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朝廷鷹犬
雪梅等的人終於來了,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自稱姓孟。雪梅對他拱了拱手,請他坐下。
那人對雪梅還了禮,坐下後才開口道:“在下孟金貔。久聞銀狐大俠乃是美如天仙的女中豪傑,俠義之名傳遍南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
雪梅並沒有聽說過這人的名字,她不動聲色地答道:“不敢,孟爺客氣了。不知孟爺有什麼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請直言。”
這個姓孟的是通過夜貓子的一個生死之交打聽到銀狐女俠的,這次會面也是他要求的。
他說有一樁天大的交易要和銀狐女俠談。
雪梅只聽夜貓子說過這姓孟的和官府有關系,並不知道他背後的真正後台是誰。
她已經吩咐柴大哥去打探一下這個人的來歷。
雪梅雖然膽子很大,但是她的心也很細,不是一個魯莽的人。
通過剛才的接觸,她發現這個孟金貔也是一個練武的人,功力相當深厚。
他的身體雖然單瘦,但是兩眼精光四射,一雙手看起來很有力,五指像鋼爪一樣。
雪梅坐在離他不到三尺的地方,不禁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她自己是官府通緝的重犯,若這人是朝廷的捕快,又是有備而來,想擒住她恐怕不是難事。
雪梅不知對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直覺上她認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於是她打起精神,時刻防備著他突然發難。
孟金貔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常,坐在那里低聲向雪梅說出了他的那樁交易。
原來他是現任巡撫張大人派來的人。
他說,希望銀狐女俠配合巡撫大人搜集有關亂黨的消息,必要時還要請她出面去做一些巡撫大人不便做的事情。
雪梅聽得一身冷汗。
她雖然才出道不到三年,但是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若自己成為朝廷的鷹犬,雖然可能一時得勢,但是她以後在江湖上就會成為人人痛恨必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她的銀狐女俠的美名也會被徹底地毀了。
到時候人們可能會反過來罵她是一個替張巡撫這個狗官欺壓百姓的夜叉婆,禍害江湖好漢的女妖精,賣身投靠給官府的婊子等等。
她讀書雖然不多,但是也略知天下大勢。
如今的朝廷早已是日薄西山,氣數將盡了。
不過她不敢斷然拒絕孟金貔,否則會立刻惹怒巡撫大人。
她已經是朝廷通緝的十大重犯之一,玉東縣的捕快雖然奈何她不得,若是巡撫大人真的下決心要對付她,卻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自己倒是無所畏懼,只怕跟著她的那些弟兄們會無處可逃,最後被官兵捕快們一網打盡。
即使是在黑道上混,該軟的時候也得軟,否則肯定混不長。
雪梅早就明白了這條重要的生存法則。
她當即立斷,決定先敷衍孟金貔,蒙混過關。
以後走一步是一步,看情況定奪。
她對孟金貔道:“多謝孟大人。承蒙孟大人看得起小女子銀狐,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定當不辭辛勞,盡力報答先生的提攜之恩。”
說完起身欲向孟金貔磕頭行禮。
孟金貔微微一笑,伸手托住了她的兩臂,道:“銀狐女俠不必多禮。”
他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約莫有一千兩,遞給她道:“這是些小薄禮,不成敬意,請收下。”
雪梅知道無法拒絕,就收下了銀票。
然後起身告辭離去。
孟金貔看著雪梅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剛才她要給他磕頭,他伸手攔住她時就有意試探了一下,果然力氣不小,武功肯定也不差。
他原來以為她的名頭是江湖上的人胡亂吹捧出來的,今天一看到她沉著鎮定應對自如的樣子,就知道她絕不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
她和他的交談中一句都沒有提到巡撫大人和官府,更沒有明確表示向巡撫大人效忠的意思。
看來她只怕心里另有打算,要真正收服她可能還得再下一番功夫。
“越是這樣的人,和她較量起來才越有意思。”
孟金貔閉著眼睛在想。
他一直為巡撫大人東奔西走,出謀劃策,大人贊他為“小諸葛”。
不過他干的大都是傷天害理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在江湖聽說過他的人不多。
他有過不少女人,至今卻仍然是孑然一身。
雪梅的相貌和氣質都深深地打動了他:這可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好女人啊。
不過,這女人生得美貌如花,卻偏偏又聰明伶俐,正是巡撫大人喜歡的女子類型。
她恐怕最終逃不脫被張大人鎖進深宅加以凌辱調教的命運。
想到此,孟金貔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暗道:“可惜了。”
雪梅和她的弟兄們“發跡”之後,在玉東縣城開了一間車馬店,取名叫“富來通”。
她讓柴大哥出面做了店主人,她自己只留在幕後,從來不出頭露面。
富來通既是他們平時落腳的地方,也是各種有用的消息的來源。
這里出入的大部分人都是走南闖北的車把式和江湖漢子,他們沒事時總喜歡一邊喝酒一邊大聲聊天,說些聽到和看到的趣事。
柴大哥可以從他們那里打聽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雪梅回到富來通後,獨自進了一間的密室。
她讓一個伙計去把柴大哥找來,將這一千兩銀票交給他,讓他留一半做車馬店的本錢,另一半分給弟兄們去花。
她自己從不貪財,有好處時總想著她的弟兄們,得了金銀財寶後一般是拿出來大家分。
這也是弟兄們都敬她愛她服她,願意跟著她出生入死的原因之一。
柴貴向雪梅報告說,他已經打探到了那個孟金貔的底細:他父親原是邊軍的一個參將,因觸犯軍法被斬首。
孟金貔十五歲就入綠營當兵,因為身手不錯,為人機靈,還識文斷字,深得當時還只是綠營把總的張大人的賞識。
後來張大人官運亨通,被提升為千總,隨後又升為守備,都司,參將,最後當上了封疆大吏廣東巡撫。
他先把孟金貔提拔當了把總,千總,當了巡撫後,又把他弄進巡撫衙門專門為他處理機密事宜。
孟金貔對外的公開職位是正六品的營千總,依然是個武官。
不過他的實際權力比一般的從五品的武官都要大。
張大人名叫張一德。
他原來是個滿族人,復姓納蘭名裕德。
他五歲時父親死了,母親帶著他改嫁給一個姓張的高官,他也跟著改名叫張裕德。
他從小愛看三國,特別喜歡張飛。
長大後他給自己改了名字,叫張一德,取張翼德的意思。
張一德長得粗眉大眼,一臉的絡腮胡子,像是一根根鋼針一般,確實有些猛張飛的樣子。
他自幼學過少林金鍾罩的功夫,十分了得。
他為人既狡猾又凶殘,早年在綠營里混時干過不少殺良冒功,搶劫客商,禍害無辜百姓的壞事,人稱張砍頭。
當了大官以後,他迫害起自己的政敵來也是從不手軟。
隨著他的地位的節節上升,有不少跟他過不去的同僚都被撤職查辦,抄家問罪,有的甚至掉了腦袋。
孟金貔是張一德的親信,張一德干的那些壞事中有不少都是他在幕後出謀劃策的,有的甚至是他親自動的手。
不過孟金貔很低調,他在官場上江湖上的名聲並不顯赫。
