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情節上接第24章“青年公子”。
第1節:死士的葬禮
在雪梅被囚禁的這幾天里,她一直擔心著她的兩個徒弟,害怕他們出什麼意外。脫身後她立刻向他們平時落腳的那棟屋子飛奔而去。
這時正是深更半夜,那屋子周圍靜悄悄的。走近以後,雪梅忽然聽見了屋子里傳出來打斗的聲音。她顧不得疲勞,一腳踹開門闖了進去。
張財張福兄弟倆正在和一個黑衣蒙面人進行著殊死的搏斗。
那人手持一把大約兩尺多長的寒光閃閃的柳葉刀,劈刺挑抹,招法凌厲。
張家兄弟一個舉著一張椅子一個拿著一根木棒在東躲西閃,拼命抵擋。
他們身上已經受了幾處傷,弄得滿身是血。
雪梅手里沒有兵器,低頭瞧見了掉在地上的木頭門栓,她拾起門栓,掄起來朝那個黑衣人的頭上狠狠地砸去。
黑衣人揮起刀來隔擋,只聽得“當啷”一聲響,他手里的柳葉刀被打落在地上。
緊接著他的肩膀連帶後腦都被門栓擊中,立腳不住,撲通一聲跌倒了。
不等他站起來,雪梅的一只腳已經重重地踢到了他的胸脯上。
他的頭往旁邊一歪,昏死了過去。
“師傅!”張家兄弟驚喜地大叫起來。
雪梅剛才急著救她的徒弟,使出了全力。
她忽然覺得一陣暈眩,身子軟了下來,幸虧張財張福跑過來抱住了她,才沒有摔倒。
她白天和張謙瘋狂地歡好了幾乎一個下午,後來又挾持著他逃出牢籠,剛回到這里就趕上一場驚險的搏斗。
她的精神和體力早就透支過度了。
等雪梅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躺在自己床上了。張財和張福守在旁邊,張福手里正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肉湯在不停地吹著。
“師傅,你總算醒過來了!來,喝一口我們給你燉好的野兔湯吧?”
張財驚喜地叫道。
說完他一邊扶著雪梅的身子讓她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招手讓張福把肉湯端過來給師傅喝。
雪梅喝了幾口湯,感覺好多了。她開口問道:“我不在的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那個黑衣人是誰,你們怎麼跟他打起來啦?”
因為擔心師傅的安危,這些天張財張福一直都是在惶恐不安中度過的,現在師傅平安地回來了,他們總算有了一個傾吐一肚子的委屈的地方了。
兄弟倆含著眼淚向師傅詳細地說了這幾天的經歷。
雪梅剛失蹤的前兩天他們還不是太擔心,因為以前師傅也“失蹤”過,後來都是她自己平安回來的。
從第三天開始,他們就覺得不對勁了,於是就分頭出去找她。
到了第四天,他們覺得這樣漫無目的地找沒有用。
兩人坐下來動腦子想了半天,認為師傅八成是被虎豹山莊的人給抓走了。
他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可是單憑他們兩個人,肯定是無法闖進虎豹山莊里救師傅的。
偏偏這幾天鮑鐵木也沒有送消息出來。
兩人實在沒有辦法了,決定埋伏在虎豹山莊外面,只等到里面的人出來,他們就找機會綁架一個人帶回來拷問一下,說不定能問出師傅的下落。
可惜的是,虎豹山莊的人出來辦事時一般都是成群結隊,最少時也有四五個人,因此他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今天傍晚時終於等到了三個從虎豹山莊出來的人,他們都穿著一身黑衣,還蒙著臉,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張財張福兩人跟蹤他們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見機不可失,就向這三人出手了。
因為是偷襲,他們占了不少便宜,不一會兒就重傷了其中一人。
沒料到另外兩人的身手十分厲害,張財張福兩人都受了輕傷。
張財眼見占不到便宜,就招呼張福趕緊撤走,連已經打昏在地上的那個人也顧不上了。
余下的兩個黑衣人緊追不舍,他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甩掉他們,好不容易回到了落腳的屋子里。
還沒等他們喘過氣來,就有一個黑衣人殺上門來了。
想必是他們大意了,這個黑衣人一直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沒有被發現。
接下來就是雪梅看到的場景了。他們兄弟兩人拼盡全力也不是這個黑衣人的對手,要不是師傅及時趕到,恐怕他們兩人都會性命不保了。
“師傅,我們把那個昏過去的黑衣人綁起來關在後面柴房里了。那個……她……她是個女人,長得很像師傅呢。”張福在一旁補充說。
“哦,那我去看看。”雪梅道。她想:“難怪我昨晚一腳踩在黑衣人的胸脯上時,感覺像是踩到了軟軟的一大團東西。”
他們正要去柴房,忽然聽見後院里一陣響動,好像是從柴房那邊穿來的。
張財張福各自找了一根木棒,雪梅抄起昨天繳獲來的那把柳葉刀,他們三人一齊向後院跑去。
剛進後院,他們就看見一男一女兩個黑衣人,其中那個男的正拖住那個女人的身體往牆上推送,似乎是想幫她翻牆逃走。
張福大喝一聲:“哪里跑!”
掄起木棒就向他們兩個打去。
黑衣男人見來不及逃走了,只好松開托住那女人臀部的手。
他從腰里拔出一柄匕首,一邊躲避張福手里的木棒一邊向他猛刺。
張福的木棒沒打到他,還險些被他的匕首刺中。
雪梅趕緊上去,手起一刀向那個男人的脖子劈下來。
那人一見雪梅的氣勢,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他索性也不躲閃了,拿著匕首往雪梅身上直捅過來,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
雪梅當然不會跟他一命換一命,她閃身躲過對方的匕首,緊跟著又是一刀劈來。
那黑衣男人抵敵不住,幾個回合之後他手里的匕首被磕飛了,肚皮上也被雪梅劃了一刀,開了一個大口子,血“噗”的一聲噴得到處都是。
他臨死前盯著雪梅說道:“好一個銀狐女俠,果然名不虛傳!我許大棒子死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枉了!”
那個黑衣女人昨天的傷勢較重。
除了頭上肩膀上挨的那一門栓,雪梅踩她的那一腳,至少讓她斷了三根肋骨。
她見黑衣男人沒撐幾下就被干掉了,雪梅和張財張福正在向她走來,於是拾起那個男人掉在地上的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雪梅想上前阻止,可是晚了一步。
那女人也真狠,那一刀把自己的脖子都快割斷了,血流滿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雪梅連叫可惜,只好吩咐張財張福去屋子後面的小樹林里挖一個深坑,准備把這兩人的屍體給埋了。
趁他們兄弟倆去挖坑時,她把這一對男女的衣服褲子全脫光了,開始仔細搜索。
除了那男的貼身藏有一塊黑色的金屬牌,另外還有一些銀錠銅錢外,倒是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金屬牌上刻有圖紋,正面是老虎頭,反面是豹子頭。
估計這就是虎豹山莊的身份牌。
他死前已經說出自己的綽號叫許大棒子,卻不知女的姓甚名誰。
雪梅看見他們兩人的右邊臀部上都烙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印記,仔細辨認後,發現那是個“孟”字。
雪梅猜想他們可能是孟金貔訓練出來的死士,專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想到今天把命陪在了自己手里。
雪梅看著這兩具血淋淋的屍體,忽然感到一陣難過。
要是她當初沒有跟孟金貔翻臉,現在恐怕也會在威逼利誘下成為他手下的刺客和爪牙,跟他們兩個沒有什麼區別。
她走出屋去提來了一桶水,還拿來了一件破得不能穿了的的衣服當抹布。
她准備給他們兩人清洗一下身體,好歹也要讓他們干干淨淨地入土。
她忙活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兩具屍體上的血跡洗淨了,接著用布擦干了,再用破棉被和舊草席把屍體卷了起來。
她干這些活兒一點也不陌生,因為不久前她丈夫王德的屍體就是她自己親手處理的。
這時張財張福已經把坑給挖好了,他們三人合力把兩具屍體抬過去放進坑去,蓋上了土。
她又給他們找來了一塊青石板立在一旁,權且當成墓碑,還點燃了一炷香。
按照本地的習俗,只有夫妻死後才會葬在一起的。
這兩人是孟金貔的手下,不知道他們之間生前有著怎樣的關系。
剛才張才張福挖坑時,雪梅把這兩具赤裸裸的屍體女上男下臉對臉地疊放在一起,用一床舊棉被裹著,再卷上草席,外面用草繩扎緊。
這個女人的個子跟雪梅幾乎一樣高。
雪梅注意到,她和許大棒子的嘴和陰部都正好對齊了。
她心想,不管怎麼樣,就算他們不是夫妻,兩人到了陰間也能做個伴兒吧?
雪梅在張家兄弟看護下休息了兩天,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第三天夜里,張福領著鮑鐵木來了。
按照雪梅原來的吩咐,鮑鐵木是無論如何不應該冒險來和她見面的。
可是這些天他被孟金貔派出去辦事去了,一直沒有功夫給師傅送信傳消息。
最近又接連發生了太多的情況,他識字不夠多,實在無法寫清楚,必須親口對師傅說才行。
因此他從一大早就冒險地藏在那顆約定的大榕樹附近,一直等到天黑,終於見到了前來取信的張福。
下面是鮑鐵木打聽到的最新情況。
孟金貔從一位朝廷高官那里得知,張一德已經被罷了官,徹底地失勢了,而且他最近患上了重病。
孟金貔覺得時機到了,馬上派出手下人去綁架張一德的兒子張謙,不料卻被旁人救了去。
他懷疑這事是銀狐女俠吳雪梅干的。
另外他與張一德的另一親信飛天夜叉蕭姨娘也翻了臉。
他們同是張一德手下最為得力的奴才,這次蕭姨娘是被派來接收虎豹山莊的金銀財寶的。
他們約定在一個本地富豪的一處位於鄉下的莊園里談判,結果一言不合,雙方大打出手。
他們各自帶去的人都裝備了新式洋槍,結果造成了重大的傷亡。
孟金貔這邊死傷了二十多個好手,蕭姨娘那邊的情況不明,估計傷亡也差不多。
孟金貔占據著易守難攻的虎豹山莊,原本是可以高枕無憂的。
可是他也有他的難處。
他背叛張一德的時間不長,宣誓效忠於他的人總共加起來只有三十多人。
這次一下子就損失了二十多人,光靠剩下的十來個人是無法守住虎豹山莊這麼大的地方的。
他對莊子里的其他的兵丁們又不太放心,害怕他們暗地里與蕭姨娘私通,從內部造他的反。
樂海和玉東兩個縣的縣官都收受了他和蕭姨娘的重金賄賂,聲明誰也不幫,由著他們去自行解決糾紛。
前幾天他派王三姑去干一件機密事情,因為害怕遭到蕭姨娘的人的埋伏,他特意叫許大棒子和另一名好手跟著去保護她。
結果三個人全部都失蹤了。
他懷疑這是隱藏在虎豹山莊內部的人暗中與蕭姨娘串通,將他們抓走了或者干脆殺掉了。
孟金貔氣壞了。
許大棒子是他最得力的打手,王三姑則是他的寵妾,他實在不能忍下來這口氣。
他決定孤注一擲,親自帶人去劫殺蕭姨娘。
他在蕭姨娘那邊也有一個內應,能不時地向他報告蕭姨娘的行蹤。
若是能把蕭姨娘給宰了,其他的那些嘍羅們就好對付了。
孟金貔帶人離開後,整個虎豹山莊只留下三十來個人守著。
其中孟金貔的親信只有兩個人,這還包括了私自跑出來給雪梅送信的鮑鐵木。
鮑鐵木雖然在虎豹營當過差,不過一直都沒有受到重視。
孟金貔開始接管虎豹山莊後,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莊丁。
自他從苗嶺逃回來後,孟莊主才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信培養。
不然他也探聽不到這麼多的機密。
雪梅聽了這些情況,驚訝不已。
這麼短短的幾天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她原來還准備精心策劃一番,挑起孟金貔和蕭姨娘之間的爭斗,沒想到他們已經斗得你死我活了。
那個用匕首抹脖子自盡的黑衣女人看來就是王三姑了。不過她還有一個疑問,她向鮑鐵木問道:“孟金貔派王三姑出去要干什麼機密事情?”
