身法,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進連著西關城外大街的茂林內。
金氅人一進入茂林,再不遲疑,反而蜇身向北疾馳。
前進約二三十丈,即見一座建於林空中央的籬牆茅屋。
金氅人來至近前,毫不遲疑的飛身縱進院內。
院內僅三棟茅屋,俱都一片漆黑,房內的人,顯然都已經入睡了。
金氅毫不遲疑的抱著藍天鵬,逕向西面的一棟茅屋門前走去,好似回到自己的家里那樣,用足尖抵開虛掩著的門走了進去。
就在她走進房門的同時,上房茅屋內,已傳來一個內力充沛,而又低沉的慈樣聲音:“是蕭姑娘回來了嗎?”
金氅人一聽,立即恭謹的應了聲:“是的,江前輩。”說罷,以肘輕掩門,抱著藍天鵬,逢向內室走去。
半昏睡狀態的藍天鵬,在感覺中,知道抱著他的金氅人用足尖抵開了門,但是,在恍忽中,聽到有人問“蕭姑娘”時,他的心頭不由一震。
他很想用力挺身躍下地來,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但在他的心靈意識中,他知道抱著他的金氅人,就是他的表姐蕭瓊華。
當他一想到和他同樣苦命的蕭瓊華時,泉涌般的淚水,立時由他的睫縫中,籟籟的滾了出來。
金氅人將藍天鵬放在床上,立即脫下了金氅。
果然,正是一身綠衣,天生麗質,而被“長白神尼”在雪夜中救走的蕭瓊華,這時她已清淚滿面,宛如帶雨的梨花!
但是,當她俯首察看藍天鵬時,發現他的淚水,也正由睫縫中流出來,不由驚喜的脫口喊呼著:“鵬弟弟,鵬弟弟,鵬弟弟……”
當她呼到“鵬弟弟”時,已悲痛得泣不成聲了。
但是,藍天鵬的淚水流得更急了,卻沒有睜開眼睛。
蕭瓊華看得一愣,她原以為藍天鵬自己解開了穴道,這時才想起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於是,急忙舒掌在藍天鵬的“命門”上拍了一下。
藍天鵬的真氣一通,立即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坐在床緣上的綠衣人,果真是夢寐都在想念的表姐蕭瓊華時,他不由也脫口戚呼了聲:“表姐——”
戚呼聲中,伸臂將蕭瓊華抱住,一頭撲進蕭瓊華的懷里哭了。
蕭瓊華知道,舉目人世,只有她是藍天鵬最親的人了,是以,她也輕聲哭泣低呼:“鵬弟弟……鵬弟弟……”低呼聲中,緊緊的抱著藍天鵬的肩背,淚下如雨。
藍天鵬愈哭愈悲,想到了父死家毀和義仆藍福,滿腹悲痛,似乎要一下向蕭瓊華傾吐。
蕭瓊華雖然比藍天鵬大兩歲,但那究竟是個女孩子,她原想見到藍天鵬放聲痛哭一場,哭盡一年來分別後的懸念之苦。
這時見藍天鵬哭得比她還凶,她才發覺到她是姐姐,她應該負起對他的勸慰,鼓勵,關懷和照顧。
尤其,注意他的身體,武功,和雪報血仇的決心,以及,重建家園,重振“冷香谷”昔年在武林中的聲譽。
心念已定,正待用手去推藍天鵬的肩頭,院中突然傳來一聲蒼勁的低咳聲。
藍天鵬雖然在悲憤痛哭,但他的聽覺仍極靈敏,一聽那聲低咳,知道是方才問話的老人,立即坐直了身軀。
就在這時,門外已響起方才的蒼勁聲音問:“蕭姑娘,是誰呀?”
蕭瓊華早已起身迎了出去,同時強抑哭聲說:“江前輩請進,是我鵬弟弟。”
藍天鵬知是與自家有關的人,也急步迎了出去。
就在藍天鵬走出內室房門的同時,一個身穿上布衣褲,面色紅潤,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走進來。
蕭瓊華正待拿火種燃燈,老人已出聲阻止說:“燃燈容易惹眼,好在大家都能看得見。”
蕭瓊華立即放下火種,向著藍天鵬,仍有些抽噎的介紹說:“鵬弟弟,這位是江前輩,人稱“仙居俠隱”,快上前叩見。”
藍天鵬一聽“叩見”,知是極有淵源的長輩,趕緊深深一揖,恭聲說:“晚輩藍天鵬,叩見江前輩。”說罷,屈膝就待跪下去。
“仙居隱俠”趕緊伸手扶住,同時,慈祥的說:“賢侄免禮,你們表姐弟久別重逢,自是不免抱頭痛哭一場,痛述感傷,但此刻夜深人靜,容易招惹事端,不得不暫且忍耐……”
藍天鵬和蕭瓊華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是以,同時恭聲應了聲是。
“仙居俠隱”慈祥的一頷首,繼續說:“你們兩人先敘別懷,天明後我們再談。”說罷,轉身就待離去。
藍天鵬一聽“天明”,頓時想起店中尚有馬匹,不自覺的恭聲問:“請問江前輩,現在是什麼時刻了?”
“仙居俠隱”立即看了一眼門外夜空說:“再有半個時辰,天光就要大亮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焦急的望著蕭瓊華,說:“表姐,我客店里還有馬匹……”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生氣的低聲問:“只是為了去拉馬?”
藍天鵬沒有聽出蕭瓊華的話中另有含意,是以,毫不遲疑頷首說:“是的,只有一匹馬,如果大明店伙送面水不見了人,必定……”
話未說完,“仙居俠隱”已抽言問:“賢侄住的是哪一家店?”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什麼店名晚輩不知道,只記得靠近東門護城河邊的第一家……”
蕭瓊華聽得黛眉一蹙,正待說什麼,“仙居俠隱”已含笑說:“那一家客棧老朽曉得,我這就去代你將馬拉來。”說罷,右袖輕拂,飄然縱出屋去。
藍天鵬一見,趕緊拱揖恭聲說:“多謝前輩。”揖罷直身,“仙居俠隱”已飛身縱了竹籬。
蕭瓊華順手掩門,同時,玉手一指上首椅子說:“有江前輩去拉馬,該不會有什麼擔心了吧?我們就坐在這里談吧。”
藍天鵬應了聲是,卻在下首椅上坐下來。
蕭瓊華雖然是姐姐,但她卻早把藍天鵬視為自己的未婚夫婿,處處對他心存尊敬,這時見他坐在下首,也不便說什麼,就在上首椅上坐下來。
兩人經過“仙居俠隱”,有意前來打斷重逢後的痛哭,兩人的情緒果然逐漸平靜下來了。
蕭該華想到她親眼看見,藍天鵬在城內一家豪華客店里,和一個黃衣美麗少女說話,而藍天鵬卻說他的馬匹寄在東門外的客店里。
她有心追問藍天鵬和那個黃衣女子的關系,以及為什麼稱呼兩個“金线無影”為姐姐,又怕藍天鵬惱她妒嫉,而且,一見面先不問別後情形,卻問這些兒女私情的事,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心念未畢,藍天鵬已星目滿含淚水,戚聲問:“聽先師事後說,你是被“長白神尼”老前輩救去的?”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生氣的說:“想起你那位師父,我心里就有氣。”
藍天鵬解釋說:“小弟也曾為此與先爭論,但是,當他老人家說明當時的情形時,以及他被斬斷的兩腿,他老人家在“神尼”老前輩追趕下,實在無法顧及姐姐……”
蕭瓊華立即忿忿的說:“他至少應該先解開我的穴道。”
藍天鵬立即正色問:“那時姐姐會讓他將小弟帶走嗎?”
蕭瓊華立即理直氣壯的說:“有什麼不可以?”