這些情況是柴貴找到一個過去在張一德的繼父家中當過丫環的女人打聽出來的,為此他給了那女人一百兩銀子作為報酬。
柴貴提醒雪梅,說跟這個姓孟的打交道千萬要小心,不然會吃大虧。
雪梅答道:“知道了。”
柴貴見雪梅像是很累了,就囑咐她早點歇息,然後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第2節:古畫
第二天雪梅接到一個手下的探子來報,說是打聽到今天晚上有一樁黑交易(銷贓),地點在玉東縣縣城里的杏花樓。
杏花樓表面上是一個酒樓,私下里卻開著煙館賭場和妓院,背後的老板姓馬,人稱馬胡子。
馬胡子跟官府和黑道勢力都有來往,手下養了一幫打手,在縣城這一帶很有面子。
聽說這次交易的東西是一幅古畫。
雪梅決定自己親自去走一趟。
富來通的生意只是個幌子,無法養活她手下的這麼多弟兄們。
因此她必須不時地想法弄些銀子來花。
她比較喜歡干這種黑吃黑的事情,因為她這樣就不必直接面對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心理上覺得好受一些。
當然,這種事可不是好玩的,危險性一般都很大,搞不好就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雪梅考慮到馬胡子認得她手下的許多弟兄,因此她決定獨自一個人前去。
雪梅平時外出時一般是女扮男裝,作案時更是用黑布蒙住頭臉只露出雙眼,因此知道銀狐女俠的真面目的人沒有幾個。
干這種事講究的是眼明手快,行蹤隱秘。
她的武功比她碰到過的對手要高出許多,因此至今還沒有失手過。
要是帶上其他人去可能不但幫不了她的忙,反倒有可能會誤事。
旁晚時雪梅換了一身藍布長衫,裝扮成一個閒著沒事出來找樂子的青年公子,手里搖著一把折扇,一步一步地慢慢來到了杏花樓。
這時天剛剛黑下來,她要了一壺酒和一碟下酒菜,在大堂里悠閒地坐了下來。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她還讓伙計叫來了一個賣唱的,她一邊喝酒一邊聽著小曲兒。
過了大約半個鍾頭,買主登場了。
這是一個青年書生,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
他的皮膚白白的,長得倒還文靜。
他背上背著一個布包袱,一進門就警惕地四下打量,好像在防著什麼人一樣。
雪梅不禁搖了搖頭,暗自嘆息一聲:這人太嫩了,一看就是緊張到了極點,若是真有什麼寶物到了他手里,十有八九會被心懷不軌的人奪走。
這個年輕人長得有點兒像她的夢中情人玉麟哥哥,也就是那天她救夜貓子時遇見的那個財主家的姑爺。
當然,他只是臉的輪廓有那麼一點兒像,遠不如玉麟哥哥那麼英俊帥氣。
可是雪梅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他一看就是個老實的人,她甚至都覺得不好意思對他下手了。
雖然心里這麼想,但是總不能讓一大幫弟兄們挨餓吧。
該取的財物不去取,只會便宜了別的強盜們。
雪梅天資聰穎,有柴大哥等人的輔佐和幫襯,遇上不懂的事情他們都會給她詳加解釋,因此她的經驗跟一個老江湖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了。
不然的話,單憑著她的容貌和武功,無論如何也很難在江湖上闖下這麼大的名頭來。
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一個中年男人,商人打扮。
他往四處掃了一眼,就直接走向那個書生坐的桌子,在他身旁坐下。
雪梅全神貫注地偷聽他們的談話。
雖然她離得遠,身邊又有個女人在唱小曲兒,但是她的聽力極好,他們談話的內容她一字一句都沒有錯過。
“袁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銀子帶來了嗎?”
那中年人坐下後向那個書生問道,一邊問一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他說話的聲音很難聽,有點兒像公鴨叫。
那個姓袁的書生點了點頭,說:“帶來了。不過我要先看看那樣東西。”
那個中年男人的眼睛往四周掃了一下,然後從自己長袍的袖子里取出來一卷東西,是一幅畫。
姓袁的公子立刻兩眼放光,盯住了那幅畫。
他伸手要去取過來看,卻被對方擋住了。
“袁公子,我們一手交銀子,一手交畫。然後你可以坐在這里驗畫,我當場點銀子,等我們都看好了點清了再離開這里,如何?”那人說道。
姓袁的青年書生低頭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他把自己的布包袱拿起來放到桌上,推向對面那人,然後又從懷里取出來一疊像是銀票的東西遞了過去。
那人也把手中的畫卷交給了袁公子。
然後他們一個開始仔細查看那幅畫,另一個埋頭清點銀子和銀票。
雪梅的眼神好,她遠遠地一見那幅畫就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想了一下,她想起來了:那幅畫曾經是她家的東西,以前就掛在客廳里,她小時候幾乎天天都能看到。
那是她父親吳元吉十多年前花了五百兩銀子從一個逃難的外鄉人手里買回來的,據說是宋徽宗趙佶的真跡,堪稱無價之寶。
吳元吉本來把它當成寶貝收藏,從不輕易給人看。
後來他結識了龐知縣,得知龐知縣在書法和繪畫上頗有造詣,就把他請到家中來,讓他對這幅畫評價一番。
結果龐知縣一看就看出了問題,說這幅東西不是真跡,而是一幅後人仿徽宗的作品。
不過仿得還不錯,一百兩銀子還是值的。
吳元吉聽了滿臉羞慚,送走了龐知縣。
他慶幸自己沒有把這幅畫拿出去當真跡到處顯擺,還不算太丟人。
從那以後他自然不會再把這幅畫當寶貝了,只是隨便掛在客廳里。
偶爾接待至親好友時,他還會拿自己當初買畫受騙的事自嘲一下,以博客人一笑。
就在雪梅離家出走的前一年,吳元吉和一位愛畫的朋友一起喝酒,一時高興,就將這幅畫送給了那位朋友。
雪梅心想,要麼是父親的那位朋友把這幅畫轉手賣給了其他人,要麼是被人盜走了,現在它又被拿出來當成真跡來哄騙不識貨的人。
她正想著,那個青年書生已經鑒賞完畢,看他心情激動的樣子,顯然是沒有看出什麼毛病來。
另外那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也點好了銀子。
他們兩人先後起身,走出了杏花樓。
出門之後他們就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走了。
雪梅拿出些銅錢來打發了那個賣唱的,也跟了出來。
她知道那幅畫沒有什麼價值,因此沒有去理會那個青年書生,而是跟在了那個中年男人的後面。
她並不清楚他的畫究竟賣了多少銀子,但是估摸著應該在兩千兩以上,這也是一筆不小的不義之財了。
那中年男人在縣城里左拐右拐地轉了幾個大圈子,始終沒有發現遠遠地跟著他的雪梅。
最後他停在了一條偏僻小路旁的一棟陳舊的房屋前,屋子里面亮著燈。
他四下里看了看,顯然是害怕有人跟蹤他。
雪梅一路上跟著他,同時也在注意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種偏僻的地方正是她下手的好地方。
雪梅看見那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模樣,心里松了一口氣:這家伙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商人。
這麼一來她再來個黑吃黑就沒有什麼心理壓力了。
那人在門上敲了一陣,門開了,一個女人把他迎了進去。雪梅悄悄地潛到窗子底下,屏住了呼吸偷聽屋子里兩人之間的對話。
“銀子拿回來啦?”女人問。
“整整兩千三百兩,一文不少,這是你的三百兩。怎麼樣?我鑽地虎講信用吧?”