鮑鐵木答道:“王三姑是孟金貔從省城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來的一個妓女。她身材高大強壯,還懂武功,孟金貔已經將她訓練成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刺客。孟金貔原來是想用王三姑來對付師傅您的。她一天到晚都用黑布蒙著臉,在虎豹山莊里她只與孟金貔身邊的幾個人打交道,其他的人對她都不熟悉。”
鮑鐵木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咳嗽了一聲,然後帶著尷尬的神情接著說:“我聽服侍孟莊主的丫鬟背後議論,說孟莊主不惜重金把她買回來就是因為她長得極像師傅您。她每天晚上都裝扮成您的模樣上床陪孟金貔睡覺。”
“樂海縣的崔知縣不知從哪里聽說了孟金貔身邊有一個美人保鏢,長得跟聞名江湖的銀狐女俠一模一樣。他放出話來,說只要孟金貔舍得讓這個女人陪他睡三天,他就可以出面幫他去對付蕭姨娘。孟金貔一心要弄死蕭姨娘,以免夜長夢多,因此決定忍痛割愛,派許大棒子送王三姑去崔知縣那里供他享用。”
鮑鐵木說完這些話,他的老臉就紅了。
張財張福在一旁聽了,表情也極不自然。
昨晚他們倆都沒睡好覺,心里老是不停地想著自己的師傅和那個模樣兒長得像師傅的女人。
他們跟隨雪梅的時間長了,對她的感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們兩個心里不再單純地把她當成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令人尊敬的師傅,而是漸漸地有了一種親情,仿佛她是自己的母親一般的感覺。
他們開始認為她是神聖不可褻瀆的。
王三姑的出現,重新勾起了他們埋藏在心底里的對師傅的愛慕之情,讓他們輾轉反側,不能自已。
雪梅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她覺得這是一個進入虎豹山莊的極好機會。孟金貔不在,她正好可以混進去!
第2節:又是一番惡戰
第二天清早,雪梅向張家兄弟交待了不少事情,然後就打發他們分別投苗嶺和黎寨去了。
他們按師傅的吩咐去聯絡苗族頭人蒙鐵虎和黎族土司王義。
因為要徹底地搗毀虎豹山莊,必須有更多的人參與。
不然即使雪梅能夠把孟金貔這個為頭的干掉,他手下的其他人還有可能死灰復燃,重新聚集起來作惡。
雪梅自己裝扮成一個丑陋的村姑由鮑鐵木領著一起往虎豹山莊而來。
可是沒等他們到達虎豹山莊,就被五個大漢給盯住了。
領頭的是孟金貔手下的打手,名叫王同輝。
他和許大棒子一樣,是孟金貔的鐵杆親信。
原來在吃過幾次虧之後,孟金貔就開始懷疑他身邊有敵人的內應。
他暗中派人跟蹤了好幾個他覺得可疑的人,卻沒有發現任何线索。
漸漸地,他把注意力轉到了這個表面上看起來老實的鮑鐵木身上。
上次蒙烈帶出去的人全都折損在苗嶺上了,單單只回來一個鮑鐵木。
這確實令人生疑。
鮑鐵木平時雖然說話少,但是過去曾有人來向孟金貔告密,說這個老鮑背地里對虎豹山莊的所作所為頗為不滿,特別是對綁架黎苗兩族的少女的這件事。
他說干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會遭報應,死後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當時孟金貔並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這個木頭老鮑平時只喜歡喝酒練武,既不賭博又不去搞那些搶來的女人,恐怕真的跟他們不是一條心。
他會不會背叛他呢?
這一次孟金貔假裝把所有親信都派出去截殺蕭姨娘,就是為了要給鮑鐵木制造一個機會,看他上不上鈎。
鮑鐵木昨晚從虎豹山莊溜出來時,後面就有人遠遠地跟著他。
他雖然極為小心,卻還是沒有發現身後的尾巴。
那人瞧見鮑鐵木和兩個陌生人(張財張福兄弟)在一顆大樹下相見,他害怕被發現,就趕緊回去給孟莊主報了信。
孟金貔聞報大怒:“好你個鮑鐵木,竟敢私下里跟外人聯絡,圖謀不軌,虧得我還把你當成了親信!我要剝了你的皮!”
他尋思鮑鐵木因為還不知道自己被發覺了,肯定還會再回到山莊里來的。
但是他不想在山莊里面動手收拾他,害怕引起其他的莊丁們的猜疑。
鮑鐵木雖然話不多,但是他樂於助人,不少人都很喜歡他。
現在正是緊要時刻,他的人手不夠用,那些普通的莊丁們他又不敢過於相信。
於是他決定派王同輝帶著其他四個新近雇傭來的江湖人士去半路上截住鮑鐵木,將他拿下,然後秘密地帶回來嚴加拷問。
這五個人身手都不錯,對付老鮑一個人肯定是萬無一失。
鮑鐵木和雪梅正走在通往虎豹山莊的路上。
一路上雖然有些行人,但是並不多。
等到接近虎豹山莊時,就看不見任何行人了。
雪梅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似的。
她回頭看了幾次,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在經過一片樹林時,突然間傳來“嗖嗖嗖”的幾聲響,幾支飛鏢向她和鮑鐵木這邊射來。
雪梅機敏地一閃身,躲過了兩支飛鏢,同時用低沉的聲音向鮑鐵木報警:“小心!”
這時她的腳不巧踩到青苔上一滑,身子跌倒了。
她正要向上躍起,一支飛鏢“噗”的一聲,射中了她的肩膀。
鋒利的鏢尖深深地鑽進了她的肉里頭,她捂住肩膀悶哼一聲,流出來的血將她的灰布衣裳染紅了一片。
這時鮑鐵木已經和兩個衝過來的大漢打成了一團。
這兩人一人拿著長杆大刀,另一人拿著鐵棒,而鮑鐵木手里只有一把一尺來長的獵刀。
因為兵器不占優勢,他身上已經挨了好幾棒,背上也被對手的大刀劃出了幾道血痕。
雪梅揮舞著一根腕口粗大約五尺長的木棒也加入了戰團。
她平時最得力的兵器是一根熟鐵棍,但是那東西不好攜帶,而且太引人注目。
所以她出門時一般都不帶鐵棍,只帶著貼身短刀和木棒。
這根木棒看起來和普通人用的拐杖差不多,誰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時對方的另外三人也趕到了跟前,他們拼命擋住雪梅,不讓她和鮑鐵木匯合。
這幾人中王同輝和另一個面目凶狠的光頭中年漢子武功最高,王同輝使的是大砍刀,那光頭則是用一把帶鈎的鐵叉,掄起來呼呼生風。
斗了一會兒,王同輝發現眼前這個丑村姑比鮑鐵木要厲害多了,就對另一個黑臉漢子叫道:“點子厲害。我和武和尚先纏住她,你快去幫他們兩個,盡快拿下鮑木頭!”
他原本指望只對付鮑鐵木一個人,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大個子村姑跟他同行。
王同輝的經驗豐富,從她走路的姿勢就看出她的武功不俗,恐怕不低於木頭老鮑。
孟莊主早先的吩咐只是要他們把鮑鐵木抓回去,為了保險起見,王同輝決定先干掉這個丑女人。
那些喂了毒的飛鏢全是衝著雪梅射去的。
他對孟莊主的指令從來都是一字不漏的執行,絕不敢打任何折扣。
沒想到這丑女人雖然中了毒鏢,卻還是如此彪悍。
和他一起的武和尚自恃武功高強,平時對誰都不服氣,卻被她用木棒在光頭上掃了一下,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印。
要不是他占了兵器的優勢,又有王同輝和他互相配合,前後夾擊,他恐怕都要被她打趴下了。
武和尚是少林嫡傳弟子,因為犯了案逃走在江湖上,最近才被孟金貔收羅到自己手下。
提起少林和尚,不明底細的人都想當然地認為他們是武藝高強,在江湖上行俠仗義的英雄。
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少林和尚有好有壞,跟其他廟里的和尚沒有什麼區別。
這個武和尚最初就是強奸了一位女香客,還把她找上門來討說法的丈夫打成了重傷,這才逃走在江湖上,成了一名被通緝的犯人。
後來他加入了一個黑道團伙,專門干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背上了好幾條人命。
王同輝是他的同鄉,通過王同輝的介紹,他被急需人手的孟金貔招攬進了虎豹山莊。
王同輝見武和尚怒急攻心,想上前跟這個村姑拼命,就提醒他道:“武兄不要急,我們只管纏住她,等毒鏢的藥性發作,那時再收拾她不遲!”
雪梅聽了大急。
他們兩個仗著兵器上的優勢,前後夾攻她,阻止她去救鮑鐵木,同時又防著她逃跑。
她跟他們打了這麼久,手臂已經開始感到酸麻,肩膀上的傷口也又痛又癢,她知道那是飛鏢上塗的毒藥起作用了。
事不遲疑,她必須馬上突圍逃走,以後再想辦法來救鮑鐵木。
不然她肯定會落入這幫人的魔掌的。
可是她不想扔下鮑鐵木!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她知道老鮑是個極好的人。
他性格寬厚,做事從不偷懶耍滑。
對她這個比他還小了幾歲的師傅,他更是忠心耿耿。
就連張財張福都私下跑來里跟她說:老鮑真的是個好人!