藍天鵬正我解釋說:“姐姐至少會問清了他老人家的姓名底細,才會放他老人家去,姐姐可還記得,先師走後不久,你便看到了神尼?”如此一說,蕭瓊華頓時無話可說了,只得改口問:“你口中一直都在稱先師,莫非那位丁大俠已經仙逝了不成?”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問:“咦,姐姐怎知稱師姓丁?”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當時“神尼”追趕他時,便已經知道他是丁大俠了。”
蕭瓊華嘆口氣說:“當時,我很恨丁大俠,所以到達涵綠谷後,堅持要他神尼老人家說出,擄走你的那人是誰?為何那等殘忍、狠毒?神尼老人家拗不過我,最後終於告訴我,他是“飛雲絕筆”丁大俠。她老人家決心追回那一葫蘆“雪參冰果瓊漿露”的目的,並非過份珍惜而又那麼吝嗇。因為她老人家知道了大俠個性偏激,已經幾近瘋狂,深怕他練成了什麼奇異功夫去找“銀衫劍客”歐陽大俠……”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原來神尼老人家,也知道先師與“銀衫劍客”間的嫌怨?”
蕭瓊華點點頭,繼續說:“我在神尼處學劍十月,藝滿下山。第一件事是先回家去看了看,然後,又去了一趟摩天嶺的“冷香山莊”……”
藍天鵬一聽“冷香山莊”,星目中又有了淚光,不自覺的關切問:“莊上情形怎麼樣?”
蕭瓊華也日含淚水說:“被燒掉的房屋,早已修復了,當時對氏二賊放火目的,旨在照亮谷中以便追擊我們兩人。而正因為我們兩人的逃走,使得對氏二賊,無暇殺太多的莊丁和仆人……”
藍天鵬一聽,不由又流著淚問:“我爹是否……”
蕭瓊華立即流淚解釋說:“舅舅不遭殺害,對氏二賊哪能抽身去追你我?”
藍天鵬一聽,再度放聲前哭說:“父仇未報,貪生怕死,我實在不算是人……”
蕭瓊華一見,立即寬聲說:“舅舅和藍福已被葬在斜崖橫嶺上,安息有處,你也不必過分哀痛,我們現在報仇要緊。”說此一頓又正色問:“你現在在武林中,已經很有名氣了。崆峒派和“龍鳳會”都很注意你的行蹤,難道對氏二賊沒有自動前找你?”
藍天鵬懊惱的嘆口氣,說:“只有在離開梵淨山的幾天之後,遇見了“鐵臂頭陀”……”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日脫口急聲說:““鐵臂頭陀”就是對氏雙賊的師父呀,你知不知道呢?”
藍天鵬點點頭,就將那天在辰溪城廟前碰見“鐵臂頭陀”的事,說了一遍。
蕭瓊華聽說藍天鵬以一雙肉掌,竟劈斷了“鐵臂頭陀”的鐵臂,不由大吃一驚,因而,不自覺的脫口問:“你在這九個月中.都是學了些什麼神奇武功?”
藍天鵬見問,索性由“飛雲絕筆”在冷香谷說起,直到下山遇見歐陽紫,以及誘他到辰溪城與皇甫慧相遇,劈斷了“鐵臂頭陀”的臂,又在酒樓上遇見了蘭香姬,由城南湖前去天台,而後前括蒼山,直說到來至仙居東關,他和蕭瓊華相見。
蕭瓊華聽罷,不由關切的問:“你說的那位蘭姑娘就是“霜劍神蹤”吉女俠的愛女?”
藍天鵬頷首說:“不錯,她見過姑母,但沒見過你。”
蕭瓊華卻遲疑的說:“可是崆峒的掌門人“玉虛”上人是她的大堂哥,你曾連殺兩名崆峒派的弟子和厲山兄弟,已經是崆峒派的仇敵。現在你又去向“玉虛”要黑手三郎,一旦雙方發生爭執,大打出手,蘭香姬還會看在我娘和她娘姐妹的份上,幫助你嗎?”
藍天鵬方才在談到在天聰莊掌斃厲山兄弟時,為了怕蕭瓊華會錯了意,是以,對蘭香姬連續施展七個劍式的事,沒有敢提。
而且,也沒提他的風流事,他想呆會再說,這時見蕭瓊華如此問,只得說:“現在遇到表姐,自然請表姐同我一起去了。”
蕭瓊華一聽,芳心自然高興,但她卻不得不關切的問:“可是你兩位師姐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她們有她們的“龍鳳會”,她們怎能分身前去?”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龍鳳會”高手如雲,難道非她們兩人坐鎮括蒼山不能辦事?
”藍天鵬說道:“這到不是。”
蕭瓊華立即說:“如果她們關切你的安危,擔心你勢單力孤……”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現在有了姐姐,她們自然就不擔心了。”
蕭瓊華突然明眸一轉,嬌靨緋紅,有些遲疑的問:“她們可知道你還有我這個表姐……”
藍天鵬剛才沒和蕭瓊華說起關於自己的事情,這時正好機會合適,當下對蕭瓊華道:“表姐,你可知道父親和姑母曾經商量,一等我滿二十歲,就和姐姐成婚的事?”
蕭瓊華臉一紅道:“我知道。”
藍天鵬道:“表姐,我對不住你。”
蕭瓊華一驚,急忙道:“鵬弟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說。”蕭瓊華直覺的感覺是與女孩子有關。
藍天鵬當下一五一十的全向蕭瓊華交了底,因為蕭瓊華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當然的未婚妻,所以他不能對她有任何隱瞞。
蕭瓊華聽完,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藍天鵬小心地道:“表姐,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確實感覺不能對不起她們。”
蕭瓊華一臉嚴肅地道:“這些女孩子,你真的愛她們,而且,會愛她們一輩子?”
藍天鵬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是的,我會愛她們一輩子,不管她們的出身怎麼樣,或者她們以前怎麼樣,反正她們今後就是我的妻子,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她們。”
蕭瓊華又道:“那你愛表姐麼?”
藍天鵬定定地望著蕭瓊華道:“表姐,我從小就喜歡你,我夢想你成為我的妻子已經有很多年了。我魂牽夢縈,想的都是你。所以,我一定要取得你的諒解,如果你能容下她們,那麼我們一定能夠共同生活得很愉快;如果你不能諒解,那我只有終生不娶。”
蕭瓊華道:“你是真的愛表姐,而不是因為父母之言?”
藍天鵬對天盟誓道:“蒼天在上,我藍天鵬愛表姐蕭瓊華之心,今生不變,如若有違,讓我不得好……”
“死”在未出口,香風一閃,蕭瓊華已捂住了藍天鵬的嘴:“鵬弟弟,別說了,姐姐相信你……哦……”蕭瓊華話未說完,已被藍天鵬一把摟在懷里,狠狠地吻了起來。
同時,藍天鵬一雙魔手也沒有閒著,在蕭瓊華身上凹凸之處游走不停,蕭瓊華何嘗經歷過如此陣仗,立時癱軟在漓鵬懷里,任憑藍天鵬上下其手。
許久,許久,藍天鵬才滿足的移開嘴唇,蕭瓊華依偎在藍天鵬懷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滿臉嬌羞地道:“鵬弟弟,你學壞了。”?
藍天鵬滿足地擁著蕭瓊華道:“瓊姐姐,你真美。能得你為妻,真是我前生修來的福分。”
蕭瓊華道:“那你准備怎麼安置其他的姐妹?”
藍天鵬道:“瓊姐姐,你當然是她們的大姐頭啦,全聽你的啦。”
蕭瓊華道:“你也不能怠慢了她們,你要一視同仁,不偏不倚才行。”
藍天鵬道:“我當然會一視同仁,但是,瓊姐姐你是特殊的,你與她們不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蕭瓊華道:“我可不要特殊,你必須一視同仁,閨房之內才不會起爭執。我只要你心中有姐姐,姐姐就很滿意了。”
藍天鵬道:“姐姐說哪里話?”
蕭瓊華笑道:“剛才你說“對不起”的時候,我可真緊張,以為你不要我了,差一點當場暈倒。但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撐我,在心里對我說:“聽他說下去,讓他說完”,當時我真想哭。”
藍天鵬滿含歉意地道:“瓊姐姐,都怪我,委屈你了。”
蕭瓊華笑道:“我可不敢獨占,到時候世上又添了幾多痴男怨女,我作的孽就大了。”
藍天鵬道:“瓊姐姐,你真好。”兩人又吻在一處,溫存半晌,才又重新聊了起來。
蕭瓊華關切的問:“鵬弟弟,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去找對氏二賊,報過了親仇之報,再去崆峒山,找“玉虛”上人……”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插言說:“小弟認為由此地先去梵淨山,徹底將先師的石屋清查一番,因為那上半本“金剛降魔寶錄”,有關武林安危。而且,也是歐陽伯母一再交待小弟急切先辦的第一件事,所以要先辦此事。之後,我才……”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欣然打斷他的話,含情脈脈地道:“鵬弟弟,你不必再說了,你到哪里去,姐姐就跟你到哪里去,一切聽你的。”
藍天鵬一聽,不由笑問:“神尼老人家沒有命你辦什麼事?”