那個公鴨嗓的中年男人答道。
接著他們兩個人好像摟抱在了一起,窗子里傳出了親嘴的聲音。
雪梅在窗外聽了,不由得撇了撇嘴。鑽地虎是一種生長在土里的蟲子。這中年男人取了這麼個猥瑣不堪的外號,可見是個沒什麼出息的小蟊賊。
“那幅畫呢?”女人一邊喘息一邊問。
中年男人嘿嘿地笑了,答道:“還在那書呆子手里呢。放心吧,我上次已經跟蹤過他,他就在‘迎客來’落腳。灰熊和黑狸他們倆已經在那家客棧外面候著了,一到半夜就動手,保證讓那幅畫完璧歸趙。”
“那就好。我好不容易才從王師爺家里把這幅畫給偷出來,因為這個我被那個老家伙占了不少便宜呢。”女人故意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委屈你了,寶貝兒。只等我物色到下一個傻瓜就來它個故技重施,再用它來賺一筆!”男人一邊摟住女人親嘴,一邊說道。
這下子雪梅算是聽明白了:這女人去勾引了一個王師爺,從他家里把這幅畫給偷了出來,交給了鑽地虎。
鑽地虎以兩千三百兩銀子的價錢賣給那個青年書生。
然後又叫他的兩個同伙再去客棧里把那幅畫給搶回來,以後接著用它來騙其他人。
真是打的好算盤!
“灰熊和黑狸下手沒輕重,你說他們這次不會殺人吧?”女人擔心地問道。
“應該不會,除非那呆子寧死也不肯交出那幅畫來。放心吧,就算他倆出了事,被官府逮住,也絕不會供出我們的。我答應事成之後給他們每人一百兩銀子,要是他們把我給供出來了,以後找誰要銀子?乖乖,快把衣服脫了,我等不得了。”
“哎呀,你別那麼猴急 …… ”
“這些天你一直陪著那王師爺,可把我給憋壞了,怎能不急?”屋里傳出來一陣撕扯衣服的聲音,還有中年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雪梅平時作案後都免不了愧疚和自責。
不過她肩上的壓力實在太大,逼得她不得不狠下心來。
現在既然知道了這兩個狗男女都不是什麼好人,她也就沒有什麼任何愧疚和不安了。
她拔出藏在身上的一把一尺長的尖刀,一腳踢開門闖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得地瞪大了眼睛:那一男一女脫得光光的,正在床上干那事兒。
那男人長得很丑,可是他胯下的雞巴卻是又粗又大,杵進那女人的肉洞里不停地抽動著。
女人的年紀不小了,胖胖的,一身白肉在燈光下特別耀眼。
那女人見從門外闖進來一個持刀的黑衣蒙面人,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雪梅一把將那女人從床上拖起來扔到地上,用刀背在她後腦上敲了一下,把她打暈了。
那男的剛才被嚇呆了,這時已經回過神來。
他見雪梅拿著刀向他欺近身來,急忙搖手叫道:“等等!”
他指著桌邊的椅子對她說:“這位兄弟請坐下,有話好說。”
雪梅沒吭聲,持刀站在那里盯著他。
他只有上身穿著一件灰布褂子,下身光溜溜的,那根丑陋的大雞巴還是硬邦邦地杵在那里。
雪梅看得臉紅心跳,幸虧她臉上蒙著黑布。
那些銀子還沒有被他收起來,正散亂地堆放在桌子上。
真正的銀錠只有不到三百兩,其余的全是銀票。
雪梅拾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放到桌上,用刀指著那個男人,示意他把銀子和銀票都包好。
他只好乖乖地照辦了。
雪梅提起那個包袱轉身正要出門,那男人突然從後面撲過來,想要抱住她的腰。
雪梅早有防備,一閃身,躲開了他的摟抱。
不過她拿刀的手在門上碰撞了一下,那把刀掉在了地上。
那男人心中一喜,急忙撲過去搶那把刀,卻被雪梅抬腿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他痛得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情急之下他伸出兩手抓住了雪梅的一只腳,拼命地抱住不放。
雪梅往後一退,腳倒是抽回來了,鞋襪卻被他脫下,被那個男人緊緊抓在手里。
雪梅的一只玉足暴露在男人眼前,晶瑩剔透,十分誘人。
這麼漂亮的玉足,根本就不可能是屬於男人的。
那個叫鑽地虎的男人吃驚地盯著她的赤腳發呆。
雪梅又羞又怒,一腳蹬在他臉上,將他蹬翻在地。
她撲上去騎在他背上,兩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鑽地虎被掐得透不過氣來,在地上拼命地翻滾掙扎著。
他用力掰她的手,想把她從背上掀下去。
雪梅用結實的兩腿夾緊他的腰部,兩手像鐵鉗一樣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不放。
一直等到他的身子軟了下來,這才松開了手。
這時那個女人還沒醒過來。
雪梅伸手在那個男人的胸部探了一下,發現他還有心跳。
她拾起地上的衣服撕成條,將這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背靠背緊緊地綁在一起。
然後她把包著銀票和銀錠的布包袱塞進自己懷里,穿好鞋襪,提著刀出了門,消失在黑夜里。
第3節:文弱書生
雪梅回到富來通的密室後,柴大哥夜貓子他們幾個都沒有睡下,還在那里等她。
現在她已經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平時他們男人之間互不服氣,時常有些不大不小的衝突。
但是他們對她卻一直是忠心耿耿,這一點讓她很是感動。
她把銀子和銀票全拿了出來,交給柴大哥,由他負責分配。
夜貓子端來早已准備好了的燒酒和飯菜,幾個人開始吃上了。
雪梅不但有酒喝,她面前還比別人多了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紅燒肉。