雪梅聰明絕頂,知道自己一個人突圍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可是她具有一副俠義的心腸,原先當強盜時從來都是她掩護著部下突圍,要讓她拋棄忠實的部下自己一個人逃命她實在是做不到。
就在這時,鮑鐵木被人從背後砍了一刀,雖然傷口不是很深,但是也痛得厲害。
他早已精疲力竭,無力抵擋三個大漢的圍攻。
只聽得一聲鈍響,那個拿大刀的用刀背狠狠地磕在了他的頭上,將他打昏過去。
“鐵木!”
雪梅大叫一聲,奮不顧身地向他這邊撲過來。
那個打昏鮑鐵木的漢子正從腰里解下麻繩,准備把老鮑捆起來,被雪梅掄起木棒猛劈下來,帶著風聲的木棒正劈在他的後腦上,他被劈得翻了一個跟頭,像一根木樁一樣滾下了山坡,生死不知。
與此同時,武和尚的鐵叉已經叉到雪梅的胸前。
她趕緊往旁邊一閃,只聽得“撕拉”一聲,鐵叉上的鈎子鈎住了她的衣服,將她右邊的袖子全都扯掉了,還帶走了她脅下的一大塊布。
這下子她右邊的整條胳膊和肩膀還有部分肚皮都暴露在了這四條漢子眼前,他們甚至還能看見她里面貼身穿的繡花兜肚和半個飽滿的酥胸。
“哈哈,原來不是丑八怪,是個漂亮女人!”
“快把她抓住,讓咱們弟兄們先快活快活!”
因為劇烈的打斗,雪梅已經汗流滿面,把她臉上抹的灰土都被汗水衝掉了,露出了白里透紅的皮膚,十分誘人。
再加上她現在衣不蔽體,更讓這些男人們瘋狂。
王同輝和其他三人都興奮得滿臉通紅,大喊大叫起來。
武和尚在剛才的打斗中吃了雪梅的不少虧,心中恨不得把這個丑女人抓住,然後亂刀砍死才解氣。
現在一見對手竟然是個美貌的女子,他的怒氣立刻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欲火。
他心里騷癢得難受,恨不得馬上就把她騎在身下狠狠地蹂躪一番。
雪梅本來一個人對付王同輝和武和尚兩人就比較吃力了,現在又加上了另外兩條大漢,她的處境更加危險了。
好在他們一心只想抓住她奸淫玩弄,並不想傷著她,不然她早已血濺當場了。
現在就算她打算一個人逃走也晚了。
四個強壯的敵人把她圍在中間,一點兒也不著急。
不論她面對那個方向,都有人就從她的背後或者側面偷襲,就像四只貓在戲弄一只老鼠。
她早已累得精疲力盡,只是靠著本能在做最後的掙扎。
這時一個大漢掄刀向她的頭頸劈來,雪梅舉起木棒格擋。
那一刀卻是虛的,刀鋒拐了一個彎,朝雪梅的手腕削來。
她只好撒手,手里的木棒被磕飛了。
另一個大漢干脆扔了兵器,往前一撲,抱住的她的一條大腿,兩人在地上互相揪扯,滾來滾去,從生死搏斗變成了一場摔跤比賽。
其他三人站在一旁觀看,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起哄。
“魯大錘,快揪她的頭發!”“不,快,快抓她的奶子!”
雪梅此時就像一個發了瘋的潑婦,兩手亂抓亂撕,魯大錘的臉上已經被她抓出好幾道血痕。
其他的人邊看邊嘲笑魯大錘,說他怎麼這麼不中用,連個嬌滴滴的女人都制不住。
魯大錘急得滿臉通紅。
他已經使出了全力,要想制服雪梅又不傷著她幾乎是不可能的。
魯大錘的真名是魯陲,別人都叫他魯大錘。
他蠻力還是很大的,換成在場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一定比他強。
他想憑力氣壓制住雪梅,可是她好像總是有辦法掙脫他的摟抱,不時還反擊一下,讓他不能得逞。
他被弄得狼狽不堪,再加上旁人的嘲笑,他都想放棄了。
可是,雪梅美麗的臉盤和裸露著的健美的身體對他有著極大吸引力,特別是她身上的汗味兒特別誘人,讓魯大錘欲罷不能。
武和尚等得不耐煩了,他走上前用鐵叉鈎住雪梅的褲腰帶,用力一拉。
雪梅只覺得腰間一松,下身一涼,整條褲子連帶著短褲衩都被武和尚給撕裂了,一直拉到了腳踝處。
她霎時間頭腦冷靜了下來,停止了掙扎。
四個男人都睜大眼睛盯住她的下體看呆了,有的甚至流出了口水。
他們平時睡過的女人大多是那些下等妓女,偶爾會奸淫幾個鄉村的農婦和搶來的窮人家小姑娘。
他們哪里見過像雪梅這樣的極品女人?
她除了肌肉比一般女人要發達許多,身上的每個地方都發育的那麼完美。
這麼充滿性感,成熟美貌的女人可真是難得一見啊!
第3節:受辱
雪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周圍這幾個男人。
因為剛才的打斗,她嘴里還喘著粗氣,飽滿的胸部也跟著劇烈地起伏著。
魯大錘伸手抓住她的兜肚,把它從雪梅身上扯了下來。
現在她真的是渾身一絲不掛了。
看著雪梅像花兒一樣美的身體,魯大錘心里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惶恐和羞愧。
他的爹娘死得早,他已經不記得他們的模樣了。
據撫養他長大的舅舅說,他的爹娘死於兩大家族之間的仇殺。
當時他還在襁褓之中,是一位路過的女俠將他救了下來,送到了他舅舅家中。
長大後,魯大錘並沒有像舅舅所希望的那樣成為一個正直的人,而是誤入歧途,加入了黑道勢力。
不知怎麼的,赤身裸體的雪梅讓他突然想起了那位救過自己的女俠,他開始痛恨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
他低下了頭,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去看近在咫尺的雪梅。
“魯大錘,你傻啦?這麼騷的女人躺在跟前還等什麼?快上去肏她啊!”
武和尚在一旁喊道。
他見魯大錘還是沒有動,於是就一把將他推到一邊,自己脫掉褂子解開褲帶撲了上去。
雪梅知道反抗已經沒有用了,任憑著武和尚拽著她的兩腳將她拖到草叢里。
他用兩手分開雪梅的大腿,挺著又粗又黑的雞巴,對准雪梅的肉穴用力插了進去。
然後趴在她身上一邊怪叫,一邊快速地聳動著屁股。
漸漸地,雪梅的嘴里也發出了輕聲的呻吟。
其他幾個人聽了,像是聽到了仙樂,都不由自主地走到跟前,湊近了觀看。
武和尚一邊插她,一邊用力揉捏她的乳房,還張開大嘴舔允她的臉,脖子,甚至腋窩。
雪梅的臉紅得跟柿子一樣,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一方面是極度的屈辱和羞恥,另一方面則是說不出來的快樂和興奮。
她真想放開喉嚨,旁若無人地大聲叫起來。
武和尚完事以後,王同輝接著上來將她又奸淫了小半個時辰,然後又換了另一個人。
後來魯大錘也忍不住了。
他盡管心里還想著那位女俠,卻無法抵御眼前的這種要命的誘惑。
他在眾人的嘲笑聲中爬上了雪梅的身體,摟著她發泄了一通獸欲。
那個被雪梅用木棒劈中後腦的人名叫王三楞。
他的頭被打破了,血嘩嘩直流。
他的這幾個同伴忙著輪奸雪梅,沒有想到要去給他止血,等到他們一個個在雪梅身上發泄完之後,王三楞已經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王同輝只好叫人把他草草地挖一個坑給埋了。
鮑鐵木這時也醒了。
他的傷勢也不輕。
除了胳膊上肩膀上背上有傷口之外,他的左大腿骨被打折了,好在還不致命。
王同輝見鮑鐵木無法行走,就讓武和尚去砍來了兩根粗大的竹子,將鮑鐵木的身體緊緊地綁在竹竿上,然後叫魯大錘和雪梅一前一後地抬著他走。
他們要趁天黑前趕回虎豹山莊。
雪梅的衣褲和兜肚褲衩都被撕得沒法穿了,只能把幾塊破布綁起來圍在腰間,前面遮不住奶子和後面遮不住屁股。
她的肩膀上中了毒鏢,又紅又腫。
剛才被人輪奸時因為那要命的羞恥和刺激,倒是沒有覺得怎麼難受,現在卻痛得厲害。
可她還是被逼著去抬受傷的鮑鐵木,若是走得稍微慢了一點兒,跟在後面的武和尚就會用鐵叉刺她的屁股。
她的屁股被刺得血肉模糊,一路上“嗷嗷”地慘叫不已。
魯大錘看得心中過意不去,說了武和尚幾句,反被其他三個人大聲取笑了一通。他只好閉嘴。
鮑鐵木不但傷勢沉重,心里也極為難受。
他恨自己太無能,連累了敬愛的師傅遭受如此的奇恥大辱。
他知道,依師傅的本事,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想要自己一個人逃命應該不是件難事。
雪梅平時教導他和張家兄弟時說:如果哪一天碰上了危急的情況,他們幾個一定要各自突圍,不用去管她。
她若是沒有牽掛時,肯定也能自己脫身的。
誰知今天她卻沒有拋下徒弟自己逃命,而是拼盡全力保護他,最後自己當了敵人的俘虜。
他們幾個還在強奸雪梅時鮑鐵木就已經醒過來了。
可是他渾身疼痛,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來幫師傅了。
他當時只能緊閉兩眼不去想它,可是沒有用,雪梅充滿痛苦和羞恥的叫聲還是不停地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他悲憤交加,咬緊牙關,兩手控制不住亂抓,把自己的胸脯抓得血淋林的。
仿佛只有拼命地折磨自己的肉體才能稍微減輕一點他心里的痛苦。
現在他整個身體被綁在竹竿上,在山路上晃悠悠地被人抬著走。
他的頭在雪梅這一頭,腳在魯大錘那一頭。
因為臉朝下,他除了地面,只能看見師傅的腰部以下,特別是那兩條赤裸的腿。
一想起師傅剛才所受的凌辱,他就恨不得馬上替她死去。
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開始嘩嘩地往下淌。
雪梅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大腿上涼涼的,像是被弄濕了。
低頭一看,原來是老鮑哭了,他的淚水撒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知道老鮑的心思,只能無聲地嘆息。
趁沒人注意時,她伸出手在老鮑的臉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
鮑鐵木的心里像是被一陣春風刮過,立刻好受了許多。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忍辱負重,找機會幫師傅逃出虎口,哪怕是丟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回到虎豹山莊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王同輝心想這樣正好,不用驚動太多的人。
孟金貔這個時候卻不在莊子里。
王同輝他們走後孟金貔接到了他安排在蕭姨娘身邊的內應送來的消息,然後就帶著他的親信們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王同輝吩咐把雪梅和鮑鐵木關進了一間石頭砌的牢房,脖子和手腳都掛上了鐐銬,牢門用一個巨大的鐵鎖鎖住。
他還讓人給她和鮑鐵木送了些水和吃的。
他們兩個因為被身上的鐐銬限制,只有兩三尺的活動空間。
因為鐐銬的鐵鏈栓在各自身邊的木樁上,他們兩個互相之間也碰不到一起去。
即使不鎖牢門,也不用擔心他們會越獄逃跑。
王同輝已經猜出這次抓到的這個漂亮女人就是孟莊主一直要找的銀狐女俠吳雪梅。
據說許大棒子和好幾個莊主的親信都是死在她手里的。
王同輝覺得自己立了大功,莊主回來後肯定會有賞賜的,他心里非常高興。
他並沒有審問雪梅和鮑鐵木,那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他只是一個打手,只需在莊主回來前看住他們,不讓他們逃走就行了。
第二天孟金貔依然沒有回來。
可是鮑鐵木被抓的消息卻在整個莊子里傳開了,甚至有幾個平日里和鮑木頭處得不錯的莊丁前來質問他:老鮑到底犯了什麼事情?