蕭瓊華搖首一笑說:“沒有,她老人家,久與武林隔絕,早已沒有了什麼恩怨嫌仇。我這一次下山南來,一方面是尋找丁大俠和你的居處,一方面尋找對氏二賊的蹤跡……”
藍天鵬不由急切的問:“姐姐可偵察到二賊的蹤跡……”
蕭瓊華立即迷惑的說:“奇怪,我這一路行來,竟沒有打聽到他們的半點消息。”
藍天鵬立即輕哼一聲,忿忿的說:“這兩個狗賊,必是經過先師的教訓,自知技不如人,深藏不出,可能是躲到邊遠地區去了。”
蕭瓊華憂郁的說:“如今,你又肉掌劈斷了二賊師父“鐵臂頭陀”杖以成名的鐵臂,二賊聽到了必然更加膽寒,逼得他們遠走高飛……”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忿忿的說:“當時小弟本想將那賊頭陀一掌擊斃,但是皇甫姐姐卻在旁講情,放他一條生路。”
蕭瓊華知道了皇甫慧和歐陽紫對藍天鵬有了贈劍傳技之恩,以及她們與藍天鵬的關系後,知道她們已經是同室的姐妹,對她們兩人自然也暗自感激,當然也沒有了任何的妒意。
這時,聽藍天鵬一說,也附聲說:“她這樣說法,也不無道理。”
說此一頓,突然又以警告的口吻,正色說:“鵬弟弟,你雖下山不久,但名氣卻大的緊,這樣總不太好。所謂“樹大招風,人高招嫉”。我一過長江,便聽到你在高家樓戲“了塵”與五虎,掌斷“鐵臂頭陀”右臂的事。所以,我才能在很短的期間內找到你。”
藍天鵬一聽,不由分辯說:“有時候在那種場合中,在那種情勢下,逼得你只有那一條路可走。”
蕭瓊華沒有接腔,繼續說:“還有,神尼在我下山時,還擔心你已變成一個性情乖癖,神態狂傲的人呢,而且,還一再的叮囑我……”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在梵淨山上,我的確變得暴燥易怒,性情孤癬,還好有師妹丁夢梅陪我,使我得心情平靜了許多。下了梵淨山,進了平地,看到路上的揖讓有禮,加之想到父親平素的教誨,心情逐漸平靜,同時也發覺了自己的急怒暴燥,都是與事無益,反而有害的……”
蕭瓊華安慰的說:“聽了你最後兩句話,姐姐才真的放了心。”
藍天鵬卻感慨的搖搖頭,繼續說:“由於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殺父毀家之仇,有時仍忍不住怒火上升,暗泛殺機……”
蕭瓊華一聽,故意寬聲說:“今後有我跟著你,我會隨時提醒你。”話聲甫落,院中已響起一陣衣袂破風聲。
蕭瓊華一聽,立即起身說:“是江前輩回來了。”
藍天鵬也急忙起身,但卻驚異的說:“怎的未聽見馬蹄聲?”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將房門的開,天光早已大亮。
只見紅光滿面,一身布衣的“仙居俠隱”,正飛向越過竹籬,向門前落來。
蕭瓊華第一個行出聲問:“江前輩,馬呢?”
“仙居俠隱”足尖剛點地面,已急聲說:“情形有了變化。”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插言問:“出了什麼事嗎?江前輩?”
“仙居俠隱”一指房門,說:“我們進屋里談。”說罷,當先走進門內。
藍天鵬和蕭瓊華跟在身後,一等“仙居俠隱”落座,同時急切的問:“可是“龍鳳會”……”
話剛開口,“仙居俠隱”已不解的問:“咦,你們怎的知道,昨夜你們和他們發生爭執?”
蕭瓊華為了知道原因,首先解釋說:“金线無影”就是我鵬弟弟的師姐,我將她們的師弟擄來……”“仙居俠隱”一聽,不禁迷惑的問:“她們……”藍天鵬趕緊解釋說:“晚輩有兩位師姐。”
“仙居俠隱”一聽,立即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你這兩位師姐可真厲害,老朽還沒有到那家客店近前,便看出苗頭不對了。”
蕭瓊華不由關切的問:“他們可是將客棧監視了?”
“仙居俠隱”一點頭說:“不錯,我發現那家客店附近的房面上潛伏著有人,立時提高了警惕,沒有敢馬上接近。直到方才街上已擠滿了進城賣菜的小販,我才悄悄走近那家客店門前,店門是虛掩的,伙計們正忙著給客人們送早點洗面水。我一看情形,心知要糟,急忙去找王掌櫃,我去時,一個店伙正向王掌櫃的報告藍賢侄不見了,但沒有拉走馬匹。我一聽急忙向王掌櫃的走去,並向他說明來意,他立即滿口答應,並讓店伙去拉馬,但是,就在這時,門外也走進一人……”說此一頓,轉首望著蕭瓊華和藍天鵬,加強語氣的問:“你們猜是誰?”
蕭瓊華和藍天鵬一看“仙居俠隱”問話的方式,知是大有來歷的人物,不由齊聲問:“可是“金线無影”本人?”
“仙居俠隱”哦了一聲,說:“一會之尊,怎可隨便現身?我說的也是一位大人物——“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是大人物吧?”
藍天鵬聽得驚“噢”一聲,不由關切的問:“郭總堂主怎麼說?”
“仙居俠隱”深深一笑,說:“他們說些什麼,我沒有聽見,他們是進房內談的。但他走後王掌櫃卻愁眉苦臉的對我說,你的那匹血火馬寶馬,除非你本人前去,任何人不能拉走。”
蕭瓊華一聽,不由望著藍天鵬問道:“這該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還是我自己去好了,並將昨天的事向兩位師姐解釋解釋。”
話聲甫落,“仙居俠隱”已贊同的說:“對,藍賢侄一出面,一切事都解決了,最好瓊華賢侄女也一塊去,自家人,早晚都會碰頭的,不如早見早好。”
藍天鵬立即興奮的起身說:“表姐,我們走吧,我們要想避著她們的眼线作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事。”
蕭瓊華胸有成竹的淡雅一笑說:“好吧,我去備馬。”說罷,起身就待離去。
“仙居俠隱”一見,立即笑著說:“賢侄女,你還是整理整理你身邊的東西吧,我去備馬了。”
蕭瓊華也不堅持,道了聲謝,逕自走進內室。
藍天鵬代蕭瓊華將“仙居俠隱”送至門口,依然坐回原處。
他坐在椅上靜想,他認為皇甫慧和歐陽紫使在炙東關街上未走,既然“雙掌震寰宇”在此出現了,必是和皇甫慧兩人同來。
片刻過去了,蕭瓊華才容光煥發的走出來。
藍天鵬急忙凝神一看,星目倏一亮——只見蕭瓊華。
雖然衣著未換,依然是一身綠緞勁衣短劍毫,但她嬌靨美如鮮花,較之方才卻更增艷麗。
當然,在蕭瓊華的下意識中,深怕自己的美,比不上歐陽紫和皇甫慧,是以,才刻意的打扮了一番。
這時見鵬弟弟望著她看傻了,心頭上先升起一絲蜜意,同時,她也看出她的美麗,也許已勝這歐陽紫兩人,至少在氣質上和她們兩人有所不同。
是以,嬌媚的一笑,似裝嗔聲問:“怎麼?從小在一起的表姐,你不認識了?”
藍天鵬急忙一定心神,不好意思的一笑說:“姐姐原是傾國傾城之貌,如今一年未見,已變得賽過月中嫦娥了。”
蕭瓊華一聽,嬌靨含嗔,芳心暗喜,不由忍笑唉聲說:“你原是知書達禮的少谷主,如今一年不見,卻變成了油腔滑調的紈絝子弟了。”藍天鵬聽了正待說什麼,院外已傳來馬蹄輕響。
蕭瓊華急步迎出去說:“江前輩備馬來了。”
藍天鵬緊跟而出,定睛一看,心頭一震。
只見“仙居俠隱”手里拉著的神駿青馬,十分眼熟,不由脫口聲問:“表姐,這不是你丟在北山雪中的小青嗎?”