她也沒有客氣,用筷子夾起肉來大口地吃著。
他們都知道大當家的最喜歡吃紅燒肉,每次都盡量給她准備著。
吃飽喝足後柴大哥帶著幾個男人離開了,臨出門時沒忘了叮囑她早點歇息。
雪梅覺得柴大哥這個人現在變得有點兒婆婆媽媽的了,不過她還是很享受他的關心和照顧的。
雪梅在床上躺下來,可是腦子里總是浮現出那對狗男女抱在一起扭動的畫面,讓她怎麼也無法入睡。
她聞了聞自己身上,好像還帶著那個男人的汗味兒。
她起身出門端來一盆涼水,脫光了衣服,開始在燈下用涼水擦拭著身子。
擦著擦著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干燥,乳房發脹,兩腿間也有些瘙癢起來。
她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手揉捏自己的乳頭,另一只手壓在陰蒂上輕輕地來回摩擦,嘴里也開始呻吟了起來。
她在心里在想著那個年輕英俊的玉麟哥哥,可是眼前出現的偏偏是那個叫鑽地虎的丑陋猥瑣的中年男人,還有他的大雞巴。
他正壓在她身上,把硬邦邦的雞巴往她兩腿間捅來。
雪梅忍不住大叫一聲,渾身顫抖,胯下淫水泛濫,濕成一片。
這時已經快到半夜了,來車馬店過夜的那些車把式和客商們早就睡熟了。院子里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雪梅滿足了自己之後,換了一身衣服拿著刀一個人來到院子里,在月光下練起了刀法。
她最喜歡的兵器是一根熟鐵棍,不過那東西太重,挨上一棍就會筋斷骨折,一般情況下用不上它。
這把刀還是耗子送給她的,是耗子他爹傳下來的。
雪梅上次救了耗子的命,他死活都要她收下這把刀作為防身之用。
雪梅從小就沒有得到過師傅的親傳,她的本事都是雲娘從師傅那里學來,再轉授給她的。
如果碰到難題,她也很難找人來給她解答。
因此她學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須自己用心琢磨,仔細推敲,反復練習,直至融會貫通。
這樣反而養成了她從不拘泥於形式,善於舉一反三的好習慣。
她本是聰明絕頂的人,幾年下來竟自創了一些堪稱絕技的武功招式。
離家出走後,她混在一幫盜賊之中,大大小小的實戰機會很多。
她不斷地把從前學的武藝加以改進,拋棄沒用的花架子,融入實用的技巧,形成了她自己獨特的風格。
她雖然發誓不去學父親的家傳武功,但是因為從小天天都看著弟弟練武,耳濡目染之下,她還是記住了不少東西。
不知不覺中,她自創的武功里也有了一些吳氏功夫的影子。
雪梅練刀練得帶勁兒,不但沒有覺得困倦,反倒更為精神了。
她索性把刀插到背後,出了院子,在無人的大街上飛奔起來。
她時而翻過院牆,時而爬上屋頂,就這麼飛檐走壁地穿過了七八條街以後才停下來。
這麼奔跑跳躍了一陣,雪梅身上微微出了些汗。她在路旁的一棵大樹旁坐下歇息,感覺很舒服。
雪梅忽然想起了那個花了兩千多兩銀子買走了那幅假畫的青年書生。
他長的模樣還算可以,就是一股書呆子氣。
對了,那兩個叫灰熊和黑狸的壞蛋今夜會去搶他剛買到手的那幅假畫,他不會有危險吧?
她不禁為他擔心起來。
那家叫“迎客來”客棧離開這里只有不到兩里路,雪梅決定前去看看。
她這幾年來干了不少巧取豪奪的的事情,她因為今晚的事而對那個青年書生產生愧疚之情其實是很荒唐的。
不過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掛著“迎客來”招牌的客棧。
這家客棧不大,上下兩層加起來只有七八間客房。
雪梅來到樓下一間亮著燈的屋子前,扒著窗子往里一看,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伙計被結結實實地捆在一張桌子腿上,嘴里還被一團破布塞著。
他現在昏迷不醒,頭上還腫起來的一個大包,顯然是被人用什麼東西給打的。
屋子里除了桌子椅子外,只有一個木頭櫃子。
櫃子的門是開著的,里面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賬本什麼的撒了一地。
雪梅取出隨身帶的黑布把自己的臉蒙起來,推門走進屋里。
她先把那個伙計搖醒,又把堵住他嘴的那團破布扯掉。
這個可憐的家伙剛才被兩個強盜抓住,用板凳在他頭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醒來後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著,剛要叫喊,忽然看見眼前有個黑衣蒙面人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他立刻閉了嘴不敢吭聲了。
黑衣人用尖刀對著他的胸口,輕聲問道:“這里今晚住了幾個客人?”
他心里一下子糊塗了:“剛才那兩個強盜不是問過了嗎?難道這黑衣人跟他們不是一伙的?”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只有樓上靠東邊的房間住了一個書生,沒有其他的客人。”
雪梅把他的嘴又用那團破布給堵上了,對他道:“躺在這里裝死,保你沒事兒。”說完她把燈吹滅,悄悄地摸上樓去。
樓上漆黑一片,靠東邊那間客房的門沒有關嚴,從門縫里透出一絲亮光來。
雪梅踮起腳悄悄地來到門口,聽到里面有人說話,還有翻箱倒櫃的聲音。
“灰熊,你說這書呆子把那幅畫藏哪兒去了?”
“我怎麼知道?剛才你把他的屎尿都快揍出來了他都不肯說。會不會是他根本就沒有這玩意兒,鑽地虎給弄錯了?”
“不會吧?鑽地虎他要是敢耍我,回去我非把他的那根大鳥割下來喂狗不可!要不,你把這書生弄醒了,再問他一次?”