虎豹山莊原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從前跟隨巡撫大人張一德的,雖然他們中那幾個掌權的已經被孟金貔給換掉了,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取得絕大多數人的擁戴。
因此他背叛張一德的勾當只能在暗地里悄悄地進行。
王同輝不知道該怎麼跟弟兄們解釋老鮑的事情,實際上他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因此他只好全部推到孟莊主那里,說等莊主回來後自會向大家說明的。
剛剛打發走這幾個人,又有另一批人來了。
這次共來了十七八個人。
這些人不關心老鮑是死是活,他們聽說王同輝昨晚抓到了美貌無雙的銀狐女俠,想讓他行個方便,讓他們也去見識一下。
王同輝當然知道他們想干什麼。
他氣得在心里把武和尚他們幾個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幫王八蛋!
叫他們不要跟人提起那個女人的事,他們卻偏偏忍不住要去吹噓炫耀一番。
這下子麻煩了。
這幫淫棍們見了那麼漂亮的女人,如何能忍得住?
他如果強行阻止,定會惹起眾怒。
若任由他們胡來,不管那銀狐女俠多麼厲害,恐怕都經不起這麼多如狼似虎的家伙們的反復蹂躪。
要是好不容易抓到手的銀狐女俠被這些人給玩死了,他該如何向莊主交待?
他只能先穩住這幫家伙,說這個女人很重要,必須先從她那里拷問出一些重要的消息。
他說他會向莊主轉達大家的願望,拷問完之後就把這個女人交給弟兄們去玩,到時保證人人都有份兒。
他還沒有意識到,經歷過昨天的那番銷魂的滋味後,他自己也變得有點兒憐香惜玉了,心里對這個銀狐女俠生出了一絲絲的情愫。
王同輝指派了四個莊丁輪流看守雪梅和鮑鐵木,其他人誰都不得靠近石牢。
這四人中有一個就是魯大錘。
晚上輪到魯大錘當值時,他悄悄地把白天就准備好的一些草藥和飯菜等東西帶進了石牢,還提來了一桶水。
雪梅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魯大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也是那天強奸雪梅的四個家伙中的一個,他想雪梅心里一定恨不得殺死他。
他用一塊干淨的布沾了水,開始替她擦拭身體各個部位。
雪梅沒有反抗。
她的手腳都被拴著鐵鏈子,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魯大錘擦得很專心,連她的腋窩肚臍和腳趾頭縫里都沒有放過,到後來他累得渾身冒汗,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雪梅心里擔心他獸性大發,再次將她奸淫一遍。
她現在渾身疼痛,手腳使不上勁兒,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等於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過還好,魯大錘除了用手在她的乳房和陰部摸了摸外,並沒有其他出格的舉動。
擦拭完她的身體之後,他又開始給她身上的傷處塗抹草藥。
雪梅受的最重的傷在肩膀上,被毒鏢扎進肉里面去了,整個右肩膀又紅又腫。
魯大錘帶來的草藥都是剛從山上采來的,並沒有熬煮過。
他把草藥的葉子和根莖塞進自己嘴里嚼爛,然後敷在她的傷處。
看得出來,他對治傷還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
隨後他取出帶來自己的舊衣褲給她穿。
雪梅這下子總算有東西能夠遮羞了,她忍著羞意配合魯大錘,伸腿讓他把褲子給她套上,系好褲帶。
她手腳和脖子上掛著鐵鏈,魯大錘沒有鑰匙,沒法打開鐐銬幫她穿戴。
他只能把那件舊上衣蓋在她身上,然後用幾根布條綁住不讓掉下來。
弄好這一切後,魯大錘把帶來飯菜端給雪梅吃。
雪梅搖了搖頭,用眼睛示意他把飯菜拿給躺在對面的鮑鐵木吃。
魯大錘只好把吃的分成兩份,分別給他們兩個吃。
等他們吃完後,魯大錘收拾好東西鎖好牢門離開了。
一連五六天,魯大錘都是利用當值的機會給雪梅和鮑鐵木送藥送吃的,他們兩個的傷勢都有了一些的好轉。
不過魯大錘和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流。
一是因為魯大錘嘴笨,不會說話,二是雪梅和鮑鐵木也不敢信任他。
魯大錘是新來虎豹山莊的,原來是跟武和尚他們一起混的。
因為時間太短,他跟鮑鐵木並不熟識。
對於雪梅,他的心情很復雜。
一方面他在為已經發生的事感到愧疚,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
另一方面他又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覺得有些舍不得離不開她。
雪梅不知道魯大錘心里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幾天他一直在盡心盡力地照顧她和老鮑,使得她對他的態度有了一些變化,至少看他的眼光不再那麼冷漠了。
她看得出來,這個大漢似乎對她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她也曾想過是否要利用他的感情,先想法兒逃出去,然後再回來報仇雪恨。
她是混過江湖的人,知道這種事情極難成功。
要想把老鮑也帶上一起逃走那更是難上加難。
她很可能只有一次機會,若不成功,那她和老鮑就全完了。
因此她只能耐心地等待時機。
第4節:石牢
可是接下來事態超出了雪梅的意料,變得完全失控了。
王同輝挑選的看守雪梅和老鮑的這四莊丁都算是比較老實的。
魯大錘自不用說,其他三個人也沒有特別為難雪梅,最多也就是當值時在她的乳房和陰部抓摸幾下過過癮。
這天晚上不是魯大錘當值,來的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莊丁。
他看起來才二十七八歲,頭發和胡子很長,嘴里酒氣衝天。
他 進石牢後嘴里罵罵咧咧的,手上拎著一把鋒利的雁翎刀還有一根長長的皮鞭。
他的長相不算丑,就是讓人看了不舒服。
特別是他右邊眉毛上面有一道兩寸長的刀疤,顯得特別猙獰。
這人馬上引起了雪梅的警覺。
他身上酒氣熏天,但從他的動作上卻看不出一絲醉意。
她一眼就斷定這是個桀驁不馴,生性殘忍的家伙。
這種人要是發起狂來,很可能會不顧後果,什麼事情都能干得出來。
果然,他一進來就用皮鞭指著雪梅道:“你就是那個外號叫銀狐女俠的婊子?快站起來,讓大爺我看看!”
雪梅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啪”的一聲響,他手里的皮鞭已經抽在了雪梅的脖子上。
皮鞭上濕漉漉的,不知沾了些什麼。
她雪白的脖子上立刻留下了一道血印。
“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別他媽的不識抬舉!老子為了今天這個機會,花了一百多兩銀子。你要是不乖乖地聽老子的話,那就讓這條鞭子和這把刀來說話,看你聽不聽!”
他揮舞著皮鞭,衝著雪梅大聲吼道:“快把你身上的那些破爛全脫光了,讓老子看看,再給老子來唱一段‘三娘思春’聽聽。”
他說的‘三娘思春’是一首下流的鄉村小調,比‘十八摸’還要粗俗淫蕩。
這小調在當時社會下層的人中間流傳很廣,會唱的人特別多。
即使是那些從來不不唱的人聽也都聽熟了。
“王炎輝!你想干什麼?你有本事衝著我老鮑來!”
鮑鐵木見雪梅吃了虧,急得在一旁大叫。
可惜他戴著的鐐銬的另一頭拴在一根粗大的木樁上,衝不到跟前來,只是把鐵鏈弄得嘩嘩直響。
“哈哈,沒想到木頭老鮑你平時一聲不吭,倒還是個多情的人。”
這個叫王炎輝的家伙轉過身去,咧開嘴對著老鮑笑道。
正說著,他冷不防地舉起那把雁翎刀,對准鮑鐵木劈頭砍了下來。
鮑鐵木雖然認得他這個人,但是從來沒有深交,料不到他會突然下殺手。
來不及多想,那雁翎刀已經砍到眼前了,老鮑因為套著鐐銬無法躲開,只能伸手去擋。
只聽“唰”的一聲,他右手的五個指頭連帶大半個手掌都被削了下來,血濺得到處都是。
老鮑急忙用左手捂住傷口。
他痛得臉色蒼白,嘴里“嘶嘶”地直抽冷氣。
王炎輝走過去抬腿對准老鮑的肚子上用力踢了一腳。
老鮑被他踢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王炎輝還不罷休,走近前去又踢了幾腳,是對准他褲襠里踢的。
雪梅在這石牢的這一頭急得大叫:“別踢了,快停下來!我,……,我脫,我這就給你脫!”她很快就把身上遮羞的破舊衣褲給脫了。
王炎輝走到跟前,盯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怪叫道:“好!好一個銀狐女俠!”
他伸手到雪梅的胯下用力一揪,揪下來一撮陰毛,拿到自己鼻子邊上嗅了嗅。
雪梅痛得大叫一聲,眼淚都流出來了。
王炎輝往石凳上一坐,撩起二郎腿道:“好了,現在你該給老子唱‘三娘思春’了。”
他回頭往老鮑的方向看了一眼,嘿嘿地笑了幾聲,接著對雪梅道:“你要是敢不聽話,老子就去把你那個相好的雞巴給割下來下酒喝!”
雪梅知道跟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講。為了不讓老鮑再受罪,她張開口輕聲地唱了起來:“……三娘我今年一十八……想哥哥想得心發慌……”
雪梅的聲音本來很好聽。
可是她從來沒有唱過這種下流小調,再加上擔心鮑鐵木的傷勢,再不救治恐怕就不行了,因此上她唱得結結巴巴,毫無可取之處。
“媽的,什麼狗屁的銀狐女俠,唱得還不如‘艷香樓’的那些下賤婊子們!”