青馬一見藍天鵬,也不由豎耳發出一聲歡嘶!
蕭瓊華立即帶著笑說道:“不錯,就是我們常騎的那匹小青馬。”說罷,又向“仙居俠隱”道聲謝,運將青馬拉過來。
藍天鵬一聽是小青,不由升起一出親切之感,急步走至青馬前,親切的伸出手來,撫摸著小青的肩頭和長鬃。
小青則不停的輕搖著頭,甩著尾,並發出聲聲愉快的低嘶。
“仙居俠隱”早已拉開了籬院門,同時,笑著說:“由此地到西關大街,你們均可一馬雙騎,進入城內,恐怕就一個乘馬,一個徒步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笑一笑,沒有說什麼,僅向“仙居俠隱”打擾之情,逕自拉馬走了出來。
蕭瓊華拉馬進入樹林後,立即望著藍天鵬,含羞笑著說:“還象我們小時候那樣吧?”
藍天鵬一聽,心中立即想起和蕭瓊華在摩天嶺山區中共騎一馬的情景,是以,也愉快的說:“好呀,我還是立在鞍後頭。”
蕭瓊華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飛身縱落鞍上,徐徐控逼向正南馳去。
藍天鵬一等青馬起步,立即飛身縱至馬股上,一只手輕輕技在蕭瓊華的香肩上。
蕭瓊華在這一刹那,內心有著無比的愉快,而立在馬股上的藍天鵬,似乎又回到了他已逝去的童年時代。
小青是一匹頗通人性的良馬,跑起來雖然快捷如飛,但坐立在它背股上的蕭瓊華和藍天鵬,卻覺得穩如磐石。
片刻工夫,已到了西關城外的大街後邊,蕭瓊華趁著尚無行人之際,徐徐將馬停了下來。
藍天鵬立即跳下馬來,說:“我們穿城而過,過分惹眼,還是一前一後……”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愉快的說:“那我先在前面走了。”說罷,略微一抖絲僵,縱馬向西關大街馳去。
蕭瓊華一走,藍天鵬也急步向西門走去。
進入西關城內,無心細看街景,一味的在行人中大步前進。
出了東關城門,紅日已升起三竿了。
到達客棧門前,正好是接待過他的那名店伙立在店門前。
店伙一見藍天鵬,立即急步上前,在神色驚喜中,兼有些緊張的說:“爺,您可回來啦,有一位老爺子正在上房等您。”
藍天鵬“噢”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他有沒有說出姓名和來意?”
說話之間,依然匆匆向店內前進。
店伙一見,只得趕緊跟上前去,同時回答說:“是我們王掌櫃那位老爺子前去接待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斷定心是“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無疑,不由停身止步,繼續關切的問:“除了那位老英雄,可還有其他人?”
店伙立即搖搖頭說:“沒有,就那位老爺子一人。”
藍天鵬一聽,即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交給店伙,說:“稍時還有一位穿綠衣背寶劍,騎青馬的姑娘前來找我,你可以立即引她前來見我。”
店伙一面接銀,一面連連躬身笑著說:“爺,您放心,只要那位姑娘來了,小的一定會領她去。”
藍天鵬無暇多扯,揮揮手,徑自向後店走去。
繞過迎壁一看,“雙掌震寰宇”已聽到推門聲,正由上房中走出來。
“雙掌震寰宇”一見,趕緊下階抱拳,謙恭的說:“少谷主回來了?”
藍天鵬急忙拱手還禮,並急上數步,問:“總堂主,讓你久等了。”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遜說:“哪里,沒有多少時候。”
說話之間,兩人並肩進入上房。
藍天鵬一面肅手請“雙掌震寰宇”就座,一面關切的問:“慧姐姐和紫姐姐沒來?”
“雙掌震寰宇”在左側上一張漆椅上坐好,欠身回答說:“她們兩位行動不便,所以派老朽在此恭候,並命老朽轉告少谷主,回店時請去她們兩處一敘……”
藍天鵬即關切的問:“兩位師姐現在何處?”
“雙掌震寰宇”依然欠身回答說:“就在東關內一家客棧內。”
藍天鵬覺得她們就在城內,待等表姐蕭瓊華來到後,再去找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也不遲。
是以,立即說:“現在煩請總堂主,就去告訴兩位師姐,我那位表姐蕭瓊華,片刻即到,可否請她們兩位前來此地,大家一同聚會聚會……”
話未說完,“雙掌震寰宇”已起身抱拳說:“老朽遵命,這就前去。”就在這時,院門迎壁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音,接著奔進一人。
藍天鵬和“雙掌震寰宇”循聲一見,只一個身穿坎頭黑邊的灰色衣大漢,正神色慌張的奔向房前。
“雙掌震寰宇”一看,不由急聲問:“劉頭目,什麼事這麼慌張?”
被稱為劉頭的壯漢,顧不得抱拳,立即慌急的回答說:“報告總壇主……不好了……分舵主和那位“倩女羅刹”打起來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神態一變,不由脫口急聲說:“快去通知兩位姑娘,我馬上就去。”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軒,冷冷一笑說:“小小女羅刹,何必去勞動兩位師姐,在下正要會會這位羅刹女。”
“雙掌震寰宇”一聽,立即興奮的說:“有少谷主前去,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於是,兩人匆匆走出院門,逕向店外走去,那名報信的大頭目,早已跑得沒有了影子,顯然是報告皇甫慧和歐陽紫去了。
“雙掌震寰宇”落後半步,跟在藍天鵬身後,繞過幾座獨院,和兩排長房,正待走向店門,方才奔去的大頭目,這時又神情慌張的跑回來。
藍天鵬看得眉頭一皺,心知有異,正待問他,大頭目已驚急的大聲嚷著說:“總壇主,不好了,那位“倩女羅刹”找你來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神色再度一變,不由迷惑的說:“什麼,找我?”
奔至近前的大頭目,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連連點著頭說:“是的,總壇主,她已經來了。”
“雙掌震寰宇”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問:“她怎的知道我在此地?”話聲甫落,一陣急驟蹄響,一匹神駿青馬,直奔店前,一個綠衣背劍的美麗少女,徑由馬鞍上躍下來。
大頭目一見,大驚失色,不由脫口急呼:“總壇主,就是她,她就是“倩女羅刹”。”“雙掌震寰宇”一看,頓時愣了。
但是,仔細看的藍天鵬,卻忍不住哈哈笑了,同時,望著大頭目笑著說:“大頭目,你看錯了,她就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雙掌震寰宇”和大頭目一聽,脫口一聲驚“啊”,再度愣了。
接受藍天鵬銀子的店伙,早已殷勤的將小青接了過去,同時舉手指是指店里面,示意蕭瓊華可以進去。
蕭瓊華一抬頭,恰好看到藍天鵬和“雙掌震寰宇”三人正站在一起,於是,綻後一笑,徑向店內走去。
藍天鵬一見,立即愉快的問:“瓊姐姐,你騎馬要比我快,怎地才來?”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至近前,同時,神色自若的一笑說:“真氣人,一位“龍鳳會”的大人物,叫我是什麼的“倩女羅刹”,堅持要我到他的分舵去談話。”
藍天鵬聽得哈哈一笑,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說:“怎麼樣?鬧錯了吧?”