隔著門縫,雪梅看見里面兩個人,高大粗壯的那個八成是灰熊,另一個就只能是黑狸了。
地下倒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正是傍晚時在杏花樓見到過的那個買畫的袁公子。
只見灰熊走過來,對准地上躺著的袁公子的腰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袁公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其實他剛才早就醒了,只是因為害怕而不敢吭聲。
灰熊一把將他抓起來,扔到屋子中間的地上,就像抓一只小雞一樣。
他手一晃,手掌里多出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他把匕首戳到袁公子的眼皮旁邊,凶狠地道:“沒用的家伙,老子沒那麼好的耐性,也沒時間跟你耗下去!再問你一遍,不說就廢了你兩只眼睛:你把那幅畫到底藏哪兒去啦?”
姓袁的青年書生嚇得兩眼緊閉,身子不停地哆嗦。
可是他依然一言不發。
雪梅不由在心里感嘆:看來真的是舍命不舍財啊!
那幅畫是他花了兩千三百兩銀子買來的,說不定他是把家產都當掉了才湊齊那些銀兩呢。
唉。
雪梅猜得一點兒也不錯。
這姓袁的是個秀才,名叫袁志文,在縣城附近的鄉下當教書先生。
他出身名門,曾祖父在京城當過官,不過祖父死後他家就慢慢地敗落了。
他最近剛剛娶了妻子,是他父親的一位故友的女兒。
因為他從小受父親熏陶,喜歡收藏古玩古畫。
為了湊齊買畫的銀子,他東挪西借,還當掉了新婚妻子的一些嫁妝。
如果他知道那幅畫是假的,恐怕會氣得當場吐血而死。
灰熊見他還是不說,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然後用手抓住他衣服的領子用力一扯,把他的衣服扯破了,露出他一身白嫩的肉來。
灰熊回頭對他的同伙叫到:“黑狸快來看,這小子長了一身白肉,比妓院里的婊子還要嫩,我都懷疑他其實是個女人!”
黑狸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嘻嘻地笑著道:“是不是女人你不會脫了他的褲子看看?”
灰熊一聽就要動手,袁志文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褲襠。
灰熊抓住他的頭發,“啪啪”地在他臉上又重重地打了兩巴掌。
他被打得暈頭轉向,忽地覺得下身一涼,褲子和短褲衩都已經被灰熊扯到了膝蓋以下。
“哈哈哈哈 …… ”黑狸用手指著袁志文的胯間的東西大笑起來。
正笑著,耳邊突然傳來灰熊的慘叫。
緊接著咕咚一聲,只見灰熊臉朝下倒在了地上,他背上插著一把刀,刀尖從他前胸透了出來。
這時只見一個用黑布包著頭蒙著面的人走了過來,踩住灰熊的背把刀拔了出來。
一股熱血從灰熊身子里直噴出來,袁志文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灰熊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雪梅也是無奈得很,她本來不想殺人。
可是這個灰熊長得極為粗壯,那個黑狸看起來也是個既凶狠又靈活的家伙。
這屋子里的空間不大,不方便躲閃騰挪。
若是動起手來,自己一人對付兩個悍匪,恐怕占不到多大便宜。
因此她果斷地出手偷襲,先把對她威脅最大的灰熊給殺了。
黑狸見這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干掉了灰熊,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一邊嗑頭一邊叫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他是見過不少血腥場面的人,不會被輕易嚇住。
他想先示弱來迷惑對手,趁對手大意時再突然出手,制對手於死地。
雪梅的經驗豐富,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掉以輕心。
她瞥見黑狸的手悄悄地伸向身後,顯然是要拔刀或者拿出其他的什麼兵器。
她飛起一腳,將黑狸踢了一個跟頭,然後再撲上去一刀捅在了他的肚子上。
袁志文的見這個黑衣人片刻之間就殺了兩個窮凶極惡的盜匪,嚇得直打哆嗦,連雪梅向他問話也不敢回答。
雪梅心想,他可能是因為自己蒙著面而害怕,就將頭上臉上蒙著的黑布取了下來,露出一張美麗的臉來。
袁志文這才發現黑衣人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他發現自己下身還赤裸著,急忙紅著臉把已經退到腳踝處的褲子提起來系好。
然後他一邊跪下對她嗑頭,一邊道:“小生名叫袁志文。適才多虧女俠出手相救,女俠的大恩大德袁某感激不盡。”
雪梅早已看光了他的全身。
他長得細皮嫩肉的,確實有點兒像女人。
更為好笑的是,他胯下的雞巴也是又白又嫩,幾乎沒長幾根毛,尺寸當然比不過那個鑽地虎的大雞巴。
難怪剛才黑狸和灰熊見了都哈哈大笑。
她救他純粹是一時心血來潮的舉動,根本就不指望他報恩,當然更不能留下自己的姓名了。
她的這身打扮也不好在此久留,於是她對他報了報拳,道:“公子好自為之,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等……請女俠稍等一下!”
他在她身後叫了一聲。
雪梅停下腳步,轉回身,看著他的眼睛。
他掙扎著爬起來,走到一個牆角掏摸了一陣,取出一卷布包著的東西。
然後他對著雪梅跪下,把那件東西舉過頭頂,道:“袁某現在身無分文。這是袁某剛剛得到的一幅古畫,頗有價值。請恩人收下。”
他因為害怕這件“無價之寶”被人搶走或者偷走,一回到客房就把它塞進了一個牆角的縫隙里,因此灰熊和黑狸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雪梅看著他一副誠懇的模樣,心里十分贊賞:“這人心地還不錯。剛才他被灰熊和黑狸折磨得死去活來也咬緊牙關不肯交出這幅畫來,現在為了報恩,竟然要把它送給我。這可是他花了兩千多兩銀子才買來的啊!”