王炎輝一邊罵,一邊用左手扯住雪梅的頭發,揚起右掌“啪啪啪”地打了她三個響亮的耳光。
打完他又走到鮑鐵木跟前,用力朝他頭上踢了一腳:“賤人,老子踢死你這個相好的!”
“不要!不要再折磨他了,你想干什麼我都答應你!”雪梅聲嘶力竭地喊道。
“哈哈,這還差不多!”
王炎輝一聽,來勁兒了。
他往地下一坐,脫了鞋,把臭腳丫子朝著雪梅伸了過去,說:“爬過來,先給老子把腳給舔干淨了。”
雪梅真的俯下身子,雙手捧起王炎輝的腳舔了起來。
她因為被鐵鏈拉住,必須用力伸長脖子才能讓舌頭夠得到他的腳,舔起來非常吃力,不一會兒就累得渾身冒汗,舌頭發麻,連胳膊也開始酸痛起來。
她的臉因為羞憤而紅得跟柿子一樣,王炎輝見了,更加亢奮了。
他把雁翎刀和皮鞭小心地放在雪梅夠不著的地方,然後走過去騎在雪梅的光滑的脊背上,用巴掌“啪啪”地拍打她的屁股。
嘴里還“駕駕”地大聲喊著,就像是在騎馬一樣。
雪梅忍氣吞聲地趴在地上,還被他逼著學馬跑的樣子上下晃動著腰背。
稍不如意王炎輝就用力掐捏她的乳頭,扯她的頭發。
不一會兒她就累得汗如雨下,臉朝下趴著再也動不了了。
就連王炎輝自己也累得喘息不止。
他盯著雪梅赤裸的身體看了一會兒,感覺到自己的下身開始發熱,褲襠里的那根肉棍也開始硬挺起來了。
他站起來飛快地脫掉了衣服褲子,然後命令雪梅爬起來,把屁股趴撅得高高的,他用力將自己的雞巴從後面捅進了她的肉穴里。
雪梅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心里只想著快些完事,早就盼望著他真刀真槍地來干她了。
她打起精神來極力迎合他,一邊大聲呻吟一邊扭動著身子。
王炎輝只覺得渾身舒爽,仿佛進入了一個美妙的仙境。
魯大錘這幾天因為伺候雪梅和鮑鐵木累的夠嗆,吃過晚飯後又多喝了幾杯,早就去屋里睡下了。
半夜里他因為口渴起來去外屋找水喝,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拌,差一點兒摔了一跤。
點上油燈一看,原來是和他同屋的另一個莊丁崔胡子。
崔胡子醉得不省人事,他不論怎麼叫都叫不醒。
魯大錘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不過他一看見崔胡子時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想起來是為什麼了:今天晚上本該是崔胡子當值看守雪梅和鮑鐵木的。
現在他既然醉成這個樣子,那麼誰會在石牢里當值呢?
魯大錘心里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要出大事兒。
他馬上去找另外兩個負責看守石牢的莊丁,想打聽一下為什麼今晚崔胡子沒去石牢當值。
結果那兩人正在和其他的莊丁們一起喝酒賭錢,已經喝得東倒西歪了。
其中一人對魯大錘說,他看見王炎輝晚飯前來找過崔胡子,然後一貫窮酸的崔胡子手里忽然就有了不少銀子,要請弟兄們喝酒。
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魯大錘這時又想起來一個重要的細節:這個王炎輝是被銀狐女俠打死的那個王三愣的親哥哥,他們跟王同輝是本家。
前幾天他聽人說王炎輝主動找上王同輝,要求看守石牢。
王同輝知道他一貫任性妄為,死活不答應。
他肯給崔胡子那麼多銀子,八成就是要換來了一個當值的機會,要為他死去的弟弟報仇。
王炎輝這人武藝不錯,就是生性特別殘忍,喜歡把女人往死里折磨。
那些被他欺負過的妓女們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做“活閻王”。
雪梅要是落到他手里,肯定生不如死,最後多半是個被他先奸後殺的下場。
魯大錘這幾天來已經對吳雪梅產生了相當深的感情。他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於是拔腿飛快地往石牢那邊跑,要趕去制止王炎輝行凶。
魯大錘一邊跑一邊想著該怎麼對付王炎輝。
別看魯大錘嘴笨,他人並不傻。
王炎輝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和人拼命。
他力氣上雖不如魯大錘,但是武藝卻比他強,慣使一把鋒利無比的雁翎刀。
若是想阻止姓王的殺雪梅,光嘴上勸說是肯定行不通的,得動手打敗他才行。
魯大錘並不想跟他拼命,主要是擔心即使打起來最後也救不了雪梅。
王炎輝平時好像只服王同輝一個人,因為王同輝曾經救過他的命。想到這里,魯大錘拐了個彎,往王同輝住的屋子跑去。
可惜王同輝也不在,屋子里空無一人。
魯大錘等不及了,必須馬上去救雪梅,不然就來不及了。
剛出了王同輝的屋子,他瞥見門口的地上掉了一串鑰匙,好像就是王同輝平時掛在褲帶上的那一串鑰匙。
他想也沒想就把鑰匙拾起放進自己懷里,然後繼續往石牢的方向跑去。
第5節:死神的摟抱
到了石牢跟前,魯大錘發現門沒鎖,門縫里透出了些許燈光。
石牢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他心里一沉,暗道:糟糕,我來晚了。
王炎輝可能已經把雪梅和鮑鐵木都殺了,然後自己逃跑了。
魯大錘的鼻子發酸,眼淚止不住撲啦啦地往下滾。他戰戰兢兢地推開了石牢的門,猛然看見了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鮑鐵木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躺著,不知是死是活。
吳雪梅和王炎輝兩人赤裸裸地緊摟在一起,也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他注意到,王炎輝壓在雪梅的上面,他的雞巴還深深地插在雪梅的肉穴里。
再仔細一看,他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雪梅手里的鐵鏈在王炎輝的脖子上繞了一個圈,他的臉漲成了青灰色,兩眼也向外突出。
他,……
,他好像已經死了。
雪梅也失去了知覺。
不過她的兩臂依然摟住王炎輝的身子不放,兩條赤裸的大腿環繞在他的腰部,夾得緊緊的。
王炎輝顯然是被她用鐵鏈了勒住脖子窒息而死,而她自己也因為用力過度而虛脫昏迷了!
魯大錘吃驚不已,他不敢相信一個強壯的男人竟然會在強奸一個女人時被勒死在她的懷里,這姓王的家伙恐怕是這世上最倒霉的采花賊了。
魯大錘要是知道雪梅曾經勒死過一頭大黑熊,就不會這麼大驚小怪了。
魯大錘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掰開雪梅的手臂,把王炎輝的屍體從她身上拉了下來。
王炎輝身上其它地方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是脖子以上的部位是死灰死灰的,沒有一丁點兒血色。
魯大錘到來之前,王炎輝得意洋洋地騎在雪梅身上縱橫馳騁時,她一直在想著該怎麼脫身。
這個家伙不像是個單純的好色之徒,如果他只是奸淫玩弄她,在她身上發泄獸欲,她是不會反抗的。
可是他的眼神看起來很不對勁兒,不時閃過一種令人膽寒的凶光。
雪梅心想,如果不是有殺父殺妻般的大仇,他完全沒有必要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對付鮑鐵木,最多將老鮑打昏過去就行了。
他強奸她時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好像她越是痛苦他就越高興。
可是她敢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她絕對沒有想到王炎輝和被她殺死的王三愣是親兄弟。
她對王三楞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印象,更不知道他姓什麼。
但是雪梅的直覺告訴她,王炎輝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那把鋒利的雁翎刀就放在離她不遠的地上,很可能他在她身上發泄完之後,就會用它來把她大卸八塊兒。
想到這里,已經快要達到性高潮的她忽然覺得渾身發涼,背上冒出了冷汗。
剛開始肏雪梅時,王炎輝很謹慎,一直是在她身後用力。
後來他漸入佳境,不知不覺地換了一個姿勢,變成了雪梅仰面躺著,王炎輝爬到了她上面。
他緊緊地抓住雪梅戴著的鐐銬上的鐵鏈子,把雪梅的兩條胳膊拉直,固定在地上。
他的臉埋在雪梅的脖子邊,胸部緊貼上她不停地跳動著的兩乳。
同時他的下身在拼命聳動,一下接一下地往她的肉穴里狠狠地插下去,插得她淫水四濺,慘叫連連。
雪梅知道他馬上就要爆發了,同時也感到自己的末日將近,再不動手就什麼都晚了。
她突然胸脯往上一挺,下身一縮,像是要坐起來。
王炎輝正肏得帶勁兒,雞巴忽然滑出了那個舒適的洞穴。
他本能地用兩手抓住雪梅的奶子把她的身子往下按,雞巴也再一次捅進了她的肉穴。
雪梅趁著他的手松開鐵鏈子的那一瞬間把胳膊抬起來,用鐵鏈環繞在他的脖子上,然後緊緊地摟住他的身子不放。
王炎輝一開始沒有在意,反倒覺得被她這麼抱著十分舒服。
雪梅的胳膊越勒越緊,他開始感到呼吸不暢。
他想掙脫雪梅的摟抱,可是兩手使不上勁兒。
他兩腿用力一蹬地面,下身和雪梅分開了,硬邦邦濕淋淋的雞巴也從雪梅的身體里拔了出來。
他只要把脖子脫出鐵鏈的纏繞,再一個翻滾,就能擺脫雪梅的控制。
雪梅急了,她下身猛地跟著抬起來,兩腿上舉夾住王炎輝的腰部,把他硬拉回到她的肚皮上。
他那硬得像鐵棍一樣的雞巴也被順帶著再次捅進了她的肉穴里。
幸虧她腳上戴著的鐐銬的鐵鏈足夠長,不然她的兩腿是無法夾緊他的腰部的。
她全身一齊發力,不敢有絲毫的放松。現在正是生死關頭,稍一疏忽,王炎輝就會掙脫開來,到那時她可就徹底地輸了。
王炎輝漲紅了臉拼命地掙扎。
漸漸地,他的臉色由紅變紫,然後再變青變黑,最後變成了一片灰白色。
他全身一松,一動不動了。
可是雪梅還是不敢放開他,她一直用力箍住他的脖子,直到她自己也因為用力過度而昏迷過去。
雪梅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正被魯大錘抱在懷里。
他端起一碗水送到她嘴邊。
她喝了兩口,忽然想起來受重傷的鮑鐵木:“老鮑,老鮑他,……,他怎麼樣啦?”