“雙掌震寰宇”卻迷惑的說:“根據各地的報告,令瓊姐姐蕭瓊華,無論衣間、像貌、年紀,以及所使用的兵器和馬刀,都象那位“倩女羅刹”。
藍天鵬驚異的哦了一聲,注目望著蕭瓊華,問:““倩女羅刹”竟會是瓊姐姐你?”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這是他們不知道我的名字,胡亂給我的綽號。最初,連我自己還不知道“倩女羅刹”是誰呢?”如此一說,不啻自己承認。
“雙掌震寰宇”立即拱手說:“少谷主,蕭姑娘……”話剛開口,藍天鵬才突然想起還沒有為他們兩人介紹,於是肅手一指“雙掌震寰宇”,說道:“瓊姐姐,這位是“龍鳳會”大名鼎鼎的“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和的說:“不敢,不敢,今後還望蕭姑娘多指教。”
蕭瓊華淡雅的一笑說:“我和“龍鳳會”的人,雖然也發生過幾次衝突,但我都略施小懲,也等於是代貴會整傷一下風紀。”
“雙掌震寰宇”強自一笑說:“多謝蕭姑娘。”
蕭瓊華淡雅一笑,繼續說:“現在,我們都是自己人了,總算我沒有作錯。”
“雙掌震寰宇”聽了最後一句,才哈哈一笑,說:“對對,今後會中上下以及各地分舵的首領頭目們,如果有為非作歹的人,蕭姑娘明察確實後,盡管處置。”
蕭瓊華突然明媚的一笑說:“總堂主如此一說,令我反而不好下手了。不過,遇到有罪不可放的,我也不會客氣就是了。”
藍天鵬在一旁靜聽,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不時皺皺眉頭,他覺得瓊姐姐變了,從“神尼”那兒學藝期滿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真的成了女羅刹了。
他覺得蕭瓊華以前;舉止文靜,談吐謙虛,從不令對方會感到不好意思,如今,言談的神態中,不但有傲氣,語意中也沒有了顧忌。
當然,父母被殺,家園被毀,也是她改變個性的主因,其實,自己在個性上,言語上,還不是有許多地方也與從前不同了。
心念間,已聽“雙掌震寰宇”連聲謙和的說:“是當然,那是當然。”說罷,又望著藍天鵬一抱拳,繼續說:“少谷主,蕭姑娘,老朽暫且告辭,稍時和我們兩位姑娘再來拜謁。”
藍天鵝趕緊拱手說:“不敢當。”蕭瓊華也含笑還禮。
“雙掌震寰宇”率領著那位大頭目匆匆走後,藍天鵬也引導著蕭瓊華,徑向自己的獨院走去了。
兩人進入上房,分別坐下,店伙已緊跟而來。
藍天鵬隨意要了兩碗早飯,和蕭瓊華同桌共進早餐,這情形在他們的人說,沒有對面吃飯已經一年多了。
兩人飯罷,繼續談些別後情形。
當談到“神尼”竟以她苦心練制的“雪參冰果瓊漿露”為蕭瓊華洗眼睛時,不由感慨的說:“武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夢寐以求得到沙漠“神尼”精心練制的“雪參冰果瓊漿露”以增長功力或治療病疫,沒想到你們竟拿它來洗眼睛。豈不令人有暴殘天物之感?”
蕭瓊華一聽,立即含嗔解釋說:“我指的洗眼睛,只是說,將“雪參冰果瓊冰露”經常滴在眼睛里一兩滴,增加它的目視能力。”
藍天鵬見蕭瓊華要發嬌嗔,趕緊轉變話題說:“難怪你的輕功那等卓絕,想你守著“雪姑冰果瓊漿露”恐怕沒有事就喝上兩口。”
蕭瓊華見藍天鵬說得有趣,有自覺的“噗哧”笑了,同時,笑著說:“也許比你的一葫蘆多一點罷了,“雪參冰果瓊漿露”乃稀世珍品,怎可整天拿著當水喝?”
藍天鵬想著蕭瓊華後起步,先將他接住一幕,不由聯想到她穿著金大氅,冒充“金线無影”的事,是以,問道:“瓊姐姐,我認為你和“龍鳳會”的人為難等事,皇甫師姐兩人都可能會諒解你。唯獨你穿著同一式樣的金氅冒充她們,她們恐怕很生氣。”
蕭瓊華一聽,臉上的神色也突然凝重起來,久久才說:“奇怪,看她們兩人情形,好象根本不知道昔年那回事似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昔年什麼事情?”
藍天鵬凝重的說:“是有關“東海聖僧”,“長白神尼”和“銀衫劍客”三人的事情。”
藍天鵬心中一動,似有所悟的說:“你是說,假設皇甫師姐和歐陽師姐知道昔年那件事情,他們全會對你有所詢問,是不是?”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頷首說:“當然,她們不但要詢問,而且一照面,甚至,一聽說有這麼一個人穿著和她們相同質料,相同式樣的金大氅,就知道我是何人女弟子。假設,你果真對他們談及我在“神尼”處學藝的話,她們也早就該知道金氅內的女子,就是我蕭瓊華。”
藍天鵬聽得心中暗吃一驚,他深怕,皇甫慧和歐陽紫,明明知道而裝不知,果真那樣就糟糕了。
他看出皇甫慧較歐陽紫深靜懂事,她絕不會不顧“銀衫劍客”和“神尼”、聖僧昔年約好的規定而甘背違抗師命之罪。
但是,歐陽紫較任性,而且,她又是“銀衫劍客”的獨生子女,假設她決心和蕭瓊華斗上一斗,那是極有可能的。
蕭瓊華深怕藍天鵬為這焦急,因而含糊的說:“這也未必,稍她們到來一問便知。”
藍天鵬聽得暗中搖頭,他認為果真皇甫慧兩人總向蕭瓊華比個高,她們便不會前來客棧,而是要求蕭瓊華前去找她們,他敢肯定,果真那樣,蕭瓊華絕不會答應。
一心念間,不由看了一眼院中,發現院中的陰影將近中午了。
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脫口自語說:“如果就在城內,一個多時辰了,她們該到了。”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稍等也許會派人要我們去見她們呢?”
藍天鵬見瓊姐姐蕭瓊華也早就料到皇甫慧有此一著,心中愈加焦急,不自覺的搖搖頭,代她們辯護說:“不會的,她們絕不會那樣不懂事。”
蕭瓊華不由笑問:“那她們為何至今未見前來?”
藍天鵬立即代為解釋說:“也許她們正在來此的同時,接到總壇重要的報告也未可知。”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不以為然的說:“那也該派個人來通知一聲呀。”
藍天鵬依然代為辯護說:“事情緊急,也許一時尚未顧及,等她們稍微想起後,必然會派人前來說明情形……”話未說完,院門迎壁處,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藍天鵬一聽,斷定是皇甫慧派來的人,因為店伙們走路不會如此匆急,是以急忙望著蕭瓊華,說:“你看,來人了吧?”
蕭瓊華聞聲轉首,舉目一看,她和藍天鵬都不由一呆,因為來人是“雙掌震寰宇”部總堂主。
藍天鵬見“雙掌震寰宇”一人前來,而且神色匆匆,心知有異,也許真的是皇甫義兩人要他帶著蕭瓊華前去。
心念之間,起身含笑,急步迎了出來,神色中充滿了急切。
“雙掌震寰宇”一見,立即抱拳含笑,繼續前進著說:“我家兩位龍頭,就要來客棧拜望蕭姑娘來了。”
藍天鵬一聽,心中大喜,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立在房門前的蕭瓊華,神色有些得意。
蕭瓊華望著“雙掌震寰宇”,謙遜的說:“拜望可不敢當,姐妹們見見面倒是真的。”
藍大鵬對皇甫慧和歐陽紫的遲遲才來,也不禁有些不解,因向迷惑的問:“郭總堂主,那邊可是有什麼緊急事情?”
“雙掌震寰宇”謙和的一笑,含糊的說:“沒什麼大事情,一些小事情。”如此一說,蕭瓊華和藍天鵬自然不便再問。
藍天鵬見已無話可說,只得一肅手說:“郭總堂主,我們先進室內坐。”
“雙掌震寰宇”立即揮了個手勢,笑著說:“我想兩位姑娘也該來了。”
藍大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怎麼,郭總堂主沒有和皇甫慧姐姐一起來?”