她知道這幅畫最多值一兩百兩銀子,但若是說出真相來又怕害傷了這個青年書生的心,說不定他會後悔得去尋短見。
那搶來的兩千三百兩銀子她交給了柴大哥,除了留下一部分作為車馬店的資金外,其余的都會分給她手底下的眾位弟兄們。
因此雪梅現在也沒辦法把銀子還給這個姓袁的公子。
再說那銀子並不是直接從他手上搶來的,沒有再還給他的道理。
做強盜的都有一條忌諱:那就是到了手的財物是決不能再送還回去的。
否則被認為是不吉利,早晚會有大禍臨頭。
她對袁志文道:“袁公子,我不會收下你這畫的。些許小事,公子不必掛在心上。我勸公子盡快離開這里,不然會有麻煩。”
這屋子里現在躺著兩具血淋淋的屍體,若是不趕快走的話,驚動了官府,到時他只怕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她不忍心告訴他那幅畫是假的。
可是他遲早會發現那只是一幅贗品,到時候他肯定會捶胸頓足,痛苦不堪。
想起這些她就有些心疼,但是又沒有辦法。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對他有了一種親近的感覺。
第4節:第一次
他們兩個趁天沒亮就一起離開了那個叫“迎客來”的小客棧。
到了外面的街上,還沒走幾步,袁志文突然腳下一軟,栽倒在地上。
他被灰熊和黑狸毒打了一頓,當時不覺得。
現在驚嚇過後,渾身開始疼痛起來,已經痛得無法走路了。
雪梅正准備和他分手,見了他這副可憐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心想:“罷了,我既然要幫他,那就幫到底吧。我先帶他去一個隱秘的地方休息一天。”
她蹲下身子,把袁志文背在背上,讓他兩手抱緊自己的脖子和肩膀,然後拔腿飛跑起來。
袁志文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騰雲駕霧,跟做夢一樣。
他鼻子里聞到一股女人身上的汗香味,渾身的疼痛也奇跡般地消失了。
他的胸脯和腹部貼在雪梅背上,在她奔跑時不停地和她的脊背摩擦著,讓他產生了一種極為銷魂的暈眩。
過了一會兒,他的下腹開始發熱,那根軟軟的雞巴也頑強地翹了起來。
他飽讀詩書,知道不該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產生邪念,可是偏偏管不住自己胯下的那根肉棍。
雪梅這時也發現了袁公子的異樣,畢竟自己的後腰被一根東西頂著是很難無視的。
她奔跑時需要用手掌在背後托住袁志文的大腿和臀部,這個姿勢很費勁,幸虧她天生神力,竟然一口氣跑出了好幾里路。
奔跑中背上背的重物自然要上下晃動,有好幾次她都感覺到他的那根肉棍摩擦到了她的臀部。
她被刺激得渾身發軟,臉也紅了,額頭上脖子上都冒出了許多汗水。
幸虧已經到了地方,她趕快將袁志文放了下來。
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這是位於縣城北面的一座長滿雜草和灌木的山峰。
雪梅半扶半抱地將他弄到半山腰的一片茂密的樹叢里。
她搬開了一塊大石頭,露出了一個黑咕隆咚的洞口。
她頭一低先鑽了進去。
袁志文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這塊大石頭少說也有兩百來斤,雪梅好像沒費太大的勁兒,就將它抬起來移到一邊去了,真是神力啊。
剛才她背著他跑了那麼遠的距離,因為她看起來好像很輕松,所以他也沒覺得什麼。
現在想起來,別說背著一個一百多斤的男人,就是空著手,要一口氣跑這麼遠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他突然想起來,最近聽說有一個女盜賊被官府通緝,說她是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可是一般的百姓卻認為她是個劫富濟貧救苦救難的女俠客,尊稱她為“銀狐女俠”。
莫非眼前的這個大恩人就是銀狐女俠?
他正在胡思亂想,雪梅已經從石洞里取出一個火把點燃了,然後把他也拉進了那個石洞。
進去後她把火把遞給袁志文讓他拿著,自己又回身去把那塊大石頭搬回原來的地方,堵住了洞口。
這個石洞是雪梅專門給自己准備的,是為了以後萬一被官府或者厲害的敵人追捕時用來藏身的。
她在這里不但儲存了不少干糧,還收藏了一些她這兩年積攢下來的金銀珠寶首飾等等貴重物品。
這個地方原來是屬於一個名叫張龍的獨行大盜的。
張龍同時還是一個采花賊,在江湖上頗有惡名。
他平時出門都要喬裝打扮,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雪梅偶然發現了他的行蹤,一直跟蹤他來到了這個地方。
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斗,她把張龍給殺了。
因此這個好地方就成了她一個人的秘密,連柴大哥和猴子他們都不知道。
雪梅和袁志文兩人貓著腰繼續往洞里面走去,越走越寬敞,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石室之中。
這里有一張鋪著厚厚的稻草的木板床,還有一些簡陋的木頭桌椅和箱子櫃子等家具,甚至連鍋碗瓢盆都有。
在一個角落里還堆著大刀長矛弓箭等兵器,不過大部分的兵器都已經鏽得不能使用了。
石室的頂上有一道大裂縫,從外面透進光线來,地上也有幾道石縫形成了天然的排水溝,因此住在這里面一點兒也不感覺潮濕。
石室還有另一個出口,從那里傳來了一陣流水聲,那外面應該有一條山泉。
雪梅幫袁志文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倒也沒有什麼大礙:他後腦上腫起來一個大包,肩膀上背上都有些淤青,估計屁股上大腿上也差不多。
袁志文不好意思脫了褲子給她看,她也就沒有勉強他。
他的傷休息一些日子應該就沒事了。
雪梅找出來一些紅薯干和熏肉來,就著涼水和袁志文分著吃了。
這時天已經亮了,她對袁志文說:“我們折騰了一整夜,都累了。不如先歇息吧,有什麼話睡一覺醒來再說。”
說完她就自己躺到床上睡下了。
她知道像袁公子這種讀書人有許多禮教上的講究,許多在她看來非常簡單的事情都要猶豫半天。
要是她不先睡下,恐怕他一直都不會睡覺的。
再說她也確實很累了。
袁志文見她只占了那張床靠里面的一半,外面那一半顯然是留給他的。
他很想跟她再說說話,至少打聽一下恩人的姓名,可是雪梅已經呼呼地睡著了。
當了這幾年的強盜,她早就養成了一個好本事:只要是困了,無論什麼地方她都能睡著。
袁志文只好也擠在她身邊睡下了。
睡著後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十三歲時獨自離家去考秀才,翻過一座山時碰見了幾個殺人防火的強盜。
那些強盜們拿著刀槍棍棒追他,他沒命地往回跑,行李干糧全都扔了。
他一邊跑一邊哭,跑著跑著腳拌在一塊石頭上摔倒了,從山坡上一直滾下來。
他被摔得鼻青臉腫,爬起來後顧不得疼痛就往家跑。
終於跑回到家里,不顧一切地撲進了母親的懷抱。
直到他把頭埋進母親柔軟溫馨的兩乳之間後,才重新獲得了安全感。
袁志文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太陽光從頭頂上的石頭縫里鑽進來照到他身上,很溫暖。
雪梅已經起床出去了,石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爬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雖然受傷的地方還痛著,但是比昨天晚上要好多了。
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看見了那個傳來流水聲的出口。
他沿著這個出口走了下去,越走嘩嘩的水聲越清晰,終於看見了一股泉水。
再走了幾步後就看到了洞口,他往外伸頭一看,下了一跳:原來洞外是一道絕壁,泉水在這里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瀑布。
絕壁的高度大約有五六丈,要是不小心摔下去那肯定會沒命了。
石洞外水汽彌漫,在陽光照耀下出現了一道彩虹,十分好看。
他四下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他的恩人,昨晚和他同睡一床的女俠的身影。
她去哪兒了呢?