魯大錘答道:“老鮑的一只手廢了。不過他的命應該是保住了,我已經給他包扎好了。”
他這麼說著,心里卻對老鮑生出了一股醋意。
不過當他看到雪梅投過來的感激的眼神時,覺得又好受了許多。
雪梅發現她戴著的鐐銬被打開了,扔在一旁。
她掙扎著站了起來,走到老鮑身邊看了看。
他睡著沒醒,右手纏著布條,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了。
他身上依然戴著鐐銬。
不過,他看起來真的是脫離了危險。
她轉身看見了王炎輝的屍體。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死前來不及射精,他的雞巴還是硬邦邦地挺立著,那上面好像還沾著雪梅自己的體液。
雪梅覺得一陣惡心,彎下腰干嘔了起來。
魯大錘過來想伸手攙扶她,被她用手勢阻止了。
過了一會兒,她拾起地上王炎輝脫下的衣褲穿在了自己身上,又彎腰拾起了那把鋒利的雁翎刀。
這時她明顯地感覺到站在對面的魯大錘渾身顫抖了一下。
她用盡量柔和的語氣對他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和老鮑,你強奸我的事就算是過去了,我不會再追究了。我要走了。老鮑我就托付給你,請照顧好他。我對天發誓,以後會加倍地報答你的。”
想了一會兒,她接著說:“今天的事情你可以全部推到王炎輝頭上,就說他發瘋了,要殺我結果反倒被我給殺了,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魯大錘痴痴地望著她,點了點頭。雪梅轉身出了石牢。魯大錘像是想起來什麼,追了出去,對她道:“吳女俠,我來給你領路。”
魯大錘讓雪梅先在牆角邊等著,他跑回自己的屋里拿來了一根長繩子。
他沒有帶她走虎豹山莊的正門,因為那里有莊丁們把守。
他把她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把繩子拴在圍牆邊的一顆大樹上,他和雪梅爬上了那顆樹,然後跳到了圍牆上。
再用繩子把雪梅從圍牆上墜了下去。
他自己也跟著下去了,那繩子還懸在那里,等回來時再用。
到了圍牆外面,魯大錘對雪梅說:“吳女俠,我知道一個隱秘的山洞,離這里不遠。你可以先去那里養傷,我每天都會來給你送藥送吃的,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
雪梅低頭一想: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她雖然沒有受很重的傷,但是渾身疼痛,疲勞不堪,確實不適合走遠路。
而且她也放心不下鮑鐵木。
當然,帶上鮑鐵木一起走是肯定不行的,她想在山洞等幾天,看看老鮑的身體能不能很快恢復。
虎豹山莊的人肯定以為她遠走高飛了,絕不會想到她還敢藏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其實除了養傷外,她心里還有別的打算,不過她現在還沒有想好到底該怎麼辦。
這個魯大錘還真不錯,雪梅心想。
她決定信任他。
當然,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魯大錘似乎感受到了雪梅對他的贊許,他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黑暗中雪梅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魯大錘回去後找到王同輝,告訴他王炎輝不知從哪里拿了鑰匙,去石牢里奸淫抓來的銀狐女俠,結果自己反被她殺死,銀狐女俠也逃得不知去向。
王同輝一聽,急忙帶入去石牢里一看,見王炎輝光著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牆上地上都是血跡。
旁邊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鮑鐵木,他受了重傷,身體極為虛弱。
原來魯大錘多了個心眼兒。
他先去跟老鮑串通好,還把他傷口上包的布撕掉,讓血又流了出來。
鮑鐵木聽魯大錘說師傅雪梅已經逃出去了,心里很高興,自然願意配合。
他本來就受了傷,也不用刻意去裝扮。
王同輝氣得暴跳如雷。
他原來指望用捕獲銀狐女俠這一件大功勞從孟莊主那里討賞,為此他還嚴禁其他莊丁們去石牢里奸淫玩弄她,害怕不小心把她給折磨死了。
沒想到因為一個王炎輝,他的好夢成空了。
他馬上把莊子里的莊丁全部叫起來,派了十幾個人分頭去追逃跑的銀狐女俠,又吩咐一個姓周女仆去給鮑鐵木包扎傷口,他還要留著老鮑一條命好向莊主交差呢。
魯大錘向王同輝問了聲:“我也跟著去追她吧?”
王同輝點了點頭,他就急忙離開了。
其實他是想趁機給雪梅送些吃的。
這時崔胡子和另外兩個負責看守石牢的莊丁也被帶來了。
崔胡子還醉著沒醒,是被另外兩個人抓著胳膊拖來的。
這兩人見事情鬧大了,很害怕,就跟王同輝說今晚本來是輪到崔胡子當值,後來王炎輝用大把的銀子來賄賂他,替他當值去了。
其他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知。
王同輝氣得大罵了他們一通。他叫人把崔胡子用冷水澆醒,狠狠地抽了他二十鞭子,然後關了起來。
武和尚也來了,王同輝叫他帶幾個人去把王炎輝的屍體給埋了。
一聽到銀狐女俠越獄逃走了,武和尚連呼可惜。
這幾天他回味著那天奸淫雪梅時的美妙滋味,很想再來那麼一次,可惜王同輝一直攔住不讓。
他見王炎輝死後雞巴還是翹得老高,就走近前去用腳把他的雞巴踩住,罵道:“媽的!這個家伙看來臨死前還享到了艷福,老子以後要是也能有這麼個死法,那該多過癮啊。”
旁邊的那幾個莊丁們聽了,臉上都露出淫蕩的神色,看著他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雪梅正躺在山洞里休息,魯大錘來了。
她以為來的是敵人,搬了一塊大石頭准備當武器,看清來人是魯大錘後才把石頭扔到地上。
魯大錘看了一下那塊三十多斤重的石頭,暗叫“好險!”
這次他不光是給她帶來了吃的,還有一套衣服褲子。
雪梅嘴上不說,心里卻對魯大錘很感激。
她先把吃的放在一邊,抓起衣服褲子就往不遠處的一股清泉跑去。
這幾天被關在石牢里,身上時刻鎖著鐵鏈,根本沒有辦法洗臉洗澡,難受死了。
更令她難受的是羞恥和尷尬。
她的屎尿都拉在一個木盆里,然後由看守的莊丁端出去倒掉,和她關在一起的鮑鐵木也是這樣。
到後來她都麻木了,就算有男人在跟前盯著她也照樣能拉屎拉尿。
這時已接近清晨,天快亮了。
她顧不得魯大錘就在不遠地方看著,她三兩下就脫光了身上的衣褲,用手捧起清泉水洗起身子來。
朦朧的光线讓她變得美麗無比,魯大錘覺得她簡直就是一位下凡的仙女。
看著看著他的視线開始模糊了,他伸手擦了一下眼睛,轉過身子默默地離開了。
第6節:大仇人
雪梅在山洞里一連躲了二十幾天,身體幾乎全部恢復了。
魯大錘每隔兩天都來給她送吃的,同時也帶來有關虎豹山莊的消息。
她白天沒事時也打幾只野兔什麼的,一是為了補身子,二是活動活動手腳。
因為有魯大錘送來的干糧和火石等用品,她的日子比當年自己一個人大著肚子在深山老林里生存要好過多了。
夜里她躺在厚厚的茅草上,一個人看著洞外的星空想心事。
她童年的記憶里母親的形象很模糊,記得比較清楚的是父親的怒吼,還有皮鞭和木棒打在屁股上的痛苦滋味。
長大後她離家出走,更是經歷了重重苦難,雖然找到了真愛卻又在轉瞬間失去。
直到嫁給黎族人王德後她才過了兩年輕松愉快的日子。
她快滿二十七歲了,忽然間,她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依自己現在的處境,找個男人生孩子也許不難,但是要讓孩子健康長大,過上正常人的日子,那就不容易了。
她絕不願意自己的孩子也去受她所受過的那些苦。
她想:要是她幾年前生下的那個女兒還活著,那該過好啊。
如果真的是那樣,哪怕自己去殺人放火,去做牛做馬,甚至去妓院里當婊子,也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至於孩子怎麼才能在這麼惡劣的環境里正常長大,她還沒有仔細地想過。
雪梅有時會夢見自己的女兒,她只是毛絨絨的一團,抱在懷里就像當年抱著那只小黑熊一樣。她多麼希望自己能親自給女兒喂一次奶啊。
這兩天魯大錘沒有來送飯,雖然雪梅這里還存有一些吃的,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這些天她對魯大錘為人和性情都比較了解了,已經開始完全信任他了。
這家伙其實是個極為穩重的人,只是因為他跟老鮑一樣不怎麼會說話,表面上給人一個比較笨的印象。
他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還有,鮑鐵木的傷勢好些了嗎?
孟金貔回來後會不會用嚴刑拷打他?
正想之間,她聽到了山洞外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那聲音很熟悉。她從洞口往外一看,果然見到了匆匆趕來的魯大錘。
“吳女俠,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魯大錘一見她就叫了起來。
雪梅急忙用手勢止住他,一把把他拉進洞來。
這個山洞很小,人進去後直不起腰來,只能坐下。
好在雪梅在地上鋪了很厚的一層干草,坐著倒是比較舒服。
他們面對面坐著,彼此的距離還不到兩尺遠,魯大錘聞到了雪梅身上天然的女人香味兒。
他不禁呆住了,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直到雪梅開口詢問,他才回過神來。
“回來了,全都回來了!”魯大錘沒頭沒腦地說道。
“大錘,你別著急。說清楚一點,到底是誰回來了?”雪梅問道。
“總督張大人和少爺張謙,還有蕭姨娘,算上其他姨太太,丫鬟和干粗活的女傭人,一共來了一百六十多人。”魯大錘答道。
“他們都來虎豹山莊啦?那孟金貔呢?你上次不是說他出去追殺蕭姨娘去了嗎?”雪梅追問道。
“他也回來了,不過受了重傷,是被關在一個鐵籠子里用馬車拉回來的。”雪梅聽了大吃一驚。
魯大錘這才開始把他所打聽到的情況從頭到尾地說給雪梅聽。
原來張一德雖然被罷官了,但是並沒有生病,他的身體好得很。
為了迷惑他的政敵,同時也為了看看他手下人是不是會背叛他,他故意假裝病重。
這下子不光是他的那幾個主要的政敵,就連人稱小諸葛的孟金貔也上了當。
虎豹山莊里一直有人暗地里給張一德傳送消息,因此他早就知道孟金貔想要背叛他。
只不過他還要留在海口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只能先派蕭姨娘前來。
這次孟金貔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以為張一德活不了幾天了,只要干掉蕭姨娘後就萬事大吉了。
沒想到這是張一德設置的圈套。
他帶出去的人全軍覆沒,他自己也負傷被俘虜了。
張一德回到虎豹山莊後按照他留在那里的親信提供的情報,先把和孟金貔走得近的那些人全部抓住關了起來,其中就包括王同輝和新近來投奔孟金貔的武和尚等人。
魯大錘給人的印象是個腦子不太靈活的粗人,只能當一個普通的打手,因此他倒是沒有什麼事。
鮑鐵木是孟金貔下令抓的,已經被折磨得只剩下了半條命。
他反倒是因禍得福,被當成了忠於張一德的人,現在已經被放了出來。
因為他的傷勢還沒有恢復,張一德指派了一個郎中為他治傷,並且繼續讓那個姓周的女仆伺候他。
這些新的情況把雪梅的腦子全攪亂了。
她原來的打算是殺死孟金貔,徹底鏟除虎豹山莊這個毒瘤。
現在孟金貔倒是構不成威脅了,可是張一德回來了,虎豹山莊的勢力比過去更強大了。
她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說到底,張一德才是雪梅的大仇人。
他害死了她的愛人玉麟哥哥和他父親龐知縣,逼得那麼大一個家族家破人亡。
雪梅的那些弟兄們死的死,逃的逃,這筆賬也都應該算在張一德的頭上。
孟金貔過去干的那些事情,絕大部分也是受張一德的指使。
只是張一德一直高高在上,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心里一下子還無法把他和自己經歷的那些苦難聯系起來。
“吳女俠,我來之前先去見了老鮑一面。他的斷腿的骨頭還沒有完全長好,不能自己行走。他,……他說需要馬上見你一面。”
魯大錘說這話時有些猶豫不決,似乎並不想告訴雪梅這件事。
“他沒說是因為什麼事嗎?”