“雙掌震寰宇”一笑說:“我跟在她們兩位的後面一起前來,那不是告訴仙居城的武林豪傑們,前面走的便是“金线無影”嗎?”藍天鵬一聽,不由俊面一紅,立即含笑贊服的應了聲是。
“雙掌震寰宇”趕緊解釋說:“老朽的行動,早已有人正在暗中注意,只是老朽來時,是走的酒樓雅座的後門,我相信,沒有人感隨便推開老朽雅座的門,看看人在不在里面。”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都贊許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店伙,雙手捧著一個紅漆金花拜匣,匆匆的走進院來。
蕭瓊華一見店伙手中捧著拜匣,神色立現不安,不由慌急的說:“這怎麼好意思?”說著,又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笑著說:“郭總堂主,這可是你出的主意?”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和的笑著說:“老朽與她們根本不在一起,我只不過捎個口信去罷了。”
說話之間,店伙已捧著拜匣走至階前肅立站好,面向上房,舉匣過頂郎聲說:“天台歐陽世家,歐陽紫、皇甫慧兩位來拜望塞上女俠“銀空藍燕”蘭前輩之女公子蕭瓊華姑娘。”
蕭瓊華立身門側,立即謙和的問:“就說蕭瓊華出院恭迎。”
店伙上身一躬,郎聲應了個是。
蕭瓊華立即望著藍天鵬,說:“表弟,看賞。”藍天鵬一聽,即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發給店伙。
店伙接這碎銀,即向蕭瓊華,朗聲稱謝,轉身向院門奔去。
只見店伙奔至門前,立即高聲朗呼:“貴客駕到,蕭姑娘親迎。”
蕭瓊華一聽,即和藍天鵬以及“雙掌震寰宇”急步向院門迎去。
藍天鵬跟在蕭瓊華一側,走至階門一看,神情不由一愣。
只見八個侍女,扶著兩頂小轎,每轎由四名轎夫抬著,徑自向院門前走來。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這才明白皇甫慧和歐陽紫,何以姍姍來遲,原來是為了避人耳目,乘轎來此。
兩頂不轎到達院門,轎夫們一聲哈喝,不轎緩緩放下。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不安的心情中,多少有些激動。
心念間,含笑迎下階去,藍天鵬也跟在身後,唯獨“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立在門內,沒有迎出來,想是怕暴露了皇甫慧兩人的身份。
小轎落地,侍女紛紛將轎簾揭開,皇甫慧和歐陽紫,同時由後小轎內走出來。
藍天鵬定睛一看,星目一亮,再度愣了。
因為皇甫慧和歐陽紫,俱都雲裳鸞帶,發攀高挽,環佩鳳釵,一應俱全,個個恍如臨幾天仙的。
蕭瓊華也不禁一呆,她確沒有想到皇甫慧和歐陽紫,都是她看尤愛的美人,當然,她並沒有看出兩女曾經刻意的打扮唯恐輸給她蕭瓊華。
皇甫慧和歐陽紫已在“雙掌震寰宇”的口里知道了蕭瓊華的美麗是天生的,這時兩人定睛一看,果然言之不虛。
她兩人一看,方始發覺“雙掌震寰宇”並沒有說出蕭瓊華的真正美麗,顯然是怕她們兩人因嫉生氣。
但她們倆看得出,蕭瓊華不但天生麗質,而她在雍容高雅的氣質中,還有蘊藏著巾幗英氣的。
而在藍天鵬的心目中,她們三人各其有其長,各有其美,各人有各人的氣質和個性,尤其在美麗方面,三人是分軒輕的。
藍天鵬愣愣的看著三位鞭蓉般的美人兒,不禁有些出神,這時見三人相互斂枉施禮,才急忙一定心神,趕緊為三人介紹。
簡單介紹完畢,立即進入院門,立在門內的“雙掌震寰宇”,這時才前迎兩步去,向前見禮。
“雙掌震寰宇”見過禮,即向方才喝禮的店伙,要是一桌酒席。
蕭瓊華引導皇甫慧和歐陽紫進入上房,侍女紛紛在門外止步。
為了分出長幼之序,這時才互道芳齡,分出姐妹。
皇甫慧最長多兩歲,其次是歐陽紫,結果蕭瓊華還是妹妹。
由於有了相互關聯的關系,自然要呼姐稱妹。
分賓主落座後,店伙已送來香茶果點,徑由侍女們接過,送進上房內。
雙方序罷年歲,道姐妹,自然昨夜不愉快的事,不必再提。
蕭瓊華一等皇甫慧和歐陽紫品過一口茶後,立即謙和感激的說:“表弟年幼,初人江湖,多蒙兩位姐姐照顧,不但學得曠世絕學,還榮幸的繼承了“銀衫劍客”的歐陽前輩的衣缽,諸般等等,皆為兩位姐姐之賜,舅父英靈有知,亦當含笑極樂了。”
皇甫慧和歐陽紫,趕緊謙聲說:“瓊妹快不要如此說,這等等一切,皆愚妹遵照遺命,代行父暗訪奇才,繼承他老人家的衣體,實在說,這是克盡弟子應盡之責。”話聲甫落,四五店伙已將酒菜送來。
八個侍女,俱是城內豪華大客棧中的侍女,手腳靈俐,動作熟悉,極快的擺好了一桌酒席。
“雙掌震寰宇”立即借故,告辭離去。
四人一圓桌酒席,各據一面,皇甫慧最尊,次為歐陽紫,再其次是蕭瓊華,藍天鵬在末位相陪。
由於彼此姐妹相稱,而所談及的又沒有什麼不快事情,尤其彼此姐妹相稱,而所談及的又沒有什麼不快事情,尤其彼此都極敬重,是以氣氛親切,極為融洽。
蕭瓊華問些有關“龍鳳會”的事情,再由皇甫慧和歐陽紫問些長白“神尼”處學藝的經過。
最後,蕭瓊華才問:“兩位姐姐可曾聽歐陽前輩,談過他老人家和“聖僧”、“神尼”,昔年前去東海蓬萊仙島的故事?”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知道是極為重大的事情,因而兩人都搖搖頭,說:“愚姊兩人確沒聽說過什麼。”
蕭瓊華黛眉微蹙,繼續問:“歐陽伯母也沒有談過?”
皇甫慧卻恍然似有所悟的問:“瓊妹說的這個故事,可是有關金大氅的事?”: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頷首說:“不錯,就是這件事。”
歐陽紫一聽,立即略顯黯然的說:“家父被“飛雲絕筆”大俠,以“金剛指”點了兩處死穴,轉回天台後,一直認為可以運功解開,待他老人家發覺絕望時,人已經不支了……”
皇甫慧也黯然接著說:“正因為這樣,在養父仙逝之時,有很多事情都無暇交代清楚,待等養母發現情形有異,養父已坐在雲床上仙逝了。”
蕭瓊華一聽,立即黯然說:“這件事如非“神尼”在小妹下山之時告訴我,也許我們大家一直都無法知道這三件金大氅的真正來歷。”
歐陽紫關心而又黯然的說:“既然這樣,請瓊華昧講給我們三人聽吧。”
藍天鵬一聽,知道歐陽紫也將他一起說進去,是以,也連加頷及,表示期待之意。
蕭瓊華在未開始敘述前,先向著皇甫慧問:“慧姐姐的金氅里面,可是用金线繡著一個尺大的“天”字?”
皇甫慧立即頷首正色說:“是呀。”
蕭瓊華立即又望著歐陽紫,問:“那麼歐陽紫姐姐的金氅里面,一定是用紅繡著一個“人”了?”
歐陽紫也驚異的正色說:“是呀,我娘當初找出這兩件金大氅時,發現這兩個字,並沒有過份注意,因為如果重要的話,我父親自會告訴她老人家。”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很重要,只是歐陽前輩一心療傷,待等他老人家想說出原委時,真力已經不濟,已是力不從心了。”
歐陽紫和皇甫慧,同是時憂慮的說:“不錯,頭一天晚上我們去時,他老人家僅勉強說,穴道恐怕很難解開,待等我們第二天早晨再去時,他老人家已坐化仙逝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覺得這其中有一點令他不解,因而,關切的問:“歐陽師伯講話都困難,他老人家怎能再撰自述書?”
歐陽紫一聽,立即解釋說:“內容是我娘撰的,字是命老慕德繕寫,那片自述書,是專一用來給你看的,我娘用心之苦,現在你總該知道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感動地應了聲是。
蕭瓊華聽罷,繼續肯定的說:“現在小妹再問一件事,不知,兩位姐姐中的哪一位,照說應該是慧姐姐前去的。”
皇甫慧不由插言間:“去什麼地方?”