袁志文開始沿著來路往回走,這一次他注意到泉水是從左邊一個半人多高的溶洞里流出來的。
他鑽進那個溶洞走了幾步,來到了另一個石室,那里面全是積水。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美貌的女俠渾身脫得精光,正站在膝蓋深的水里洗澡!
雪梅身材高大,比袁志文要高了半個頭。
她五官端正,身體各部位發育極好,乳房臀部非常誘人。
她的四肢更是既健壯又勻稱,像是玉石雕刻的一般。
袁志文睜大兩只眼睛,看呆了。
雪梅感覺到了一些動靜,抬頭向他這邊看過來。
袁志文知道自己這樣盯著赤身裸體的救命恩人看簡直是太無禮了,他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直到脖子根部。
他急忙轉身,想退出石室去。
慌忙中腳下一滑,身子一歪栽進了水里。
這個石室里的水非常深,只有雪梅站的地方水下面有一塊突出的石頭。
她是站在石頭上洗澡的,因此看起來水好像只有膝蓋那麼深。
袁志文不知底細,又不會水,掉進水里後他驚慌失措,拼命地撲騰,結果反而越來越往水池中央去了。
雪梅因為身上一絲不掛,剛看見袁公子時她也很不好意思。
現在見他在水池中間掙扎,只好游過來救他。
她雖然會水,但是水性也不是太好。
她剛靠近這個姓袁的年輕男人就被他緊緊地抱住了。
她從來沒有經歷這種情況,心里不免緊張,被他扯著一起往水底下沉去。
這時袁志文已經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水,神志也不是太清楚了。
受求生本能的驅使,他用雙手摟住雪梅的腰,他的臉緊緊地貼在了她光滑的乳房上。
雪梅不禁又羞又急,也跟著喝了幾口水。
她一邊不停地咳嗽,一邊用力掰開了袁志文的手,暫時把他從自己胸前推開。
誰知袁志文撲騰了幾下,又抓住了她的一條大腿,這次他像一只秤砣一樣吊在她的腿上,怎麼也擺脫不開。
就這樣一男一女兩人像生死搏斗一般在水里翻騰了好幾分鍾,袁志文又嗆了幾口水,被嗆得兩眼泛白,昏迷過去。
雪梅這才有機會托住他的身子游到岸邊,把他像拖死狗一樣拖上了岸。
雪梅把袁志文弄出水後,自己趴在那里喘息了好一陣子。
她被這個笨蛋書生氣得哭笑不得,要不是他已經被水嗆昏過去了,她都想狠狠地揍他一頓了。
歇了一會兒後,她把他抱回到了睡覺的那個石室中,放在了床上,然後動手把他的衣服褲子都脫光了。
出於報復的心理,她伸手在他的光屁股蛋上用力擰了一把。
袁志文還沒醒來,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
雪梅自己的衣褲剛才洗澡時已經脫下來洗了,她把兩人的衣服褲子都晾在了靠近洞口的石頭上,然後回到了石室中。
她覺得有點兒冷,從一個櫃子里面拿出來一個酒壇子,里面還有半壇燒酒。
她抱住酒壇子喝了一大口,感覺好多了。
昨晚(今早)她睡著後做夢了,夢見她那個英俊帥氣的玉麟哥哥來找她了。
他一見她就跑過來把她摟在懷里,用力親她的嘴唇和脖子。
她被親得臉紅耳赤,渾身發軟,根本就沒有力量反抗。
後來不知怎麼的她自己把衣服給解開了,主動地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面揉搓,嘴里還快活地哼著。
醒來後她發現袁志文的兩手正抱著她的腰,頭拱在她懷里,他嘴里流的口水把她胸前的衣服全弄濕了。
他還沒睡醒,或許他也在做夢?
她有些生他的氣,馬上把他推開起身走出去洗澡去了。
沒想到這個呆子後來又掉進了水里,害得她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才把他給撈出來。
想想真是荒唐可笑。
因為衣服還沒晾干,雪梅只能光著身子坐在那里等。
她一邊想心事一邊喝著那壇燒酒,不知不覺間喝得太多了,整個臉和脖子都紅了,頭腦也不是太清醒了。
她見袁志文還赤條條地躺在床上沒醒,就用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
醉眼朦朧里,她覺得他更像她那個朝思暮想的玉麟哥哥了。
她情不自禁地爬上了床,把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開始用手撫摸他的臉,然後順著脖子肩膀一路摸下來,最後輕輕地握住了他的那根嫩嫩的雞巴。
她一直混在強盜堆里,見過許多男人的雞巴,各種尺寸形狀的都有。
她對男女間的那些事一點兒也不陌生,曾經好幾次親眼目睹她的那些粗魯豪放的手下和妓女們在一起顛鸞倒鳳。
她學著妓女那樣用手套弄著袁志文的白嫩的雞巴,很快就讓它威風凜凜地直立起來了,也變粗了不少。
這時袁志文睜開了眼睛。
其實他早就醒了,因為心里愧疚再加上身上沒穿衣服,他一直躺在那里閉著眼睛不敢出聲。
可是雪梅對他的誘惑和刺激實在是太大了,他雖然才剛過十八歲,但是已經娶了媳婦,嘗過女人的滋味兒。
這時他再也忍不住了,張開雙臂把雪梅的身體緊緊地摟住。
雪梅向他獻上了自己的香吻,一邊吻他一邊眯著眼睛叫他“玉麟哥哥”。
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她的“玉麟哥哥”,但是這種緊要關頭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爬到雪梅上面,瘋狂地親吻著她的身子,從上到下都吻遍了。
她被吻得情欲高漲,放肆地呻吟著,活像是一個發情的蕩婦。
袁志文的雞巴已經硬得跟鐵棍一樣,龜頭也脹成了紫色。
他一邊用手狠狠地揉捏著雪梅胸前的兩只大奶子,一邊分開她結實的大腿,對准她下面那個濕漉漉的洞口猛插下去。
“哎呀!痛死我了,玉麟哥哥!”