雪梅問道。
魯大錘搖了搖頭。
因為魯大錘的關系,鮑鐵木知道師傅就藏在附近的山上,並沒有離開。
他的傷還沒有好,無法出來找師傅。
他這個時候想要見雪梅,肯定是有十分重要的情況要親自跟她說。
雪梅決定潛回虎豹山莊去見鮑鐵木一面。
“大錘,請你幫我一個忙。我要混進虎豹山莊,和老鮑見一面。”
她向魯大錘說道。
魯大錘剛才說過,張一德一下子帶進來這麼多人,他們跟原來的莊丁們之間並不熟識,更重要的是,孟金貔王同輝武和尚他們全都失去了自由。
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只要魯大錘肯出力幫忙,帶她混進去應該不是件難事。
魯大錘很不願意讓雪梅回到虎豹山莊去。
一是不想讓她再次落入虎口,二是有些嫉妒鮑鐵木。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看得出來,她對老鮑真的很好,雖然他們之間不一定有那種關系。
可是他很無奈,雪梅的主意已定,他根本無法改變,只好點了點頭。
第二天魯大錘給她帶來了幾件自己的衣服褲子。
他用那把雁翎刀把她的頭發給剃短了,戴上頭巾裝扮成一個男人。
為了不讓自己漂亮的臉蛋引起注目,雪梅弄來一種黏黏的野果汁塗在臉上脖子上,再撒上一些柴草灰,轉眼之間她變成了一個面目丑陋的粗野男人。
她還讓魯大錘用布條在她胸部纏了又纏,將她身上的美妙的曲线遮了個嚴嚴實實。
她個子高大,一般人若不仔細看是很難發現她是個女人的。
他們是傍晚時分從正門進入虎豹山莊的。
守門的兩個莊丁碰巧是魯大錘認識的老熟人,他對他們說,這位兄弟名叫李松林,是總督張大人帶來的人。
於是那兩人不再盤問,把他們給放進去了。
雪梅對他們拱了拱手,粗著嗓子說回頭要請他們喝酒。
魯大錘讓她一個人先藏在一個馬棚里的干草堆里。
天黑以後,魯大錘扶著鮑鐵木來了,還給她帶來一些吃的。
雪梅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跟鮑鐵木小聲說話,魯大錘站在稍遠的地方給他們放風。
雪梅詢問了老鮑的傷勢,還拉住他的胳膊,伸手摸了摸他那已經殘廢了的右手。
老鮑不願讓師傅擔心,說自己現在沒事了。
因為天黑,雪梅看不清老鮑的臉色,只是感覺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兒怪。
她注意到老鮑走路時一瘸一瘸的,不過因為時間緊,她沒有過多地詢問他的傷勢。
老鮑說,張一德誤以為他是自己的死忠,對他很信任,莊子里很多從前禁止去的地方他現在都可以去了。
他曾經單獨去見過孟金貔一次。
孟金貔傷得很重,而且還中了毒。
雖然每隔幾天都有郎中來給他用藥治療,但是看起來他活不了太久了。
孟金貔對老鮑說:“我敢肯定你不是張一德的人。如果你是銀狐女俠的人,就請給她帶一個信兒,說我知道關於她親生母親的一些事情。叫她來見我。”
鮑鐵木當時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孟金貔嘴角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認為自己猜得不錯,這個老鮑是銀狐女俠的人。
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她不會來。
鮑鐵木覺得這件事太重要,必須親自告訴師傅,讓她自己來做決定。因此他才冒險讓魯大錘把雪梅給找來。
老鮑對雪梅說,他仔細查看過了,孟金貔身上的傷都是真的。
他覺得孟金貔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張一德的信任,而且也活不長了,他不太可能再設計誘捕雪梅。
如果張一德懷疑老鮑和銀狐女俠有勾結,直接把他抓起來拷問就行了,根本用不著那麼麻煩。
雪梅也認為有道理,她應該去見一見孟金貔。
她對自己的母親了解得太少了,很想從孟金貔嘴里得到一些關於她的情況。
關押孟金貔的地方就是原來關押雪梅和鮑鐵木的那個石牢。
孟金貔的傷勢很嚴重,根本就不可能逃走。
即使把他放了,他也活不了幾天了。
因此張一德並沒有加派人手看守他。
雪梅讓魯大錘把鮑鐵木送回去。
她自己孤身一人來到石牢旁邊,發現看守的那個莊丁已經靠牆坐在地上睡著了。
現在已是後半夜,時間不多了,容不得她猶豫不決。
她左手揪住那個莊丁的頭巾,右手用雁翎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抹,不聲不響地就將他解決了。
她把屍體拖入一旁的草叢中,從他身上搜出石牢的鑰匙,然後打開鐵鎖,閃身進了石牢。
石牢里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地上卷縮著一個人。
不用猜,他就是虎豹山莊曾經的莊主孟金貔了。
雪梅仔細打量了一下孟金貔。
他臉上沒有血色,形容憔悴,一頭花白的頭發。
聽鮑鐵木說孟金貔應該才五十出頭,可是他現在看起來卻像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他身上沒有戴鐐銬,也沒有繩子綁住他。
不過,就算是有人來幫他逃跑,恐怕出不了虎豹山莊他就得咽氣。
孟金貔聽到了門響,抬頭看見一個大個子進了牢門,來到他的身邊。
不用問,這就是他一直想要見的銀狐女俠了。
他眼里閃過一絲精光,好像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一些。
雪梅現在的樣子很丑,不過孟金貔還是能認出她來。
“吳女俠,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他帶著些許自嘲對雪梅說道:“過去這幾年我做夢都想抓住你,然後盡力折磨你,以報當年的斷腿之仇。我甚至想到要把你交給弟兄們去輪番奸淫個三天三夜,再把你賣到妓院去當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沒想到啊,我這都快死了,才又一次見到了你!”
“你找我來,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事情?”雪梅開門見山地問道。
“吳女俠既然來了,何必急在一時?現在這里不會有人來,張大人,蕭姨娘,還有我過去的那些伙伴和部下,他們都對我這個快死的人沒有了興趣。”
呼呼地喘了幾口氣,孟金貔接著說道:“你先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背叛我去救那些革命黨人?不要騙我,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你跟那些革命黨人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雪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為了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誰?……吳女俠不要介意,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你這種奇女子看得上眼。”
“他是龐知縣的兒子,就是被你們害死的那個龐玉麟。”
她看出孟金貔確實不行了,現在他能說這麼多話恐怕只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因此她沒有了平時的顧慮。
再說她平時太壓抑了,心里有許多話沒處說。
如今面對一個快死的仇敵,她說說這些往事也是她情緒上的一種宣泄。
她向他簡要地說了說自己認識龐玉麟的經過。
一想到和心愛的玉麟哥哥在一起的短暫時光,她心頭忽然感到一陣巨痛,眼淚緊跟著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孟金貔閉著眼睛在回憶著龐玉麟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從外表看,他是個讀過書的闊少爺,除了長得英俊,似乎並沒有什麼真本事。
他心里憤憤的,很替雪梅不值。
忽然,他聽見了對面雪梅的輕聲抽泣。
他心里一軟,開口對她勸道:“吳女俠,你……別哭了。這人都死了好些年了,還是多保重自己要緊哪。”
這話在以前孟金貔是絕對想不到會從自己的口里說出來的。
其實他第一次和雪梅見面就認定她是個好女人,那時候他覺得像她這麼美貌的女俠客正對巡撫張大人的胃口,遲早會被他收入府里調教,因此就沒有再多做痴心妄想。
後來他的腿殘廢了,仕途也跟著終止了。
他把這些帳都算在了銀狐女俠頭上,心里對她恨得要命。
雪梅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在孟金貔這個大仇人面前表露出心中的痛苦和委屈。
現在的孟金貔一點兒也不像那個一直在追捕她的凶惡的朝廷鷹犬,倒像是個好心腸的大叔。
對了,他說話的語氣讓她會想起了當年的伙伴,就是那個最初拉她入伙,後來尊她為大當家的,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隨著她的柴貴。
哭了一會兒,雪梅猛然停了下來。她用袖子擦干了眼淚,對孟金貔道:“孟爺,你找我來肯定不是為了敘舊的。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了吧。”
“好,那我就直說了。”
孟金貔跟雪梅說她的真正的仇人是張一德。
他不但害死了她的愛人龐玉麟一大家子,還害死了她的親生母親。
三十年前張一德在廣西的綠營兵里當千總,經常和手下裝扮成強盜去搶劫過往的客商。
有一次他們正在作案,碰上了一個路見不平前來救援的女俠客,她就是雪梅的親生母親。
他和他的十幾個同伙一起上前圍攻她,用刀砍傷了她,最終將她擒住。
後來他們把她拖到樹林子里輪奸了足有一個多時辰才離去。
雪梅聽了,紅著眼睛追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女俠客是我母親?你當時是不是也在場?”