蕭瓊華正色問:“歐陽有輩,可曾要兩位姐姐的其中一位,前往東海去見聖僧?”如此一說,歐陽紫和皇甫慧兩人,幾乎是同時說:“有有,父親曾有一次告訴我們,要我們兩人勤練武功,將來要派人前去東海去見聖僧,但是並沒有說明要去作什麼?”
藍天鵬卻瑞測的說:“那可能是師伯伯怕影響兩位姐姐的進境,所以決定等到時機成熟,再告訴兩位姐姐中的一位前去。”
歐陽紫卻不解的說:“可是,沒有隔多少天父親就決定由慧姐姐前去了。”
蕭瓊華卻迷惑的間:“為什麼至今未去?”
皇甫慧接口解釋說:“當時我年歲還小,而且,義父了沒說明如何前去,義父仙逝後,由於義母也不太清楚這件事……”
藍天鵬一聽,卻立即不解的插方問:“這等大事,師怕難道不告訴歐陽伯母知道嗎?”蕭瓊華雖然覺得藍天鵬這話問得有道理,但她卻不便說什麼,她斷定這里面也許另有隱情,也許歐陽夫人真的不知道。
假設,歐陽夫人知道而不說,那便是歐陽夫人有偏私,希望自己的女兒歐陽紫前去,或者,要不去,兩人都不去。
如果“銀衫劍客”沒有將這件大事告訴給歐陽夫人,並不是因為歐陽夫人必須堅持自己的親生女兒前去,便是怕歐陽伯母愛女心切,不自覺的告訴皇甫慧和歐陽紫,影響了兩人的進境。
心念間,她已自然的笑著說:“那一定是因為歐陽前輩特別疼愛兩位姐姐,怕她老人家透露了消息,所以沒有告訴歐陽夫人。”
話聲甫落,皇甫慧和歐陽紫,已同時笑著說:“一點也不錯,我娘就是心里存不住秘密,最初,她老人家可能守口如瓶,日子一久,便會和盤端出……”
蕭瓊華和藍天鵬一聽立即同時說:“這便是未曾說出的症結了。”說此一頓,由蕭瓊華繼續說:“現在,就讓小妹把昔年的那段故事,講出來,看看兩位姐姐如何決定,哪一位姐姐前去
歐陽紫一聽,立即急聲說:“這是父親生前指定好的,當然是由慧姐姐前去……”
皇甫慧卻正色說:“總壇那邊,事機和繁重……”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說:“等瓊姐姐談完了全般經過,我們大家再衡情決定誰前去,現在兩位姐姐何必急推著讓謙辭?”
如此一說,皇甫慧和歐陽紫住口不說,顯然都不願違拗藍天鵬的意思,看在蕭瓊華的眼里,卻知道了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位姑娘真是將藍天鵬看成了自己的夫婿。
因為,一個女孩子,只有對她心目中未來的夫婿,才會有處處順從的,決不違拗他的意思與做法。
心念電轉,立即笑著說:“對,鵬弟弟說得對,待小妹把話說完了,咱們大家再商量究竟該去?”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同時頷首,自然不便再說什麼。
蕭瓊華略微一頓,才說:“據“神尼”老人家說,她和歐陽前輩以及“東海聖僧”,每年都要聚會一次,今年的春天去東海,明年的夏天就去長白,再過年的冬天,由歐陽前輩選擇地點,或是雲貴或是海南。
那一次,他們的聚會該去東海,不料他們到達聖僧處,聖僧即告訴“神尼”和歐陽前輩,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一個神秘洞府,就位在蓬苹島的一處臨海絕崖上,不但形勢奇險,而且不易被發現。
“神尼”和歐陽前輩一聽,決心一同去察看,如果里面潛伏著凶猛怪獸,以三位老人家的武功,絕對可以鏟除,如果藏著海上歹徒,也嚴加懲誡,為海上商旅船只除害,假設奇人異士正好前去結納。
三人動身到達那處奇峰絕崖處,仔細察看,發現險崖懸突,崖下澎湃著海浪,高約數十丈的崖壁上生滿了藤蘿松,根本看不見何處有洞。
經過聖憎的指點,才發現十丈下一株斜松下,藤蘿稀疏中,正有一蓬淡淡的金光射出來了。
經過三天的商議,決定由聖僧先下去,繼而是“神尼”,最後一是歐陽前輩。
聖僧揮舞著一雙大袖,飄然下降後,輕飄飄的落在那株斜。
松上,略微向下一看,立即向下揮了一個手勢,示意“神尼”和歐陽前輩可以下去。
就在“神尼”飄然下降的同時,聖僧已由斜松上縱進藤蘿內。
接著是歐陽前輩,三人進入藤蘿內,朝陽已經射不進洞內了,因而那蓬微弱的金光已不復再見。
但是,卻在洞口的不遠處,卻發現一只破木箱,露出一角金絲質的衣布,聖僧當即斷定那蓬淡淡金光,必是朝陽射進洞口反射而致。
三人根據洞內的灰塵和不整齊,斷定洞內久已無人居住,那只破箱子的東西和衣物,想必是死亡海上歹徒所留。
打開破木箱一看,一片耀眼金黃,拿起一件衣物,竟分不出是什麼東西,最後發現尖頭上的眼洞和透氣孔,才肯定是一件罩大氅。
由於一共三件,聖僧突然似有所悟,他急忙翻開學里一看,里面赫然用金线繡著一個大“天”字。
於是,聖僧立即要“神尼”和歐陽前輩也翻開學里看看,他並且說,果真兩人的里面的“地”字和“人”字,這三件金大銷,便是百多年前,轟動武林,震驚江湖的“三才魔方”了……”說至此處歐陽紫突然問:“這麼說,瓊妹大氅內一定繡的是“地”字了?”蕭瓊華頷首說:“不錯,小妹的大氅內是以銀絲繡成的一個“地”字,當時,聖僧拿的那件金大氅,就是慧姐姐現在穿的這一件,那是昔年“天魔女“的。”
皇甫慧不由關切的問:“奇怪,聖僧為何將他的一件,交給了養父?”
蕭瓊華神色鄭重的說:“那是聖僧主歐陽前輩代為保管,並有一件極重要的事相托。”
皇甫慧和歐陽紫,幾乎是同時關切的問:“不知是什麼重要事情?”
蕭瓊華凝重的說:“當時三位老人家按輩份年序人持了三件大氅後,尚沒有提議相托之事,進入洞府深處後,在三間不同的石室內發現了三具盤坐的骷髏,同時,在每具骷髏前,均置有一柄寶劍和一本武功秘訣!聖僧進入的是“人魔女”的石室,所以他老人家得到的是“朱雀劍”。“神尼”照直前進,進入的是“天魔女”的石室,得到的是清冥劍。歐陽前輩進入的是“地魔女”的石室,得到的是“銀虹劍”。”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問:“歐陽師伯遺贈給小弟的這柄“彩華銀虹”莫非是昔年“地魔女”使用的那柄寶劍?”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說:“如果劍身上嵌有五彩寶石,那就是“銀虹劍”。”
歐陽紫卻不解的問:“我爹爹為何將它為“彩華銀虹”呢?”
藍天鵬接口說:“也許是師伯因為上面嵌有五彩寶石之故,不過,我覺得加上“彩華”兩字才更加名符其實。”
歐陽紫又望著蕭瓊華肩後系著綠絲劍穗的寶劍,問:“瓊妹背後的這柄劍,可就是昔年“天魔女”所使用的青冥劍?”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不錯,承蒙“神尼”老人家賜給小妹了。”
皇甫慧卻關切的問:“那這麼說,“人魔女”的“朱雀劍”,仍在“東海聖僧”處了?”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那柄“朱雀劍”是否在聖僧處,現在沒人知道,要想揭開這個謎,只有兩位姐姐中的一位,親去一趟蓬萊仙島了。”
藍天鵬突然不解的問:“不是還有三本秘芨嗎?後來怎樣處置了?”