石室里響起了雪梅淒慘的叫聲。
但是袁志文根本不可能停下來了。
他不斷地抬起屁股再用力向下捅去,小腹猛烈地撞擊著雪梅的陰部和屁股。
雪梅流著眼淚,因劇烈的疼痛和極度的興奮而大聲叫喊著。
袁志文在她的叫聲中越戰越勇,不一會兒就達到了高潮,將一股濃濃的精液射進了雪梅的身體內。
整個山洞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肉體在輕微地蠕動著,他們的汗水把床上鋪的稻草都浸濕了。
雪梅因為剛才差一點喝光了那半壇燒酒,早已大醉,完事之後她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激情過去之後的袁志文有點兒傻眼了。
他自幼喪母,在父親嚴厲的教誨下從來都是恭謙守禮,謹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洞房花燭的前夜他還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幸虧他有一個已婚的堂姐平時對他極好,堂姐對她有些不放心,專門私下把他到跟前問了問,這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懂該怎麼跟女人“辦事”。
那位堂姐是個豪爽的女子,她干脆好人做到底,親自做示范,把他拉上自己的床脫光衣褲仔仔細細地教了一遍,這才使得他在洞房時沒有出丑鬧笑話。
他的妻子既漂亮又賢惠,他們婚後一直相敬如賓。
他從來沒有去過青樓,也不去搭理那些主動來和他親近的女人們。
在他的意識中女人是要從一而終的,否則就是不守婦道的壞女人。
當然,他那個好心的堂姐除外。
他很喜歡眼前的這個還不知姓名的女人,她給他帶來了從來不曾有過的快感,他不介意把她娶回去做二房。
但是他父親那一關肯定通不過。
即便她是大名鼎鼎的銀狐女俠,那也是個盜賊,根本不可能嫁入他這樣的清白人家。
盡管雪梅在和他那個時一直叫著“玉麟哥哥”,可是床上留下的斑斑血跡已經證明了這是她的第一次。
袁志文覺得自己把這麼一個好女人給禍害了,心情極為沉重。
她不但是一個美貌如花的女人,還是兩次救了自己的命的大恩人。
她被自己破了身子,以後還能嫁給別人嗎?
這下子可怎麼辦呢?
唉!
他見雪梅的脖子上掛著一塊鐵牌和一個小布袋。
那鐵牌很普通,灰不溜秋的,上面刻的字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布袋里面卻好像裝著什麼東西。
他的好奇心起來了,先伸手搖了搖雪梅的身體,她沒有動。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那個小布袋,從里取出來一枚金戒指。
他仔細看了一下,見上面刻著“夢姑”兩個小字。
莫非這是她的乳名?
剛才她嘴里叫著“玉麟哥哥”,那肯定是她的心上人的名字了。
袁志文心里明白,她可能是糊里糊塗地把自己當成了她的玉麟哥哥,這才跟他睡覺的。
他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醋意。
可是他轉念又想:真該死。
自己無緣無故得到了她的清白身子,已經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應該知足了!
他把金戒指又給她放了回去。
又等了一會兒,雪梅醒過來了。
袁志文急忙拉住她的手請求她的寬恕,說他忍不住一時的淫欲和邪念,壞了她的清白。
雪梅因為喝的酒太多,現在她的頭還在暈著,好半天才聽清楚他說的話。
她見袁志文已經穿好了衣服而自己還是赤身裸體,就一把推開他向洞外晾衣服的地方跑去。
袁志文誤以為她是要去尋短見,急得追上來抱住她的大腿,說自己罪孽深重,對不起救命恩人,如果要死的話他可以和她一起去死。
他大哭不止,弄得雪梅的大腿和屁股上都沾滿了他的眼淚和鼻涕。
雪梅又羞又急,見他還在糾纏不清,只好用力一推,把他推了一個跟頭。
這下子袁志文被摔得七暈八素。等到他看見雪梅穿好衣服回來時,才知道她並沒有尋死的意思。他爬起來站在那里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
雪梅沒理他,獨自在石室里用干柴生起一盆火來,然後取出幾個曬干的糯米餅(南方叫糍粑)來放到火上烤著。
不一會兒就烤好了,整個石室里香氣彌漫。
她拿起一個糯米餅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袁志文的肚子早就餓得貼到了脊梁骨上。
不過他生來臉皮薄,再加上心里的愧疚,怎麼好意思再問她討吃的?
可是他的肚子偏偏不爭氣,“咕咕”地叫個不停。
雪梅聽見了,抬頭向他看過來。
她的一張臉生得既溫柔美麗,又帶著一股年輕女俠的豪爽正氣,她的目光清澈明亮。
袁志文不由得低下了頭,羞愧得無地自容。
其實雪梅剛才一直在努力回想著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的事。
她雖然喝醉了,但是還是清楚地記得是她先去撩撥這個男人,用手套弄他的雞巴的。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變得那麼風騷那麼淫蕩,輕易地就把自己的貞潔送給了這個她一點兒也不熟悉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心腸還好,至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可是她不認為他就是自己要尋找的如意郎君,起碼他那書呆子的性格自己就受不了。
她喜歡的是充滿自信的男人,是敢愛敢恨的男人。
再說他看起來是個頗有家教的讀書人,這樣的家庭一般都早早地給兒女們定下了親事。
雪梅心里肯定:自己是絕不願意去給這樣的人當二房或者小妾的。
“袁公子,你也過來吃一點東西吧。”
雪梅輕聲說道。
袁志文千萬個不好意思,可是擋不住肚子里的飢腸轆轆,只好紅著臉接過她手里的烤糯米餅,不顧形象地大口吃了起來。
雪梅坐在他身邊和他聊了幾句,得知他今年十八歲,比她自己還小了兩歲半,家中的父母剛剛為他娶了一房媳婦。
他天資不錯,讀書也很用功,十四歲時就考中了秀才,也算是當地的一位少年才子了。
聊著聊著袁志文的拘束也放開了,竟會撿些書上讀來的有趣的事兒說給她聽。
他不敢打聽她的身世,他想這麼年輕美貌的女子去當一個江洋大盜,肯定有些說不出口的事情。
他寧願相信她是忠良之後,被逼無奈才上山落草,就像傳奇小說中寫的那些人物一樣。
雪梅也沒有興趣對他訴說自己的經歷,甚至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真名。
不過他還是知道了眼前這個溫柔嫵媚英氣逼人的女子就是江湖上廣為傳頌的銀狐女俠。
他一個百無一用的書呆子,竟然能和這樣一位奇女子同床共枕,結下如此離奇的一段姻緣,真是不可思議。
接下來兩人都沉默了,因為到了該分手的時刻。
袁志文心中不舍,但是他有自知之明,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里等候銀狐女俠發話。
雪梅看了他一會兒,嘆了一口氣,說:“公子的傷勢不打緊,回家休息一些日子就會痊愈的。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兩人隨即起身,離開了山洞。
一路上他們的話不多,雪梅叮囑他不要把這個石室的秘密說出去,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袁志文立刻賭注發誓,說絕不會走漏這個秘密。
他原來還想跟她結拜成異姓姐弟,但是一想到自己剛才毫不猶豫地奪走了她的貞操,把她騎在身下大肏特肏,就沒好意思開這個口。