她問話時右手緊握著雁翎刀的刀柄,仿佛時刻准備把刀往孟金貔的肚子上捅。
孟金貔淡淡的點了點頭,說他當時確實在場。
他那年才十五歲,父親死了,家里只有母親一人帶著年幼的弟妹,他為了生計不得不謊報年齡去綠營當兵,成了千總張一德手下的小兵。
那個女俠很年輕,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她雖然不如雪梅生得高大,但是她武藝很好,四肢健美靈活,臉部長得很漂亮,和雪梅有些相像。
孟金貔說,那是他是第一次被張一德脅迫去搶劫客商,在那之前他還從來沒有真的見過血。
他們圍攻那個女俠時他嚇得哆哆嗦嗦地躲在後面,不敢靠近。
她面對強敵毫不畏懼,一把鋼刀神出鬼沒,砍傷了好幾個張一德的手下,身上濺滿了鮮血。
要是單打獨斗,張一德這一伙人中誰也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她獨力難支,胳膊上大腿上都受了傷,最終累得倒在地上。
張一德他們因為這一場惡斗,一個個早已獸性大發。
他們一擁而上,將她的衣褲和兜肚撕成碎片,混合著汗水和血水將她翻來覆去的奸淫了一個多時辰才罷休。
孟金貔說他躲在一旁觀看,她那美麗的容貌和性感的身體給他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
事後張一德他們發現只有孟金貔一個人沒有參與輪奸那個女俠,就逼著他賭咒發誓,決不將那天的事透露出去。
他們還威脅說,如果他說出去就殺他全家。
就這樣張一德還是不放心,在下一次作案時,他用刀架在孟金貔的脖子上,逼著他親手殺死了一個客商的一對不滿十歲的兒女。
張一德因為心狠手辣,又善於見風使舵,他的官運一直很好。
那以後沒幾年他的官職就升到了參將。
孟金貔因為是他的親信,一直跟著他,當上了他府里的管家,專門幫他做那些索要賄賂,強占民財,收買上司,陷害同僚的肮髒勾當。
孟金貔說,張一德一直對那個女俠客念念不忘,說那是他睡過的最令他難忘的女人。
可惜她當時受了重傷,被他們孤零零地扔在樹林子里,多半是活不成了。
要是張一德當時就身居高位,他肯定會冒險把她搶進自己府里,長期霸占她的。
後來張一德去梧州城公干,碰巧遇見當地的富戶文老爺在為自己的小女兒搞比武招親。
張一德混在人群里看熱鬧,發現那個英姿颯爽的文三小姐長得極像那位被他糟蹋過的那位年輕的女俠客。
那一次因為公務緊急,他不能在梧州多作停留。
後來他通過自己的部下打聽到了文三小姐的消息:一位姓吳的年輕人擊敗了其他的競爭者和文三小姐本人,拔得頭籌,將她娶回自己的家鄉去了。
這位吳姓青年雖然相貌武藝都不錯,但是家境一般,而且遠在千里之外的海南。
因此文老爺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
無奈文三小姐執意要嫁給他,文老爺只好准備嫁妝,和夫人一起流著眼淚把最為疼愛的女兒送出了家門。
兩年後張一德被朝廷派到海南擔任崖州知州。
孟金貔聽說他曾經派手下人去尋訪過文三小姐。
他當了兩年的崖州知州就離開了海南。
多年後張一德再次去海南時,他已經是廣東巡撫了。
這一次是為了剿滅亂黨。
孟金貔帶著虎豹營打頭陣,張一德在背後遙控指揮。
沒過多久亂黨就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個營救過亂黨的銀狐女俠依然在逃。
孟金貔找了一位高人畫了她的全身像,到處張貼懸賞緝拿。
張一德見到她的畫像後就馬上把孟金貔找了去,問他這個女人的真名叫什麼?
她是什麼來歷?
孟金貔回答說不知道。
他查了許久,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來歷。
記得當時張一德自言自語地說道:“她長得有點兒像文三小姐。”
聽了這話,孟金貔也覺得銀狐女俠看著有些眼熟。
他私下里找了些本地的地痞流氓去打探二十多年前從廣西梧州嫁到海南來的文家三小姐,最後還真讓他給查到了。
不過文三小姐,也就是吳夫人,她早就死了,只留下了一個女兒。
這個女兒在幾年前也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孟金貔懷疑這個失蹤的女兒就是被官方通緝的大盜銀狐女俠。
銀狐女俠正好也姓吳,年齡上應該跟文三小姐的女兒差不多大。
孟金貔一心要親自報他的斷腿之仇,並不想讓銀狐女俠落到張一德手里。
他隱瞞了這些情況,因此張一德對銀狐女俠的身世並不知情。
不然的話,他肯定會下令手下日夜搜尋,不找到她決不罷休。
雪梅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石牢的。
她早先從雲娘那里就聽說了母親的悲慘遭遇,現在又一次聽到這些往事,就像是她自己親身經歷的一樣。
可憐的母親因為仗義救人而負傷被擒,飽受張一德那伙歹徒們的凌辱,出嫁後還因此遭到了丈夫的嫌棄。
如此屈辱和痛苦她能向誰訴說?
難怪她會拋下年幼的女兒,離開了這個帶給她無窮無盡的痛苦的人世。
想到這些,雪梅的心中不禁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她發誓要替母親報仇雪恨,親手殺死那個作惡多端的張一德!
她走出石牢時情緒已經失控,幸虧魯大錘及時趕來接應她。不然要是碰上了巡夜的莊丁,只怕會發現她的不正常,把她抓起來嚴加拷問。
魯大錘害怕夜長夢多,將她悄悄地送回到那個山洞里。
雪梅心靈上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一個人坐在山洞里發呆,一連兩天不吃不喝。
等到魯大錘再次來看她時,發現她病得厲害,渾身發燙,嘴里不停地說著胡話。
她見了魯大錘像是見了仇人,抄起雁翎刀就向他劈過去,一邊劈嘴里一邊喊道:“張一德,叫你欺負我娘!我要把你殺了,給我娘報仇!”
幸虧她因為生病,心浮氣躁,手臂無力,不然魯大錘可就倒了大霉了。
魯大錘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奪去她手里握著的刀,將她打暈過去。
然後他把她抱到一條溪水邊,脫光了她身上的衣服,把她的整個身體浸入冰涼的溪水里降溫。
這是小時候他父親教給他的辦法,說凡是遇到渾身發燙又說胡話的病人,首先得先想辦法給病人降溫。
雪梅被冷水一激,醒了過來。
她發覺自己赤身裸體地被一個男人抱進溪水里,就開始反抗。
她雖然渾身乏力,可還是又抓又咬,用力掙扎。
魯大錘的臉上被抓出了幾道血印。
他顧不了那麼多了,掄起巴掌用力打了她幾個耳光,然後跳起來騎在她身上,強行將她壓倒在溪水里,只留鼻子和嘴在水上呼吸。
幸虧她已經高燒了兩天,體力比不會武藝的人還要弱,不然魯大錘是制服不了她的。
雪梅漸漸地意識騎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就停止了掙扎。
等到她身上不那麼燙以後,魯大錘才把她從水里撈了出來,扛進了山洞里。
他先喂她喝了一些水,又給她吃了些干糧。
雪梅吃了東西後就睡著了。
魯大錘不敢走開,就躺在邊上盯著她。
他剛才累得夠嗆,躺了一會兒也跟著睡著了。
睡夢中魯大錘夢見了自己的娘。
只見她走到他跟前,把他抱在懷里哭,然後她解開胸前的衣扣,把乳頭塞進他嘴里喂他吃奶。
娘的奶子又大又白,魯大錘張嘴含住她的乳頭用力吸允著。
濃濃的乳汁流進了他的嘴里,真香真甜啊。
他拼命地睜大眼睛,想看看自己的娘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可惜眼前一片模糊,怎麼看不清楚。
他急了,伸手抱住娘的脖子把她的頭往懷里拉,她用手撐住了他的胸脯。
僵持了一會兒,兩人似乎都出了一身大汗。
他聽到娘發出的急促的呼吸聲,聞到了她身上汗香味兒。
那味道他很熟悉。
突然間,眼前的那張臉變得清晰起來,他認出來了。
那不是他娘,而是那個漂亮的銀狐女俠。
她渾身赤裸著,正被他用力抱著按倒在地上。
這時周圍傳來了幾個男人的笑聲,他能聽出來,那是王同輝和武和尚等人的聲音。
他,……
他正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奸她。
魯大錘感到了極度的羞愧和悔恨,他一邊大叫著“不!”
一邊松開銀狐女俠的身體,想站起來。
可這時她的兩條胳膊卻緊緊地摟住他不放,她還把嘴湊近他耳邊,用充滿誘惑的聲音懇求他:“不,……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把我留給那些惡人!”
魯大錘完全無法抗拒了。
他的雙腿一軟,身體又倒在了銀狐女俠的身上,他的雞巴像是有自己的注意,准確無誤地插進了她溫暖潮濕的肉穴里。
她的嘴里發出了一陣歡快的呻吟。
魯大錘渾身一震,像是著了魔,下體開始用力聳動,一下接一下地把雞巴從她身體里面抽出來又插回去。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量也越來越大。
到後來,好像周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男一女,兩團一絲不掛,激烈地碰撞著的肉體。
魯大錘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那個小山洞里,吳女俠不見了。
他想到了昨晚的事,那感覺太真實了,不像是夢。
他急忙穿好衣服爬起來,走出洞去尋找她。
四下里都不見她的身影。
他剛要開口喊她,忽然發現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條溪水邊上,眼睛看著遠處,像是在想心事。
魯大錘走過去,在離她兩尺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他注意到她已經洗了澡,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
她那不施脂粉的臉顯得更加漂亮了。
魯大錘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吳女俠,我,……”
雪梅用手勢止住了他:“大錘,什麼也不要說了。你該回去了,不然張一德他們會起疑心的。你從山莊里出來這麼長時間,回去時要事先想好一個借口,不然應付不了他們的盤問。”
她的病似乎全好了,恢復了原先的沉著和理智,聲音里也充滿了自信。
她終於又變回到那個英姿颯爽的銀狐女俠了。
魯大錘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
他聽話地站起身來,雪梅也跟著站起來,往他跟前走了一步。
她的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堅定而又親切的語氣對他說:“大錘,張一德害死了我娘和我心愛的男人,還有他的一家人。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對我的大恩我記住了,若是我今生還不了這個債,那就只有等來世了。”
停了一會兒,她接著說:“你先走吧。說不定我報仇時還需要你的幫忙呢。”
魯大錘聽了這話,他的心難受得在滴血。
他不認為她單人匹馬能夠殺得了張一德。
他很想緊緊地抱住眼前的女人,對她大聲吼叫:“你不能去死,你是我的!”
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就像是一只癩蛤蟆,根本配不上她這只白天鵝。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她從來就不是屬於他的。
在雪梅的注視下,他轉過身默默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