蕭瓊華凝重的說:“據“神尼”老人家說,那三本秘級上所記載的,都非正派人士所應學習的武功,所以三位老人家看後,就在洞中焚燒了。之後,三位老人家回到聖僧清修之處後,“神尼”問起聖僧是否有意收個徒弟,不便留宿女弟子,因而決定請“神尼”或歐陽前一輩代為尋覓,並請先傳劍藝,將來就以“天魔女”的金大勢為證物,前去東海,而謁聖僧,並接受他老人家仗以成名的”天罡劍法”,並接受賜贈的“朱雀劍”。”說此一頓,轉首望著皇甫慧和歐陽紫,愉快的一笑說:“這便是小妹為何穿著金大氅,冒充“金线無影”的原因了。”歐陽紫首先笑著說:“最初我和慧姐姐,尚以為是崆峒派故意派人冒充,故意破壞我們的名譽,但是,經過昨夜與瓊妹游戲之後,才發現其中必然另有原因。”蕭瓊華一笑,說:“現在把話全說了,看看兩位姐姐是哪一位前去東海了?”話聲甫落,皇甫慧已道:“現在“龍鳳會”中急待處理的事情正多,我絕不能遠離久去……”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插言說:“會中大小事務,小妹都清楚,再說就是我們兩人都不在,郭總堂主也可處理,姐姐何必借口推辭計。”
藍天鵬見歐陽紫說話至誠,也附聲說:“紫姐姐說得不鍺,慧姐姐大可不必為會中瑣事擔心。再說師伯生前曾明言指定姐姐前去,而伯母分配金大氅時,又是屬於聖僧的“天”字,照情理,照得序,都應該由姐姐前去……”
皇甫慧看出歐陽紫絕不會留下她,而且她也覺得和歐陽紫情逾姐妹,將來自己學成回來再轉授給紫妹妹也是一樣。
但是,她還是擔心藍天鵬前去崆峒向“玉虛上人”、“黑手三郎”的問題,他雖然劍術精絕,但僅兩個人前去,仍嫌勢單力孤。
是以,她略微遲疑,轉首望著藍天鵬,關切的說:“可是,鵬弟弟前去崆峒,即使有瓊妹妹隨同前去……”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笑著說:“這一點姐姐盡可放心,你前去東海,往返最多一個月,在這一個月的期間小弟還不一定會前去找“玉虛”。”
如此一說,歐陽紫也不禁迷惑的問:“那你們准備先去哪里?”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我和瓊姐姐准備先去老龍潭,再去梵淨山,然後,再去崆峒總壇。”
皇甫慧點點頭,略微沉吟說:“我現在答應你們即日前去東海,最多一個月趕回來!這期間希望瓊妹在去崆峒山的途中,不時在夜間穿著金髦出現,以便混淆崆峒派的耳目,使他們知道“金线無影”正在向崆峒派總壇前進,迫使他們不敢乘虛進犯括蒼山。”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怎麼,崆峒派將大舉進犯“龍鳳會”?”
皇甫慧頷首說:“就是你離開後花園時我接到的那個報告上說的,第一則是瓊妹在仙居著金氅出現……”
藍天鵬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難怪你們昨夜突然地仙居城出現,那麼第二呢?”
皇甫意繼續說:“第二則就是各地得到可靠的消息,“玉虛上人”企圖在“了因”坐關期滿之後,立即率領大批高手進犯括在山。”說此一頓,轉首又望著蕭瓊華,說:“假設,瓊妹妹不時在沿途以金氅出現,再配合各地分堂分航故意放出的風聲,再加上鵬弟弟公然前去向“玉虛”討索“黑物三郎”,我想那“玉虛上人”定然不敢再輕舉南下……”
話來說完,蕭瓊華已蹩眉的說:“小妹穿金氅的目的,是要引起兩姐姐的注意,如今再要小妹穿著金氅亂闖,惹得你們那些分舵分堂主們,慌慌張張,做手勢,打問號,弄得我如丈二金剛,手勢也不會打,暗號也不會答。”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插言說:“以前你是假“金线無影”,現在你是真的了,還怕什麼?”
皇甫慧也含笑接口說:“尤其有鵬弟弟跟著你……”
蕭瓊華一聽,嬌靨頓時通紅,正待說什麼,皇甫慧已繼續笑著說:“你穿著金氅出去的時候可將鵬弟弟的金扇拿在手中,遇到“龍鳳會”各地的首領頭目們,打開金扇搖一搖,並告訴他們說,要他們各做各的事,不必過問你的行動就行了,必要時還可命他們散播一些前去崆峒的謠言。”說此一頓,又望著藍天鵬,說:“鵬弟弟,可將格扇先給瓊妹妹看一看。”
藍天鵬一聽,立即在抽內將柄小巧精致的描金扇退出來,同時,順手交給了蕭瓊華。
蕭瓊華對藍天鵬拿出來的金扇,十分注意,接過來一看。
不由暗吃一驚,立即抬頭望著歐陽紫,說:“這柄格扇雖然小巧精致,而且扇面薄如蟬翼,實則是一柄鋒利的兵器,我好像曾聽“神尼”談過昔年有這麼一位“玉扇大俠”。”
皇甫慧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那位“玉扇大俠”是否復姓皇甫?”
蕭瓊華遲疑的搖搖頭說:“姓什麼“神尼”沒有說,不過她老人家所說的那位“玉扇大俠”的玉扇,形狀、式樣,確與這柄相似。”
歐陽紫立即揚言說:“既然這樣,等慧姐姐東海回來。我們聯合去一趟長白山,順便也到鵬弟弟的冷香谷看一看。”如此一說,齊聲贊好。
皇甫慧心急前去東海,看了一眼院外開色說:“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我想和紫妹妹先趕回“龍鳳會”總壇,和郭總堂主商議商議,立即動身前去東海。”說此一頓,又轉首望著藍天鵬,另有用意的問:“了淨在大東鎮劫人的事,你認為其中真的沒有詭謀機詐?”
藍天鵬見皇甫慧如此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因而俊面一紅說:“我想是實情。”
皇甫慧頷首“嗯”了一聲,繼續問:“那麼你何時決定前去崆峒?”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途中查到對氏二賊的行蹤,也許要延誤一些時日,如果對氏二賊潛伏不出,便先到崆峒找“玉虛”。”
皇甫慧聽罷,立即會意的說:“凡事一應小心就是,現在有瓊妹妹隨你前去,我和紫妹妹也放心了,不過,凡遇疑難,務必通知當地分舵,火速與總壇聯絡。”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頷首應是。
皇甫慧見一切交代完畢,即和歐陽紫起身告辭。
藍天鵬和蕭瓊華,依然送至院門外,直至皇甫慧和歐陽紫分別進入小轎,在八個侍女的簇擁下走向店外,兩人才轉回上房。
一等店伙撤走殘肴送來香茶後,蕭瓊華才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你確信蘭香姬有說服“玉虛上人”,解散各地分堂,遣散多羅高手的希望嗎?”
藍天鵬略策遲疑的說:“她回至崆峒後,先申明大義,縱論情勢,再以小弟和皇甫慧等人的劍技相比,迫使“玉虛”收斂雄心,放棄稱霸武林的企圖。”
蕭瓊華一聽,立即擔心的問:“蘭香姬約定什麼時候前去?”
藍天鵬說:“昨夜她是今天動身,不知現在是否已離開了仙居?”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這就不妥了,她應該和我們暗中聯絡,同時前去呀。”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蕭瓊華正色說:““玉虛上人”野心勃勃,苦心經營,豈是蘭香姬三言兩語所有勸得動的?到處網羅獨步武林的黑道高手,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果,這必須在她回山的數個時辰或一日之內,你我立即投貼拜山,在經過一場激烈搏斗後,使“玉虛上人”深覺蘭香姬言之不虛,趁他乍經拙敗,內心氣餒之際再加說明,方能收效。”
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不由興奮的說:“姐姐說得對,小弟這就派店伙前去。”
蕭瓊華立即阻止說:“不必了,我們了該動身了,稍時經過店前一問,便可知曉。”於是,通知店伙備馬,結完店帳,徑乍自走出店來。
兩人由店伙手中接過“血火龍”和小青,踏樓小馬,在店伙們的親切歡送聲中,策馬走向東門。
進入東門大街不遠,即是蘭香姬落宿的豪華大客棧,趨前相間之下,蘭香姬和嚴七,午前早已走了。
藍天賜和蕭瓊華,只得由北門出仙居,向西北放馬馳去,他們希望能追上蘭香姬,如果追不上,也決定盡快趕控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